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日子似乎过得格外快。
北国的朝阳惨红，如同一环火漆，毫不迟疑的尘封了沉重的过去。
远处的山峦是一笔银灰色的墨水，涂抹在藏蓝色的天空下，又仿佛低沉斯哑的兽鸣，在晨晓里久久回荡。
清晨七点，而天气也如几周前般，仍是刻骨的冷，那怕你穿的再多也无济于事。行走在其间，仿佛一尾鱼在冰冷的水下游弋。
风嗖嗖地灌进鼻腔、衣袖，渗入毛线手套的小隙，钻入由于摩擦而移动的裤腿，只需刹那即可卷走全身的热量，又仿佛是一根根针，扎进皮肤里，逼迫早起的行人保持深潭般冷漠的神态。
严寒无处不在。
边境小城的一处老旧居民楼的第三层的一间坐北朝南的单元房内，居住在这儿的两位临时房客在闹钟的再三催促下，才睡眼惺忪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磨磨蹭蹭地出来，双双挤进狭小的卫生间洗漱完，再坐在桌前拿三明治当早饭。
青年边触碰着自己脖子上那道骇人的虾青色大块勒痕，边时不时用余光瞅着与他的同桌而坐的战友，神色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委屈，就好比是只被无缘无故地照着鼻子打了一拳的狐狸，耳朵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而始作俑者则面无愧色地坐在他的对面，正认真地啃着自己手上的三明治，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
这还得从昨天下午四点开始说起：
石南在边顶了搭档的身份领了任务，边通过安装在沙发下的窃听器实时了解了那对姐弟接下来的计划后，就弃车徒步了。石南原本是打算到了小城再和搭档联系的，而就在她将之付诸行动时，她那匆匆赶来的搭档也发现了芯片，并把车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由于他俩都知道对方和自己属于同一阵营，再加上两人这么多年来搭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知己知彼，他俩又对彼此都没有什么提防和攻击性……
所以，她原先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的，真的，只是个玩笑。
但她显然是低估了搭档在自己身份被目标发现后的警惕性与爆发力——
要不是她反应迅速，可能她就会像几天前的栗原那样被当场摔进雪里。
而显而易见的是，混混出身的栗原可没法和受过专门训练的她比。
两位在霍霍了一大片干净的雪地后，不慎落入下风的花琹再一次被同伴锁喉按在了雪地里……
那道骇人的虾青色的大块勒痕是因为当时被逼急了的兔子给了她比较重两下，然后，本来就因为窃听中断又担心战友直到前一刻而情绪不佳的她一时冲动，就没留手。
吃完早饭，两位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看起老套的谍战片来。
不一会儿，席萌就迅速将自己带入了剧情，被执意送死的情报人员气得直跳脚，在同伴无语的目光中嗖的一声站起，想独自去门外转悠两圈——
这个临时落脚点是他们在飞机上时就定好的，房东是一对老夫妻，两人正急着去海南度假。
连他们的电子身份证的复印件都没要，在他们付了一个月的房租后就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把钥匙搁进了楼道外的储物箱里了——
房间里除了几间基础家具外也没能换钱的东西，这天又冷又是大过年的，也很少有陌生人会经过这里。
所以两位在打完一架又热气腾腾地徒步走上半个多小时后，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打扫了卫生，检查了各类电器，又买了点生活必需品塞进冰箱，就早早上床休息去了，并没来得及熟悉当地的环境。
两位收拾好物品，开始对着玄关的镜子伪装自己。
不过，也没什么好伪装的。
在这样天气寒冷下，如果不是要看路，行人们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也裹进围巾里，所以他们也不用过于掩饰……
席萌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的搭档戴好口罩和眼镜，带上外套帽子，拉低帽檐又仔细地围好围巾才算结束。
