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元馨见顾莲生半天不肯应，抱着被褥，气势变弱，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儿一样。
两人在屋内映照的烛光里变出长长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分外缠绵。
顾莲生终于回过神来，他问：“元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元馨见可能有戏，立即抬起头，小狗一样，撒欢般地猛点头，她抱着被褥凑了过来，说：“明日你就要回东厂了，以后少有回宫的时候，我念着你，就想跟你多相处一些时候。”
顾莲生闻言一愣，又沉默了。
元馨虽承诺不再行“勾引”之事，但她自跟着他重新回到小院这半年来，无不在行“勾引”之实。
顾莲生自认勉强算是个君子，少有逾矩之举。
可若是元馨主动呢？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确定道：“你是姑娘，跟男子同处一室，不好。”
元馨不解，她问：“有什么不好？我们经常在小院里独处，现在不过是将范围缩小一点。”
这话把顾莲生说给噎住了，元馨说的不错，他特意把元馨拖到院子里住，还不准别人随意进院子，可不就是存着和元馨独处的心思。
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这算是掩耳盗铃，自我安慰罢了。
元馨又凑近了点，她眼睛里闪着期待的亮光，恳切地说：“我真的想你，我可以跟你睡吗？”
顾莲生被她的热忱再次击倒，他唾弃自己许久，最后还是妥协了。
见顾莲生点头，元馨抱着被褥，乐颠颠地进了卧室。
顾莲生的卧室元馨很少来过，因此这会儿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房间里照着明亮的烛火，元馨把被褥放到床上后就到处摸摸看看，顾莲生在她之后，将门轻轻掩上，转过头来，看着元馨新奇地在房间里转悠。
房间里放满了名家书画，元馨看不懂，就觉得好看，她还翻到一套制作精美的茶具，她翻着看了又看，听到顾莲生说：“晚上别喝茶，睡不着。”
元馨“哦”了一声，顿时又对茶具不感兴趣了，她在床上窝了个位置，钻进了被褥里，许久过后哦，“噗”地一下，又从厚厚的被褥里冒出头来，兴奋不已。
顾莲生笑着看她。
元馨其实辗转反侧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今晚上她主动找顾莲生睡觉，很可能会发生什么，刚刚脑子一热就想着和顾莲生待在一起，这会儿终于有点紧张了。
她其实不抗拒这种事，但是一想到对象是顾莲生，她整个人就紧张起来了。
宫里的老嬷嬷们说太监们行房跟正常男人不一样，但是元馨具体去问，她们就意味深长地瞧着她，也不肯说，只是告诉她到时候就知道了。
元馨被她们这一戏弄就更害怕了。
她扑闪着眼睛，看着顾莲生清越的身姿，心跳如鼓。
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呢？
元馨满脑子都在想这个。
顾莲生远比元馨纯洁多了，他走了过来，就见元馨紧张地往后蜷成一团，他笑了笑，心里想，这会儿知道不好了吧。
他放下床帘，然后转过身，在烛火底下坐着了。
元馨的紧张一下落空，她“欸”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帘子去瞅不知道又在忙些什么的顾莲生，轻声问：“公公，你今晚上不歇息了吗？”
顾莲生摆了摆手，眼睛还在公文上，温声回道：“你先歇息吧，我待会儿再休息。”
元馨不敢催促顾莲生，心里抱怨着，怎么天天都在忙公事，白天忙完还没够，晚上还要继续。
还要她真心的喜欢，她看他真心喜欢就只有差事。
真讨厌！
元馨奋力一甩床帘，试图表达自己的愤怒，可惜这床帘实在是太轻了，努力去甩也没造出什么动静，顾莲生都不知道元馨生气了，他的注意力还在手里的情报上。
