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衙内，听到这个称呼，冯琬脑中立刻自动匹配上了某些不太好的印象。
毕竟受了以前电视剧的荼毒，衙内实在是个不太讨喜的角色。
再见身旁刘家大娘子刘慧的的反应，冯琬心中只叹可别是惹上了大麻烦。
便见称为衙内的郎君，顶着一张厌世脸，冷漠开口：“饼呢？”
嗯？冯琬疑惑。
那郎君面上的神色更加不耐，又重复一遍：“我听闻这里在卖一种很是奇特的饼，饼呢？为何不卖了？”
“我们衙内要吃你做的饼！”他身边另一个身材瘦小，着家丁服的小郎君跟着道一句。
冯琬这才反应过来，忙跟随方才别人唤的称呼，笑眯眯道：“今日做的少，已经卖完了，若衙内想吃，可待明日过来。”
来晚了，竟然卖完了。
潘翊冷着一张脸，为今日没吃上这美食郁闷，便显得一张俊脸更为严肃。
听闻过他过往斑斑劣迹的刘慧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这衙内一个不顺心将他们这摊子砸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苍听得她的祷告，只见潘衙内剑眉紧紧拧着，半晌，最终竟是蹦出两个字：“行吧。”
音罢，扭过身去便带着两个随从离去。
眼见他离去，冯琬和刘慧皆不约而同的松出一口气来，仿若劫后重生一般，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噗嗤一下笑了。
-
没吃到心仪的早食，潘翊心情不佳。
差李大去在御街北门的张记包子铺买些包子，一边吃，一边走，冷不丁的他开口问：“本衙内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李大举着大肉包子啃两口，仔细摇摇头，道：“不吓人啊，衙内是我见过的第三个好看的人。”
潘翊脚步停下，斜眼瞪他，语气威胁，“为何才是第三，那第一和第二是谁？”
李大仰着头，乐呵呵道：“第一是教坊司的晏行首，第二嘛，是方才卖饼的这个小娘子。”
潘翊臭着一张脸，比较半天，又寻思自己竟是跟一个小娘子在这里比这作甚。
都怪李大将他带偏。
潘翊伸腿虚虚踹他一脚，扭身上了车。
李大乐乐呵呵傻笑一声，马车拐着又向大相国寺方向驶去。
-
“……这潘衙内，是咱们汴京城有名的纨绔，靠着他爹是当朝潘太尉，恩荫得了个西头供奉官，整日里头无事可做，胡作非为，听闻上个月方砸了马行街李四药店，也不知因为何事，总而言之，这汴京城内但凡有点头脸的，我们老百姓便惹不起。”
刘慧客观诉说着本朝布衣阶级的难处，冯琬表示赞同，自古以来其实都是如此，只不过民不与官斗在此环境下的阶级性更为突出。
她口中这个潘衙内倒也符合文学著作里头衙内的形象，花花太岁，浪子丧门。但再想想方才这潘衙内的俊美样貌，哪里能看出来是个恶人相，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
冯琬摇摇头，心下暗自注意，相谈甚欢的拽着车往刘家归去。
……
傍晚冯琬便采购好了明日所需的食材，临近初夏，见到街市上竟已有卖螺蛳的。
个头虽不大但价钱也低，冯琬心中轻动，到底没忍住买了些回去。
樊大娘的厨房如今冯琬可以免费使用，为表感谢，冯琬通常做的时候连着也给刘家人做了。
冯琬将东西放下，净了手，先将螺蛳淘洗干净，吐净泥沙后，再焯一遍水，将水倒掉，锅中放油。
