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话音刚落，便听窗外一阵风声，侧身一躲，一支箭矢射穿了窗户，打在了墙上。
箭矢之上，一封短信。
“所想留命安生一世，放弃所求安分守己。”
阿苍有些生气，“胆子不小！欺负我们头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周将那团纸揉皱，拦住阿苍，
“来者不善，恐怕射箭的地方你根本看不见，或许与我们相隔数十米，你现在出去，就是敌在暗，我在明。”
阿苍气的像只葫芦，陈周说道，“红缨短箭，是军中物。”
“那怎么办？”
“总得想办法，让他露马脚。”
翌日，陈周准备为薛老大人做七，暗想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如果能在头七之日点燃引路香，没准能从薛老大嘴里套出话，薛老大如此珍爱他这个孩子，如今枉死，绝不可能不回来。
但是，她已经不是祭师了，自上次祷告一事，她通灵的本事已不存在。
阿苍说道，“你现在已经不能通仙了。”
“通仙不成，那便问鬼。”
“问鬼？”
“是，通仙之术自古就有，御鬼之术也如此，只不过岐山一直以通仙问灵为主，很少有人祭祀地鬼，而且茫茫人海中，懂得役鬼之术的寥寥无几。”
“那，你要怎么做？”
“以前听说都是高僧方士行此，不过想必也需要修为，不过，有一种仪式，曾见北方的萨满做过。”
“什么仪式？”
“以舞降神，降于器物。既然这样可以的话，那么我们也能降鬼。”
阿苍点头，相视一笑。
薛老大和薛砚本就相依为命，如今薛老大死了，薛砚成了孤鸿断雁。
白绫从薛府的大门一直延伸到六房三院，薛砚身着孝服，跪在薛老大的灵前，一张张地烧着纸。
皇帝准许了薛砚孝期，看他为官清廉，特地升了礼部给事中，特许孝期之后入京侍君左右，以表安慰。
六天，踏入薛府的人除了皇帝传旨太监，便是各级官员，来往所为之事，吊唁不过三言两语，其余的除了恭贺薛砚升迁，重礼献上，就是左右逢源，各攀高枝。
白绫遮天，遮不住人群欢笑，如同喜宴。
薛砚应付几句便离开，回到正厅便摔了杯子。
陈周上前，一片一片地捡着碎片，
“大人不必心急。”
薛砚侧目，“他们简直疯了。”
“大人，他们肯用薛老大人的丧礼不知廉耻地攀附权贵，左右逢源，大人何不忍了这一时，大可反过来利用他们，不仅能查出薛老大人的起因，也能让大人在官场上施展拳脚。”
薛砚眼睛红了一半，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做官，是为使百姓生活安宁，什么时候居然要做这种事？”
“大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如大人一般体恤百姓，明察秋毫，听说大人一直在大理寺任职，重刑逼供的环境里，大人手中却是无一冤案。”
“你想说什么？”
“您知道为什么圣上没许你继续在大理寺吗？”
薛砚沉默了，
陈周站起身，“因为您太过干净，凡事都要清清白白，大理寺不仅是断案之地，更是皇帝的囊中之物，上月您给一位公子圈禁了是不是？大理寺少卿不是让您放了他？对外还要说，是大理寺办事不力。”
薛砚眼神渐渐暗了下去，“我没做错。”
陈周走到他身侧，“您没错，大理寺少卿也没错，那位公子，是贪恋美色，要强娶民女，不过，他是骠骑将军府的人。骠骑将军，如今在边关解决余孽，倘若听说他最爱的小儿子被大理寺给圈禁了，您猜他会怎么做？”
薛砚的眼睛瞪的老大，“他不敢。”
“他敢，不敢的是皇上。边疆战乱和公子多情之间，对于一位君主，这些都是蝇头小事，所以，大人，官场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利益大小之分，您这样清明的官员，若是没有绝对的权利在手，那么您就只剩做梦的份了。”
薛砚抬眼，陈周此时像一头渴血的狼，让他不敢相信。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心怀天下的志士。”
“正因为我是志士，所以我才懂大人的一片丹心。”
陈周话落，薛砚的心跳猛然加快，
“我会信守我们的承诺。”
“大人，今天晚上，我会为老大人点燃引路香，相信我的话，您可以和薛老大人见一面。”
“真的？”
“绝无虚言。”
子规声断，夜里孤灯，薛府的人烟散去。
陈周来到灵堂，薛老大的棺椁立在中央，陈周取了一件薛老大生前的衣裳，罩了把伞，门框上立三根线香。
然后将一纸符箓烧成灰，让薛砚就着活水喝了下去。
薛砚等在一边，感觉头脑渐渐发昏，没一会，便不省人事了。
阿苍将他扶到一边，陈周说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王鼓，击鼓跳跃起来，
