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李写乔神色冷峻，立即着手指挥军队排兵布阵。这本在计划之内，是故原先的准备都能派上用场。李写乔提剑上阵，此时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顾沉嘉已不见踪影。
他心道：这小子，不会临阵脱逃了吧。不过再顾不上其他，李写乔带着一支先行军潜进了一片漆黑的枯叶林。
黑夜作战，除了漆黑一片和地上仅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白雪，唯有头上一轮惨淡的月光照在荒凉的大地上。
双方都没有贸然举火，在黑森森的枯叶林里越靠越近。
半晌，林中忽然惊起一群飞鸟，鸦声阵阵，似乎有什么大动静，却又未闻兵刃交锋的厮杀，空气安静地异常可怕，一呼一吸都变得焦灼起来。
李写乔抬手示意军队停下。他看着前方黑压压的林木，将一道命令传了下去。
不到半刻，密密麻麻的箭雨整齐地朝着一个方向飞过去，空气中顿时传来锋刃入肉的声音，粗犷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惊动了更大的鸦群飞出。
北狄常年游牧，生活在草原之上，并不熟悉山林的作战环境，中原人以此为隐蔽，对北狄人来说却是障碍。这一处北狄军并不多，喧嚣过了片刻便静止下去。可李写乔记得，往临安的方向明明还有一条宽阔平整的大道。
他们为何不走？
李写乔带着军队迅速赶往那里。大道直通临安，距离虽远，却畅通无阻，沿途布满守卫的哨兵，可若是和骁勇善战的北狄军对上，苦苦鏖战也未必有十打十的胜算。
李写乔心急如焚。倘若刚才枯叶林里的人不过是被放来探路的，大道那边想必已是战况激烈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果然已经打起来了。
北狄军人数众多，且兵强马壮，在宽阔的大道上杀兵斩将，一往无前。沿途的守卫拼死奋战，亦是无人退缩，风雪穿梭在枪林箭雨之中，弥漫着热血沸腾的腥气。
“冲呀！！”
“誓死保卫临安！！”
李写乔看到这一幕，立刻拔剑飞身过去。与此同时，他看见了混乱之中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袭黑色衣袍，白皙的脸上沾着血，眉眼冰冷肃杀，一掌竟击退了数人。没人看见他是如何空手破敌的，可他的手上的确没有任何武器。
李写乔奋力冲上去，一路劈斩数人，叫道：“沉嘉！”
顾沉嘉也在混战之中看到了他，一道掌风过来，击倒了正欲攻击李写乔的几名北狄军。李写乔穿着人群中最为贵重显眼的铠甲，敌人看见了自然会蜂拥而上地围攻他。
李写乔忽然想明白了刚才的关节，那条大道的路口应当是被顾沉嘉封住了，逼迫北狄军只能走小路。未想到这一次来的人比以往谨慎，先派一小支队伍探查路况，主军力量还是放在了大道上破口而入。
可是这里只有八百守卫。
就算现在发令，他的兵赶到，恐怕敌人已经攻到临安城门外了。
李写乔心头一紧，不再多想，号令所有将士浴血奋战！
一时间，嘶吼声，打杀声，如血一般的颜色弥漫天际。纷纷大雪吹向临安城，那里的人还在和乐融融地度过他们的上元节，殊不知远在城外数十里，有人正在为了他们的生死存亡殊死相搏。
人群中冲出一匹高大的雄马，马上的人北狄穿着，披着沉重的铠甲，一柄长/枪悍勇无比，一路奔来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转眼一人一马已和顾沉嘉不到几步的距离，倘若他再越过这道防线，临安城就真的危险了。
李写乔拼尽全力冲过来，可是眼看就要来不及了，这时，他瞳孔骤然一缩，看见那马儿一声嘶吼，马上的人也顺势栽了下来。
顾沉嘉堪堪收手，那人猛然从地上爬起来，长/枪在握，便是一场激烈的缠斗。
对方招招逼近，招招致命，顾沉嘉没有兵器，本当处于下风，但是那人的武力明显不如他，加之兵器沉重，不易操控，几个轮回下来已经露出了破绽。
李写乔稍稍放心，便转身去与其他的敌军相斗了。
这边反被顾沉嘉越逼越紧，那人勉力抵抗，几番交手之下终于支持不住，眼看顾沉嘉的手就要扼住他的咽喉，却忽然停下了。那人惊了一瞬，也收了手，忽道：“是你？”
顾沉嘉没有说话，眸中乌蓝静得仿佛一潭水。
“好啊，你……”那人受了伤，终于忍不住咳出一口血，声音断断续续：“你在这……咳咳……”他停了一瞬，几乎是半讽半笑道：“你以为你在保护谁呢？”
顾沉嘉没有理他，转身想要继续拦下入侵的北狄军，却被一柄明晃晃的长/枪挡住身体。
“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哈哈哈，那个老不死的就是让我来送死的！你真以为这几千兵马就能破得了临安？太天真了！你的正义正心，不过是喂了狗！”那人笑得愈发癫狂，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和痛苦。
