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场哗然。
这女剑客的实力有目共睹，但招用一个女人做护卫，还是前所未闻。
齐衡拿着酒杯的手也顿了顿，随后认真地打量了打量面前这位自称芋紫兮的姑娘：“女侠是想做护卫么？”
芋紫兮垂头，肯定道：“是。”
齐衡点点头：“并非不可以，只是不知女侠是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芋紫兮依旧是垂着头，望着地板：“晋州人，父母……都在芋康太守府邸失火时，被烧死了。草民一身武艺本想沉淀再议，谁知变故接连不断，只能自寻出路。”
芋康姓芋，而芋紫兮还敢光明正大地说出姓名，就说明可能是沾亲带故、也可能是仆人赐姓，不过沾亲带故也不可能在九族之内。
否则，她有脑子就不敢站在这里。
齐衡手指擦过鼻尖，侧头思索，对李阳秋耳语了什么。
芋紫兮暗暗观察着李阳秋的神情。
李阳秋听清齐衡对他说的话之后，先是皱了皱眉，后是点点头，对齐衡回应了些建议。
齐衡抬头，道：“姑娘武艺傍身，跟着孤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差事艰辛，可要坚持啊。”
一声令下，话音落到芋紫兮心里，激起千层波浪。
芋紫兮正经磕了个头，铿锵有力地谢道：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日光懒洋洋地在屋檐上歇了几日，傍晚时分草草收起。宴席撤了之后，人流渐渐散去，围在府门外凑热闹的也走了个干净。
芋紫兮代替阳光坐在了屋檐上，俯视着地面。
即将入夜，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凉气蔓延。
明明是个困倦最容易上身的时刻，她却比过去的所有夜晚都要清醒。眼睛观察着整个府邸，神情却不曾透露主人的心意半分。
脚下，李阳秋走过，注意到芋紫兮坐在上面，道：“姑娘，殿下受到请帖，收拾过后去金凤楼会见太子，你也跟着。”
芋紫兮应了下来，顺势从屋顶上跳下。
几日过后，三皇子齐衡收了个女护卫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其中褒贬不一。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宴席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芋紫兮赞不绝口。
分配好了工作，这活儿倒也乐得清闲。
不过李阳秋倒是对芋紫兮有意疏远，不知为何。明明身份相近，是最应该相熟的人。
只不过芋紫兮现在心里装着事，懒得思考人情世故。
李阳秋吩咐好了之后就进了后院，没再留意芋紫兮。
她目光沉沉，靠在门口，望着天空。
一只灰色的鸽子展着翅膀掠过身后万顷天空，乘着云霞晚风降落在芋紫兮身边，她四顾无人，从鸽子身上解下小纸条。
鸽子扑扇扑扇翅膀，离开了院子。
泛黄的纸上写着：“金凤楼，切勿回避。”
笔锋凌厉，出自首辅张庸之手。
芋紫兮看清楚之后，揣在了身侧，那好配件，等着齐衡准备齐整。
她闭上眼。
在雨中被追杀仿佛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但那雨水裹挟着灭门的火焰，依旧浇在心头。
阖眼之后，理智让她把过去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又一遍，遍遍无地自容，心口绞痛。
被追杀后的那天，晕倒后再次醒来，大概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芋紫兮使劲儿闭了闭眼睛，试图重新适应光明。
紧接着，她发现视线所及一片黑暗。
当下，她挣扎着动了动，牵动着身体多处扭伤开始作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被粗糙的麻绳五花大绑，扔在腥臭的笼子里。
并不是瞎了，而是周围不透光，看不见东西。
木笼子里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排泄物发出熏天的味道，她厌恶地别过了头，紧接着感觉到了嘴中也被塞上了抹布。昏暗的室内也令人无法适应。
士可杀不可辱，她暗骂一句。
“醒了？告诉大人？”黑暗中有人注意到了她的活动。
“你去，我在这儿守着。”
芋紫兮寻着声源望过去，勉强分辨。
那是个拖把般的瘦子，声音尖细，正打发一个胖子去干什么。
胖子一双好似癞蛤蟆的眼睛滴溜溜直转：“行，我赶紧去，小心别让她逃了。”
癞蛤蟆胖子推开门离去，木门发出干瘪的“吱呀”声，刺得人心发痒。
两厢无言，芋紫兮闭目养神，不需多时，门又被推开。
她疲惫地睁开一只眼睛。
