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是半夜开始咳嗽的。
一开始，只是偶尔的两声，但是到了后来，咳嗽声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咳嗽的程度也越来越剧烈。
克洛伊咳的第一声就把路西法惊醒了。他用左手把身子撑起一点点，警觉地盯着黑暗中克洛伊的背影。第一声和第二声咳嗽之间隔了四分半钟，但是，她咳了第二声，然后是第三声，第四声......
他记得二人入睡时是面对面的，不知什么时候克洛伊翻身背向了他。路西法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凌晨3点27分。警探一般在5点起床，他决定等她一起床，吃完早饭就立马拉她去做那个什么检测。
他能想象到警探固执地对他说自己没事的样子，他可能得费一番功夫说服她这不是在小题大做。
路西法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不让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克洛伊家的床有些老旧了，不像他在光之吧顶楼的床，无论他俩动作多么大，发出的声音都不会高于一个满着的水瓶摔在地上的声音。
但这张床是他和她的床，只属于他和她，所以......还是不抱怨了。
路西法一鼓作气下了床，有的时候下来的动作越慢，这张床的动静就越大，有的时候又相反，他也有点摸不清套路。他把脚伸进床下的拖鞋里，想了想，又缩了回来，光脚踩在了地上。
警探睡觉浅。
克洛伊又是一串咳嗽，路西法轻轻绕到床的另一边半蹲下，担忧地盯着克洛伊的脸庞。
她双眼紧闭着，眉头蹙了起来，面颊似乎有些发红。他很庆幸自己不用开灯吵醒警探也可以看清克洛伊的气色，这是作为一个神祗的好处之一。
路西法凑上前去，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克洛伊的额头，然后又退回来看看克洛伊是否被他吵醒了。所幸没有。
她目前没有发烧，面颊发红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咳嗽。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厨房走去。
地板对人类来说有点凉，哪天得等警探不在家把地板掀了安上地暖。他暗暗地想。
冰箱里有昨天才买的新鲜蔬菜，下面还有几包意大利面，然后是两块切达芝士，半袋全麦面包。
路西法噘了噘嘴。
早知道昨天在超市看到那篮丰水梨就买下来了，这样早饭还能更健康一点。
路西法合上冰箱门，想起自己曾经贷给过一个超市老板人情，那家超市还不错，食材很全，就是有点远，假如开车过去再回来，肯定就来不及给警探做早餐了，但如果用飞的话......
克洛伊醒来时是5点07分，她抬头望了望床头闹钟微弱的亮光，伸手把5点半的闹铃关掉。
路西法又不在旁边，她不满地翻了个身，路西法那半边床铺冰冰凉，说明今天十有八九又会有一顿特别丰盛的早餐。他特别看重早餐，除非她在路西法起床之前就醒来，把他拖回床上不让他走，他每天可能会4点钟就起来去做早餐。
克洛伊一翻身起床，把凌乱的头发从眼前拨开，踩进拖鞋里面，扭回身铺床。在绕到路西法那边时，她注意到路西法的深红色拖鞋静静地躺在床下。
他没穿鞋就出去了？
克洛伊感到有些疑惑，她弯腰拎起拖鞋，往客厅走去。
果然，餐桌上整齐地摆着一溜儿菜，都被她前两天刚买的自热保温罩盖着，路西法则在厨房忙忙碌碌，天蓝色围裙围在他炭色的西装三件套外。
她把拖鞋放到门口的鞋柜里。
“早上好啊，警探！”路西法闻声扭头道，“先去洗漱一下，我这里马上就好！”
“好的。”克洛伊应了一声，揉揉眼睛，感觉嗓子有点痒。
她并没有在意，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克洛伊出来时，路西法十分正经地坐在餐椅上，抬头看她:“警探，你昨天晚上咳嗽了，所以，”他起身揭开保温罩，“中式早餐，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些温和清淡的食物。”
克洛伊瞪大眼睛看着保温罩下精致的菜品，“路西法，你真的很贴心，谢谢你的早餐，但我真的没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路西法打断了。“对了，还有，”他拿起手机，点开一个页面，“我给你们的队长请了假，你可以休息一天，与此同时，我预约了圣安娜医院的VIP病毒检测，一会我就带你过去。”
克洛伊张开嘴盯着他:“你给我请了一天假不是，路西法，这有点小题大做吧，你不能......就这么给我请假......”
