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房主
对面那人匆匆站起，将椅子让与那公子坐下，叉手侍立其后。“这位就是房主谢公子。”
“既要面见，想必是有意向要租？”那公子施施然坐下，颔首道：“我姓谢，单名一个忽字。”
杨意竹回想着房牙恭敬的情状，心中正暗自犹疑，突然听到熟悉的声线，激出她一身鸡皮疙瘩，昨日模糊的片段又浮现在脑海。
会是他吗？
杨意竹对这极度的巧合心生警惕，仅凭声音认人无疑太过草率。况且她与点翠死里逃生之事过于离奇，稍有不慎，就会被当作妖邪异端处理了，捡回来的小命这样平白葬送实在可惜。但错过这次机会，千端万绪更无从理起。
还有……杨意竹抚上胸口，从崖上坠落，不省人事的前一刻，娘留下的竹哨化作一道绿芒隐进了胸口。
“小娘子看着知书达理，怎么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谢忽用手中扇柄敲了敲面前的书案。
杨意竹回过神来，匆忙回礼：“杨意竹。”又道：“确是中意，只尚有几事不明，故而请教公子。”紧接着一骨碌倒出许多问题来。
谢忽眼睛快速眨动，下意识回答：“洒扫应对进退之节，小学之理，应当不需要我赘述才是。”
杨意竹借着屏风的遮挡剐了他一眼。此人如此咬文嚼字，是他瞧不上租客还是租客嫌弃他还未可知，那些士子可不能接受替人洒扫这等活计。“我自然知晓，但公子是否有些答非所问？”
“鄙人是这府上的管家，姓圭。”开口的是刚才进来的另一位中年男子。
“公子爱洁，对房中的气味极为挑剔。更言万物皆有其气，人居其中浊不可言。家中仆从本就无几却都不得用，因而出此下策。好在只正房一间需如此，娘子应当已经知道了。公子外出夜行昼回，娘子可在清晨自由施为，下人那我也会交代下去，娘子有事只管来寻我便是。”
听起来确是不错的差事。就像佃户以收成代租交给地主，以洒扫女使的活计代替一部分房租也没什么奇怪。杨意竹又打量了对面几眼，就是公子的脾性有些怪。
现下，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这房子实在合我眼缘，就是听闻公子在租客的选择上……”
这位谢公子终于出声道：“我能坐在这同娘子商谈的有来有往，娘子自然遂我心意。”
“不知哪里得公子青眼？”这话在嘴边滚了一圈，状似随意地说出口时，杨意竹就已经后悔了。
“遂心就是遂心，正如房子合娘子眼缘一般是一种感觉，若是非得道出个始末来，又怎见一眼相中的珍贵？”谢忽依旧语调平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刚刚莫名的旖旎气氛迅速消散殆尽。
“娘子无需顾虑太多，你我双方先签一月之契，若有什么不妥，自当一拍两散。”
既然决定要签，日后免不了碰面，这屏风就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摘了面具，坐到书案近前，杨意竹正大光明的打量着对方。
剑眉入鬓，高鼻狐眼，当真风流倜傥，脸颊旁几缕发丝又添了几分不羁。可惜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的笑是错觉，殊丽的面容显出些清俊中正来。
谢忽书毕，一抬头就对上了视线。他目光不躲不闪，似是也要将她看个仔细，同时不忘将契书推到她面前。衣袖摆动间，檀香幽幽入鼻。
杨意竹捏着契约的手不着痕迹地蜷起，这个味道……手上动作不停，契书上留下一列清晰的墨迹。
两个名字并排列在一起，一个清秀醇和，一个恣意潇洒，笔画在有限的区块间舒展，不可避免地勾连在一起。
轻搁下笔，杨意竹有些茫然。依圭管家所言，最快这两日手续就能妥当，明日她就可以和点翠搬进去了。一切顺利的超乎想象。
不管怎么说，契既成，就有了稳定的落脚之处，至于其他的事情，慢慢来罢。
室内烛火晃动，外头梆子已经敲过两遍。
杨意竹正欲起身告辞，圭玄先一步作揖道：“时候也不早了，娘子想必还要回客栈收拾，可先行一步，明日小人就在家中扫径以待了。”
话音刚落，那侍者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地转出来，手上提着一盏巴掌大小的琉璃灯笼，倒像是应声而来。
“客官，请。”
翌日一早，杨意竹就到了地方。谢宅门正开着，圭管家从前院经过，闻声回头张望。
“娘子来的倒比我想得早些。正好，公子让我挑些家什给您，免得还要去街上置办，您既然来了，不若随我去瞧瞧，择些喜欢的。”
杨意竹福了福身，客套道：“就是又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娘子要是不介意，叫我圭伯就成。”圭玄在前面引着路，“这房子久空着反不好，如今你们主仆二人搬进来，倒是我承了情。”
