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02）
靳向烛挑了几支彩色水性笔，在那几张纸上勾画标注起来。梁惊序探头看去，是她扫了一眼便懒得看下去的消费流水。
“你上辈子真是犯罪分子吧？”她开起玩笑，“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别把李老头给送进去了。”
“那我为何不留下能够推理出身份的加密信息？”他淡然地反驳，“在上个‘宿主’那儿留的后门，风险可控。”
“理由不充分，不予采纳。”她架起手撑着下巴，“靳向烛，我还是觉得，就是你杀了我。”
「嘶！尊嘟假嘟？」郑斐表示震惊。
【不知道，毕竟没证据。】
“证据不足，疑罪从无。”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可得藏好点。”梁惊序轻笑，“不过，从结果来看，你也没落着什么好。”
“近两周，林映月多次向这个账户进行异常汇款。”靳向烛用笔点了一下户头，“数额共计一万八千多。”
「徐轩？八班那个学委？」
“被勒索？不用现金？这要报警不是一报一个准。”
「他风评很好的，遇到有人被霸凌还会见义勇为呢！我上次亲耳听到有人感谢他。」
“基于李建业对他的了解，可能性较小。”
闻言，梁惊序抬眼，碰巧与靳向烛对上视线。
他丝毫不避退，直接问道：“想知道什么？”
“他的记忆，你读取了多少？”
“全部，全当读了本书。”
“那就祝你晚点报废了，控制狂。”
与对方相反，梁惊序谨遵与郑斐制定的君子协定，未对其记忆进行任何读取。
并非完全出于人道主义，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没多少道德可言。只是记忆一旦被读取，就不会轻易忘却。
就算是鬼，同时“拥有”多段人生也难免精神错乱。这也是为何“中心”需要定期招聘进行人员替换。
“徐轩的档案呢？”梁惊序问。
靳向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打开后递给她。
「哇！有种在玩剧本杀的感觉。」
“医学世家啊……”
梁惊序拿起手机，点开林映月的粉丝列表快速浏览。她挑选几个账号点了进去，进入它们的关注列表。
过了一会儿，一个名为“skdjskjf”的乱码小号被锁定。
她将用户界面展示给靳向烛，说道：“查查这个账号的归属，每条动态的发布时间恰好对得上林映月的转账记录。”
[skdjskjf]：已出完
[skdjskjf]：东红 50 私
「东红是什么东西？」郑斐思考了起来，「太阳！红色的，从东边升起。」
【我想，应该和医院有关。】
「太阳东升西落。啊！会不会是西氯沙汀[1]？吴一蒙这几天在吃的那个？」
吴一蒙就是那个坐在郑斐前面的那个男生，西氯沙汀则是一种抗过敏的处方药。
梁惊序搜索了一下，看到了一则新闻：男初中生过量服用抗过敏药送医。
新闻提到，西氯沙汀作用于大脑中枢系统，单次服用推荐剂量的多倍以上可能会引起精神状态改变。
长期滥用者服用后会引起感觉和情绪上的变化，出现欣快感等正性体验，停用后出现戒断反应。
目前，西氯沙汀已被列入二类精神药品目录。
这时，靳向烛也借助郑斐的电脑连接云端服务器，完成了地址追踪。
“基本可以确定，账号归属于林映月。”
「这么说，班长涉嫌售卖违禁药品？」
“池塘里有没有鱼，炸一下就知道了。”
随后，梁惊序对自己的计划进行了阐述。
……
“林映月，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所以才把事情交给你。但你也太令我失望了，这么小的事情都会办砸。”
“对不起，……我错了，……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不用了，我已经找人去调查那人的来头了。”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呵，讹钱都讹到老子头上了。”
“小心老师……”
“啧，你买的什么破烟，一点劲都没有。”
“就是你之前一直抽的那款啊。”
【这个徐轩，大概也嗑了。】梁惊序猜测道。
她一路跟着林映月来到地下车库的楼梯间，现在正蹲着上层偷摸听墙根。
「序序，我对他的滤镜碎了一地。你说得对，不能恋爱脑。」
【你说他阻止霸凌，我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比起真心想帮助受害者，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正义使者式的自我标榜。受害者的处境并不会因此而轻易改变，只会使其产生依附另一个强者的想法。】
「那应该怎么办啊？我还是觉得，总比冷眼旁观来得好。」
【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我认为拯救受害者的关键在于破除其恐惧心理。就算是霸凌者，被刀子捅也是会流血的。然后，就是考虑如何捅出让他最痛的一刀。】
「序序，我现在觉得，你也不像个好人。」
