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
注意到他视线，季风凑过来，“你还别说，这小矮子跑得还挺快。”
这不，一溜烟儿，人就跑到了操场外。
程止瞥他，“你能别叫小矮子，人家有名字。”说到这儿，他侧头，微抿下唇，“不过，她叫什么？”
季风：“……”
“不是，大哥你问我？”季风眼角抽了抽，“她吐你一身，抢你衣服，帮你说话。又是道歉又是洗衣服的，你竟然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程止凝眉，“所以”，一动不动看着他，“这跟我知道她名字有什么关系。”
季风一噎，半晌，“好像——确实没什么关系。”想到什么，“不过，礼尚往来嘛，昨天她可是叫了你名字。”
程止：“……”
神TM礼尚往来。
另一边，余芽跑回安桉身边坐下，胸腔微喘，头发稍乱。
一旁，安桉头趴在膝盖，似乎在睡觉。
余芽缓缓压下呼吸声，双手抱腿。微垂着头，眸中情绪翻腾。不消一会儿，她回头，轻易望见那抹背影。
东方，旭日初升，他迎着光。身影，如梦似幻。
余芽闭了闭眼，少顷。再次睁眼时，平静转回了头。
-
军训前三天，以基本队列训练为主，整体还算轻松。
到了第四天，训练难度明显升级。
下午4点，400米障碍跑场地前，全体同学席地而坐。
“400米障碍跑，囊括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云梯、独木桥、高墙、底桩网八组障碍物。考虑到安全问题，部分障碍已做好防护措施。”
张鹏教官亲自上场演示一遍后，详细介绍着眼前对他们来说，相对陌生的项目。
见同学们一个个露出好奇兴奋的目光。
他来了兴致，嘴角微勾，“今天，我们来点儿刺激的。”
话音刚落，队列中，男生们显得异常激动。好像一听到“刺激”这两个字，他们身上的某个开关会自发启动。
看着眼前的场地，余芽眼中同样有了兴味。
这样的训练项目，实属难得，不知道跑起来怎么样。
教官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语气略带痞气，“看你们这么激动，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生们大声欢呼。
女生们纷纷翻了个白眼儿：大哥，这三天，您什么时候客气过。
“念你们年纪尚小，女生先天体能方面的弱势。接下来，男生两人一组，女生四人一组，两两PK，输的人——”
教官停顿一下，扫眼后排的男生，“你们只要面儿上过得去就行。”
男生与女生存在先天体能差距，没有经过训练的女生，力量确实不如同龄的男生。
这是事实。
而400米障碍跑涉及到对力量、体能等综合方面的身体素质考核。教官这样说，无可厚非。
“报告教官。”
最后排，季风坐直身体，目视前方，一副正经做派。
教官瞥他：“讲。”
季风：“获胜的人，有奖励吗？”
张鹏教官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有，两个小时军姿，要不要？”
季风：“报告教官，我们无福消受，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队列，一阵哄笑。
“贫得你。”
教官扔掉狗尾巴草，打开手中的名单，“现在，我念到名字的同学，开始准备，其他人原地休息。”
“第一组，余芽，第二组，程止。”
话音刚落，所有人愕然。
余芽神情一顿，眼中几分怔愣，几分困惑。那模样，仿佛教官念错了。
后排，程止盘腿而坐。右手支着脑袋，神情松懒。听此，眼皮动了动。
“有问题？”
