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雅】小骗子（16）
菲利克斯醒来后，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就发现，他忘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他懊恼地在心里大叫一声，急急忙忙掀开被子下床，跑到客厅里：“妈妈！我——”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客厅里没有人，空空荡荡的，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
他试探着喊了几声“爸爸？”、“妈妈？”，在都没有得到回应后，呆呆地立在原地，心头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想。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梦？他没有在爸爸面前坦诚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告诉妈妈真相？他还是那个来历不明的菲利克斯？
不不不，这个猜想太可怕了，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在这里醒来呢？这可是中心塔顶层的套房，以他目前的身份，是绝对进不来的，连通往顶层的电梯都上不去。
所以他没有做梦，他在昨晚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么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呢？爸爸妈妈人呢？总不会把话说开了，他们就……就不管他了吧？
怀抱着不安的疑问，菲利克斯离开房间，进入走廊。
外头还是空无一人，他照着记忆中的印象来到电梯间，发现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跳动，心情登时有些激动，等候在电梯前。
大约半分钟后，电梯门打开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来人虽然有着和他九分相似的长相，却并不是他的父亲。
看见他，加隆和他一样感到惊讶，拧起眉，含有警惕和厌恶地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上来的？”
菲利克斯不自觉地往后退去一步：“我——”
他身后的电梯门及时打开，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拯救了他，避免他在继被误会为小偷之后，又被误会成什么可疑人员。
“菲利克斯？加隆？”
“妈妈！”他转过身，直直扑进纱织的怀里，兴奋的举动像遇见了什么救星。当然，她也的确是他的救星，他确信，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加隆会直接把他扔出中心塔。
“菲利克斯？”纱织带有疑惑和安抚笑意地唤了他一声。
不等菲利克斯回答，加隆就开口了：“这小鬼叫你什么？”他充满不可思议地询问。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嘲讽地嗤笑道，“你在昨晚晋级成为继母了？真是令人惊讶，女神，您的心胸宽广得让我自惭形秽。”
“加隆！”纱织略带不满地嗔了他一眼，“你不要乱说话，什么继母？我就是菲利克斯的妈妈。”
加隆道：“什么？”
纱织道：“我就是菲利克斯的母亲。”
加隆道：“什么？”
纱织的不满增加了，觉得他是在故意捣乱：“你——”
被他粗暴地打断：“你是这小鬼的妈妈？亲妈？”
“……对。”
加隆看着纱织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小鬼今年八岁。”他一字一句地道，“他出生的时候，撒加还在当教皇，你还是千金大小姐。”
纱织的脸微微红了，试图解释：“我——”
再度被加隆打断：“所以，这就是撒加让我上来，说有事要告诉我的原因？这小鬼是你们的孩子？撒加当年大发禽兽，诱骗了十三岁的小女孩，而你，怀着孕带领圣斗士闯宫，并眼睁睁看着孩子的父亲在你跟前自杀？”
“当然不是！”纱织红着脸澄清，“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生孩子，那时候我还没有和撒加认识呢——不对，我的意思是，菲利克斯是我和撒加在未来的孩子，他是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对不对，菲利克斯？”
有了妈妈作为依靠，菲利克斯的心安定了许多，敢于抬头直视加隆了。他点点头，应道：“嗯。”
加隆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比起昨晚和十分钟前的冷意，这笑容显得平和了许多，但仍然称不上有多么和善。
纱织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加隆……”
加隆没有理她，来到菲利克斯的跟前，弯腰，伸手，狠狠一弹他的额头：“小鬼，你耍我？”
菲利克斯吃痛地捂住额头。
纱织惊道：“加隆！”
加隆没有丝毫羞愧之意：“怎么，知道这小鬼是你的孩子，就开始护崽了？半个月前是谁哭得差点淹了女神殿，发誓要把这小鬼和他的父亲打包扔出圣域，再也不见他们？”
