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什么？”路南开车门的动作顿住，她刚才在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一时间没听清身边人的话。
“没什么，就是问你要不要涂防晒霜。”
路南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下去，但她只当这位娇娇少爷日常耍小脾气，并没有往心里去。
下了车，路南朝着已经站起身来迎接他们的李叔点头。
李叔笑眯眯的摇着手中的蒲扇，看了眼路南又往她身后瞧了瞧，凑到路南面前。“之前就听老婆子说镇上新来了个导演，年纪嘎轻，本事却不小。还长了张帅脸。今天一看，确实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李叔的老婆吴母也参加了纪录片的拍摄，健谈又时髦。常常说的网络流行梗路南都不大听得懂，事后还要拿手机去搜索啥意思。
黎利拿上带给李叔的礼品下了车，走到树荫地下，远远看着路南和李叔交流。
女孩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考虑到老人仰头会累的缘故，还微微弯下腰，似乎连太阳光也更偏爱她一点。
路南听完李叔的追忆青春，回头寻找黎利。
男人站在不远处，整个人白到发光。目光相交的刹那，黎利微微挑眉，嘴角上扬，又是那种不着调的笑容。
李叔目光在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身上打转。嘶，怎么有点当年和自家老婆子那味呢。
二人没多耽搁，拿上李叔准备的水就往鹿场走去。
走到鹿场门口，李叔说自己要回去帮老婆子准备午饭，让他俩随意。就是别喂太多饲料给小鹿。
路南应承下。随后两人在鹿场的小路上晃悠。
黎利这次来也没带什么专业设备，举个手机就到处拍。
路南见男人一会爬上石头，一会蹲在草丛的，有些惊奇。
“我都忘了问，你这次怎么没带你那些宝贝设备来，你不是说举着个手机拍太不专业嘛。”
黎利一怔，回想了好一会才记起这件事。
刚开始两人在一起拍摄时，黎利总是指挥小卢背着大大小小的设备上山下山。有时开始拍摄，开机器都要好一会，反观路南经常抓这个手机就轻松上阵。
“那时候不被你说好学生文具也多。”黎利看到远处几头梅花鹿在低头吃草，抬步向那里走去。
路南跟在他后面“刚开始是真觉的你事多，我想国际大导演都这么难搞吗？”
“欸，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路南絮絮叨叨的跟在黎利后面，说着自己对黎利的第一印象有多差。却没注意到眼前人脚步的突然停顿。
路南抬头，见黎利对着丝网上挂着的木牌表演对视。
“笑什么。”路南从黎利身边挤过去看向木牌。
木板上用彩笔写着方方正正的两个大字【小南】。
黎利在一旁笑出了声，“这不是你吗？”
“哪有。”路南下意识的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路南还想再往前走走看看小鹿，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子，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子。
“姐说过自己平衡性很好吧。”路南正准备夸赞自己一番。
抬头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清晰到自己可以看清对面男人脸上的绒毛。
黎利率先反应过来，偏过头，大口呼吸。
路南看到对面男人反应如此之大，有些不高兴。“干什么，我身上难道有味道，你躲这么快？”
“不是，是有点太近了。我不习惯和人离这么近。”黎利咽了咽口水，心里也像烟花炸开，一簇簇的。
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女孩。
“这还差不多。”路南自顾自的往前走，“也不知道今天中午会有什么菜，要是能喝上李叔酿的青梅酒就更好了。”
快要走到鹿场出口的时候，路南发现黎利没有跟上来。回头发现黎利拿起喂食篮里的青草，站在网丝前喂“小南”了。
“别喂了，快点回李叔家吃饭了，别让人家等我们太久。”
女孩的声音飘散在空中，被风吹散，又被风带进黎利的耳朵。
又是“我们”这个词，好像无形中就把自己划入了她的范围。黎利心里想，有点暧昧，但他喜欢。
但几分钟后，当他做到饭桌上就笑不出来了。
谁能告诉他现在是怎个情况。不是说只有他和路南外加李叔两口子吃饭吗！
那现在这个坐他旁边，一直给他夹花生米的女人是谁。这也太自来熟了。