切好的葱姜蒜，八角花椒先扔进去调味，下螺蛳激出香味，由于本朝还没有辣椒，冯琬便佐以大量剁碎的姜蒜末增添味道，少放些许的盐进行调味，一勺酱油，三片紫苏叶，再添些白酒去腥提鲜。
大火焖煮，待螺蛳完全浸入香味后，再收汁，一道蒜蓉炒螺蛳便做好了。
傍晚的刘家饭桌上，刘老汉一杯小酒就着螺蛳，那是一个酣畅。樊大娘也多喝了两碗面糊糊，一手拎着螺蛳，嘴把争气利索的一口嗦一个，吃的大汗淋漓，真真是过瘾。
刘慧和刘力吃完，面上也微微带汗。
“琬娘你这手艺极好，我竟不知这螺蛳竟会如此这般鲜极、美极。”刘慧发自内心的夸赞。
冯琬笑笑，一边谦虚，一边脑中寻思入夏后想来螺蛳会更多，她这个螺蛳粉狂热迷，一定得将螺狮粉给安排上。
悄悄记到小本子上，冯琬抬头时正巧同那边缓劲的刘家小郎君对视上。
后者碰到她的眼神，原本就酣红的脸色骤然涨红。
他连忙错开视线，不知所措的回了屋。
冯琬挑挑眉，笑了。
当真是个可爱的弟弟。
-
又连着摆了些时日的食摊，生意也愈发的变好。
前两天偶遇两日大雨，停了两天。街道上处处都是问她小食摊的人，冯琬的鸡蛋灌饼算是彻底在这个街上出了名，待天晴后再出摊，食摊前都会排起长龙，络绎不绝。
许是知道她生意火爆，街上竟然有了同她类似的，但不论怎么做，味道同这小娘子的都是差了些。
樊大娘也听闻这灌饼利润极为可观，便撺掇着刘慧同她一块出去，冯琬得了个免费的帮工，倒是也没说什么。
-
前往国子监和太学的路上，众学生们皆举着一个草纸包好的饼，吃的是香味四溢。
“……这冯小娘子的灌饼简直是一绝！”一太学生说道。
“吃了她家的这早食，近来我都不想买别的了，下雨那两日可想念死我了。”另一个同窗也回应。
“我还同我阿娘带回家几个嘞。”又有一个插话。
……
当真这么好吃？
街头坐在木桩上的潘翊听着这话，鼻尖嗅到空气中的香味动了动，再扭头看看那边骚动的人群，连小娘子的脸在外头都瞅不到。
他前些日子在大相国寺，后来又被他爹遣到许昌郡外祖家跑腿，好容易回来了，又连逢两日大雨，小娘子没出摊，所有人都吃到了这技艺高超的美味灌饼，就他还没吃到。
真真是，气煞他潘翊也！
今时今日，他潘翊一定要吃到嘴！
“你俩去，”潘翊吩咐，手中的折扇虚虚对着那骚乱的人群点一下，面无表情道：
“给我抢位置去！”
李气和李粗得了他的指示，豪言壮志的应一声，气势汹汹便挺进了卖饼的队伍里头。
过了片刻，便大喊：“衙内，快过来！抢到位置了！”
潘翊噌一下从木桩上跳了下来，便往那处赶了过去。
四周的人有的被挤出去，怨声载道的，但瞧见潘衙内那张脸，便又恨恨的噤了声。
潘翊慢慢渡过去，身高的优势令他睥睨着眼前的小娘子。
指了指冯琬面前正鼓包的饼坯，缓缓开口，豪横的道：“这个，给我来二十份！”
他要给他手下的人都分了，亏得馋了这么长的时间，潘翊恨恨的想。
二十份？
冯琬抬头，待看到这郎君相貌时，想起了是上次那个潘衙内。
二十份，确实不算少，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等着的人。
冯琬想了想，笑着道：“行，不过衙内得稍等下，毕竟这些人也急着忙事，等了很长时间。 ”
我也足足等了好几日呢！潘翊心想，可他又被这小娘子的笑容晃了眼，到底没说什么，臭着一张脸矜持的点了下头，算是勉强同意了。
冯琬不知自己是否自己错觉，竟从潘衙内脸上瞧出些许委屈来。
不够也没多想，冯琬便加快手速。
两个一起做，先给等得时间长的，中间穿插着给潘衙内做。
等到日头高升，冯琬额头已经出了些微汗的时候，终于算是完美收摊了。
她锤了捶酸疼的胳膊，虽辛苦，可今日碰到这个潘衙内也算作运气好，竟是日收入破了一百文。
