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又一阵熟悉的头晕目眩，众人再睁开眼睛时，季节忽然一变，院子里的桃树开了花。
一人拿着扫帚，正在扫地上残花，看见秦海，眼睛一亮，欣喜地伸手道：“秦师姐，赵先生醒了，正叫你进去呢！”
陈云一见，拍腿大叫道：“坏了，这不是传说中钻人心中空子？姑娘她本领高强，定然不会中这么浅显的招数吧！”
众黑衣人看他一眼，目光中是如出一辙的小心翼翼。
“这姑娘她，她已经，推门了。”
赵负雪微微咬牙，他站在原地，忽然喊了一声：“喂！”
秦海停住脚步。
叫住了秦海，他反而不知要说什么了，支支吾吾半晌，赵负雪一急，道：“……你你你不准进去！”
秦海头也不回地推门进去了。
——整整齐齐的书架，新沏的茶，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屋内还有赵负雪身上的香气——那是常年的药味与他身上的冷香。
陈云一跺脚道：“你看她，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那魔物的坑里，这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她命也不要、魂不守舍地走进去！”
赵负雪站在院子中间，春日暖阳照的人暖洋洋的，可他只觉得寒风一阵一阵地向心里面刮。
不见踪影的秦海，吱哇乱叫的陈云，还有搅混水的黑衣人。
心头莫名生了一股怒气，赵负雪心道：“我拿灵气把这劳什子地方炸了行不行？”
秦海安安静静地坐着，‘赵负雪’坐在他面前，苍白的脸多了几分血色，令他的病容看起来并不过分明显，他替秦海斟茶，秦海任由他将茶水斟在了她面前的茶杯中，碧色的茶水好像一线跳动着的春泉，在这一片灰白的室内格外夺目。
茶水斟好，秦海抬起头来，一双乌幽幽的眼睛望向赵负雪。这双眼睛应当是明媚的，可此时静得能透出鬼气。
陈云在外面急切道：“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不进去？叫她被里面那个什么先生生吞活剥了？”
风似乎更加凛冽了。半空中的桃花陡然变大，寒意逐渐透入赵负雪的骨头里面。
赵负雪心里只道：“我管她死活。”手却不自觉地握上了剑柄。
为了遮盖药味，赵负雪似乎燃了熏香，是沉香的味道，秦海颔首：“师尊换了香料吗？”
赵负雪从来不用香料，秦海收拾旧物时，曾在赵负雪的收藏中见过几盒香料，一色的花香。
他年轻时，应当颇为鲜亮，连香料都要招蜂引蝶。
‘赵负雪’置若罔闻：“在门口等一会儿了吧？”
秦海一愣，随即点点头，笑道：“师尊怎么知道的？”
远方的天色渐渐地沉黑了，风更大了，秦海深深地看了‘赵负雪’一眼。
“没有事情能瞒得过为师。”说罢，赵负雪微笑，抬手道：“为何不饮茶？”
秦海接过茶杯，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喝到师尊递来的茶。”
天色沉黑，风越来越大，忽然一阵风起，猛地吹闭了屋子的门。
‘赵负雪’道：“今日师尊唤你来，不是什么要事。”
他喝了一口茶水道：“只是为师病中寂寥，思来想去，唯有徒儿可排遣一二。”
秦海“嗯”了一声，道；“师尊养病，极是辛苦，这本是徒儿该做的。”
‘赵负雪’微笑：“如此这般，你可愿常伴为师身侧？”
秦海猛地闭了闭眼。
**
窗外的风更加凌冽，春意融融忽然便成风刀霜剑。陈云被吹得一头乱麻，瑟瑟发抖，转头一看，赵负雪还沉着脸站在门口，握着剑的手青筋直爆，陈云瑟瑟发抖地喊道：“你……你光站在门口罚站做什么！有本事就，就踹开门进去啊！”
赵负雪本就心乱如麻，闻言骂道：“闭嘴！”
陈云直着脖子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不高兴吧？你要是气那妖魔阴险诡诈，早一剑砍了过去，现在堵在门口不动弹，怕不是气那姑娘明知是幻境，还跟什么赵先生走了，你叫都叫不回来！”