不久，三香断。
陈周用香灰抹了眼睛，眼前便隐隐约约映出一个人影。
“好久不见，薛老大，还记得我吗？”
那人眼中神色看不清，开口却是一阵冷风，
“记得。”
“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杀我。”
“那人是谁。”
“我看不清。”
“为什么要杀你？”
“我知道了，是柳戚，一定是他！”
“柳戚？”
“他之前跟我说，让我每天在你师父的饭食里加点东西，不要声张，事成之后，保我儿做官袭爵，不然就要杀了我。”
“什么？”
“后，后来我没做，一定是他，他要杀了我。”
“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包白色粉末，我害怕出事，就……但是我告诉他，我每天都在加。”
“……”陈周紧皱眉头，轻叹口气。
不一会，一边的薛砚渐渐哼鸣，似是要醒了，
陈周看向薛老大的魂魄，“如你所愿，你的儿子现在是清廉正直的好官。”
薛老大眼中似有了泪花，
“那，那就好，我……我这一辈子，就他一个孩子，他过的好，我也能放心地去。”
说着，陈周怼醒了薛砚，薛砚惊醒，连忙爬起来，揉揉眼睛，
“爹！！”
薛砚连忙向那魂魄扑去，却什么都摸不着，
“爹……呜呜呜……爹，我考中了……”
薛老大笑了笑，
“知道了，臭小子，以后娶了媳妇，别忘带给老爹我看看啊。”
“知道了爹呜呜呜呜……爹，你别走……儿子不孝，没能给你养老……”
“老爹我活了多大岁数了，我也……想你娘了。”
薛老大虚浮的声音夹着风声，却像带着哭腔。
“儿子，好好做官，造福百姓啊，我薛家，也是出了官老爷的人了，我一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啊，告诉你娘。”
“爹……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没出息。”
薛老大的身影越来越透明，窗间的风呼呼刮着，薛老大几乎如同一盘散沙，被风吹的七零八落。
“别哭了，我走了，孩子，照顾好自己啊，长命百岁的。”
薛砚已经接近崩溃，
“爹！不要，不要……”
陈周拦住薛砚，“大人，老大人要往生了。”
薛砚双手拄地，头发都散了，泪痕歪歪斜斜地爬在脸上，那模样甚是狼狈，也令人格外动容。
风声过，白绫摇，故人远去，独留青冢。
第二天，来薛府吊唁的人全部吃了闭门羹，薛砚在薛府的天井下，独坐了一天，听着屋檐下的滴水声，嘀嗒嘀嗒，伴有几声山间清脆的鸟鸣。
一天闭门，皇帝桌上参薛砚的奏本多了一沓。
皇帝扶额，身旁的小太监端来茶水，心里紧张地要命，然而手不能抖，桌前跪着的，是这些奏本的主人。
皇帝拿起最上面一本，
“薛砚，绝不是这样的人，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都想着什么，再有此意，别怪朕不顾立国之功。”
说罢，几人纷纷退下。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放肆，简直是放肆！朕刚升了薛砚的官职，就有那么多人坐不住了，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忤逆！”
小太监慌了，“皇上，您消消气，消消气。”
皇帝渐渐平度，指着那一沓奏折，
“薛砚这样做，难保他以后日子难过，不过，朕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朕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人，肃清官场。”
几天后，一封皇帝亲笔信送到了薛府。
“朕闻老大人事，甚感心痛，前朝之事，爱卿不必忧心，只需铭记，浅溪难生鲲鹏，劲浪不助愚虾。”
薛砚回笔，“微臣必当尽心竭力以侍君主，如今家父事宜已经安排妥当，不日便能进京谢恩赴职。”
西厢房里，阿苍感叹道，“陈周，你可以啊，鬼神之术皆通啊。”
“嗯，不学无术，喜欢瞎玩罢了。”
“谦虚了奥，不过，你就那么一忽悠，薛砚就想通了？”
“我没忽悠他，况且，”陈周点了一下阿苍的脑袋，“别傻了，他可是薛砚，怎么能单被我说动，我猜，这是皇帝的意思。”
“哦……”阿苍若有所思。
“不过也好，这也算是帮我们获得了他的信任。”
“为什么要他的信任？”
“他现在可是礼部给事中，我，抱大腿啊。”
陈周话里带着俏皮，阿苍的脸可是一下子就黑了，
“好啊你！你居然是这种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阿苍用手比划着陈周，惹得陈周直笑，
“好了好了，我错了……”