况且自己根本不爱吃这玩意儿啊。
路南看着表情开始变垮的黎利微微皱眉。
这个女人她认识，新搬来小镇不久，住李叔家隔壁。刚搬来的时候还光顾过她的甜水铺，路南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那天有些杀马特的造型上。
小镇上关于她众说纷坛，路南一向对这种事不太关心，所以只知道这女孩是从首都下来的。好像是家里犯了什么事，临时把女儿送来避风头的。
黎利看着路南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有些烦闷。
自己是跟着她来吃饭的，怎么现在遇到情况了，都不带搭理一下自己的。黎利向来讨厌不熟悉的人坐在身边，换做是平时，他早就甩脸离桌了。
只是今天是路南攒的局，他有些犹豫，怕下了路南的面子，搞坏在李叔面前的形象。
“靠，这女的怎么还往自己身上靠啊。”黎利站起身，拖着凳子往路南方向挪。
“让个位置，我要坐这。”
路南见状往右靠了点。
黎利在路南身边坐下后，心里还是有点疙瘩。抬头看向对面那个没有社交距离分寸感的女人。
令他意外的是女人脸上只有促狭的笑。
什么意思？
黎利正准备开口时，李叔掀起客厅的门帘进来了，后面的吴母推着小食车。小食车上摆着今天中午的菜，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
李叔将菜从小车上端上桌，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今天人多，就多烧了几个菜。你们放开吃。锅上还有玉米排骨汤，我等下去舀。”李叔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噢对，小胡今天一个人在家，她请的保姆儿子结婚，进城了。没人做饭给她吃，我就把她一起叫过来吃饭了。”
看着桌上三个年轻人的表情，李叔知道自己可能做错了，有些尴尬。
也是，人家国际级别的导演到自己家吃饭，自己居然叫了不相干的人过来，明明之前就听老婆子说新来的导演不太与人亲近。她去拍摄了好几天，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噢。不要给黎导演留下什么坏印象才好。
李叔想到这，连忙向自己身后的吴母使眼色。让她把小胡带到厨房，随便弄点什么东西垫下。
路南看到吴母略有些为难的表情，正准备开口劝劝黎利收敛一下他的少爷脾气，没想到对面女人却主动挑起了话题。
“黎利，你是黎利对吧？”虽然用的是疑问语气，但脸上确是笃定的表情。
黎利对女人认出自己这件事并不感到惊讶，他去国外吃饭拼桌都能遇到要签名的老外。在自己国家被认出也正常，如果这点知名度都没，几年自己岂不是白干了？
但当他把目光移到对面女人脸上时，却有股熟悉的感觉。
“你......认识我？”
一旁的李叔出来打圆场。“人小姑娘认识你不是很正常？毕竟我60多岁的老头都看过你拍摄的纪录片，哈哈。”
“不是，我说的不是粉丝的那种认识，是......”黎利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只能端起手边的罐装啤酒猛喝一大口。
“我还以为你彻底把我给忘了呢，还算有良心。”
“好久不见啊，大头。”对面女人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菠萝？”黎利看到女人嘴边一深一浅的酒窝，有些不确定。
“对，是我。”
“你怎么从国外回来了。”黎利把凳子拉过去些。
“啊，你说这个，家里破产了，暂时没钱供我读书了，就休学了。”女人像是毫不在意的，夹了筷菠萝，放进嘴里嚼嚼。“挺不错啊，李叔。下次我来还做这个呗。”
“好好。”李叔看三人都认识，推着吴母走出客厅，把空间留给了年轻人。
“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破产。”黎利显然是没从上个问题回过神来，“你怎么不找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德行。借他钱，基本就要不回来了。而且欠了太多，不想拖你下水。”
黎利摩挲着啤酒罐，“供你读书还是读的起的，再说你不还有一年了吗，学费和生活费我掏。咱们拿个文凭回来。”
“别了吧，暂时没那心情。”对面女人明显是被菜品给惊艳到，吃的摇头晃脑。
“你是路南姐姐吧。我在他朋友圈见过你噢。”女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路南有些愣怔，“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那他还叫你......”
