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的低泣声和侍婢温柔地安抚不时传来，许是看出自家小姐的心思，侍婢开口道："凤大人，那穆郝皇子着实太过可恶，若是他再继续纠缠我家小姐，可怎生是好？"
凤卿云默了默，慢慢睁开眼。瞧见江婉清默不作声间竟然哭得脸都花了，她宽慰道："今日是街上偶遇，他唐突了江小姐，以后避开些，想来就无事了。"
侍婢摇头道："他……已不是头一次了——自那日在雅会见过，总是打听我家小姐的行踪，出言不逊，举止孟浪……"
"别说了。"江婉清摇头止住侍婢的话，不敢让凤卿云知道自己遭受过那么些不堪。
凤卿云蹙眉："他从哪里打听到你家小姐的行踪？"
"还不是表小姐！"侍婢愤愤，"当初也是表小姐将人带到雅会的，本都是些世家女子论文谈天的地方，她偏偏带了个男人来，要不然我家小姐也不会惹上这么多麻烦！"
"表小姐？"凤卿云想了想，道："可是桃花会那日的那位？"
"正是！表小姐一向与我家小姐不对付，上次在桃花会故意将小姐推下水，这次又招惹了穆、穆什么……"
"穆郝皇子。"凤卿云好心提醒。
"对！穆郝皇子！"她气道，"迟早有一天，小姐要……"
"够了！"江婉清终于在凤卿云面前鼓足勇气瞪了自己婢女一眼，侍婢撇撇嘴，总算肯闭嘴。
"主子，到江府了。"马车停下来。
凤卿云送她们下车，道别后看着她们进了府门，这才回凤府。
凤承庸直到她去上朝以后才知人回了京都，从早上就派人在清风院等着，一直到天快黑了才等到。小厮先将凤卿云请到书房，斟了茶水上来，她喝一口压压酒气，止不住上下眼皮打架。好在没过多久凤承庸就来了，问了她此行如何，又提了几句旁的事，她听得迷迷糊糊，只是连连点头。
凤承庸皱眉，见多说无用，骂了两句便赶她走了。
回到房里脸也不洗了，直接趴在床上昏昏欲睡，门上一响，却是方氏又来了。
波折甚多，她是犯太岁了吗？
实在起不来了，干脆就这么睡着。耳边方氏絮絮叨叨讲了半天，看她没反应，直接上手扯住她胳膊，"凤卿云，你听没听见？!"
"什、什么？"她强撑起精神，费劲睁眼看了方氏一眼。
方氏恨铁不成钢，狠狠推了她一把。
"你父亲答应与江府结亲了！"
结亲？
两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一遍，蓦地如轰雷炸响。
"您说什么？"她太阳穴突突地往外跳，终于从混沌中找回一点神。
方氏冷道："我说你父亲已经答应了江尚书与凤家结亲的事，要将江三小姐许配给你，这两天那个女人已经开始着手在置办聘礼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顾不得脑子难受，坐起来问。
"自打你一出京都，那个女人就蹿掇着你父亲上门去提亲了！"
"娘没拒绝吗？"她头痛，"太荒唐了。"
方氏道："我说话有用吗？你父亲早就想让你成家，现在又有人煽风点火，他巴不得明天就让江三小姐嫁进来！"神情愤恨，"不说旁的，以你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和凤家的家底，什么样的名门小姐娶不到？！柳氏生怕事情拖久，看你与江三小姐有来往就许以正妻，你父亲昏了头，什么都肯允她！"
"江府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方氏讥笑，"先前还假意地推了媒婆，等柳氏再让人去，他们也就顺坡下驴，答应了。"
这下睡不成了，她爬起来到桌边灌了自己几杯茶，方氏在身后踌躇一会儿，上前道："要不然……我有个法子。"
她对方氏不抱什么希望，半哄半推地把人送出去，关上门，直愣愣地看着烛火发呆。
之前在书房，凤承庸与她说的就是这个么？
半睡半醒地折腾了一夜，第二日早起进宫，好不容易挨到散朝，她一眼锁定江延所在，径直朝他走过去。眼见就快到他身边，谁知半路拦出来一个人，边擦着汗边道："凤大人，怎走得这么快，奴才差点就找不着了。"喘了口气，"皇上召您呢。"