还没等她拉开房门，花琹就“好心”的提醒她慢点——
要不然，等一会儿被风扑了，没准儿他们在周围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点让她解冻。
席萌：“……”就你话多。
但对方说的没错，她只好又对着镜子调整好围巾，裹住了自己下半张脸。
等他们走到楼下才发现，外边的雪已经停了。
抬头四顾雪山森罗，一轮红日如印章般盖在空中，冷气凛冽。
可冷气很快就被温暖的香气所覆盖——
离他们不远的杂货铺门口有一位摆摊的中年大叔正卖着烤红薯，身旁还立着一支拿稻草编的草把，上头糖葫芦晶莹剔透，泛着甜类食物特有的光泽。
草把像是一朵色彩明丽的巨型蘑菇，又宛如一顶用珊瑚珠精心串成的头饰，霸道的吸引了来往行人的目光。
由于临近新年，住在这一带的老人的家人几乎都回来团圆了。
所以此刻大叔身旁挤着不少孩子，高高低低如一群五颜六色的绒球，个个的眼珠都快粘在糖葫芦上了。
谁又能够拒绝酸酸甜甜，软糯又脆口的糖葫芦呢？
等他俩在孩子们垂涎欲滴的仰望中，心满意足的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完点心，且将撇折的竹签塞进垃圾桶后，席萌又被杂货铺门口的大黄狗拦住了去路。
大狗有着双圆润无辜的棕色眼晴，正眼巴巴的盯着她，尾巴都快摇成陀螺了。
看店的老奶奶乐呵呵地看着一人一狗互动，席萌在被迫撸了两把毛茸茸的狗头后，才被自来熟的狗子依依不舍的放了行。
当她再一次站在大街上时，同伴早已没了踪影。
她环顾四周，又对着雪地上被来往行人踩得面目全非的脚印看了两眼，打消了顺着脚印找人的想法。
“老板，请问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和我一块儿来的男生往哪儿去了？”
“啊，他刚才好像看到什么，就往巷子那边跑过去了。”
热心的大叔边留心周围在他旁边的孩子的动向，边为她指了路。
姑娘向人道谢，就一路小跑地钻进了居民楼后的小巷里。
身后的大叔眼看着她进了小巷，才敲了敲藏在粗毛线帽子下的耳麦。
出了小巷，就是一片平房区，那些在卫国战争初期建立的几十年的小平房没几个人住，大多数都荒废了，门口的荒草被积雪覆盖隆起一个又一个的小包，一片冷清的纯白。
而在不远处，几个中年人正带着自家的小孩在小路口点鞭炮。
空气里都是呛人的味道，没有冰雪覆盖的沙土被扬起一片。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咳嗽。
按理说，点鞭炮被呛是很正常的是，但是那咳嗽声实在太耳熟，她循着咳嗽声跑去，边跑边喊了几声阿木。
可就在她出声的时候，咳嗽声也消失了。
什么情况？
难道是她幻听了？
席萌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径直朝着声音最后响起的地方冲去，跃上平房房顶，正打算攀着晾衣杆往左边跳，就听见左后方有人用日语骂了一句，紧接着就是同伴低弱的回应：
“我在这里。”
席萌转身跳下平房，就看见人迹罕至的小路上闪过两条灰色的人影，便迅速朝那两位闪出的方向跑去。
她在被人压塌的草堆间顺着血迹穿梭，越走越心惊。好在她在走了大约两分钟后，又听到了同伴喘气的声音。
而比人更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溅得到处都是的红色，接着才是蜷在枯草中捂嘴咳嗽的青年。
席萌自出“蛊”后就自认为没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害怕的，直到看到这幕——
那一瞬间，她才找回了入蛊时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阿木”
“咳咳……我没，咳咳咳咳……”
“别说话”
席萌就地蹲下，将人托起，让对方伏在自己肩膀上顺气。
刚才那一下，对她来说刺激不小，以至于她现在腿脚发软，根本支撑不住青年的重量。
花琹把脸埋入对方的颈窝，一下一下的喘着气，手上和脖子上全是淤青和伤口，最惊险的一条差一点就划破了他脖子上的静脉。
可实际上的状况比这也好不到哪去：
鲜血弯弯扭扭地顺着颈段向下攀爬，已在领口晕出一块触目惊心的深色。
对方明显是冲着要人命来的。
