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还挺想知道你说这话的原因。”

    陈欲似猛地睁开双眼。

    飞机座椅映入眼帘,座椅上方空调出风口吹出丝丝凉风,有些冷。凉风同时吹醒了陈欲似,脸上有水滴划过,她抬手摸上脸颊。指腹沾上水滴,陈欲似不明所以,她好像哭了……

    一只手向她伸出,手掌上放有纸巾。

    陈欲似转头看去,是一位长相甜美的女生,粉色双马尾,鹅蛋脸。女生朝陈欲似笑笑,陈欲似接过纸巾,“谢谢。”

    她拭去泪水。

    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陈欲似和周裕颂只有两句的谈话,陈欲似却连续梦见两次,一次是昨晚,一次是刚刚。初中时,陈欲似因为身体原因动手术,但手术过程中发生了意外,醒来之后陈欲似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始终觉得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人。那个很重要的人有极大可能是周裕颂。

    还没有确认是不是周裕颂她就已经离开了,想来他们两人确实没有缘分。尽管失落,但当务之急是找到妈妈。

    她十八年没有见过亲生母亲。

    没多久,学院专属飞机降落至学院后山。

    安拿学院位于洛羽北部。洛羽北部是低纬度地区,此时正是夏季,这里却下着雪。

    陈欲似背好斜挎包,起身一看旁边,原本坐在她身边的甜妹早已没有身影。想起甜妹的发型,陈欲似总觉得好像再哪里见过……

    走下飞机,学院迎接新生的老师带领他们进入学院。雪势不大,但学院附近几个山头已有积雪。

    学院建筑都是巴洛克风格,没有一处不彰显“有钱”两个字。

    “入学考试分为两项,一是面试,二是笔试。考试的工具是录取通知书里面的宝石。”学院广播正在通知入学考试相关事项,“通过考试后才能正式入学,现在请考生进入东礼堂。”

    陈欲似从斜挎包中拿出宝石,抬头一看,其余人的宝石都是正红色,只有她不一样。现在她算是知道昨天小胖为什么是那个表情了。她看着手心的紫红色宝石,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陈荣的话回荡在耳边。

    “如果你能通过考试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倘若通过不了怎么办?毕竟这和寻常考试不一样。

    “怎么不进去?”

    一道女生出现在耳边。

    陈欲似微微偏头,飞机上那位女生与她靠的很近。女生扬起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陈欲似看见了她眼底的狡黠。

    “现在就进去。”陈欲似后退一步,淡淡说。

    不管女生她径直走进礼堂。她总觉得好像见过这个女生,而且就在昨天见过……好像是学校荣誉墙。等等,双马尾……粉色头发。

    她是周裕颂的妹妹——周裕忴。

    “周裕忴,”陈欲似恰好转头看去,一位老师正同周裕忴搭话,周裕忴先是与陈欲似对视一眼再向老师点头,“你今天监考可别迟到了。”

    昨日周裕颂和小胖交谈确实说过周裕颂的妹妹在安拿学院就读,原来这俩兄妹就是他们年纪提前到大学适应的保送生。妹妹如果是羽翎那哥哥也应该是羽翎,但为什么小胖说周裕颂是华国的神明?

    真是奇怪的缘分。

    思索间,陈欲似已经走进考场。算上她考生总共有十人,而且还不一定能保证这十人都能通过考试,陈欲似觉得她就是不能通过考试的其中一个人。考生站在一扇门外,领考老师见考官还没来有些无奈,只能先和考生说一说考试规则,“监考还没有来你们可以做做准备,等会喊你进来再进来,面试通过会发放一个涌来听力考试的耳机,一张白纸以及一支笔,如若没有通过那就只能说再见。”

    “啪。”

    头顶忽然爆炸,没有烟雾,只有彩带。

    领考老师熟练地向后看去,一看,果然是周裕忴。

    “监考官请你正经一点。”

    周裕忴笑嘻嘻说:“缓解一下气氛嘛,你没看见他们很紧张吗?”

    领考老师:“……”

    周裕忴看向陈欲似,两人对视,她似乎专对陈欲似说:“祝好运。”说着她打开房门,和排在第一个的考生一同走进房门,然后哐哐关闭房门。

    陈欲似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理所应当排在最后,但这面试和想象中不一样,一分钟一个,前面九个有七个被淘汰。随后,陈欲似眼睁睁看见他们被消除记忆,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牵着走出礼堂。

    “陈欲似,到你了。”

    “哦,好。”陈欲似回过神打开门走进去。

    ——

    房间内,周裕忴坐在沙发上,她身前的茶几上有一张很破旧的牛皮纸。陈欲似还在观察牛皮纸,牛皮纸上有奇怪的团,一团黑红色,很像一个法阵。周裕忴见人进来起身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你好。”

    “你好。”

    “把宝石放在牛皮纸上。”

    陈欲似听话照做。紫红色宝石放在牛皮纸上,周裕忴说出几句晦涩的话,听语言似乎是很古老的语言,只是很奇怪陈欲似竟然能明白咒语的意思。咒语刚说出口,陈欲似感到右手手心一阵炽热如同被火烧,一瞬间鸡皮疙瘩突突冒起,体内血液好像也正在被抽走。

