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皇后很少干涉圣上的政事，她深居坤宁宫，自圣上在群臣反对下册封皇后之后，她行事就更加低调，很多时候，在圣上恣意妄为时，大家都会忘了这个极受争议的皇后。
她此时带着宫人，带着膳食，特地来到乾清宫，圣上简直受宠若惊。
他反复看了看天，确定太阳没有从西边升起后，拉着皇后的手，说：“今天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吗？竟让你特地出了宫？”
皇后淡道：“半个月前，我也曾为了孙芝的事，特地来乾清宫给陛下台阶下。”
圣上尴尬地咳了咳，当做没有听见，他夹着筷子，沉默地往嘴里塞饭，皇后习惯地给他布菜。
圣上吃着吃着，说：“你找朕定然有事，说罢，要给谁求官？”
皇后顿了顿，奇道：“我什么时候帮人求过官，不是陛下你非要给我那废物弟弟个官儿做吗？幸好我拦着，随便给了闲职，不然怕要酿成大祸了。”
圣上怀疑皇后大清早的来是为了拆他台的。
他把筷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然后揣着手，说：“闲来无事，画个画儿吧。”
圣上尚武，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把爱说废话的朝臣拉出去挨板子，但同时又极擅丹青，比朝中许多文人还要厉害，他的画雅俗共赏，在民间也很有声誉。
今天他画的是七子戏水图，皇后看着他画孩子画的惟妙惟肖，在一旁说：“太后娘娘传话让你平日里多去看看太子殿下。”
圣上淡道：“朕没空。”
皇后道：“别跟太后娘娘怄气。”
“朕怄气？朕觉得自个儿挺大方的，亲生孩子遭亲娘孩子害死了，也没说什么呢，照样荣华富贵给她养着。”
皇后曾经有子，但是年幼夭折，死因不明，圣上一直怀疑是太后的罪过，曾经彻查慈宁宫，惹得朝臣不满，孝字头上一把刀，很多事只能不了了之。
他看不上太后，觉得她愚蠢，不识大体，曾经为了先帝正妻与先帝合葬一事闹得不可开胶，丢尽了皇家脸面，加之年幼时曾被太后抛弃，长大后又被太后棒打鸳鸯，心里除了嫌弃，多的是无处消解的恨意，可那偏生又是他亲娘，只能捏着鼻子受着。
圣上被皇后几句话搞得心绪不宁，觉得皇后是真存了心要气他，将画笔放在一边，揣着手，不画了。
他心想，想让我生气？没那么容易！
皇后看着圣上在偌大的乾清宫，气呼呼地走来走去，说：“臣妾确有事要求陛下。”
“看老娘的事就别跟朕说了。”
“不是，我想替某个人向圣上求个恩典。”
圣上边走边挥手，道：“说来听听。”
“我想让陛下给莲生赐婚。”
圣上脚步忽然顿住，掏了掏耳朵，问：“朕是不是听错了点什么？”
皇后知道圣上听见了，继续说：“那姑娘身份特殊，如不得陛下恩准赐婚，怕是要蹉跎多年才能跟莲生终成眷属了。”
“哈？”
皇后完全不理震惊的圣上，自顾自顾地说：“我见莲生与那姑娘两情相悦，情真意切，偏偏因着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实在惹人心疼，于是想替他们求个恩典，让陛下为他们赐婚。”
圣上：“……”
“陛下觉得如何？”
圣上欲言又止。
“陛下请说。”
“莲生他不是……”
“是。”
“那姑娘不介意？”
“他们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圣上揣着手，沉吟许久，叹道，“两情相悦好啊。”
紧接着他得意洋洋地说：“我俩也是两情相悦。”
皇后没给他这个面子：“我们并非两情相悦。”
是你一厢情愿。
圣上装作没听见，道：“不就是赐婚吗？我见那些太监不但娶妻还纳妾逛窑子呢。莲生这些年经常在外，是得找个体己人，好好看顾着了。”
他脸上挂着笑，喜气洋洋地走进殿里，拿起笔，问皇后：“你要把哪家姑娘赐给莲生？”
