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俩病好归队，又和检察院斗智斗勇了半个月，才终于结了这场闹剧，并在连续三年新年假期泡汤后迎来了个完整的春节。
可惜家里只有两个人，平时不觉得什么，但到大过年的时候，被窗外的电子烟花一衬，八九十平米的房子就有些空荡荡的了。
两小口相顾无言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跟席彰一起去了孔建军家里蹭饭，啊，不，是拜年。
但如果空手去拜年的话，就像明目张胆的上门白嫖似的，不太好意思，所以他俩决定先去附近的大超市看看。
结果，他们刚进门就和一群素有“公交林黛玉，菜场赵子龙”之称的大妈迎面碰上。
两位不得不在拥挤的人群中小心翼翼地穿梭，两手空空地格格不入。
花琹一个没留神就差点没被某位大妈手上拎着的大公鸡叼个跟头。
红冠黄羽绿尾的大公鸡中气十足的啼鸣，惊得路人齐齐回头。
当他们在耗时五分钟成功挤入售货区后，两位十几二十年除了蒸煮没做过其他形式的家常菜的卧底。望着面前的花花世界，双双陷入沉默。
最后，他们还是拎了箱沙糖橘，又挑了个新年大礼包，再趁着新年打折的时候买了点膨化零食和速冻饺子一类的冷冻食品，打算囤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才算大包小包的成功混入大部队。
……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只是蹭饭！”
孔建军的大儿子孔明方试图把门关上，遭到了席彰极力反抗：
“孔明灯，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们呢？我们是怕你大过年的孤单来陪你啊！”
明方边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边反驳：
“第一，老子叫孔明方不叫孔明灯，第二，我一点都不孤单，谢谢。”
可他还没把第二点说完就被自家老妈一铲子赶去厨房和他爹作伴。
辛女士辛愿顺手将锅铲塞进儿子手里，笑盈盈地开门：“阿谷来啦！”
随后，她一开门就看到，除席彰外，还有两位躲在门后，三位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她。
……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下次再这么干，就别来了。”
辛女士望着三人手上的大包小包，有些无奈地呼撸了把姐弟俩的脸，直呼两位瘦得没几两肉，边催促几位进门。
席萌边换鞋边为自己的体重抗议：“哪有，自打回来之后我就重了七八斤，脸都快圆了。”
“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你长肉全长脸上了。”
席彰换好鞋又往屋里走了两步才笑眯眯地转身调侃。
算盘打得是不错，可他还是没能逃过自家姐姐的五指山。
姐弟俩边闹边非常自然地一人给辛女士一个拥抱，拖鞋进门，直奔沙发。
使得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看戏的花琹，在他俩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局促。
不过，很快大家就其乐融融地玩到一块去了。
孔建军的小女儿才上六年级，被大人们围在中间，左一口果汁又一口软糖地伺候，开心地都快忘了自己两个小时还嚷嚷着要减肥。
从理论上讲，客人是不进厨房的。
谁知姓孔的在看了几个视频后兴致上头，非要做什么文思豆腐，还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结果，煮出了一锅豆腐渣。
他在“万般无奈”下，“悄悄”把花琹请去当救兵切豆腐丝，青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拎进厨房，手上还被塞了把菜刀。
花琹：“……”
基地真的不是新东方的分支机构。
最后他临危受命，照着视频里的步骤，切出了碗“豆腐泥”。