他蛰伏半年，群臣都以为他不可能再起来了，结果圣上对他恩宠不减，顾莲生知道上次的事，不管是圣上还是群臣需要一个台阶下，于是他推出了与御马监敌对的司礼监秋明成手下的几个大太监，圣上立即将其打入牢狱中，说上次之失乃他们的过错。
虽然谁都知道，顾莲生被群臣针对，主要是因为任职东厂时监察百官，遭人嫉恨，加之江南大案，让他们对顾莲生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
可是圣上不肯杀顾莲生，更在风头过去半年后，再次重提此事，朝中有些投机分子嗅到了圣上真实意图，被冷落九年不曾升迁的萧御史赶紧呈上了一封折子，盛赞了顾莲生此前的功劳，无独有偶，投机分子王御史也紧随其后，大吹顾莲生在任东厂时的功劳，并说东厂没有顾莲生不行。
圣上大喜，顺应他们的意思，让顾莲生重掌东厂督公之权，萧、王二人虽为同僚所不齿，但却确确实实升了官，到了地方成了一方大员。
顾莲生二升东厂督公气焰更盛，曾经上书要处理他的官员都遭了他的报复。
他本人其实确实对这群非要弄死自己的士大夫没什么恨意，但是他再任督公，肯定是要拿一些人下刀的，这些人挡着他的路了。
顾莲生不是秋明成，他无意亲近那群士大夫，他完全是圣上提拔的，更是要表现出和文官集团敌对的气势才能让圣上放心，让他之后大路顺畅。
他现在手里的情报就是废了那群人的证据。
他重任督公后，朝廷里定然又是一番风雨，想到此，他的目光顺着闪烁的烛火看向了床上的元馨。
他想到了元馨刚刚撒娇卖乖的一系列举动，眼中的冷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爱意。
元馨气呼呼的，一直没睡着，听到顾莲生终于有了动静，立即兴奋地再次爬起来了，掀开床帘的一点点，发现顾莲生在脱外袍，元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悄咪咪地缩了回去。
她背过顾莲生的方向，缩成一团，脸是红的，看起来羞怯得很，脑子里的东西却格外少儿不宜。
元馨对着脑袋拍了又拍，结果拍着拍着自己笑了。
傻兮兮的。
然而，她笑了许久顾莲生也没有过来，屋里烛火灭了，月光变得清晰起来，元馨才察觉到不对，她又爬回了床边，掀开一点床帘，借着月色在屋子里扫来扫去，却没有看见顾莲生的影子。
元馨顿时慌了，她从床上腾地一下爬起来，一把掀开床帘，喊：“公公！”
顾莲生带着倦意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里幽幽飘来：“又怎么了？”
元馨听到他还在房间里，暗暗松了口气，跳下床，寻找他的身影，问：“您在哪呢？”
顾莲生从平时午休歇息的小榻上爬了起来，看着元馨在屋子里兔子一样窜了窜去，无奈叹道：“我在这呢。”
元馨转过身，终于瞧见了顾莲生的身影，见他披着一件外袍和衣而睡，惊道：“您怎么能睡这里？现在天这么冷，不盖被子睡觉会生病的。”
顾莲生淡道：“没事，屋子里暖气足，冷不到我。”
元馨坚决不肯，她见把顾莲生拖不下来，转头就去抱被子，顾莲生看着她登登地拿着被子跑过来，眼看着要爬上床，心道，还真是决心要跟他一起睡啊。
她明明都知道跟他同床共枕很不妥当了。
顾莲生坐在榻上，在月色里轻声唤道：“元馨。”
元馨放下手里的被子，坐到他身边。
顾莲生伸出手，带着茧的手轻轻贴在元馨细嫩的脸上，而后慢慢摩挲着她的眉眼，气氛顿时暧昧起来，元馨羞涩地低垂眼眸，却又怕顾莲生跑了，鼓起勇气抬起眼来，认真地看着顾莲生。
顾莲生低下头，温热的鼻息扑到元馨的脸上，莫名其妙地说：“你今年十六了吧？”
元馨眼睛闪着光，乖巧地应是，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道：“我知道公公与我同岁。”
“同岁怎么了？”
元馨凑得更近，近的可以在顾莲生下唇上落吻，
她说：“同岁就是般配。”
顾莲生心中一动，又听元馨像个喜庆的媒婆，嘴里没把门地念着顺口溜：“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顾莲生被她逗笑了，他低下头来，下巴刚刚好抵在元馨的额头上，元馨被他轻轻搂在怀里，听着震动胸腔的大笑声。
顾莲生为人内敛，少有这么大笑的时候，元馨嘟着嘴，不懂他在笑什么，难道他笑他们般配吗？
般配又什么好笑的！
元馨又生气了。