教官阖上名单，负手而立，淡淡问道。
队列，沉默三秒后。
只听最后排靠右角落，一声嗤笑。
“报告教官”，季风举手，话里带笑，“程止一个男生也就算了，怎么还安排一个女生跟他比。”
他特意咬重‘一个’‘女生’四个字眼，眼神戏谑，“这不是欺负人嘛。”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小矮子。
前天早上那句“礼尚往来”之后，一天多时间，足够他打听到小矮子的名字。
全班共68人，男生31名，女生37名。怎么分，男生和女生最后都会剩一个人。
即便程止体能再差，可毕竟是个男生。那小矮子，腿那么短。
就算跑得快，可壕沟...她跳的过去吗？
一瞬，队列狂笑声起。
细细听去，大多是男生。
教官看他一眼，没搭理。身体微转，面向第一排最左边方向，“余芽同学，你有意见吗？”
余芽起身，眼眸低垂。略微沉吟，继而抬眸，大声道：“没有。”
程止转眼，看着女生的侧影。季风打听到名字后，转头就告诉了他。
余芽。
莫名地，他只觉人如其名。
整日军训，休息时，余芽总跟安桉待在一起，基本上没跟其他人说过话。所以，直到她站起来，其他人才认出她就是前天早上的事件当事人之一。
“教官要干嘛，棒打鸳鸯？”
“什么鸳鸯啊，你看程止跟她说过话？”
“有点羡慕她，能跟程止如此纠缠不清。”
……
余芽耳朵微动，就那么听了一耳朵：“……”
女孩儿身姿挺拔，军姿站得标准。
教官往后扫眼程止，摇了摇头。
坐没坐相，懒懒散散，一点少年人的朝气都没有。
教官没好气挑衅，“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女生？”
话落，余芽脊背一僵。
程止嘴角一抽。
四面八方，一片起哄。
季风莫名激动地上蹿下跳，他乱吼一通。双手放在程止肩膀，无缘无故地捏了起来。
那架势，仿佛程止上的不是训练场，而是战场。
毕竟年少，即便再无所谓，最是受不得激。
程止掀起眼皮，看了教官一眼。然后垂下目光，抚掉季风的手。缓缓起身，径直往队列前方走去。
-
400米障碍跑起跑线前，余芽与程止一左一右。
一个身高155cm左右，一个将近180cm。
一高一矮。
在队列前。
对比强烈。
身后，是所有人注视的目光。
余芽不敢扭头去看。
视线余光中，她只扫到那抹军绿色的侧影。
阳光刺眼，略有微风，时光定格。
“??——”
哨声起，两人同时起跑。
先是100米，男生先天身高与下肢肌肉优势。余芽即使频率再快，始终落后一截。
“嗐，教官怎么想的，这不是实力碾压。”
“这怎么比得过！”
“这项目，女生怎么可能赢得过男生！”
不知是哪个男生说了这么一句话。
瞬间，女生群情激愤。
“什么叫女生怎么可能赢得过男生？”
“歧视女生啊。”
“余芽，加油，干掉他！”
……
男生被群起而攻之，女生们胜负欲熊熊燃起，加油声响彻天际。
前方，余芽专注脚下，晚程止一步绕过标志旗。
右侧，程止大踏步跨过三步桩，又一个飞跃，越过壕沟。
“啧啧啧，程止这小子，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季风见程止面对如此一个小矮子，依然毫不留情，不禁摇摇头。
前面就是矮墙，程止仗着腿长优势。一个飞起跨过，轻轻松松。
余芽紧随其后，她估算好距离，及时提速跨腿。
在矮墙上方，右手一个支撑，腿抬高。
跨过去后，自然落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教官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一众男生：“……”
有一秒，季风仿若静止。
这...