这潘衙内，倒也没想象之中那般十恶不赦，想起方才那张俊脸上的憋屈，倒是怪讨人喜欢的。
冯琬暗自笑了笑，收拾好，同刘慧拽着车回去了。
-
“阿嚏！”潘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谁骂我！”
他低头尝了下这灌饼，舒服的眯了眯眼，心中倒想：他潘小爷吃得多少山珍海味，竟会为了这八文钱一个饼等了这么长时间，亏得这几日不白等，这灌饼，也就……这样那样的好吃吧。
潘翊躺在马车内，恨恨的又咬了一大口。
外头跟随着着他的李气和李粗，也一人举着个灌饼大口吃着，满脸享受。
-
晚间入睡时，冯琬查了查自己的小金库，加之原先的，现在已足足攒有三千钱。
三千钱，对于原身做行首时的收入可谓是微薄至极，差之千里。
想想脱籍时散去的那满箱金银，冯琬方才刚腾起的成就陡然消散。
她嗷呜一声，抱着薄被将自己一下蒙头埋进去，忍不住钴扭，天杀的乐营将也忒黑心！
那成箱的珠宝，成盒的金银啊……呜呜！
她填宅置业，将她们冯家餐饮发扬光大的目标，还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道远啊！
刘慧刚从厨房净了身，此时擦着头发进屋见床上小娘子捂着被子来回钴蛹的模样，实是太过有些喜人，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随即得到的便是小娘子挣脱束缚，发丝松散，一脸哀怨的目光。
刘慧抖着肩，忍笑道：“琬娘，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懂。”冯琬轻声道。
这是对曾经拥有的失去，是对钱财的追忆，是……冯琬扑通一下，生无可恋的又一头的栽回了土炕之上。
唉。
毕竟受了以前电视剧的荼毒，衙内实在是个不太讨喜的角色。
再见身旁刘家大娘子刘慧的的反应，冯琬心中只叹可别是惹上了大麻烦。
便见称为衙内的郎君，顶着一张厌世脸，冷漠开口：“饼呢？”
嗯？冯琬疑惑。
那郎君面上的神色更加不耐，又重复一遍：“我听闻这里在卖一种很是奇特的饼，饼呢？为何不卖了？”
“我们衙内要吃你做的饼！”他身边另一个身材瘦小，着家丁服的小郎君跟着道一句。
冯琬这才反应过来，忙跟随方才别人唤的称呼，笑眯眯道：“今日做的少，已经卖完了，若衙内想吃，可待明日过来。”
来晚了，竟然卖完了。
潘翊冷着一张脸，为今日没吃上这美食郁闷，便显得一张俊脸更为严肃。
听闻过他过往斑斑劣迹的刘慧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这衙内一个不顺心将他们这摊子砸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苍听得她的祷告，只见潘衙内剑眉紧紧拧着，半晌，最终竟是蹦出两个字：“行吧。”
音罢，扭过身去便带着两个随从离去。
眼见他离去，冯琬和刘慧皆不约而同的松出一口气来，仿若劫后重生一般，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噗嗤一下笑了。
-
没吃到心仪的早食，潘翊心情不佳。
差李大去在御街北门的张记包子铺买些包子，一边吃，一边走，冷不丁的他开口问：“本衙内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李大举着大肉包子啃两口，仔细摇摇头，道：“不吓人啊，衙内是我见过的第三个好看的人。”