笑声穿过窗棂，在黑夜里传播，薛府墙上，一名黑子男子低眸看着西厢房，眼里氤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箭矢之上，一封短信。
“所想留命安生一世，放弃所求安分守己。”
阿苍有些生气，“胆子不小！欺负我们头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周将那团纸揉皱，拦住阿苍，
“来者不善，恐怕射箭的地方你根本看不见，或许与我们相隔数十米，你现在出去，就是敌在暗，我在明。”
阿苍气的像只葫芦，陈周说道，“红缨短箭，是军中物。”
“那怎么办？”
“总得想办法，让他露马脚。”
翌日，陈周准备为薛老大人做七，暗想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如果能在头七之日点燃引路香，没准能从薛老大嘴里套出话，薛老大如此珍爱他这个孩子，如今枉死，绝不可能不回来。
但是，她已经不是祭师了，自上次祷告一事，她通灵的本事已不存在。
阿苍说道，“你现在已经不能通仙了。”
“通仙不成，那便问鬼。”
“问鬼？”
“是，通仙之术自古就有，御鬼之术也如此，只不过岐山一直以通仙问灵为主，很少有人祭祀地鬼，而且茫茫人海中，懂得役鬼之术的寥寥无几。”
“那，你要怎么做？”
“以前听说都是高僧方士行此，不过想必也需要修为，不过，有一种仪式，曾见北方的萨满做过。”
“什么仪式？”
“以舞降神，降于器物。既然这样可以的话，那么我们也能降鬼。”
阿苍点头，相视一笑。
薛老大和薛砚本就相依为命，如今薛老大死了，薛砚成了孤鸿断雁。
白绫从薛府的大门一直延伸到六房三院，薛砚身着孝服，跪在薛老大的灵前，一张张地烧着纸。
皇帝准许了薛砚孝期，看他为官清廉，特地升了礼部给事中，特许孝期之后入京侍君左右，以表安慰。
六天，踏入薛府的人除了皇帝传旨太监，便是各级官员，来往所为之事，吊唁不过三言两语，其余的除了恭贺薛砚升迁，重礼献上，就是左右逢源，各攀高枝。
白绫遮天，遮不住人群欢笑，如同喜宴。
薛砚应付几句便离开，回到正厅便摔了杯子。
陈周上前，一片一片地捡着碎片，
“大人不必心急。”
薛砚侧目，“他们简直疯了。”
“大人，他们肯用薛老大人的丧礼不知廉耻地攀附权贵，左右逢源，大人何不忍了这一时，大可反过来利用他们，不仅能查出薛老大人的起因，也能让大人在官场上施展拳脚。”
薛砚眼睛红了一半，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做官，是为使百姓生活安宁，什么时候居然要做这种事？”
“大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如大人一般体恤百姓，明察秋毫，听说大人一直在大理寺任职，重刑逼供的环境里，大人手中却是无一冤案。”
“你想说什么？”
“您知道为什么圣上没许你继续在大理寺吗？”
薛砚沉默了，
陈周站起身，“因为您太过干净，凡事都要清清白白，大理寺不仅是断案之地，更是皇帝的囊中之物，上月您给一位公子圈禁了是不是？大理寺少卿不是让您放了他？对外还要说，是大理寺办事不力。”
薛砚眼神渐渐暗了下去，“我没做错。”
陈周走到他身侧，“您没错，大理寺少卿也没错，那位公子，是贪恋美色，要强娶民女，不过，他是骠骑将军府的人。骠骑将军，如今在边关解决余孽，倘若听说他最爱的小儿子被大理寺给圈禁了，您猜他会怎么做？”
薛砚的眼睛瞪的老大，“他不敢。”
“他敢，不敢的是皇上。边疆战乱和公子多情之间，对于一位君主，这些都是蝇头小事，所以，大人，官场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利益大小之分，您这样清明的官员，若是没有绝对的权利在手，那么您就只剩做梦的份了。”
薛砚抬眼，陈周此时像一头渴血的狼，让他不敢相信。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心怀天下的志士。”
“正因为我是志士，所以我才懂大人的一片丹心。”
陈周话落，薛砚的心跳猛然加快，
“我会信守我们的承诺。”
“大人，今天晚上，我会为老大人点燃引路香，相信我的话，您可以和薛老大人见一面。”
“真的？”
“绝无虚言。”
子规声断，夜里孤灯，薛府的人烟散去。
陈周来到灵堂，薛老大的棺椁立在中央，陈周取了一件薛老大生前的衣裳，罩了把伞，门框上立三根线香。
然后将一纸符箓烧成灰，让薛砚就着活水喝了下去。
薛砚等在一边，感觉头脑渐渐发昏，没一会，便不省人事了。
阿苍将他扶到一边，陈周说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王鼓，击鼓跳跃起来，
不久，三香断。
陈周用香灰抹了眼睛，眼前便隐隐约约映出一个人影。
“好久不见，薛老大，还记得我吗？”