她气得抬起手来，紧紧地抱住了顾莲生，试图勒死顾莲生。
可惜顾莲生一点不觉得她抱得紧，更恨不得她抱得再紧一点。
他将元馨打横抱起来，元馨气到一半没想到能有这变故，吓得惊呼一声，双脚悬空，稳稳地落在了顾莲生的怀里，元馨抱腰的手，转而去紧紧抱住顾莲生的脖子。
顾莲生将她放在了床上。
元馨小声问：“不睡小榻了？”
顾莲生回：“那里太小了，睡不下我们两个人。”
元馨沉默，顾莲生低头问：“又在琢磨些什么？”
元馨老实道：“我觉得挤一挤可以睡两个人。”
这个床太大了，挤不到一起去。
顾莲生哄道：“你明日还要执勤，睡得不好，执勤时又要打瞌睡，万一被领事姑姑训了，回头又该找我哭了。”
元馨第一次找他哭的时候，那领事姑姑见他找过来吓得差点跪了，结果顾莲生扶起姑姑，认真地说：“元馨莽撞，很多事还要姑姑担待，犯了错还请姑姑不要吝啬赐教，小惩大诫，莫要让她犯更大的错。”
姑姑当时不敢置信，然后又被顾莲生塞了大包小包，拜托许多，这才相信顾莲生是真心要她好好管教元馨的。
她放心许多，对元馨更加严厉，而之后元馨每次找顾莲生哭，顾莲生都会给姑姑送礼。
送的那领事姑姑对元馨都有了身为师长的真心了，虽然对她严厉但也看护她许多，很多事都帮元馨兜着。
元馨听顾莲生这样说，想起御膳房可怕的姑姑，抖了抖，乖巧地缩在顾莲生怀里，不想东想西的了。
她的被子被丢到了小榻上，顾莲生将叠一旁的被子盖到他们俩身上。
元馨不老实地睡在自己枕头这边，滚过来，紧紧得抱着顾莲生，窝在他怀里睡。
顾莲生低着头，笑着缕她凌乱的头发，元馨在他怀里闷得久了，热得满脸通红，她抬起头，望着顾莲生，问：“你……不做什么吗？”
顾莲生闻言，讶异地瞪大眼睛，奇道：“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做什么了咯？”
元馨憋着一口气，心跳如鼓，可是看着顾莲生脸上戏谑的笑意，顿时泄了气，嘟囔道：“我以为会有点什么的。”
顾莲生哈哈一笑，而后笑容又淡了许多，道：“元馨，你还小呢，等到你什么时候懂真心喜欢……”
顾莲生脸上竟也带了红，他悄声说：“到那时候，我们再行夫妻之礼吧。”
元馨见顾莲生半天不肯应，抱着被褥，气势变弱，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儿一样。
两人在屋内映照的烛光里变出长长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分外缠绵。
顾莲生终于回过神来，他问：“元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元馨见可能有戏，立即抬起头，小狗一样，撒欢般地猛点头，她抱着被褥凑了过来，说：“明日你就要回东厂了，以后少有回宫的时候，我念着你，就想跟你多相处一些时候。”
顾莲生闻言一愣，又沉默了。
元馨虽承诺不再行“勾引”之事，但她自跟着他重新回到小院这半年来，无不在行“勾引”之实。
顾莲生自认勉强算是个君子，少有逾矩之举。
可若是元馨主动呢？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确定道：“你是姑娘，跟男子同处一室，不好。”
元馨不解，她问：“有什么不好？我们经常在小院里独处，现在不过是将范围缩小一点。”
这话把顾莲生说给噎住了，元馨说的不错，他特意把元馨拖到院子里住，还不准别人随意进院子，可不就是存着和元馨独处的心思。
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这算是掩耳盗铃，自我安慰罢了。
元馨又凑近了点，她眼睛里闪着期待的亮光，恳切地说：“我真的想你，我可以跟你睡吗？”
顾莲生被她的热忱再次击倒，他唾弃自己许久，最后还是妥协了。
见顾莲生点头，元馨抱着被褥，乐颠颠地进了卧室。
顾莲生的卧室元馨很少来过，因此这会儿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房间里照着明亮的烛火，元馨把被褥放到床上后就到处摸摸看看，顾莲生在她之后，将门轻轻掩上，转过头来，看着元馨新奇地在房间里转悠。
