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山环抱之中，有座小村子，村民们都叫它羊村，依山而建，依水而居，村子里的人酿酒可是一绝，云水城中最大的云州酒楼用的，就是这村中酿的羊酒。
此时天冷，村民们大多都围坐在火盆旁，女子纳鞋底，偶尔用针尖挠头；男子修补厨具，时不时抬头看眼家人；孩童嬉闹，嚷嚷着烤红薯好了没。
村子中心老村长院中，则是鸡飞狗跳。
“有本事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拔光你的毛。”白及咬牙切齿，看着柴堆上的鸡，两手张开，扑了上去。
那鸡也不受威胁，张开翅膀，扑腾两下，飞到了草垛上，提起嗓子：“喔喔喔，喔喔喔——”。
一声声鸡叫，传进屋内，床上的忍冬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屋子很小，只摆了一张桌子，但很干净，也很暖和。
忍冬起身，推开木门走了出去。不曾想，入眼的一幕，成了她脑海中最难忘的回忆。
落日西悬，挂在枝头，炊烟袅袅，人追鸡，狗追鸭，鸡扑腾，鸭乱窜。
树下，顾言尘穿了件简单的浅蓝色直裰，腰间系条布带，头发束起，挽着衣袖，砍刀举起劈下，木柴乖乖分成两半。一缕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忍冬一时入神，这就是家吗？还记得上一次和家人一起吃饭，已是十多年前。她的一日三餐，只有她一人，一张桌，还有院中的梨树。
“醒了？”顾言尘边堆柴火，边问忍冬，停顿片刻后又说道，“你的衣裳，是隔壁王婶帮你换的。”
“多谢顾师兄了，不知这是何处，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忍冬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一脸疑惑。
“来，坐。”顾言尘放下柴火，来到树下桌前。
待两人坐下后，顾言尘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忍冬听完后陷入了沉思，原来这就是羊村。在前往云水城前，爷爷托她给一位好友送药，爷爷的这位好友，就住在羊村的羊上山。
她和大师兄喝完顾家大少爷的喜酒后，便赶往羊村。可出城不久，便遇到黑衣人偷袭，她和师兄不敌，被黑衣人打晕。
待她醒来之时，已身处羊村，而大师兄却不见踪影。看来，只能先去趟羊上山，看望爷爷的好友后，在回百花谷了。至于黑衣人为何袭击她和大师兄，还有她为何落水，她一时也没头绪。
顾言尘看忍冬不说话，知道她也有很多困惑的地方，也不打扰她，静静地喝着茶。
片刻后，忍冬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这次多亏师兄了，不知附近是否有座羊上山，我此次前来，是奉谷中长老之命，给公羊和前辈送药。”
“此处往南，穿过一片树林，驾车半日可到山脚。”顾言尘听忍冬提起羊上山，心中困惑，这一路走来，太多蹊跷。
他和白及担心老山羊身体，本不想在羊村多待，可是老村长却拉住两人，让两人多留一日，还说老山羊病情已好转，不用担心。况且把一个姑娘家扔在这里，传出去也不合适。顾言尘也没多想，当即留了下来。
先是老山羊的信，然后白及拉肚子，还有不知如何落水的忍冬，都让顾言尘感觉不简单，背后有人故意安排似的。
“看来，只有见到老山羊才能知道答案了。”顾言尘无奈摇头，这个老山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明日，我要去羊上山，一起。”顾言尘说完，也不等忍冬说话，起身走向厨房。
“肚子饿了？马上就好。”老村长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抓起筷子，敲在白及脑袋上，“白及，你这火怎么烧的，太小了，这么久了菜还没熟。”
“老村长，方才您可是说，只有小火慢煮，才能做出人间美味，现在怎么又说火小了。”白及揉着脑门，无辜的很。
“别废话，快加柴火。”老村长一脸嫌弃，心想：“这不是看着顾言尘那小子和姑娘家聊得投入嘛，现在聊完了，当然得赶快做饭，因为他也饿了。”