“吃饭还堵不住你嘴。”黎利拿了个馒头塞进女人嘴里。
“没什么，就是问你要不要涂防晒霜。”
路南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下去，但她只当这位娇娇少爷日常耍小脾气，并没有往心里去。
下了车，路南朝着已经站起身来迎接他们的李叔点头。
李叔笑眯眯的摇着手中的蒲扇，看了眼路南又往她身后瞧了瞧，凑到路南面前。“之前就听老婆子说镇上新来了个导演，年纪嘎轻，本事却不小。还长了张帅脸。今天一看，确实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李叔的老婆吴母也参加了纪录片的拍摄，健谈又时髦。常常说的网络流行梗路南都不大听得懂，事后还要拿手机去搜索啥意思。
黎利拿上带给李叔的礼品下了车，走到树荫地下，远远看着路南和李叔交流。
女孩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考虑到老人仰头会累的缘故，还微微弯下腰，似乎连太阳光也更偏爱她一点。
路南听完李叔的追忆青春，回头寻找黎利。
男人站在不远处，整个人白到发光。目光相交的刹那，黎利微微挑眉，嘴角上扬，又是那种不着调的笑容。
李叔目光在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身上打转。嘶，怎么有点当年和自家老婆子那味呢。
二人没多耽搁，拿上李叔准备的水就往鹿场走去。
走到鹿场门口，李叔说自己要回去帮老婆子准备午饭，让他俩随意。就是别喂太多饲料给小鹿。
路南应承下。随后两人在鹿场的小路上晃悠。
黎利这次来也没带什么专业设备，举个手机就到处拍。
路南见男人一会爬上石头，一会蹲在草丛的，有些惊奇。
“我都忘了问，你这次怎么没带你那些宝贝设备来，你不是说举着个手机拍太不专业嘛。”
黎利一怔，回想了好一会才记起这件事。
刚开始两人在一起拍摄时，黎利总是指挥小卢背着大大小小的设备上山下山。有时开始拍摄，开机器都要好一会，反观路南经常抓这个手机就轻松上阵。
“那时候不被你说好学生文具也多。”黎利看到远处几头梅花鹿在低头吃草，抬步向那里走去。
路南跟在他后面“刚开始是真觉的你事多，我想国际大导演都这么难搞吗？”
“欸，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路南絮絮叨叨的跟在黎利后面，说着自己对黎利的第一印象有多差。却没注意到眼前人脚步的突然停顿。
路南抬头，见黎利对着丝网上挂着的木牌表演对视。
“笑什么。”路南从黎利身边挤过去看向木牌。
木板上用彩笔写着方方正正的两个大字【小南】。
黎利在一旁笑出了声，“这不是你吗？”
“哪有。”路南下意识的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路南还想再往前走走看看小鹿，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子，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子。
“姐说过自己平衡性很好吧。”路南正准备夸赞自己一番。
抬头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清晰到自己可以看清对面男人脸上的绒毛。
黎利率先反应过来，偏过头，大口呼吸。
路南看到对面男人反应如此之大，有些不高兴。“干什么，我身上难道有味道，你躲这么快？”
“不是，是有点太近了。我不习惯和人离这么近。”黎利咽了咽口水，心里也像烟花炸开，一簇簇的。
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女孩。
“这还差不多。”路南自顾自的往前走，“也不知道今天中午会有什么菜，要是能喝上李叔酿的青梅酒就更好了。”
快要走到鹿场出口的时候，路南发现黎利没有跟上来。回头发现黎利拿起喂食篮里的青草，站在网丝前喂“小南”了。
“别喂了，快点回李叔家吃饭了，别让人家等我们太久。”
女孩的声音飘散在空中，被风吹散，又被风带进黎利的耳朵。
又是“我们”这个词，好像无形中就把自己划入了她的范围。黎利心里想，有点暧昧，但他喜欢。
但几分钟后，当他做到饭桌上就笑不出来了。
谁能告诉他现在是怎个情况。不是说只有他和路南外加李叔两口子吃饭吗！
那现在这个坐他旁边，一直给他夹花生米的女人是谁。这也太自来熟了。
况且自己根本不爱吃这玩意儿啊。
路南看着表情开始变垮的黎利微微皱眉。
这个女人她认识，新搬来小镇不久，住李叔家隔壁。刚搬来的时候还光顾过她的甜水铺，路南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那天有些杀马特的造型上。