紧接着，那柄长/枪猛然刺中了顾沉嘉的胸口。
李写乔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挟着长剑一路开杀，怒砍数人，直冲长/枪而去。
然而还没等他赶到，混乱之中，那柄长/枪竟贯穿了那名北狄人的身体。
顾沉嘉的脸上全是血，战场上大雪纷飞，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神色。
“活下来就会被抓去当俘虏，我可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还有，我叫罕达，这才是我的名字。”
那个北狄人已经死去，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微弱的声音依稀响在顾沉嘉耳边。他是自杀的。只是，顾沉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捅他一枪。或许是恨他吧。
李写乔的脸上也几乎全是血，长剑一遍遍没入敌人胸膛，金铁铠甲再是坚韧，也被刮开了数道裂痕，幸而他装备精良，武艺还算不错，实际上并未受多少伤。
也是在他们支撑的这段时间里，援军到了。
北狄三千之众被尽数歼灭，大雪覆落过后的战场红白交加，数不清的尸体被小兵们搬运清理，留下一道道惊心的血迹。
李写乔卸了铠甲，洗净了脸，依然是那个风流玩世的名门公子，仿佛片刻之前什么都没发生。顾沉嘉也清理了身上的血迹，一袭黑衣翩跹，笔直地站在城门前。
李写乔早觉出不对劲，走过去拍了拍顾沉嘉的胸膛，恍然大悟：“我去，好小子，难怪说多穿了累赘，感情你是穿在里面的！”
顾沉嘉想起之前他说被刺穿的话，轻轻笑了笑。
罕达那一刺并不重，也没有对准心口要害，本意就不想要他的命。何况顾沉嘉还穿了内甲。
“果然混江湖得留一手，今日我算学到了。”
顾沉嘉说道：“有利必有弊。你的铠甲那么显眼，虽然坚固，却引得人人砍你。”
李写乔叹了一声：“还是学你好，武功强了谁也不必怕。”
这时城墙上掠下一道影子，司寇火急火燎地奔过来，喘道：“门主，陆姑娘那边……出事了……”
临安城里的那座客栈也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黑衣人被不速之客救走，客栈已是一片狼藉。
顾沉嘉一语不发，短暂地向李写乔辞别后便和司寇一同离开了。
李写乔率军回城，一刻未休，方至宫门口，便见到皇帝身边的大宦官带着一干人等站在阶上，似乎是在等他。
“圣上英明神武，早有明断，今夜安排了大量人马伏击，将企图攻城的北狄蛮族一网打尽，”宦臣笑颊粲然地走下两级阶梯，一贯的奉承腔调：“李公子啊，真是辛苦你了。”
李写乔其实非常厌恶宦官，尤其是说话的声音，一字一句，都让他极其难以忍受，可他只能俯身拜道：“为皇上做事，是臣之本分。写乔不敢居功。”
“不错。只是今夜之事，不便外传，上元佳节，可勿要扰了皇上和太后的雅兴哪。”
李写乔皱了皱眉头，简直快要受不了了，听出来他的意思就是你做的不过是件小事，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厉害多么有功了。
李写乔忍了又忍，说道：“是。臣这便告退。”
对于这样的事他早已习惯，城防司虽然直属中廷，可即便是他的父亲，也没有办法对皇帝身边的人做什么。
走出很远，李写乔胸口一阵压抑。大雪还在下，一轮圆月变得极为明亮，将四周的乌云几乎映成透明色。他抖了抖肩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闲闲地哼起小曲儿。
“走，回去继续上元乐宴。”
这场无名之战的痕迹在上元雪夜过后，便彻彻底底地消失了。没有人注意这道朝廷放出的哑炮，也没有人关心其中有何人参战，若是记录在史册上，这完完全全就是圣上的英明决断，和他丰功伟绩中毫不起眼的一笔。
然而，这些事陆堇抒并不知道。谁又能想到，在经历过一番酣战后的顾沉嘉和李写乔竟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该干啥干啥。
“北狄此番谋划意在夺取临安中枢，可这一下也将北狄的残部扯了出来，按照泄露出来的消息，三年前，他们的确强掳回一名汉人。”
陆堇抒闭了闭眼。“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何要抓我哥。”
这个问题顾沉嘉也答不上来。
夜色沉沉，细雨打湿了黑色衣衫，顾沉嘉说道：“想找到蛛丝马迹，并非难事。我可以出动钟泽宫之力，寻找你哥哥的下落。”
“这么容易，”朦胧的双眼依旧冰冷疏离，此刻却蕴着一层奇异的光芒，“有什么条件？”
