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过了晚膳的时间，厨灶间管事张珠花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背着手进了外间，只见一张七尺多长的长桌上摆满了十几个盆，常见的鸡鸭鱼肉都有，每一盆都堆得满满当当的，看上去非常有食欲。
张珠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拍了拍肥厚的手掌道：“我说！大家伙先把手里的活都停下来，我们先填肚子吧。何厨子烧的一手好菜，若是凉了就走味啦。岂不是对不住他？”一句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张珠花又嚷嚷道：“大家伙都赶紧入席吧！”自己在长桌的一头坐了，余下众人也都眉开眼笑地围了过来。
众人都落座后，张珠花扫了眼道：“人都到齐了吧？”众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好像在彼此检查一般。忽听有人道：“阿木那小子呢？”随即吆喝了几声，才见梁郁担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张珠花道：“阿木，先把水桶放下，赶紧过来吃饭。”梁郁点头应了一声，找了个凳子在桌角坐了。
张珠花吩咐道：“何厨子，今晚的菜是你烧的。那话怎么说来着，一事不烦二主。你再给大家伙把酒满上。我们先痛痛快快干一碗！”
何厨子笑呵呵地应了，两手端起酒坛子给每人面前的酒碗添满了。张珠花端起酒碗道：“平日里多亏大家伙帮衬着。今晚借着公子爷纳妾的喜酒，我要好好感谢大家伙。来！我先干三碗为敬！”端起酒碗“咕嘟咕嘟”一口闷了下去。
接着，叫好声、奉承声此起彼伏。张珠花三碗酒下肚，脑满肠肥的脸上透出了一丝红晕。众人纷纷起哄，都开始跟他拼起酒来。厨灶间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起来，闹哄哄的跟平常人家吃年夜饭似的。
然而，热闹是人家的，梁郁的心里一点儿也热闹不起来。此刻，他的心上人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了别人的妾室，从此以后，自己再没有一点希望了。他端起面前的酒碗放到嘴边，犹豫了一下，一口灌了下去。辛辣的酒水立时烧遍了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人也跟着清醒多了。
只听何厨子笑道：“张管事，公子爷纳了一房妾室，怎么叫‘小夫人’啊？这个称呼蛮新鲜的，只怕整个京都也没人这么叫过。”众人顿时都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纷纷望向了张珠花。
对方正吃着一块鸡腿骨，将骨头吐了出来故作神秘地道：“这里面的内情你们就不知道了。公子爷娶的这位就是原先长公主殿下的‘试婚丫鬟’。要说还是这丫头命好，而且也有手段。做了三个月的‘试婚丫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居然让公子爷十分喜欢她。试婚结束后，她又跟着长公主殿下一道再入上官府。不知她又给长公主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哄得长公主殿下主动跟公子爷说合，让她做了侧室。你们说说，这丫头了得吗？”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何厨子笑道：“确实了不得！我估计那丫头是狐狸精变的。否则公子爷为何独独对她动了心呢。要知道每年来府里提亲的有多少，公子爷却一个都没看上。”
众人闻言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张珠花打了个酒嗝，提议道：“何厨子，要不今晚我们派你潜入丹若别苑，躲在窗户下面，去看看我们的小夫人有没有狐狸尾巴？”众人又是一阵附和之声。
何厨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今晚肯定不行！你们想啊，现在喜宴早散了，公子爷必然已经到了新房里。一对新人必然是干柴烈火，此刻正在婚床上‘嘿哟嘿哟’呢！我怎么好意思过去打扰呢？”
一名杂役插嘴道：“何大厨，这个‘嘿哟嘿哟’是什么意思？是你们老家的方言吗？我怎么听不懂。”何大厨反口道：“小兔崽子！若想知道‘嘿哟嘿哟’的意思，赶紧回家问你爹娘去！”众人又是一阵嬉笑怒骂，纷纷开始打趣方才那名说话的杂役。