这一打岔，已经寻不到江延的身影了。凤卿云揉揉额，孙禧连声催促："凤大人快些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她只得道一声"好"，随着孙禧而去。
与孙禧前后走着，她忽地想起昨日席间有人说的"一位在宫中与月妃娘娘使绊",问道："孙公公，这几日贵妃娘娘与月妃之间……"
不用她说完，人精似的孙禧自然明白，小声答道："不瞒大人，贵妃乃一国公主，难免生得骄纵些。而月妃娘娘亦是大人家中的心头宝，又与皇上有多年情分，乍然被人分了去……心中不郁也是有的。"
凤卿云点点头，他道："前些日子……月妃娘娘随皇上出宫，贵妃新宠便受了冷落，一直不大舒坦；后来月妃先回来了，奇怪的是也不大舒坦。皇上不在宫里，太后又不爱管后妃间的事，是以日日闹着……"
他越说越低，凤卿云倒是明白，不再多问。
心里惦记着与江家的婚事，没在萧珏身边待多久。从宫里回府之后，她即刻写了帖子让人送到江府，约江延相见。
她与萧珏的事，府中虽然不提，但一直是凤承庸和柳氏的心结。一有机会，柳氏自然极力促成她的婚事。若与他们夫妻相争，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凤卿云深谙此理，故而从江延下手。
约在酒楼，她到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里等着了。桃红裙衫嫣然，眉眼如花，娇娇弱弱似弱柳扶风。
她一怔："江小姐？"
江婉清起身行礼，低声道："凤大人，府上递的帖子被婉清藏下，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家父失约。"
凤卿云已然反应过来，神色自若地邀她坐下："是凤某唐突了。"
江婉清摇头，沉默片刻道："婉清知晓大人约家父前来是为何事，可家父年岁已大，又与大人一朝为官，若是今日见了，日后怕再难相处。"
"还是小姐想得周全，”既然话说开了，没必要再扭扭捏捏。凤卿云道："江小姐可知你我婚事？"
江婉清脸色先是一红，继而变白，深吸一口气，"婉清知道……父亲之所以应允，不过是为成全女儿一片心，可大人对婉清无意，婉清不会强求。"
"那就好。"凤卿云也知道自己很残忍，但要是害了江婉清一生，更是天理不容。"凤某会说服家中父母，还请江小姐在令尊面前代为解释。"
江婉清强笑："凤大人放心。"
两人不便长久共处一室，话说完，凤卿云就起身告辞。一开雅间的门，正正对上从楼梯口转来的几名男子，为首的气虚面黑，步履虚浮，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白白浪费了生得漂亮的五官。
凤卿云一顿，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是你……"穆郝停下脚步，眯着眼打量她，忽地看到从她身后走出来的江婉清，愣了愣，随即大笑道："我还以为这世上真有不畏强权、英雄救美的人，原来你们暗通款曲，早有一腿了！"
他话说得难听，江婉清往凤卿云身后缩了缩，又气又怕。
跟着穆郝的几人都是京都官家公子，受凤卿云狠辣之名浸淫已久，当下想劝穆郝，又被他一脸的狠戾吓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卿云勾了勾唇："穆郝皇子来天齐不久，想是还不懂汉人文化，词不达意，应当寻个夫子教教。"
穆郝哼了一声："我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实则浪荡风流。"眼角睨向江婉清，讥笑："还有这位什么小姐，看着知书达理、矜贵不容亵渎，私下却与男子私相授受，真是可笑！"
"你胡说！"江婉清涨红了脸，"我、我……"
穆郝忽然嬉皮笑脸起来："你？你如何？原来你表妹没有说错，真是个爱勾引人的□□……"眼珠子打转着看了凤卿云一圈，目光在她下身顿了顿，大笑道："不知道这副小身板能不能满足你，要不要我来帮帮忙？!"