皇后道：“是御膳房的宫女元馨。”
给太监赐婚这种事古今少有，但对圣上这种离经叛道的人来说，不算什么，皇后难得求他什么事，千金难买她高兴，赐就赐了。
他亲自拟旨，圣上不止丹青上佳，书法和文采都是极好的，可惜皇后不怎么识字，欣赏不了他的文采，圣上生怕皇后欣赏不了，写完，举着诏书，在一旁抑扬顿挫念，念完，眼睛闪着光，问她：“朕写得如何？”
皇后笑出声来：“陛下的文采举世无双。”
圣上揣着手，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和少年时一样。
*
诏书下达的时候，元馨跪在御膳房不敢置信，她跪在地上，朝着下发诏书的水庚公公磕头。
水庚哪敢让她多磕，连忙将她扶起来了，带着谄媚的笑，道：“还得是顾公公疼姑娘，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叫姑娘在陛下和皇后那里过了明路，这以后啊，姑娘就是顾公公正大光明的夫人了。”
元馨含着泪，抱着诏书一个劲儿地朝水庚道谢，然后从衣兜里搜刮出好多银子，一股脑地塞在水庚怀里。
元馨大方，宫里人都知道，水庚喜笑颜开，讨喜的吉利话，接二连三的往外蹦。
元馨带着水庚和御膳房里人的祝福，抱着诏书，一路小跑，跑到了宫门口，看到了正驾马来接她的顾莲生。
禁军还不知道赐婚的事，严厉地拦住了妄图出宫的元馨，若不是顾莲生拦着，元馨该被他们拖到慎刑司处理了。
顾莲生下马，给他们几锭银子，禁军正受御马监监管，他们哪敢领银子，顾莲生却坚持要给，他道：“我夫人过两日要出宫，到时候劳烦几位大人放行。”
夫、夫、夫人？？？
元馨见他们震惊，轻哼一声，第一次当着人前，保住顾莲生的胳膊，耀武扬威对他们说：“就是我！”
禁军瞪大眼睛，对顾莲生欲言又止，顾莲生知道他们怕犯了宫规，于是说：“各位放心，陛下已经恩准了，但现下辽东又起战事，我的婚事怕会在朝中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影响北征，所以，一切还是低调行事，劳烦诸位大人了。”
元馨和顾莲生的婚事没有大办，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元馨低调地收拾了行李就和年龄到了的宫女一起出了宫，然后被顾莲生大包小包的接到了京都的宅院。
顾莲生修在京都的宅子隐在山林里，周遭十分清静，宅子里除了零星打扫的仆役，少有人叨扰。
依附顾莲生的官员众多，但他们成亲那天，谁也没请，清静得很。
元馨是个孤儿，她身着凤冠霞帔被仆妇牵着，从西苑走到东苑就算是走过娘家，来到婆家了。
顾莲生穿着喜袍，笑着迎她。
元馨牵着顾莲生递过来的红绸，一拜天地，二拜空荡荡的高堂，三拜彼此。
三拜礼成，清静的宅子里响起热闹的鞭炮声，元馨吓了一跳，连忙要掀起盖头去瞧，顾莲生却牵住她的手，拦住了。
他说：“还没洞房呢，别摘盖头。”
顾莲生或许真学了那些酸儒的派头，在一些特别的事情上非常执着。
元馨说：“咱们没有客人，难道现在就进洞房吗？”
顾莲生回：“对。”
元馨惊道：“可现在天还没黑呢。”
顾莲生闻言，望了望天，念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个时辰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好个什么，这么早开始，到底要折腾多久才算完！
元馨想到顾莲生之前那些话，有点紧张了。
顾莲生感受到了元馨的紧张，笑着问：“是不是走不动路了？”
元馨娇斥道：“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的顾莲生在元馨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随着响亮的火炮声，将元馨送入了喜气洋洋的新房。