梁郁坐在桌角边，静静地听着众人说话，心里早已愤怒到了极点。酒水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灌去。只听张珠花又道：“不过，我要提醒大家伙，关起门来怎么说都可以，出去了可不许乱说。甭管那丫头使了什么手段，如今也是相府的半个主子了，我们都要殷勤着点伺候。毕竟人家的称呼里有‘夫人’二字。有这两个字足以说明公子爷对她的重视，也是要告诉合府上下，我娶的不是一房普通的妾室。”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均口头保证出了厨灶间绝对不会乱说。
张珠花登时又端起酒碗，与众人继续喝了起来。一位负责折菜的婆子开口道：“老婆子心里也有个疑问，这少夫人刚嫁入相府没多久，怎么会撺掇自己的夫君纳妾呢？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张珠花放下手里的酒碗，舌头说话已经不那么顺当了：“你们别看少夫人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心里也有一把小算盘。那丫头是她带过来的，就算做了侧室也不敢跟她争宠。虽说公子爷做了驸马，但是保不齐将来还是要纳妾的，少夫人也管不了。不如趁此机会先将自己的人安排了，占据有利位置好好拴住驸马。她自己不就可以稳坐中军帐了。”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起来。
梁郁将碗里的酒喝干，也停了下来。若是长公主殿下没有居中牵线搭桥，那上官涤尘就算有意纳篱落为侧室，估计也不敢吧。他忽然也觉得这个问题值得深思，长公主殿下为什么会主动这么做呢？真的是为了联手篱落牢牢拴住上官涤尘？
恍惚间，他又觉得追究这些已经没意义了。心上人已经成了人家的“小夫人”，而且当着上官家那么多亲友的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待到明日，篱落的名字就会被写入上官家族的族谱里，正式成为上官家族的一员。
一想到这里，梁郁就觉得心痛如割。虽然二人还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近在咫尺，却像是行走在两条平行的道上，此生永远也不可能有交集了。
可能是由于方才喝得太猛了，头昏沉沉的。梁郁握起拳头轻轻捶着自己的额头，眼角余光瞥到了何厨子身后的一口巨大的米缸上。那口米缸三尺来高，通体黑幽幽的，静静地坐卧在墙角里。不知为何，他觉得那口米缸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一般，里面藏着不可名状的妖物，随时都要跑出来似的。
由于厨灶间平日里杂事繁多，下人们鲜少有喘气的时候。今晚逮着个机会，纷纷可着劲儿胡吃海喝起来。张珠花甚至带头哼起了一支艳曲儿，余下众人纷纷摇头晃脑地迎合着，一帮人乐开了花。
梁郁死死地盯着那口米缸，触电似的忽然站了起来。他这个动作非常突兀，张珠花停止哼唱，口齿不清地道：“阿木兄弟，我怎么站起来了？倒吓老娘一跳。”
梁郁道：“你们继续喝，我先出去一下。”何厨子笑道：“阿木兄弟准是喝多了，要去茅房里放放水。方才我就见他一碗接着一碗，根本没停过。”梁郁也没理他，晃晃悠悠地来到外面。
夜色正浓，天空里黑漆漆的，没有月亮和星星。喧嚣了一整晚的上官府早已沉寂了下来，许多房舍已经熄灯安歇了。
方才瞧见的那口米缸，让他的神经触电似的想起了那晚的人彘。若是想一探究竟，今晚应该是个好时候。他的身子如鬼魅一般，在偌大的府邸里快速移动，不多时已经来到后院的假山旁。
由于光线昏暗，不远处的假山只是黑黢黢的一片，依稀可见大概的轮廓。梁郁心随意转，将潜力瞬间转化为目力，登时周遭的景象无比清晰，如同白昼一般。他躬着身子，高度戒备地走了过去。只见几块怪石中间隐伏着一个黑幽幽的石洞，看来那晚那两个奇装异服的人就是从这儿消失了。
梁郁机警地四处望了望，挪着步子缓缓靠近石洞。约摸深入了几尺，忽然就没路了。迎面是一块灰色的石壁，由于阴暗潮湿的缘故，上面布满了深绿色的苔藓。看来周围一定布置了机关，只是该如何开启机关呢？他四下看了看，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他又将耳朵贴到石壁上，也是毫无声响。
怔了片刻，忽然那石壁像是有了异动。梁郁三两步闪出石洞，一个轻盈的翻身，人已经如大雁一般落在石洞上面的青石上。他伏着身子屏住呼吸，只听闷闷的一声响，看来是那扇石壁打开了。
随后又是一个相同的声音，是那扇石壁又闭合上了。接着，走出来一位二十岁上下的窈窕身影，一身浅蓝色的蓝白襦裙。两手拢在胸前，手指头摆弄着一方纯白的手帕子。
好熟悉的面孔！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了。只见那姑娘离开石洞，朝西院的方向去了。梁郁一闪身纵了下来，心里想着调查人彘的事情急不得，还是赶紧回厨灶间吧。