赵负雪大怒：“谁说我是气这个！”
大风狂吹，陈云拼命拉住自己的衣襟，声嘶力竭：“那你倒是踹门进去！”
**
秦海放下茶杯，杯中茶水一口未动，她叹了口气，喃喃道：“也不怪你。”
她和赵负雪的相处没有多少，怎么能要求照着她记忆而生出的魔物与赵负雪相像呢？
‘赵负雪’一怔，随即道；“你说什么？”
秦海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是说，你这个西贝货，一点儿都不敬业。”
“站住！”屋内的‘赵负雪’勃然变成了海洛斯的脸，哪里看得出半点病容，他五指成爪，猛地向秦海袭来：“既然进了我这个门，就别想出去！”
电光火石间，门口传来砰然一击，秦海回头，只见门外一人，手持长剑，一脚踢开门，喝道：“我管赵先生是谁，先拿命来！”
秦海脖子上还架着爪子，她圆睁双眼，站在门前，同踹门而入的赵负雪大眼瞪小眼，她慢慢地张大了嘴：“你说什么？”
漫天纷飞的花雨中，海洛斯目露凶光，赵负雪满脸通红，陈云一众目瞪口呆。
可还未来得及动作，海洛斯便像是闻到血气的毒蛇，猛地向秦海的脖子抓去。
魔物的爪，拧断人身柔弱的脖子，简直比捏豆腐还容易。
可一只手伸出来，按住了她的爪子。
海洛斯：“？”
被她掐住脖子的少女面不改色，她轻轻松松地掰着海洛斯巨大可怖的爪子，仿佛在和三岁稚子掰手腕一样轻易：“都这种时候了，还死抓着不放手，有意思没有？”
海洛斯的手哆嗦不已，闻言，终于变了脸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云掩面，赵负雪放下了剑，秦海叹了口气：“做魔呢，想象力不要那么匮乏，要开动大脑嘛。”
灵力在巨爪下疯狂游走，海洛斯静止片刻，爆发出惊人的喊叫，随即血肉在灵力的冲击下寸寸炸开！
秦海收回手，手指青葱一般：“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海洛斯连滚带爬地退后，爆发出可怖的痛嚎：“你——你！！！”
秦海走向赵负雪：“走吧，幻境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赵负雪摸了摸鼻子：“好。”
一旁的陈云一头雾水道：“你故作中计，是另有打算？”
喉咙的窒息感隐隐作祟，秦海笑了笑：“算是吧。”
变故陡然而起，海洛斯抱着手惨嚎了片刻，目光忽然一转，竟一张口又吹出雾气，速度快得竟让二人来不及反应，白雾飙起，众人的视线又一次模糊。
再看清楚时，秦海站在一座碑前，碑上刻着四个字。
先师之墓。
陈云目瞪口呆：“这这这？”
秦海瞄了瞄碑，心平气和道：“它死定了。”
赵负雪伸头过来看着碑，心下隐隐有两分不道德的暗爽：“怎么也不写上叫什么名字？”
秦海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
男人只当是没看见，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碑，严肃道：“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手指碰上碑的刹那，魔气涌现。
秦海清楚地感受到了阵中的恐惧、悚然。
以及浓浓的恶意。
灵力爆了海洛斯的手，却并没有将她绞杀，甚至她还有余力来诅咒赵负雪
真是癞蛤蟆跳脚上，不咬人恶心人。
“痛不痛苦，难不难过？”
毫不掩饰的恶意声音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秦海脸色肌肉都没动一下：“我会保证你永世不得超生的。”
心平气和地说出如此可怕地言论，四周一片沉寂无语，半晌，陈云瑟瑟发抖道：“生气了？”
赵负雪道：“不然呢。”
忽然间，魔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缓缓地包裹住众人。