恰逢席萌进厨房翻冰箱找蜂蜜罐子，她抬眼就是一句：“哟，今天这顿饺子是要包豆腐馅吗？”
他没和她逞口舌，“笃笃”的刀声一顿，把案板上的“豆腐渣”一拢，往放满了水的汤锅里一撒，拿根筷子轻轻搅了搅，“豆腐渣”倏地散开，舒展成了一根一根头发似的细丝，在水里上下翻飞。
席萌：“……”
“不”
他气定神闲地说，“调个好消化的汤。”
说完，他把菜刀在水下冲了冲，抻了张厨房纸擦干，回手一甩，菜刀蹭着孔建军的手，旁若无人的隔着三步远飞回了刀架。
孔建军：“……”
你俩是真没看见我还是想篡位啊？！
这还没完，席萌在出厨房前瞅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煮沸的红枣猪肚汤里撒了把不知道是百里香还是罗勒叶的碎末，又赶在孔建军开口前，一个箭步冲进客厅。
花琹也紧跟其后，掀开锅盖往清蒸鲈鱼的汤汁中丢进几颗乌梅干，才和龙卷风似的，一转眼也消失在厨房门口。
得嘞，中西合璧。
孔建军深吸一口气，也不打算和这俩立下汗马功劳的小辈计较。
他伸手往搁在一米七高的冰箱上的碟子里摸索，打算往嘴里填粒甘草枇杷糕降降火。
可谁知摸了个空。
他这才发现碟子里的糖连带碟子一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孔建军：？！！
冰箱的高度对他那上学的囡囡来说，确实高了点，可全家就他女儿一个喜欢吃甜的，孩子他妈和他大儿子都对甜的不太感兴趣。
他回想了会儿当时两位往菜里放无伤大雅的小料时的顺序和动作，便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席萌在花琹的掩护下于走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端走了他特地搁在冰箱上的甘草枇杷糖和陈皮桑葚山楂糖当报酬，一粒都不留，主打的就是一个雁过拔毛。
小兔崽子们！
小夫妻俩平时不怎么开火做菜，可供发挥的材料和时间也不多，为了赶时间也基本上以下面条为主，还算能中规中矩。
可年夜饭菜品多、材料也多，给了他们尝试和放飞自我的机会。
孔建军为大家的生命安全着想，只好严阵以待的守在锅边，手持汤勺锅铲等武器，随时准备敲掉来偷袭的爪子。
好在十分钟后，两位就在他的唠叨下，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乖乖挤在厨房门口正大光明地吸取经验，不再给孔大厨添乱。
这顿鸡飞狗跳的年夜饭在晚上七点前上桌，也还算是圆满。
孔明方和席彰配合着把客厅里的沙发都挪到了一边，支起家里最大的餐桌，上面还带旋转盘。
他在确认好三位都不是开车过来的后，才满上杯中酒，依次利用旋转盘推给大家。
辛女士率先用酒杯磕了磕圆桌：“新的一年，祝大家都平安健康。”
孔明方：“梦想还是要有的，希望我明年能熬走某个讨厌的主管。”
孔明昕：“新年快乐，”小姑娘又接着小声嘟囔了句：“希望老师不要布置作业。”
孔建军也用酒杯磕了磕圆桌上的转盘，说出了祝词：“来年，就祝大家工作顺利吧。”
席萌也上补了一句：“希望大家都能遵纪守法，不要惹事。”
花琹没吭声，他只是把酒杯往转盘上轻轻一碰，一口喝完，夹在两根手指间亮出杯底——先干为敬。
“干杯”
七点整，程序早就设定好的电子烟花准点攀上了城市的高楼，色彩绚丽的无声。
窗外也隐约传来几声突兀的“噼啪”。
城市里虽然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总有人抱着饶幸心理不自觉。
在第三朵烟花升空的当口，一辆警车就从某个分叉口神出鬼没地冒出来，在比平时空荡的大街上气急败坏地循声追了过去。
饭后，席彰不知从哪弄来个气球打气筒，在封闭的阳台天花板上挂满了装着糖果或者彩纸的大大小小的气球，教小姑娘用特制的小飞镖射着玩。
没一会儿，除了老夫妻俩，其他的人都参与了进去，阳台上气球“噼里啪啦”，熊孩子们“吱哇”乱叫，比烟花爆竹的杀伤力还大。
“真正的高手是用指力，不过一般人小肌肉没那么强，所以还是要用腕力，”阳台上，席彰像个大佬一样，严谨地给未成年比划，“夹飞镖的手指一般用最灵活的那几根，拿得稳，也甩得出，手腕扭的幅度要尽可能小，像这样……”