电光火石之间，梁郁忽然想起来了。上次上官涤尘与长公主的銮驾游街之时，好像见到那姑娘走在队伍里。还有一回，好像在丹若别苑门口也见到她了。
是了！就是她！上官涤尘的近身侍婢——菊韵！
张珠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拍了拍肥厚的手掌道：“我说！大家伙先把手里的活都停下来，我们先填肚子吧。何厨子烧的一手好菜，若是凉了就走味啦。岂不是对不住他？”一句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张珠花又嚷嚷道：“大家伙都赶紧入席吧！”自己在长桌的一头坐了，余下众人也都眉开眼笑地围了过来。
众人都落座后，张珠花扫了眼道：“人都到齐了吧？”众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好像在彼此检查一般。忽听有人道：“阿木那小子呢？”随即吆喝了几声，才见梁郁担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张珠花道：“阿木，先把水桶放下，赶紧过来吃饭。”梁郁点头应了一声，找了个凳子在桌角坐了。
张珠花吩咐道：“何厨子，今晚的菜是你烧的。那话怎么说来着，一事不烦二主。你再给大家伙把酒满上。我们先痛痛快快干一碗！”
何厨子笑呵呵地应了，两手端起酒坛子给每人面前的酒碗添满了。张珠花端起酒碗道：“平日里多亏大家伙帮衬着。今晚借着公子爷纳妾的喜酒，我要好好感谢大家伙。来！我先干三碗为敬！”端起酒碗“咕嘟咕嘟”一口闷了下去。
接着，叫好声、奉承声此起彼伏。张珠花三碗酒下肚，脑满肠肥的脸上透出了一丝红晕。众人纷纷起哄，都开始跟他拼起酒来。厨灶间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起来，闹哄哄的跟平常人家吃年夜饭似的。
然而，热闹是人家的，梁郁的心里一点儿也热闹不起来。此刻，他的心上人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了别人的妾室，从此以后，自己再没有一点希望了。他端起面前的酒碗放到嘴边，犹豫了一下，一口灌了下去。辛辣的酒水立时烧遍了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人也跟着清醒多了。
只听何厨子笑道：“张管事，公子爷纳了一房妾室，怎么叫‘小夫人’啊？这个称呼蛮新鲜的，只怕整个京都也没人这么叫过。”众人顿时都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纷纷望向了张珠花。
对方正吃着一块鸡腿骨，将骨头吐了出来故作神秘地道：“这里面的内情你们就不知道了。公子爷娶的这位就是原先长公主殿下的‘试婚丫鬟’。要说还是这丫头命好，而且也有手段。做了三个月的‘试婚丫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居然让公子爷十分喜欢她。试婚结束后，她又跟着长公主殿下一道再入上官府。不知她又给长公主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哄得长公主殿下主动跟公子爷说合，让她做了侧室。你们说说，这丫头了得吗？”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何厨子笑道：“确实了不得！我估计那丫头是狐狸精变的。否则公子爷为何独独对她动了心呢。要知道每年来府里提亲的有多少，公子爷却一个都没看上。”
众人闻言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张珠花打了个酒嗝，提议道：“何厨子，要不今晚我们派你潜入丹若别苑，躲在窗户下面，去看看我们的小夫人有没有狐狸尾巴？”众人又是一阵附和之声。
何厨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今晚肯定不行！你们想啊，现在喜宴早散了，公子爷必然已经到了新房里。一对新人必然是干柴烈火，此刻正在婚床上‘嘿哟嘿哟’呢！我怎么好意思过去打扰呢？”
一名杂役插嘴道：“何大厨，这个‘嘿哟嘿哟’是什么意思？是你们老家的方言吗？我怎么听不懂。”何大厨反口道：“小兔崽子！若想知道‘嘿哟嘿哟’的意思，赶紧回家问你爹娘去！”众人又是一阵嬉笑怒骂，纷纷开始打趣方才那名说话的杂役。
梁郁坐在桌角边，静静地听着众人说话，心里早已愤怒到了极点。酒水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灌去。只听张珠花又道：“不过，我要提醒大家伙，关起门来怎么说都可以，出去了可不许乱说。甭管那丫头使了什么手段，如今也是相府的半个主子了，我们都要殷勤着点伺候。毕竟人家的称呼里有‘夫人’二字。有这两个字足以说明公子爷对她的重视，也是要告诉合府上下，我娶的不是一房普通的妾室。”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均口头保证出了厨灶间绝对不会乱说。