虽然两人都跨过去了，可在余芽的精彩动作面前，程止的动作怎么看起来如此普通。
这小矮子，哪里来的！
“啊啊啊——余芽！”
“余芽，加油！”
下一个高板跳台，对上肢力量有一定要求。
余芽丝毫不怯。
不好意思，从小习武练拳，最不缺的就是臂力。
只见她一个起跳，双臂一撑。右脚一跨，人就来到跳台之上。
一步、两步，三步跳。双臂一撑，右脚一跨，她站上云梯。
无视脚下高度，踩着中间的横杠往前跑。
最后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从小在山中奔跑，什么样的坡没爬过，坑没跳过。
这点儿高度，小意思。
而程止，平时懒懒散散。不爱运动，上肢又没有特意经过力量训练。
在这一环节，自然落下一程。
队列中，男生们再次静默。
季风挠挠头，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
教官嘴角不咸不淡勾起。
从第一天他就发现了，程止那一身懒散劲儿。
每次集合，总是卡着最后一分钟。不紧不慢入列，让人训也不是，不训也不是。
训练虽说没什么问题，但总给人一种随意、无所谓的感觉。
但凡休息，他是能坐就坐，能躺就躺。
慢慢悠悠，整个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而余芽这个女孩儿，却与他正好相反。
认真、踏实、不喊苦不喊累，做什么都不遗余力。
况且，他一直有个猜测。
场内。
余芽从云梯落地，察觉右侧的人落后自己。
她目光微闪，不觉放慢脚步。
同学们以为她是累了，并没有多想。
教官却有些疑惑，明明从云梯上跳下来那么利落，怎么就突然慢了。
余芽悄咪咪往后看一眼。
孰不知她自以为很微小的动作，在六十多双直勾勾盯着的眼睛面前，仿佛自带慢动作。
“这小矮子，还敢回头嘲讽！”
季风唇线抿直，显得义愤填膺。
见程止跳下云梯。
余芽凝神，两三步冲过独木桥。又一个助跑，左脚一蹬攀爬，一个回身翻越2米高墙。
季风看得目瞪口呆：她是猴子吗？爬得这么麻利。
随后，程止气喘吁吁来到高墙前。
同样一个助跑，左脚一蹬，双手轻易攀到顶端。
只是似乎是前面耗费他不少力气。
他双臂一用力，身体仅上升三寸。
便受不住往下降。
季风：“……”
让你平时动动，你懒得动，爬不过去了吧，该！
季风暗暗吐槽。
程止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原地站定，看着眼前的高墙，气喘吁吁。
沉默两秒，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撸起袖子，又往后退了几步，复冲上前，一个飞蹬。
可这次，再次在相同的地方。
他的胳膊失了力，身子控制不住往下滑。
程止眉眼无奈，嘴角轻扯，微哂。
就在他以为还要重来一次时。
身下，他的腿猛地被人抱住，并用力往上推。
程止回头，向下看，表情一僵。
此时，队列一阵爆笑。
2米高墙下，余芽显得异常矮小。她没有抬头，自然未看到程止的表情。
刚刚她原本是要进行下一个环节。
可当她回头看到程止迟迟翻不过来，骨子里的本能驱赶着她出手帮忙。
不仅仅因他是程止，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么做。
爷爷常说，习武之人，自当有侠义之心。
她推得认真，程止感受到她的力气。
虽然他很想要面子的说一句，老子过得去。
可他的确没了力气。
下一秒，他不觉笑出声，极为无奈。
同时，在女生的帮助下，用尽全力，翻过高墙。
顷刻间，掌声四起。
“这小矮子，还挺仗义。”
季风拍手称赞。
-
最后，结果毫无疑问。
终点线前，余芽站在原地。调整好呼吸，返回队列。
程止晚一步到达，累得弯腰。双手撑在膝盖，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教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言语调侃，“小伙子，还是要多多锻炼。”
闻言，程止嘴角一抽。
像是被呛到，猛地咳了起来。
少年皮肤冷白，运动过后，脸色泛红，额头碎发被汗水打湿。因咳嗽，他的背跟着一颤一颤，双眸布满亮晶晶的水分，看起来柔弱十分。
余芽返回队列，堪堪坐下，恰好看到这一幕。心尖像是被抓了一下，痒痒麻麻。
