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霖安再不拘小节也不可能对一个小姑娘下跪。
扇自己耳光。
一想到今晚正事没谈，反被林臣洲为了个穷酸碎催，把自己架起来呲哒就火大。但那桩事没了，求人办事，到底还得耐着性子周旋。
“林先生……”
“怎么。”林臣洲接过崔浩手里的IPAD，一边滑屏幕一边笑说：“高总觉得很为难？”
“我给你想个办法。”
“你停在港口那几轮船好东西，不就有这样的能耐，驱使人为它做出一些，颠覆自己底线的事吗。”
“你试一试。”
“也许你所求，我能帮你达成。”
他说着话眉头渐蹙，似在屏幕上看到不入眼的东西，慢慢在主位落座，意兴阑珊锁了屏，抬起头来，语调没什么起伏。
“如果你不敢，那就把那些脏东西，打哪儿来的运回哪儿去。”
主题被点明，高霖安绷不住了，倒腾那东西的人基本不会碰。人明晃晃拒绝他，也不用说什么好话了，所幸破罐子破摔，跟着一道坐下，语重心长起来。
“林先生，说句不中听的，想当初令尊在的时候，我于他面前还算说得上话。如今他老人家故去，我托个大，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
“古话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咱们混迹京圈儿，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还是和气生财为佳。”
林臣洲听了，似乎也静静思量了一番，眼里涌起点点惊讶，有种豁然开朗，一语道醒梦中人的清醒。然而道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对味儿。
“对，高总说得对，我爸故去多年，临终前将方家交给了我，不然高总怎么会跟我这种毛头小辈商量事。我呢，敬你前辈的身份，这才好心提醒你，有些财咱们和气了，不知道要拆散多少家庭。”
他说着，双手交叠，斯文有礼，“晚辈愚钝，秉承老爷子教诲顾全大局，高总别错怪我，也别叫我为难。有些事律法不允许，碰不得就是碰不得。”
“再说，我那化成灰的老子要是在世，哪里等得了坐在饭桌上相商，估计高总那破玩意儿一到港，赶明儿您就不用在京市混了。”
“您说，是，也不是。”
好个私生子，要甩巴掌要打太极。林臣洲的心狠手辣他早有耳闻，以前还觉得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看来，继承方家还要梗脖子姓林，实打实要重新洗牌，哪里会买他的账。
高霖安搭在桌上的手紧握了握，一张有了岁月的脸，在灯下更显森然，“林先生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老爷子已走，说什么还不是由得你来。只是话说太满，也不怕闪了舌头。”
林臣洲依然斯文，端坐着轻笑，“我能有今天，全依仗老爷子教诲。高总，那可是您的恩师啊。”
他倒是会甩锅攀关系，一口一个“您”，高霖安一时语塞，琢磨半天还是不死心，“我那几船货，你当真不愿搭把手？”
林臣洲一副很可惜的模样，摇头叹慰，“高总不是不知道形势，西南边境线上那么多缉毒警日防夜防，咱们就别做家贼难防这种事了。几船破烂玩意儿，高总自己都进不了嘴……举头三尺有神明，干点积德事吧。”
高霖安不由得讥讽，“举头三尺有神明，林先生这话说得，前一阵张家小儿子被人从通州河里捞起来，脑门儿上挨了一枪，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林臣洲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着他，“今儿这局我本不想来，没办法，老爷子托梦叫去。不出意料心堵，聊这么半天，好话歹话道尽，盼高总听得进去。”边说边站起身来，放轻音量，“港口的事我替高总捂到明早，之后该怎么办，高总自己掂量。”
高霖安知道没戏可唱，倚老卖老的事也不干了，赚钱没有命重要，人拉不下水确实没法儿，还倒送一个把柄给人拿捏，懊恼得想跳脚。
那玉面金身的佛没挪动几步，想起什么来，在门前停住了。
高霖安泄了一半的气立马泄了个底儿，忙站起来相送。门边儿的人微微回头，那无波无澜的眼眸半开垂下，有种能看穿人心的意味。
“高总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我这先替高总记着。至于补偿嘛，人家缺什么就补什么，倘若她不满意，那通州河里多个人也是顺手的事。”
这茬又被提起，高霖安一惊，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等那一行人走后，他才像脱了力般依在桌边。
