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对我来说，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江户川乱步似乎根本就没在意刚才发生的事，他只是在我擦完眼镜，又和与谢野晶子说完话后，朝我伸了下手，让我把手帕还回去。
一般人好像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什么“等我洗干净之后再还给你”之类的话来着？
不清楚呢，看过的小说里是有类似的情节的，只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外套，而不是手帕。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我停顿一秒，把手帕放进他的手巾。
我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啦，只是雨水而已，并不是很脏。
而且他都要了……
“戴好你的口罩，”江户川乱步突然跟我说道，“千万不要摘下来哦？”
嗯？
“哦，好。”虽然不明所以，但我还是答应了一声。
然后，我就看见江户川乱步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身，语气依旧轻快：“好啦，我们走吧，已经耽误太多时间。”
我顿时感到抱歉：“对不——”“没有说你的意思啦，不准内耗！”
江户川乱步打断了我。
我：“好，好的。”
然后在心里奇怪。
他怎么知道的？
而与谢野晶子则是对我用叮嘱的语气说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伞下虽然已经乘了三人，但还是够人勉强活动的，我暂时不想再出到伞外去，于是这两个人一动，我也赶紧跟随他们一起走。
嗯……一般说“做好心理准备”这种话都是对病人的家属说吧，与谢野晶子真不愧是医生。
虽然是伪造资格考取的医师执照……
哎不对，记岔劈了，伪造资格的是家入硝子。
不过，这个时候放在这里说这种话，那么我刚才的问题虽然没被回答，答案也果然是“是”吧。
那么我要去看的，果然也就是——
我停住了脚步，头顶的伞也在同一时间停下。
江户川乱步比我高一些，但我站在他身后，能够越过他看清眼前的场景。
周围停的警车可不止能承载安井，佐藤，江户川乱步以及与谢野晶子四人，至少有三辆车停在这里。
而驾驶其他两辆车的人，此刻正在我的眼前。
他们或者站着，与同事严肃地讨论着什么，或者正在周围拍照取证。
或者……正在蹲在地上查看尸体。
没错，尸体。
既然是能够叫上江户川乱步的案件，如果不算上会危及到国家，乃至世界安危的那种，最低程度的也就是这种命案了。
站着的我清晰地看见了被翻看着的尸体，他，或者是“它”看起来有些硬，在被抬起时胳膊并不能自然弯曲。
当然，没有弯曲也有可能是因为没用力……
而且，它的身上呈现出极大程度的青紫，就像是被人用圆珠笔的笔油浇满了全身。
那是尸斑，我极快的反应过来。
“怎么样？”
正当我看得专注时，江户川乱步猝不及防的出声。
“唔，嗯……”作为学生，我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第一次没有隔着屏幕亲眼看到人类的尸体。”
在原本的世界，我一点都不会接触到这些。
亲戚死亡的时候我正在上学，我对接触不到的亲情感情比接触到的还要无感，同时也不会被要求请假去奔丧。
唯一接触到的尸体，哺乳动物的尸体，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
可能是小学，可能是初中的某一个冬天。
那时我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家，路过垃圾桶时，发现旁边有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猫玩偶正硬邦邦地用自己的头枕着砖石。
这东西我在垃圾边上真没看见，而且它看起来比垃圾要干净一些。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好像是真动物的皮毛。
怀着对猫咪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的好奇心，我靠近，然后掏出自己的不锈钢水壶，用壶底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那只小猫。
我以为它会在我靠近时就跳起来逃跑，或者伸出爪子挠我。
但是它没有。
等我戳上去后，发现它硬的出奇，像是用柔软的皮毛包裹的不是什么肉身，而是梆硬的石头。
我小时候对于外界除了人之外的东西感知比现在还要弱，发现它硬后大脑还混沌着，站起来走了几步后才反应过来——那哪里是一只正睡觉的小猫，那是小猫的尸体。
哦，原来这就是尸体，死后被冻硬了。
那时还不知道“尸僵”这个概念的我这么想着，然后后知后觉地发出疑问——“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害怕来着？”
与谢野晶子在后面给我们两个打伞，在我说第一次看见后，她关切地询问道：“还好吗？”
“没问题。”我点头。
或者说，好得不得了。
我一点都不怕。
这种程度上地尸体对我来说可怕程度连皮毛都不到。
毕竟他还十分完全，平躺在地上，除了脸部表情过于激烈，以及身上的颜色格外明显外，和普通人无异。
嗯……只要我不摘下口罩就“与普通人无异”。
戴好口罩原来是这个意思，幸好特地买了这种隔绝气味十分好使的口罩。
