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抿了抿唇，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他是十九岁那年中了进士，可是不知为何已经大愈的身子又病倒了，等养好后，也错过殿试。
顾家虽是皇商，但到底朝中无人。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计谋在，他也不敢乱说。
自那之后，他也懒得在读书。只觉得，无论做的再多，也都是无用功罢了。
小江竹也小声道：“爹，我不想去学堂，那些人都瞧不起我……”
“瞧不起你，你也得给我念书！”江有福骂道：“什么进士不进士的，你别想骗我的银子！”
江有福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就指望着儿女能出人头地了，不像他一样一辈子只能照顾那一亩三分地。
一旁的腊梅也是震惊的看着顾灼，跑到她爹身后小声道：“爹，进士比举人老爷还难考。”
“真的？”江有福愣住了，盯着顾灼问：“你媳妇没骗我？”
媳妇？听到江有福这样称呼，顾灼耳尖忽得红了，含糊‘嗯’了一声。
江海棠继续道：“这王媒婆家都请了讼师，咋们家明明挨了打。却当个缩头乌龟，爹，我昨日出去都听到有人背后笑话你！”
说完这句话，江海棠笃定她爹会火冒三丈。
“请不请，随便爹了……”
说完这句话，江海棠也不管其他，牵着顾灼转身离开了。
顾灼的眼睛，只盯着江海棠那双小手上。她牢牢得握着自己的指尖，若是真要比起来，怕是只有他半个手掌大。
回了屋，江海棠弯着腰，在床上铺着被褥。
烛火昏暗，映出她的影子在那墙壁上。顾灼只敢看着那玲珑有致的影子出神，江海棠人如其名，生得也比那娇花还美……
“顾灼，顾灼？”
江海棠一连唤了好几声，顾灼才怔怔回过神。
“床铺好了，我给你换了被褥，是先前你从盛京带来的蚕丝料子。”
顾灼愣了一下，才问：“这料子怎么没卖？”
“你用的都没卖，你前些日子睡我的被褥。身上都起了红，定是料子太差才会如此。”江海棠说完就要转身去打水。
“江海棠。”顾灼唤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睡这料子了，以后也不睡。”
顾家已经败了，他也不是什么贵公子了，不能让江海棠像丫鬟一样服侍他的起居。
“好好，以后不睡。”江海棠拿他当小孩似的哄着，“我都铺好了，实在没力气再换了。这回就算了吧……”
顾灼点了点头。
江海棠这才抬步打算去打水回来，顾灼几步走到江海棠面前，拦在她面前问道：“你又要忙活什么？我帮你弄。”
江海棠眨了眨眼，说，“打水，烧水。”
院里凿了井，只不过这将提一通上来，还是得有些力气在才行。
江海棠给顾灼示范了一遍，将水提上来的时候，小手都被粗绳给磨红了。
“用完以后一定要记得将井盖给盖起来，若是那家的孩子贪玩落了水，就是咋们的错了。”
顾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知道了。”
生火烧水也不是什么难事，顾灼只看了一遍就说会了。
这教完了，屋子里静下来，他们两个在这屋子里不免就有些尴尬。
江海棠还记得白日方老爷子说的话，从柜子里取了衣裳就去开门。
“你去哪儿？”顾灼一抬头就看见了她怀里抱着一团衣裳，脚步惶惶的走到门前。
“去腊梅哪儿睡。”江海棠小声道：“今个方老爷子不是说了……你得静养……我去腊梅那边挤挤……”
顾灼也蓦地想起来，他在江海棠面前，不争气的流了三次鼻血。
身为一个男人，只是被稍微撩拨就流鼻血，甚至还能昏过去。这对顾灼来说，无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他在盛京当纨绔子弟的时候，为了美人一掷千金，怎么说风-流和二字，多少也能扯上一点关系吧……可是现在……实在太丢脸了……
