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乐刚想跟他理论一番，却之间迟紫丽和颜悦色地握住翟临风的手：“没事，没事。”
这又是何意？您胳膊肘往哪拐呢？
“这孩子在单位肯定不让人省心，真是麻烦你了，”下面这句话更是惊天地泣鬼神，“看到你俩这么形影不离的，我就放心了。”
杨晋乐：啊？
不是你这放的是哪门子的心啊？！不会嗑不要乱嗑好不好！
杨晋乐腿一软，差点给亲妈跪下。什么形影不离，她看是羊入虎口还差不多。
翟临风却波澜不惊地一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先走吧。”
杨晋乐忍不住小声骂道：“你快走吧！”
不幸的是两个人全听见了。
好在翟临风只是身形一顿，未置一词转身走了。迟紫丽还想挽留，被杨晋乐抓住胳膊：“诶妈你知道吗，我昨晚梦见你小时候了。”
迟紫丽被她分散了注意力，顺着问：“是吗，我小时候啥样。”
但她的表情分明就写着“哦，和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现在差别还挺大的。”
“哪方面？”迟紫丽来了兴致。
“你以前可是热衷于拆毁一桩婚，怎么现在反而当起说媒的了？”杨晋乐也不藏着掖着。
迟紫丽没回答，只是很奇怪地盯着她的脸看，几乎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杨晋乐这才有些内疚。人都会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有的随岁月掩埋成为遗迹，有的更是如尘埃被风吹走。既然是往事，忘记和些许遗憾才是最好的，又何必拿出来深究。
她干笑了一声：“就是开个玩笑嘛，看给你紧张的。”尽管她深知这并非玩笑。
进了病房，江蕙然正靠在床头看电视。杨晋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嚯，中国诗词大会。
外婆明显精神好了很多，一边跟着里面的选手答题一边连声叹息：“这题出得也太简单了，小学生答还差不多。”
“简单你还看，”迟紫丽随口应和着把窗帘拉开，“你孙女来看你了。”
“姥姥你好点了吗？”杨晋乐在床边坐下。
江蕙然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好没好你还看不出来吗。不如今天把出院先办了吧，我看也没什么事了。”
杨晋乐早就习惯了外婆的态度。她一向冷漠、疏离，时不时还会噎人几句，不吐槽就浑身难受。
迟紫丽急道：“那怎么行？你今天刚稳定下来，还得留下来观察呢。再说，还有好多后续检查没做呢，比如这个……”
“行了行了，”江蕙然有些不耐地打断，“越说越心烦。”
迟紫丽噤声，两人无话了一会儿，她才提着水壶起身，“我去打点水去。”
于是病房里就剩杨晋乐和外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杨晋乐搜肠刮肚找话题，刚打算拿翟临风这个变态打打牙祭，江蕙然忽然轻声道：“你在这呆着其实很无聊吧。”
“怎么可能？”杨晋乐一惊，下意识回答。
“你不用撒谎，”江蕙然一笑，“前前后后忙活归你妈管，检查看病那是医生的事，你就只能坐在这陪我聊聊天，还觉得和我这个老古董没有共同话题，没错吧？”
杨晋乐宛若被戳中心事，面皮发红。她心中反驳，不是没共同话题，而是您审美志趣太过远大，我共攀不起啊！
“但我关心你是真的。”她嗫嚅道。
和老一辈打交道就是这样，纵然血缘亲情深厚，但毕竟隔着少说几十年的鸿沟，有时感情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当载体，只得一度尴尬。
可说到话题，她眼下倒还真有个迫在眉睫的。
“姥姥，”杨晋乐凑近了点，讨好道，“给我讲讲你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吧。”
江蕙然显然没料到她的奇葩问题，先是瞪大了眼睛，脸上又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没什么好说的。”她摆摆手。
可杨晋乐又怎能放过唾手可得的线索，索性软磨硬泡起来：“哎呀说说呗，现在我妈出去了，就我们俩人，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吗。”
见江蕙然还是不说话，她率先沉不住气，“我听说，你年轻那会儿，有一个小混混……”
“你听谁说的！”江蕙然却突然打断她，眼中情绪激动万分。
杨晋乐显然没料到外婆反应这么大，这更让她疑惑了，难道何军朗是什么不能说的禁忌吗？
“当然是听……街坊邻居传的。”她寻了个由头解释。
江蕙然冷哼一声：“呵，肯定是李爱青那个热心大好人。”
还真不是她干的。杨晋乐心里替热心大好人李婶喊了一声冤。
“那个人……”江蕙然仿佛陷入了回忆，“勇气倒是让人佩服。”
杨晋乐有些得意。事实证明迟紫丽那套刑侦学的办法根本不行，不如直接真心换真心，人家自然会开口的。