在小女孩崇拜又紧张的目光下，席医生“嗖”地把飞镖甩了出去，手势非常炫酷，飞镖落点的误差却有点大，玻璃窗坚强地承受住了这无妄之灾，随即怒而反弹。
两位刚回来的卧底自然是片叶不沾身，正注视着阳台上孩子们动向的辛女士自然也勉强躲过……
小飞镖在最后还是如愿栽进保温杯里，往正因为电视节目而乐呵呵的孔建军的脸上，泼了一碗漳平水仙。
席彰若无其事地收回架子：
“……就是手腕扭过头的结果。”
紧接着，长达四个多小时的“聊天背景音”春晚上线，年轻人们的光脑也开始此起彼伏地震动，孔明方忙得五指翻飞的同时，还数次力挽狂澜，把饭桌上滑向“催婚催育”的话题捞回来，但话题还是继续向国计民生的深渊滑去。
基于在座的惟一一位未成年学业优异，大人们也无法站着说话不腰疼。
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买车买房……
很快，招架不住的席彰，就找借口说医院有急诊，一身轻松地溜出了门。
接着，小夫妻俩也在矛头指向自己前，把给未成年人的压岁钱塞进新年大礼包的盒子里，再把盒子的商标撕掉，悄悄往饭桌的餐布下一推，赶在主人家发现悄悄溜走。
照他们对孔家的熟悉——
如果不是有客人来，他们是绝对不会在木桌子的硅胶软垫下再铺一层花里胡哨的餐布做点缀的。礼物会在第二天，也或许今天深夜收拾东西的时候被发现。
小满边想边伸手去捞自己颈后的帽子，平时不碰酒精的她今天因为喝了点酒又被屋外的大风迎面扑了个正着，所以感到了一阵晕眩，她正打算戴上卫衣自带的帽子。不料，她反手就从其中摸出了两个传统的纸质红包。
一个六十六块六，一个九十九块九，这在岭南地区的新年彩头中算的上是笔大数目了。
她小时候从各处收到的彩头大多是十几二十块，加在一起也才三四百块钱……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席萌看着手里的红包，脸上精彩纷呈，好一会才悻悻地把红包塞进口袋。
唔，果然即使成家了，他俩还是没有躲过被当成小孩看的刻板印象。
不过，他们也往纸箱中塞了个一百六十六块六的红包祝小姑娘一帆风顺，也算是扯平了。
又是新的一年，山川无恙，岁岁平安。
他们也如愿回到了人间。
可惜家里只有两个人，平时不觉得什么，但到大过年的时候，被窗外的电子烟花一衬，八九十平米的房子就有些空荡荡的了。
两小口相顾无言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跟席彰一起去了孔建军家里蹭饭，啊，不，是拜年。
但如果空手去拜年的话，就像明目张胆的上门白嫖似的，不太好意思，所以他俩决定先去附近的大超市看看。
结果，他们刚进门就和一群素有“公交林黛玉，菜场赵子龙”之称的大妈迎面碰上。
两位不得不在拥挤的人群中小心翼翼地穿梭，两手空空地格格不入。
花琹一个没留神就差点没被某位大妈手上拎着的大公鸡叼个跟头。
红冠黄羽绿尾的大公鸡中气十足的啼鸣，惊得路人齐齐回头。
当他们在耗时五分钟成功挤入售货区后，两位十几二十年除了蒸煮没做过其他形式的家常菜的卧底。望着面前的花花世界，双双陷入沉默。
最后，他们还是拎了箱沙糖橘，又挑了个新年大礼包，再趁着新年打折的时候买了点膨化零食和速冻饺子一类的冷冻食品，打算囤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才算大包小包的成功混入大部队。
……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只是蹭饭！”
孔建军的大儿子孔明方试图把门关上，遭到了席彰极力反抗：
“孔明灯，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们呢？我们是怕你大过年的孤单来陪你啊！”
明方边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边反驳：
“第一，老子叫孔明方不叫孔明灯，第二，我一点都不孤单，谢谢。”
可他还没把第二点说完就被自家老妈一铲子赶去厨房和他爹作伴。
辛女士辛愿顺手将锅铲塞进儿子手里，笑盈盈地开门：“阿谷来啦！”