说话间，过了一道小巧的垂花门，屋舍临湖而立，抄手游廊环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外如是。
开了库房小楼，登梯上去，满墙满屋的柜子，挤挤挨挨摆着各色器皿、书画、织绣，俨然藏宝阁一般。
“娘子要是一下子拿不定章程，尽可以每种类目挑上一点。”说完圭伯便在近门的矮几上慢吞吞坐下，浑然不觉有何不妥。
不过是主人家的客气，她要是照单全收那才真是失礼。但眼下手头拮据，挑些得体又实用的正得宜。
这般想着，她侧身打算和点翠对眼通个气，发现那丫头还没回过神来。
许是瞧两人久久没有动作，圭玄一拍腿，起身从架子上抽出纸笔，“倒是我思虑不周。”
“这么多东西，两位娘子如何能拿下。还请娘子将那看得上眼的，一一录下，待晚些时候给娘子送到前宅。”
杨意竹欲要解释，嘴唇翕动几下还是没有拒绝主人家的好意。“那就按圭伯说的办。”
东西送来的时候，她和点翠已将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意料之外的，比单子多了不少东西，不知是哪位做主添补了。
“要是什么也不想，在这一直住着，也落得清闲自在。”这屋子大到房间分布，小到家具陈设，简直像顺着杨意竹的心意建造的一般。
她顺势在榻上仰倒。房梁雕花涂画，既不是常用的编织锦纹，亦非时新的写生花鸟，而是生动的人物故事，杨意竹看得津津有味。
“那我们就长久住……小姐！你不会还想着回去的事吧？”
看杨意竹不说话，点翠急得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先不说这山高水远的，就说那府里，人人都有各自的算盘。以前没法子，现下好不容易出来，干嘛非得回去怄气。现下就我们两个，也安顿好了，许是天意也说不定。”
杨意竹转过脸儿，笑道：“好翠儿，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有一箩筐话等着我。”
点翠跺脚恼道：“还不是小姐，闷声哑气的，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可不得多说些。小姐还取笑我！”
杨意竹正色道：“此处我们人生地不熟，一时也难以某个生计，坐吃山空可非长久之计。”
点翠沉默，整个人蔫巴巴的，有一搭没一搭洗着手里的抹布。
“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些成算，只是还需要考虑考虑。”这话杨意竹没说出来。
“况且，今日入内院一瞧，虽不似京中富贵之家轩峻壮丽，然屋舍置景新奇精巧，意蕴文雅，绝非寻常富户。”
说着，杨意竹朝内院努了努嘴，“难不成你还真信了昨日所言？”
点翠闻言，心里惊疑不定，抹布扑通一声掉进盆里。
在点翠“既如此，我们岂不是离了虎穴又入狼窝”的眼神下，杨意竹起身坐到点翠身侧安慰道：“话又说回来，这宅子前后院极分明的，就当多了个邻居。”要挑剔也得等有了银子再说。
“园经有云，若不能居山水而混迹市井，则多种植奇竹佳木，陈设金石书画。以饰观人，这谢公子颇有高洁超脱之气。即便有所图，想来也不是什么恶人。”
许是觉得自己的说辞站不住脚，她想了想复又低声扔出一记重磅。“再者……他极有可能是那天救了我们的人。”
“既如此！那小姐何不主动问了去？”点翠慌忙压住音量，兴奋道，浑然忘了先前的担忧。
杨意竹蹙眉道：“前番杀人祭鬼之术闹得风风雨雨，官府对这巫妖异术打击甚严，你我之事本就离奇，往日之事亦难辩个分明，若出些许差错，必然惹祸上身。
“倒是小心谨慎，慢慢查访为宜。”
承蒙主人家照顾，屋子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就收拾得像模像样。眼见炉子上的水烧开了，杨意竹就伙着点翠准备上街采买一番。
华州城富贵，这鸣玉街上热闹繁华景象便与杨意竹记忆中幼年的奉京街市别无二致。
至于她心中所想，便是开一家小小的食店。昨日来时她就发现，华州城的饮食生意很好。
曹婆肉饼、薛家羊饭这种虽比不得大饭庄，但专攻一类也可独当一面；还有小店专卖家常，如粉、羹、面之流，人来人往；点心果子铺面、小摊遍地开花，酥酪、乳团乳饼小巧诱人，要不是今日新居得开火，杨意竹都想找家店解决了。
开食店的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
那天，竹哨化作绿光不见之后，杨意竹脑中就多出了一本叫《竹食》的饮食方儿。
心念一动，书便轻轻巧巧翻了个面。一例糖饼，制法仅寥寥数语；一例是叫桃源酒酿酒方子。欲往后翻却不能了。