路西法疑惑地看着她：“我当然可以，洛杉矶警局的员工休假须知上说直系亲属和合法伴侣可以替员工请假。”
克洛伊闭上眼睛，无奈道:“我不是在说你不能给我请假，我只是觉得......没太必要，我只是咳嗽了两下，有可能只是普通感冒。”
路西法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对，警探可能只是普通感冒。”说完他又开始在手机上戳戳点点起来。
克洛伊挑起眉头:“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会让我去上班”
路西法抬头，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当然不会!”他把两手摊开，“警探，你刚才说了，你可能只是普通感冒，但医院可能有‘不是普通感冒”的可怜人类，而且我认为现在到外面去本身就是危险的，所以，”他把手机屏幕翻过来给克洛伊看，“奎恩医生曾欠我一个人情，我想这足够让他提供一次上门的医疗服务了。”
“路西法，这真的没有——”克洛伊道，路西法抬眼对上她的眼睛，此时她才发现，路西法那双暖棕色的双眸中充满了焦虑。
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在路西法的眼中是什么样的了。
他是神，不朽的神，而她只是人类，渺小的，脆弱的人类，任何东西都能很轻易地让他和她分开，从一颗呼啸而来的子弹，到几粒小小的病毒。然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人永隔了。这几个月以来，他看到了在瘟疫面前人类可以多么无力，她能记起在电视新闻滚动播放美国感染人数与死亡人数时，他望向她忧虑的眼神，能记起每次她出门时他坚定地要求她和穿上全套防护装备，就差穿上防化服时语气里的不安，他在害怕。
魔王在因为一个人类安全与否而感到害怕，当然了。
她轻叹一口气，改口道:“好吧，谢谢你，路西法，我会在家待一天观察一下，不过我得给丹打个电话，让特里克茜再在他家待上一天。”
“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警探。”（Mission accomplished, Detective.)路西法把手机晃晃，然后塞进上衣内袋，把克洛伊拉到椅子边上坐下，“现在是早餐时间。”
克洛伊盯住面前的一盘菜:“这是......一个梨”
盘子里的梨应该是被蒸过的，腾着热气，散发出香甜的气味。路西法伸过手来，捏住梨的果柄，“波”一声，梨小头的四分之一被拔掉了。
路西法介绍道:“东方的一种做法，那里的医学我没有研究懂，但这样吃应该可以缓解咳嗽。”
克洛伊探出头去，那颗梨的核已经被挖去了，中间只留一个洞，整个梨像一个小碗一样，盛着半“碗”汤水。她还注意到梨内挖了许多小洞，原来应该填着什么东西，但可能已经被蒸化掉了。
“哇哦，”克洛伊叹道，“神秘的东方文化。”她扭头看向路西法，“这应该怎么吃直接咬用筷子夹”她刚学会用筷子，但她不是很确定以自己的水平能不能夹起这么大的一个梨。
路西法摇头，探手从旁边拿了一个咖啡勺，“先喝里面的汤......”他用勺子在梨上比划了一下。“这勺子可能有点浅，”他自言自语道。
“我去换个勺子来。”克洛伊说着就要起身。路西法一把按住她，“实际上，警探，我在想，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其它小本领了。”他的眼神亮着，像是个刚刚学会一个小魔术的男孩，急切地想要给喜欢的女孩子表演。
“嗯哼。”克洛伊应道。
路西法盯着手中的小勺。
克洛伊的眼睛瞪大了。
路西法手中的勺子延展变形，最终，咖啡勺变成了一个小汤勺。
克洛伊张大嘴，“酷!”路西法扑哧一笑，“刚才你的语调和你的后代一模一样，警探。”
“你是怎么做到的感觉就像《黑客帝国》里的尼奥一样!你之前没这样给我展示过!”克洛伊惊奇道。
路西法得意地看着她，“前两天我发现，在地球上我也能逐渐用力量控制一些事物了，现在我的能力在向着从前我在银城时的方向发展，琳达认为，这是因为我不仅把这里当做了我的家，还把这里当成了我真正属于的地方。换句话说，”他凑上前来，“是因为你，警探。”
克洛伊的脸红了，她想快乐地蹦起来，想紧抱住他，沉溺在他温柔的眼神中，想自豪地宣告全世界，她和他相爱着!
他向她凑近了一点。
可咳嗽突如其来，克洛伊连忙扭过头去用手肘捂住口鼻。
天哪，该死。
“抱歉。”她边咳边道，路西法的眼神又变得严肃了，他轻轻拍着克洛伊的后背，另一只手把勺子塞进克洛伊的手中。
“没什么好抱歉的，警探。慢点，一会儿试着喝一口汤，看看有没有效果，我让奎恩医生在咱们吃完饭后就过来。”
核酸检测呈阴性，蒸梨很管用，克洛伊现在不怎么咳嗽了，但是......