而地上的血迹则彰示着对方的出师不利。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荒废破败，更关键的是还没摄像头，这可真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呢……
可花琹现在咳得厉害，别说走路离开这里，就连起身也比较困难。
席萌别无它法，只好就这个姿势给人检查剩下的伤口。
还好，没什么大事，就是脖子上的那道有点麻烦。
就在她确认好青年的呼吸己恢复正常，想把人扶起来的时候，青年并没有松手，而是又往她颈窝里拱了拱，闷声说：“天竹，颠茄”
那两位基地的常驻教官，同时也是带他们那一届的老师。
不但擅长暗袭，而且还相当听浅仓司的话。
看来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真是糟糕。
他们是不能再回居民楼，得再找个地方才行。
她扶起同伴，小心翼翼地绕过对方的伤口，搀和着人在平房区就近绕了两圈才出了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原来在一旁摆摊的中年大叔在和杂货店的老人说了两句，将摊子暂时交与对方看管后，也抱起插着糖葫芦的草把谨慎地跟了上来。
当两位终于勉强地挪到诊所的柜台前时，又因没有能表明自己真实身份的证件而陷入两难。
最后只能在对方狐疑地目光下又推门出来，双双站在屋檐下，一筹莫展，活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中年大叔见状，便借着草把的遮挡给上线拨去通讯，可还没等对面接起，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凉，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什么，刚想抡起草把给人一下，就听见脑后一道耳熟的女声平静地喊出了他的代号：
“‘鼹鼠’，他们跟来了。”
大叔：“……”劳驾，您能先把刀放下吗？
当孔支队在会议室里再一次接起通迅时，差点和日本北海道警部的那位一样摔了设备。
好在青年平稳的声音即使抚平了他即将炸毛的情绪。
“我们被他们盯上了。”
“阿木受伤了。”
间或还夹杂着倒霉的眼线的嘟囔：“丫头，你能先把刀收好吗？”
“那是目标的老人。”
“不好，我怕你拿草把打我。”
鼹 鼠：“……”
孔建军：“……”
北国的朝阳惨红，如同一环火漆，毫不迟疑的尘封了沉重的过去。
远处的山峦是一笔银灰色的墨水，涂抹在藏蓝色的天空下，又仿佛低沉斯哑的兽鸣，在晨晓里久久回荡。
清晨七点，而天气也如几周前般，仍是刻骨的冷，那怕你穿的再多也无济于事。行走在其间，仿佛一尾鱼在冰冷的水下游弋。
风嗖嗖地灌进鼻腔、衣袖，渗入毛线手套的小隙，钻入由于摩擦而移动的裤腿，只需刹那即可卷走全身的热量，又仿佛是一根根针，扎进皮肤里，逼迫早起的行人保持深潭般冷漠的神态。
严寒无处不在。
边境小城的一处老旧居民楼的第三层的一间坐北朝南的单元房内，居住在这儿的两位临时房客在闹钟的再三催促下，才睡眼惺忪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磨磨蹭蹭地出来，双双挤进狭小的卫生间洗漱完，再坐在桌前拿三明治当早饭。
青年边触碰着自己脖子上那道骇人的虾青色大块勒痕，边时不时用余光瞅着与他的同桌而坐的战友，神色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委屈，就好比是只被无缘无故地照着鼻子打了一拳的狐狸，耳朵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而始作俑者则面无愧色地坐在他的对面，正认真地啃着自己手上的三明治，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
这还得从昨天下午四点开始说起：
石南在边顶了搭档的身份领了任务，边通过安装在沙发下的窃听器实时了解了那对姐弟接下来的计划后，就弃车徒步了。石南原本是打算到了小城再和搭档联系的，而就在她将之付诸行动时，她那匆匆赶来的搭档也发现了芯片，并把车停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由于他俩都知道对方和自己属于同一阵营，再加上两人这么多年来搭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知己知彼，他俩又对彼此都没有什么提防和攻击性……