“要是能一直这样，在这里生活下去该多好。”那边的忍冬，看着厨房的一幕，心底好生羡慕。不经意间，她内心深处的那层壳，似乎裂开了一点点。
“来来来，忍冬姑娘，尝尝自家养的鸡，还有这素炒冬笋，可是现挖的，还有红烧鱼。”
“老村长，羊酒呢。”白及抓起鸡爪就往嘴里送。
“臭小子，少不了你的。”老村长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壶羊酒。
“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老村长满脸微笑，挨个给三人夹菜。
这顿饭，吃到月亮爬上树梢才作罢。忍冬吃得很满足，偶尔她还会趁着喝酒时，偷偷看一眼顾言尘。
顾言尘话不多，也不爱笑，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老村长问一句，他答一句，吃的也少，总是在喝酒，却不见醉。多年未见，曾经的胆小鬼，已长成让她感到心安的男子。
忍冬摇了摇头，想起了父亲，心里苦笑，直接拿起酒壶，也不顾三人惊讶的眼神，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许是多年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放松下来的她，今晚特别想喝酒。
直到隔壁王婶扶着她回屋时，手里还拿着酒壶。
翌日，又是一阵鸡叫，忍冬睁眼，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桌子，熟悉的房间，直到低头看到熟悉的衣裳，她才确定昨天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不是梦。
起身出屋，深吸一口气，浑身舒畅。
“忍冬姑娘醒啦，快来吃早餐。”老村长一脸微笑。
就着清晨的阳光，忍冬喝了两大碗白粥才饱，看着碗里爽脆的萝卜干，她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
片刻后，四人便驾车朝着羊上山驶去。
一路上，无人说话，小半日时光便到了羊上山山脚。
抬头望去，竹绿雪白，风吹竹吟，一座竹楼，藏于其间。
“走吧。”顾言尘率先塌上石阶。
“忍冬姑娘，这羊酒，羊村，羊上山，三者都带有羊字，你可知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老村长一路上见几人不说话，心里着急。
“晚辈不知”，忍冬想了想，摇头道。她曾听爷爷说过，他的这位好友叫公羊和，江湖人称老山羊，所以把居住的山取名羊上山，至于羊酒和羊村就不得而知了。
老村长捋了捋胡须，似乎想起曾经的不堪，叹了口气，说起了陈年往事。
早些年，这里并没有羊村，现下住在村子里的人，都是老山羊从天南地北带回来的。这些人里，有的是乞讨之人，有的是逃难之人，还有被恶人折磨之人，甚至有青楼之人。
老山羊把他们带到这里，教会他们酿酒，不但让他们有了家，还有了生存能力。
而老村长因为读过几年书，便成了村长。为了感谢老山羊，便给村子取名羊村，把维持生计的酒取名羊酒。至于羊上山，则是老山羊厌烦文绉绉的名字，随口取名羊上山。
忍冬在听了老村长的介绍后，对这位老山羊充满了敬佩。江湖之中，自称为侠士者大有人在，但大多是一些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为了利益和权势，手断下作，又有几人愿意去帮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呢。
“小心，脚下。”顾言尘转身，提醒身后几人。
可是已经晚了。
“砰”，忍冬正想的入神，不想脚下石阶上积雪未化，极易滑倒，脚下趔趄，身子往后倒去，身后都是石阶，撞到可不好受。
只见忍冬背部快要着地时，身子一侧，左手拍地，身子落进石阶两旁的草丛中。虽然石阶两旁都是泥土，但也着实摔的不轻。
“身手不错”，顾言尘夸完，抬腿跨上石阶。