江海棠见他低头出神，问道：“可是……还有事和我说？”
顾灼挫败的捂着脸道：“王媒婆那事按照律法最多就是杖责，赔不了钱……”
“我知道了。”江海棠点了点头，“我就是讨一口气回来，不想咋们家在村里被人看清。”
顾灼没吭声了，直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后。重重的倒了下去，将整个脑袋都闷到了被子里。
“怎么……这么丢脸……”顾灼拿被子捂着脸，小声的抱怨：“还是在她面前……江海棠……海棠……”
江有福真拿钱找了讼师，小江竹也被塞到了顾灼这里。
大清早的，小江竹就站在顾灼床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姐夫姐夫，大姐夫起床了！你再不起床，我喊大姐去了。”
顾灼整个人睡眼朦胧了坐了起来，转头望向床榻里侧，啊，没人啊，随即又躺了下去。
“大姐夫！”小江竹气得跺脚。
顾灼翻了身，含糊道：“你大姐不在，我昨个睡得晚，再眯一会。”
“大姐说，让你教我念书！”小江竹气呼呼道：“你不教我，我找我大姐去！”
顾灼眼前莫名浮现出江海棠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见过？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用力摇了摇头，很快将脑海中的画面赶走。
顾灼：“等等！”
小江竹关上刚打开的房门，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
“你都学了那些了？”顾灼起身着了件外袍，拆了头上的绷带，幸好脑后留疤也看不出来。
“刚学四书。”小江竹道。
顾灼穿好衣裳，出去洗漱。小江竹一步不落的跟在他身后道：“学到四书的《中庸》了。”
顾灼看了一眼小江竹，“你多大了？”
“十二了。”
顾灼打了冷水准备洗脸，惊道：“都十二了，才学到中庸？”
小江竹有些局促的叫道：“是先生教的慢！我才学得慢！”
“一般十五六就能学完四书五经，去试试考秀才了。”顾灼随意将帕子丢进盆里，摇头道：“以你现在这般，怕是要十八-九岁才念完。”
“先生说四书五经可难了……我又不聪明……”小江竹垂下眼睛，脸上沮丧极了。
小江竹和江海棠有着几分神似在，尤其是那清澈明亮的双眸。
让顾灼观之不忍，劝道：“不碍事，晚几年考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话音才落，江海棠就急匆匆的端了热水过来。
顾灼方才刚打击了小江竹，看到江海棠后，一时有些慌乱。
江海棠将那在冷水里浸着的帕子拿了出来，担忧道：“没用冷水吧？”
“没、没有……”
“乡下早上寒气重。”江海棠对他笑出一对小虎牙，“下回找不到热水就喊我。”
顾灼陡然一愣，点了点，道了一句好。
小江竹欲言又止了半晌，忍不住道：“大姐，我早上也是用冷水的，你在边上看着怎么也没和我说啊！”
顾灼听到，轻挑下眉，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江海棠目光闪了闪，忙道：“你要听话些，跟在你姐夫后面别惹他生气。”
“我还不够听话啊！”小江竹撇了撇嘴，“大姐你早上让我喊姐夫起床，姐夫又赖床……我到现在饭都没吃上一口。”
江海棠一愣，下意识看向了顾灼。
顾灼忙道：“不是……就多眯了一会……”
腊梅急匆匆从屋内跑出来，“大姐，快些！不然一会赶不上，陈明哥哥审案子了。”
“你和娘去吧。”江海棠轻飘飘道：“我留家里给爹做饭。”
“娘！大姐不去了！”
腊梅带着李秀珍俩人方出了院子，小江竹就抱着江海棠的胳膊撒娇。
“大姐，饿……”小江竹还不忘给顾灼使眼色，“姐夫，你也饿吧……”