【本来也不是嘛。要想打败坏人，就得先学着成为坏人。】
在这方面，梁惊序和靳向烛的确是同一类人。
现在，她要继续“以恶制恶”了。
“哎呀，班长，好巧啊！”梁惊序探出头，操着郑斐同款灿烂笑容向二人问好。
随后，她依照郑斐的要求，手撑着楼梯扶手跨跃了下去。郑斐认为，主角打击反派时，必须要有一个帅气的出场姿势。
一气呵成地平稳落地。
梁惊序想，难不成自己以前也爱干这种装逼的事？熟练得有点过头了。
“郑斐？你来这里干嘛？”林映月惊呼。
徐轩也着急忙慌地踩灭了香烟，到底只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遇到突发状况难免手足无措。
“路过。听到你们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帮忙吗？”
“你糊弄谁呢！”徐轩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转头训斥林映月，“被人跟了也不知道。”
“我在想事情，就没注意……”
“成事不足……”
“啧啧啧，遇事不决，先怪别人。”梁惊序打断他的话头，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了一下，“徐轩，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巨、婴。”
“你找死啊！”他似乎是被戳到痛处了，丑态毕露。
【不好意思啊，我确实早死了。】
「谐音梗，扣钱！」
“别急，先看看这个。”
梁惊序点亮手机屏幕，上面是她让靳向烛通过特殊方式发给林映月的勒索信，其中详细描述了二人的所作所为。
“是你干的？”徐轩攥紧拳头。
“我可什么都没说，凡事要讲证据。”她笑着按灭手机，直视林映月，“班长，可以单独聊聊吗？”
……
“喝什么？我请客。”梁惊序扫了下桌上的二维码，“冰美式？”
「No！拒绝刷锅水！我要轻芝士的。」
【感觉会很甜。】但还是动动手指，点了一杯轻芝士拿铁。
“不用了，我妈妈不让我喝这些。”林映月盯着对面人握着手机的手说道。
“这么严格。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喝了？”梁惊序自作主张，下单了两杯一样的，“那她要是知道你干这个，会是什么想法？”
林映月交叠的双手收紧，指甲抠进肉中，略带哭腔说道：“是他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就……”
梁惊序观察着林映月的神情，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就他那怂样儿，能怎么着？”
对方没有回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梁惊序看自己的号到了，便起身去吧台拿咖啡。
「序序，你对班长是不是太凶了？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小斐，别忘了她做了什么。】
「可她说，是徐轩那个渣男……」
【不能光听她的一面之词。】
「你的意思是，她在说谎？」
【至少是有意引导我们去轻视她。】
梁惊序将冒着水珠的咖啡放到林映月面前，笑着说：“不介意的话，就尝尝吧。要是实在不想喝，我就打包回去。”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林映月说道：“郑斐，我跟你说实话，你会帮我保密吗？”
“我会，关键是你信不信我。毕竟，我们不熟。”梁惊序将吸管插进杯中，吸了一口，果然很甜。
“我相信你。”林映月语气中带着一丝雀跃。
梁惊序微微挑眉，回答道：“我的荣幸。”
“我妈妈对我的要求很高。要成绩好，我就努力学习；要形象好，我就忌口节食；要人缘好，我就竞选班干。
“她说，这是为了我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竭尽全力，扮演好她心目中的优秀女儿。但是，我不快乐，不快乐很久了。”
夕阳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照射到林映月身上，梁惊序在她纤长的睫毛上看到了水珠。如果是个感情丰沛的人，此时应该已经被她感染了。只可惜，梁惊序不是。
“快乐”这个词如一颗石子坠入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快乐，于她而言，一个遥远而奢侈的东西。
她用吸管缓慢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冰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映照她纷乱的思绪。
“我有时候会想，她是真的为了我好吗？我的优秀似乎只是证明她价值的工具，借此向我爸爸邀功。”