“我……”陈云艰难道，“我没有办法呼吸了！”
强忍着胸口窒息，秦海四处一看，地面上恰有一柴火，她低头捡起，咬开手指，向上画了一圈，道：“天无绝人之路，你这阵法，看似无解，实则有一致命缺憾。”
她抬手一挥，这破柴火在她手里，竟宛如绝世神兵一般，只听一剑破空，剑唳萧然，层层迷雾被剑气破开，灵气竟直直冲向迷雾之后的海洛斯！
迷雾之后的海洛斯躲闪不及，硬接了这一剑！
窒息之感骤然消失。
秦海道：“对于魔气低微的你来说，灵力足够，便能硬生生撑开此阵。”
这剑带了千钧重量，惊得海洛斯面露骇然之色，凌空吐出一口血来。
海洛斯趴在地上不住咳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忽然间她的目光转瞬移向赵负雪，眼神一厉，只见一记魔气狠狠击去，垂死一击竟将赵负雪击了个正着！
海洛斯不住冷笑：“此人身死，你当会为他痛哭吧？”
一击落实，赵负雪的脸霎时惨白，他抬手，摸了摸喉咙，垂眸看见一手的血。
他垂眸，擦了擦手上鲜血，抬起眼来，目光中终于多了几分正色。
可当下并无他出手的机会，秦海已然握着柴火棍，走向了海洛斯。
赵负雪的血终于烧到了秦海的眼底。
她想起天机院的杏堂下，赵负雪一身白衣，穿雪而过。
“人魔生于人心，或穷极一生不见天日，或骤然破土，避无可避。”
秦海冷冷笑道：“你看到了什么？”
海洛斯疯癫大笑：“恐惧！恐惧！我竟然发现，你如此害怕失去他，可他就要在你面前死去了！”
肩负着大夏长城之职责、保她退休平安、魔族滚蛋的赵负雪当然不能死了！
在这个小卡拉米一样的地方，被一个小卡拉米魔族，大夏未来的希望险些抹了脖子！
她散修的平安人生！她的隐退生活！
秦海唯独没有看到，此言一出，赵负雪手一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海，只见女子目光坚定，灵气爆发，显然是动了真格的模样。
只不过是区区皮肉伤，便令她悲痛至此？
赵负雪忽觉自己的心底漏跳了一拍，连带着看秦海的目光也不一样起来。
一人拿着扫帚，正在扫地上残花，看见秦海，眼睛一亮，欣喜地伸手道：“秦师姐，赵先生醒了，正叫你进去呢！”
陈云一见，拍腿大叫道：“坏了，这不是传说中钻人心中空子？姑娘她本领高强，定然不会中这么浅显的招数吧！”
众黑衣人看他一眼，目光中是如出一辙的小心翼翼。
“这姑娘她，她已经，推门了。”
赵负雪微微咬牙，他站在原地，忽然喊了一声：“喂！”
秦海停住脚步。
叫住了秦海，他反而不知要说什么了，支支吾吾半晌，赵负雪一急，道：“……你你你不准进去！”
秦海头也不回地推门进去了。
——整整齐齐的书架，新沏的茶，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屋内还有赵负雪身上的香气——那是常年的药味与他身上的冷香。
陈云一跺脚道：“你看她，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那魔物的坑里，这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她命也不要、魂不守舍地走进去！”
赵负雪站在院子中间，春日暖阳照的人暖洋洋的，可他只觉得寒风一阵一阵地向心里面刮。
不见踪影的秦海，吱哇乱叫的陈云，还有搅混水的黑衣人。
心头莫名生了一股怒气，赵负雪心道：“我拿灵气把这劳什子地方炸了行不行？”
秦海安安静静地坐着，‘赵负雪’坐在他面前，苍白的脸多了几分血色，令他的病容看起来并不过分明显，他替秦海斟茶，秦海任由他将茶水斟在了她面前的茶杯中，碧色的茶水好像一线跳动着的春泉，在这一片灰白的室内格外夺目。
茶水斟好，秦海抬起头来，一双乌幽幽的眼睛望向赵负雪。这双眼睛应当是明媚的，可此时静得能透出鬼气。
陈云在外面急切道：“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不进去？叫她被里面那个什么先生生吞活剥了？”