顾莲生将元馨珍重地放到了床榻上，然后弯下腰，轻轻将盖头掀起来，一点一点露出元馨的模样。
元馨很美，在他心中尤其美，他都不舍得揭开盖头，完全直面她的美丽。
盖头只是卷到元馨涂了胭脂的红唇边，他便吻了上去，元馨“唔”了一声，没有挣扎，顺从地挑起小舌，与其缠绵，两个人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亲的气喘吁吁，元馨的脑袋上满头珠翠，不动还好，一动就头疼，顾莲生听到元馨呼痛，连忙撑着手，整个人从她身上起来一些，问：“怎么了？”
元馨脸上还盖着红盖头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头上东西太多了，脑袋疼。”
顾莲生一顿，然后失笑道：“是我太性急了。”
说着，将她拉了起来，然后这一次完完全全地揭了元馨的盖头，元馨那张经过妆后美艳的脸完全露了出来，顾莲生愣了愣，又笑了。
元馨问：“你笑什么？”
顾莲生回：“在笑自己捡到宝了。”
元馨捧着他那张清俊的脸，也笑着说：“我也撞上大运了。”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顾莲生将元馨抱在怀里，耐心给她解头上沉重的凤冠，而后又一一摘去头上反复的珠串，待一切都摘下来头，元馨觉得自己脑袋得到了解脱，扭着脖子，对他说：“以后不戴这个了。”
顾莲生笑道：“可惜了。”
元馨凑过来问：“可惜什么？”
“你戴了这些，简直美若天仙。”
元馨闻言有些心动，但又嫌实在太重了，小心问道：“我若是以后不戴了，你还喜欢我吗？”
顾莲生眨了眨眼，点了点元馨的鼻尖，说：“说什么傻话。”
元馨放心了，她转过身，抱着顾莲生说：“那就不戴了，好累。”
顾莲生沉吟片刻，说：“那估计你今夜得更累了。”
元馨抱着他道：“我明天不起来了。”
顾莲生低下头，闷着笑，说：“可以。”
皇后很少干涉圣上的政事，她深居坤宁宫，自圣上在群臣反对下册封皇后之后，她行事就更加低调，很多时候，在圣上恣意妄为时，大家都会忘了这个极受争议的皇后。
她此时带着宫人，带着膳食，特地来到乾清宫，圣上简直受宠若惊。
他反复看了看天，确定太阳没有从西边升起后，拉着皇后的手，说：“今天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吗？竟让你特地出了宫？”
皇后淡道：“半个月前，我也曾为了孙芝的事，特地来乾清宫给陛下台阶下。”
圣上尴尬地咳了咳，当做没有听见，他夹着筷子，沉默地往嘴里塞饭，皇后习惯地给他布菜。
圣上吃着吃着，说：“你找朕定然有事，说罢，要给谁求官？”
皇后顿了顿，奇道：“我什么时候帮人求过官，不是陛下你非要给我那废物弟弟个官儿做吗？幸好我拦着，随便给了闲职，不然怕要酿成大祸了。”
圣上怀疑皇后大清早的来是为了拆他台的。
他把筷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然后揣着手，说：“闲来无事，画个画儿吧。”
圣上尚武，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把爱说废话的朝臣拉出去挨板子，但同时又极擅丹青，比朝中许多文人还要厉害，他的画雅俗共赏，在民间也很有声誉。
今天他画的是七子戏水图，皇后看着他画孩子画的惟妙惟肖，在一旁说：“太后娘娘传话让你平日里多去看看太子殿下。”
圣上淡道：“朕没空。”
皇后道：“别跟太后娘娘怄气。”
“朕怄气？朕觉得自个儿挺大方的，亲生孩子遭亲娘孩子害死了，也没说什么呢，照样荣华富贵给她养着。”
皇后曾经有子，但是年幼夭折，死因不明，圣上一直怀疑是太后的罪过，曾经彻查慈宁宫，惹得朝臣不满，孝字头上一把刀，很多事只能不了了之。