那人眼中神色看不清，开口却是一阵冷风，
“记得。”
“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杀我。”
“那人是谁。”
“我看不清。”
“为什么要杀你？”
“我知道了，是柳戚，一定是他！”
“柳戚？”
“他之前跟我说，让我每天在你师父的饭食里加点东西，不要声张，事成之后，保我儿做官袭爵，不然就要杀了我。”
“什么？”
“后，后来我没做，一定是他，他要杀了我。”
“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包白色粉末，我害怕出事，就……但是我告诉他，我每天都在加。”
“……”陈周紧皱眉头，轻叹口气。
不一会，一边的薛砚渐渐哼鸣，似是要醒了，
陈周看向薛老大的魂魄，“如你所愿，你的儿子现在是清廉正直的好官。”
薛老大眼中似有了泪花，
“那，那就好，我……我这一辈子，就他一个孩子，他过的好，我也能放心地去。”
说着，陈周怼醒了薛砚，薛砚惊醒，连忙爬起来，揉揉眼睛，
“爹！！”
薛砚连忙向那魂魄扑去，却什么都摸不着，
“爹……呜呜呜……爹，我考中了……”
薛老大笑了笑，
“知道了，臭小子，以后娶了媳妇，别忘带给老爹我看看啊。”
“知道了爹呜呜呜呜……爹，你别走……儿子不孝，没能给你养老……”
“老爹我活了多大岁数了，我也……想你娘了。”
薛老大虚浮的声音夹着风声，却像带着哭腔。
“儿子，好好做官，造福百姓啊，我薛家，也是出了官老爷的人了，我一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啊，告诉你娘。”
“爹……呜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没出息。”
薛老大的身影越来越透明，窗间的风呼呼刮着，薛老大几乎如同一盘散沙，被风吹的七零八落。
“别哭了，我走了，孩子，照顾好自己啊，长命百岁的。”
薛砚已经接近崩溃，
“爹！不要，不要……”
陈周拦住薛砚，“大人，老大人要往生了。”
薛砚双手拄地，头发都散了，泪痕歪歪斜斜地爬在脸上，那模样甚是狼狈，也令人格外动容。
风声过，白绫摇，故人远去，独留青冢。
第二天，来薛府吊唁的人全部吃了闭门羹，薛砚在薛府的天井下，独坐了一天，听着屋檐下的滴水声，嘀嗒嘀嗒，伴有几声山间清脆的鸟鸣。
一天闭门，皇帝桌上参薛砚的奏本多了一沓。
皇帝扶额，身旁的小太监端来茶水，心里紧张地要命，然而手不能抖，桌前跪着的，是这些奏本的主人。
皇帝拿起最上面一本，
“薛砚，绝不是这样的人，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都想着什么，再有此意，别怪朕不顾立国之功。”
说罢，几人纷纷退下。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放肆，简直是放肆！朕刚升了薛砚的官职，就有那么多人坐不住了，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忤逆！”
小太监慌了，“皇上，您消消气，消消气。”
皇帝渐渐平度，指着那一沓奏折，
“薛砚这样做，难保他以后日子难过，不过，朕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朕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人，肃清官场。”
几天后，一封皇帝亲笔信送到了薛府。
“朕闻老大人事，甚感心痛，前朝之事，爱卿不必忧心，只需铭记，浅溪难生鲲鹏，劲浪不助愚虾。”
薛砚回笔，“微臣必当尽心竭力以侍君主，如今家父事宜已经安排妥当，不日便能进京谢恩赴职。”
西厢房里，阿苍感叹道，“陈周，你可以啊，鬼神之术皆通啊。”
“嗯，不学无术，喜欢瞎玩罢了。”
“谦虚了奥，不过，你就那么一忽悠，薛砚就想通了？”
“我没忽悠他，况且，”陈周点了一下阿苍的脑袋，“别傻了，他可是薛砚，怎么能单被我说动，我猜，这是皇帝的意思。”
“哦……”阿苍若有所思。
“不过也好，这也算是帮我们获得了他的信任。”
“为什么要他的信任？”
“他现在可是礼部给事中，我，抱大腿啊。”
陈周话里带着俏皮，阿苍的脸可是一下子就黑了，
“好啊你！你居然是这种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阿苍用手比划着陈周，惹得陈周直笑，
“好了好了，我错了……”
笑声穿过窗棂，在黑夜里传播，薛府墙上，一名黑子男子低眸看着西厢房，眼里氤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