顾灼的眉宇微微挑起，这小子是想让自己也跟着他一起撒娇？
江海棠轻声道：“我偷偷给你们弄，爹娘回来可不许说！”
“嗯嗯。”小江竹点头如捣蒜。
在江海棠进厨房后，小江竹还板着小脸开始质问起顾灼。
“姐夫！”
顾灼低头看他：“干嘛！没事回屋念书去！”
小江竹站在那坐人的石头上，抬头直视道：“姐夫！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
顾灼一愣，想起了他爹唉声叹气的样子。灼儿，你得争点气，才能让你姐姐在宫里站住脚！
“我怎么就不争气了……”顾灼轻飘飘问，嗓音掺了些沙哑。
“你方才怎么不和我一样，跟我大姐说饿？”
顾灼笑了笑，“厨房里的东西，你娘都是有数的！你大姐要是动多了，可不得挨骂了。”
“才不会！”小江竹叫道：“我大姐可厉害了，我爹娘都怕她！”
“行行行。”顾灼揉了揉他的脑袋，“下回，下回我一定和你一起喊饿。”
“你才来我几天，我大姐对你比对我还好。”小江竹哼哼道：“爹之前生气，不许给你用打好的水，我大姐就自己去打……有回差点摔井里去了……幸好，爹不放心一直在边上守着，才没让我大姐摔下去。”
顾灼陡然一愣，随即眸色暗了下来。
她看上去那样瘦弱……为了照顾自己，竟然差点掉下去……
小江竹继续嚷嚷道：“我大姐对你那么好，姐夫你为什么不要我大姐！”
他去了盛京六年，留下她一人在这小村庄里独自承受着闲言蜚语，整整六年。
在他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没有抛下他……
顾灼嘴唇抿紧，目光沉沉的看着那水井，沉声道：“回去将那先前学的那些都看一遍，我吃完饭后就要去抽查。”
“哦——”
小江竹回了房，瞧着顾灼拎着水桶准备打水，立马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小跑着来到厨房窗户哪儿。
“大姐大姐……”小江竹轻声喊着。
江海棠打开窗户，四下扫了一眼，问：“都说了吧？”
他是十九岁那年中了进士，可是不知为何已经大愈的身子又病倒了，等养好后，也错过殿试。
顾家虽是皇商，但到底朝中无人。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计谋在，他也不敢乱说。
自那之后，他也懒得在读书。只觉得，无论做的再多，也都是无用功罢了。
小江竹也小声道：“爹，我不想去学堂，那些人都瞧不起我……”
“瞧不起你，你也得给我念书！”江有福骂道：“什么进士不进士的，你别想骗我的银子！”
江有福肚子里没几两墨水，就指望着儿女能出人头地了，不像他一样一辈子只能照顾那一亩三分地。
一旁的腊梅也是震惊的看着顾灼，跑到她爹身后小声道：“爹，进士比举人老爷还难考。”
“真的？”江有福愣住了，盯着顾灼问：“你媳妇没骗我？”
媳妇？听到江有福这样称呼，顾灼耳尖忽得红了，含糊‘嗯’了一声。
江海棠继续道：“这王媒婆家都请了讼师，咋们家明明挨了打。却当个缩头乌龟，爹，我昨日出去都听到有人背后笑话你！”
说完这句话，江海棠笃定她爹会火冒三丈。
“请不请，随便爹了……”
说完这句话，江海棠也不管其他，牵着顾灼转身离开了。
顾灼的眼睛，只盯着江海棠那双小手上。她牢牢得握着自己的指尖，若是真要比起来，怕是只有他半个手掌大。
回了屋，江海棠弯着腰，在床上铺着被褥。
烛火昏暗，映出她的影子在那墙壁上。顾灼只敢看着那玲珑有致的影子出神，江海棠人如其名，生得也比那娇花还美……
“顾灼，顾灼？”
江海棠一连唤了好几声，顾灼才怔怔回过神。
“床铺好了，我给你换了被褥，是先前你从盛京带来的蚕丝料子。”
顾灼愣了一下，才问：“这料子怎么没卖？”
“你用的都没卖，你前些日子睡我的被褥。身上都起了红，定是料子太差才会如此。”江海棠说完就要转身去打水。