潘翊脚步停下，斜眼瞪他，语气威胁，“为何才是第三，那第一和第二是谁？”
李大仰着头，乐呵呵道：“第一是教坊司的晏行首，第二嘛，是方才卖饼的这个小娘子。”
潘翊臭着一张脸，比较半天，又寻思自己竟是跟一个小娘子在这里比这作甚。
都怪李大将他带偏。
潘翊伸腿虚虚踹他一脚，扭身上了车。
李大乐乐呵呵傻笑一声，马车拐着又向大相国寺方向驶去。
-
“……这潘衙内，是咱们汴京城有名的纨绔，靠着他爹是当朝潘太尉，恩荫得了个西头供奉官，整日里头无事可做，胡作非为，听闻上个月方砸了马行街李四药店，也不知因为何事，总而言之，这汴京城内但凡有点头脸的，我们老百姓便惹不起。”
刘慧客观诉说着本朝布衣阶级的难处，冯琬表示赞同，自古以来其实都是如此，只不过民不与官斗在此环境下的阶级性更为突出。
她口中这个潘衙内倒也符合文学著作里头衙内的形象，花花太岁，浪子丧门。但再想想方才这潘衙内的俊美样貌，哪里能看出来是个恶人相，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
冯琬摇摇头，心下暗自注意，相谈甚欢的拽着车往刘家归去。
……
傍晚冯琬便采购好了明日所需的食材，临近初夏，见到街市上竟已有卖螺蛳的。
个头虽不大但价钱也低，冯琬心中轻动，到底没忍住买了些回去。
樊大娘的厨房如今冯琬可以免费使用，为表感谢，冯琬通常做的时候连着也给刘家人做了。
冯琬将东西放下，净了手，先将螺蛳淘洗干净，吐净泥沙后，再焯一遍水，将水倒掉，锅中放油。
切好的葱姜蒜，八角花椒先扔进去调味，下螺蛳激出香味，由于本朝还没有辣椒，冯琬便佐以大量剁碎的姜蒜末增添味道，少放些许的盐进行调味，一勺酱油，三片紫苏叶，再添些白酒去腥提鲜。
大火焖煮，待螺蛳完全浸入香味后，再收汁，一道蒜蓉炒螺蛳便做好了。
傍晚的刘家饭桌上，刘老汉一杯小酒就着螺蛳，那是一个酣畅。樊大娘也多喝了两碗面糊糊，一手拎着螺蛳，嘴把争气利索的一口嗦一个，吃的大汗淋漓，真真是过瘾。
刘慧和刘力吃完，面上也微微带汗。
“琬娘你这手艺极好，我竟不知这螺蛳竟会如此这般鲜极、美极。”刘慧发自内心的夸赞。
冯琬笑笑，一边谦虚，一边脑中寻思入夏后想来螺蛳会更多，她这个螺蛳粉狂热迷，一定得将螺狮粉给安排上。
悄悄记到小本子上，冯琬抬头时正巧同那边缓劲的刘家小郎君对视上。
后者碰到她的眼神，原本就酣红的脸色骤然涨红。
他连忙错开视线，不知所措的回了屋。
冯琬挑挑眉，笑了。
当真是个可爱的弟弟。
-
又连着摆了些时日的食摊，生意也愈发的变好。
前两天偶遇两日大雨，停了两天。街道上处处都是问她小食摊的人，冯琬的鸡蛋灌饼算是彻底在这个街上出了名，待天晴后再出摊，食摊前都会排起长龙，络绎不绝。
许是知道她生意火爆，街上竟然有了同她类似的，但不论怎么做，味道同这小娘子的都是差了些。
樊大娘也听闻这灌饼利润极为可观，便撺掇着刘慧同她一块出去，冯琬得了个免费的帮工，倒是也没说什么。
-
前往国子监和太学的路上，众学生们皆举着一个草纸包好的饼，吃的是香味四溢。
“……这冯小娘子的灌饼简直是一绝！”一太学生说道。
“吃了她家的这早食，近来我都不想买别的了，下雨那两日可想念死我了。”另一个同窗也回应。
“我还同我阿娘带回家几个嘞。”又有一个插话。
……
当真这么好吃？
街头坐在木桩上的潘翊听着这话，鼻尖嗅到空气中的香味动了动，再扭头看看那边骚动的人群，连小娘子的脸在外头都瞅不到。
他前些日子在大相国寺，后来又被他爹遣到许昌郡外祖家跑腿，好容易回来了，又连逢两日大雨，小娘子没出摊，所有人都吃到了这技艺高超的美味灌饼，就他还没吃到。