所以，她原先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的，真的，只是个玩笑。
但她显然是低估了搭档在自己身份被目标发现后的警惕性与爆发力——
要不是她反应迅速，可能她就会像几天前的栗原那样被当场摔进雪里。
而显而易见的是，混混出身的栗原可没法和受过专门训练的她比。
两位在霍霍了一大片干净的雪地后，不慎落入下风的花琹再一次被同伴锁喉按在了雪地里……
那道骇人的虾青色的大块勒痕是因为当时被逼急了的兔子给了她比较重两下，然后，本来就因为窃听中断又担心战友直到前一刻而情绪不佳的她一时冲动，就没留手。
吃完早饭，两位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看起老套的谍战片来。
不一会儿，席萌就迅速将自己带入了剧情，被执意送死的情报人员气得直跳脚，在同伴无语的目光中嗖的一声站起，想独自去门外转悠两圈——
这个临时落脚点是他们在飞机上时就定好的，房东是一对老夫妻，两人正急着去海南度假。
连他们的电子身份证的复印件都没要，在他们付了一个月的房租后就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把钥匙搁进了楼道外的储物箱里了——
房间里除了几间基础家具外也没能换钱的东西，这天又冷又是大过年的，也很少有陌生人会经过这里。
所以两位在打完一架又热气腾腾地徒步走上半个多小时后，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他们打扫了卫生，检查了各类电器，又买了点生活必需品塞进冰箱，就早早上床休息去了，并没来得及熟悉当地的环境。
两位收拾好物品，开始对着玄关的镜子伪装自己。
不过，也没什么好伪装的。
在这样天气寒冷下，如果不是要看路，行人们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也裹进围巾里，所以他们也不用过于掩饰……
席萌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家的搭档戴好口罩和眼镜，带上外套帽子，拉低帽檐又仔细地围好围巾才算结束。
还没等她拉开房门，花琹就“好心”的提醒她慢点——
要不然，等一会儿被风扑了，没准儿他们在周围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点让她解冻。
席萌：“……”就你话多。
但对方说的没错，她只好又对着镜子调整好围巾，裹住了自己下半张脸。
等他们走到楼下才发现，外边的雪已经停了。
抬头四顾雪山森罗，一轮红日如印章般盖在空中，冷气凛冽。
可冷气很快就被温暖的香气所覆盖——
离他们不远的杂货铺门口有一位摆摊的中年大叔正卖着烤红薯，身旁还立着一支拿稻草编的草把，上头糖葫芦晶莹剔透，泛着甜类食物特有的光泽。
草把像是一朵色彩明丽的巨型蘑菇，又宛如一顶用珊瑚珠精心串成的头饰，霸道的吸引了来往行人的目光。
由于临近新年，住在这一带的老人的家人几乎都回来团圆了。
所以此刻大叔身旁挤着不少孩子，高高低低如一群五颜六色的绒球，个个的眼珠都快粘在糖葫芦上了。
谁又能够拒绝酸酸甜甜，软糯又脆口的糖葫芦呢？
等他俩在孩子们垂涎欲滴的仰望中，心满意足的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完点心，且将撇折的竹签塞进垃圾桶后，席萌又被杂货铺门口的大黄狗拦住了去路。
大狗有着双圆润无辜的棕色眼晴，正眼巴巴的盯着她，尾巴都快摇成陀螺了。
看店的老奶奶乐呵呵地看着一人一狗互动，席萌在被迫撸了两把毛茸茸的狗头后，才被自来熟的狗子依依不舍的放了行。
当她再一次站在大街上时，同伴早已没了踪影。
她环顾四周，又对着雪地上被来往行人踩得面目全非的脚印看了两眼，打消了顺着脚印找人的想法。
“老板，请问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和我一块儿来的男生往哪儿去了？”
“啊，他刚才好像看到什么，就往巷子那边跑过去了。”
热心的大叔边留心周围在他旁边的孩子的动向，边为她指了路。
姑娘向人道谢，就一路小跑地钻进了居民楼后的小巷里。
身后的大叔眼看着她进了小巷，才敲了敲藏在粗毛线帽子下的耳麦。
出了小巷，就是一片平房区，那些在卫国战争初期建立的几十年的小平房没几个人住，大多数都荒废了，门口的荒草被积雪覆盖隆起一个又一个的小包，一片冷清的纯白。