克洛伊窝在路西法怀里，盖着厚厚的被子，和他一起看着网飞的剧《修女战士》。她的鼻音现在很浓重了，刚才测的体温是39度4。事实证明，重感冒也很难受。
“该休息了，警探。”路西法低头道。
“再看一集，反正也是最后几集了。”克洛伊嘟囔道，她感觉身上湿冷湿冷的，就算想睡，她也睡不着。
路西法又把她住怀里揽了揽:“看来我们的故事还不够戏剧性啊，警探。”
“才刚八点半。”
“我没说不让你看。”
终于，在九点四十五时，克洛伊迷迷糊糊地钻进了床上的被子里，路西法坐在床边，盯着她。克洛伊盖了两床被子，可她还是在被子里缩成了一个小球。
路西法脑中有一个想法，他想了一会儿它的可行性。
应该可行。
他出卧室换上睡衣。进来时，克洛伊依旧是那个姿势，很显然她依旧觉得冷。被子不管用。
路西法爬上床，又盯了一会儿她的背影。
然后，他展开了双翼。
翼骨敲在了卧室的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他皱皱眉，把翅膀半折起来悬在克洛伊上方，他侧身躺下，把右翼盖在了克洛伊身上，然后轻轻把被子抽掉。
克洛伊“嗯”了一声，下意识地钻进了柔软的白色绒羽中。
路西法看了看翼梢的大飞羽，确保它们不会划到她。
可克洛伊是背对他睡的，这样的话翅膀不太容易把她盖好。他想了想，用翼关节揽住克洛伊的肩膀，轻轻把她转了过来面对他。这样就可以了。
克洛伊满足地呼噜一声，不再蜷成一个球，路西法把翅膀往下压了压，看着克洛伊无意识地使劲往翅膀里钻，就像一只找奶吃的小猫一样。
虽然他不希望警探生病，但警探现在的状态跟她醉酒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不乱飘。
凌晨一点时，克洛伊的烧退了。
路西法收起双翼，重新给她盖好被子。
好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入睡时，满意地想，警探又会是一个健健康康，尽职尽责的警探了，而他呢，就又可以无时无刻不跟在警探身后烦她了。
他想起父亲回银城之前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萨麦尔”
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完
一开始，只是偶尔的两声，但是到了后来，咳嗽声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咳嗽的程度也越来越剧烈。
克洛伊咳的第一声就把路西法惊醒了。他用左手把身子撑起一点点，警觉地盯着黑暗中克洛伊的背影。第一声和第二声咳嗽之间隔了四分半钟，但是，她咳了第二声，然后是第三声，第四声......
他记得二人入睡时是面对面的，不知什么时候克洛伊翻身背向了他。路西法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凌晨3点27分。警探一般在5点起床，他决定等她一起床，吃完早饭就立马拉她去做那个什么检测。
他能想象到警探固执地对他说自己没事的样子，他可能得费一番功夫说服她这不是在小题大做。
路西法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不让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克洛伊家的床有些老旧了，不像他在光之吧顶楼的床，无论他俩动作多么大，发出的声音都不会高于一个满着的水瓶摔在地上的声音。
但这张床是他和她的床，只属于他和她，所以......还是不抱怨了。
路西法一鼓作气下了床，有的时候下来的动作越慢，这张床的动静就越大，有的时候又相反，他也有点摸不清套路。他把脚伸进床下的拖鞋里，想了想，又缩了回来，光脚踩在了地上。
警探睡觉浅。
克洛伊又是一串咳嗽，路西法轻轻绕到床的另一边半蹲下，担忧地盯着克洛伊的脸庞。
她双眼紧闭着，眉头蹙了起来，面颊似乎有些发红。他很庆幸自己不用开灯吵醒警探也可以看清克洛伊的气色，这是作为一个神祗的好处之一。
路西法凑上前去，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克洛伊的额头，然后又退回来看看克洛伊是否被他吵醒了。所幸没有。
她目前没有发烧，面颊发红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咳嗽。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厨房走去。
地板对人类来说有点凉，哪天得等警探不在家把地板掀了安上地暖。他暗暗地想。
冰箱里有昨天才买的新鲜蔬菜，下面还有几包意大利面，然后是两块切达芝士，半袋全麦面包。
路西法噘了噘嘴。
早知道昨天在超市看到那篮丰水梨就买下来了，这样早饭还能更健康一点。
路西法合上冰箱门，想起自己曾经贷给过一个超市老板人情，那家超市还不错，食材很全，就是有点远，假如开车过去再回来，肯定就来不及给警探做早餐了，但如果用飞的话......