随后，她一开门就看到，除席彰外，还有两位躲在门后，三位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她。
……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下次再这么干，就别来了。”
辛女士望着三人手上的大包小包，有些无奈地呼撸了把姐弟俩的脸，直呼两位瘦得没几两肉，边催促几位进门。
席萌边换鞋边为自己的体重抗议：“哪有，自打回来之后我就重了七八斤，脸都快圆了。”
“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你长肉全长脸上了。”
席彰换好鞋又往屋里走了两步才笑眯眯地转身调侃。
算盘打得是不错，可他还是没能逃过自家姐姐的五指山。
姐弟俩边闹边非常自然地一人给辛女士一个拥抱，拖鞋进门，直奔沙发。
使得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看戏的花琹，在他俩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局促。
不过，很快大家就其乐融融地玩到一块去了。
孔建军的小女儿才上六年级，被大人们围在中间，左一口果汁又一口软糖地伺候，开心地都快忘了自己两个小时还嚷嚷着要减肥。
从理论上讲，客人是不进厨房的。
谁知姓孔的在看了几个视频后兴致上头，非要做什么文思豆腐，还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结果，煮出了一锅豆腐渣。
他在“万般无奈”下，“悄悄”把花琹请去当救兵切豆腐丝，青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拎进厨房，手上还被塞了把菜刀。
花琹：“……”
基地真的不是新东方的分支机构。
最后他临危受命，照着视频里的步骤，切出了碗“豆腐泥”。
恰逢席萌进厨房翻冰箱找蜂蜜罐子，她抬眼就是一句：“哟，今天这顿饺子是要包豆腐馅吗？”
他没和她逞口舌，“笃笃”的刀声一顿，把案板上的“豆腐渣”一拢，往放满了水的汤锅里一撒，拿根筷子轻轻搅了搅，“豆腐渣”倏地散开，舒展成了一根一根头发似的细丝，在水里上下翻飞。
席萌：“……”
“不”
他气定神闲地说，“调个好消化的汤。”
说完，他把菜刀在水下冲了冲，抻了张厨房纸擦干，回手一甩，菜刀蹭着孔建军的手，旁若无人的隔着三步远飞回了刀架。
孔建军：“……”
你俩是真没看见我还是想篡位啊？！
这还没完，席萌在出厨房前瞅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煮沸的红枣猪肚汤里撒了把不知道是百里香还是罗勒叶的碎末，又赶在孔建军开口前，一个箭步冲进客厅。
花琹也紧跟其后，掀开锅盖往清蒸鲈鱼的汤汁中丢进几颗乌梅干，才和龙卷风似的，一转眼也消失在厨房门口。
得嘞，中西合璧。
孔建军深吸一口气，也不打算和这俩立下汗马功劳的小辈计较。
他伸手往搁在一米七高的冰箱上的碟子里摸索，打算往嘴里填粒甘草枇杷糕降降火。
可谁知摸了个空。
他这才发现碟子里的糖连带碟子一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孔建军：？！！
冰箱的高度对他那上学的囡囡来说，确实高了点，可全家就他女儿一个喜欢吃甜的，孩子他妈和他大儿子都对甜的不太感兴趣。
他回想了会儿当时两位往菜里放无伤大雅的小料时的顺序和动作，便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席萌在花琹的掩护下于走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端走了他特地搁在冰箱上的甘草枇杷糖和陈皮桑葚山楂糖当报酬，一粒都不留，主打的就是一个雁过拔毛。
小兔崽子们！
小夫妻俩平时不怎么开火做菜，可供发挥的材料和时间也不多，为了赶时间也基本上以下面条为主，还算能中规中矩。
可年夜饭菜品多、材料也多，给了他们尝试和放飞自我的机会。
孔建军为大家的生命安全着想，只好严阵以待的守在锅边，手持汤勺锅铲等武器，随时准备敲掉来偷袭的爪子。
