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抬眸偷瞄了眼师父，见他的表情和大师兄如出一辙，便不安地扯了扯旋花的袖子，最后两个人又同时将脑袋往回缩了缩。
此时的决明面若寒霜，他高大魁梧的身形令其散发出的压迫感更加强烈。半夏和旋花乖乖地站在一边噤若寒蝉，她们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可是等来等去，只等到了师父过来，惩罚她们去院子里扎上一个时辰马步。
她们两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简单？
“先别高兴得太早。”似是猜到了两小只心中所想，本草先生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子，高声道：“郁李，看好你师妹们，一个时辰。”
半夏和旋花颇为沮丧地“啊”了一声。
郁李闻声而至，动作娴熟的一手提溜起一个便脚步不停地往院子里的银杏树底下赶。
迎面遇到了走过来的方明游，郁李跟没看见似的擦肩而过，惹得林钟的视线黏在了她身上并跟着扭过身子：
“诶——”
视线弹回，林钟难以置信道：“她她她，她就这么走过去了？一点规矩没有？”
果然这个师门里没什么正常人。
决明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狼籍，在听到脚步声近时他手持碎瓷朝着廊下望去。
男子于夜色之中朝着门口靠近，决明见状，悄悄与本草先生使了个眼色。
本草先生心下了然，他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在长廊上先一步拦住了方明游：“怎么了贤侄？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进去看看她。”方明游语气随意道。
他似乎浑然不顾自己的这句话在决明和本草先生这里是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两人异口同声道：“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方明游扫了他们一眼，“我既然救了她的命，现在她醒了，我这个救命恩人进去看她一眼不是理所应当吗？”
去你的理所应当！
本草先生虽然在心里拒绝得干脆，但在面上说话时还是客客气气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款冬都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你一个外男贸贸然地闯进去，这万一日后要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对她的名声有损？”
“谁会传扬出去？”方明游反问道。
本草先生：？
是啊，谁会传扬？他们本草堂的人肯定不会说出去，至于祁国公的人嘛......他飞快的扫了眼方明游身后的两人，嗯，个个看着都不苟言笑，纪律严明，怎么着也不像是大嘴巴的。
本草先生甚至在心里替好友隐约萌生出了些欣慰的意思来。
不对，现在是欣慰这个的时候吗！
决明轻轻咳嗽了两声，本草先生的思绪被打断，他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全都甩开后，他再次出言阻止道：
“祁国公，这于礼不合。”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际，屋内传来了款冬的声音，因为虚弱有些漂浮着：“师父，让他进来吧。”
“可是……”
本草先生还是觉得这么做十分不妥。然而他这个徒弟一向是个颇为主见的人，她的这个有主见也同样体现在了她的犟种脾气上，本草先生深知她做的决定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在他两犹豫之间，方明游却施施然从他们之中穿过。在他的身后，决明趁机瞪了自己师父一眼，其中的含义浅显明了：要是你先前把他打发走了还有现在这事吗？
本草先生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他赖着不走你能怪我吗？
决明：你就不能动手把他丢出去吗？
本草先生：你是徒弟我是师父要动手也是你先！
两人的眉眼官司虽打得热闹，却也不忘伸手拦下了跟在方明游身后的两个侍卫。
“做什么呢？这是人姑娘家的闺房，又不是你们祁国公府的厅堂，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吗？”决明没好气道。
林钟有些犹豫：“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本草先生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我那温柔娴静善解人意弱不禁风的徒弟现在还跟他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我还没可是上呢！”
温柔娴静？善解人意？弱不禁风？
林钟和成器的眼前浮现起了白日里款冬蹲在矮墙上手里转着匕首的从容模样，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似乎都和这三个词不沾边吧？
林钟本还想反驳两句，然而他又转念一想，似乎是自己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给气成了这副模样，遂难免觉得有些心虚理亏，后面的话自然便再也说不出来。
成器的目光定格在了眼前人脸上那道显眼的伤疤上，他应是被刀剑所伤，整道疤从左额一直延伸至右边下巴，将整张脸一分为二，看上去有些惊悚可怖。
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亡命之徒？
决明并未注意到成器对自己伤疤的探究，他严谨地纠正着师父话里的纰漏。
“不算孤男寡女吧？解离跟松萝不是还......”