克洛伊醒来时是5点07分，她抬头望了望床头闹钟微弱的亮光，伸手把5点半的闹铃关掉。
路西法又不在旁边，她不满地翻了个身，路西法那半边床铺冰冰凉，说明今天十有八九又会有一顿特别丰盛的早餐。他特别看重早餐，除非她在路西法起床之前就醒来，把他拖回床上不让他走，他每天可能会4点钟就起来去做早餐。
克洛伊一翻身起床，把凌乱的头发从眼前拨开，踩进拖鞋里面，扭回身铺床。在绕到路西法那边时，她注意到路西法的深红色拖鞋静静地躺在床下。
他没穿鞋就出去了？
克洛伊感到有些疑惑，她弯腰拎起拖鞋，往客厅走去。
果然，餐桌上整齐地摆着一溜儿菜，都被她前两天刚买的自热保温罩盖着，路西法则在厨房忙忙碌碌，天蓝色围裙围在他炭色的西装三件套外。
她把拖鞋放到门口的鞋柜里。
“早上好啊，警探！”路西法闻声扭头道，“先去洗漱一下，我这里马上就好！”
“好的。”克洛伊应了一声，揉揉眼睛，感觉嗓子有点痒。
她并没有在意，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克洛伊出来时，路西法十分正经地坐在餐椅上，抬头看她:“警探，你昨天晚上咳嗽了，所以，”他起身揭开保温罩，“中式早餐，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些温和清淡的食物。”
克洛伊瞪大眼睛看着保温罩下精致的菜品，“路西法，你真的很贴心，谢谢你的早餐，但我真的没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路西法打断了。“对了，还有，”他拿起手机，点开一个页面，“我给你们的队长请了假，你可以休息一天，与此同时，我预约了圣安娜医院的VIP病毒检测，一会我就带你过去。”
克洛伊张开嘴盯着他:“你给我请了一天假不是，路西法，这有点小题大做吧，你不能......就这么给我请假......”
路西法疑惑地看着她：“我当然可以，洛杉矶警局的员工休假须知上说直系亲属和合法伴侣可以替员工请假。”
克洛伊闭上眼睛，无奈道:“我不是在说你不能给我请假，我只是觉得......没太必要，我只是咳嗽了两下，有可能只是普通感冒。”
路西法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对，警探可能只是普通感冒。”说完他又开始在手机上戳戳点点起来。
克洛伊挑起眉头:“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会让我去上班”
路西法抬头，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当然不会!”他把两手摊开，“警探，你刚才说了，你可能只是普通感冒，但医院可能有‘不是普通感冒”的可怜人类，而且我认为现在到外面去本身就是危险的，所以，”他把手机屏幕翻过来给克洛伊看，“奎恩医生曾欠我一个人情，我想这足够让他提供一次上门的医疗服务了。”
“路西法，这真的没有——”克洛伊道，路西法抬眼对上她的眼睛，此时她才发现，路西法那双暖棕色的双眸中充满了焦虑。
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在路西法的眼中是什么样的了。
他是神，不朽的神，而她只是人类，渺小的，脆弱的人类，任何东西都能很轻易地让他和她分开，从一颗呼啸而来的子弹，到几粒小小的病毒。然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人永隔了。这几个月以来，他看到了在瘟疫面前人类可以多么无力，她能记起在电视新闻滚动播放美国感染人数与死亡人数时，他望向她忧虑的眼神，能记起每次她出门时他坚定地要求她和穿上全套防护装备，就差穿上防化服时语气里的不安，他在害怕。
魔王在因为一个人类安全与否而感到害怕，当然了。
她轻叹一口气，改口道:“好吧，谢谢你，路西法，我会在家待一天观察一下，不过我得给丹打个电话，让特里克茜再在他家待上一天。”
“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警探。”（Mission accomplished, Detective.)路西法把手机晃晃，然后塞进上衣内袋，把克洛伊拉到椅子边上坐下，“现在是早餐时间。”
克洛伊盯住面前的一盘菜:“这是......一个梨”
盘子里的梨应该是被蒸过的，腾着热气，散发出香甜的气味。路西法伸过手来，捏住梨的果柄，“波”一声，梨小头的四分之一被拔掉了。
路西法介绍道:“东方的一种做法，那里的医学我没有研究懂，但这样吃应该可以缓解咳嗽。”
