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修明走后,水兰和天红把苏禾晴扶到木凳上慢慢坐下,她捞起袖口一看手臂被擦破一大片,都是血迹,很刺疼。

    余际欲要去叫大夫,被她叫住了。

    她放下袖口说,“无碍,水兰去把药箱拿来替我包扎下就好。”

    水兰点头跑去了。

    天红忧愁,“娘子,倘若不处理好怕是会留疤。”

    她看着天红片刻,转头故意吩咐让老余去看看迟易是否在后院藏着,留下空间给天红谈话。

    只剩下她和天红两人时,她问天红道,“天红,你装病之事我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可能还会再次发生,你若不愿继续留在这里,我让余际送你回去。”

    天红眉毛紧蹙,连忙下跪,“娘子……奴婢是为了你好才装病的,请娘子原谅奴婢。”

    苏禾晴没有去扶她,她表情淡淡的没有过多的责备。

    一开始天红就不愿来池庆,但天红又怕水兰成了她的心腹,所以硬着头皮跟来的。

    倘若天红不愿安心在这儿,做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我不是责备你,而是晋武我不想再回去,父亲倘若真的想我,他会派人来看我,若只是为让我成亲,那他并不是真的关心我。”她其实看得很透彻,父亲只想为了他的功名。

    当年皇帝不喜大皇子,废大皇子的太子之位是迟早的事,只是她看不惯父亲扶持三皇子成太子,三皇子荒淫无度假以时日登基后,对天下百姓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但父亲执意认为三皇子是可塑之才,是她听信谣言对三皇子有偏见。

    虽说自古婚姻之事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女子为何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这才是偏见。

    天红红了眼,“娘子,奴婢……以后不再装病了。”

    水兰拿了药箱出来,看见这一幕缓步走来,轻声道,“娘子,奴婢给您擦药。”

    苏禾晴点了点头让水兰为她处理伤口,皱眉抿了抿唇让天红起来别跪着了。

    她本意也不是想罚天红,若是想罚,那日她询问给天红看病的大夫是什么情况后就该罚她。

    只是她想让天红明白,人不能够为一己私欲那么自私。

    余际去后院找了一圈都没见到迟易的影子,大步出来报告,“娘子,迟易不在,他不是跑出去了吧?”

    苏禾晴大概猜到了,那些捕快看到的身手较好的人影大约是迟易。

    “他应该会很快回来的。”她有些担心。

    迟易若是身手好,能够反抗她就放心了。

    他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不过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倘若身手好又为何会沦为如阶下囚的奴隶。

    黄昏将至,苏禾晴来回在铺子门口徘徊片刻也没见迟易回来,她开始担心起来,莫非是被抓了,连忙叫上余际和水兰天红拿上烛灯外出去寻找。

    将将要出门,江慕白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他的衣衫破了几处,应是在躲避中发生的。

    他的左肩垂塌着,苏禾晴上前忙让他进屋换身衣裳。

    他换了衣裳出来,她问道,“你究竟是谁?”

    江慕白犹豫着没说话,苏禾晴让水兰他们都先下去,她再次询问,“你真的是迟易,还是另有身份?”

    江慕白:“没有其他身份。”

    他不敢说出自己身份,一是他知道自己如今的名声,二是担心暴露真实身份会给她来带麻烦。

    苏禾晴半信半疑:“我不会原谅欺骗我的人,倘若你不是迟易而是他人,我会不留情面赶你出去。”

    江慕白瞳孔一凝,皱眉点头。

    既然如此苏禾晴也不再多问了,嘱咐道,“最近几日你不要出门,等风头过去。”

    江慕白听她的话,轻声说:“给你惹麻烦了。”

    她抿唇抬眸,“麻烦是有,但知道你身手好是能够保护自己的,感觉也没多大的麻烦了,毕竟可以节约给你请师父的钱了 ,可以少画几幅画像我开心的很。”

    苏禾晴笑了起来,“别愣着了,去休息养伤,我们都要靠你保护。”

    江慕白悠然笑了,点头回答,“嗯。”

    躺在床榻上,另一张小床上的余际打呼如雷,江慕白想着白天的事久久没入睡。

    他原本对这个画馆的老板娘有戒备,但没想到她是真心想对他好,从来没有人这么真心关心过他。

    父皇从小就厌他,若他不是皇后所生太子之位也轮不到他。

    这些天发生的事让他想要把江慕白的身份隐瞒到底,就在这里陪她,哪儿都不去。

    江慕白起来过去叫醒余际,“老余,娘子是哪家的姑娘,你们还会走吗?”

