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许将军他万万没想到,就算死了还有一天被沈浮贬低着念他。

    殿上的人唯恐失言,就像刚才那样的刘世安一样被人拖了出去。

    这位新帝的脾气谁都看不懂,说来就来,但偏偏大事上面挑不出错来,小事上面总会由着自己的性子。

    有些老臣言官,索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世安这事确实说到底是有问题,先就说许家的小将军取得那可是相国公府的千金,尽管是个次女,那名声可谓是京城第一才女,明艳绝伦。

    但就是不知道为何,有人传这位,丰家小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但这事却不了了之,但确实也得亏相国公选择了许家明智,要不起先成了那任太子妃的人已然因为谋反灭门。

    那后果,自然是要受牵连。

    这属于皇家密事,知道的人是少数,毕竟讨论这样的问题严重的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情,众人心里门清但嘴上却是严,毕竟有的人不只知道这件事,更是知道陛下跟许家的那位貌似有些渊源。

    脑袋只有一个,要省着点用。

    众人眼观鼻息也不再吭声,刚才那个刘世安的案例就像是在敲打他们般。

    沈浮见无人说话,自觉无味便点了一个人:“陈爱卿所言甚是。”

    陈合利有些发蒙,刚才唾沫溅的飞起的也不是他一个,现在揪着他出来,该不会是这位天子觉得,杀鸡给猴看,猴太少。

    还要在杀一只?他的腿股间有些发软,跪的利索:“陛下,臣心天地可鉴,上有八十老娘下有三岁小儿需要养家,臣刚才所言句句都是站在陛下的立场,要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陛下见谅,任打任罚,臣的这一份身子骨还能为朝廷做奉献。陛下还请三思。”

    沈浮一脸黑线,看着这脸都不要的家伙:“朕何时说要罚你了。” 这位嘴皮子比上一位利索,但办起事情来却还是有一套的。

    正儿八经的文官,都说文官的风骨硬。硬吗。

    陈合利还没缓过神来,帝王心海底针,他看不透,沈浮的手敲了下:“朕刚才说,陈爱卿所言甚是。 ”

    脸上假意的痛惜之色:“许将军与我情同手足。”

    大臣们不知作何感想。难不成真是猜错了?陛下跟许将军的关系似乎很好,下一句掐灭了他们的念头,陈合利也不知道陛下现下是打的什么主意。

    掌印太监刘大海,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隐隐察觉到不妙

    沈浮龙蟠珠帘顿起,袖间一挥:“所以,他的妻儿,朕自然会好好待之。”

    哈。刘合利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局,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当然没人会以为沈浮说的是另外一位,面上惊疑不定。

    这可谓是荒唐至极,大灭不道。

    太傅站不住脚,面上无光:“望陛下三思,不可以此来开玩笑。”

    沈浮的嘴角微微撇了个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太傅何以为朕会在朝堂之上,天下百姓的面前开这种庄重的玩笑?”

    太傅的脸色骤变,面色铁青。

    丞相也在此时没办法充耳不闻沈浮的这种荒诞的做法:“陛下,自古君臣之妻不可欺。若是执意如此。”

    沈浮眼底间精光一冽:“你待如何。”

    告老还乡四个字再也说不出口,眼前的帝王已经气势长成了猛虎,乖张狠厉甚至做事果辣,比之先帝先前更甚。丞相闭眼:“微臣当已死谏志。”不然黄泉路上都对不起先帝。

    沈浮自然能料到,每次这些臣子,都是这不可以,那不可以,万万不可以,有违先辈祖道。

    违逆的事他此生从未少做,登上这个位置是他身不由己。但他这些年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利民谋福祉利国的事情。

    但唯独这一件,沈浮以前就是想做的。如果要冒天下大不敬,哪有什么都可以冲着他来。

    当丞相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料到了。眼下朝堂内外跪成一团,就连刘大海也此刻痛心疾首般。

    沈浮压下心底的那股悸动,在开口间都是严寒声势,看着众人:“朕不过是看上了一个臣妻,你们就口伐笔诛的讨伐朕,朕就是要迎娶,你待我何,你们又能待我何?”

    陈合利现在简直想封了他那张嘴,就算是他起的头,但他绝对不知道陛下打的是这个打算。

    太傅的指责:“陛下真是疯魔了。”

    丞相也一脸灰败:“为帝者不可如此瑕疵必报,逝者以死,何必揪着无辜的人不放。”

    现下看来,陛下是恨许将军恨到了极点,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龌龊,才要刻意的羞辱那正妻,虽然说,相国府的那位容颜堪称一绝,但要是想要络绎天下间的美人,找之代替的又不是没有。

    做这样投机不取巧且让众人戳着脊梁骨的事情,绝对是不讨好且不利己的事情。

    见陛下无悔改之心,众人劝诫不成跪倒天黑直到白昼天亮才散去。

    沈浮就在御书房看着书未曾踏出去,唇瓣抿的深,掌印太监经不住提醒:“陛下,书拿反了。”

    沈浮头也不抬的拿捏着书本,他是看不下去,他做这个决定没有跟阿姐商量,其他人都不惧,唯独他的心思,阿姐现在该如何想。

    相国公府,一位看似约莫四十不惑的中年男人,一身绒袍气的吹胡子瞪眼把桌面上的棋盘茶水扫逝一空:“他真是这么说的?”