风似乎更加凛冽了。半空中的桃花陡然变大，寒意逐渐透入赵负雪的骨头里面。
赵负雪心里只道：“我管她死活。”手却不自觉地握上了剑柄。
为了遮盖药味，赵负雪似乎燃了熏香，是沉香的味道，秦海颔首：“师尊换了香料吗？”
赵负雪从来不用香料，秦海收拾旧物时，曾在赵负雪的收藏中见过几盒香料，一色的花香。
他年轻时，应当颇为鲜亮，连香料都要招蜂引蝶。
‘赵负雪’置若罔闻：“在门口等一会儿了吧？”
秦海一愣，随即点点头，笑道：“师尊怎么知道的？”
远方的天色渐渐地沉黑了，风更大了，秦海深深地看了‘赵负雪’一眼。
“没有事情能瞒得过为师。”说罢，赵负雪微笑，抬手道：“为何不饮茶？”
秦海接过茶杯，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喝到师尊递来的茶。”
天色沉黑，风越来越大，忽然一阵风起，猛地吹闭了屋子的门。
‘赵负雪’道：“今日师尊唤你来，不是什么要事。”
他喝了一口茶水道：“只是为师病中寂寥，思来想去，唯有徒儿可排遣一二。”
秦海“嗯”了一声，道；“师尊养病，极是辛苦，这本是徒儿该做的。”
‘赵负雪’微笑：“如此这般，你可愿常伴为师身侧？”
秦海猛地闭了闭眼。
**
窗外的风更加凌冽，春意融融忽然便成风刀霜剑。陈云被吹得一头乱麻，瑟瑟发抖，转头一看，赵负雪还沉着脸站在门口，握着剑的手青筋直爆，陈云瑟瑟发抖地喊道：“你……你光站在门口罚站做什么！有本事就，就踹开门进去啊！”
赵负雪本就心乱如麻，闻言骂道：“闭嘴！”
陈云直着脖子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不高兴吧？你要是气那妖魔阴险诡诈，早一剑砍了过去，现在堵在门口不动弹，怕不是气那姑娘明知是幻境，还跟什么赵先生走了，你叫都叫不回来！”
赵负雪大怒：“谁说我是气这个！”
大风狂吹，陈云拼命拉住自己的衣襟，声嘶力竭：“那你倒是踹门进去！”
**
秦海放下茶杯，杯中茶水一口未动，她叹了口气，喃喃道：“也不怪你。”
她和赵负雪的相处没有多少，怎么能要求照着她记忆而生出的魔物与赵负雪相像呢？
‘赵负雪’一怔，随即道；“你说什么？”
秦海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是说，你这个西贝货，一点儿都不敬业。”
“站住！”屋内的‘赵负雪’勃然变成了海洛斯的脸，哪里看得出半点病容，他五指成爪，猛地向秦海袭来：“既然进了我这个门，就别想出去！”
电光火石间，门口传来砰然一击，秦海回头，只见门外一人，手持长剑，一脚踢开门，喝道：“我管赵先生是谁，先拿命来！”
秦海脖子上还架着爪子，她圆睁双眼，站在门前，同踹门而入的赵负雪大眼瞪小眼，她慢慢地张大了嘴：“你说什么？”
漫天纷飞的花雨中，海洛斯目露凶光，赵负雪满脸通红，陈云一众目瞪口呆。
可还未来得及动作，海洛斯便像是闻到血气的毒蛇，猛地向秦海的脖子抓去。
魔物的爪，拧断人身柔弱的脖子，简直比捏豆腐还容易。
可一只手伸出来，按住了她的爪子。
海洛斯：“？”
被她掐住脖子的少女面不改色，她轻轻松松地掰着海洛斯巨大可怖的爪子，仿佛在和三岁稚子掰手腕一样轻易：“都这种时候了，还死抓着不放手，有意思没有？”
海洛斯的手哆嗦不已，闻言，终于变了脸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云掩面，赵负雪放下了剑，秦海叹了口气：“做魔呢，想象力不要那么匮乏，要开动大脑嘛。”
灵力在巨爪下疯狂游走，海洛斯静止片刻，爆发出惊人的喊叫，随即血肉在灵力的冲击下寸寸炸开！
秦海收回手，手指青葱一般：“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海洛斯连滚带爬地退后，爆发出可怖的痛嚎：“你——你！！！”
