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打谭妆宜到底没挨着,一是因为有客人,二是因为谭昌雷声大雨点少,扫帚挥来挥去也没舍得真打一下。

    被三言两语就哄好了。

    谭昌得知县令已经被知府大人打入大牢,明日还要开堂审理,他开心地对着祖坟方向点了三根香,迫不及待出门寻老友吃酒庆祝了。

    临走前,只让小夫妻俩好好招待客人。

    他想着有自己一个老头在,这些年轻人估计也不自在,不如出门寻老友吃酒去。

    “你家人可真有趣。”,薛白茶压低声音对好友说。

    李平意匆匆嗯了一声,低头闻闻自己,将身上大弓和箭筒递给招月拿着,吩咐府上侍女:“给薛兄安排一间客房,吩咐厨房烧热水,再备桌酒菜。”

    他侧过肩膀低头看着谭妆宜,清了清嗓子,“阿宜,可否去房里帮我找身换洗的衣物。”

    说罢他再度看向好友:“一路奔波辛苦了,薛兄不如先沐浴一番,去去疲劳,正事不急。”

    “也好,来都来了,我也不急。”

    侍女带着薛白茶去了西院。

    谭妆宜回了自己院里,进房拿了一套长衫出来,她转身幽怨盯着跟随进来的男人,一把将衣服扔他脸上。

    “跟着进来做什么。”

    谭妆宜背过身不看他,径自去妆台那坐着。

    李平意将背上的包袱卸下,拿出里头轻飘飘的粉色绒丝夏衫,他捧着轻衫过去献宝:“看,答应了给你买的夏衫,触感丝滑轻便,是上等的好料子,你试试?要是喜欢下次我们一起去府城买,挑你喜欢的颜色。”

    谭妆宜施舍了一个眼神过去,又匆匆收回,她哼了一声,依旧不理人,小声嘟哝:“刚才我爹拿扫帚撵我,你都没有帮我,还对我生气。”

    李平意哭笑不得:“你给岳父下泻药,难怪不该说你两句?”

    怎么自个还委屈起来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热水送过来了。

    下人进进出出把浴桶倒满热水,再仔细掩上门,屋里安静下来了。

    李平意单膝跪地轻松将无理取闹的夫人抱起来,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夫人每夜都要的,昨夜相公不在,今日当补上。”

    谭妆宜耳朵被热气一吹,整个人僵住了,接着挣扎起来,说什么都要下来。

    李平意捏了一下掌心的皮肉,灼灼目光几乎要盯穿她:“别闹,连续骑了许久的马,有些累了。”

    谭妆宜顿时安静下来,心疼地抱着自己相公。

    到了浴间里面,一阵声响过后,两人靠在浴桶边,谭妆宜替相公捋着头发,轻轻按压太阳穴的位置。

    “李郎,那位司马知府好像认得你?”,相公的大胸肌躺着真舒服,谭妆宜一边问,一边分神地想着。

    “不清楚,我对他没什么印象。”,李平意有些心不在焉,手在水里摸索一阵,掐住那截细柳腰,带着一身水哗啦站起来,扯过一旁的干巾将人抱住,跨出浴桶。

    谭妆宜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怎么不再泡一下?”

    “薛兄在府上,不好怠慢。”

    “好吧。”,谭妆宜使劲晃了一下脑袋,拍拍相公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

    她擦净身子,穿好里衣,努了一眼光溜溜的某人:“穿衣去呀,我要喊盼云进来梳发了。”

    她说着又揶揄道:“看你挺老实的,还想遛鸟不成?盼云可还是个小姑娘,若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可是要长针眼的。”

    “你。”

    李平意黑着脸套上里衣,心梗道:“我不与你说了。”,他迅速穿好外衣,绕过屏风出了房间。

    盼云正在房外守着,见房门打开立马迎了上去。

    李平意指了指房间:“进去吧。”

    盼云应了声:“姑爷,薛公子在侧厅用茶,厨房那边已经备好菜了,就等您和小姐过去。”

    李平意大步往侧厅去。

    薛白茶在别人家里,待得也是自在,慢悠悠喝着茶,时不时揪点新鲜玩意打量。

    此刻他正盯着侧厅里镇在冰块上的荔枝看,冰块冒着白气,荔枝红通通的,枝结处还滴着新鲜汁液。

    薛白茶剥了一颗吃,瞬间眯起了眼。

    冰镇过的荔枝果然口感不一般!

    不过他在府城,冰块都甚为珍贵,这里怎么奢侈到用来镇水果了?

    李平意进来时,就见好友拿着冰块咬,他挑了挑眉:“薛兄,乡野人家其他或许没有,但这水果还是不缺的,何至于要去咬冰块。”

    薛白茶大为震撼,他一把扯过好友:“意弟,你们这冰块?”

    李平意坐到圆桌边,给自己剥了一颗荔枝吃,平静道:“简单啊,随时用随时做就好,我夫人捣鼓的法子。”

    “我的天……”,薛白茶捂住脸,“你夫人可真厉害,连冰块都能做出来!”

