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水
司马复登基那天，其实去看过十七公主。
彼时十七公主还在昏睡中，心口的伤还未愈合。
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复那天心口莫名压了一团怒火，他归咎于属下没有好好执行他的命令。
虽然是紫芙的过错，但司马复的鞭子全都落到了洗砚身上。
洗砚几乎被打个半死。
此后三年，十七公主都被软禁在洛清宫。
而洛清宫，是后宫中除琼瑶宫外最大的宫苑。
十七公主醒后，司马复再也没去看过她，只是命人将搜集到的珍贵药材送去。
只是司马复从没想过的是，守在洛清宫的暗卫都是紫芙亲自培养的眼线。
在紫芙的压力下，他们瞒着司马复，将所有的药材都给了洗砚治病。
十七公主的病情时好时坏，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地躺在床上。
直到后来司马复要解除她的软禁，紫芙他们终于在半年前给她治好了。
而半年后，施泽雪穿到了这具身体里。
……
回忆戛然而止。
施泽雪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还在那一片白光中。
正当她疑惑是不是法术出了什么问题时，一片苍茫的白色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是你”
施泽雪认出来了，是那个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和第一次见时一样，祂还是穿着白色的织金袍服，泛光的布料从头顶包裹着垂到地面。
“你应该有很多疑惑，”祂对施泽雪道，“你现在可以提问。”
施泽雪沉思了片刻，随后问到：“为什么我能看到司马复的记忆？”
刚才还在回忆中的时候施泽雪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明明她该恢复的是原身的记忆，后来出现的宫变的记忆却混入了司马复的视角。
“这个世界的众生，皆为我眼。”
祂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说话时仿佛冰冷的机器吐露的文字。
“那么，你这次为什么来？”
明明她到这个世界都半年多了，他现在才出现。
“如你刚才所经历的，我来给你关于半年前的真相。”
“所以当时十七公主已经死了，是你让她的身体‘活’下去的？”
“是。”
“你告诉我真相，是想让我做什么？”
“等到了时候，你自会知晓。”
说完这句话，还不等施泽雪反应，祂就化为白烟消失了。
“……”
祂，将众生当做祂的眼睛，难道祂是这个世界创世者吗？
施泽雪还未想明白，苍茫的白便消失了。
熟悉的藏书阁禁区映入眼帘，还有山月似那张如玉般精致的脸。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为了及时观察施泽雪的情况，山月似此刻离施泽雪很近。
施泽雪没有回答，而是默默打量着山月似这张属于九尾狐族的脸。
他的面容乍看起来柔和温润，然而骨相却是锋利的，那双眼睛的眼尾没有像普通狐族那样向上延长得很明显，因而不显得妩媚。
他的眼尾只稍稍拉长了，翘起微许弧度。
这么一点弧度，远不会让人将他和狐族、甚至是九尾狐族联系。
不过也正是这点弧度，让施泽雪已经大概相信了山月似说自己是九尾狐族的说法。
“山月大人。”
施泽雪又默默地移开了脸，道：“我没事。”
“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看到她没事，山月似也拉开了距离。
施泽雪这时候转头去看他，问：“山月大人，你有个问题没回答我。”
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为什么想要我记起这些？”
当时她问山月似为什么要提起那些往事时，山月似只说希望她能记起关于宫变的记忆。
但他没说，为什么非要她想起。
面对施泽雪的逼问，山月似从容不迫地回答：“九尾狐族曾与三百年前和朱雀一族签订过一项协议。”
“臣作为九尾狐族的子民，为了实现九尾狐族前代族长的愿望，希望能朱雀一族信守承诺，履行协议。”
“当今陛下虽未朱雀血脉，但非是良君，臣恐其不愿。因此臣需要找到另一个朱雀子民，将两族协议公之于天下。”
“所以是我？”
“当今天下也只有您和陛下是朱雀的血脉了。”
“你告诉我是什么协议。”
“臣现在还不能说，等时机到了，殿下自然会知晓。”
“……”
施泽雪有点无语。
那个神神秘秘裹着白袍的家伙和山月似都这样，说话只说一半。
要她做事，又不告诉她做什么。
像是觉察到施泽雪的怨怼，山月似又补充了一句，“协议若在此刻暴`露，臣担心九尾狐族会受到陛下的围剿。”
施泽雪大概能明白山月似的谨慎，她问：“所以它对你们九尾狐族很重要？”
“自然。”
山月似没有一丝停顿。