秦海走向赵负雪：“走吧，幻境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赵负雪摸了摸鼻子：“好。”
一旁的陈云一头雾水道：“你故作中计，是另有打算？”
喉咙的窒息感隐隐作祟，秦海笑了笑：“算是吧。”
变故陡然而起，海洛斯抱着手惨嚎了片刻，目光忽然一转，竟一张口又吹出雾气，速度快得竟让二人来不及反应，白雾飙起，众人的视线又一次模糊。
再看清楚时，秦海站在一座碑前，碑上刻着四个字。
先师之墓。
陈云目瞪口呆：“这这这？”
秦海瞄了瞄碑，心平气和道：“它死定了。”
赵负雪伸头过来看着碑，心下隐隐有两分不道德的暗爽：“怎么也不写上叫什么名字？”
秦海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
男人只当是没看见，若无其事地擦了擦碑，严肃道：“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手指碰上碑的刹那，魔气涌现。
秦海清楚地感受到了阵中的恐惧、悚然。
以及浓浓的恶意。
灵力爆了海洛斯的手，却并没有将她绞杀，甚至她还有余力来诅咒赵负雪
真是癞蛤蟆跳脚上，不咬人恶心人。
“痛不痛苦，难不难过？”
毫不掩饰的恶意声音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秦海脸色肌肉都没动一下：“我会保证你永世不得超生的。”
心平气和地说出如此可怕地言论，四周一片沉寂无语，半晌，陈云瑟瑟发抖道：“生气了？”
赵负雪道：“不然呢。”
忽然间，魔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缓缓地包裹住众人。
“我……”陈云艰难道，“我没有办法呼吸了！”
强忍着胸口窒息，秦海四处一看，地面上恰有一柴火，她低头捡起，咬开手指，向上画了一圈，道：“天无绝人之路，你这阵法，看似无解，实则有一致命缺憾。”
她抬手一挥，这破柴火在她手里，竟宛如绝世神兵一般，只听一剑破空，剑唳萧然，层层迷雾被剑气破开，灵气竟直直冲向迷雾之后的海洛斯！
迷雾之后的海洛斯躲闪不及，硬接了这一剑！
窒息之感骤然消失。
秦海道：“对于魔气低微的你来说，灵力足够，便能硬生生撑开此阵。”
这剑带了千钧重量，惊得海洛斯面露骇然之色，凌空吐出一口血来。
海洛斯趴在地上不住咳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忽然间她的目光转瞬移向赵负雪，眼神一厉，只见一记魔气狠狠击去，垂死一击竟将赵负雪击了个正着！
海洛斯不住冷笑：“此人身死，你当会为他痛哭吧？”
一击落实，赵负雪的脸霎时惨白，他抬手，摸了摸喉咙，垂眸看见一手的血。
他垂眸，擦了擦手上鲜血，抬起眼来，目光中终于多了几分正色。
可当下并无他出手的机会，秦海已然握着柴火棍，走向了海洛斯。
赵负雪的血终于烧到了秦海的眼底。
她想起天机院的杏堂下，赵负雪一身白衣，穿雪而过。
“人魔生于人心，或穷极一生不见天日，或骤然破土，避无可避。”
秦海冷冷笑道：“你看到了什么？”
海洛斯疯癫大笑：“恐惧！恐惧！我竟然发现，你如此害怕失去他，可他就要在你面前死去了！”
肩负着大夏长城之职责、保她退休平安、魔族滚蛋的赵负雪当然不能死了！
在这个小卡拉米一样的地方，被一个小卡拉米魔族，大夏未来的希望险些抹了脖子！
她散修的平安人生！她的隐退生活！
秦海唯独没有看到，此言一出，赵负雪手一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海，只见女子目光坚定，灵气爆发，显然是动了真格的模样。
只不过是区区皮肉伤，便令她悲痛至此？
赵负雪忽觉自己的心底漏跳了一拍，连带着看秦海的目光也不一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