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炎回到家中，沈怡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大约是沈怡已经提前同霍鑫说好了，哪怕霍鑫此刻脸色并不是太好，也没有对霍星炎有如何重话，只是瞥了他一眼，咳了一声，开口道：“回来了？那就吃饭吧。”
霍星炎动了动唇，看着饭桌边的霍沣廷殷切期盼的目光，倒也没有拒绝。沈怡做的菜以他的口味为主，一家子很难得吃这么丰盛的晚餐，他忽得有些心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在他彻底独立之前，他也不是非要和霍鑫沈怡的关系闹得那么僵。
他走到霍沣廷身边坐下，沈怡为他盛了一碗汤。
“小炎，天气凉了，先喝点汤暖暖身子。”她面带笑意地看着霍星炎，“今天是去学校了吗？现在高二也这么忙了啊。”
“妈，学校什么时候不忙了，本来上个星期我们学校还打算周末补课呢，结果不知道谁给偷偷上报，教育局的人都来过，补课只能取消了。”霍沣廷挑了一片剥好的橙子往嘴里塞，声音有些含糊。
沈怡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什么时候要补课了，你怎么没跟妈妈说过？”
“不是没补成嘛。说是补课，其实就是给那些学的好的同学开小灶，说是有些初中都要提前招生考试，我们都是去陪读的。反正我以后就就近读哥哥的初中，上了初中再好好学习，就跟我哥一样，哥，你说对不？”
霍星炎偏头看着霍沣廷，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毛：“少打游戏比什么都强。”
“还是你哥说得对，等你上了初中，打游戏的时间我可得给你算好，多一分钟都不成。”沈怡招呼着霍鑫入了座，“好了好了，今天是小炎的生日，不说这些。小炎啊，今天多吃些，过了今天你就是个成年人了。阿姨和爸爸给你准备了礼物，就放在你的房间里，要不要阿姨现在去拿过来给你……”
“不用了。”霍星炎下意识地回绝，片刻后大约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强行转折了回来，“先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实在是有些沉默，沈怡有意挑起话题，但霍星炎一直没有什么接话的兴致，只比往日多说了几句，已经叫沈怡感到欣慰。霍鑫好一次想板起脸，刚要开口都被沈怡给拦了下来。这一切霍星炎都知道，他假装没有看见，耐心地把这一顿极其难得的生日饭给吃完。
沈怡为他准备了一个水果蛋糕，她点燃了十八岁的蜡烛，将蛋糕交给了霍沣廷。霍沣廷捧着蛋糕送到霍星炎面前，霍星炎接过蛋糕，嘴角弯起一个浅笑，然后轻轻吹灭了蜡烛，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沈怡略有些尴尬地问：“那个……小炎，不许愿吗？”
霍星炎摇了摇头：“许过愿了。”
“这样啊……”沈怡见霍星炎没有吃蛋糕的意愿，打了个圆场，“晚上也不好吃太多甜食，小炎不想吃的话留着明天也行。小廷你陪哥哥去转一转，刚吃过饭多消化，别又一头栽进房间打游戏。”
“哦——可是哥哥他……”
“走吧。”霍星炎站起身，抢在霍沣廷之前开口，“我带霍沣廷下楼，顺便买些东西。”
霍沣廷十分不情愿地换好衣服跟着霍星炎下楼，刚出到楼道口，他就没忍住好奇心：“哥，你今天其实是跟小月姐姐出去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
“那不是很明显吗，不然你怎么会拿一个盒子回来，一看就不是学校发的。”霍沣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糖拆开吃，“哥哥你是在跟小月姐姐谈恋爱吗？”
霍星炎顿了下脚步，皱着眉看霍沣廷：“你才多大，问这种事做什么。”
“这有什么的，我们班里都有人相互有好感呢。如果哥哥跟小月姐姐谈恋爱，那她以后不就是我的嫂子了，我很喜欢她啊，她当我的嫂子我很高兴的。”
“胡说八道。”霍星炎轻笑着在他脑袋上拍了下，“你是真的作业太少了吧。”
“哪有胡说八道，哥哥你这几年只有小月姐姐来的时候才会开心，而且你成天给小月姐姐买零食早饭，爸爸对妈妈都没有那么好。”霍沣廷一个不小心咬碎了糖，柠檬的酸涩充斥了口腔，酸得他龇牙咧嘴，“你说要下楼买东西，肯定又是给小月姐姐的酸奶。说真的，哥哥，我很支持你的。”
