第 25 章
几人扛着那几具半死不活的身体出了门，夜述堂和灰霾各自开一辆车，其余人则分别上了两辆车，将那三个巡护员以及公寓一半的存粮塞进了后备箱。
“我们得快点了。”陈山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神不宁，“我总觉得会出什么岔子。”
“不会的。”夜述堂并没有急于追上灰霾，他慢慢地换上一副薄一些的橡胶手套。
“述堂你总是这么谨慎。”注意到他的动作，陈山玉笑了起来，“现在这世道把人丢出去连尸体都留不下，又怎么可能拉去验指纹。”
“只是不想沾上血迹罢了。”夜述堂摆了摆手，踩下了油门。
尽管距离宵禁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可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今天在醋栗中学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条街道，居民都不再愿意出门。
他们非常清楚路线，很快便来到了城墙脚下，这一处较为荒凉，巡卫队并不常出没。
几人将车子停在附近，而后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拖着几个巡卫队员向城墙那边走去。
他们小心地避开探照灯的照射，悄无声息地靠近城墙角落。
“就这么丢出去真的好吗？”陈山玉还是有些犹豫。
“这种事情我们都干了这么多次了，还在乎这一两次吗？你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灰霾撇了撇嘴，不大乐意。
他在城墙上爬满的枝叶上摸了一把，紧接着，这片草叶便被他拨开，一道小小的栅栏门就出现在了原本应该是砖石的位置。
几人将栅栏打开，而后将几个人一次送了出去。
“会有人来接应吧，他们不能被咬死吧？”小榆有些犹豫。
“这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这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灰霾向来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若不是夜述堂要求联系污染区的朋友接应，他是万万不会费这番工夫的，他只会随便找一个洞把这些拦路的讨厌家伙埋了。
空旷的四周，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是老板娘。”夜述堂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是我，请说。”夜述堂摘下了手套，站在原地接起了电话。
“小夜啊，那个叫顾殊的女人来到了咱们屋子，然后她说要收缴粮食，然后……小栗被她带走了。”直到最后一句话，老板娘终于说出了正题。
“好，我知道了。”夜述堂声音沉了沉，将手机暗灭了。
“怎么个事情？”灰霾第一个问道。
“顾殊把栗岁宁带走了。”夜述堂皱了皱眉，事情有些棘手了，他不太喜欢其他人碰自己的食材，无论对方是出于何种目的。
“走吧，救人。”灰霾反应迅速，坐上了车子，喊着大家上车。
“只是，还剩十几分钟就宵禁了，这个时间赶回公寓刚刚好，但是再去救人，实在有些困难。”火鸡磕磕绊绊说道。
“你们坐灰霾的车子回去，我去救人。”夜述堂迅速做出了决断，拉开了另一辆车门，立刻落了锁，下一秒车子便飞了出去。
“怎么个情况？”几人都有些发懵，夜述堂什么时候执行力这么快了，就这么离开了。
“快上车，我们从另一边走去救人。”灰霾急不可耐地望着夜述堂的背影，这些人太耽误事了。
“不是，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吗，你们是这么知道栗岁宁被带去哪里呢，如果是在巡护大楼那很安全，干嘛去救她，现在吃的被收缴了，这下还能少一张吃饭的嘴。”火鸡一边磨蹭一边抱怨着。
“废话那么多就留在这里过夜吧。”灰霾皱了皱鼻子，干脆地关上车门带着其他几个房客离开了这处边界。
“现在这么危险，虽然火鸡嘴上不饶人，但是把他丢在这里不太好吧？”小榆忧虑地问道，虽然房客们一个个都稀奇古怪，但是他还是不愿意丢下任何一个，大家一路走来不容易。
“放心，死不了，死了就当少了一张吃饭的嘴，他自己说的。”灰霾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现在他的大脑迅速地转动着，为什么夜述堂那么笃定地向着东方去了呢，难不成……
他眨了眨眼，几乎可以肯定了，夜述堂一定故技重施在栗岁宁身上装了定位器，这个该死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灰霾凭借着记忆顺着大路跟着夜述堂行驶，他已经看不到夜述堂的影子了。
“为什么他的车那么快？”灰霾懊恼地盯着被踩到底的油门，百思不得其解。
