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京，顾府。
湖蓝色的宫服穿在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身上，她端庄地做正厅之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表情冷峻的顾灼。
顾书兰轻声唤道：“三郎……她都已经签和离书了，哀家也已经让官府走过流程了，这和尚书府的婚事……”
顾灼指尖磨蹭着那皱巴巴的和离书，是她的泪打湿的吗……
“三郎……”
顾灼终于把目光从手中的和离书上移开，瞥了顾书兰一眼。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二姐姐，唯独这件事……不行！我绝对不会同她和离！”
顾书兰眉心一跳：“三郎，姐姐原以为你已经长大了。知道顾忌我们的难处了！可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顾灼胸口起伏几下：“难处？什么难处？我只想按你信上说的那样，助你登上太后的位置，顾家恢复往日的富荣。而我……会回去和她做一对平凡夫妻。”
顾书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顾灼！大哥已经病了！爹年级也大了，这整个顾府不靠你还能靠谁？”
顾灼也站了起来，他气道：“那我将海棠接回来，也是一样。可是姐姐，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顾书兰一噎。
这小子真是没分寸，大权还不在他们自己手上，处处受限又怎么能不听话！
顾书兰道：“我是为了整个顾家！那一个乡下的丫头，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可别忘了，你此去本就是同她和离的！”
顾灼长睫微微一动。
“那女人要是真是为了你好，也该识趣点，别挡着你的路！”
顾灼盯着那和离书，连头都没抬。
顾书兰无奈叹了口气道：“三郎，爹娘和大哥他们还没回来。”
顾灼面无表情，用力攥紧了那皱巴巴的和离书。
顾书兰道：“三郎，你得为爹娘想想，还有大哥大嫂。再不济，你想想你那才三岁的侄女……”
顾灼突然低下头，将手中的和离书撕了个稀碎，随即抛洒在空中。
纸屑纷纷扬扬落了下来，顾灼也终于开了口：“我要回梧州……”
顾书兰咬咬后槽牙，骂道：“回！你回！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家都不顾了！”
下一刻，望着顾灼离去的背影。顾书兰默了片刻，只见她身后的官宦招了招手，很快就进来一个小内侍。
“去给阁老递信。”
“是，掌印。”
?
梧州府城门还没开，顾府的马车就已经来到了郊外。
陆永元跟在马车的不远处。
李忠放下车帘，小声道：“三爷，这尾巴跟了我们一路了。”
顾灼缓缓睁开了眼，喉结滑-动几下，淡淡道：“随他跟着吧。”
“是。”
镇北府司的人，要悄无声息的追踪一个简直易如反掌。陆永元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又怎么会在追踪他的时候，露了行踪……
除非，他根本就不在意顾灼想做什么！
马车停在了那熟悉的村口，顾灼心里咯噔一下，他怔怔望着那已住了新人的三家瓦房，脸上一下子就没了血色。
县城里他买的那个宅子，也早是人去楼空。原想着他们是惦记乡下的那几块地，可现在，根本不是！
锦绣爹一眼就瞧见了顾灼，上前问道：“这不是、江家姑爷？”
顾灼制住了心里的冲动，声音微微颤-抖：“叔，海棠去哪儿了？”
“海棠？他们一家一个月前不就搬去城里了，大包小包的，能带的走带走了，不能带的也都送给了我们这些邻居。”
“轰隆”一声雷声，天边划过一道闪电。
锦绣爹瞧着天不是很好，就有些急着回去了，边跑边道：“一-大家子是去城里了吧，连村里的地都卖了。你去县城里瞧瞧，兴许就在县城。要下雨了，你也赶紧去县城找他们吧。”
顾灼没动，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似是天旋地转搬，他踉跄了两步。
“三爷！”李忠急忙扶住顾灼，就要往马车上带。
顾灼修长的身子，也只能倚靠着李忠的支撑，才勉强站得住。
李忠问道：“三爷，我们去哪？”
他眼底寒霜遍布，冷笑一声后，吐-出三个字：“陆永元。”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到了陆永元先前的住址。
李忠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对老夫妻。那对老夫妻盯着顾灼看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们是来找陆公子的？”