“勇气？为什么？”她循循善诱。
她也能猜出七八分来。毕竟据说何军朗当时和江蕙然非亲非故的，却跑去表了个白，确实勇气可嘉。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刚好没穿越回去，也没亲自看到那幅场景。
不对！
她突然一个激灵。
为什么要说“刚好”？为什么在她来之前，这件事恰巧发生过了？在她不知情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怎的，那个“三天前，西山路，常某”又不合时宜地飘进了她脑袋。
太乱了，实在是太乱了。
“你俩聊什么呢？”迟紫丽刚好提着水壶进来，“看给她吓得，魂不守舍的。”
江蕙然瞬间扭了个头假寐，不说话了。
“哦，随便聊聊，”杨晋乐回过神来，“我出去回个电话。”
到走廊里，她刚想打给翟临风讨论一番，却不小心撞到了人，肩膀吃痛。
“对不起对不起！”撞人的小姑娘连声道歉，又忽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乐乐？”
杨晋乐定睛一瞧，居然是胡松筠。
她今天在办公室一直没见到胡松筠人，听说是请假了，莫非也是来探病的？
“你怎么在这？”胡松筠问。
“外婆生病了，我来看她，”杨晋乐解释，“你呢？”
不料胡松筠却问：“你今天也请假了？”
杨晋乐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道，“我下午在分公司开了个会，开完就……”
“原来是这样。”对方古怪地看了她半天，看得杨晋乐心里直发毛，才恢复了不以为意的神情，“别提了，我那个哥搞刑侦的，抓人抓到医院里来了，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我和嫌疑人有关系，让我连班都不上了协助他，这不是开玩笑吗？”
“有关系？”杨晋乐大脑短路。
“绕了半天才绕到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胡松筠气急，“他就是咬定了我是他妹妹，才敢这么胡作非为的，这还是亲哥吗。”
“你怎么不在这盯着，瞎跑什么呢，”穿制服的高大男人一阵风似的走过来，看到杨晋乐有些诧异，“这是……”
“这是我同事，”胡松筠说，“哥，我不是找你去了吗，一回头你人怎么不见了？”
“我们有组织有纪律的，用你操心吗？”男人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和杨晋乐握手，“你好，我是她哥，胡咨敬。”
胡松筠看她哥一眼：“你人抓完了？”
“快了，他们在办呢。”胡咨敬模棱两可道。
“等等，你是刑警吗，”杨晋乐忽然想到了什么，“不麻烦的话，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胡咨敬有些惊讶。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有一丝希望，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杨晋乐小心措辞：“三天前有一起肇事逃逸至伤亡的案子，今天凶手才抓到。死者姓常……是我朋友，我太伤心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在我和松筠的关系上，透露一二……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胡松筠闻言在一旁搭话：“我作证！哥你就帮帮乐乐吧。”
对方扑哧一声乐了，对杨晋乐说：“这个你还真不用担心，因为根本没有这么个案子。”
“没有……”她大失所望，“你再想想呢？”
“巧了，”男人十分自信，“本人记性一直是我们分局公认最好的，就是再怎么想我也确定，根本没有这个案子。”
“那也许……在交警队那边？”杨晋乐对公安系统也不是很熟悉，依旧安慰自己。
“不可能，”胡咨敬断言，“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人都死了，还肇事逃逸，这么严重的案子，只能归我们管，如果我们都没有，那就是没有。”
这下杨晋乐彻底死心了。看来之前忧心忡忡的种种猜测，全都被落实了。
常钧确实人间蒸发了，而始作俑者或许正是自己。
“还没打完电话啊，快来帮我拿个东西。”迟紫丽在病房里朝外张望。
“来了来了，”杨晋乐垂头丧气地答，转头向兄妹俩，“谢谢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占用你们时间了，快去忙吧。”
“嗯嗯，走吧哥。”胡松筠拽了拽她哥的衣袖，被无情拍掉爪子。
杨晋乐无奈，这对兄妹相处模式简直是教科书版本的欢喜冤家。
她魂不守舍地在医院免费帮工了一下午，很晚才回去。她爸常年加班，加得比她还狠，外婆住院，母亲陪床，偌大的家里居然就只剩她一个人。
杨晋乐对着灯火通明却空荡荡的客厅，忽觉挺没意思的。她从不觉得平凡的日常算得上美好，但如果可以一帆风顺地保持下去，她可以勉强承认。