“哦，因为他的那辆车是从巡护部偷来的，好像偷了一个小领导的车，还把对方的车搞坏了。”陈山玉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他在巡护部工作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为此那位校领导还大闹了一场，最后调回了安全区。
他们的这辆车并不能保证他们全速行驶，颠簸幅度也很大，灰霾的车技很鲁莽，后排的几人都有些想吐。
“灰霾，你也别急了，我们回去吧。”火鸡忍不住劝说着，眼看时间就要接近十点了，很快街上就不安全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亮起了火光，随之而来的是几声巨响，而后，数不清的炮弹便落在了城市中。
“我靠。”灰霾手上一个哆嗦，急转方向盘这才躲开了飞来的弹药。
“怎么个情况？”他一边放慢速度观察路况一边问道。
“出事了，今晚，怪物们的出现提前了。”陈山玉盯着手表上传来的简讯，简短道。
他拍了拍前排的座椅：“灰霾停车把我放下去，我要去最近的巡护岗待命。”
“记得搞一点武器回来，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偷一辆结实一点的车子，我想醋栗街很快就不安全了。”灰霾没有强留，他立刻停下车子，将陈山玉放下后便离开了。
车子上沉默了起来，灰霾继续向前开着车，他的心里反复权衡着，现在该去救栗岁宁或者是回去。
就在他走神的这一刻，一团黑影扑在了他车窗的前方，那团黑影像是雾气一般扩大，逐渐覆盖了整个前挡风玻璃。
“怪物已经出现了。”温不书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他眼底掀起几分狂热，干脆地抬起手打算拉下车窗。
“你疯了吗？”小榆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怪物，我很想试试我是不是也可以将他们消灭掉。”温不书摇了摇头，从衣袖里摸出一支蓝色的药剂。
“不可以开窗，我带你们回去。夜述堂和栗岁宁，我没法再去解救他们了。”灰霾盯着玻璃上那黑漆漆的一团。
这怪物就像是没有骨头的液体一般化成了一大滩，正在慢慢将四周扩散，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他仍旧凭借着记忆向前继续行驶，这里距离他们的住所很近了，大约一点五公里左右，幸运的话他们可以不撞上任何东西安全抵达。
“你们发现了吗？”温不书突然开口问道，语气里满是惊异。
“它似乎是打算吞掉我们的整个车子。”小榆接上了这句话。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他们都沉浸在了恐惧之中。
那怪物的身体逐渐扩大，四边已经将整个车头包裹在了一起。
“他的胃口不会有这么大的，否则岂不是要将整个房子吞下去？”灰霾咬着牙，他知道这怪物会吞噬人，却不知道它扩大的极限。
“真的不打算试一试我的药水吗？”温不书举起自己的小瓶子又晃了一晃，颇为可惜地感叹道。
“你的药水有过临床试验吗就敢乱用。”灰霾还有心思和温不书拌嘴。
“又不是用在你身上。”说着，趁灰霾不注意，温不书猛地按下了车窗，将小瓶子向车前方砸去。
“喂！”小榆和灰霾都被惊到，灰霾猛地踩下刹车。
瓶子在车身上砸碎了，一股折耳根的味道出现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到车子里，蓝色的液体落在了怪物的身上，冒出了少量的白烟。
“这个药剂吸水性极强，可以吸收空气里的水分子，扩散。如果能有怪物的皮肤组织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找到只在怪物身上扩散的药剂了。”温不书自言自语地盯着窗外，这将是他的第一次试验。
大概半分钟过去了，怪物被药剂浸染的皮肤变蓝了一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哦……”温不书有些沮丧，他没想到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药剂竟然没有一点用处。
“回去吧。”灰霾沉默着，继续向前开车。
也许是被药剂刺激的缘故，怪物的身体不安地蠕动着，车窗跟着震了震。
怪物逐渐增多了一些，他们中的一些也跟了上来，这一次，所有的窗子都被怪物挡住了，他们趴在车子上密密麻麻的，车子的行驶变得有些困难。
灰霾有些慌了，车子的行驶方向乱了一些。
“我们不能回去了，就算回到旅馆我们也没法离开车子。”小榆干脆从后排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握住了灰霾的手。
“那怎么办？”灰霾将车子停在了原地，“总不能在车里睡一晚等明天这些怪物离开，或者是今晚就被炮弹轰死吧？”
没有人能确定他们现在的位置，窗子被完全掩盖了，他们被困在其中无法挣脱。
“和各位死在一起真是件令人感到恶心的事情啊。”说着温不书叹了口气，他盯着第一只怪物的蓝色一角，怎么都想不通药剂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炮火的声音仍在持续，只不过没有方才那么密集了。