“两个臭小子，就这么看着忍冬姑娘摔跤，这花容月貌的，万一摔坏了怎么办。”老村长恨铁不成钢，气得鼻子喷气，边说边过去扶忍冬。
“来不及，而且忍师妹能自救。”顾言尘难得向人解释，也不回头，径直往上走。
“是呀，老村长，你可不能污蔑我和二少爷，这石阶又窄又滑，你离忍师妹最近，我要是出手去救，会不小心撞到您的。”白及担心老村长又拿东西敲他头，赶紧向上跨了几步。
“村长爷爷，我没事。”忍冬拍了拍身上的雪，转了个圈，这位老村长，就像她的亲爷爷一样，总是笑眯眯的，让她心生好感。
“村长爷爷，你快给我讲讲，您之前是做什么的，又是如何来到羊村的。”眼看着老村长又要去唠叨白及和顾言尘，忍冬连忙岔开话题。
“我祖上可是书香门第，那一年，……”，老村长膝下无儿无女，这一声爷爷听来，心花怒放，哪还顾得上其他。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老山羊的住处。
“老山羊，我和你两个徒弟来看你了。”刚推开栅门，老村长便大声喊道。
不等老山羊有所反应，顾言尘径直走了进去，推开老山羊的房门。
房间阴冷，火盆里点点火星子，桌上摆着碗喝了一半的药，床上侧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咳嗽不止。
听到有人进屋，慢慢地转过身，双手撑床，想要坐起来，不曾想一用力，一口血喷了出来。
“老山羊，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转了吗？”顾言尘急道，跑到床边，用衣袖替老山羊擦掉嘴边的血迹。
“咳——，咳——，不打紧，为师还能在干一坛酒。”老山羊喘着气，摆了摆手。
“哎——，老山羊怕你们担心，不允许我说实话。”老村长眼角微红，“他也是可怜，做了一辈子善事，可临到头了，还要遭这般罪。”
看着老山羊满头白发和皱纹，顾言尘心中一酸，一路上他也怀疑过老山羊在装病，直到看到老山羊吐血那一刻，他才真的相信，老山羊真的老了，也真的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
“老山羊，你还有什么遗愿？你放心，我会给你风风光光送终的。”顾言尘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等等”。
此时天冷，村民们大多都围坐在火盆旁，女子纳鞋底，偶尔用针尖挠头；男子修补厨具，时不时抬头看眼家人；孩童嬉闹，嚷嚷着烤红薯好了没。
村子中心老村长院中，则是鸡飞狗跳。
“有本事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拔光你的毛。”白及咬牙切齿，看着柴堆上的鸡，两手张开，扑了上去。
那鸡也不受威胁，张开翅膀，扑腾两下，飞到了草垛上，提起嗓子：“喔喔喔，喔喔喔——”。
一声声鸡叫，传进屋内，床上的忍冬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屋子很小，只摆了一张桌子，但很干净，也很暖和。
忍冬起身，推开木门走了出去。不曾想，入眼的一幕，成了她脑海中最难忘的回忆。
落日西悬，挂在枝头，炊烟袅袅，人追鸡，狗追鸭，鸡扑腾，鸭乱窜。
树下，顾言尘穿了件简单的浅蓝色直裰，腰间系条布带，头发束起，挽着衣袖，砍刀举起劈下，木柴乖乖分成两半。一缕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忍冬一时入神，这就是家吗？还记得上一次和家人一起吃饭，已是十多年前。她的一日三餐，只有她一人，一张桌，还有院中的梨树。
“醒了？”顾言尘边堆柴火，边问忍冬，停顿片刻后又说道，“你的衣裳，是隔壁王婶帮你换的。”
“多谢顾师兄了，不知这是何处，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忍冬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一脸疑惑。
“来，坐。”顾言尘放下柴火，来到树下桌前。
待两人坐下后，顾言尘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忍冬听完后陷入了沉思，原来这就是羊村。在前往云水城前，爷爷托她给一位好友送药，爷爷的这位好友，就住在羊村的羊上山。