“他人呢？”顾灼的声音已经冷得如寒霜般，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夫妻道：“陆公子已经回盛京了，他让我们给一位姓顾的公子带句话……若是不想害了她……就乖乖回家吧。”
李忠吓了一-大跳，这陆永元是明目张胆的在威胁他家三爷！
李忠：“陆永元，好大的胆子！”
李忠话还没说完，顾灼就已经转身上了马车，好半响，马车里才传来一句：“狗贼在哪里，拦下了我大哥他们？”
“姑苏城。”
“去姑苏。”
******
世人皆道扬州好风景，多少风-流才子在这里留下名句。
至于江有福为什么会定下扬州，是因为他只知道一个盛京一个扬州。这两个地方，还都是顾灼跟他下地时，随口给他唠的。
说扬州才子多，打那念书的人，就算没中功名，都有才子的名声在。
不过，这话，江有福是断然不敢当着江海棠的面说出来。
江海棠来了扬州后也有了些起色，不像先前那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买下的这处宅院，是个好地段。
虽说花了不少钱，可先前梧州府的那些东西全给她变卖了。还有顾灼留下的钱财，在这扬州只要不赌不被骗，安安稳稳活完这辈子应该还是够的。
隔壁人家是做生意的，开了一家杂货铺。
老板娘也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名赵三娘。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只可惜嫁了个短命鬼，留下这家杂货铺和一个女儿给她。
杂货铺有时忙起来，赵三娘一个人应酬不过来，瞧着这隔壁新搬来的一户人家，一天到晚不是闲晃，就是不出门。
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干脆直接给她们人喊了过来帮忙。几回下来后，这两家人也就熟了。这半年以来，对他们一家多有照顾。
那天中秋佳节，赵三娘一个人在家，也就干脆带着碗筷和饭菜过来了。
李秀珍正愁来了不熟的地方，没人聊闲话，立马就将人迎了进来。
赵三娘看着他们家那三个孩子，也不由想起了已经嫁人了的女儿，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江海棠坐在她身旁，听了仔细，忍不住问道：“赵姨，你叹气了？”
赵三娘点了点头。
江海棠也有些触景生情，中秋佳节，和解团圆的日子，不免让她也有些难受。
“赵姨，是在想你逝去的夫君吗？”
江海棠虽说比先前好了些，可是一碰到这样的日子，也难免会想着顾灼。
赵三娘瞥了她一眼，洒脱道：“谁想他？人都死了想还有屁用！我是在想我闺女……”
“哦……”江海棠低语呢-喃了声：“人死了，就真的不会在想了吗？”
可能江海棠知道顾灼还活着，还活的很好，荣华富贵，娇-妻美妾一样不少。
所以她才会时常想起顾灼吧……
赵三娘道：“都死了，你想他还有什么用，想再多他也不会回来。倒不如省些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江海棠轻轻点了点头，抬头往顶上一望，秋色明净，只觉得心里清净不少。
江海棠问：“赵姨，你闺女嫁得很远吗？怎么不见她回来看你？”
“不远，就住东市最繁华的地段。”赵三娘叹道：“她婆家不好，总是给她立规矩。”
借着酒劲，赵三娘今夜说了很多，也都是在说她闺女的事，赵三娘的闺女叫柳儿。
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柳儿，本以为柳儿嫁人了，日子就能好过些。柳儿嫁给了这扬州最有钱的盐商，给人家做了小，上头有个正房夫人压着。柳儿又是个老实的，平日里也没少吃亏。
不过现在也好了，柳儿怀上了，那盐商家里世代单传，只等柳儿这胎生个男孩日子也就好过了。
都是家里有女儿的，李秀珍听着也难受，只问道：“你就这一个闺女，怎么能给人家做了小？”
“那可是扬州首富，我又得罪不起。”赵三娘摇头叹道：“她又铁了心，我又怎么拦得住她。”
腊梅今个偷喝了不少果酒，头正发着昏呢：“扬州首富？很有钱吗？”
赵三娘道：“傻丫头，肯定有钱啊，不然怎么叫首富。”
腊梅直言道：“那皇商呢？皇商和首富比哪家有钱？我姐夫……”
赵三娘还没开口，江海棠下意识地高声打断：“江腊梅！”
腊梅也反应过来说错话了，一缩脑袋一声也不敢吭了。
赵三娘想了想，叹道：“大抵他们都是有钱人吧，手指缝里面流下点，就够普通人几辈子苟活了。”
这夜，大家都喝了不少，只有江海棠滴酒未沾。
她听到那话时，虽不似前些日子那般难受，却也还是心里一空。她爹娘日-日在赵三娘家的杂货铺帮忙，都快忘了是为什么来的扬州了。
江海棠觉得她也得找点事情做，这样也不会总是想起顾灼。
还没等江海棠想好该做什么事，赵三娘就哭哭啼啼的找上了门，拉着江海棠的手不撒开了。
盛京，顾府。
湖蓝色的宫服穿在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身上，她端庄地做正厅之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表情冷峻的顾灼。