“好。”施泽雪答应他，“若这协议不伤天害理，不违背人伦，我可以帮助你们。”
“当然，前提是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她要去金国和亲，此行一定凶险。
山月似笑了，道：“九尾狐族定然会力所能及地护殿下周全。”
两人很快离开了禁书区，因为施泽雪有了宫变的那段记忆，所以对禁术这东西没什么兴趣。
毕竟这里的每一个禁术使用起来都要付出代价，要么自己付出这代价，要么别人替你承担。
前者过于冒险，后者不在施泽雪的考虑范围内。
一想到几乎所有的朱雀血脉几乎都死在那场宫变里，施泽雪就感觉到一股恶寒。
施泽雪和山月似回到藏书阁一层时，却发现有一只白色的三尾狐狸在厅中焦急地打转。
山月似皱眉，上前将它从地上拿了起来。
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施泽雪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山月似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直到山月似重新将三尾狐放回地面，施泽雪才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殿下，您之前救的那只妖鬼，”山月似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他出事了。”
一个时辰前。
施泽雪离开洛清宫后，谢矜原本继续看着书。
然而进屋打扫的奴婢看到他后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盆洗抹布的脏水就往谢矜身上浇。
好在谢矜的灵力恢复了些许，召出灵气盾挡住了水渍。
不然连同施泽雪的那些书都要遭殃了。
那个奴婢见没得逞，当即就想跑，然而还没到门口，就被她脚下自己的影子绊住了。
黑色的、粉状的黑影从影子中伸出手来，逐渐覆盖住她整个身躯。
就这样，一个活人就这么无声无息消失了，她甚至都来不及惊恐，就被黑影吞噬，连残渣都不剩。
而谢矜冷眼旁观，最后甚至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泼脏水，不知道殿下的书比你的命贵吗？”
谢矜观察到施泽雪很喜欢看书，而且每次看书前都会洗手，并且每一本书都轻拿轻放，更别提让它沾上污渍。
由此可见她对书的珍惜之重。
于是，为了这些书，谢矜杀了自他进皇宫之后的第一个人。
地上的脏水还在，谢矜将施泽雪的书一一放好，然后出门去寻下人来打扫。
他心想着，殿下回来可不能见到这些脏东西。
殿下干干净净的，是人间最纯净的雪。
然而谢矜去找人，肯定是找不到的。
所有人都对妖鬼避之不及。
于是谢矜就这么信步闲庭地在洛清宫里逛了起来，期间还碰到了之前对他态度恶劣的下人。
那个下人又是对着谢矜一阵臭骂，什么“贱人”“脏东西”“恶心”“污秽”这样谢矜不知道听过多少遍的话。
“真是没意思，这些话我都听腻了。”
谢矜嘴角勾着笑，“哦，对了。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惯着你。”
“怎么办呢？”
谢矜眼里突然涌起兴奋的光，同时一面粉粒状的黑影出现在了那人的后面。
谢矜温和地笑着，平静地宣告对方的死刑：“不如你去死吧。”
“什么！你……”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完全被黑影包裹吞噬了。
暗中监视着洛清宫的暗卫立马发现了不对劲，利落的灵力冲向了谢矜。
谢矜召出鬼影抵挡。
随后，数道人影围住了谢矜。
原本这人数还应该更多，但是因为施泽雪去了藏书阁，因此有很大一部分暗卫也跟着守在了藏书阁外。
“谢矜，你失去了鬼丹还敢动手杀人，上回好不容易被公主捡回了一条命，这么快就忍不住来送死了吗？”
站在谢矜正前方的暗卫讽刺道。
“哈哈哈哈！”
围着谢矜的十几个暗卫一起大笑了起来，看着谢矜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殊不知，在谢矜眼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真无聊。”
谢矜无所谓地叹了一口气，漆黑的眼里平静无波。
他摆了下手，只刹那间所有人的阴影都从平面化作立体，变成黑色的粉粒，扑向每一个暗卫。
如同怪物张开了大嘴，黑烟不断地吞噬着他们。
那些暗卫终于不笑了，甚至发出不了任何声音。
谢矜没有停下来观赏这场无声的死亡，心里想着早早出去的施泽雪。
殿下今天没和他一起看书。
真没意思。
谢矜眼里再度涌起了兴奋的光。
还是殿下比较有趣。
不如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吧。
只是还没等到谢矜走出洛清宫，司马复的人就先到了。
紫芙一身暗紫色劲装，手持长剑站在最前方，她的身后，是其余十二暗影卫。