来人逆着光，稍微刺眼，她适应了很久光线。
这时一个年近古稀的老爷子，穿着简单。不过芋紫兮倒是能看出来，这种穿衣方式都是富人在寻访民间时不喜太过招摇
而创的，表面上朴素，实际上非常讲究。
她张口，被麻布噎得难受。
老人透过木笼子注视着她，目光柔和，声音也和目光差不了几分，儒雅得反胃：“老夫名为张庸，相比你也有过耳
闻。”
芋紫兮冲他嘲讽地笑笑。
当朝首辅。
他不是来灭门的，也不是朝廷的人。
而面前的人的意图，她虽不知，但绝对来者不善。
她不明所以，静观其变。
老者并不着急，挥挥手：“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身边的小厮上前，将臭抹布扔在了一边。
芋紫兮往身边的地上啐了一口，这才想起来保持形象。
她满身都是血，有逃命时沾染上的，有她自己的。
“你好啊，”她躺在笼子里，毫不顾及这是禽兽的作风，“不瞒您说，我刚从家里逃出来，家里人都死干净了，累坏了。不知你是否带着命令来杀我，要杀就杀，懒得废话。”
她语气平常，像是在和老熟人唠嗑。
张庸居高临下，看得最为清楚，包括她眼中极力掩盖的杀意。
他拍拍手，道：“你猜，老夫捉你作甚。”
芋紫兮抬抬眼皮，摸不清张庸来意，但还是去猜：“想杀，不，想留？”
如上所述，她就是这么一枚弃子，逃出生天又如何，武艺超群又是如何，最后还不是寡不敌众，被捉拿归案。
张庸不是以朝廷的名义出现的，定另有所图。
这一点，芋紫兮早在逃命的路上就捋顺清楚——仇人面目还不甚清楚，身后还有人追杀。她不能确定追杀的人是幕后黑手还是朝廷的人，也有可能是第三者。
其中最难猜的，就是第三者的意图。
至于这个所图是什么，还得看张庸表现。
张庸不语，片刻后道：“我会给你复仇的机会。早有耳闻芋康太守之女武艺超群，于是半路截胡。不过你想清楚，如果不依靠我，你出去要不然是被你不知名的仇家杀死，要不是被朝廷捉拿归案。”
芋紫兮意识到了什么：“果真想留？”
张庸观她面孔，之间芋紫兮清秀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见他看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大人，放小女子一条生路，我甚是感激，只是……”
她一字一句道：“你还不如杀了我，真不怕……我查清仇人之后反水？”
她的哭腔和红眼不似作假，霎时间一看甚是惹人怜爱。
他差点被骗。
首辅弹弹袖子上的灰尘：“你身上已被下了巫毒，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芋紫兮一怔，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路上，她也想过，如果真沦落到了这一步，应当如何？
她没有选择，正如张庸所说。
要不然是死，陪着整个芋家一起陪葬，要不然是活着，尚有一线复仇的希望。
芋紫兮丝毫不觉得羞愧面对这个问题——她很怕死，更怕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还是那个满不在乎的语气：“什么毒啊？”
首辅道：“此毒助武功，至深走火入魔，平日与常人无异。”
他缓缓补充道：“解药不知在何方，不过，老夫这里倒是有个备份的方子……”
芋紫兮挑挑眉。
现在已经不是她决定的问题了，事实就在眼前，她只有一条路。
只听首辅继续道：
“姑娘也一定很清楚你父亲的死另有幕后黑手，难道不想查清？老夫给你安排的，并不如何困难，只需监视一个人，并未老夫通风报信就足矣。”
芋紫兮嘴角裂开，血珠流下，更添几分可怖：“说。”
她记得格外清楚，张庸站在黑暗中，眼中酝酿着看不见的风暴，足以吞噬一切，他的声音低沉平淡：
“陛下如今四子，太子聪慧老实，除了三皇子没有谁能对他造成威胁，朝堂上一直有人不顾他的疾病想让三皇子继位，他也甚得圣上欢心。姑娘，我一心向着盛世，为了太子，你需潜入三皇子身边。我相信成为护卫最适合你……不急，老夫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计策，你只需按部就班地照做。”
那句话带来的杀伤至今记忆犹新，但短暂的回忆被齐衡的话打破：“芋紫兮？”
芋紫兮回神，行礼道：“殿下。”
齐衡示意她无需多礼：“今日，皇兄在金凤楼，邀人过去赏舞喝酒。孤的护卫，剩下你他不熟悉，正好过去引见引见。”
芋紫兮观察者齐衡的一言一行。
他说起太子时的眼里能看出一分羡慕和崇敬，清冷的脸上除了笑容难得有明显的表情，但也转瞬即逝。
出府门，上了马车。齐衡似乎困倦非常，单手撑着脑袋，阖上眼，沉沉睡去。
李阳秋驾驭着马匹，芋紫兮和他只有一帘之隔。
过了会儿，李阳秋像是打定主意要开口了一样，对芋紫兮轻声说：“我认可你的武艺，但很犹豫，殿下到底应不应该用你。”
芋紫兮眸光一闪。