“我们得快点了。”陈山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神不宁，“我总觉得会出什么岔子。”
“不会的。”夜述堂并没有急于追上灰霾，他慢慢地换上一副薄一些的橡胶手套。
“述堂你总是这么谨慎。”注意到他的动作，陈山玉笑了起来，“现在这世道把人丢出去连尸体都留不下，又怎么可能拉去验指纹。”
“只是不想沾上血迹罢了。”夜述堂摆了摆手，踩下了油门。
尽管距离宵禁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可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今天在醋栗中学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条街道，居民都不再愿意出门。
他们非常清楚路线，很快便来到了城墙脚下，这一处较为荒凉，巡卫队并不常出没。
几人将车子停在附近，而后下了车，打开后备箱拖着几个巡卫队员向城墙那边走去。
他们小心地避开探照灯的照射，悄无声息地靠近城墙角落。
“就这么丢出去真的好吗？”陈山玉还是有些犹豫。
“这种事情我们都干了这么多次了，还在乎这一两次吗？你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灰霾撇了撇嘴，不大乐意。
他在城墙上爬满的枝叶上摸了一把，紧接着，这片草叶便被他拨开，一道小小的栅栏门就出现在了原本应该是砖石的位置。
几人将栅栏打开，而后将几个人一次送了出去。
“会有人来接应吧，他们不能被咬死吧？”小榆有些犹豫。
“这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这事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灰霾向来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若不是夜述堂要求联系污染区的朋友接应，他是万万不会费这番工夫的，他只会随便找一个洞把这些拦路的讨厌家伙埋了。
空旷的四周，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是老板娘。”夜述堂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是我，请说。”夜述堂摘下了手套，站在原地接起了电话。
“小夜啊，那个叫顾殊的女人来到了咱们屋子，然后她说要收缴粮食，然后……小栗被她带走了。”直到最后一句话，老板娘终于说出了正题。
“好，我知道了。”夜述堂声音沉了沉，将手机暗灭了。
“怎么个事情？”灰霾第一个问道。
“顾殊把栗岁宁带走了。”夜述堂皱了皱眉，事情有些棘手了，他不太喜欢其他人碰自己的食材，无论对方是出于何种目的。
“走吧，救人。”灰霾反应迅速，坐上了车子，喊着大家上车。
“只是，还剩十几分钟就宵禁了，这个时间赶回公寓刚刚好，但是再去救人，实在有些困难。”火鸡磕磕绊绊说道。
“你们坐灰霾的车子回去，我去救人。”夜述堂迅速做出了决断，拉开了另一辆车门，立刻落了锁，下一秒车子便飞了出去。
“怎么个情况？”几人都有些发懵，夜述堂什么时候执行力这么快了，就这么离开了。
“快上车，我们从另一边走去救人。”灰霾急不可耐地望着夜述堂的背影，这些人太耽误事了。
“不是，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吗，你们是这么知道栗岁宁被带去哪里呢，如果是在巡护大楼那很安全，干嘛去救她，现在吃的被收缴了，这下还能少一张吃饭的嘴。”火鸡一边磨蹭一边抱怨着。
“废话那么多就留在这里过夜吧。”灰霾皱了皱鼻子，干脆地关上车门带着其他几个房客离开了这处边界。
“现在这么危险，虽然火鸡嘴上不饶人，但是把他丢在这里不太好吧？”小榆忧虑地问道，虽然房客们一个个都稀奇古怪，但是他还是不愿意丢下任何一个，大家一路走来不容易。
“放心，死不了，死了就当少了一张吃饭的嘴，他自己说的。”灰霾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现在他的大脑迅速地转动着，为什么夜述堂那么笃定地向着东方去了呢，难不成……
他眨了眨眼，几乎可以肯定了，夜述堂一定故技重施在栗岁宁身上装了定位器，这个该死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灰霾凭借着记忆顺着大路跟着夜述堂行驶，他已经看不到夜述堂的影子了。
“为什么他的车那么快？”灰霾懊恼地盯着被踩到底的油门，百思不得其解。
“哦，因为他的那辆车是从巡护部偷来的，好像偷了一个小领导的车，还把对方的车搞坏了。”陈山玉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他在巡护部工作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为此那位校领导还大闹了一场，最后调回了安全区。