但现在，连这一点似乎都做不到了。
这又是何意？您胳膊肘往哪拐呢？
“这孩子在单位肯定不让人省心，真是麻烦你了，”下面这句话更是惊天地泣鬼神，“看到你俩这么形影不离的，我就放心了。”
杨晋乐：啊？
不是你这放的是哪门子的心啊？！不会嗑不要乱嗑好不好！
杨晋乐腿一软，差点给亲妈跪下。什么形影不离，她看是羊入虎口还差不多。
翟临风却波澜不惊地一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先走吧。”
杨晋乐忍不住小声骂道：“你快走吧！”
不幸的是两个人全听见了。
好在翟临风只是身形一顿，未置一词转身走了。迟紫丽还想挽留，被杨晋乐抓住胳膊：“诶妈你知道吗，我昨晚梦见你小时候了。”
迟紫丽被她分散了注意力，顺着问：“是吗，我小时候啥样。”
但她的表情分明就写着“哦，和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现在差别还挺大的。”
“哪方面？”迟紫丽来了兴致。
“你以前可是热衷于拆毁一桩婚，怎么现在反而当起说媒的了？”杨晋乐也不藏着掖着。
迟紫丽没回答，只是很奇怪地盯着她的脸看，几乎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杨晋乐这才有些内疚。人都会有不为人知的过去，有的随岁月掩埋成为遗迹，有的更是如尘埃被风吹走。既然是往事，忘记和些许遗憾才是最好的，又何必拿出来深究。
她干笑了一声：“就是开个玩笑嘛，看给你紧张的。”尽管她深知这并非玩笑。
进了病房，江蕙然正靠在床头看电视。杨晋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嚯，中国诗词大会。
外婆明显精神好了很多，一边跟着里面的选手答题一边连声叹息：“这题出得也太简单了，小学生答还差不多。”
“简单你还看，”迟紫丽随口应和着把窗帘拉开，“你孙女来看你了。”
“姥姥你好点了吗？”杨晋乐在床边坐下。
江蕙然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好没好你还看不出来吗。不如今天把出院先办了吧，我看也没什么事了。”
杨晋乐早就习惯了外婆的态度。她一向冷漠、疏离，时不时还会噎人几句，不吐槽就浑身难受。
迟紫丽急道：“那怎么行？你今天刚稳定下来，还得留下来观察呢。再说，还有好多后续检查没做呢，比如这个……”
“行了行了，”江蕙然有些不耐地打断，“越说越心烦。”
迟紫丽噤声，两人无话了一会儿，她才提着水壶起身，“我去打点水去。”
于是病房里就剩杨晋乐和外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杨晋乐搜肠刮肚找话题，刚打算拿翟临风这个变态打打牙祭，江蕙然忽然轻声道：“你在这呆着其实很无聊吧。”
“怎么可能？”杨晋乐一惊，下意识回答。
“你不用撒谎，”江蕙然一笑，“前前后后忙活归你妈管，检查看病那是医生的事，你就只能坐在这陪我聊聊天，还觉得和我这个老古董没有共同话题，没错吧？”
杨晋乐宛若被戳中心事，面皮发红。她心中反驳，不是没共同话题，而是您审美志趣太过远大，我共攀不起啊！
“但我关心你是真的。”她嗫嚅道。
和老一辈打交道就是这样，纵然血缘亲情深厚，但毕竟隔着少说几十年的鸿沟，有时感情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当载体，只得一度尴尬。
可说到话题，她眼下倒还真有个迫在眉睫的。
“姥姥，”杨晋乐凑近了点，讨好道，“给我讲讲你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吧。”
江蕙然显然没料到她的奇葩问题，先是瞪大了眼睛，脸上又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没什么好说的。”她摆摆手。
可杨晋乐又怎能放过唾手可得的线索，索性软磨硬泡起来：“哎呀说说呗，现在我妈出去了，就我们俩人，你还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吗。”
见江蕙然还是不说话，她率先沉不住气，“我听说，你年轻那会儿，有一个小混混……”
“你听谁说的！”江蕙然却突然打断她，眼中情绪激动万分。
杨晋乐显然没料到外婆反应这么大，这更让她疑惑了，难道何军朗是什么不能说的禁忌吗？
“当然是听……街坊邻居传的。”她寻了个由头解释。
江蕙然冷哼一声：“呵，肯定是李爱青那个热心大好人。”
还真不是她干的。杨晋乐心里替热心大好人李婶喊了一声冤。
“那个人……”江蕙然仿佛陷入了回忆，“勇气倒是让人佩服。”
杨晋乐有些得意。事实证明迟紫丽那套刑侦学的办法根本不行，不如直接真心换真心，人家自然会开口的。
“勇气？为什么？”她循循善诱。
她也能猜出七八分来。毕竟据说何军朗当时和江蕙然非亲非故的，却跑去表了个白，确实勇气可嘉。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刚好没穿越回去，也没亲自看到那幅场景。