他看不上太后，觉得她愚蠢，不识大体，曾经为了先帝正妻与先帝合葬一事闹得不可开胶，丢尽了皇家脸面，加之年幼时曾被太后抛弃，长大后又被太后棒打鸳鸯，心里除了嫌弃，多的是无处消解的恨意，可那偏生又是他亲娘，只能捏着鼻子受着。
圣上被皇后几句话搞得心绪不宁，觉得皇后是真存了心要气他，将画笔放在一边，揣着手，不画了。
他心想，想让我生气？没那么容易！
皇后看着圣上在偌大的乾清宫，气呼呼地走来走去，说：“臣妾确有事要求陛下。”
“看老娘的事就别跟朕说了。”
“不是，我想替某个人向圣上求个恩典。”
圣上边走边挥手，道：“说来听听。”
“我想让陛下给莲生赐婚。”
圣上脚步忽然顿住，掏了掏耳朵，问：“朕是不是听错了点什么？”
皇后知道圣上听见了，继续说：“那姑娘身份特殊，如不得陛下恩准赐婚，怕是要蹉跎多年才能跟莲生终成眷属了。”
“哈？”
皇后完全不理震惊的圣上，自顾自顾地说：“我见莲生与那姑娘两情相悦，情真意切，偏偏因着身份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实在惹人心疼，于是想替他们求个恩典，让陛下为他们赐婚。”
圣上：“……”
“陛下觉得如何？”
圣上欲言又止。
“陛下请说。”
“莲生他不是……”
“是。”
“那姑娘不介意？”
“他们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圣上揣着手，沉吟许久，叹道，“两情相悦好啊。”
紧接着他得意洋洋地说：“我俩也是两情相悦。”
皇后没给他这个面子：“我们并非两情相悦。”
是你一厢情愿。
圣上装作没听见，道：“不就是赐婚吗？我见那些太监不但娶妻还纳妾逛窑子呢。莲生这些年经常在外，是得找个体己人，好好看顾着了。”
他脸上挂着笑，喜气洋洋地走进殿里，拿起笔，问皇后：“你要把哪家姑娘赐给莲生？”
皇后道：“是御膳房的宫女元馨。”
给太监赐婚这种事古今少有，但对圣上这种离经叛道的人来说，不算什么，皇后难得求他什么事，千金难买她高兴，赐就赐了。
他亲自拟旨，圣上不止丹青上佳，书法和文采都是极好的，可惜皇后不怎么识字，欣赏不了他的文采，圣上生怕皇后欣赏不了，写完，举着诏书，在一旁抑扬顿挫念，念完，眼睛闪着光，问她：“朕写得如何？”
皇后笑出声来：“陛下的文采举世无双。”
圣上揣着手，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和少年时一样。
*
诏书下达的时候，元馨跪在御膳房不敢置信，她跪在地上，朝着下发诏书的水庚公公磕头。
水庚哪敢让她多磕，连忙将她扶起来了，带着谄媚的笑，道：“还得是顾公公疼姑娘，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叫姑娘在陛下和皇后那里过了明路，这以后啊，姑娘就是顾公公正大光明的夫人了。”
元馨含着泪，抱着诏书一个劲儿地朝水庚道谢，然后从衣兜里搜刮出好多银子，一股脑地塞在水庚怀里。
元馨大方，宫里人都知道，水庚喜笑颜开，讨喜的吉利话，接二连三的往外蹦。
元馨带着水庚和御膳房里人的祝福，抱着诏书，一路小跑，跑到了宫门口，看到了正驾马来接她的顾莲生。
禁军还不知道赐婚的事，严厉地拦住了妄图出宫的元馨，若不是顾莲生拦着，元馨该被他们拖到慎刑司处理了。
顾莲生下马，给他们几锭银子，禁军正受御马监监管，他们哪敢领银子，顾莲生却坚持要给，他道：“我夫人过两日要出宫，到时候劳烦几位大人放行。”
夫、夫、夫人？？？
元馨见他们震惊，轻哼一声，第一次当着人前，保住顾莲生的胳膊，耀武扬威对他们说：“就是我！”
禁军瞪大眼睛，对顾莲生欲言又止，顾莲生知道他们怕犯了宫规，于是说：“各位放心，陛下已经恩准了，但现下辽东又起战事，我的婚事怕会在朝中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影响北征，所以，一切还是低调行事，劳烦诸位大人了。”