他们的这辆车并不能保证他们全速行驶，颠簸幅度也很大，灰霾的车技很鲁莽，后排的几人都有些想吐。
“灰霾，你也别急了，我们回去吧。”火鸡忍不住劝说着，眼看时间就要接近十点了，很快街上就不安全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亮起了火光，随之而来的是几声巨响，而后，数不清的炮弹便落在了城市中。
“我靠。”灰霾手上一个哆嗦，急转方向盘这才躲开了飞来的弹药。
“怎么个情况？”他一边放慢速度观察路况一边问道。
“出事了，今晚，怪物们的出现提前了。”陈山玉盯着手表上传来的简讯，简短道。
他拍了拍前排的座椅：“灰霾停车把我放下去，我要去最近的巡护岗待命。”
“记得搞一点武器回来，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偷一辆结实一点的车子，我想醋栗街很快就不安全了。”灰霾没有强留，他立刻停下车子，将陈山玉放下后便离开了。
车子上沉默了起来，灰霾继续向前开着车，他的心里反复权衡着，现在该去救栗岁宁或者是回去。
就在他走神的这一刻，一团黑影扑在了他车窗的前方，那团黑影像是雾气一般扩大，逐渐覆盖了整个前挡风玻璃。
“怪物已经出现了。”温不书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他眼底掀起几分狂热，干脆地抬起手打算拉下车窗。
“你疯了吗？”小榆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怪物，我很想试试我是不是也可以将他们消灭掉。”温不书摇了摇头，从衣袖里摸出一支蓝色的药剂。
“不可以开窗，我带你们回去。夜述堂和栗岁宁，我没法再去解救他们了。”灰霾盯着玻璃上那黑漆漆的一团。
这怪物就像是没有骨头的液体一般化成了一大滩，正在慢慢将四周扩散，虽然看不清前方的路，他仍旧凭借着记忆向前继续行驶，这里距离他们的住所很近了，大约一点五公里左右，幸运的话他们可以不撞上任何东西安全抵达。
“你们发现了吗？”温不书突然开口问道，语气里满是惊异。
“它似乎是打算吞掉我们的整个车子。”小榆接上了这句话。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他们都沉浸在了恐惧之中。
那怪物的身体逐渐扩大，四边已经将整个车头包裹在了一起。
“他的胃口不会有这么大的，否则岂不是要将整个房子吞下去？”灰霾咬着牙，他知道这怪物会吞噬人，却不知道它扩大的极限。
“真的不打算试一试我的药水吗？”温不书举起自己的小瓶子又晃了一晃，颇为可惜地感叹道。
“你的药水有过临床试验吗就敢乱用。”灰霾还有心思和温不书拌嘴。
“又不是用在你身上。”说着，趁灰霾不注意，温不书猛地按下了车窗，将小瓶子向车前方砸去。
“喂！”小榆和灰霾都被惊到，灰霾猛地踩下刹车。
瓶子在车身上砸碎了，一股折耳根的味道出现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到车子里，蓝色的液体落在了怪物的身上，冒出了少量的白烟。
“这个药剂吸水性极强，可以吸收空气里的水分子，扩散。如果能有怪物的皮肤组织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找到只在怪物身上扩散的药剂了。”温不书自言自语地盯着窗外，这将是他的第一次试验。
大概半分钟过去了，怪物被药剂浸染的皮肤变蓝了一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哦……”温不书有些沮丧，他没想到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药剂竟然没有一点用处。
“回去吧。”灰霾沉默着，继续向前开车。
也许是被药剂刺激的缘故，怪物的身体不安地蠕动着，车窗跟着震了震。
怪物逐渐增多了一些，他们中的一些也跟了上来，这一次，所有的窗子都被怪物挡住了，他们趴在车子上密密麻麻的，车子的行驶变得有些困难。
灰霾有些慌了，车子的行驶方向乱了一些。
“我们不能回去了，就算回到旅馆我们也没法离开车子。”小榆干脆从后排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握住了灰霾的手。
“那怎么办？”灰霾将车子停在了原地，“总不能在车里睡一晚等明天这些怪物离开，或者是今晚就被炮弹轰死吧？”
没有人能确定他们现在的位置，窗子被完全掩盖了，他们被困在其中无法挣脱。
“和各位死在一起真是件令人感到恶心的事情啊。”说着温不书叹了口气，他盯着第一只怪物的蓝色一角，怎么都想不通药剂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炮火的声音仍在持续，只不过没有方才那么密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