张珠花登时又端起酒碗，与众人继续喝了起来。一位负责折菜的婆子开口道：“老婆子心里也有个疑问，这少夫人刚嫁入相府没多久，怎么会撺掇自己的夫君纳妾呢？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张珠花放下手里的酒碗，舌头说话已经不那么顺当了：“你们别看少夫人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心里也有一把小算盘。那丫头是她带过来的，就算做了侧室也不敢跟她争宠。虽说公子爷做了驸马，但是保不齐将来还是要纳妾的，少夫人也管不了。不如趁此机会先将自己的人安排了，占据有利位置好好拴住驸马。她自己不就可以稳坐中军帐了。”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起来。
梁郁将碗里的酒喝干，也停了下来。若是长公主殿下没有居中牵线搭桥，那上官涤尘就算有意纳篱落为侧室，估计也不敢吧。他忽然也觉得这个问题值得深思，长公主殿下为什么会主动这么做呢？真的是为了联手篱落牢牢拴住上官涤尘？
恍惚间，他又觉得追究这些已经没意义了。心上人已经成了人家的“小夫人”，而且当着上官家那么多亲友的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待到明日，篱落的名字就会被写入上官家族的族谱里，正式成为上官家族的一员。
一想到这里，梁郁就觉得心痛如割。虽然二人还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近在咫尺，却像是行走在两条平行的道上，此生永远也不可能有交集了。
可能是由于方才喝得太猛了，头昏沉沉的。梁郁握起拳头轻轻捶着自己的额头，眼角余光瞥到了何厨子身后的一口巨大的米缸上。那口米缸三尺来高，通体黑幽幽的，静静地坐卧在墙角里。不知为何，他觉得那口米缸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一般，里面藏着不可名状的妖物，随时都要跑出来似的。
由于厨灶间平日里杂事繁多，下人们鲜少有喘气的时候。今晚逮着个机会，纷纷可着劲儿胡吃海喝起来。张珠花甚至带头哼起了一支艳曲儿，余下众人纷纷摇头晃脑地迎合着，一帮人乐开了花。
梁郁死死地盯着那口米缸，触电似的忽然站了起来。他这个动作非常突兀，张珠花停止哼唱，口齿不清地道：“阿木兄弟，我怎么站起来了？倒吓老娘一跳。”
梁郁道：“你们继续喝，我先出去一下。”何厨子笑道：“阿木兄弟准是喝多了，要去茅房里放放水。方才我就见他一碗接着一碗，根本没停过。”梁郁也没理他，晃晃悠悠地来到外面。
夜色正浓，天空里黑漆漆的，没有月亮和星星。喧嚣了一整晚的上官府早已沉寂了下来，许多房舍已经熄灯安歇了。
方才瞧见的那口米缸，让他的神经触电似的想起了那晚的人彘。若是想一探究竟，今晚应该是个好时候。他的身子如鬼魅一般，在偌大的府邸里快速移动，不多时已经来到后院的假山旁。
由于光线昏暗，不远处的假山只是黑黢黢的一片，依稀可见大概的轮廓。梁郁心随意转，将潜力瞬间转化为目力，登时周遭的景象无比清晰，如同白昼一般。他躬着身子，高度戒备地走了过去。只见几块怪石中间隐伏着一个黑幽幽的石洞，看来那晚那两个奇装异服的人就是从这儿消失了。
梁郁机警地四处望了望，挪着步子缓缓靠近石洞。约摸深入了几尺，忽然就没路了。迎面是一块灰色的石壁，由于阴暗潮湿的缘故，上面布满了深绿色的苔藓。看来周围一定布置了机关，只是该如何开启机关呢？他四下看了看，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他又将耳朵贴到石壁上，也是毫无声响。
怔了片刻，忽然那石壁像是有了异动。梁郁三两步闪出石洞，一个轻盈的翻身，人已经如大雁一般落在石洞上面的青石上。他伏着身子屏住呼吸，只听闷闷的一声响，看来是那扇石壁打开了。
随后又是一个相同的声音，是那扇石壁又闭合上了。接着，走出来一位二十岁上下的窈窕身影，一身浅蓝色的蓝白襦裙。两手拢在胸前，手指头摆弄着一方纯白的手帕子。
好熟悉的面孔！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了。只见那姑娘离开石洞，朝西院的方向去了。梁郁一闪身纵了下来，心里想着调查人彘的事情急不得，还是赶紧回厨灶间吧。
电光火石之间，梁郁忽然想起来了。上次上官涤尘与长公主的銮驾游街之时，好像见到那姑娘走在队伍里。还有一回，好像在丹若别苑门口也见到她了。
是了！就是她！上官涤尘的近身侍婢——菊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