    余际迷迷糊糊,嘴里含糊着以为在做梦,“走……当然要走,要去晋武,回晋武……”

    江慕白也没太听清他在说什么,背对身坐下。

    若是她要回晋武,他也跟着她回去?可若是暴露身份恐会牵连她。

    门外有动静,他警惕拿起面纱戴上轻推开窗户,才发现是苏禾晴从房间出来。他摘面纱与她目光交叠。

    她淡淡对他一笑。

    到厨房,苏禾晴拿着鸡腿美滋滋地啃着,掰了另一只鸡腿给他,“你也吃啊,我一个人吃多不好意思。”

    她晚上饿了,不想惊动天红和水兰起来给她拿吃的,就偷偷跑出来吃。

    江慕白接过,笑着,“娘子喜欢吃鸡腿?”

    苏禾晴点头,“嗯。”

    “那这个留给你,我吃鸡翅。”他把鸡腿放下。

    她抬眉耸了耸肩,“随你吧。”

    “诶,你身手那么好,跟谁学的啊。?”苏禾晴走去坐下边吃边问。

    江慕白停顿了好久,才含糊道,“有个老人家看我可怜教的。”

    闻言,苏禾晴点头。

    说的也是,倘若她有功夫在身,遇到他那样被欺负,也希望能把功夫教给他,让他能够防身。

    毕竟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嘛。

    江慕白走上来问,想了一阵问道,“你今后会不会离开池庆?”

    苏禾晴笑道,“你怕我离开,把你赶走啊?”

    见他深眸微垂,她认真道,“我不会离开池庆,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不会把你赶走。”

    此生她最讨厌骗她的人,当年母亲在别院病故,他父亲骗了她让她连母亲的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这件事她记挂了很多年,每次去庙里给母亲点长明灯都会记起。

    江慕白点头,“以后我不会骗你。”

    “以后?”她眸子眯了起来,“意思是现在骗了我?”

    江慕白怔愣在原地,她笑了笑,“开个玩笑嘛,放轻松,放轻松。”

    江慕白苦笑点头。

    ——

    何钝眼睛被剜一事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弘修明没抓到人,次日又派人来店里搜寻。

    苏禾晴看到他来了,也不意外,“督查大人又到我这小店巡逻了?”

    弘修明觉得她肯定把人藏起来了,坐下道,“希望你知道私藏罪犯是大罪,把人交出来我可以给你减轻罪名。”

    “不是我这里的人,我拿什么交给你?”她走上前倒上茶自己喝了一口,茶盏落下,又道,“我这里不欢迎砸店的人,督查大人请你出去。”

    弘修明看了她一眼,起身又往她身后的后院看,“别让我找到,否则我连你也不放过。”

    明显威胁的话,她也并不害怕,哼笑了声,“这么有本事,先去把走丢的人找到,别为不该卖命的人卖命,逼人认罪,显得督查大人狗仗人势。”

    一句话把弘修明惹火了,他走上来紧紧盯着她一把抓住了她昨儿手上的胳膊,嘴角抽跳咬牙切齿,“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少在这里教训我。”

    本就受伤的伤口,被他用力一抓愈发痛,她皱眉额角泠汗涔涔。

    片刻他才松开手,嗤笑,“这就是你私藏犯人的代价。”

    弘修明转身走了,水兰出来看她冒着冷汗捂着手臂,“娘子怎么了?”

    水兰轻撩开她的衣袖,白色的纱布被血染红了,“啊,娘子怎么会这么严重了。”

    苏禾晴皱眉,“没事,重新包扎吧。 ”

    她皮肉嫩,没受过什么苦,一摔就严重了,但督查使那王八蛋真的是下死手。

    水兰去拿药箱,江慕白看见了忙问怎么回事,知道后跟着水兰出来,看见苏禾晴手臂上的伤,“怎么伤到的。”

    天红走来半抱怨着说:“娘子为了不让你被查到,被那个督查使给推倒了。”

    苏禾晴抿唇,“擦伤很快就好的。”

    江慕白攥紧了双拳,昨日他和那督查使交过手,那人喜欢耍阴招,看他左臂使不上力就攻他左臂,若不是他逃的快就被抓住了。

    这件事是他太过鲁莽,给她带来麻烦了。

    重新包扎好后,苏禾晴让天红和水兰准备营业。

    天红担心看向她的右手,“娘子受伤了还是休息两日吧。”

    苏禾晴:“不妨碍拿画笔。”

    店刚开不久,现在正是要稳定客源的时候,遭遇两次砸店怕原本的客人不敢上门了,要尽快恢复营业才行。

    天红也不再反驳了,点头去忙着开业。

    江慕白叫了天红,问她铺子现在是不是没钱了。

    天红抿唇不太高兴,睨了他一眼,“是啊,就靠娘子一人赚我们几人的生计,当然不够,娘子赎你那天还把夫人生前留给她的玉佩给当了,你根本不知道娘子有多宝贝那个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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