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烤好的月饼还不正宗,需要用油纸包着放干燥处回三天油味道才最正。

    不过,也能吃了。

    谭妆宜将其余的都包好,留了四五个带到山下给二叔他们尝尝。

    李平意拿了一块,暗暗品尝着。

    这款糕点似乎和以往吃过的都不一样。

    里面的馅料很香,还有红豆沙的绵密口感,外面的饼皮在炙烤下变得焦焦的,带着一股油香。

    吃一块糕点,再喝上几口桂花酿茶,清爽解腻,整个身心都舒畅了。

    “这款糕点如果拿去卖一定很信销。”,李平意笃定道。

    “这就是月饼,有中秋团圆的寓意,我是想过做一批去卖,不过现在手头事情太多了,也忙不过来,就做一些当做礼品好了,如果有想要的人家,可以下单定制。”

    一款好的月饼,必定离不开精美的包装。

    既然她不打算走薄利多销的路线,那就做精装品,只接定制不散卖,专门服务那些富户,有钱人都爱用稀奇玩意装点门面。

    她的月饼一出来,应该能博得一些眼球。

    ……

    月前是对账日,谭妆宜一早就拎着算盘去糖霜厂房,上午对完这边的账,就赶回镇上到杂货铺。

    杂货铺的收支比较简单,没费什么功夫就对完账了,剩下码头那边的工坊,是最重要的。

    她一整天都在忙着到处跑,对账,也没空搭理李平意,所以李平意将人送到镇上就分开了,他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去了商队。

    武馆原来的匾额被换了下来,变成了太宣商队,李平意作为领队,平时回来得少,商队里每日的训练和对外承接镖单这些都是牛大寒在负责。

    李教头走了,商队需要新的管事,牛大寒识字,人也机灵,管理商队倒没出什么差错。

    李平意带了一些月饼给商队的兄弟们。

    “意弟,这糕点可真好吃!忒贵吧?”,牛大寒都不舍得多吃,就掰了一角,剩下的小心翼翼包起来,准备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吴家两兄弟是没这顾虑,精致圆巧的月饼,几口就吃完了一个,吃完了还砸吧嘴,意犹未尽。

    李平意颔首,语气带着炫耀:“这是阿宜做的。”

    吴大:“弟妹真贤惠!”

    吴二:“是不是应该叫东家了?”

    按道理是这样的,他们商队如今是谭家的商队了。

    就是他们平时和李平意相处惯了,还没有那种上下级的观念。

    李平意并不介意这些,他勾着嘴角微笑:“叫阿宜东家或者其他都随意,我们还是按平常一样就好。”

    “意弟,我啥时候能娶个像东家这样的媳妇啊?”,牛大寒感慨。

    “那你下辈子都不可能了,阿宜是我的。”

    牛大寒摸摸鼻子:“我就打个比方,真小气。”

    兄弟几人插科打诨,终于说到正事上。

    牛大寒:“我们商队目前有三十五人,其中有八人是新招进来的,都是好身手的,目前正在训练,这是名单。”

    牛大寒将商队的名册递过去,继续说道:“还有一些以前就是走我们武馆这条线的商户陆续都有委托,具体的都记录在账册上。还有商队的日常开支,武器损耗上面都有,你有时间可以找账房看一下。”

    李平意翘着腿:“阿宜那边今日也要查账,我把账本拿回去给她看吧,我是不行,一看账本就头疼。”

    牛大寒摇摇头:“你啊,也就娶了个好媳妇,会管家。”

    “阿宜自是好的。”,李平意昂首挺胸。

    牛大寒觑了他一眼:“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前几日长鸿书院的院长找了我,说是想委托我们,护送祝秀才去京都。”

    “去京都?”

    李平意侧而想到,今年秋闱将近,确实是举子们进京赶考的时候,不过祝文君如今是秀才,就算赶考那也是参加乡试,又不是会试,何须入京?

    牛大寒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祝秀才不参加今年的秋闱了,去京都是要入学国子监。”

    李平意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能入国子监的,要么京都勋贵,要么朝中大臣之子,听阿宜说过,祝道英的师弟在朝中当的大官,祝文君才学佼佼,得了那位青眼,收作弟子。

    祝文君……好吧,确是一位君子。

    “我还没回那边呢,这单接吗?要去京都的话势必要意弟你亲自带队,这一去一回可不得两个月。”,牛大寒问他。

    新婚不久的小夫妻,骤然分开这么久,确实不好。

    李平意有自己的考量,他问道:“祝院长这一趟,能给多少银子?”