不对！
她突然一个激灵。
为什么要说“刚好”？为什么在她来之前，这件事恰巧发生过了？在她不知情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怎的，那个“三天前，西山路，常某”又不合时宜地飘进了她脑袋。
太乱了，实在是太乱了。
“你俩聊什么呢？”迟紫丽刚好提着水壶进来，“看给她吓得，魂不守舍的。”
江蕙然瞬间扭了个头假寐，不说话了。
“哦，随便聊聊，”杨晋乐回过神来，“我出去回个电话。”
到走廊里，她刚想打给翟临风讨论一番，却不小心撞到了人，肩膀吃痛。
“对不起对不起！”撞人的小姑娘连声道歉，又忽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乐乐？”
杨晋乐定睛一瞧，居然是胡松筠。
她今天在办公室一直没见到胡松筠人，听说是请假了，莫非也是来探病的？
“你怎么在这？”胡松筠问。
“外婆生病了，我来看她，”杨晋乐解释，“你呢？”
不料胡松筠却问：“你今天也请假了？”
杨晋乐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道，“我下午在分公司开了个会，开完就……”
“原来是这样。”对方古怪地看了她半天，看得杨晋乐心里直发毛，才恢复了不以为意的神情，“别提了，我那个哥搞刑侦的，抓人抓到医院里来了，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我和嫌疑人有关系，让我连班都不上了协助他，这不是开玩笑吗？”
“有关系？”杨晋乐大脑短路。
“绕了半天才绕到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胡松筠气急，“他就是咬定了我是他妹妹，才敢这么胡作非为的，这还是亲哥吗。”
“你怎么不在这盯着，瞎跑什么呢，”穿制服的高大男人一阵风似的走过来，看到杨晋乐有些诧异，“这是……”
“这是我同事，”胡松筠说，“哥，我不是找你去了吗，一回头你人怎么不见了？”
“我们有组织有纪律的，用你操心吗？”男人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和杨晋乐握手，“你好，我是她哥，胡咨敬。”
胡松筠看她哥一眼：“你人抓完了？”
“快了，他们在办呢。”胡咨敬模棱两可道。
“等等，你是刑警吗，”杨晋乐忽然想到了什么，“不麻烦的话，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胡咨敬有些惊讶。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有一丝希望，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杨晋乐小心措辞：“三天前有一起肇事逃逸至伤亡的案子，今天凶手才抓到。死者姓常……是我朋友，我太伤心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在我和松筠的关系上，透露一二……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胡松筠闻言在一旁搭话：“我作证！哥你就帮帮乐乐吧。”
对方扑哧一声乐了，对杨晋乐说：“这个你还真不用担心，因为根本没有这么个案子。”
“没有……”她大失所望，“你再想想呢？”
“巧了，”男人十分自信，“本人记性一直是我们分局公认最好的，就是再怎么想我也确定，根本没有这个案子。”
“那也许……在交警队那边？”杨晋乐对公安系统也不是很熟悉，依旧安慰自己。
“不可能，”胡咨敬断言，“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人都死了，还肇事逃逸，这么严重的案子，只能归我们管，如果我们都没有，那就是没有。”
这下杨晋乐彻底死心了。看来之前忧心忡忡的种种猜测，全都被落实了。
常钧确实人间蒸发了，而始作俑者或许正是自己。
“还没打完电话啊，快来帮我拿个东西。”迟紫丽在病房里朝外张望。
“来了来了，”杨晋乐垂头丧气地答，转头向兄妹俩，“谢谢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占用你们时间了，快去忙吧。”
“嗯嗯，走吧哥。”胡松筠拽了拽她哥的衣袖，被无情拍掉爪子。
杨晋乐无奈，这对兄妹相处模式简直是教科书版本的欢喜冤家。
她魂不守舍地在医院免费帮工了一下午，很晚才回去。她爸常年加班，加得比她还狠，外婆住院，母亲陪床，偌大的家里居然就只剩她一个人。
杨晋乐对着灯火通明却空荡荡的客厅，忽觉挺没意思的。她从不觉得平凡的日常算得上美好，但如果可以一帆风顺地保持下去，她可以勉强承认。
但现在，连这一点似乎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