房间里放满了名家书画，元馨看不懂，就觉得好看，她还翻到一套制作精美的茶具，她翻着看了又看，听到顾莲生说：“晚上别喝茶，睡不着。”
元馨“哦”了一声，顿时又对茶具不感兴趣了，她在床上窝了个位置，钻进了被褥里，许久过后哦，“噗”地一下，又从厚厚的被褥里冒出头来，兴奋不已。
顾莲生笑着看她。
元馨其实辗转反侧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今晚上她主动找顾莲生睡觉，很可能会发生什么，刚刚脑子一热就想着和顾莲生待在一起，这会儿终于有点紧张了。
她其实不抗拒这种事，但是一想到对象是顾莲生，她整个人就紧张起来了。
宫里的老嬷嬷们说太监们行房跟正常男人不一样，但是元馨具体去问，她们就意味深长地瞧着她，也不肯说，只是告诉她到时候就知道了。
元馨被她们这一戏弄就更害怕了。
她扑闪着眼睛，看着顾莲生清越的身姿，心跳如鼓。
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呢？
元馨满脑子都在想这个。
顾莲生远比元馨纯洁多了，他走了过来，就见元馨紧张地往后蜷成一团，他笑了笑，心里想，这会儿知道不好了吧。
他放下床帘，然后转过身，在烛火底下坐着了。
元馨的紧张一下落空，她“欸”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帘子去瞅不知道又在忙些什么的顾莲生，轻声问：“公公，你今晚上不歇息了吗？”
顾莲生摆了摆手，眼睛还在公文上，温声回道：“你先歇息吧，我待会儿再休息。”
元馨不敢催促顾莲生，心里抱怨着，怎么天天都在忙公事，白天忙完还没够，晚上还要继续。
还要她真心的喜欢，她看他真心喜欢就只有差事。
真讨厌！
元馨奋力一甩床帘，试图表达自己的愤怒，可惜这床帘实在是太轻了，努力去甩也没造出什么动静，顾莲生都不知道元馨生气了，他的注意力还在手里的情报上。
他蛰伏半年，群臣都以为他不可能再起来了，结果圣上对他恩宠不减，顾莲生知道上次的事，不管是圣上还是群臣需要一个台阶下，于是他推出了与御马监敌对的司礼监秋明成手下的几个大太监，圣上立即将其打入牢狱中，说上次之失乃他们的过错。
虽然谁都知道，顾莲生被群臣针对，主要是因为任职东厂时监察百官，遭人嫉恨，加之江南大案，让他们对顾莲生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
可是圣上不肯杀顾莲生，更在风头过去半年后，再次重提此事，朝中有些投机分子嗅到了圣上真实意图，被冷落九年不曾升迁的萧御史赶紧呈上了一封折子，盛赞了顾莲生此前的功劳，无独有偶，投机分子王御史也紧随其后，大吹顾莲生在任东厂时的功劳，并说东厂没有顾莲生不行。
圣上大喜，顺应他们的意思，让顾莲生重掌东厂督公之权，萧、王二人虽为同僚所不齿，但却确确实实升了官，到了地方成了一方大员。
顾莲生二升东厂督公气焰更盛，曾经上书要处理他的官员都遭了他的报复。
他本人其实确实对这群非要弄死自己的士大夫没什么恨意，但是他再任督公，肯定是要拿一些人下刀的，这些人挡着他的路了。
顾莲生不是秋明成，他无意亲近那群士大夫，他完全是圣上提拔的，更是要表现出和文官集团敌对的气势才能让圣上放心，让他之后大路顺畅。
他现在手里的情报就是废了那群人的证据。
他重任督公后，朝廷里定然又是一番风雨，想到此，他的目光顺着闪烁的烛火看向了床上的元馨。
他想到了元馨刚刚撒娇卖乖的一系列举动，眼中的冷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爱意。
元馨气呼呼的，一直没睡着，听到顾莲生终于有了动静，立即兴奋地再次爬起来了，掀开床帘的一点点，发现顾莲生在脱外袍，元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悄咪咪地缩了回去。
她背过顾莲生的方向，缩成一团，脸是红的，看起来羞怯得很，脑子里的东西却格外少儿不宜。
元馨对着脑袋拍了又拍，结果拍着拍着自己笑了。
傻兮兮的。
然而，她笑了许久顾莲生也没有过来，屋里烛火灭了，月光变得清晰起来，元馨才察觉到不对，她又爬回了床边，掀开一点床帘，借着月色在屋子里扫来扫去，却没有看见顾莲生的影子。