顾书兰轻声唤道：“三郎……她都已经签和离书了，哀家也已经让官府走过流程了，这和尚书府的婚事……”
顾灼指尖磨蹭着那皱巴巴的和离书，是她的泪打湿的吗……
“三郎……”
顾灼终于把目光从手中的和离书上移开，瞥了顾书兰一眼。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二姐姐，唯独这件事……不行！我绝对不会同她和离！”
顾书兰眉心一跳：“三郎，姐姐原以为你已经长大了。知道顾忌我们的难处了！可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
顾灼胸口起伏几下：“难处？什么难处？我只想按你信上说的那样，助你登上太后的位置，顾家恢复往日的富荣。而我……会回去和她做一对平凡夫妻。”
顾书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顾灼！大哥已经病了！爹年级也大了，这整个顾府不靠你还能靠谁？”
顾灼也站了起来，他气道：“那我将海棠接回来，也是一样。可是姐姐，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顾书兰一噎。
这小子真是没分寸，大权还不在他们自己手上，处处受限又怎么能不听话！
顾书兰道：“我是为了整个顾家！那一个乡下的丫头，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可别忘了，你此去本就是同她和离的！”
顾灼长睫微微一动。
“那女人要是真是为了你好，也该识趣点，别挡着你的路！”
顾灼盯着那和离书，连头都没抬。
顾书兰无奈叹了口气道：“三郎，爹娘和大哥他们还没回来。”
顾灼面无表情，用力攥紧了那皱巴巴的和离书。
顾书兰道：“三郎，你得为爹娘想想，还有大哥大嫂。再不济，你想想你那才三岁的侄女……”
顾灼突然低下头，将手中的和离书撕了个稀碎，随即抛洒在空中。
纸屑纷纷扬扬落了下来，顾灼也终于开了口：“我要回梧州……”
顾书兰咬咬后槽牙，骂道：“回！你回！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家都不顾了！”
下一刻，望着顾灼离去的背影。顾书兰默了片刻，只见她身后的官宦招了招手，很快就进来一个小内侍。
“去给阁老递信。”
“是，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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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州府城门还没开，顾府的马车就已经来到了郊外。
陆永元跟在马车的不远处。
李忠放下车帘，小声道：“三爷，这尾巴跟了我们一路了。”
顾灼缓缓睁开了眼，喉结滑-动几下，淡淡道：“随他跟着吧。”
“是。”
镇北府司的人，要悄无声息的追踪一个简直易如反掌。陆永元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又怎么会在追踪他的时候，露了行踪……
除非，他根本就不在意顾灼想做什么！
马车停在了那熟悉的村口，顾灼心里咯噔一下，他怔怔望着那已住了新人的三家瓦房，脸上一下子就没了血色。
县城里他买的那个宅子，也早是人去楼空。原想着他们是惦记乡下的那几块地，可现在，根本不是！
锦绣爹一眼就瞧见了顾灼，上前问道：“这不是、江家姑爷？”
顾灼制住了心里的冲动，声音微微颤-抖：“叔，海棠去哪儿了？”
“海棠？他们一家一个月前不就搬去城里了，大包小包的，能带的走带走了，不能带的也都送给了我们这些邻居。”
“轰隆”一声雷声，天边划过一道闪电。
锦绣爹瞧着天不是很好，就有些急着回去了，边跑边道：“一-大家子是去城里了吧，连村里的地都卖了。你去县城里瞧瞧，兴许就在县城。要下雨了，你也赶紧去县城找他们吧。”
顾灼没动，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似是天旋地转搬，他踉跄了两步。
“三爷！”李忠急忙扶住顾灼，就要往马车上带。
顾灼修长的身子，也只能倚靠着李忠的支撑，才勉强站得住。
李忠问道：“三爷，我们去哪？”
他眼底寒霜遍布，冷笑一声后，吐-出三个字：“陆永元。”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到了陆永元先前的住址。
李忠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对老夫妻。那对老夫妻盯着顾灼看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们是来找陆公子的？”