他话还没说完，解离和松萝便应声而至。她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松萝还十分贴心地转身掩上了房门。
决明愣在了原地：“你们两出来干嘛啊？”
松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三师姐让我们出来的啊，说是和祁国公有要事相商。”
“她让你们出来你们就出来了？”决明从牙缝里挤了句话。
“不然呢？那我和二师姐总不能还在旁边杵着吧？”
说罢，松萝也不顾师兄铁青的脸色，她扭头朝着看了看，又问道：“戴星呢？他人怎么不在这？”
“不清楚，我也好一会儿没看见他了。”决明皱了皱眉，“他忙什么去了？”
松萝想起自己先前回来时和戴星随口提及的祁国公的那辆带着精巧机关的马车，顿觉大事不妙。
“坏了！”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飞一般跑进了夜色里。待她赶到门口时，果然瞧见停在那儿的马车边上，戴星宛如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般，两眼发光地围着人家的马车打转。
松萝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戴星！你可别给人家的马车拆了！”
原本高昂的兴致被打断，戴星感到有些莫名：“好端端的我拆人家马车干嘛？”
松萝一时语塞。
“那，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复又问道。
“自然是研究学习啊！这么高超的机关术，我从前见都没见过。”他的蓝衫上沾染了不少的脏污，脸上和头发上都灰扑扑的，唯独眼里满是璀璨夺目的细碎光亮，“我刚刚趴车底看了眼，里面镶着不少的刀片，这哪里是马车啊，这简直是......”
他的语气憧憬，却被松萝毫不客气的打断：“简直是太危险了！”
松萝拽着戴星就走，边走还边心有余悸道：“就你这副破身子骨，万一要是碰到了个什么机关，怕不是要把你这条小命交代在这！”
戴星碍于体弱，只能被松萝拽着离开。他朝着距离越来越远的马车依依不舍地伸处手，却还是在听到松萝说他体弱的事实时忍不住高声反驳道：
“你说谁破身子骨呢！我可是你师兄！”
“师兄怎么了？难道你身子是个什么光景你自己不清楚吗？”松萝不甘示弱地凶了回去。
戴星自知吵不过她，索性挣开了松萝的手，自己慢吞吞地往回走。
“二师姐，戴星回来了！快给他也扎两针！”站在院子里的松萝朝着西屋喊道。
相比于室外的吵嚷，款冬的房间里倒是显得有些安静。方明游站在她的床前，毫不掩饰地扫了眼她房间里的布置。
嗯，除了书就是各式各样的冷兵器。
“看着倒不像是姑娘家的卧房。”他对此做出了点评。
“祁国公这么有见解，想必没少进过姑娘家的闺房吧。”款冬一张嘴话里还是带刺。她靠坐在床上，脑袋上的金针取下后她整个人看着比方才精神了些。
只是面色依旧苍白。
方明游听到她的这句揶揄倒是没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他站在床边，看着款冬的脸，眉眼舒展：“你也不必这么夹枪带棒的跟我说话，你难道不知道是我把你送回来的？”
“那可真是多谢祁国公了。”款冬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你和你的侍卫，想必我也不会昏迷不醒。”
“这世间哪有什么如果，”方明游及时止住了款冬的追根溯源，“要是道谢的话那就更不必了，我们都见过三次面了，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朋友，说谢字也未免太见外了些。”
款冬没忍住，因为眼前人的厚颜无耻翻了白眼。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揪着我不放？”四目相接时，款冬的表情一本正经，“我每次遇见你都没什么好事发生，现在你连我住在哪儿都知道了，祁国公，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武功不错，”方明游的语气平静无波，“要不要来我府上为我做事？”
他不露痕迹地顺利转移了话题。
“不去。”款冬拒绝得斩钉截铁。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两联手的话定能事半功倍。”方明游继续道。
“我才不要给人当个端茶倒水的丫鬟。”
“那就来做我府上的侍卫，放心，待遇一定丰厚。”
“是吗？”款冬说这话时脸上有多了些嘲弄之色，“可我记得先前你的侍卫说过，在大梁没有谁家会让女子进府去当个侍卫。”
“我是祁国公，我跟他们能一样吗？再说了，我府上又不是没有女子当侍卫的先例。”方明游不以为意道。
款冬轻轻点头表示认同：“这话不错，只可惜我志不在此。”
“哦？”方明游闻言来了兴致，“这么说来你是有大志向了？”
款冬以为他说这话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可她在他的脸上寻不到一点揶揄之色。款冬被这样的认真感染，她顺势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仿佛是在进行着重要的致辞：“我的理想，那当然是要像专诸豫让等人般，成为青史上名传千古的刺客。”
“士为知己者死。”
方明游沉默了一瞬，继而轻声感慨道：
“不过他们的下场可不算好啊
此时的决明面若寒霜，他高大魁梧的身形令其散发出的压迫感更加强烈。半夏和旋花乖乖地站在一边噤若寒蝉，她们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可是等来等去，只等到了师父过来，惩罚她们去院子里扎上一个时辰马步。