偌大的二楼只有他的笑声在飘荡，凤卿云凤眼微眯，嘴角似笑非笑。
他身后的人族中长辈在朝中都或多或少仰仗凤卿云，有的甚至就是凤氏门下，唯其马首是瞻。他们跟着穆郝，不过是图个乐子，如今得罪了贵人，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互相对看一眼，一人道："凤大人出身名门，断不会与女子如此，今日定是个误会。"
另一人道："不错，凤大人清贵可敬，事情绝不是穆郝皇子说的那般。"
穆郝绝想不到面前的人尚没有说什么，身后的那些人就已经全部倒戈，怒火大涨："欺人太甚！我今日就将这个姓凤的给废了，把这臭娘们儿带回去暖床！"话冲出口当即抡起拳头朝凤卿云挥过去，她嘴角微浅的弧度不变，伸出右手微微一挡。
明明看着软得跟棉花一样的阻挡，偏偏穆郝的拳头碰到后像是砸在了石头上一样，疼得他脑袋一抽。不肯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他反手又是一拳。
这次凤卿云张开手掌，轻轻巧巧地接住他的拳头，被逼得往后退。穆郝目中大喜，却见她眼眸潋滟，忽而手向下一按，骨头清脆的碎声响在身前。
"啊！"凄厉的叫声在酒楼里回荡，凤卿云松开手，穆郝的右手立即软软地垂下来。
凤卿云默了默，慢慢睁开眼。瞧见江婉清默不作声间竟然哭得脸都花了，她宽慰道："今日是街上偶遇，他唐突了江小姐，以后避开些，想来就无事了。"
侍婢摇头道："他……已不是头一次了——自那日在雅会见过，总是打听我家小姐的行踪，出言不逊，举止孟浪……"
"别说了。"江婉清摇头止住侍婢的话，不敢让凤卿云知道自己遭受过那么些不堪。
凤卿云蹙眉："他从哪里打听到你家小姐的行踪？"
"还不是表小姐！"侍婢愤愤，"当初也是表小姐将人带到雅会的，本都是些世家女子论文谈天的地方，她偏偏带了个男人来，要不然我家小姐也不会惹上这么多麻烦！"
"表小姐？"凤卿云想了想，道："可是桃花会那日的那位？"
"正是！表小姐一向与我家小姐不对付，上次在桃花会故意将小姐推下水，这次又招惹了穆、穆什么……"
"穆郝皇子。"凤卿云好心提醒。
"对！穆郝皇子！"她气道，"迟早有一天，小姐要……"
"够了！"江婉清终于在凤卿云面前鼓足勇气瞪了自己婢女一眼，侍婢撇撇嘴，总算肯闭嘴。
"主子，到江府了。"马车停下来。
凤卿云送她们下车，道别后看着她们进了府门，这才回凤府。
凤承庸直到她去上朝以后才知人回了京都，从早上就派人在清风院等着，一直到天快黑了才等到。小厮先将凤卿云请到书房，斟了茶水上来，她喝一口压压酒气，止不住上下眼皮打架。好在没过多久凤承庸就来了，问了她此行如何，又提了几句旁的事，她听得迷迷糊糊，只是连连点头。
凤承庸皱眉，见多说无用，骂了两句便赶她走了。
回到房里脸也不洗了，直接趴在床上昏昏欲睡，门上一响，却是方氏又来了。
波折甚多，她是犯太岁了吗？
实在起不来了，干脆就这么睡着。耳边方氏絮絮叨叨讲了半天，看她没反应，直接上手扯住她胳膊，"凤卿云，你听没听见？!"
"什、什么？"她强撑起精神，费劲睁眼看了方氏一眼。
方氏恨铁不成钢，狠狠推了她一把。
"你父亲答应与江府结亲了！"
结亲？
两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一遍，蓦地如轰雷炸响。
"您说什么？"她太阳穴突突地往外跳，终于从混沌中找回一点神。
方氏冷道："我说你父亲已经答应了江尚书与凤家结亲的事，要将江三小姐许配给你，这两天那个女人已经开始着手在置办聘礼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顾不得脑子难受，坐起来问。
"自打你一出京都，那个女人就蹿掇着你父亲上门去提亲了！"
"娘没拒绝吗？"她头痛，"太荒唐了。"
方氏道："我说话有用吗？你父亲早就想让你成家，现在又有人煽风点火，他巴不得明天就让江三小姐嫁进来！"神情愤恨，"不说旁的，以你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和凤家的家底，什么样的名门小姐娶不到？！柳氏生怕事情拖久，看你与江三小姐有来往就许以正妻，你父亲昏了头，什么都肯允她！"
"江府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方氏讥笑，"先前还假意地推了媒婆，等柳氏再让人去，他们也就顺坡下驴，答应了。"
这下睡不成了，她爬起来到桌边灌了自己几杯茶，方氏在身后踌躇一会儿，上前道："要不然……我有个法子。"
她对方氏不抱什么希望，半哄半推地把人送出去，关上门，直愣愣地看着烛火发呆。
之前在书房，凤承庸与她说的就是这个么？
半睡半醒地折腾了一夜，第二日早起进宫，好不容易挨到散朝，她一眼锁定江延所在，径直朝他走过去。眼见就快到他身边，谁知半路拦出来一个人，边擦着汗边道："凤大人，怎走得这么快，奴才差点就找不着了。"喘了口气，"皇上召您呢。"
这一打岔，已经寻不到江延的身影了。凤卿云揉揉额，孙禧连声催促："凤大人快些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她只得道一声"好"，随着孙禧而去。