我以后再也不会怪那个把口罩也做成品牌奢饰品的店了，做的好啊，当时推荐的功能是真的好用！
原本是因为在那家店买衣服，被推销了无法拒绝所以一起打包带走的，现在看来，是时候多买几个了。
当然，是委托律师先生帮忙代购。
就是现在我脸上这条恐怕不能用了，外面一层一定沾满了尸臭味。
笑死，根本不敢摘下口罩。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到最后为了省钱买个防毒面具吧。
还是要在后面尽快锻炼和江户川乱步他们一样的适应能力。
“你可以上前去看一看，”江户川乱步见我回答完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于是提议道，“这可是我特地嘱咐他们给你留的。”
我：。
我：“……啊？”
什么玩意儿？
什么叫特地给我留的？
“这种程度的案件还不足以叫我啦，”雨水的淅淅沥沥中，江户川乱步温吞道，“是我跟横滨警局这边说，有案子叫上我的。”
竟然是这样吗？
怎么回事，虽然涉及到的是命案这样严肃的事情，可我总觉得很感动是什么情况？
乱步老师，你真的，我哭死。
“就当做教学前的小测验啦，给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江户川乱步果断宣布，“这样就可以判断要教你什么了。”
什么，竟然是“入学测试”吗？
只要是涉及到这一点就一定是中等成绩的我瞬间有些慌乱到手忙脚乱。
我的眼睛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所以现在是该，现在是该怎么做？
哦哦，刚才好像说了要让我再凑近看看的。
可，可是……
我抬起自己的手，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才是不对的啊！
“那个，手套……”我不知道现在是该跟谁要这个手套，手足无措地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见他没动，又转头，结果对上了刚跟过来的安井的眼睛。
“啊，要手套是吗？”
安井瞬间明白我的意思，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副，递给我。
“谢谢。”我的嘴唇几乎没动，不自在地含糊道谢，然后拉开白色的手套迅速给自己带上。
我觉得我戴白手套有点帅，所以在拉手套的时候大力了点，等第二只手套戴上后，松手，手腕的部分瞬间回弹，发出打在手臂上发出“啪”的一声。
声音应该很小，被雨盖着应该听不到……
我努力忽略掉这一刻的尴尬，从伞下走出，朝着尸体走过去。
蹲在尸体旁边的人已经让开，我看清了尸体完整的摸样。
穿着的是专门用来登山的衣服，脸上和身上都沾了泥土，脏兮兮的。
脸部比起其他地方的青紫外显得白很多，准确来说是灰白色，这种颜色集中在脸部。左侧最多，形状不规律。
除此之外，手部有一些部位也是灰白色。
衣服下面看不见，不确定是什么情况。
“先告诉我他的死亡时间。”江户川乱步在我后方不远处抬高了些声音宣布道。
我感觉到周围的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这里。
呃啊啊啊啊，不要啊！
我一边慌张一边判断。
这种尸斑的颜色，至少死亡了八个小时。
我抬起它的胳膊。
好硬，原来不是刚才的人动作太轻，而是它本来就已经僵硬到无法轻易活动。
我把手臂放下，又依次触碰他的脸，上身，以及腿，发现都很硬。
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是最不准确的，范围会很广，也很不稳定。
所以，可以稍微不用这么严谨，只推测大致时间。
这种情况下还维持着硬成这样的尸僵的状态，没有开始缓解的表现，那么至少就已经死亡了九小时，不会超过十二小时。
所以现在范围可以大体判断死亡时间是八到十二小时。
我回到它的头旁，掀起它的眼皮。
眼中角膜有一些浑浊了，这一点作证了死亡时间。
“大概是九到十二小时之间——”
我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不对不对，如果是八到十二小时，尸斑应该是在手指摁下去后呈现灰白色，又在抬起来后恢复青紫色。
但是这个样子，它的脸部还维持着灰白色呢，没有消失，说明死亡时间至少会是二十四小时才对……
怎么会这样？
“笨蛋，错了！”
这时，江户川乱步说道：“你完全没有考虑它在死后身处的环境吗？”
“它是被埋在土里的……”我下意识回答道。
“所、以、啊，”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带了些恨铁不成钢，“要考虑它待的环境，以及和外界不同的温度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这一点啊！
我果然是笨蛋。
但是死后置身环境这一点我没学过……
这一次是与谢野晶子开口提醒我：“埋在土里的话，氧化速度会是平时的八分之一。”
八分之一，这样真的会很慢。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没有巨人观。
再加上这场雨使周围的温度已经让我判断不出来到底是秋天还是冬天刚开始，那么能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尸僵也就正常了。
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三天左右……”
我脱口而出，紧接着僵住了。