元馨和顾莲生的婚事没有大办，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元馨低调地收拾了行李就和年龄到了的宫女一起出了宫，然后被顾莲生大包小包的接到了京都的宅院。
顾莲生修在京都的宅子隐在山林里，周遭十分清静，宅子里除了零星打扫的仆役，少有人叨扰。
依附顾莲生的官员众多，但他们成亲那天，谁也没请，清静得很。
元馨是个孤儿，她身着凤冠霞帔被仆妇牵着，从西苑走到东苑就算是走过娘家，来到婆家了。
顾莲生穿着喜袍，笑着迎她。
元馨牵着顾莲生递过来的红绸，一拜天地，二拜空荡荡的高堂，三拜彼此。
三拜礼成，清静的宅子里响起热闹的鞭炮声，元馨吓了一跳，连忙要掀起盖头去瞧，顾莲生却牵住她的手，拦住了。
他说：“还没洞房呢，别摘盖头。”
顾莲生或许真学了那些酸儒的派头，在一些特别的事情上非常执着。
元馨说：“咱们没有客人，难道现在就进洞房吗？”
顾莲生回：“对。”
元馨惊道：“可现在天还没黑呢。”
顾莲生闻言，望了望天，念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个时辰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好个什么，这么早开始，到底要折腾多久才算完！
元馨想到顾莲生之前那些话，有点紧张了。
顾莲生感受到了元馨的紧张，笑着问：“是不是走不动路了？”
元馨娇斥道：“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的顾莲生在元馨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随着响亮的火炮声，将元馨送入了喜气洋洋的新房。
顾莲生将元馨珍重地放到了床榻上，然后弯下腰，轻轻将盖头掀起来，一点一点露出元馨的模样。
元馨很美，在他心中尤其美，他都不舍得揭开盖头，完全直面她的美丽。
盖头只是卷到元馨涂了胭脂的红唇边，他便吻了上去，元馨“唔”了一声，没有挣扎，顺从地挑起小舌，与其缠绵，两个人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亲的气喘吁吁，元馨的脑袋上满头珠翠，不动还好，一动就头疼，顾莲生听到元馨呼痛，连忙撑着手，整个人从她身上起来一些，问：“怎么了？”
元馨脸上还盖着红盖头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头上东西太多了，脑袋疼。”
顾莲生一顿，然后失笑道：“是我太性急了。”
说着，将她拉了起来，然后这一次完完全全地揭了元馨的盖头，元馨那张经过妆后美艳的脸完全露了出来，顾莲生愣了愣，又笑了。
元馨问：“你笑什么？”
顾莲生回：“在笑自己捡到宝了。”
元馨捧着他那张清俊的脸，也笑着说：“我也撞上大运了。”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顾莲生将元馨抱在怀里，耐心给她解头上沉重的凤冠，而后又一一摘去头上反复的珠串，待一切都摘下来头，元馨觉得自己脑袋得到了解脱，扭着脖子，对他说：“以后不戴这个了。”
顾莲生笑道：“可惜了。”
元馨凑过来问：“可惜什么？”
“你戴了这些，简直美若天仙。”
元馨闻言有些心动，但又嫌实在太重了，小心问道：“我若是以后不戴了，你还喜欢我吗？”
顾莲生眨了眨眼，点了点元馨的鼻尖，说：“说什么傻话。”
元馨放心了，她转过身，抱着顾莲生说：“那就不戴了，好累。”
顾莲生沉吟片刻，说：“那估计你今夜得更累了。”
元馨抱着他道：“我明天不起来了。”
顾莲生低下头，闷着笑，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