“江海棠。”顾灼唤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睡这料子了，以后也不睡。”
顾家已经败了，他也不是什么贵公子了，不能让江海棠像丫鬟一样服侍他的起居。
“好好，以后不睡。”江海棠拿他当小孩似的哄着，“我都铺好了，实在没力气再换了。这回就算了吧……”
顾灼点了点头。
江海棠这才抬步打算去打水回来，顾灼几步走到江海棠面前，拦在她面前问道：“你又要忙活什么？我帮你弄。”
江海棠眨了眨眼，说，“打水，烧水。”
院里凿了井，只不过这将提一通上来，还是得有些力气在才行。
江海棠给顾灼示范了一遍，将水提上来的时候，小手都被粗绳给磨红了。
“用完以后一定要记得将井盖给盖起来，若是那家的孩子贪玩落了水，就是咋们的错了。”
顾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知道了。”
生火烧水也不是什么难事，顾灼只看了一遍就说会了。
这教完了，屋子里静下来，他们两个在这屋子里不免就有些尴尬。
江海棠还记得白日方老爷子说的话，从柜子里取了衣裳就去开门。
“你去哪儿？”顾灼一抬头就看见了她怀里抱着一团衣裳，脚步惶惶的走到门前。
“去腊梅哪儿睡。”江海棠小声道：“今个方老爷子不是说了……你得静养……我去腊梅那边挤挤……”
顾灼也蓦地想起来，他在江海棠面前，不争气的流了三次鼻血。
身为一个男人，只是被稍微撩拨就流鼻血，甚至还能昏过去。这对顾灼来说，无疑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他在盛京当纨绔子弟的时候，为了美人一掷千金，怎么说风-流和二字，多少也能扯上一点关系吧……可是现在……实在太丢脸了……
江海棠见他低头出神，问道：“可是……还有事和我说？”
顾灼挫败的捂着脸道：“王媒婆那事按照律法最多就是杖责，赔不了钱……”
“我知道了。”江海棠点了点头，“我就是讨一口气回来，不想咋们家在村里被人看清。”
顾灼没吭声了，直到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后。重重的倒了下去，将整个脑袋都闷到了被子里。
“怎么……这么丢脸……”顾灼拿被子捂着脸，小声的抱怨：“还是在她面前……江海棠……海棠……”
江有福真拿钱找了讼师，小江竹也被塞到了顾灼这里。
大清早的，小江竹就站在顾灼床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姐夫姐夫，大姐夫起床了！你再不起床，我喊大姐去了。”
顾灼整个人睡眼朦胧了坐了起来，转头望向床榻里侧，啊，没人啊，随即又躺了下去。
“大姐夫！”小江竹气得跺脚。
顾灼翻了身，含糊道：“你大姐不在，我昨个睡得晚，再眯一会。”
“大姐说，让你教我念书！”小江竹气呼呼道：“你不教我，我找我大姐去！”
顾灼眼前莫名浮现出江海棠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见过？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用力摇了摇头，很快将脑海中的画面赶走。
顾灼：“等等！”
小江竹关上刚打开的房门，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
“你都学了那些了？”顾灼起身着了件外袍，拆了头上的绷带，幸好脑后留疤也看不出来。
“刚学四书。”小江竹道。
顾灼穿好衣裳，出去洗漱。小江竹一步不落的跟在他身后道：“学到四书的《中庸》了。”
顾灼看了一眼小江竹，“你多大了？”
“十二了。”
顾灼打了冷水准备洗脸，惊道：“都十二了，才学到中庸？”
小江竹有些局促的叫道：“是先生教的慢！我才学得慢！”