三天左右？
三天前的早晨，我不是刚去过武装侦探社吗？
也就是我回来的路上，可能脚下踩着的土地埋了一具尸体？？？
江户川乱步似乎根本就没在意刚才发生的事，他只是在我擦完眼镜，又和与谢野晶子说完话后，朝我伸了下手，让我把手帕还回去。
一般人好像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什么“等我洗干净之后再还给你”之类的话来着？
不清楚呢，看过的小说里是有类似的情节的，只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外套，而不是手帕。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我停顿一秒，把手帕放进他的手巾。
我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啦，只是雨水而已，并不是很脏。
而且他都要了……
“戴好你的口罩，”江户川乱步突然跟我说道，“千万不要摘下来哦？”
嗯？
“哦，好。”虽然不明所以，但我还是答应了一声。
然后，我就看见江户川乱步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身，语气依旧轻快：“好啦，我们走吧，已经耽误太多时间。”
我顿时感到抱歉：“对不——”“没有说你的意思啦，不准内耗！”
江户川乱步打断了我。
我：“好，好的。”
然后在心里奇怪。
他怎么知道的？
而与谢野晶子则是对我用叮嘱的语气说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伞下虽然已经乘了三人，但还是够人勉强活动的，我暂时不想再出到伞外去，于是这两个人一动，我也赶紧跟随他们一起走。
嗯……一般说“做好心理准备”这种话都是对病人的家属说吧，与谢野晶子真不愧是医生。
虽然是伪造资格考取的医师执照……
哎不对，记岔劈了，伪造资格的是家入硝子。
不过，这个时候放在这里说这种话，那么我刚才的问题虽然没被回答，答案也果然是“是”吧。
那么我要去看的，果然也就是——
我停住了脚步，头顶的伞也在同一时间停下。
江户川乱步比我高一些，但我站在他身后，能够越过他看清眼前的场景。
周围停的警车可不止能承载安井，佐藤，江户川乱步以及与谢野晶子四人，至少有三辆车停在这里。
而驾驶其他两辆车的人，此刻正在我的眼前。
他们或者站着，与同事严肃地讨论着什么，或者正在周围拍照取证。
或者……正在蹲在地上查看尸体。
没错，尸体。
既然是能够叫上江户川乱步的案件，如果不算上会危及到国家，乃至世界安危的那种，最低程度的也就是这种命案了。
站着的我清晰地看见了被翻看着的尸体，他，或者是“它”看起来有些硬，在被抬起时胳膊并不能自然弯曲。
当然，没有弯曲也有可能是因为没用力……
而且，它的身上呈现出极大程度的青紫，就像是被人用圆珠笔的笔油浇满了全身。
那是尸斑，我极快的反应过来。
“怎么样？”
正当我看得专注时，江户川乱步猝不及防的出声。
“唔，嗯……”作为学生，我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第一次没有隔着屏幕亲眼看到人类的尸体。”
在原本的世界，我一点都不会接触到这些。
亲戚死亡的时候我正在上学，我对接触不到的亲情感情比接触到的还要无感，同时也不会被要求请假去奔丧。
唯一接触到的尸体，哺乳动物的尸体，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
可能是小学，可能是初中的某一个冬天。
那时我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家，路过垃圾桶时，发现旁边有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小猫玩偶正硬邦邦地用自己的头枕着砖石。
这东西我在垃圾边上真没看见，而且它看起来比垃圾要干净一些。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好像是真动物的皮毛。
怀着对猫咪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的好奇心，我靠近，然后掏出自己的不锈钢水壶，用壶底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那只小猫。
我以为它会在我靠近时就跳起来逃跑，或者伸出爪子挠我。
但是它没有。
等我戳上去后，发现它硬的出奇，像是用柔软的皮毛包裹的不是什么肉身，而是梆硬的石头。
我小时候对于外界除了人之外的东西感知比现在还要弱，发现它硬后大脑还混沌着，站起来走了几步后才反应过来——那哪里是一只正睡觉的小猫，那是小猫的尸体。
哦，原来这就是尸体，死后被冻硬了。
那时还不知道“尸僵”这个概念的我这么想着，然后后知后觉地发出疑问——“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害怕来着？”
与谢野晶子在后面给我们两个打伞，在我说第一次看见后，她关切地询问道：“还好吗？”
“没问题。”我点头。
或者说，好得不得了。
我一点都不怕。
这种程度上地尸体对我来说可怕程度连皮毛都不到。
毕竟他还十分完全，平躺在地上，除了脸部表情过于激烈，以及身上的颜色格外明显外，和普通人无异。
嗯……只要我不摘下口罩就“与普通人无异”。
戴好口罩原来是这个意思，幸好特地买了这种隔绝气味十分好使的口罩。
我以后再也不会怪那个把口罩也做成品牌奢饰品的店了，做的好啊，当时推荐的功能是真的好用！