“一个小妈生的，说话这么狂妄。”这会没别人，李云才放了两句马后炮，想替姐夫找回点颜面，“要是大方总还在，怎么轮得到他接手这摊子事。”
哪想招来高霖安一顿骂，“夹紧你的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他妈不想混了别连累老子！”三言两语把李云吓得蔫头耸脑。
原来这片金贵地儿是方家的产业，四周瞅瞅，没见哪有摄像头，又怕隔墙有耳。
一想到通州河里捞起来那具男尸，也不知道怎么惹着那人了，张家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会自己敢说那人是小妈生的，不定落个什么下场，腔子里心脏突突跳。
***
跳舞要注重形体也要注重精神面貌，一顿宵夜胃是快乐了，但脸会浮肿。小龙虾自然没吃，杜循心疼玉珩一张小脸巴掌大，买了份轻食沙拉。
玉珩一边闻着美式汉堡芝士热狗香得迷糊，一边叉着碗里的草，吃完杜循先送她回学校。
校门外二人依依惜别，玉珩进去后立马垮了肩，肚子疼累了一天，她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走到宿舍楼下，包里手机嗡嗡作响。
摸出来一看，有点眼熟的号码，她没磨蹭，直接滑动接听。
人张口就说她是李经理，也没问她为什么不打招呼直接走了，只说要把薪酬转给她，让她给个银行卡号。
按平时，要么拿现金要么微信转账，今天这事意外，玉珩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好言道过谢，挂掉电话直接发了账号过去。
不到一分钟，手机上收到短信，玉珩看着本以为打水漂的薪酬，实实在在进了账，唇角弯弯，哼着小毛驴，轻手轻脚打开宿舍门。
不出意外，贺大小姐已经回家，她的小跟班也不在，只有祝湘湘跟玉珩打招呼。
她快速洗了个澡，顾不得抱热水袋，直挺挺躺在床上和杜循说过晚安，想到明天不用早起，安安心心睡起大觉。
至于今晚的插曲，不管惊不惊险不险，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好好跳舞完成学业才是正经事。
肚子不舒服，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半梦半醒看见了那双眼睛，一会薄情寡义，一会温柔如水，变换得跟坐过山车似的，闹得她心里空落落。
等睁开眼天已经大亮，脑子里还徘徊着他的身影，一下揪起心来，好一会没缓过劲。
“要疯啊。”她自言自语，搞不懂只见过一面的人，为什么会进到她梦里。
抓手机看眼时间，起床心不在焉去洗漱，刚在书桌前坐下，手机在木质桌面震动，碾起了响声。
她拿起手机一看，心跳立马漏了拍子。
犹豫几秒才点下接听。
“大姨。”
“阿珩，你最近学业很忙吗？”
这些年在京市，全赖大姨照佛。玉珩从小就喜欢这位像极了妈妈的亲人，对她关怀备至，恍惚间，像妈妈还在世一样。
“还成。”她声音糯糯。
“那周末应该回家来啊，这会还早，你赶紧过来，我做了你爱吃的菜。”沈静安是家里老大，说一不二，小妹去世她的女儿自然成她这个大姐的女儿。
没道理让孩子无家可归。
玉珩不想去，捏着手机说自己有事。
沈静安又说：“那等你忙完，晚饭回家吃行不行？”
没了爹妈的孩子格外珍惜亲情，有人惦记是好事，玉珩再没理由拒绝，到底答应了。
挂掉电话，玉珩还在发呆，祝湘湘从床上翻起来，披头散发对她噘嘴，“还说约你去吃小火锅呢。”说着又倒回床上，“哎，回吧回吧，都回。要我家也在这里，我指定天天往家蹿。”
“我下午才去，火锅可以中午吃。”玉珩回过神，一边换练功服一边哄她。
祝湘湘瞬间开心起来，趴床沿上说：“那咱俩先去吃个早餐，完了回舞房练一圈？”
玉珩的周末不是兼职就是练舞，抽空还要洗衣服整理宿舍卫生。跟家里说有事，在今天纯属没事找事，吃完火锅回来，她把所有鞋洗了，衣服洗了，床单被罩洗了，又擦桌子又拖地。
挨到三点，吃薯片看电影的祝湘湘催她，“快别当小蜜蜂了，赶紧回家去吧。”
玉珩洗完拖把，看眼时间，这才跟祝湘湘道别。出了门迅速沉默下来，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往地铁站去。
回家……
可惜那里不是她的家。
妈妈的姐姐再好，终究不是自己妈妈，她没有赖在人家家一辈子的道理。
更何况，那个家，四年前她就不想回去了。
心理学里有种效应，期盼一件事，时间过得非常慢，抵触一件事，时间过得非常快。
还不到五点玉珩已经站在姨妈家楼下，抬眼看，三楼最右边那面玻璃窗，反射着夕阳余晖，不像晚上，有没有人只看亮不亮灯就能知道。