她和大师兄喝完顾家大少爷的喜酒后，便赶往羊村。可出城不久，便遇到黑衣人偷袭，她和师兄不敌，被黑衣人打晕。
待她醒来之时，已身处羊村，而大师兄却不见踪影。看来，只能先去趟羊上山，看望爷爷的好友后，在回百花谷了。至于黑衣人为何袭击她和大师兄，还有她为何落水，她一时也没头绪。
顾言尘看忍冬不说话，知道她也有很多困惑的地方，也不打扰她，静静地喝着茶。
片刻后，忍冬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这次多亏师兄了，不知附近是否有座羊上山，我此次前来，是奉谷中长老之命，给公羊和前辈送药。”
“此处往南，穿过一片树林，驾车半日可到山脚。”顾言尘听忍冬提起羊上山，心中困惑，这一路走来，太多蹊跷。
他和白及担心老山羊身体，本不想在羊村多待，可是老村长却拉住两人，让两人多留一日，还说老山羊病情已好转，不用担心。况且把一个姑娘家扔在这里，传出去也不合适。顾言尘也没多想，当即留了下来。
先是老山羊的信，然后白及拉肚子，还有不知如何落水的忍冬，都让顾言尘感觉不简单，背后有人故意安排似的。
“看来，只有见到老山羊才能知道答案了。”顾言尘无奈摇头，这个老山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明日，我要去羊上山，一起。”顾言尘说完，也不等忍冬说话，起身走向厨房。
“肚子饿了？马上就好。”老村长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抓起筷子，敲在白及脑袋上，“白及，你这火怎么烧的，太小了，这么久了菜还没熟。”
“老村长，方才您可是说，只有小火慢煮，才能做出人间美味，现在怎么又说火小了。”白及揉着脑门，无辜的很。
“别废话，快加柴火。”老村长一脸嫌弃，心想：“这不是看着顾言尘那小子和姑娘家聊得投入嘛，现在聊完了，当然得赶快做饭，因为他也饿了。”
“要是能一直这样，在这里生活下去该多好。”那边的忍冬，看着厨房的一幕，心底好生羡慕。不经意间，她内心深处的那层壳，似乎裂开了一点点。
“来来来，忍冬姑娘，尝尝自家养的鸡，还有这素炒冬笋，可是现挖的，还有红烧鱼。”
“老村长，羊酒呢。”白及抓起鸡爪就往嘴里送。
“臭小子，少不了你的。”老村长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壶羊酒。
“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老村长满脸微笑，挨个给三人夹菜。
这顿饭，吃到月亮爬上树梢才作罢。忍冬吃得很满足，偶尔她还会趁着喝酒时，偷偷看一眼顾言尘。
顾言尘话不多，也不爱笑，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老村长问一句，他答一句，吃的也少，总是在喝酒，却不见醉。多年未见，曾经的胆小鬼，已长成让她感到心安的男子。
忍冬摇了摇头，想起了父亲，心里苦笑，直接拿起酒壶，也不顾三人惊讶的眼神，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许是多年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放松下来的她，今晚特别想喝酒。
直到隔壁王婶扶着她回屋时，手里还拿着酒壶。
翌日，又是一阵鸡叫，忍冬睁眼，看了看周围，熟悉的桌子，熟悉的房间，直到低头看到熟悉的衣裳，她才确定昨天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不是梦。
起身出屋，深吸一口气，浑身舒畅。
“忍冬姑娘醒啦，快来吃早餐。”老村长一脸微笑。
就着清晨的阳光，忍冬喝了两大碗白粥才饱，看着碗里爽脆的萝卜干，她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
片刻后，四人便驾车朝着羊上山驶去。
一路上，无人说话，小半日时光便到了羊上山山脚。