原本是因为在那家店买衣服，被推销了无法拒绝所以一起打包带走的，现在看来，是时候多买几个了。
当然，是委托律师先生帮忙代购。
就是现在我脸上这条恐怕不能用了，外面一层一定沾满了尸臭味。
笑死，根本不敢摘下口罩。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到最后为了省钱买个防毒面具吧。
还是要在后面尽快锻炼和江户川乱步他们一样的适应能力。
“你可以上前去看一看，”江户川乱步见我回答完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于是提议道，“这可是我特地嘱咐他们给你留的。”
我：。
我：“……啊？”
什么玩意儿？
什么叫特地给我留的？
“这种程度的案件还不足以叫我啦，”雨水的淅淅沥沥中，江户川乱步温吞道，“是我跟横滨警局这边说，有案子叫上我的。”
竟然是这样吗？
怎么回事，虽然涉及到的是命案这样严肃的事情，可我总觉得很感动是什么情况？
乱步老师，你真的，我哭死。
“就当做教学前的小测验啦，给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江户川乱步果断宣布，“这样就可以判断要教你什么了。”
什么，竟然是“入学测试”吗？
只要是涉及到这一点就一定是中等成绩的我瞬间有些慌乱到手忙脚乱。
我的眼睛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所以现在是该，现在是该怎么做？
哦哦，刚才好像说了要让我再凑近看看的。
可，可是……
我抬起自己的手，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才是不对的啊！
“那个，手套……”我不知道现在是该跟谁要这个手套，手足无措地看了一眼江户川乱步，见他没动，又转头，结果对上了刚跟过来的安井的眼睛。
“啊，要手套是吗？”
安井瞬间明白我的意思，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副，递给我。
“谢谢。”我的嘴唇几乎没动，不自在地含糊道谢，然后拉开白色的手套迅速给自己带上。
我觉得我戴白手套有点帅，所以在拉手套的时候大力了点，等第二只手套戴上后，松手，手腕的部分瞬间回弹，发出打在手臂上发出“啪”的一声。
声音应该很小，被雨盖着应该听不到……
我努力忽略掉这一刻的尴尬，从伞下走出，朝着尸体走过去。
蹲在尸体旁边的人已经让开，我看清了尸体完整的摸样。
穿着的是专门用来登山的衣服，脸上和身上都沾了泥土，脏兮兮的。
脸部比起其他地方的青紫外显得白很多，准确来说是灰白色，这种颜色集中在脸部。左侧最多，形状不规律。
除此之外，手部有一些部位也是灰白色。
衣服下面看不见，不确定是什么情况。
“先告诉我他的死亡时间。”江户川乱步在我后方不远处抬高了些声音宣布道。
我感觉到周围的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这里。
呃啊啊啊啊，不要啊！
我一边慌张一边判断。
这种尸斑的颜色，至少死亡了八个小时。
我抬起它的胳膊。
好硬，原来不是刚才的人动作太轻，而是它本来就已经僵硬到无法轻易活动。
我把手臂放下，又依次触碰他的脸，上身，以及腿，发现都很硬。
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是最不准确的，范围会很广，也很不稳定。
所以，可以稍微不用这么严谨，只推测大致时间。
这种情况下还维持着硬成这样的尸僵的状态，没有开始缓解的表现，那么至少就已经死亡了九小时，不会超过十二小时。
所以现在范围可以大体判断死亡时间是八到十二小时。
我回到它的头旁，掀起它的眼皮。
眼中角膜有一些浑浊了，这一点作证了死亡时间。
“大概是九到十二小时之间——”
我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不对不对，如果是八到十二小时，尸斑应该是在手指摁下去后呈现灰白色，又在抬起来后恢复青紫色。
但是这个样子，它的脸部还维持着灰白色呢，没有消失，说明死亡时间至少会是二十四小时才对……
怎么会这样？
“笨蛋，错了！”
这时，江户川乱步说道：“你完全没有考虑它在死后身处的环境吗？”
“它是被埋在土里的……”我下意识回答道。
“所、以、啊，”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带了些恨铁不成钢，“要考虑它待的环境，以及和外界不同的温度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这一点啊！
我果然是笨蛋。
但是死后置身环境这一点我没学过……
这一次是与谢野晶子开口提醒我：“埋在土里的话，氧化速度会是平时的八分之一。”
八分之一，这样真的会很慢。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没有巨人观。
再加上这场雨使周围的温度已经让我判断不出来到底是秋天还是冬天刚开始，那么能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尸僵也就正常了。
所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三天左右……”
我脱口而出，紧接着僵住了。
三天左右？
三天前的早晨，我不是刚去过武装侦探社吗？
也就是我回来的路上，可能脚下踩着的土地埋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