今天周末，那个人，大概率在家。
玉珩惯性紧张起来。
扇自己耳光。
一想到今晚正事没谈，反被林臣洲为了个穷酸碎催，把自己架起来呲哒就火大。但那桩事没了，求人办事，到底还得耐着性子周旋。
“林先生……”
“怎么。”林臣洲接过崔浩手里的IPAD，一边滑屏幕一边笑说：“高总觉得很为难？”
“我给你想个办法。”
“你停在港口那几轮船好东西，不就有这样的能耐，驱使人为它做出一些，颠覆自己底线的事吗。”
“你试一试。”
“也许你所求，我能帮你达成。”
他说着话眉头渐蹙，似在屏幕上看到不入眼的东西，慢慢在主位落座，意兴阑珊锁了屏，抬起头来，语调没什么起伏。
“如果你不敢，那就把那些脏东西，打哪儿来的运回哪儿去。”
主题被点明，高霖安绷不住了，倒腾那东西的人基本不会碰。人明晃晃拒绝他，也不用说什么好话了，所幸破罐子破摔，跟着一道坐下，语重心长起来。
“林先生，说句不中听的，想当初令尊在的时候，我于他面前还算说得上话。如今他老人家故去，我托个大，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
“古话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咱们混迹京圈儿，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还是和气生财为佳。”
林臣洲听了，似乎也静静思量了一番，眼里涌起点点惊讶，有种豁然开朗，一语道醒梦中人的清醒。然而道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对味儿。
“对，高总说得对，我爸故去多年，临终前将方家交给了我，不然高总怎么会跟我这种毛头小辈商量事。我呢，敬你前辈的身份，这才好心提醒你，有些财咱们和气了，不知道要拆散多少家庭。”
他说着，双手交叠，斯文有礼，“晚辈愚钝，秉承老爷子教诲顾全大局，高总别错怪我，也别叫我为难。有些事律法不允许，碰不得就是碰不得。”
“再说，我那化成灰的老子要是在世，哪里等得了坐在饭桌上相商，估计高总那破玩意儿一到港，赶明儿您就不用在京市混了。”
“您说，是，也不是。”
好个私生子，要甩巴掌要打太极。林臣洲的心狠手辣他早有耳闻，以前还觉得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看来，继承方家还要梗脖子姓林，实打实要重新洗牌，哪里会买他的账。
高霖安搭在桌上的手紧握了握，一张有了岁月的脸，在灯下更显森然，“林先生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老爷子已走，说什么还不是由得你来。只是话说太满，也不怕闪了舌头。”
林臣洲依然斯文，端坐着轻笑，“我能有今天，全依仗老爷子教诲。高总，那可是您的恩师啊。”
他倒是会甩锅攀关系，一口一个“您”，高霖安一时语塞，琢磨半天还是不死心，“我那几船货，你当真不愿搭把手？”
林臣洲一副很可惜的模样，摇头叹慰，“高总不是不知道形势，西南边境线上那么多缉毒警日防夜防，咱们就别做家贼难防这种事了。几船破烂玩意儿，高总自己都进不了嘴……举头三尺有神明，干点积德事吧。”
高霖安不由得讥讽，“举头三尺有神明，林先生这话说得，前一阵张家小儿子被人从通州河里捞起来，脑门儿上挨了一枪，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林臣洲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着他，“今儿这局我本不想来，没办法，老爷子托梦叫去。不出意料心堵，聊这么半天，好话歹话道尽，盼高总听得进去。”边说边站起身来，放轻音量，“港口的事我替高总捂到明早，之后该怎么办，高总自己掂量。”
高霖安知道没戏可唱，倚老卖老的事也不干了，赚钱没有命重要，人拉不下水确实没法儿，还倒送一个把柄给人拿捏，懊恼得想跳脚。
那玉面金身的佛没挪动几步，想起什么来，在门前停住了。
高霖安泄了一半的气立马泄了个底儿，忙站起来相送。门边儿的人微微回头，那无波无澜的眼眸半开垂下，有种能看穿人心的意味。
“高总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我这先替高总记着。至于补偿嘛，人家缺什么就补什么，倘若她不满意，那通州河里多个人也是顺手的事。”
这茬又被提起，高霖安一惊，好半晌说不出话来，等那一行人走后，他才像脱了力般依在桌边。
“一个小妈生的，说话这么狂妄。”这会没别人，李云才放了两句马后炮，想替姐夫找回点颜面，“要是大方总还在，怎么轮得到他接手这摊子事。”