“支持我什么？”
“早恋啊。”
霍星炎无奈地看着霍沣廷，这年头的孩子实在是太早熟了，跟霍沣廷聊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危险，索性不再接话。
两个人当真是绕着小区转了一圈，中途去了一趟便利店，霍星炎果然买了面包和酸奶，还有三串当作封口费的关东煮。霍沣廷吃人嘴短，赶紧举手起誓自己绝对不会在爸妈面前乱讲。
霍沣廷坐在便利店门口吃着关东煮，霍星炎站在不远处等他。今天对他而言自然是特殊的，一个人想要去做的事情，都会在十八岁这一刻划一道分界线。人生如此的奇特，仅仅只是跨越了一个时间点，仿佛就走进了一段全新的生命，前一刻被阻止的事情在这一秒就被允许，身份证彻底掌握了全部的权能，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工作，外宿，成为霍星炎自己，而不是有着法定监护人的个体。
他摸出手机，手机里有一条彩信。他们在火锅店里拍了一张合影，虞渺月传了过来，老式的手机像素很低，他看着充满噪点的照片，研究了许久功能，才勉强将照片保存在了相册里，然后设定成了桌面背景。乱七八糟的图标遮住了纷杂的噪点，在缝隙间未被阻挡着的虞渺月的脸变得生动明媚。
他望着她许久，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她打一个电话。
虞渺月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声音压得有些低，听上去是躲在了什么地方：“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啊，还好我妈妈刚刚走，还在门外呢，我轻点说哦。”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送的礼物。”
“噢，你今天都说了好几次啦，收到礼物这么高兴呀。”虞渺月的嗓音很甜，“那你要好好复习，不能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好，我会的。”霍星炎也没想好打算跟虞渺月说什么，可能也只是单纯地想听一听她的声音，明明才分开一会儿，但在今天这般重要的日子，他似乎变得稍微贪心了一些。
他回头望了一眼霍沣廷，霍沣廷已经在吃最后一根甜不辣，他笑了声，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和霍沣廷下楼买东西，马上要回家，先挂了。”
“好。啊对了，霍星炎。”
“嗯？”
“生日快乐！”这四个字说得尤其大声，“不记得有没有对你说过了，那就再说一遍好了，十八岁的霍星炎生日快乐！”
“……嗯，谢谢。”
他挂断电话，通话结束的那一瞬间，屏幕里的虞渺月再一次映入眼帘。
照片里的笑容和她一样的甜。
霍星炎的生日在十一月中旬，一年中的下半年总是过得飞快，虞渺月没做几套卷子就已经到了年底。年底学校还是安排一场新年晚会，不过跟高三的学生基本上没有关系，他们只负责当观众去看学弟学妹们表演就行。
入冬后班里的同学接二连三的感冒，虞渺月也不例外，她向来就是个一着凉就连锁反应的体质，连着咳了两天，扁桃体还是发了炎，险些进了医院挂水。陈清周末原本要加班，也请了假在家陪她，虞正新每晚都与人有约，虞渺月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见过他。
她瘫在床上，耳机里还播着英语听力测试，陈清煮了雪梨汤又烤了橘子，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又高，她闷得背后全是汗。她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回，越躺越难受，最后实在忍不住坐了起来，脱掉了睡衣。
她正准备躺回去，陈清恰好端着水壶进了屋，她被抓个正着，心虚地正要掀被子遮住自己，还没等她动作，陈清就率先数落起来：“明知病着还乱脱，好好捂着，发了汗病才好得快。”
虞渺月闷闷地开口：“可是我实在是太热了，妈妈，我想去洗个澡。”
“行，去洗吧，洗完澡把雪梨吃了。”陈清伸手探了探虞渺月的体温，“嗯……倒是不发烧。晚上想吃什么，估计你也没什么胃口，给你煮点稀饭？”