克洛伊探出头去，那颗梨的核已经被挖去了，中间只留一个洞，整个梨像一个小碗一样，盛着半“碗”汤水。她还注意到梨内挖了许多小洞，原来应该填着什么东西，但可能已经被蒸化掉了。
“哇哦，”克洛伊叹道，“神秘的东方文化。”她扭头看向路西法，“这应该怎么吃直接咬用筷子夹”她刚学会用筷子，但她不是很确定以自己的水平能不能夹起这么大的一个梨。
路西法摇头，探手从旁边拿了一个咖啡勺，“先喝里面的汤......”他用勺子在梨上比划了一下。“这勺子可能有点浅，”他自言自语道。
“我去换个勺子来。”克洛伊说着就要起身。路西法一把按住她，“实际上，警探，我在想，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其它小本领了。”他的眼神亮着，像是个刚刚学会一个小魔术的男孩，急切地想要给喜欢的女孩子表演。
“嗯哼。”克洛伊应道。
路西法盯着手中的小勺。
克洛伊的眼睛瞪大了。
路西法手中的勺子延展变形，最终，咖啡勺变成了一个小汤勺。
克洛伊张大嘴，“酷!”路西法扑哧一笑，“刚才你的语调和你的后代一模一样，警探。”
“你是怎么做到的感觉就像《黑客帝国》里的尼奥一样!你之前没这样给我展示过!”克洛伊惊奇道。
路西法得意地看着她，“前两天我发现，在地球上我也能逐渐用力量控制一些事物了，现在我的能力在向着从前我在银城时的方向发展，琳达认为，这是因为我不仅把这里当做了我的家，还把这里当成了我真正属于的地方。换句话说，”他凑上前来，“是因为你，警探。”
克洛伊的脸红了，她想快乐地蹦起来，想紧抱住他，沉溺在他温柔的眼神中，想自豪地宣告全世界，她和他相爱着!
他向她凑近了一点。
可咳嗽突如其来，克洛伊连忙扭过头去用手肘捂住口鼻。
天哪，该死。
“抱歉。”她边咳边道，路西法的眼神又变得严肃了，他轻轻拍着克洛伊的后背，另一只手把勺子塞进克洛伊的手中。
“没什么好抱歉的，警探。慢点，一会儿试着喝一口汤，看看有没有效果，我让奎恩医生在咱们吃完饭后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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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伊窝在路西法怀里，盖着厚厚的被子，和他一起看着网飞的剧《修女战士》。她的鼻音现在很浓重了，刚才测的体温是39度4。事实证明，重感冒也很难受。
“该休息了，警探。”路西法低头道。
“再看一集，反正也是最后几集了。”克洛伊嘟囔道，她感觉身上湿冷湿冷的，就算想睡，她也睡不着。
路西法又把她住怀里揽了揽:“看来我们的故事还不够戏剧性啊，警探。”
“才刚八点半。”
“我没说不让你看。”
终于，在九点四十五时，克洛伊迷迷糊糊地钻进了床上的被子里，路西法坐在床边，盯着她。克洛伊盖了两床被子，可她还是在被子里缩成了一个小球。
路西法脑中有一个想法，他想了一会儿它的可行性。
应该可行。
他出卧室换上睡衣。进来时，克洛伊依旧是那个姿势，很显然她依旧觉得冷。被子不管用。
路西法爬上床，又盯了一会儿她的背影。
然后，他展开了双翼。
翼骨敲在了卧室的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他皱皱眉，把翅膀半折起来悬在克洛伊上方，他侧身躺下，把右翼盖在了克洛伊身上，然后轻轻把被子抽掉。
克洛伊“嗯”了一声，下意识地钻进了柔软的白色绒羽中。
路西法看了看翼梢的大飞羽，确保它们不会划到她。
可克洛伊是背对他睡的，这样的话翅膀不太容易把她盖好。他想了想，用翼关节揽住克洛伊的肩膀，轻轻把她转了过来面对他。这样就可以了。
克洛伊满足地呼噜一声，不再蜷成一个球，路西法把翅膀往下压了压，看着克洛伊无意识地使劲往翅膀里钻，就像一只找奶吃的小猫一样。
虽然他不希望警探生病，但警探现在的状态跟她醉酒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不乱飘。
凌晨一点时，克洛伊的烧退了。
路西法收起双翼，重新给她盖好被子。
好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他入睡时，满意地想，警探又会是一个健健康康，尽职尽责的警探了，而他呢，就又可以无时无刻不跟在警探身后烦她了。
他想起父亲回银城之前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萨麦尔”
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