    李平意自豪地挺起胸膛:“我的夫人自然厉害。”

    薛白茶坐近他,搓着手压低声音:“你能不能把制冰的法子卖给我?价格随你开。”

    李平意面无表情将他推开,丝毫不顾好友受伤的眼神:“这是阿宜的法子。”

    薛白茶不死心道:“你们夫妻一体,这点小事你都做不了主吗?”

    “是啊,毕竟我是赘婿。”

    李平意淡定地喊人布菜,正想将那盘荔枝撤下去,薛白茶忙夺过来,放到自己面前,“放我这就好,我喜欢吃荔枝。”

    李平意随他去,没搭理他。

    菜上齐没一会谭妆宜就到了,跟掐着时间过来一样。

    “薛公子是喜欢吃荔枝?晚些我让下人送一盘到你房中。”,谭妆宜落坐,挥手让下人倒酒。

    薛白茶认真推辞了一番,客套得差不多了才轻咳一声:“那就多谢弟妹了。”

    谭妆宜轻笑着,举起酒杯:“这次多谢薛公子相助,敬你一杯。”

    李平意跟着举杯。

    薛白茶忙端起酒杯回应:“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是司马大人有先见之明,早就洞察了孔县令的举动。”

    他顿了下:“不过这杯得喝,早听闻意弟说家中夫人聪慧灵动,性情爽朗,颇有飒飒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薛公子谬赞了。”

    薛白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坐下吃了口菜,终于说到自己此行目的:“其实这次上门拜访,是因为李兄与我说的糖霜一事。”

    他点到为止。

    谭妆宜听懂了其中意思,有些意外地看了相公一眼,没想到他去府城搬救兵,还惦记着她之前说过要给糖霜生意找合作伙伴的事。

    李平意替她夹了一块焖鸡肉:“顺便就说了,不过我没讲具体的,结果主要在你。”

    谭妆宜知他话里意思,指腹摩挲着筷子思考了片刻,才道:“我确实想给糖霜生意找一个靠谱的合作人,薛公子既然有想法,那不知能给到我多少诚意呢?”

    薛白茶:“四六分成,我薛家负责销卖,你们负责供货,其中产生的商税平摊,当然为了你们的安危,这糖霜明面上会是薛家的生意,任何对外的场合都不需要你们出面。”

    “商队呢?”,谭妆宜提到关键点。

    “商队都是与我们薛家合作多年的,不会有问题。”,薛白茶心中再一次感叹于面前这女子对于经商的敏锐性,一下就能注意到他话中遗漏的点。

    谭妆宜摇着头,说:“商队是需要进到我们村里拉货的,你们的人我不放心。”

    薛白茶点头,表示理解。

    他目光顿了顿,落到好友身上:“意弟不是在镇上武馆上工吗?也可以用他的人从村中运货到府城,再由我的商队接手。”

    “相公的那些兄弟我自然是信的,不过我还需考虑一二。”,谭妆宜略过此事,转了话题:“薛公子还没见过糖霜吧?明日有时间的话可以同我们一起回村里看看。”

    “正合我意!”

    薛白茶朗声大笑,怀念道:“我与意弟昔年游历时,时常穷得住不起客栈,每每都是寻一个村子落脚,有时在山林野外也能倒头就睡,现在想来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他无知无觉地开始揭好友的短:“意弟那时是真惨啊,比我惨,连亵裤都得翻面穿,就一条,洗了就挂空挡,还跑去挑衅江湖剑客,结果被人家一剑挑破了裤子,露出两瓣白屁股来,当场惊得那剑客收了剑,红着脸拱手认输。”

    “意弟还让那剑客赔他裤子,结果那剑客比他还穷,兜里都掏不出二个铜板,全身最贵的就是那把剑,最后去附近村子借了针线,帮他把裤子缝上了。”

    “要说那剑客的手是真稳,不止耍得一手好剑法,连缝衣服都在行。”

    喝了几口酒,说起好友的糗事来,薛白茶是滔滔不绝,直到李平意忍无可忍,径直捂住他嘴。

    他咬牙切齿:“薛兄,你是醉了!”

    薛白茶“唔唔”挣扎,最后哐当趴桌上,被放倒了。

    让人将薛白茶送回房中,李平意装作不经意扫了一眼旁边,他认真解释道:“那剑客没真看见,我捂住了的。”

    “噗……啊哈哈哈哈!”

    谭妆宜忍得辛苦,听到这句莫名严肃的解释,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捂着肚子笑得浑身都在抖动。

    “相公,你也太可爱了吧!”,连解释都这么一本正经的。

    谭妆宜扑上去,咬了他脸颊一口,注视着他:“我不介意的,我真的不介意。”

    所以屁股被人看了去什么的,真的不用特意解释!

    毕竟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哈哈……她相公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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