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了小玉之后，寒贞又抽了个空找了祝一鹤一趟，叫他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写了下来。
这个不幸丧父，又得到过温落山特意关照的年轻人第一次见到她，表情还有点惊慌，一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的样子。直到他把一张纸都写满了，神情依旧云里雾里的。
沈寒贞迫于绿茶系统，也没和他多解释什么，只是冲他点了点头，抓了纸就走了。
这么一顿折腾，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沈寒贞估摸估摸时间，揣着纸张回了房，暂时性地给自己放了短假。她一边吃午饭，一边和穆灵皋分析自己这一早上得来的情报。
虽然她这一早上来知道的事情可以写满三页纸，但是细细看起来，就能知道这些事情全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看起来既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意思，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平稳而单调地运行着。
穆灵皋强忍着要打哈欠的心情，和寒贞一起把现阶段所有能知道的事一起整理了一遍，总算在流水账中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气息。
在不久之前，周子素曾把祝一鹤叫到房里去，商量有关他父亲的事的事。不过，因为周子素全程一直在房内，所以祝一鹤真正离开她视线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来个弹指。
从这一点上来说，祝一鹤好像不具备作案的时间。不过，他却为此案提供了一个特殊的线索，在一抬眼的时候，他似乎隐隐约约在窗口看到过一个黑影。
穆灵皋对这个黑影起了浓厚的兴趣，翻遍了纸张，却没找到关于这个的下文记载。
“好吧。”沈寒贞叹了口气，提笔在那上面画了个圈，“那我们把这个列为疑点之一。”
“我们现在就怕疑点太少。”
“假如你一定要从他们五个中挑出一个做情报传递者，你认为是谁？”沈寒贞换了一种思考方式。
“我不知道啊。”穆灵皋盯着那些谈话记录，眉头皱得紧紧的，“从小玉给我的感觉看，我觉得她不是奸细。但是她的思路也太天真了，有没有可能是假装的？”
“祝一鹤的思路倒是挺清晰的，还提出了一个可疑的疑点。但是，这也有可能是他故布迷阵——他要真的看到了什么怪东西，肯定吓都要吓死了，干嘛不大声呼喊侍卫？”
照她这种分析的方法，一整个向家都挑不出一个清白的人了。穆灵皋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对味，赶紧挽救道，“现在线索也不够多，一切都很难说。”
说来说去，还是要归结于线索的缺失。沈寒贞把纸张塞回到了怀里，草草地把这一餐吃完了，“我们下午去任华的房子里看看，然后再去找那个小花匠。”
“这么忙？”穆灵皋跟在她后面，“那晚上呢？”
“你也知道，于零双最近挺忙的，我之前探了探情况，说他晚上才有空。”寒贞一边拉开门往外走，一边说道，“所以，我们晚上去见他，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对于于零双这个人，沈寒贞的期望还是挺高的。尽管此人从出场方式到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不靠谱的气息，被人倒吊起来的经历也不太英武，寒贞却固执地觉得他身上带着令人不可小觑的气质。
“好吧，好吧。”灵皋毫无感情地附和道，她对于零双这种总是笑嘻嘻的人物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观感，“比起于零双，我还是对任华的死更感兴趣些。”
沈寒贞应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被展开的纸卷。周子素已经把各人的地址事无巨细地写在了上面，清秀的墨字小小的，排列的非常整齐，看起来也不是很费劲。
“这个地方……”她想了想路线，道，“离我们这儿倒是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穆灵皋对此毫无异议，两人收拾了些东西，便出发了。
————————
任华所居住的小院子里十分安静，甚至可以说，一片死寂。
这是向家的仆从们分配到的屋舍中最普通的那一种结构，院墙刷的雪白，屋顶上叠着乌黑的瓦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寒贞总觉得这小院浸染在一片悲伤冷清的气氛之中，因此，一踏进任华家里面的时候，她情不自禁把声息都放轻了些。
任华的遗物已经全部被人整理了出来，规整地堆在院子的地面上。寒贞看到了他平日里穿的几套衣服，也看到了那只传闻中是罪魁祸首的小酒葫芦。
轻声呼喊了几声，房里没有任何人答应。寒贞犹豫了一下，没在院子里止步，继续往屋内走去。
屋里的一切布置都摆放的很整齐，使人无端地觉得，就算这房间里有什么秘密，也一定是被好好地安放在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里，绝对不可能在什么柜子的缝隙里或者类似犄角旮旯的地方。可以看出，这一家人的生活虽然不富贵，但也干净朴实。
寒贞往房间里走了几步，只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惊扰这房子原本的气氛。突然，她听到窗边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你也是来送东西的吗？”
那是一个坐在窗边的女人，她的年龄大概三十来岁，神情怔怔地，显然在寒贞进来之前，她正在沉思什么事情。
“您是……”寒贞愣了愣，很快地，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您是任姨。”
“我是。小姑娘，你是谁？”女人的声音很温和。
寒贞踩着吱呀吱呀作响的木地板走近她，道，“我……”
对于寒贞的笨嘴拙舌，任姨好像毫不在意一般。她仍望着窗外，道，“还没查完吗？”
“听外头的意思，似乎还要查上一段时日。”这话寒贞倒恰巧知道该怎么答。
“岁数大了，不顶用了。”任姨轻轻地说着，低头从自己衫子上拾出一根线头来，“怎么就还要折腾呢？”
“您……”寒贞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只是极力把自己的语气放的很柔软，“您节哀。”