梁惊序想起林映月母亲的简历，名校毕业，大厂骨干，却在结婚后成为全职家庭主妇。而她父亲，上市企业高管，私生活不太检点。
“她说，她在我这么大的时候是多么地努力，我还差得远呢。可是，努力难道就是为了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一个孩子的母亲吗？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不想成为第二个她。
“参加聚会时，别人用我的优秀去赞扬我爸爸教育有方。她的委曲求全和我的不快乐，就这样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军功章。可他什么也没有付出过，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还会跟徐轩搅和到一起去？”梁惊序问，“他显然是你所痛恨的这套秩序的拥趸。”
“因为，……是他先找上我的。
“我有一个小号，用来发泄一些负面情绪。他在底下回复，说和我深有同感，我们就聊了起来。
“起先确实是有共鸣的。后来，他说有……，有个赚钱的好门路。我本来是要拒绝的，但他掌握了我的真实信息。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把这些都发给我父母。
“我只是帮他做点杂事，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那些药的用途。”
眼看林映月又要哭了，梁惊序便从书包中掏出一包纸递给她，收获了对方的道谢。
“在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已经来不及了。他安慰我，说不用担心，他背后有人罩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听他的，继续做下去。
“斐斐，你会报警吗？我，……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考虑一下。”
闻言，林映月踌躇片刻，将吸管插入咖啡大喝了几口。她露出微笑，说道：“谢谢你，斐斐。”
就在这时，靳向烛的信息传来，短短的四个字：“徐轩死了。”
“你上辈子真是犯罪分子吧？”她开起玩笑，“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别把李老头给送进去了。”
“那我为何不留下能够推理出身份的加密信息？”他淡然地反驳，“在上个‘宿主’那儿留的后门，风险可控。”
“理由不充分，不予采纳。”她架起手撑着下巴，“靳向烛，我还是觉得，就是你杀了我。”
「嘶！尊嘟假嘟？」郑斐表示震惊。
【不知道，毕竟没证据。】
“证据不足，疑罪从无。”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可得藏好点。”梁惊序轻笑，“不过，从结果来看，你也没落着什么好。”
“近两周，林映月多次向这个账户进行异常汇款。”靳向烛用笔点了一下户头，“数额共计一万八千多。”
「徐轩？八班那个学委？」
“被勒索？不用现金？这要报警不是一报一个准。”
「他风评很好的，遇到有人被霸凌还会见义勇为呢！我上次亲耳听到有人感谢他。」
“基于李建业对他的了解，可能性较小。”
闻言，梁惊序抬眼，碰巧与靳向烛对上视线。
他丝毫不避退，直接问道：“想知道什么？”
“他的记忆，你读取了多少？”
“全部，全当读了本书。”
“那就祝你晚点报废了，控制狂。”
与对方相反，梁惊序谨遵与郑斐制定的君子协定，未对其记忆进行任何读取。
并非完全出于人道主义，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没多少道德可言。只是记忆一旦被读取，就不会轻易忘却。
就算是鬼，同时“拥有”多段人生也难免精神错乱。这也是为何“中心”需要定期招聘进行人员替换。
“徐轩的档案呢？”梁惊序问。
靳向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打开后递给她。
「哇！有种在玩剧本杀的感觉。」
“医学世家啊……”
梁惊序拿起手机，点开林映月的粉丝列表快速浏览。她挑选几个账号点了进去，进入它们的关注列表。
过了一会儿，一个名为“skdjskjf”的乱码小号被锁定。
她将用户界面展示给靳向烛，说道：“查查这个账号的归属，每条动态的发布时间恰好对得上林映月的转账记录。”
[skdjskjf]：已出完
[skdjskjf]：东红 50 私
「东红是什么东西？」郑斐思考了起来，「太阳！红色的，从东边升起。」
【我想，应该和医院有关。】
「太阳东升西落。啊！会不会是西氯沙汀[1]？吴一蒙这几天在吃的那个？」
吴一蒙就是那个坐在郑斐前面的那个男生，西氯沙汀则是一种抗过敏的处方药。
梁惊序搜索了一下，看到了一则新闻：男初中生过量服用抗过敏药送医。
新闻提到，西氯沙汀作用于大脑中枢系统，单次服用推荐剂量的多倍以上可能会引起精神状态改变。