纱织的脸红了：“我没有——”
菲利克斯也在同一时刻嘟囔：“我没有……”
“没有什么？”加隆毫不客气地回应，捞出他脖颈间的项链，询问，“这项链是谁的？”
相似的问题，相似的情景，让菲利克斯有些瑟缩，小声回答：“……是妈妈给我的。”
“哦。”加隆富有感情地应了一声，直起腰，看向纱织的颈间，“你的项链找回来了？”
项链的事情，纱织在昨天晚上听撒加说了，所以她能理解加隆此刻的态度，温柔微笑道：“是啊，还没有谢谢你，加隆。要不是你，说不定直到现在，菲利克斯都不肯坦诚自己的身份。都要多亏了你。”
可惜这份感谢在加隆听来像是嘲讽，懒洋洋地冷笑一声道：“免了，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你，你，”他一一指过母子二人，“还有撒加那个混账，不愧是一家人。我要是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我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蠢货。”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加隆。”电梯门第三次打开，菲利克斯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响起，“不可以对雅典娜这么无礼。”
“爸爸！”菲利克斯高兴地唤道。
撒加含笑看向纱织，得到后者的回应，然后看向菲利克斯，微笑着回应：“早上好，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兴高采烈地回答：“早上好，爸爸！”不在乎爸爸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反正他的优先级一直排在妈妈之后。
加隆发出一声做作的干呕：“我要吐了。”
撒加神色不变。“我注意到你们把走廊当成了会议室，为什么不去房里谈呢？一会儿老师他们就要过来，大家正好开个会。”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移到菲利克斯的身上，微拧起眉，流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
菲利克斯连忙低头打量自己，发现他起床时急急忙忙的，连睡衣和拖鞋都没换就跑了出来，而这显然是不得体的。
“我、我马上回去换衣服。”他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往房间跑去，步伐虽然凌乱，心却十分雀跃，像一头找到归途的小鹿。
这是极为普通的一个早晨。
菲利克斯曾经拥有并体验过无数遍的早晨。
也是他失而复得后的第一个早晨。
然后他就发现，他忘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他懊恼地在心里大叫一声，急急忙忙掀开被子下床，跑到客厅里：“妈妈！我——”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客厅里没有人，空空荡荡的，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
他试探着喊了几声“爸爸？”、“妈妈？”，在都没有得到回应后，呆呆地立在原地，心头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想。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梦？他没有在爸爸面前坦诚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告诉妈妈真相？他还是那个来历不明的菲利克斯？
不不不，这个猜想太可怕了，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在这里醒来呢？这可是中心塔顶层的套房，以他目前的身份，是绝对进不来的，连通往顶层的电梯都上不去。
所以他没有做梦，他在昨晚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那么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呢？爸爸妈妈人呢？总不会把话说开了，他们就……就不管他了吧？
怀抱着不安的疑问，菲利克斯离开房间，进入走廊。
外头还是空无一人，他照着记忆中的印象来到电梯间，发现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跳动，心情登时有些激动，等候在电梯前。
大约半分钟后，电梯门打开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来人虽然有着和他九分相似的长相，却并不是他的父亲。
看见他，加隆和他一样感到惊讶，拧起眉，含有警惕和厌恶地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上来的？”
菲利克斯不自觉地往后退去一步：“我——”
他身后的电梯门及时打开，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拯救了他，避免他在继被误会为小偷之后，又被误会成什么可疑人员。
“菲利克斯？加隆？”