真真是，气煞他潘翊也！
今时今日，他潘翊一定要吃到嘴！
“你俩去，”潘翊吩咐，手中的折扇虚虚对着那骚乱的人群点一下，面无表情道：
“给我抢位置去！”
李气和李粗得了他的指示，豪言壮志的应一声，气势汹汹便挺进了卖饼的队伍里头。
过了片刻，便大喊：“衙内，快过来！抢到位置了！”
潘翊噌一下从木桩上跳了下来，便往那处赶了过去。
四周的人有的被挤出去，怨声载道的，但瞧见潘衙内那张脸，便又恨恨的噤了声。
潘翊慢慢渡过去，身高的优势令他睥睨着眼前的小娘子。
指了指冯琬面前正鼓包的饼坯，缓缓开口，豪横的道：“这个，给我来二十份！”
他要给他手下的人都分了，亏得馋了这么长的时间，潘翊恨恨的想。
二十份？
冯琬抬头，待看到这郎君相貌时，想起了是上次那个潘衙内。
二十份，确实不算少，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等着的人。
冯琬想了想，笑着道：“行，不过衙内得稍等下，毕竟这些人也急着忙事，等了很长时间。 ”
我也足足等了好几日呢！潘翊心想，可他又被这小娘子的笑容晃了眼，到底没说什么，臭着一张脸矜持的点了下头，算是勉强同意了。
冯琬不知自己是否自己错觉，竟从潘衙内脸上瞧出些许委屈来。
不够也没多想，冯琬便加快手速。
两个一起做，先给等得时间长的，中间穿插着给潘衙内做。
等到日头高升，冯琬额头已经出了些微汗的时候，终于算是完美收摊了。
她锤了捶酸疼的胳膊，虽辛苦，可今日碰到这个潘衙内也算作运气好，竟是日收入破了一百文。
这潘衙内，倒也没想象之中那般十恶不赦，想起方才那张俊脸上的憋屈，倒是怪讨人喜欢的。
冯琬暗自笑了笑，收拾好，同刘慧拽着车回去了。
-
“阿嚏！”潘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谁骂我！”
他低头尝了下这灌饼，舒服的眯了眯眼，心中倒想：他潘小爷吃得多少山珍海味，竟会为了这八文钱一个饼等了这么长时间，亏得这几日不白等，这灌饼，也就……这样那样的好吃吧。
潘翊躺在马车内，恨恨的又咬了一大口。
外头跟随着着他的李气和李粗，也一人举着个灌饼大口吃着，满脸享受。
-
晚间入睡时，冯琬查了查自己的小金库，加之原先的，现在已足足攒有三千钱。
三千钱，对于原身做行首时的收入可谓是微薄至极，差之千里。
想想脱籍时散去的那满箱金银，冯琬方才刚腾起的成就陡然消散。
她嗷呜一声，抱着薄被将自己一下蒙头埋进去，忍不住钴扭，天杀的乐营将也忒黑心！
那成箱的珠宝，成盒的金银啊……呜呜！
她填宅置业，将她们冯家餐饮发扬光大的目标，还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道远啊！
刘慧刚从厨房净了身，此时擦着头发进屋见床上小娘子捂着被子来回钴蛹的模样，实是太过有些喜人，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随即得到的便是小娘子挣脱束缚，发丝松散，一脸哀怨的目光。
刘慧抖着肩，忍笑道：“琬娘，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懂。”冯琬轻声道。
这是对曾经拥有的失去，是对钱财的追忆，是……冯琬扑通一下，生无可恋的又一头的栽回了土炕之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