    “五百两。”,牛大寒其实很馋这个银子,毕竟很少有这么大的镖单,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个棘手的活。

    此去京都千里远,路上意外太多了,这银子拿得烫手。

    “应了吧。”

    李平意心想,左右他都是要进京一趟的,避无可避,既然如此那多赚几百银子养家,岂不更好。

    他思索道:“挑一队身手好的,十五人左右就行,我们走官道,一路有驿站,危险会小很多。”

    只要避开山匪出没的山道,这一趟应该会好走很多。

    而且,说不定他还要带着阿宜一起。

    稳妥起见,还是走官道好。

    李平意在商队坐了一会,就准备回去了,出了门,没走两步就察觉身后有人跟着。

    他不着痕迹拐了几个弯,转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闪身进去。

    后面很快传来脚步声。

    待那脚步声逼近,李平意猛地出拳,同时下腰抬高腿,将人踹到墙边,一脚踩住对方胸口。

    他居高临下注视着对方,接触到那虎脸粗眉的样貌,以及一身扎实的黝黑肌肉,不由得一愣。

    “你是城外的那伙山匪头?”

    迟豹憋红了脸,握着胸口那只皂靴求饶:“大哥!我早就从良了!”

    “跟着我做什么?”,李平意收回脚,淡淡扫了他一眼。

    迟豹骨碌翻身爬起来,他五官粗犷块头大,肌肉也猛,一站起来就给人一种不好惹的错觉,可是此刻却拱着腰,笑容谄媚。

    他拍拍胸口衣服上的脚印,“自从上次……截道失败之后我就解散了兄弟们,我如今在镇上帮人扛货,靠力气吃饭,绝对不会再做打家劫舍的事了!”

    李平意不解道:“所以你跟着我是想干什么?”

    迟豹咽了咽口水:“我打听清楚了,镇上的太宣商队就是大哥的,我想加入商队!”

    “那就去找商队管事,通过考核就能加入。”,李平意打量着他。

    他对这个土匪头没什么印象,倒是记得这人有把子力气,身手不错,就是人品不怎么有保证。

    迟豹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巴,为难道:“去报名参加考核都得要查验户籍,我……我是个黑户。”

    “大哥!我愿意签仆契,您就收了我吧,我想跟您学厉害的刀法!”,他一咬牙,干脆地说道。

    反正都是混口饭吃,要真能跟了眼前这人,以后不止能有新身份,还可以进商队,说不定也能跟着新老大学那手出神入化的刀法。

    “黑户?”

    李平意警惕起来。

    黑户无非就是两种,一种家里犯过事不敢报户籍的,一种就是真的流民。

    这人明显不像流民。

    李平意直截了当道:“我们商队不收黑户。”

    “大哥!我愿意签仆契的!”,迟豹红着眼求人。

    签了仆契,就等于将自己后半辈子都卖给了别人,以后不管去哪,户籍登记上都是人家的奴仆。

    仆契也就比人牙子那些签了死契的人好一点。

    李平意观他确实神情真挚,不过也没有马上应承,他指了指巷子口:“你去馆里找牛大寒,问就是我让你去的,先考核,能通过再说仆契的事。”

    “行!谢谢老大!”,迟豹长得憨壮但也是个精明的,知道自己不能巴太紧,于是黏着目光依依不舍地走了。

    忙完天色已暗,早上就和谭妆宜说了今日会在镇上住,李平意转悠出巷子,慢慢往家中走。

    他回来时见大忙人岳丈也在,立刻迎了上去:“爹,您不是说要去府城了吗?”

    谭昌抬抬下巴,示意他坐下:“先不去了,这边有一些账本没对完呢,正好也快到中秋了,一家人过节就要团团圆圆的。”

    李平意在岳丈旁边坐下,顺手倒了一杯茶过去,笑了笑:“是这样,您不在家,阿宜可念着呢,前两日新做了月饼,还想让您也尝尝。”

    “这丫头我能不知道?”,谭昌心里高兴着,不过嘴上却叭叭:“怕是整个人都掉钱眼里了,还能空出时间想我这老头子?”

    他说着就冷哼了一声:“你看看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回家,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李平意喝了口茶,望着外面漆黑夜色:“阿宜去工坊查账,可能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他站起身,搁下茶杯果断道,“还是我去接一趟吧,女子赶夜路,到底不安全。”

    谭昌懒得拦他。

    也是真担心闺女出事。

    话也赶巧,李平意刚牵着马出来,谭妆宜的马车就到家了。

    谭妆宜一整天都在拨算盘,此时手腕酸得发软,他见李平意牵着马愣在门口,微微勾唇:“李郎,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归家?”

    她站在车架上,抬起双手。

    李平意松了缰绳,走过去张开双臂,谭妆宜无比信任地跳下马车,扑进那个宽阔的怀抱里,然后被稳稳地接住。

    “我可想你了,李郎。”,谭妆宜软软地说着情话,埋脸蹭了蹭那截温热的颈侧。

    才一天没见而已,就这般黏呼……

    李平意眼底翻涌着莫名的情绪,拥着向自己撒娇表达想念的妻子,转身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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