“一般十五六就能学完四书五经，去试试考秀才了。”顾灼随意将帕子丢进盆里，摇头道：“以你现在这般，怕是要十八-九岁才念完。”
“先生说四书五经可难了……我又不聪明……”小江竹垂下眼睛，脸上沮丧极了。
小江竹和江海棠有着几分神似在，尤其是那清澈明亮的双眸。
让顾灼观之不忍，劝道：“不碍事，晚几年考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话音才落，江海棠就急匆匆的端了热水过来。
顾灼方才刚打击了小江竹，看到江海棠后，一时有些慌乱。
江海棠将那在冷水里浸着的帕子拿了出来，担忧道：“没用冷水吧？”
“没、没有……”
“乡下早上寒气重。”江海棠对他笑出一对小虎牙，“下回找不到热水就喊我。”
顾灼陡然一愣，点了点，道了一句好。
小江竹欲言又止了半晌，忍不住道：“大姐，我早上也是用冷水的，你在边上看着怎么也没和我说啊！”
顾灼听到，轻挑下眉，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江海棠目光闪了闪，忙道：“你要听话些，跟在你姐夫后面别惹他生气。”
“我还不够听话啊！”小江竹撇了撇嘴，“大姐你早上让我喊姐夫起床，姐夫又赖床……我到现在饭都没吃上一口。”
江海棠一愣，下意识看向了顾灼。
顾灼忙道：“不是……就多眯了一会……”
腊梅急匆匆从屋内跑出来，“大姐，快些！不然一会赶不上，陈明哥哥审案子了。”
“你和娘去吧。”江海棠轻飘飘道：“我留家里给爹做饭。”
“娘！大姐不去了！”
腊梅带着李秀珍俩人方出了院子，小江竹就抱着江海棠的胳膊撒娇。
“大姐，饿……”小江竹还不忘给顾灼使眼色，“姐夫，你也饿吧……”
顾灼的眉宇微微挑起，这小子是想让自己也跟着他一起撒娇？
江海棠轻声道：“我偷偷给你们弄，爹娘回来可不许说！”
“嗯嗯。”小江竹点头如捣蒜。
在江海棠进厨房后，小江竹还板着小脸开始质问起顾灼。
“姐夫！”
顾灼低头看他：“干嘛！没事回屋念书去！”
小江竹站在那坐人的石头上，抬头直视道：“姐夫！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啊！”
顾灼一愣，想起了他爹唉声叹气的样子。灼儿，你得争点气，才能让你姐姐在宫里站住脚！
“我怎么就不争气了……”顾灼轻飘飘问，嗓音掺了些沙哑。
“你方才怎么不和我一样，跟我大姐说饿？”
顾灼笑了笑，“厨房里的东西，你娘都是有数的！你大姐要是动多了，可不得挨骂了。”
“才不会！”小江竹叫道：“我大姐可厉害了，我爹娘都怕她！”
“行行行。”顾灼揉了揉他的脑袋，“下回，下回我一定和你一起喊饿。”
“你才来我几天，我大姐对你比对我还好。”小江竹哼哼道：“爹之前生气，不许给你用打好的水，我大姐就自己去打……有回差点摔井里去了……幸好，爹不放心一直在边上守着，才没让我大姐摔下去。”
顾灼陡然一愣，随即眸色暗了下来。
她看上去那样瘦弱……为了照顾自己，竟然差点掉下去……
小江竹继续嚷嚷道：“我大姐对你那么好，姐夫你为什么不要我大姐！”
他去了盛京六年，留下她一人在这小村庄里独自承受着闲言蜚语，整整六年。
在他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没有抛下他……
顾灼嘴唇抿紧，目光沉沉的看着那水井，沉声道：“回去将那先前学的那些都看一遍，我吃完饭后就要去抽查。”
“哦——”
小江竹回了房，瞧着顾灼拎着水桶准备打水，立马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小跑着来到厨房窗户哪儿。
“大姐大姐……”小江竹轻声喊着。
江海棠打开窗户，四下扫了一眼，问：“都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