“我也知道。”任姨摆了摆手，她的眼里带了点泪意，并不是很惊天动地的悲伤，反而像夜晚沉默流淌的河流，“就是喝了酒……酒这东西，害人哪。他每次喝了酒，就发疯，就叫，就一个人在房间里，神神叨叨地自己和自己说话，谁也不理。”
这个不幸丧父，又得到过温落山特意关照的年轻人第一次见到她，表情还有点惊慌，一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的样子。直到他把一张纸都写满了，神情依旧云里雾里的。
沈寒贞迫于绿茶系统，也没和他多解释什么，只是冲他点了点头，抓了纸就走了。
这么一顿折腾，时间已经到了正午。沈寒贞估摸估摸时间，揣着纸张回了房，暂时性地给自己放了短假。她一边吃午饭，一边和穆灵皋分析自己这一早上得来的情报。
虽然她这一早上来知道的事情可以写满三页纸，但是细细看起来，就能知道这些事情全是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看起来既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意思，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平稳而单调地运行着。
穆灵皋强忍着要打哈欠的心情，和寒贞一起把现阶段所有能知道的事一起整理了一遍，总算在流水账中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气息。
在不久之前，周子素曾把祝一鹤叫到房里去，商量有关他父亲的事的事。不过，因为周子素全程一直在房内，所以祝一鹤真正离开她视线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来个弹指。
从这一点上来说，祝一鹤好像不具备作案的时间。不过，他却为此案提供了一个特殊的线索，在一抬眼的时候，他似乎隐隐约约在窗口看到过一个黑影。
穆灵皋对这个黑影起了浓厚的兴趣，翻遍了纸张，却没找到关于这个的下文记载。
“好吧。”沈寒贞叹了口气，提笔在那上面画了个圈，“那我们把这个列为疑点之一。”
“我们现在就怕疑点太少。”
“假如你一定要从他们五个中挑出一个做情报传递者，你认为是谁？”沈寒贞换了一种思考方式。
“我不知道啊。”穆灵皋盯着那些谈话记录，眉头皱得紧紧的，“从小玉给我的感觉看，我觉得她不是奸细。但是她的思路也太天真了，有没有可能是假装的？”
“祝一鹤的思路倒是挺清晰的，还提出了一个可疑的疑点。但是，这也有可能是他故布迷阵——他要真的看到了什么怪东西，肯定吓都要吓死了，干嘛不大声呼喊侍卫？”
照她这种分析的方法，一整个向家都挑不出一个清白的人了。穆灵皋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对味，赶紧挽救道，“现在线索也不够多，一切都很难说。”
说来说去，还是要归结于线索的缺失。沈寒贞把纸张塞回到了怀里，草草地把这一餐吃完了，“我们下午去任华的房子里看看，然后再去找那个小花匠。”
“这么忙？”穆灵皋跟在她后面，“那晚上呢？”
“你也知道，于零双最近挺忙的，我之前探了探情况，说他晚上才有空。”寒贞一边拉开门往外走，一边说道，“所以，我们晚上去见他，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对于于零双这个人，沈寒贞的期望还是挺高的。尽管此人从出场方式到言谈举止都透着一股不靠谱的气息，被人倒吊起来的经历也不太英武，寒贞却固执地觉得他身上带着令人不可小觑的气质。
“好吧，好吧。”灵皋毫无感情地附和道，她对于零双这种总是笑嘻嘻的人物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观感，“比起于零双，我还是对任华的死更感兴趣些。”
沈寒贞应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被展开的纸卷。周子素已经把各人的地址事无巨细地写在了上面，清秀的墨字小小的，排列的非常整齐，看起来也不是很费劲。
“这个地方……”她想了想路线，道，“离我们这儿倒是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穆灵皋对此毫无异议，两人收拾了些东西，便出发了。
————————
任华所居住的小院子里十分安静，甚至可以说，一片死寂。
这是向家的仆从们分配到的屋舍中最普通的那一种结构，院墙刷的雪白，屋顶上叠着乌黑的瓦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寒贞总觉得这小院浸染在一片悲伤冷清的气氛之中，因此，一踏进任华家里面的时候，她情不自禁把声息都放轻了些。
任华的遗物已经全部被人整理了出来，规整地堆在院子的地面上。寒贞看到了他平日里穿的几套衣服，也看到了那只传闻中是罪魁祸首的小酒葫芦。
轻声呼喊了几声，房里没有任何人答应。寒贞犹豫了一下，没在院子里止步，继续往屋内走去。
屋里的一切布置都摆放的很整齐，使人无端地觉得，就算这房间里有什么秘密，也一定是被好好地安放在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里，绝对不可能在什么柜子的缝隙里或者类似犄角旮旯的地方。可以看出，这一家人的生活虽然不富贵，但也干净朴实。
寒贞往房间里走了几步，只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惊扰这房子原本的气氛。突然，她听到窗边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你也是来送东西的吗？”
那是一个坐在窗边的女人，她的年龄大概三十来岁，神情怔怔地，显然在寒贞进来之前，她正在沉思什么事情。
“您是……”寒贞愣了愣，很快地，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您是任姨。”
“我是。小姑娘，你是谁？”女人的声音很温和。
寒贞踩着吱呀吱呀作响的木地板走近她，道，“我……”
对于寒贞的笨嘴拙舌，任姨好像毫不在意一般。她仍望着窗外，道，“还没查完吗？”
“听外头的意思，似乎还要查上一段时日。”这话寒贞倒恰巧知道该怎么答。
“岁数大了，不顶用了。”任姨轻轻地说着，低头从自己衫子上拾出一根线头来，“怎么就还要折腾呢？”
“您……”寒贞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只是极力把自己的语气放的很柔软，“您节哀。”
“我也知道。”任姨摆了摆手，她的眼里带了点泪意，并不是很惊天动地的悲伤，反而像夜晚沉默流淌的河流，“就是喝了酒……酒这东西，害人哪。他每次喝了酒，就发疯，就叫，就一个人在房间里，神神叨叨地自己和自己说话，谁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