哪想招来高霖安一顿骂，“夹紧你的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他妈不想混了别连累老子！”三言两语把李云吓得蔫头耸脑。
原来这片金贵地儿是方家的产业，四周瞅瞅，没见哪有摄像头，又怕隔墙有耳。
一想到通州河里捞起来那具男尸，也不知道怎么惹着那人了，张家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会自己敢说那人是小妈生的，不定落个什么下场，腔子里心脏突突跳。
***
跳舞要注重形体也要注重精神面貌，一顿宵夜胃是快乐了，但脸会浮肿。小龙虾自然没吃，杜循心疼玉珩一张小脸巴掌大，买了份轻食沙拉。
玉珩一边闻着美式汉堡芝士热狗香得迷糊，一边叉着碗里的草，吃完杜循先送她回学校。
校门外二人依依惜别，玉珩进去后立马垮了肩，肚子疼累了一天，她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走到宿舍楼下，包里手机嗡嗡作响。
摸出来一看，有点眼熟的号码，她没磨蹭，直接滑动接听。
人张口就说她是李经理，也没问她为什么不打招呼直接走了，只说要把薪酬转给她，让她给个银行卡号。
按平时，要么拿现金要么微信转账，今天这事意外，玉珩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好言道过谢，挂掉电话直接发了账号过去。
不到一分钟，手机上收到短信，玉珩看着本以为打水漂的薪酬，实实在在进了账，唇角弯弯，哼着小毛驴，轻手轻脚打开宿舍门。
不出意外，贺大小姐已经回家，她的小跟班也不在，只有祝湘湘跟玉珩打招呼。
她快速洗了个澡，顾不得抱热水袋，直挺挺躺在床上和杜循说过晚安，想到明天不用早起，安安心心睡起大觉。
至于今晚的插曲，不管惊不惊险不险，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好好跳舞完成学业才是正经事。
肚子不舒服，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半梦半醒看见了那双眼睛，一会薄情寡义，一会温柔如水，变换得跟坐过山车似的，闹得她心里空落落。
等睁开眼天已经大亮，脑子里还徘徊着他的身影，一下揪起心来，好一会没缓过劲。
“要疯啊。”她自言自语，搞不懂只见过一面的人，为什么会进到她梦里。
抓手机看眼时间，起床心不在焉去洗漱，刚在书桌前坐下，手机在木质桌面震动，碾起了响声。
她拿起手机一看，心跳立马漏了拍子。
犹豫几秒才点下接听。
“大姨。”
“阿珩，你最近学业很忙吗？”
这些年在京市，全赖大姨照佛。玉珩从小就喜欢这位像极了妈妈的亲人，对她关怀备至，恍惚间，像妈妈还在世一样。
“还成。”她声音糯糯。
“那周末应该回家来啊，这会还早，你赶紧过来，我做了你爱吃的菜。”沈静安是家里老大，说一不二，小妹去世她的女儿自然成她这个大姐的女儿。
没道理让孩子无家可归。
玉珩不想去，捏着手机说自己有事。
沈静安又说：“那等你忙完，晚饭回家吃行不行？”
没了爹妈的孩子格外珍惜亲情，有人惦记是好事，玉珩再没理由拒绝，到底答应了。
挂掉电话，玉珩还在发呆，祝湘湘从床上翻起来，披头散发对她噘嘴，“还说约你去吃小火锅呢。”说着又倒回床上，“哎，回吧回吧，都回。要我家也在这里，我指定天天往家蹿。”
“我下午才去，火锅可以中午吃。”玉珩回过神，一边换练功服一边哄她。
祝湘湘瞬间开心起来，趴床沿上说：“那咱俩先去吃个早餐，完了回舞房练一圈？”
玉珩的周末不是兼职就是练舞，抽空还要洗衣服整理宿舍卫生。跟家里说有事，在今天纯属没事找事，吃完火锅回来，她把所有鞋洗了，衣服洗了，床单被罩洗了，又擦桌子又拖地。
挨到三点，吃薯片看电影的祝湘湘催她，“快别当小蜜蜂了，赶紧回家去吧。”
玉珩洗完拖把，看眼时间，这才跟祝湘湘道别。出了门迅速沉默下来，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往地铁站去。
回家……
可惜那里不是她的家。
妈妈的姐姐再好，终究不是自己妈妈，她没有赖在人家家一辈子的道理。
更何况，那个家，四年前她就不想回去了。
心理学里有种效应，期盼一件事，时间过得非常慢，抵触一件事，时间过得非常快。
还不到五点玉珩已经站在姨妈家楼下，抬眼看，三楼最右边那面玻璃窗，反射着夕阳余晖，不像晚上，有没有人只看亮不亮灯就能知道。
今天周末，那个人，大概率在家。
玉珩惯性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