“好……唔，我想吃煎饺，可以吗？”
“还发着炎呢，别吃油炸的，等病好了给你做。”陈清起身去衣柜里给虞渺月翻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出来，“今天晚上早点睡，睡一觉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你的作业都写完了吧，如果没写完就提前跟老师说一声，晚上可不许补作业了。”
虞渺月抱着衣服捎上手机就往外走，便走还边说着：“知道了知道了。”
走出了空调房，虞渺月用力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感冒着实不好受，这几天她除了吃饭就是躺着睡觉，睡得人都要肿了。她拍了拍脸颊，把衣服夹在胳膊里，偷瞥了一眼身后，握着手机悄悄打字：“丁思悠，周六补课的笔记你明天借我一下。”
丁思悠没多久功夫就回了消息来：“行啊，你感冒好了啊？我们今天还说到你呢，今天是老蒋给我们补的语文，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语文有什么好补的……你语文成绩那么好，今天的内容不听也没事。”
“不做笔记我心里不踏实。”
“好吧，哦对了，放学的时候我遇见你那个好朋友了，就高二的那个男生，长得很帅的那个。你猜我在哪里遇见的，我们学校往新都会那里开了片商区你知道吧，他居然在奶茶店里打工。”
虞渺月愣了几秒：“你确定没看错？”
“当然没看错啊，你们俩成天一起吃饭，我都见过他那么多回了。不过……他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周末还要出来打工的，他居然都可以工作了？”
“呃……我也不清楚，我问问吧。”
早前虞渺月就怀疑过霍星炎出去做贼其实就是打工，不过一直没有实证。现在丁思悠这么一说，她不需要去亲眼见都知道肯定八九不离十。她过去总是在想霍星炎也不是个会跟他的“爸妈”多要零花钱的性格，这小半年哪来的钱给她买早饭零食，这下倒是破案了，原来再挣外快呢。
忽然间脑袋也不晕了，她气鼓鼓地在联系人里找到了霍星炎，编了条短信发过去：“你在哪儿啊？”
霍星炎的短信没等到，丁思悠又发了一条过来：“那家奶茶店的生意还不错呢，人家都说，冲着爱心鸡块和小哥的脸去的。”
虞渺月撇撇嘴，鸡块怎么能跟霍星炎的脸划等号呢，那明明就……后者胜过好多好多筹。
霍星炎动了动唇，看着饭桌边的霍沣廷殷切期盼的目光，倒也没有拒绝。沈怡做的菜以他的口味为主，一家子很难得吃这么丰盛的晚餐，他忽得有些心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在他彻底独立之前，他也不是非要和霍鑫沈怡的关系闹得那么僵。
他走到霍沣廷身边坐下，沈怡为他盛了一碗汤。
“小炎，天气凉了，先喝点汤暖暖身子。”她面带笑意地看着霍星炎，“今天是去学校了吗？现在高二也这么忙了啊。”
“妈，学校什么时候不忙了，本来上个星期我们学校还打算周末补课呢，结果不知道谁给偷偷上报，教育局的人都来过，补课只能取消了。”霍沣廷挑了一片剥好的橙子往嘴里塞，声音有些含糊。
沈怡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什么时候要补课了，你怎么没跟妈妈说过？”
“不是没补成嘛。说是补课，其实就是给那些学的好的同学开小灶，说是有些初中都要提前招生考试，我们都是去陪读的。反正我以后就就近读哥哥的初中，上了初中再好好学习，就跟我哥一样，哥，你说对不？”
霍星炎偏头看着霍沣廷，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毛：“少打游戏比什么都强。”
“还是你哥说得对，等你上了初中，打游戏的时间我可得给你算好，多一分钟都不成。”沈怡招呼着霍鑫入了座，“好了好了，今天是小炎的生日，不说这些。小炎啊，今天多吃些，过了今天你就是个成年人了。阿姨和爸爸给你准备了礼物，就放在你的房间里，要不要阿姨现在去拿过来给你……”
“不用了。”霍星炎下意识地回绝，片刻后大约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强行转折了回来，“先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实在是有些沉默，沈怡有意挑起话题，但霍星炎一直没有什么接话的兴致，只比往日多说了几句，已经叫沈怡感到欣慰。霍鑫好一次想板起脸，刚要开口都被沈怡给拦了下来。这一切霍星炎都知道，他假装没有看见，耐心地把这一顿极其难得的生日饭给吃完。