长期滥用者服用后会引起感觉和情绪上的变化，出现欣快感等正性体验，停用后出现戒断反应。
目前，西氯沙汀已被列入二类精神药品目录。
这时，靳向烛也借助郑斐的电脑连接云端服务器，完成了地址追踪。
“基本可以确定，账号归属于林映月。”
「这么说，班长涉嫌售卖违禁药品？」
“池塘里有没有鱼，炸一下就知道了。”
随后，梁惊序对自己的计划进行了阐述。
……
“林映月，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所以才把事情交给你。但你也太令我失望了，这么小的事情都会办砸。”
“对不起，……我错了，……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不用了，我已经找人去调查那人的来头了。”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呵，讹钱都讹到老子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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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买的什么破烟，一点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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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徐轩，大概也嗑了。】梁惊序猜测道。
她一路跟着林映月来到地下车库的楼梯间，现在正蹲着上层偷摸听墙根。
「序序，我对他的滤镜碎了一地。你说得对，不能恋爱脑。」
【你说他阻止霸凌，我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比起真心想帮助受害者，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正义使者式的自我标榜。受害者的处境并不会因此而轻易改变，只会使其产生依附另一个强者的想法。】
「那应该怎么办啊？我还是觉得，总比冷眼旁观来得好。」
【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我认为拯救受害者的关键在于破除其恐惧心理。就算是霸凌者，被刀子捅也是会流血的。然后，就是考虑如何捅出让他最痛的一刀。】
「序序，我现在觉得，你也不像个好人。」
【本来也不是嘛。要想打败坏人，就得先学着成为坏人。】
在这方面，梁惊序和靳向烛的确是同一类人。
现在，她要继续“以恶制恶”了。
“哎呀，班长，好巧啊！”梁惊序探出头，操着郑斐同款灿烂笑容向二人问好。
随后，她依照郑斐的要求，手撑着楼梯扶手跨跃了下去。郑斐认为，主角打击反派时，必须要有一个帅气的出场姿势。
一气呵成地平稳落地。
梁惊序想，难不成自己以前也爱干这种装逼的事？熟练得有点过头了。
“郑斐？你来这里干嘛？”林映月惊呼。
徐轩也着急忙慌地踩灭了香烟，到底只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遇到突发状况难免手足无措。
“路过。听到你们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帮忙吗？”
“你糊弄谁呢！”徐轩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转头训斥林映月，“被人跟了也不知道。”
“我在想事情，就没注意……”
“成事不足……”
“啧啧啧，遇事不决，先怪别人。”梁惊序打断他的话头，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了一下，“徐轩，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巨、婴。”
“你找死啊！”他似乎是被戳到痛处了，丑态毕露。
【不好意思啊，我确实早死了。】
「谐音梗，扣钱！」
“别急，先看看这个。”
梁惊序点亮手机屏幕，上面是她让靳向烛通过特殊方式发给林映月的勒索信，其中详细描述了二人的所作所为。
“是你干的？”徐轩攥紧拳头。
“我可什么都没说，凡事要讲证据。”她笑着按灭手机，直视林映月，“班长，可以单独聊聊吗？”
……
“喝什么？我请客。”梁惊序扫了下桌上的二维码，“冰美式？”
「No！拒绝刷锅水！我要轻芝士的。」
【感觉会很甜。】但还是动动手指，点了一杯轻芝士拿铁。
“不用了，我妈妈不让我喝这些。”林映月盯着对面人握着手机的手说道。
“这么严格。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喝了？”梁惊序自作主张，下单了两杯一样的，“那她要是知道你干这个，会是什么想法？”