她们两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简单？
“先别高兴得太早。”似是猜到了两小只心中所想，本草先生捻了捻自己的山羊胡子，高声道：“郁李，看好你师妹们，一个时辰。”
半夏和旋花颇为沮丧地“啊”了一声。
郁李闻声而至，动作娴熟的一手提溜起一个便脚步不停地往院子里的银杏树底下赶。
迎面遇到了走过来的方明游，郁李跟没看见似的擦肩而过，惹得林钟的视线黏在了她身上并跟着扭过身子：
“诶——”
视线弹回，林钟难以置信道：“她她她，她就这么走过去了？一点规矩没有？”
果然这个师门里没什么正常人。
决明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狼籍，在听到脚步声近时他手持碎瓷朝着廊下望去。
男子于夜色之中朝着门口靠近，决明见状，悄悄与本草先生使了个眼色。
本草先生心下了然，他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在长廊上先一步拦住了方明游：“怎么了贤侄？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进去看看她。”方明游语气随意道。
他似乎浑然不顾自己的这句话在决明和本草先生这里是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两人异口同声道：“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方明游扫了他们一眼，“我既然救了她的命，现在她醒了，我这个救命恩人进去看她一眼不是理所应当吗？”
去你的理所应当！
本草先生虽然在心里拒绝得干脆，但在面上说话时还是客客气气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款冬都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你一个外男贸贸然地闯进去，这万一日后要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对她的名声有损？”
“谁会传扬出去？”方明游反问道。
本草先生：？
是啊，谁会传扬？他们本草堂的人肯定不会说出去，至于祁国公的人嘛......他飞快的扫了眼方明游身后的两人，嗯，个个看着都不苟言笑，纪律严明，怎么着也不像是大嘴巴的。
本草先生甚至在心里替好友隐约萌生出了些欣慰的意思来。
不对，现在是欣慰这个的时候吗！
决明轻轻咳嗽了两声，本草先生的思绪被打断，他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全都甩开后，他再次出言阻止道：
“祁国公，这于礼不合。”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际，屋内传来了款冬的声音，因为虚弱有些漂浮着：“师父，让他进来吧。”
“可是……”
本草先生还是觉得这么做十分不妥。然而他这个徒弟一向是个颇为主见的人，她的这个有主见也同样体现在了她的犟种脾气上，本草先生深知她做的决定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在他两犹豫之间，方明游却施施然从他们之中穿过。在他的身后，决明趁机瞪了自己师父一眼，其中的含义浅显明了：要是你先前把他打发走了还有现在这事吗？
本草先生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他赖着不走你能怪我吗？
决明：你就不能动手把他丢出去吗？
本草先生：你是徒弟我是师父要动手也是你先！
两人的眉眼官司虽打得热闹，却也不忘伸手拦下了跟在方明游身后的两个侍卫。
“做什么呢？这是人姑娘家的闺房，又不是你们祁国公府的厅堂，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吗？”决明没好气道。
林钟有些犹豫：“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本草先生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我那温柔娴静善解人意弱不禁风的徒弟现在还跟他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我还没可是上呢！”
温柔娴静？善解人意？弱不禁风？
林钟和成器的眼前浮现起了白日里款冬蹲在矮墙上手里转着匕首的从容模样，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似乎都和这三个词不沾边吧？
林钟本还想反驳两句，然而他又转念一想，似乎是自己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给气成了这副模样，遂难免觉得有些心虚理亏，后面的话自然便再也说不出来。
成器的目光定格在了眼前人脸上那道显眼的伤疤上，他应是被刀剑所伤，整道疤从左额一直延伸至右边下巴，将整张脸一分为二，看上去有些惊悚可怖。
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亡命之徒？
决明并未注意到成器对自己伤疤的探究，他严谨地纠正着师父话里的纰漏。
“不算孤男寡女吧？解离跟松萝不是还......”