沈怡为他准备了一个水果蛋糕，她点燃了十八岁的蜡烛，将蛋糕交给了霍沣廷。霍沣廷捧着蛋糕送到霍星炎面前，霍星炎接过蛋糕，嘴角弯起一个浅笑，然后轻轻吹灭了蜡烛，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沈怡略有些尴尬地问：“那个……小炎，不许愿吗？”
霍星炎摇了摇头：“许过愿了。”
“这样啊……”沈怡见霍星炎没有吃蛋糕的意愿，打了个圆场，“晚上也不好吃太多甜食，小炎不想吃的话留着明天也行。小廷你陪哥哥去转一转，刚吃过饭多消化，别又一头栽进房间打游戏。”
“哦——可是哥哥他……”
“走吧。”霍星炎站起身，抢在霍沣廷之前开口，“我带霍沣廷下楼，顺便买些东西。”
霍沣廷十分不情愿地换好衣服跟着霍星炎下楼，刚出到楼道口，他就没忍住好奇心：“哥，你今天其实是跟小月姐姐出去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
“那不是很明显吗，不然你怎么会拿一个盒子回来，一看就不是学校发的。”霍沣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糖拆开吃，“哥哥你是在跟小月姐姐谈恋爱吗？”
霍星炎顿了下脚步，皱着眉看霍沣廷：“你才多大，问这种事做什么。”
“这有什么的，我们班里都有人相互有好感呢。如果哥哥跟小月姐姐谈恋爱，那她以后不就是我的嫂子了，我很喜欢她啊，她当我的嫂子我很高兴的。”
“胡说八道。”霍星炎轻笑着在他脑袋上拍了下，“你是真的作业太少了吧。”
“哪有胡说八道，哥哥你这几年只有小月姐姐来的时候才会开心，而且你成天给小月姐姐买零食早饭，爸爸对妈妈都没有那么好。”霍沣廷一个不小心咬碎了糖，柠檬的酸涩充斥了口腔，酸得他龇牙咧嘴，“你说要下楼买东西，肯定又是给小月姐姐的酸奶。说真的，哥哥，我很支持你的。”
“支持我什么？”
“早恋啊。”
霍星炎无奈地看着霍沣廷，这年头的孩子实在是太早熟了，跟霍沣廷聊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危险，索性不再接话。
两个人当真是绕着小区转了一圈，中途去了一趟便利店，霍星炎果然买了面包和酸奶，还有三串当作封口费的关东煮。霍沣廷吃人嘴短，赶紧举手起誓自己绝对不会在爸妈面前乱讲。
霍沣廷坐在便利店门口吃着关东煮，霍星炎站在不远处等他。今天对他而言自然是特殊的，一个人想要去做的事情，都会在十八岁这一刻划一道分界线。人生如此的奇特，仅仅只是跨越了一个时间点，仿佛就走进了一段全新的生命，前一刻被阻止的事情在这一秒就被允许，身份证彻底掌握了全部的权能，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工作，外宿，成为霍星炎自己，而不是有着法定监护人的个体。
他摸出手机，手机里有一条彩信。他们在火锅店里拍了一张合影，虞渺月传了过来，老式的手机像素很低，他看着充满噪点的照片，研究了许久功能，才勉强将照片保存在了相册里，然后设定成了桌面背景。乱七八糟的图标遮住了纷杂的噪点，在缝隙间未被阻挡着的虞渺月的脸变得生动明媚。
他望着她许久，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她打一个电话。
虞渺月很快就接起了电话，声音压得有些低，听上去是躲在了什么地方：“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啊，还好我妈妈刚刚走，还在门外呢，我轻点说哦。”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送的礼物。”
“噢，你今天都说了好几次啦，收到礼物这么高兴呀。”虞渺月的嗓音很甜，“那你要好好复习，不能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好，我会的。”霍星炎也没想好打算跟虞渺月说什么，可能也只是单纯地想听一听她的声音，明明才分开一会儿，但在今天这般重要的日子，他似乎变得稍微贪心了一些。