林映月交叠的双手收紧，指甲抠进肉中，略带哭腔说道：“是他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就……”
梁惊序观察着林映月的神情，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就他那怂样儿，能怎么着？”
对方没有回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梁惊序看自己的号到了，便起身去吧台拿咖啡。
「序序，你对班长是不是太凶了？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
【小斐，别忘了她做了什么。】
「可她说，是徐轩那个渣男……」
【不能光听她的一面之词。】
「你的意思是，她在说谎？」
【至少是有意引导我们去轻视她。】
梁惊序将冒着水珠的咖啡放到林映月面前，笑着说：“不介意的话，就尝尝吧。要是实在不想喝，我就打包回去。”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林映月说道：“郑斐，我跟你说实话，你会帮我保密吗？”
“我会，关键是你信不信我。毕竟，我们不熟。”梁惊序将吸管插进杯中，吸了一口，果然很甜。
“我相信你。”林映月语气中带着一丝雀跃。
梁惊序微微挑眉，回答道：“我的荣幸。”
“我妈妈对我的要求很高。要成绩好，我就努力学习；要形象好，我就忌口节食；要人缘好，我就竞选班干。
“她说，这是为了我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竭尽全力，扮演好她心目中的优秀女儿。但是，我不快乐，不快乐很久了。”
夕阳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照射到林映月身上，梁惊序在她纤长的睫毛上看到了水珠。如果是个感情丰沛的人，此时应该已经被她感染了。只可惜，梁惊序不是。
“快乐”这个词如一颗石子坠入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快乐，于她而言，一个遥远而奢侈的东西。
她用吸管缓慢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冰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映照她纷乱的思绪。
“我有时候会想，她是真的为了我好吗？我的优秀似乎只是证明她价值的工具，借此向我爸爸邀功。”
梁惊序想起林映月母亲的简历，名校毕业，大厂骨干，却在结婚后成为全职家庭主妇。而她父亲，上市企业高管，私生活不太检点。
“她说，她在我这么大的时候是多么地努力，我还差得远呢。可是，努力难道就是为了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一个孩子的母亲吗？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不想成为第二个她。
“参加聚会时，别人用我的优秀去赞扬我爸爸教育有方。她的委曲求全和我的不快乐，就这样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军功章。可他什么也没有付出过，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还会跟徐轩搅和到一起去？”梁惊序问，“他显然是你所痛恨的这套秩序的拥趸。”
“因为，……是他先找上我的。
“我有一个小号，用来发泄一些负面情绪。他在底下回复，说和我深有同感，我们就聊了起来。
“起先确实是有共鸣的。后来，他说有……，有个赚钱的好门路。我本来是要拒绝的，但他掌握了我的真实信息。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把这些都发给我父母。
“我只是帮他做点杂事，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那些药的用途。”
眼看林映月又要哭了，梁惊序便从书包中掏出一包纸递给她，收获了对方的道谢。
“在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已经来不及了。他安慰我，说不用担心，他背后有人罩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听他的，继续做下去。
“斐斐，你会报警吗？我，……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考虑一下。”
闻言，林映月踌躇片刻，将吸管插入咖啡大喝了几口。她露出微笑，说道：“谢谢你，斐斐。”
就在这时，靳向烛的信息传来，短短的四个字：“徐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