“没有。”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这是我欠你的。”
他心道：这小子，不会临阵脱逃了吧。不过再顾不上其他，李写乔带着一支先行军潜进了一片漆黑的枯叶林。
黑夜作战，除了漆黑一片和地上仅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白雪，唯有头上一轮惨淡的月光照在荒凉的大地上。
双方都没有贸然举火，在黑森森的枯叶林里越靠越近。
半晌，林中忽然惊起一群飞鸟，鸦声阵阵，似乎有什么大动静，却又未闻兵刃交锋的厮杀，空气安静地异常可怕，一呼一吸都变得焦灼起来。
李写乔抬手示意军队停下。他看着前方黑压压的林木，将一道命令传了下去。
不到半刻，密密麻麻的箭雨整齐地朝着一个方向飞过去，空气中顿时传来锋刃入肉的声音，粗犷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惊动了更大的鸦群飞出。
北狄常年游牧，生活在草原之上，并不熟悉山林的作战环境，中原人以此为隐蔽，对北狄人来说却是障碍。这一处北狄军并不多，喧嚣过了片刻便静止下去。可李写乔记得，往临安的方向明明还有一条宽阔平整的大道。
他们为何不走？
李写乔带着军队迅速赶往那里。大道直通临安，距离虽远，却畅通无阻，沿途布满守卫的哨兵，可若是和骁勇善战的北狄军对上，苦苦鏖战也未必有十打十的胜算。
李写乔心急如焚。倘若刚才枯叶林里的人不过是被放来探路的，大道那边想必已是战况激烈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果然已经打起来了。
北狄军人数众多，且兵强马壮，在宽阔的大道上杀兵斩将，一往无前。沿途的守卫拼死奋战，亦是无人退缩，风雪穿梭在枪林箭雨之中，弥漫着热血沸腾的腥气。
“冲呀！！”
“誓死保卫临安！！”
李写乔看到这一幕，立刻拔剑飞身过去。与此同时，他看见了混乱之中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袭黑色衣袍，白皙的脸上沾着血，眉眼冰冷肃杀，一掌竟击退了数人。没人看见他是如何空手破敌的，可他的手上的确没有任何武器。
李写乔奋力冲上去，一路劈斩数人，叫道：“沉嘉！”
顾沉嘉也在混战之中看到了他，一道掌风过来，击倒了正欲攻击李写乔的几名北狄军。李写乔穿着人群中最为贵重显眼的铠甲，敌人看见了自然会蜂拥而上地围攻他。
李写乔忽然想明白了刚才的关节，那条大道的路口应当是被顾沉嘉封住了，逼迫北狄军只能走小路。未想到这一次来的人比以往谨慎，先派一小支队伍探查路况，主军力量还是放在了大道上破口而入。
可是这里只有八百守卫。
就算现在发令，他的兵赶到，恐怕敌人已经攻到临安城门外了。
李写乔心头一紧，不再多想，号令所有将士浴血奋战！
一时间，嘶吼声，打杀声，如血一般的颜色弥漫天际。纷纷大雪吹向临安城，那里的人还在和乐融融地度过他们的上元节，殊不知远在城外数十里，有人正在为了他们的生死存亡殊死相搏。
人群中冲出一匹高大的雄马，马上的人北狄穿着，披着沉重的铠甲，一柄长/枪悍勇无比，一路奔来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转眼一人一马已和顾沉嘉不到几步的距离，倘若他再越过这道防线，临安城就真的危险了。
李写乔拼尽全力冲过来，可是眼看就要来不及了，这时，他瞳孔骤然一缩，看见那马儿一声嘶吼，马上的人也顺势栽了下来。
顾沉嘉堪堪收手，那人猛然从地上爬起来，长/枪在握，便是一场激烈的缠斗。
对方招招逼近，招招致命，顾沉嘉没有兵器，本当处于下风，但是那人的武力明显不如他，加之兵器沉重，不易操控，几个轮回下来已经露出了破绽。
李写乔稍稍放心，便转身去与其他的敌军相斗了。
这边反被顾沉嘉越逼越紧，那人勉力抵抗，几番交手之下终于支持不住，眼看顾沉嘉的手就要扼住他的咽喉，却忽然停下了。那人惊了一瞬，也收了手，忽道：“是你？”
顾沉嘉没有说话，眸中乌蓝静得仿佛一潭水。
“好啊，你……”那人受了伤，终于忍不住咳出一口血，声音断断续续：“你在这……咳咳……”他停了一瞬，几乎是半讽半笑道：“你以为你在保护谁呢？”
顾沉嘉没有理他，转身想要继续拦下入侵的北狄军，却被一柄明晃晃的长/枪挡住身体。
“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哈哈哈，那个老不死的就是让我来送死的！你真以为这几千兵马就能破得了临安？太天真了！你的正义正心，不过是喂了狗！”那人笑得愈发癫狂，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和痛苦。
紧接着，那柄长/枪猛然刺中了顾沉嘉的胸口。