全场哗然。
这女剑客的实力有目共睹，但招用一个女人做护卫，还是前所未闻。
齐衡拿着酒杯的手也顿了顿，随后认真地打量了打量面前这位自称芋紫兮的姑娘：“女侠是想做护卫么？”
芋紫兮垂头，肯定道：“是。”
齐衡点点头：“并非不可以，只是不知女侠是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芋紫兮依旧是垂着头，望着地板：“晋州人，父母……都在芋康太守府邸失火时，被烧死了。草民一身武艺本想沉淀再议，谁知变故接连不断，只能自寻出路。”
芋康姓芋，而芋紫兮还敢光明正大地说出姓名，就说明可能是沾亲带故、也可能是仆人赐姓，不过沾亲带故也不可能在九族之内。
否则，她有脑子就不敢站在这里。
齐衡手指擦过鼻尖，侧头思索，对李阳秋耳语了什么。
芋紫兮暗暗观察着李阳秋的神情。
李阳秋听清齐衡对他说的话之后，先是皱了皱眉，后是点点头，对齐衡回应了些建议。
齐衡抬头，道：“姑娘武艺傍身，跟着孤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差事艰辛，可要坚持啊。”
一声令下，话音落到芋紫兮心里，激起千层波浪。
芋紫兮正经磕了个头，铿锵有力地谢道：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日光懒洋洋地在屋檐上歇了几日，傍晚时分草草收起。宴席撤了之后，人流渐渐散去，围在府门外凑热闹的也走了个干净。
芋紫兮代替阳光坐在了屋檐上，俯视着地面。
即将入夜，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凉气蔓延。
明明是个困倦最容易上身的时刻，她却比过去的所有夜晚都要清醒。眼睛观察着整个府邸，神情却不曾透露主人的心意半分。
脚下，李阳秋走过，注意到芋紫兮坐在上面，道：“姑娘，殿下受到请帖，收拾过后去金凤楼会见太子，你也跟着。”
芋紫兮应了下来，顺势从屋顶上跳下。
几日过后，三皇子齐衡收了个女护卫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其中褒贬不一。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宴席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芋紫兮赞不绝口。
分配好了工作，这活儿倒也乐得清闲。
不过李阳秋倒是对芋紫兮有意疏远，不知为何。明明身份相近，是最应该相熟的人。
只不过芋紫兮现在心里装着事，懒得思考人情世故。
李阳秋吩咐好了之后就进了后院，没再留意芋紫兮。
她目光沉沉，靠在门口，望着天空。
一只灰色的鸽子展着翅膀掠过身后万顷天空，乘着云霞晚风降落在芋紫兮身边，她四顾无人，从鸽子身上解下小纸条。
鸽子扑扇扑扇翅膀，离开了院子。
泛黄的纸上写着：“金凤楼，切勿回避。”
笔锋凌厉，出自首辅张庸之手。
芋紫兮看清楚之后，揣在了身侧，那好配件，等着齐衡准备齐整。
她闭上眼。
在雨中被追杀仿佛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但那雨水裹挟着灭门的火焰，依旧浇在心头。
阖眼之后，理智让她把过去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又一遍，遍遍无地自容，心口绞痛。
被追杀后的那天，晕倒后再次醒来，大概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芋紫兮使劲儿闭了闭眼睛，试图重新适应光明。
紧接着，她发现视线所及一片黑暗。
当下，她挣扎着动了动，牵动着身体多处扭伤开始作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被粗糙的麻绳五花大绑，扔在腥臭的笼子里。
并不是瞎了，而是周围不透光，看不见东西。
木笼子里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排泄物发出熏天的味道，她厌恶地别过了头，紧接着感觉到了嘴中也被塞上了抹布。昏暗的室内也令人无法适应。
士可杀不可辱，她暗骂一句。
“醒了？告诉大人？”黑暗中有人注意到了她的活动。
“你去，我在这儿守着。”
芋紫兮寻着声源望过去，勉强分辨。
那是个拖把般的瘦子，声音尖细，正打发一个胖子去干什么。
胖子一双好似癞蛤蟆的眼睛滴溜溜直转：“行，我赶紧去，小心别让她逃了。”
癞蛤蟆胖子推开门离去，木门发出干瘪的“吱呀”声，刺得人心发痒。
两厢无言，芋紫兮闭目养神，不需多时，门又被推开。
她疲惫地睁开一只眼睛。
来人逆着光，稍微刺眼，她适应了很久光线。