    她也不再仔细去听咒语,静静看着手心。随后哗啦一声,陈欲似立刻抬头看去,只见周裕忴连连后退几步,她从未想过牛皮纸居然会突然燃烧。仿佛有人操纵火焰,火焰只将牛皮纸燃烧殆尽,木制茶几没有任何损伤,损伤的只有牛皮纸,它被烧成一团灰了。

    周裕忴从未遇见这种情况,猛地转头看陈欲似。陈欲似好端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确切说,她的发色没有改变,甚至更黑了。

    周裕忴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欲似,迈步向她靠近。陈欲似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往后推但身体好似被人控制一般,完全动不了。周裕忴靠近她,没有做出危险动作,她伸出手摸上陈欲似的太阳穴,掌控陈欲似的头,动作很轻。两人额头互相靠着,陈欲似差点将眉头拧成一团。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一双翅膀,还散发有金色光芒。

    顷刻间,她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神,而且就在身边。

    周裕忴松开陈欲似,神情依然疑惑。陈欲似的确与羽翎有血缘关系,按道理白书不可能唤醒不了她。

    见面前这人一副奇怪模样,陈欲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过不了这一关。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应该赔偿?”

    “不必,这是你的东西。这张牛皮纸能够唤醒你体内的羽翎血脉,觉醒羽翎血脉的人头发都会变成金色,而你,没有。”

    陈欲似立马转头看镜子,的确没有变色,而且她的头发好像更黑了。但现在不是看头发的时候,看来她是过不了入学考试了,只能另外找办法得到妈妈的消息。

    “面试你过了。”

    “为什么?”陈欲似一愣。

    “宝石能够变色是因为吸了你们的血,把宝石放在白书上是为了唤醒血脉做档案。”周裕忴平静解释,她转眼看看那茶几上的灰烬,调侃道:“现在,你是学院成立以来第一个被迫用一团灰当档案的人。”

    “也算是独一份了。”陈欲似附和道。垂下眼眸,她开始思考。即使面试这一关勉勉强强通过,那下一关又当如何?但至少能听懂他们施法时说的话,那问题应该不大。想到这,陈欲似忽而有了几分自信。周裕忴拿上笔试用的攻击,拍拍她的肩膀。

    “走吧,等会还是我监考。”

    “嗯。”

    “你的血很有意思,将来遇上危险说不定还能保你一命。”

    “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我的血液很有意思。”

    周裕忴转头,笑容意味不明,那种凝望深渊的眼神再一次出现。她说:“你人也很有意思。”

    ——

    两人走进教室。教室很干净,设备设施看起来崭新像是刚换新不久,玻璃窗外雪已经有了要停下的迹象,一座座高山依旧保持沉寂。明净的教室里只有三位考生,学生专用桌椅却有五张。

    陈欲似没有多问,安安静静坐到角落中一个座位。

    考生没有全部到来考试是不会开始。

    陈欲似凝视桌上的白纸。这张白纸看起来平平无奇,丝毫没有特别之处,但这就是试卷。见证了白书之后,她比较好奇会怎样使用这张纸。

    “报告!”一道强劲有力又带着搞怪的男声传入教室。闻声,陈欲似一愣,跟随众人向前门投去目光,只见少年站直身子,抬手敬礼,向监考官请求进入进入考场。少年身后好像还有一个人。

    周裕忴故意瞥一眼陈欲似,再看向自家哥哥。“不让进。”

    “啥?赶紧进来,好的,周老师。”周裕颂如同机器人僵硬着四肢却很快找到座位坐下,他往后转头,恰巧与角落中的陈欲似对视。陈欲似率先移开目光,若不是周裕忴咳嗽一声提醒他周裕颂是不会转回头的。

    安格叶利西语考试正式开始。安格叶利西语也被称作羽翎语,羽翎施法时必须使用安格叶利西语,否则法术无法运用。安格叶利西语算是羽翎的母语,即便是瞎子聋子,一旦听见看见安格叶利西语也会与其产生共鸣。

    白纸上渐渐浮现题目,每个人的题目都不一样。

    陈欲似戴好头戴式耳机,一垂眸看试卷,心瞬间凉完了,那种感觉像是把一颗完好无损的心脏掏出来硬生生放在冰块堆里。

    霎时间,窗外寒风轰隆轰隆吹来,玻璃窗被寒风打得身形不问,哐当哐当作响。陈欲似垂眸紧紧盯着试卷上的条形码,揉揉眼睛再三确认有没有看错。然而,事实证明她没有看错确实是条形码,问题是,选项也是。整张试卷她唯一能看懂的就只有选项前的ABCD。

    她将目光移向窗外。外边不知何时雪又下大了,青山逐渐被白雪吞噬,看不见一点青色。外边是白色,里面也是白色,只不过外边更冷,教室内开有空调,虽然于陈欲似而言没有差别,她的心此刻拔凉拔凉的。

    陈欲似本想就此躺平,但……

    “叮咚——”

    头戴式耳机发出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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