“奇书所载，必有其精妙所在，只恐我浅薄愚钝，还得做出来探究一番。”
“既要面见，想必是有意向要租？”那公子施施然坐下，颔首道：“我姓谢，单名一个忽字。”
杨意竹回想着房牙恭敬的情状，心中正暗自犹疑，突然听到熟悉的声线，激出她一身鸡皮疙瘩，昨日模糊的片段又浮现在脑海。
会是他吗？
杨意竹对这极度的巧合心生警惕，仅凭声音认人无疑太过草率。况且她与点翠死里逃生之事过于离奇，稍有不慎，就会被当作妖邪异端处理了，捡回来的小命这样平白葬送实在可惜。但错过这次机会，千端万绪更无从理起。
还有……杨意竹抚上胸口，从崖上坠落，不省人事的前一刻，娘留下的竹哨化作一道绿芒隐进了胸口。
“小娘子看着知书达理，怎么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谢忽用手中扇柄敲了敲面前的书案。
杨意竹回过神来，匆忙回礼：“杨意竹。”又道：“确是中意，只尚有几事不明，故而请教公子。”紧接着一骨碌倒出许多问题来。
谢忽眼睛快速眨动，下意识回答：“洒扫应对进退之节，小学之理，应当不需要我赘述才是。”
杨意竹借着屏风的遮挡剐了他一眼。此人如此咬文嚼字，是他瞧不上租客还是租客嫌弃他还未可知，那些士子可不能接受替人洒扫这等活计。“我自然知晓，但公子是否有些答非所问？”
“鄙人是这府上的管家，姓圭。”开口的是刚才进来的另一位中年男子。
“公子爱洁，对房中的气味极为挑剔。更言万物皆有其气，人居其中浊不可言。家中仆从本就无几却都不得用，因而出此下策。好在只正房一间需如此，娘子应当已经知道了。公子外出夜行昼回，娘子可在清晨自由施为，下人那我也会交代下去，娘子有事只管来寻我便是。”
听起来确是不错的差事。就像佃户以收成代租交给地主，以洒扫女使的活计代替一部分房租也没什么奇怪。杨意竹又打量了对面几眼，就是公子的脾性有些怪。
现下，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这房子实在合我眼缘，就是听闻公子在租客的选择上……”
这位谢公子终于出声道：“我能坐在这同娘子商谈的有来有往，娘子自然遂我心意。”
“不知哪里得公子青眼？”这话在嘴边滚了一圈，状似随意地说出口时，杨意竹就已经后悔了。
“遂心就是遂心，正如房子合娘子眼缘一般是一种感觉，若是非得道出个始末来，又怎见一眼相中的珍贵？”谢忽依旧语调平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刚刚莫名的旖旎气氛迅速消散殆尽。
“娘子无需顾虑太多，你我双方先签一月之契，若有什么不妥，自当一拍两散。”
既然决定要签，日后免不了碰面，这屏风就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摘了面具，坐到书案近前，杨意竹正大光明的打量着对方。
剑眉入鬓，高鼻狐眼，当真风流倜傥，脸颊旁几缕发丝又添了几分不羁。可惜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的笑是错觉，殊丽的面容显出些清俊中正来。
谢忽书毕，一抬头就对上了视线。他目光不躲不闪，似是也要将她看个仔细，同时不忘将契书推到她面前。衣袖摆动间，檀香幽幽入鼻。
杨意竹捏着契约的手不着痕迹地蜷起，这个味道……手上动作不停，契书上留下一列清晰的墨迹。
两个名字并排列在一起，一个清秀醇和，一个恣意潇洒，笔画在有限的区块间舒展，不可避免地勾连在一起。
轻搁下笔，杨意竹有些茫然。依圭管家所言，最快这两日手续就能妥当，明日她就可以和点翠搬进去了。一切顺利的超乎想象。
不管怎么说，契既成，就有了稳定的落脚之处，至于其他的事情，慢慢来罢。
室内烛火晃动，外头梆子已经敲过两遍。
杨意竹正欲起身告辞，圭玄先一步作揖道：“时候也不早了，娘子想必还要回客栈收拾，可先行一步，明日小人就在家中扫径以待了。”
话音刚落，那侍者不知从何处悄无声息地转出来，手上提着一盏巴掌大小的琉璃灯笼，倒像是应声而来。
“客官，请。”
翌日一早，杨意竹就到了地方。谢宅门正开着，圭管家从前院经过，闻声回头张望。
“娘子来的倒比我想得早些。正好，公子让我挑些家什给您，免得还要去街上置办，您既然来了，不若随我去瞧瞧，择些喜欢的。”
杨意竹福了福身，客套道：“就是又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娘子要是不介意，叫我圭伯就成。”圭玄在前面引着路，“这房子久空着反不好，如今你们主仆二人搬进来，倒是我承了情。”
说话间，过了一道小巧的垂花门，屋舍临湖而立，抄手游廊环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外如是。