“奉陛下之命，诛杀妖鬼谢矜。”
紫芙如是说。
彼时十七公主还在昏睡中，心口的伤还未愈合。
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复那天心口莫名压了一团怒火，他归咎于属下没有好好执行他的命令。
虽然是紫芙的过错，但司马复的鞭子全都落到了洗砚身上。
洗砚几乎被打个半死。
此后三年，十七公主都被软禁在洛清宫。
而洛清宫，是后宫中除琼瑶宫外最大的宫苑。
十七公主醒后，司马复再也没去看过她，只是命人将搜集到的珍贵药材送去。
只是司马复从没想过的是，守在洛清宫的暗卫都是紫芙亲自培养的眼线。
在紫芙的压力下，他们瞒着司马复，将所有的药材都给了洗砚治病。
十七公主的病情时好时坏，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地躺在床上。
直到后来司马复要解除她的软禁，紫芙他们终于在半年前给她治好了。
而半年后，施泽雪穿到了这具身体里。
……
回忆戛然而止。
施泽雪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还在那一片白光中。
正当她疑惑是不是法术出了什么问题时，一片苍茫的白色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是你”
施泽雪认出来了，是那个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和第一次见时一样，祂还是穿着白色的织金袍服，泛光的布料从头顶包裹着垂到地面。
“你应该有很多疑惑，”祂对施泽雪道，“你现在可以提问。”
施泽雪沉思了片刻，随后问到：“为什么我能看到司马复的记忆？”
刚才还在回忆中的时候施泽雪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明明她该恢复的是原身的记忆，后来出现的宫变的记忆却混入了司马复的视角。
“这个世界的众生，皆为我眼。”
祂的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说话时仿佛冰冷的机器吐露的文字。
“那么，你这次为什么来？”
明明她到这个世界都半年多了，他现在才出现。
“如你刚才所经历的，我来给你关于半年前的真相。”
“所以当时十七公主已经死了，是你让她的身体‘活’下去的？”
“是。”
“你告诉我真相，是想让我做什么？”
“等到了时候，你自会知晓。”
说完这句话，还不等施泽雪反应，祂就化为白烟消失了。
“……”
祂，将众生当做祂的眼睛，难道祂是这个世界创世者吗？
施泽雪还未想明白，苍茫的白便消失了。
熟悉的藏书阁禁区映入眼帘，还有山月似那张如玉般精致的脸。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为了及时观察施泽雪的情况，山月似此刻离施泽雪很近。
施泽雪没有回答，而是默默打量着山月似这张属于九尾狐族的脸。
他的面容乍看起来柔和温润，然而骨相却是锋利的，那双眼睛的眼尾没有像普通狐族那样向上延长得很明显，因而不显得妩媚。
他的眼尾只稍稍拉长了，翘起微许弧度。
这么一点弧度，远不会让人将他和狐族、甚至是九尾狐族联系。
不过也正是这点弧度，让施泽雪已经大概相信了山月似说自己是九尾狐族的说法。
“山月大人。”
施泽雪又默默地移开了脸，道：“我没事。”
“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看到她没事，山月似也拉开了距离。
施泽雪这时候转头去看他，问：“山月大人，你有个问题没回答我。”
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为什么想要我记起这些？”
当时她问山月似为什么要提起那些往事时，山月似只说希望她能记起关于宫变的记忆。
但他没说，为什么非要她想起。
面对施泽雪的逼问，山月似从容不迫地回答：“九尾狐族曾与三百年前和朱雀一族签订过一项协议。”
“臣作为九尾狐族的子民，为了实现九尾狐族前代族长的愿望，希望能朱雀一族信守承诺，履行协议。”
“当今陛下虽未朱雀血脉，但非是良君，臣恐其不愿。因此臣需要找到另一个朱雀子民，将两族协议公之于天下。”
“所以是我？”
“当今天下也只有您和陛下是朱雀的血脉了。”
“你告诉我是什么协议。”
“臣现在还不能说，等时机到了，殿下自然会知晓。”
“……”
施泽雪有点无语。
那个神神秘秘裹着白袍的家伙和山月似都这样，说话只说一半。
要她做事，又不告诉她做什么。
像是觉察到施泽雪的怨怼，山月似又补充了一句，“协议若在此刻暴`露，臣担心九尾狐族会受到陛下的围剿。”
施泽雪大概能明白山月似的谨慎，她问：“所以它对你们九尾狐族很重要？”
“自然。”
山月似没有一丝停顿。
“好。”施泽雪答应他，“若这协议不伤天害理，不违背人伦，我可以帮助你们。”