好在十分钟后，两位就在他的唠叨下，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乖乖挤在厨房门口正大光明地吸取经验，不再给孔大厨添乱。
这顿鸡飞狗跳的年夜饭在晚上七点前上桌，也还算是圆满。
孔明方和席彰配合着把客厅里的沙发都挪到了一边，支起家里最大的餐桌，上面还带旋转盘。
他在确认好三位都不是开车过来的后，才满上杯中酒，依次利用旋转盘推给大家。
辛女士率先用酒杯磕了磕圆桌：“新的一年，祝大家都平安健康。”
孔明方：“梦想还是要有的，希望我明年能熬走某个讨厌的主管。”
孔明昕：“新年快乐，”小姑娘又接着小声嘟囔了句：“希望老师不要布置作业。”
孔建军也用酒杯磕了磕圆桌上的转盘，说出了祝词：“来年，就祝大家工作顺利吧。”
席萌也上补了一句：“希望大家都能遵纪守法，不要惹事。”
花琹没吭声，他只是把酒杯往转盘上轻轻一碰，一口喝完，夹在两根手指间亮出杯底——先干为敬。
“干杯”
七点整，程序早就设定好的电子烟花准点攀上了城市的高楼，色彩绚丽的无声。
窗外也隐约传来几声突兀的“噼啪”。
城市里虽然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总有人抱着饶幸心理不自觉。
在第三朵烟花升空的当口，一辆警车就从某个分叉口神出鬼没地冒出来，在比平时空荡的大街上气急败坏地循声追了过去。
饭后，席彰不知从哪弄来个气球打气筒，在封闭的阳台天花板上挂满了装着糖果或者彩纸的大大小小的气球，教小姑娘用特制的小飞镖射着玩。
没一会儿，除了老夫妻俩，其他的人都参与了进去，阳台上气球“噼里啪啦”，熊孩子们“吱哇”乱叫，比烟花爆竹的杀伤力还大。
“真正的高手是用指力，不过一般人小肌肉没那么强，所以还是要用腕力，”阳台上，席彰像个大佬一样，严谨地给未成年比划，“夹飞镖的手指一般用最灵活的那几根，拿得稳，也甩得出，手腕扭的幅度要尽可能小，像这样……”
在小女孩崇拜又紧张的目光下，席医生“嗖”地把飞镖甩了出去，手势非常炫酷，飞镖落点的误差却有点大，玻璃窗坚强地承受住了这无妄之灾，随即怒而反弹。
两位刚回来的卧底自然是片叶不沾身，正注视着阳台上孩子们动向的辛女士自然也勉强躲过……
小飞镖在最后还是如愿栽进保温杯里，往正因为电视节目而乐呵呵的孔建军的脸上，泼了一碗漳平水仙。
席彰若无其事地收回架子：
“……就是手腕扭过头的结果。”
紧接着，长达四个多小时的“聊天背景音”春晚上线，年轻人们的光脑也开始此起彼伏地震动，孔明方忙得五指翻飞的同时，还数次力挽狂澜，把饭桌上滑向“催婚催育”的话题捞回来，但话题还是继续向国计民生的深渊滑去。
基于在座的惟一一位未成年学业优异，大人们也无法站着说话不腰疼。
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买车买房……
很快，招架不住的席彰，就找借口说医院有急诊，一身轻松地溜出了门。
接着，小夫妻俩也在矛头指向自己前，把给未成年人的压岁钱塞进新年大礼包的盒子里，再把盒子的商标撕掉，悄悄往饭桌的餐布下一推，赶在主人家发现悄悄溜走。
照他们对孔家的熟悉——
如果不是有客人来，他们是绝对不会在木桌子的硅胶软垫下再铺一层花里胡哨的餐布做点缀的。礼物会在第二天，也或许今天深夜收拾东西的时候被发现。
小满边想边伸手去捞自己颈后的帽子，平时不碰酒精的她今天因为喝了点酒又被屋外的大风迎面扑了个正着，所以感到了一阵晕眩，她正打算戴上卫衣自带的帽子。不料，她反手就从其中摸出了两个传统的纸质红包。
一个六十六块六，一个九十九块九，这在岭南地区的新年彩头中算的上是笔大数目了。
她小时候从各处收到的彩头大多是十几二十块，加在一起也才三四百块钱……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席萌看着手里的红包，脸上精彩纷呈，好一会才悻悻地把红包塞进口袋。
唔，果然即使成家了，他俩还是没有躲过被当成小孩看的刻板印象。
不过，他们也往纸箱中塞了个一百六十六块六的红包祝小姑娘一帆风顺，也算是扯平了。
又是新的一年，山川无恙，岁岁平安。
他们也如愿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