抬头望去，竹绿雪白，风吹竹吟，一座竹楼，藏于其间。
“走吧。”顾言尘率先塌上石阶。
“忍冬姑娘，这羊酒，羊村，羊上山，三者都带有羊字，你可知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老村长一路上见几人不说话，心里着急。
“晚辈不知”，忍冬想了想，摇头道。她曾听爷爷说过，他的这位好友叫公羊和，江湖人称老山羊，所以把居住的山取名羊上山，至于羊酒和羊村就不得而知了。
老村长捋了捋胡须，似乎想起曾经的不堪，叹了口气，说起了陈年往事。
早些年，这里并没有羊村，现下住在村子里的人，都是老山羊从天南地北带回来的。这些人里，有的是乞讨之人，有的是逃难之人，还有被恶人折磨之人，甚至有青楼之人。
老山羊把他们带到这里，教会他们酿酒，不但让他们有了家，还有了生存能力。
而老村长因为读过几年书，便成了村长。为了感谢老山羊，便给村子取名羊村，把维持生计的酒取名羊酒。至于羊上山，则是老山羊厌烦文绉绉的名字，随口取名羊上山。
忍冬在听了老村长的介绍后，对这位老山羊充满了敬佩。江湖之中，自称为侠士者大有人在，但大多是一些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为了利益和权势，手断下作，又有几人愿意去帮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呢。
“小心，脚下。”顾言尘转身，提醒身后几人。
可是已经晚了。
“砰”，忍冬正想的入神，不想脚下石阶上积雪未化，极易滑倒，脚下趔趄，身子往后倒去，身后都是石阶，撞到可不好受。
只见忍冬背部快要着地时，身子一侧，左手拍地，身子落进石阶两旁的草丛中。虽然石阶两旁都是泥土，但也着实摔的不轻。
“身手不错”，顾言尘夸完，抬腿跨上石阶。
“两个臭小子，就这么看着忍冬姑娘摔跤，这花容月貌的，万一摔坏了怎么办。”老村长恨铁不成钢，气得鼻子喷气，边说边过去扶忍冬。
“来不及，而且忍师妹能自救。”顾言尘难得向人解释，也不回头，径直往上走。
“是呀，老村长，你可不能污蔑我和二少爷，这石阶又窄又滑，你离忍师妹最近，我要是出手去救，会不小心撞到您的。”白及担心老村长又拿东西敲他头，赶紧向上跨了几步。
“村长爷爷，我没事。”忍冬拍了拍身上的雪，转了个圈，这位老村长，就像她的亲爷爷一样，总是笑眯眯的，让她心生好感。
“村长爷爷，你快给我讲讲，您之前是做什么的，又是如何来到羊村的。”眼看着老村长又要去唠叨白及和顾言尘，忍冬连忙岔开话题。
“我祖上可是书香门第，那一年，……”，老村长膝下无儿无女，这一声爷爷听来，心花怒放，哪还顾得上其他。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老山羊的住处。
“老山羊，我和你两个徒弟来看你了。”刚推开栅门，老村长便大声喊道。
不等老山羊有所反应，顾言尘径直走了进去，推开老山羊的房门。
房间阴冷，火盆里点点火星子，桌上摆着碗喝了一半的药，床上侧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咳嗽不止。
听到有人进屋，慢慢地转过身，双手撑床，想要坐起来，不曾想一用力，一口血喷了出来。
“老山羊，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转了吗？”顾言尘急道，跑到床边，用衣袖替老山羊擦掉嘴边的血迹。
“咳——，咳——，不打紧，为师还能在干一坛酒。”老山羊喘着气，摆了摆手。
“哎——，老山羊怕你们担心，不允许我说实话。”老村长眼角微红，“他也是可怜，做了一辈子善事，可临到头了，还要遭这般罪。”
看着老山羊满头白发和皱纹，顾言尘心中一酸，一路上他也怀疑过老山羊在装病，直到看到老山羊吐血那一刻，他才真的相信，老山羊真的老了，也真的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
“老山羊，你还有什么遗愿？你放心，我会给你风风光光送终的。”顾言尘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