这时一个年近古稀的老爷子，穿着简单。不过芋紫兮倒是能看出来，这种穿衣方式都是富人在寻访民间时不喜太过招摇
而创的，表面上朴素，实际上非常讲究。
她张口，被麻布噎得难受。
老人透过木笼子注视着她，目光柔和，声音也和目光差不了几分，儒雅得反胃：“老夫名为张庸，相比你也有过耳
闻。”
芋紫兮冲他嘲讽地笑笑。
当朝首辅。
他不是来灭门的，也不是朝廷的人。
而面前的人的意图，她虽不知，但绝对来者不善。
她不明所以，静观其变。
老者并不着急，挥挥手：“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身边的小厮上前，将臭抹布扔在了一边。
芋紫兮往身边的地上啐了一口，这才想起来保持形象。
她满身都是血，有逃命时沾染上的，有她自己的。
“你好啊，”她躺在笼子里，毫不顾及这是禽兽的作风，“不瞒您说，我刚从家里逃出来，家里人都死干净了，累坏了。不知你是否带着命令来杀我，要杀就杀，懒得废话。”
她语气平常，像是在和老熟人唠嗑。
张庸居高临下，看得最为清楚，包括她眼中极力掩盖的杀意。
他拍拍手，道：“你猜，老夫捉你作甚。”
芋紫兮抬抬眼皮，摸不清张庸来意，但还是去猜：“想杀，不，想留？”
如上所述，她就是这么一枚弃子，逃出生天又如何，武艺超群又是如何，最后还不是寡不敌众，被捉拿归案。
张庸不是以朝廷的名义出现的，定另有所图。
这一点，芋紫兮早在逃命的路上就捋顺清楚——仇人面目还不甚清楚，身后还有人追杀。她不能确定追杀的人是幕后黑手还是朝廷的人，也有可能是第三者。
其中最难猜的，就是第三者的意图。
至于这个所图是什么，还得看张庸表现。
张庸不语，片刻后道：“我会给你复仇的机会。早有耳闻芋康太守之女武艺超群，于是半路截胡。不过你想清楚，如果不依靠我，你出去要不然是被你不知名的仇家杀死，要不是被朝廷捉拿归案。”
芋紫兮意识到了什么：“果真想留？”
张庸观她面孔，之间芋紫兮清秀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见他看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大人，放小女子一条生路，我甚是感激，只是……”
她一字一句道：“你还不如杀了我，真不怕……我查清仇人之后反水？”
她的哭腔和红眼不似作假，霎时间一看甚是惹人怜爱。
他差点被骗。
首辅弹弹袖子上的灰尘：“你身上已被下了巫毒，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芋紫兮一怔，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路上，她也想过，如果真沦落到了这一步，应当如何？
她没有选择，正如张庸所说。
要不然是死，陪着整个芋家一起陪葬，要不然是活着，尚有一线复仇的希望。
芋紫兮丝毫不觉得羞愧面对这个问题——她很怕死，更怕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还是那个满不在乎的语气：“什么毒啊？”
首辅道：“此毒助武功，至深走火入魔，平日与常人无异。”
他缓缓补充道：“解药不知在何方，不过，老夫这里倒是有个备份的方子……”
芋紫兮挑挑眉。
现在已经不是她决定的问题了，事实就在眼前，她只有一条路。
只听首辅继续道：
“姑娘也一定很清楚你父亲的死另有幕后黑手，难道不想查清？老夫给你安排的，并不如何困难，只需监视一个人，并未老夫通风报信就足矣。”
芋紫兮嘴角裂开，血珠流下，更添几分可怖：“说。”
她记得格外清楚，张庸站在黑暗中，眼中酝酿着看不见的风暴，足以吞噬一切，他的声音低沉平淡：
“陛下如今四子，太子聪慧老实，除了三皇子没有谁能对他造成威胁，朝堂上一直有人不顾他的疾病想让三皇子继位，他也甚得圣上欢心。姑娘，我一心向着盛世，为了太子，你需潜入三皇子身边。我相信成为护卫最适合你……不急，老夫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计策，你只需按部就班地照做。”
那句话带来的杀伤至今记忆犹新，但短暂的回忆被齐衡的话打破：“芋紫兮？”
芋紫兮回神，行礼道：“殿下。”
齐衡示意她无需多礼：“今日，皇兄在金凤楼，邀人过去赏舞喝酒。孤的护卫，剩下你他不熟悉，正好过去引见引见。”
芋紫兮观察者齐衡的一言一行。
他说起太子时的眼里能看出一分羡慕和崇敬，清冷的脸上除了笑容难得有明显的表情，但也转瞬即逝。
出府门，上了马车。齐衡似乎困倦非常，单手撑着脑袋，阖上眼，沉沉睡去。
李阳秋驾驭着马匹，芋紫兮和他只有一帘之隔。
过了会儿，李阳秋像是打定主意要开口了一样，对芋紫兮轻声说：“我认可你的武艺，但很犹豫，殿下到底应不应该用你。”
芋紫兮眸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