元馨顿时慌了，她从床上腾地一下爬起来，一把掀开床帘，喊：“公公！”
顾莲生带着倦意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里幽幽飘来：“又怎么了？”
元馨听到他还在房间里，暗暗松了口气，跳下床，寻找他的身影，问：“您在哪呢？”
顾莲生从平时午休歇息的小榻上爬了起来，看着元馨在屋子里兔子一样窜了窜去，无奈叹道：“我在这呢。”
元馨转过身，终于瞧见了顾莲生的身影，见他披着一件外袍和衣而睡，惊道：“您怎么能睡这里？现在天这么冷，不盖被子睡觉会生病的。”
顾莲生淡道：“没事，屋子里暖气足，冷不到我。”
元馨坚决不肯，她见把顾莲生拖不下来，转头就去抱被子，顾莲生看着她登登地拿着被子跑过来，眼看着要爬上床，心道，还真是决心要跟他一起睡啊。
她明明都知道跟他同床共枕很不妥当了。
顾莲生坐在榻上，在月色里轻声唤道：“元馨。”
元馨放下手里的被子，坐到他身边。
顾莲生伸出手，带着茧的手轻轻贴在元馨细嫩的脸上，而后慢慢摩挲着她的眉眼，气氛顿时暧昧起来，元馨羞涩地低垂眼眸，却又怕顾莲生跑了，鼓起勇气抬起眼来，认真地看着顾莲生。
顾莲生低下头，温热的鼻息扑到元馨的脸上，莫名其妙地说：“你今年十六了吧？”
元馨眼睛闪着光，乖巧地应是，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道：“我知道公公与我同岁。”
“同岁怎么了？”
元馨凑得更近，近的可以在顾莲生下唇上落吻，
她说：“同岁就是般配。”
顾莲生心中一动，又听元馨像个喜庆的媒婆，嘴里没把门地念着顺口溜：“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顾莲生被她逗笑了，他低下头来，下巴刚刚好抵在元馨的额头上，元馨被他轻轻搂在怀里，听着震动胸腔的大笑声。
顾莲生为人内敛，少有这么大笑的时候，元馨嘟着嘴，不懂他在笑什么，难道他笑他们般配吗？
般配又什么好笑的！
元馨又生气了。
她气得抬起手来，紧紧地抱住了顾莲生，试图勒死顾莲生。
可惜顾莲生一点不觉得她抱得紧，更恨不得她抱得再紧一点。
他将元馨打横抱起来，元馨气到一半没想到能有这变故，吓得惊呼一声，双脚悬空，稳稳地落在了顾莲生的怀里，元馨抱腰的手，转而去紧紧抱住顾莲生的脖子。
顾莲生将她放在了床上。
元馨小声问：“不睡小榻了？”
顾莲生回：“那里太小了，睡不下我们两个人。”
元馨沉默，顾莲生低头问：“又在琢磨些什么？”
元馨老实道：“我觉得挤一挤可以睡两个人。”
这个床太大了，挤不到一起去。
顾莲生哄道：“你明日还要执勤，睡得不好，执勤时又要打瞌睡，万一被领事姑姑训了，回头又该找我哭了。”
元馨第一次找他哭的时候，那领事姑姑见他找过来吓得差点跪了，结果顾莲生扶起姑姑，认真地说：“元馨莽撞，很多事还要姑姑担待，犯了错还请姑姑不要吝啬赐教，小惩大诫，莫要让她犯更大的错。”
姑姑当时不敢置信，然后又被顾莲生塞了大包小包，拜托许多，这才相信顾莲生是真心要她好好管教元馨的。
她放心许多，对元馨更加严厉，而之后元馨每次找顾莲生哭，顾莲生都会给姑姑送礼。
送的那领事姑姑对元馨都有了身为师长的真心了，虽然对她严厉但也看护她许多，很多事都帮元馨兜着。
元馨听顾莲生这样说，想起御膳房可怕的姑姑，抖了抖，乖巧地缩在顾莲生怀里，不想东想西的了。
她的被子被丢到了小榻上，顾莲生将叠一旁的被子盖到他们俩身上。
元馨不老实地睡在自己枕头这边，滚过来，紧紧得抱着顾莲生，窝在他怀里睡。
顾莲生低着头，笑着缕她凌乱的头发，元馨在他怀里闷得久了，热得满脸通红，她抬起头，望着顾莲生，问：“你……不做什么吗？”
顾莲生闻言，讶异地瞪大眼睛，奇道：“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做什么了咯？”
元馨憋着一口气，心跳如鼓，可是看着顾莲生脸上戏谑的笑意，顿时泄了气，嘟囔道：“我以为会有点什么的。”
顾莲生哈哈一笑，而后笑容又淡了许多，道：“元馨，你还小呢，等到你什么时候懂真心喜欢……”
顾莲生脸上竟也带了红，他悄声说：“到那时候，我们再行夫妻之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