开了库房小楼，登梯上去，满墙满屋的柜子，挤挤挨挨摆着各色器皿、书画、织绣，俨然藏宝阁一般。
“娘子要是一下子拿不定章程，尽可以每种类目挑上一点。”说完圭伯便在近门的矮几上慢吞吞坐下，浑然不觉有何不妥。
不过是主人家的客气，她要是照单全收那才真是失礼。但眼下手头拮据，挑些得体又实用的正得宜。
这般想着，她侧身打算和点翠对眼通个气，发现那丫头还没回过神来。
许是瞧两人久久没有动作，圭玄一拍腿，起身从架子上抽出纸笔，“倒是我思虑不周。”
“这么多东西，两位娘子如何能拿下。还请娘子将那看得上眼的，一一录下，待晚些时候给娘子送到前宅。”
杨意竹欲要解释，嘴唇翕动几下还是没有拒绝主人家的好意。“那就按圭伯说的办。”
东西送来的时候，她和点翠已将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意料之外的，比单子多了不少东西，不知是哪位做主添补了。
“要是什么也不想，在这一直住着，也落得清闲自在。”这屋子大到房间分布，小到家具陈设，简直像顺着杨意竹的心意建造的一般。
她顺势在榻上仰倒。房梁雕花涂画，既不是常用的编织锦纹，亦非时新的写生花鸟，而是生动的人物故事，杨意竹看得津津有味。
“那我们就长久住……小姐！你不会还想着回去的事吧？”
看杨意竹不说话，点翠急得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先不说这山高水远的，就说那府里，人人都有各自的算盘。以前没法子，现下好不容易出来，干嘛非得回去怄气。现下就我们两个，也安顿好了，许是天意也说不定。”
杨意竹转过脸儿，笑道：“好翠儿，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有一箩筐话等着我。”
点翠跺脚恼道：“还不是小姐，闷声哑气的，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可不得多说些。小姐还取笑我！”
杨意竹正色道：“此处我们人生地不熟，一时也难以某个生计，坐吃山空可非长久之计。”
点翠沉默，整个人蔫巴巴的，有一搭没一搭洗着手里的抹布。
“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些成算，只是还需要考虑考虑。”这话杨意竹没说出来。
“况且，今日入内院一瞧，虽不似京中富贵之家轩峻壮丽，然屋舍置景新奇精巧，意蕴文雅，绝非寻常富户。”
说着，杨意竹朝内院努了努嘴，“难不成你还真信了昨日所言？”
点翠闻言，心里惊疑不定，抹布扑通一声掉进盆里。
在点翠“既如此，我们岂不是离了虎穴又入狼窝”的眼神下，杨意竹起身坐到点翠身侧安慰道：“话又说回来，这宅子前后院极分明的，就当多了个邻居。”要挑剔也得等有了银子再说。
“园经有云，若不能居山水而混迹市井，则多种植奇竹佳木，陈设金石书画。以饰观人，这谢公子颇有高洁超脱之气。即便有所图，想来也不是什么恶人。”
许是觉得自己的说辞站不住脚，她想了想复又低声扔出一记重磅。“再者……他极有可能是那天救了我们的人。”
“既如此！那小姐何不主动问了去？”点翠慌忙压住音量，兴奋道，浑然忘了先前的担忧。
杨意竹蹙眉道：“前番杀人祭鬼之术闹得风风雨雨，官府对这巫妖异术打击甚严，你我之事本就离奇，往日之事亦难辩个分明，若出些许差错，必然惹祸上身。
“倒是小心谨慎，慢慢查访为宜。”
承蒙主人家照顾，屋子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就收拾得像模像样。眼见炉子上的水烧开了，杨意竹就伙着点翠准备上街采买一番。
华州城富贵，这鸣玉街上热闹繁华景象便与杨意竹记忆中幼年的奉京街市别无二致。
至于她心中所想，便是开一家小小的食店。昨日来时她就发现，华州城的饮食生意很好。
曹婆肉饼、薛家羊饭这种虽比不得大饭庄，但专攻一类也可独当一面；还有小店专卖家常，如粉、羹、面之流，人来人往；点心果子铺面、小摊遍地开花，酥酪、乳团乳饼小巧诱人，要不是今日新居得开火，杨意竹都想找家店解决了。
开食店的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
那天，竹哨化作绿光不见之后，杨意竹脑中就多出了一本叫《竹食》的饮食方儿。
心念一动，书便轻轻巧巧翻了个面。一例糖饼，制法仅寥寥数语；一例是叫桃源酒酿酒方子。欲往后翻却不能了。
“奇书所载，必有其精妙所在，只恐我浅薄愚钝，还得做出来探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