他话还没说完，解离和松萝便应声而至。她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松萝还十分贴心地转身掩上了房门。
决明愣在了原地：“你们两出来干嘛啊？”
松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三师姐让我们出来的啊，说是和祁国公有要事相商。”
“她让你们出来你们就出来了？”决明从牙缝里挤了句话。
“不然呢？那我和二师姐总不能还在旁边杵着吧？”
说罢，松萝也不顾师兄铁青的脸色，她扭头朝着看了看，又问道：“戴星呢？他人怎么不在这？”
“不清楚，我也好一会儿没看见他了。”决明皱了皱眉，“他忙什么去了？”
松萝想起自己先前回来时和戴星随口提及的祁国公的那辆带着精巧机关的马车，顿觉大事不妙。
“坏了！”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飞一般跑进了夜色里。待她赶到门口时，果然瞧见停在那儿的马车边上，戴星宛如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般，两眼发光地围着人家的马车打转。
松萝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戴星！你可别给人家的马车拆了！”
原本高昂的兴致被打断，戴星感到有些莫名：“好端端的我拆人家马车干嘛？”
松萝一时语塞。
“那，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复又问道。
“自然是研究学习啊！这么高超的机关术，我从前见都没见过。”他的蓝衫上沾染了不少的脏污，脸上和头发上都灰扑扑的，唯独眼里满是璀璨夺目的细碎光亮，“我刚刚趴车底看了眼，里面镶着不少的刀片，这哪里是马车啊，这简直是......”
他的语气憧憬，却被松萝毫不客气的打断：“简直是太危险了！”
松萝拽着戴星就走，边走还边心有余悸道：“就你这副破身子骨，万一要是碰到了个什么机关，怕不是要把你这条小命交代在这！”
戴星碍于体弱，只能被松萝拽着离开。他朝着距离越来越远的马车依依不舍地伸处手，却还是在听到松萝说他体弱的事实时忍不住高声反驳道：
“你说谁破身子骨呢！我可是你师兄！”
“师兄怎么了？难道你身子是个什么光景你自己不清楚吗？”松萝不甘示弱地凶了回去。
戴星自知吵不过她，索性挣开了松萝的手，自己慢吞吞地往回走。
“二师姐，戴星回来了！快给他也扎两针！”站在院子里的松萝朝着西屋喊道。
相比于室外的吵嚷，款冬的房间里倒是显得有些安静。方明游站在她的床前，毫不掩饰地扫了眼她房间里的布置。
嗯，除了书就是各式各样的冷兵器。
“看着倒不像是姑娘家的卧房。”他对此做出了点评。
“祁国公这么有见解，想必没少进过姑娘家的闺房吧。”款冬一张嘴话里还是带刺。她靠坐在床上，脑袋上的金针取下后她整个人看着比方才精神了些。
只是面色依旧苍白。
方明游听到她的这句揶揄倒是没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他站在床边，看着款冬的脸，眉眼舒展：“你也不必这么夹枪带棒的跟我说话，你难道不知道是我把你送回来的？”
“那可真是多谢祁国公了。”款冬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你和你的侍卫，想必我也不会昏迷不醒。”
“这世间哪有什么如果，”方明游及时止住了款冬的追根溯源，“要是道谢的话那就更不必了，我们都见过三次面了，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朋友，说谢字也未免太见外了些。”
款冬没忍住，因为眼前人的厚颜无耻翻了白眼。
“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揪着我不放？”四目相接时，款冬的表情一本正经，“我每次遇见你都没什么好事发生，现在你连我住在哪儿都知道了，祁国公，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你武功不错，”方明游的语气平静无波，“要不要来我府上为我做事？”
他不露痕迹地顺利转移了话题。
“不去。”款冬拒绝得斩钉截铁。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两联手的话定能事半功倍。”方明游继续道。
“我才不要给人当个端茶倒水的丫鬟。”
“那就来做我府上的侍卫，放心，待遇一定丰厚。”
“是吗？”款冬说这话时脸上有多了些嘲弄之色，“可我记得先前你的侍卫说过，在大梁没有谁家会让女子进府去当个侍卫。”
“我是祁国公，我跟他们能一样吗？再说了，我府上又不是没有女子当侍卫的先例。”方明游不以为意道。
款冬轻轻点头表示认同：“这话不错，只可惜我志不在此。”
“哦？”方明游闻言来了兴致，“这么说来你是有大志向了？”
款冬以为他说这话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可她在他的脸上寻不到一点揶揄之色。款冬被这样的认真感染，她顺势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仿佛是在进行着重要的致辞：“我的理想，那当然是要像专诸豫让等人般，成为青史上名传千古的刺客。”
“士为知己者死。”
方明游沉默了一瞬，继而轻声感慨道：
“不过他们的下场可不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