“妈妈！”他转过身，直直扑进纱织的怀里，兴奋的举动像遇见了什么救星。当然，她也的确是他的救星，他确信，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加隆会直接把他扔出中心塔。
“菲利克斯？”纱织带有疑惑和安抚笑意地唤了他一声。
不等菲利克斯回答，加隆就开口了：“这小鬼叫你什么？”他充满不可思议地询问。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嘲讽地嗤笑道，“你在昨晚晋级成为继母了？真是令人惊讶，女神，您的心胸宽广得让我自惭形秽。”
“加隆！”纱织略带不满地嗔了他一眼，“你不要乱说话，什么继母？我就是菲利克斯的妈妈。”
加隆道：“什么？”
纱织道：“我就是菲利克斯的母亲。”
加隆道：“什么？”
纱织的不满增加了，觉得他是在故意捣乱：“你——”
被他粗暴地打断：“你是这小鬼的妈妈？亲妈？”
“……对。”
加隆看着纱织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小鬼今年八岁。”他一字一句地道，“他出生的时候，撒加还在当教皇，你还是千金大小姐。”
纱织的脸微微红了，试图解释：“我——”
再度被加隆打断：“所以，这就是撒加让我上来，说有事要告诉我的原因？这小鬼是你们的孩子？撒加当年大发禽兽，诱骗了十三岁的小女孩，而你，怀着孕带领圣斗士闯宫，并眼睁睁看着孩子的父亲在你跟前自杀？”
“当然不是！”纱织红着脸澄清，“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生孩子，那时候我还没有和撒加认识呢——不对，我的意思是，菲利克斯是我和撒加在未来的孩子，他是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对不对，菲利克斯？”
有了妈妈作为依靠，菲利克斯的心安定了许多，敢于抬头直视加隆了。他点点头，应道：“嗯。”
加隆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比起昨晚和十分钟前的冷意，这笑容显得平和了许多，但仍然称不上有多么和善。
纱织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加隆……”
加隆没有理她，来到菲利克斯的跟前，弯腰，伸手，狠狠一弹他的额头：“小鬼，你耍我？”
菲利克斯吃痛地捂住额头。
纱织惊道：“加隆！”
加隆没有丝毫羞愧之意：“怎么，知道这小鬼是你的孩子，就开始护崽了？半个月前是谁哭得差点淹了女神殿，发誓要把这小鬼和他的父亲打包扔出圣域，再也不见他们？”
纱织的脸红了：“我没有——”
菲利克斯也在同一时刻嘟囔：“我没有……”
“没有什么？”加隆毫不客气地回应，捞出他脖颈间的项链，询问，“这项链是谁的？”
相似的问题，相似的情景，让菲利克斯有些瑟缩，小声回答：“……是妈妈给我的。”
“哦。”加隆富有感情地应了一声，直起腰，看向纱织的颈间，“你的项链找回来了？”
项链的事情，纱织在昨天晚上听撒加说了，所以她能理解加隆此刻的态度，温柔微笑道：“是啊，还没有谢谢你，加隆。要不是你，说不定直到现在，菲利克斯都不肯坦诚自己的身份。都要多亏了你。”
可惜这份感谢在加隆听来像是嘲讽，懒洋洋地冷笑一声道：“免了，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你，你，”他一一指过母子二人，“还有撒加那个混账，不愧是一家人。我要是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我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蠢货。”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加隆。”电梯门第三次打开，菲利克斯期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响起，“不可以对雅典娜这么无礼。”
“爸爸！”菲利克斯高兴地唤道。
撒加含笑看向纱织，得到后者的回应，然后看向菲利克斯，微笑着回应：“早上好，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兴高采烈地回答：“早上好，爸爸！”不在乎爸爸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反正他的优先级一直排在妈妈之后。
加隆发出一声做作的干呕：“我要吐了。”
撒加神色不变。“我注意到你们把走廊当成了会议室，为什么不去房里谈呢？一会儿老师他们就要过来，大家正好开个会。”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移到菲利克斯的身上，微拧起眉，流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
菲利克斯连忙低头打量自己，发现他起床时急急忙忙的，连睡衣和拖鞋都没换就跑了出来，而这显然是不得体的。
“我、我马上回去换衣服。”他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往房间跑去，步伐虽然凌乱，心却十分雀跃，像一头找到归途的小鹿。
这是极为普通的一个早晨。
菲利克斯曾经拥有并体验过无数遍的早晨。
也是他失而复得后的第一个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