李写乔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挟着长剑一路开杀，怒砍数人，直冲长/枪而去。
然而还没等他赶到，混乱之中，那柄长/枪竟贯穿了那名北狄人的身体。
顾沉嘉的脸上全是血，战场上大雪纷飞，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神色。
“活下来就会被抓去当俘虏，我可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还有，我叫罕达，这才是我的名字。”
那个北狄人已经死去，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微弱的声音依稀响在顾沉嘉耳边。他是自杀的。只是，顾沉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捅他一枪。或许是恨他吧。
李写乔的脸上也几乎全是血，长剑一遍遍没入敌人胸膛，金铁铠甲再是坚韧，也被刮开了数道裂痕，幸而他装备精良，武艺还算不错，实际上并未受多少伤。
也是在他们支撑的这段时间里，援军到了。
北狄三千之众被尽数歼灭，大雪覆落过后的战场红白交加，数不清的尸体被小兵们搬运清理，留下一道道惊心的血迹。
李写乔卸了铠甲，洗净了脸，依然是那个风流玩世的名门公子，仿佛片刻之前什么都没发生。顾沉嘉也清理了身上的血迹，一袭黑衣翩跹，笔直地站在城门前。
李写乔早觉出不对劲，走过去拍了拍顾沉嘉的胸膛，恍然大悟：“我去，好小子，难怪说多穿了累赘，感情你是穿在里面的！”
顾沉嘉想起之前他说被刺穿的话，轻轻笑了笑。
罕达那一刺并不重，也没有对准心口要害，本意就不想要他的命。何况顾沉嘉还穿了内甲。
“果然混江湖得留一手，今日我算学到了。”
顾沉嘉说道：“有利必有弊。你的铠甲那么显眼，虽然坚固，却引得人人砍你。”
李写乔叹了一声：“还是学你好，武功强了谁也不必怕。”
这时城墙上掠下一道影子，司寇火急火燎地奔过来，喘道：“门主，陆姑娘那边……出事了……”
临安城里的那座客栈也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黑衣人被不速之客救走，客栈已是一片狼藉。
顾沉嘉一语不发，短暂地向李写乔辞别后便和司寇一同离开了。
李写乔率军回城，一刻未休，方至宫门口，便见到皇帝身边的大宦官带着一干人等站在阶上，似乎是在等他。
“圣上英明神武，早有明断，今夜安排了大量人马伏击，将企图攻城的北狄蛮族一网打尽，”宦臣笑颊粲然地走下两级阶梯，一贯的奉承腔调：“李公子啊，真是辛苦你了。”
李写乔其实非常厌恶宦官，尤其是说话的声音，一字一句，都让他极其难以忍受，可他只能俯身拜道：“为皇上做事，是臣之本分。写乔不敢居功。”
“不错。只是今夜之事，不便外传，上元佳节，可勿要扰了皇上和太后的雅兴哪。”
李写乔皱了皱眉头，简直快要受不了了，听出来他的意思就是你做的不过是件小事，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厉害多么有功了。
李写乔忍了又忍，说道：“是。臣这便告退。”
对于这样的事他早已习惯，城防司虽然直属中廷，可即便是他的父亲，也没有办法对皇帝身边的人做什么。
走出很远，李写乔胸口一阵压抑。大雪还在下，一轮圆月变得极为明亮，将四周的乌云几乎映成透明色。他抖了抖肩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闲闲地哼起小曲儿。
“走，回去继续上元乐宴。”
这场无名之战的痕迹在上元雪夜过后，便彻彻底底地消失了。没有人注意这道朝廷放出的哑炮，也没有人关心其中有何人参战，若是记录在史册上，这完完全全就是圣上的英明决断，和他丰功伟绩中毫不起眼的一笔。
然而，这些事陆堇抒并不知道。谁又能想到，在经历过一番酣战后的顾沉嘉和李写乔竟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该干啥干啥。
“北狄此番谋划意在夺取临安中枢，可这一下也将北狄的残部扯了出来，按照泄露出来的消息，三年前，他们的确强掳回一名汉人。”
陆堇抒闭了闭眼。“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何要抓我哥。”
这个问题顾沉嘉也答不上来。
夜色沉沉，细雨打湿了黑色衣衫，顾沉嘉说道：“想找到蛛丝马迹，并非难事。我可以出动钟泽宫之力，寻找你哥哥的下落。”
“这么容易，”朦胧的双眼依旧冰冷疏离，此刻却蕴着一层奇异的光芒，“有什么条件？”
“没有。”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这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