“他人呢？”顾灼的声音已经冷得如寒霜般，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夫妻道：“陆公子已经回盛京了，他让我们给一位姓顾的公子带句话……若是不想害了她……就乖乖回家吧。”
李忠吓了一-大跳，这陆永元是明目张胆的在威胁他家三爷！
李忠：“陆永元，好大的胆子！”
李忠话还没说完，顾灼就已经转身上了马车，好半响，马车里才传来一句：“狗贼在哪里，拦下了我大哥他们？”
“姑苏城。”
“去姑苏。”
******
世人皆道扬州好风景，多少风-流才子在这里留下名句。
至于江有福为什么会定下扬州，是因为他只知道一个盛京一个扬州。这两个地方，还都是顾灼跟他下地时，随口给他唠的。
说扬州才子多，打那念书的人，就算没中功名，都有才子的名声在。
不过，这话，江有福是断然不敢当着江海棠的面说出来。
江海棠来了扬州后也有了些起色，不像先前那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买下的这处宅院，是个好地段。
虽说花了不少钱，可先前梧州府的那些东西全给她变卖了。还有顾灼留下的钱财，在这扬州只要不赌不被骗，安安稳稳活完这辈子应该还是够的。
隔壁人家是做生意的，开了一家杂货铺。
老板娘也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名赵三娘。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只可惜嫁了个短命鬼，留下这家杂货铺和一个女儿给她。
杂货铺有时忙起来，赵三娘一个人应酬不过来，瞧着这隔壁新搬来的一户人家，一天到晚不是闲晃，就是不出门。
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干脆直接给她们人喊了过来帮忙。几回下来后，这两家人也就熟了。这半年以来，对他们一家多有照顾。
那天中秋佳节，赵三娘一个人在家，也就干脆带着碗筷和饭菜过来了。
李秀珍正愁来了不熟的地方，没人聊闲话，立马就将人迎了进来。
赵三娘看着他们家那三个孩子，也不由想起了已经嫁人了的女儿，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江海棠坐在她身旁，听了仔细，忍不住问道：“赵姨，你叹气了？”
赵三娘点了点头。
江海棠也有些触景生情，中秋佳节，和解团圆的日子，不免让她也有些难受。
“赵姨，是在想你逝去的夫君吗？”
江海棠虽说比先前好了些，可是一碰到这样的日子，也难免会想着顾灼。
赵三娘瞥了她一眼，洒脱道：“谁想他？人都死了想还有屁用！我是在想我闺女……”
“哦……”江海棠低语呢-喃了声：“人死了，就真的不会在想了吗？”
可能江海棠知道顾灼还活着，还活的很好，荣华富贵，娇-妻美妾一样不少。
所以她才会时常想起顾灼吧……
赵三娘道：“都死了，你想他还有什么用，想再多他也不会回来。倒不如省些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江海棠轻轻点了点头，抬头往顶上一望，秋色明净，只觉得心里清净不少。
江海棠问：“赵姨，你闺女嫁得很远吗？怎么不见她回来看你？”
“不远，就住东市最繁华的地段。”赵三娘叹道：“她婆家不好，总是给她立规矩。”
借着酒劲，赵三娘今夜说了很多，也都是在说她闺女的事，赵三娘的闺女叫柳儿。
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大柳儿，本以为柳儿嫁人了，日子就能好过些。柳儿嫁给了这扬州最有钱的盐商，给人家做了小，上头有个正房夫人压着。柳儿又是个老实的，平日里也没少吃亏。
不过现在也好了，柳儿怀上了，那盐商家里世代单传，只等柳儿这胎生个男孩日子也就好过了。
都是家里有女儿的，李秀珍听着也难受，只问道：“你就这一个闺女，怎么能给人家做了小？”
“那可是扬州首富，我又得罪不起。”赵三娘摇头叹道：“她又铁了心，我又怎么拦得住她。”
腊梅今个偷喝了不少果酒，头正发着昏呢：“扬州首富？很有钱吗？”
赵三娘道：“傻丫头，肯定有钱啊，不然怎么叫首富。”
腊梅直言道：“那皇商呢？皇商和首富比哪家有钱？我姐夫……”
赵三娘还没开口，江海棠下意识地高声打断：“江腊梅！”
腊梅也反应过来说错话了，一缩脑袋一声也不敢吭了。
赵三娘想了想，叹道：“大抵他们都是有钱人吧，手指缝里面流下点，就够普通人几辈子苟活了。”
这夜，大家都喝了不少，只有江海棠滴酒未沾。
她听到那话时，虽不似前些日子那般难受，却也还是心里一空。她爹娘日-日在赵三娘家的杂货铺帮忙，都快忘了是为什么来的扬州了。
江海棠觉得她也得找点事情做，这样也不会总是想起顾灼。
还没等江海棠想好该做什么事，赵三娘就哭哭啼啼的找上了门，拉着江海棠的手不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