与孙禧前后走着，她忽地想起昨日席间有人说的"一位在宫中与月妃娘娘使绊",问道："孙公公，这几日贵妃娘娘与月妃之间……"
不用她说完，人精似的孙禧自然明白，小声答道："不瞒大人，贵妃乃一国公主，难免生得骄纵些。而月妃娘娘亦是大人家中的心头宝，又与皇上有多年情分，乍然被人分了去……心中不郁也是有的。"
凤卿云点点头，他道："前些日子……月妃娘娘随皇上出宫，贵妃新宠便受了冷落，一直不大舒坦；后来月妃先回来了，奇怪的是也不大舒坦。皇上不在宫里，太后又不爱管后妃间的事，是以日日闹着……"
他越说越低，凤卿云倒是明白，不再多问。
心里惦记着与江家的婚事，没在萧珏身边待多久。从宫里回府之后，她即刻写了帖子让人送到江府，约江延相见。
她与萧珏的事，府中虽然不提，但一直是凤承庸和柳氏的心结。一有机会，柳氏自然极力促成她的婚事。若与他们夫妻相争，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凤卿云深谙此理，故而从江延下手。
约在酒楼，她到的时候，人已经在房里等着了。桃红裙衫嫣然，眉眼如花，娇娇弱弱似弱柳扶风。
她一怔："江小姐？"
江婉清起身行礼，低声道："凤大人，府上递的帖子被婉清藏下，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家父失约。"
凤卿云已然反应过来，神色自若地邀她坐下："是凤某唐突了。"
江婉清摇头，沉默片刻道："婉清知晓大人约家父前来是为何事，可家父年岁已大，又与大人一朝为官，若是今日见了，日后怕再难相处。"
"还是小姐想得周全，”既然话说开了，没必要再扭扭捏捏。凤卿云道："江小姐可知你我婚事？"
江婉清脸色先是一红，继而变白，深吸一口气，"婉清知道……父亲之所以应允，不过是为成全女儿一片心，可大人对婉清无意，婉清不会强求。"
"那就好。"凤卿云也知道自己很残忍，但要是害了江婉清一生，更是天理不容。"凤某会说服家中父母，还请江小姐在令尊面前代为解释。"
江婉清强笑："凤大人放心。"
两人不便长久共处一室，话说完，凤卿云就起身告辞。一开雅间的门，正正对上从楼梯口转来的几名男子，为首的气虚面黑，步履虚浮，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白白浪费了生得漂亮的五官。
凤卿云一顿，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是你……"穆郝停下脚步，眯着眼打量她，忽地看到从她身后走出来的江婉清，愣了愣，随即大笑道："我还以为这世上真有不畏强权、英雄救美的人，原来你们暗通款曲，早有一腿了！"
他话说得难听，江婉清往凤卿云身后缩了缩，又气又怕。
跟着穆郝的几人都是京都官家公子，受凤卿云狠辣之名浸淫已久，当下想劝穆郝，又被他一脸的狠戾吓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卿云勾了勾唇："穆郝皇子来天齐不久，想是还不懂汉人文化，词不达意，应当寻个夫子教教。"
穆郝哼了一声："我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实则浪荡风流。"眼角睨向江婉清，讥笑："还有这位什么小姐，看着知书达理、矜贵不容亵渎，私下却与男子私相授受，真是可笑！"
"你胡说！"江婉清涨红了脸，"我、我……"
穆郝忽然嬉皮笑脸起来："你？你如何？原来你表妹没有说错，真是个爱勾引人的□□……"眼珠子打转着看了凤卿云一圈，目光在她下身顿了顿，大笑道："不知道这副小身板能不能满足你，要不要我来帮帮忙？!"
偌大的二楼只有他的笑声在飘荡，凤卿云凤眼微眯，嘴角似笑非笑。
他身后的人族中长辈在朝中都或多或少仰仗凤卿云，有的甚至就是凤氏门下，唯其马首是瞻。他们跟着穆郝，不过是图个乐子，如今得罪了贵人，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互相对看一眼，一人道："凤大人出身名门，断不会与女子如此，今日定是个误会。"
另一人道："不错，凤大人清贵可敬，事情绝不是穆郝皇子说的那般。"
穆郝绝想不到面前的人尚没有说什么，身后的那些人就已经全部倒戈，怒火大涨："欺人太甚！我今日就将这个姓凤的给废了，把这臭娘们儿带回去暖床！"话冲出口当即抡起拳头朝凤卿云挥过去，她嘴角微浅的弧度不变，伸出右手微微一挡。
明明看着软得跟棉花一样的阻挡，偏偏穆郝的拳头碰到后像是砸在了石头上一样，疼得他脑袋一抽。不肯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他反手又是一拳。
这次凤卿云张开手掌，轻轻巧巧地接住他的拳头，被逼得往后退。穆郝目中大喜，却见她眼眸潋滟，忽而手向下一按，骨头清脆的碎声响在身前。
"啊！"凄厉的叫声在酒楼里回荡，凤卿云松开手，穆郝的右手立即软软地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