小镇上关于她众说纷坛，路南一向对这种事不太关心，所以只知道这女孩是从首都下来的。好像是家里犯了什么事，临时把女儿送来避风头的。
黎利看着路南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里，有些烦闷。
自己是跟着她来吃饭的，怎么现在遇到情况了，都不带搭理一下自己的。黎利向来讨厌不熟悉的人坐在身边，换做是平时，他早就甩脸离桌了。
只是今天是路南攒的局，他有些犹豫，怕下了路南的面子，搞坏在李叔面前的形象。
“靠，这女的怎么还往自己身上靠啊。”黎利站起身，拖着凳子往路南方向挪。
“让个位置，我要坐这。”
路南见状往右靠了点。
黎利在路南身边坐下后，心里还是有点疙瘩。抬头看向对面那个没有社交距离分寸感的女人。
令他意外的是女人脸上只有促狭的笑。
什么意思？
黎利正准备开口时，李叔掀起客厅的门帘进来了，后面的吴母推着小食车。小食车上摆着今天中午的菜，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
李叔将菜从小车上端上桌，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今天人多，就多烧了几个菜。你们放开吃。锅上还有玉米排骨汤，我等下去舀。”李叔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噢对，小胡今天一个人在家，她请的保姆儿子结婚，进城了。没人做饭给她吃，我就把她一起叫过来吃饭了。”
看着桌上三个年轻人的表情，李叔知道自己可能做错了，有些尴尬。
也是，人家国际级别的导演到自己家吃饭，自己居然叫了不相干的人过来，明明之前就听老婆子说新来的导演不太与人亲近。她去拍摄了好几天，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噢。不要给黎导演留下什么坏印象才好。
李叔想到这，连忙向自己身后的吴母使眼色。让她把小胡带到厨房，随便弄点什么东西垫下。
路南看到吴母略有些为难的表情，正准备开口劝劝黎利收敛一下他的少爷脾气，没想到对面女人却主动挑起了话题。
“黎利，你是黎利对吧？”虽然用的是疑问语气，但脸上确是笃定的表情。
黎利对女人认出自己这件事并不感到惊讶，他去国外吃饭拼桌都能遇到要签名的老外。在自己国家被认出也正常，如果这点知名度都没，几年自己岂不是白干了？
但当他把目光移到对面女人脸上时，却有股熟悉的感觉。
“你......认识我？”
一旁的李叔出来打圆场。“人小姑娘认识你不是很正常？毕竟我60多岁的老头都看过你拍摄的纪录片，哈哈。”
“不是，我说的不是粉丝的那种认识，是......”黎利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只能端起手边的罐装啤酒猛喝一大口。
“我还以为你彻底把我给忘了呢，还算有良心。”
“好久不见啊，大头。”对面女人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菠萝？”黎利看到女人嘴边一深一浅的酒窝，有些不确定。
“对，是我。”
“你怎么从国外回来了。”黎利把凳子拉过去些。
“啊，你说这个，家里破产了，暂时没钱供我读书了，就休学了。”女人像是毫不在意的，夹了筷菠萝，放进嘴里嚼嚼。“挺不错啊，李叔。下次我来还做这个呗。”
“好好。”李叔看三人都认识，推着吴母走出客厅，把空间留给了年轻人。
“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破产。”黎利显然是没从上个问题回过神来，“你怎么不找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德行。借他钱，基本就要不回来了。而且欠了太多，不想拖你下水。”
黎利摩挲着啤酒罐，“供你读书还是读的起的，再说你不还有一年了吗，学费和生活费我掏。咱们拿个文凭回来。”
“别了吧，暂时没那心情。”对面女人明显是被菜品给惊艳到，吃的摇头晃脑。
“你是路南姐姐吧。我在他朋友圈见过你噢。”女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路南有些愣怔，“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那他还叫你......”
“吃饭还堵不住你嘴。”黎利拿了个馒头塞进女人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