    相国公皱着眉头,声音如龙钟:“我就知道,沈家那小子早就存着那份心思了。现在都嫁人了还躲不过去是吗?”

    遂桌子怕的邦邦响,相国公:“简直胡闹!!!”

    妇人神色之间,也没料着那位会突然来这么一遭。又被自家老爷给震到了耳朵,神色间微是眉间带着分敕:“声音小点。”

    相国公一脸幽怨,声势却渐小:“夫人,难道就不担心嘛。”

    这个是丰茗雪的母亲,据说因为相国公的第一任妻子体弱多病,早早逝去,相国公云游在外遇到了现在的夫人,并且还带回来了一个女儿,此女便是他的掌上千金,——丰茗雪。

    尽管是续弦取回来的夫人,但两人可谓是不离不弃感情甚好,至此相国公也没有再娶第三任妻子。

    旁边的妇人眉眼温柔,跟丰茗雪有几分相似,眉间一点红痣面向宛如菩萨,语气间略显惆怅黏着佛珠:“该来的躲不过。这都是命数。”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相国公听闻也是一副的无可奈何的神色,为什么他的夫人看上去就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另外一个那个,男人此刻有些唏嘘“夫人,你说,许家那孩子,他跟咱们女儿是不是,没有缘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相国公却有些惋惜:“当初我就不该让茗雪进宫,碰到他,我本以为,等茗雪成亲之后,那小子便不会再惦念了,谁知道这个许家的小子,居然就这么早早的没了。”

    他提起许家的这个,显然对这位姑爷的印象还算不错。至少,对丰茗雪面上来看,确实是还不错的。

    比之那位的龙潭虎穴,起码在许家来说,他的女儿是安全的,如果许家没有遭此磨难,现下倒是有些可惜了。

    想到此,他的面上慎重了些许:“夫人,你说。会不会是因为。”

    他的话没说完,温婉的妇人面色一变,随之而来的对视语气毫不迟疑:“不可胡说,许家那位本就是英年早逝跟茗雪并无关系。 ”

    但心绪间却迟迟不能平静,她会卜卦,便知道凡事有因必有果,就算真不是茗雪,那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位新帝的关系。

    相国公见夫人不乐意了,收了话:“是是是,咱们当初都是算好的,本该如此,本想着这波过去之后就让茗雪找个天高地远的地方就此避世。但眼下马上圣旨就要传到侯府,一旦入宫,等以后万一真的预言成真,引发宫变,那茗雪不就成了红颜祸水,可如何是好。”

    进退亦难,抗旨更是不可,她手中的龟甲令牌盘了下:“进宫,或许也能求条生路,一切的定数在那位的身上。”

    相国公更是不可置信:“你说那位杀星?”

    丰夫人眼间明媚的流光溢彩变得沉重:“没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相国府数百口人都跟茗雪息息相关。”

    有时候相国公也被夫人这样看似,神神叨叨的神情给弄的忧心,可偏偏就是娶了夫人之后,他才一路仕途坦荡至今,至于早死的白月光,那完全是编来的数词,对外声称丰茗雪是次女。

    也是为了身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里的尊卑有别,嫡长女跟次女的身份自然是不一样的,但国公府的吃穿用度自然没有少,只是个名头罢了,起初夫人执意要这样做他还不懂,谁知道到最后不得不夸夫人一向是是先见之明。

    直到现在,就算改变了名头,光是次女的身份,也叫人惦念着,如果可以,他只希望她的女儿出身不是在相国公府,而是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如果有可能,只有他跟夫人的话,这劫,不渡也罢。

    可偏偏,丰茗雪一人寄载着相国府丰家 ,上百口的命理密不可分,列祖列宗的族谱他没办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刘世安几乎顶着白菜叶子,从侯府连滚带爬的出来。

    他随着丞相太傅跪了整夜,天刚乍亮就带着君命传圣旨,圣旨是带到了。但他回来也摔的没个人样,但愣是没看到谁动手,且人憎狗嫌之态,还有谣传是他进的谗言,此时有苦不能言,只能打碎了往牙里咽。

    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愿今日所做的,没有错。

    陛下倒也没有不念旧情,不仅府内既加封了爵位,家眷给予厚封却还留了一道懿旨,日后许家二爷所生的长子,将世袭爵位。

    许家一共两位,一位就是许成微,还有一位现在年纪尚幼未成家约莫13岁的许家二爷,许清还,他跟许成微性子着实相反不一样,文静爱读书。

    此时也陪随在侧站在一旁。

    丰茗雪站在祠堂间,一身绒白裘服衬的身形单薄,不复往日的温和笑颜,眉眼间俱是平淡,无悲无喜之态。

    府内的老太太早已哭晕了过去,还有那位家眷柳氏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叫人心烦。

    许家人单稀薄,除了四进院家中女眷就是侯家的母亲,柳氏跟丰茗雪,就还有一位许家的小弟,侍女小厮都是呈悲伤之态笼罩着这片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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