而在不远处，几个中年人正带着自家的小孩在小路口点鞭炮。
空气里都是呛人的味道，没有冰雪覆盖的沙土被扬起一片。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咳嗽。
按理说，点鞭炮被呛是很正常的是，但是那咳嗽声实在太耳熟，她循着咳嗽声跑去，边跑边喊了几声阿木。
可就在她出声的时候，咳嗽声也消失了。
什么情况？
难道是她幻听了？
席萌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径直朝着声音最后响起的地方冲去，跃上平房房顶，正打算攀着晾衣杆往左边跳，就听见左后方有人用日语骂了一句，紧接着就是同伴低弱的回应：
“我在这里。”
席萌转身跳下平房，就看见人迹罕至的小路上闪过两条灰色的人影，便迅速朝那两位闪出的方向跑去。
她在被人压塌的草堆间顺着血迹穿梭，越走越心惊。好在她在走了大约两分钟后，又听到了同伴喘气的声音。
而比人更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溅得到处都是的红色，接着才是蜷在枯草中捂嘴咳嗽的青年。
席萌自出“蛊”后就自认为没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害怕的，直到看到这幕——
那一瞬间，她才找回了入蛊时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阿木”
“咳咳……我没，咳咳咳咳……”
“别说话”
席萌就地蹲下，将人托起，让对方伏在自己肩膀上顺气。
刚才那一下，对她来说刺激不小，以至于她现在腿脚发软，根本支撑不住青年的重量。
花琹把脸埋入对方的颈窝，一下一下的喘着气，手上和脖子上全是淤青和伤口，最惊险的一条差一点就划破了他脖子上的静脉。
可实际上的状况比这也好不到哪去：
鲜血弯弯扭扭地顺着颈段向下攀爬，已在领口晕出一块触目惊心的深色。
对方明显是冲着要人命来的。
而地上的血迹则彰示着对方的出师不利。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荒废破败，更关键的是还没摄像头，这可真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呢……
可花琹现在咳得厉害，别说走路离开这里，就连起身也比较困难。
席萌别无它法，只好就这个姿势给人检查剩下的伤口。
还好，没什么大事，就是脖子上的那道有点麻烦。
就在她确认好青年的呼吸己恢复正常，想把人扶起来的时候，青年并没有松手，而是又往她颈窝里拱了拱，闷声说：“天竹，颠茄”
那两位基地的常驻教官，同时也是带他们那一届的老师。
不但擅长暗袭，而且还相当听浅仓司的话。
看来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真是糟糕。
他们是不能再回居民楼，得再找个地方才行。
她扶起同伴，小心翼翼地绕过对方的伤口，搀和着人在平房区就近绕了两圈才出了巷子，似乎并没有发现原来在一旁摆摊的中年大叔在和杂货店的老人说了两句，将摊子暂时交与对方看管后，也抱起插着糖葫芦的草把谨慎地跟了上来。
当两位终于勉强地挪到诊所的柜台前时，又因没有能表明自己真实身份的证件而陷入两难。
最后只能在对方狐疑地目光下又推门出来，双双站在屋檐下，一筹莫展，活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中年大叔见状，便借着草把的遮挡给上线拨去通讯，可还没等对面接起，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凉，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什么，刚想抡起草把给人一下，就听见脑后一道耳熟的女声平静地喊出了他的代号：
“‘鼹鼠’，他们跟来了。”
大叔：“……”劳驾，您能先把刀放下吗？
当孔支队在会议室里再一次接起通迅时，差点和日本北海道警部的那位一样摔了设备。
好在青年平稳的声音即使抚平了他即将炸毛的情绪。
“我们被他们盯上了。”
“阿木受伤了。”
间或还夹杂着倒霉的眼线的嘟囔：“丫头，你能先把刀收好吗？”
“那是目标的老人。”
“不好，我怕你拿草把打我。”
鼹 鼠：“……”
孔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