“当然，前提是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她要去金国和亲，此行一定凶险。
山月似笑了，道：“九尾狐族定然会力所能及地护殿下周全。”
两人很快离开了禁书区，因为施泽雪有了宫变的那段记忆，所以对禁术这东西没什么兴趣。
毕竟这里的每一个禁术使用起来都要付出代价，要么自己付出这代价，要么别人替你承担。
前者过于冒险，后者不在施泽雪的考虑范围内。
一想到几乎所有的朱雀血脉几乎都死在那场宫变里，施泽雪就感觉到一股恶寒。
施泽雪和山月似回到藏书阁一层时，却发现有一只白色的三尾狐狸在厅中焦急地打转。
山月似皱眉，上前将它从地上拿了起来。
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施泽雪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山月似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直到山月似重新将三尾狐放回地面，施泽雪才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殿下，您之前救的那只妖鬼，”山月似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他出事了。”
一个时辰前。
施泽雪离开洛清宫后，谢矜原本继续看着书。
然而进屋打扫的奴婢看到他后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盆洗抹布的脏水就往谢矜身上浇。
好在谢矜的灵力恢复了些许，召出灵气盾挡住了水渍。
不然连同施泽雪的那些书都要遭殃了。
那个奴婢见没得逞，当即就想跑，然而还没到门口，就被她脚下自己的影子绊住了。
黑色的、粉状的黑影从影子中伸出手来，逐渐覆盖住她整个身躯。
就这样，一个活人就这么无声无息消失了，她甚至都来不及惊恐，就被黑影吞噬，连残渣都不剩。
而谢矜冷眼旁观，最后甚至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泼脏水，不知道殿下的书比你的命贵吗？”
谢矜观察到施泽雪很喜欢看书，而且每次看书前都会洗手，并且每一本书都轻拿轻放，更别提让它沾上污渍。
由此可见她对书的珍惜之重。
于是，为了这些书，谢矜杀了自他进皇宫之后的第一个人。
地上的脏水还在，谢矜将施泽雪的书一一放好，然后出门去寻下人来打扫。
他心想着，殿下回来可不能见到这些脏东西。
殿下干干净净的，是人间最纯净的雪。
然而谢矜去找人，肯定是找不到的。
所有人都对妖鬼避之不及。
于是谢矜就这么信步闲庭地在洛清宫里逛了起来，期间还碰到了之前对他态度恶劣的下人。
那个下人又是对着谢矜一阵臭骂，什么“贱人”“脏东西”“恶心”“污秽”这样谢矜不知道听过多少遍的话。
“真是没意思，这些话我都听腻了。”
谢矜嘴角勾着笑，“哦，对了。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惯着你。”
“怎么办呢？”
谢矜眼里突然涌起兴奋的光，同时一面粉粒状的黑影出现在了那人的后面。
谢矜温和地笑着，平静地宣告对方的死刑：“不如你去死吧。”
“什么！你……”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完全被黑影包裹吞噬了。
暗中监视着洛清宫的暗卫立马发现了不对劲，利落的灵力冲向了谢矜。
谢矜召出鬼影抵挡。
随后，数道人影围住了谢矜。
原本这人数还应该更多，但是因为施泽雪去了藏书阁，因此有很大一部分暗卫也跟着守在了藏书阁外。
“谢矜，你失去了鬼丹还敢动手杀人，上回好不容易被公主捡回了一条命，这么快就忍不住来送死了吗？”
站在谢矜正前方的暗卫讽刺道。
“哈哈哈哈！”
围着谢矜的十几个暗卫一起大笑了起来，看着谢矜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殊不知，在谢矜眼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真无聊。”
谢矜无所谓地叹了一口气，漆黑的眼里平静无波。
他摆了下手，只刹那间所有人的阴影都从平面化作立体，变成黑色的粉粒，扑向每一个暗卫。
如同怪物张开了大嘴，黑烟不断地吞噬着他们。
那些暗卫终于不笑了，甚至发出不了任何声音。
谢矜没有停下来观赏这场无声的死亡，心里想着早早出去的施泽雪。
殿下今天没和他一起看书。
真没意思。
谢矜眼里再度涌起了兴奋的光。
还是殿下比较有趣。
不如去看看她在做什么吧。
只是还没等到谢矜走出洛清宫，司马复的人就先到了。
紫芙一身暗紫色劲装，手持长剑站在最前方，她的身后，是其余十二暗影卫。
“奉陛下之命，诛杀妖鬼谢矜。”
紫芙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