他回头望了一眼霍沣廷，霍沣廷已经在吃最后一根甜不辣，他笑了声，对着电话那头说：“我和霍沣廷下楼买东西，马上要回家，先挂了。”
“好。啊对了，霍星炎。”
“嗯？”
“生日快乐！”这四个字说得尤其大声，“不记得有没有对你说过了，那就再说一遍好了，十八岁的霍星炎生日快乐！”
“……嗯，谢谢。”
他挂断电话，通话结束的那一瞬间，屏幕里的虞渺月再一次映入眼帘。
照片里的笑容和她一样的甜。
霍星炎的生日在十一月中旬，一年中的下半年总是过得飞快，虞渺月没做几套卷子就已经到了年底。年底学校还是安排一场新年晚会，不过跟高三的学生基本上没有关系，他们只负责当观众去看学弟学妹们表演就行。
入冬后班里的同学接二连三的感冒，虞渺月也不例外，她向来就是个一着凉就连锁反应的体质，连着咳了两天，扁桃体还是发了炎，险些进了医院挂水。陈清周末原本要加班，也请了假在家陪她，虞正新每晚都与人有约，虞渺月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见过他。
她瘫在床上，耳机里还播着英语听力测试，陈清煮了雪梨汤又烤了橘子，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又高，她闷得背后全是汗。她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回，越躺越难受，最后实在忍不住坐了起来，脱掉了睡衣。
她正准备躺回去，陈清恰好端着水壶进了屋，她被抓个正着，心虚地正要掀被子遮住自己，还没等她动作，陈清就率先数落起来：“明知病着还乱脱，好好捂着，发了汗病才好得快。”
虞渺月闷闷地开口：“可是我实在是太热了，妈妈，我想去洗个澡。”
“行，去洗吧，洗完澡把雪梨吃了。”陈清伸手探了探虞渺月的体温，“嗯……倒是不发烧。晚上想吃什么，估计你也没什么胃口，给你煮点稀饭？”
“好……唔，我想吃煎饺，可以吗？”
“还发着炎呢，别吃油炸的，等病好了给你做。”陈清起身去衣柜里给虞渺月翻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出来，“今天晚上早点睡，睡一觉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你的作业都写完了吧，如果没写完就提前跟老师说一声，晚上可不许补作业了。”
虞渺月抱着衣服捎上手机就往外走，便走还边说着：“知道了知道了。”
走出了空调房，虞渺月用力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感冒着实不好受，这几天她除了吃饭就是躺着睡觉，睡得人都要肿了。她拍了拍脸颊，把衣服夹在胳膊里，偷瞥了一眼身后，握着手机悄悄打字：“丁思悠，周六补课的笔记你明天借我一下。”
丁思悠没多久功夫就回了消息来：“行啊，你感冒好了啊？我们今天还说到你呢，今天是老蒋给我们补的语文，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语文有什么好补的……你语文成绩那么好，今天的内容不听也没事。”
“不做笔记我心里不踏实。”
“好吧，哦对了，放学的时候我遇见你那个好朋友了，就高二的那个男生，长得很帅的那个。你猜我在哪里遇见的，我们学校往新都会那里开了片商区你知道吧，他居然在奶茶店里打工。”
虞渺月愣了几秒：“你确定没看错？”
“当然没看错啊，你们俩成天一起吃饭，我都见过他那么多回了。不过……他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周末还要出来打工的，他居然都可以工作了？”
“呃……我也不清楚，我问问吧。”
早前虞渺月就怀疑过霍星炎出去做贼其实就是打工，不过一直没有实证。现在丁思悠这么一说，她不需要去亲眼见都知道肯定八九不离十。她过去总是在想霍星炎也不是个会跟他的“爸妈”多要零花钱的性格，这小半年哪来的钱给她买早饭零食，这下倒是破案了，原来再挣外快呢。
忽然间脑袋也不晕了，她气鼓鼓地在联系人里找到了霍星炎，编了条短信发过去：“你在哪儿啊？”
霍星炎的短信没等到，丁思悠又发了一条过来：“那家奶茶店的生意还不错呢，人家都说，冲着爱心鸡块和小哥的脸去的。”
虞渺月撇撇嘴，鸡块怎么能跟霍星炎的脸划等号呢，那明明就……后者胜过好多好多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