她急忙收回视线，揉了揉发热的耳根。
“好了，归队”，教官重新打开名单，“下一组……”
程止懒得说些什么，晃晃悠悠回到后排，挨着季风坐下。
季风连忙递过来一瓶水，程止顺手接过，“咕咚咕咚——”猛灌。
“这小矮子，没想到还挺厉害。哪个初中的，怎么没听说过。”
趁他喝水功夫，季风盯着左前方余芽的身影，幽幽说道。
“咳咳——”
喝得太快，程止被呛到。
“难道跟临夏一样，从小也是练了跆拳道？那身手，一看就不简单。”
说着，季风捅了捅旁边的人，“你怎么不说话，被虐傻了？”
“闭嘴”，程止擦掉唇边遗留的水分，“累得慌，让我歇会。”
季风本想骂一句活该，但瞧他累得不轻，识趣咽下口中的话。
注意到他视线，季风凑过来，“你还别说，这小矮子跑得还挺快。”
这不，一溜烟儿，人就跑到了操场外。
程止瞥他，“你能别叫小矮子，人家有名字。”说到这儿，他侧头，微抿下唇，“不过，她叫什么？”
季风：“……”
“不是，大哥你问我？”季风眼角抽了抽，“她吐你一身，抢你衣服，帮你说话。又是道歉又是洗衣服的，你竟然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程止凝眉，“所以”，一动不动看着他，“这跟我知道她名字有什么关系。”
季风一噎，半晌，“好像——确实没什么关系。”想到什么，“不过，礼尚往来嘛，昨天她可是叫了你名字。”
程止：“……”
神TM礼尚往来。
另一边，余芽跑回安桉身边坐下，胸腔微喘，头发稍乱。
一旁，安桉头趴在膝盖，似乎在睡觉。
余芽缓缓压下呼吸声，双手抱腿。微垂着头，眸中情绪翻腾。不消一会儿，她回头，轻易望见那抹背影。
东方，旭日初升，他迎着光。身影，如梦似幻。
余芽闭了闭眼，少顷。再次睁眼时，平静转回了头。
-
军训前三天，以基本队列训练为主，整体还算轻松。
到了第四天，训练难度明显升级。
下午4点，400米障碍跑场地前，全体同学席地而坐。
“400米障碍跑，囊括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云梯、独木桥、高墙、底桩网八组障碍物。考虑到安全问题，部分障碍已做好防护措施。”
张鹏教官亲自上场演示一遍后，详细介绍着眼前对他们来说，相对陌生的项目。
见同学们一个个露出好奇兴奋的目光。
他来了兴致，嘴角微勾，“今天，我们来点儿刺激的。”
话音刚落，队列中，男生们显得异常激动。好像一听到“刺激”这两个字，他们身上的某个开关会自发启动。
看着眼前的场地，余芽眼中同样有了兴味。
这样的训练项目，实属难得，不知道跑起来怎么样。
教官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语气略带痞气，“看你们这么激动，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生们大声欢呼。
女生们纷纷翻了个白眼儿：大哥，这三天，您什么时候客气过。
“念你们年纪尚小，女生先天体能方面的弱势。接下来，男生两人一组，女生四人一组，两两PK，输的人——”
教官停顿一下，扫眼后排的男生，“你们只要面儿上过得去就行。”
男生与女生存在先天体能差距，没有经过训练的女生，力量确实不如同龄的男生。
这是事实。
而400米障碍跑涉及到对力量、体能等综合方面的身体素质考核。教官这样说，无可厚非。
“报告教官。”
最后排，季风坐直身体，目视前方，一副正经做派。
教官瞥他：“讲。”
季风：“获胜的人，有奖励吗？”
张鹏教官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有，两个小时军姿，要不要？”
季风：“报告教官，我们无福消受，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队列，一阵哄笑。
“贫得你。”
教官扔掉狗尾巴草，打开手中的名单，“现在，我念到名字的同学，开始准备，其他人原地休息。”
“第一组，余芽，第二组，程止。”
话音刚落，所有人愕然。
余芽神情一顿，眼中几分怔愣，几分困惑。那模样，仿佛教官念错了。
后排，程止盘腿而坐。右手支着脑袋，神情松懒。听此，眼皮动了动。
“有问题？”
教官阖上名单，负手而立，淡淡问道。
队列，沉默三秒后。
只听最后排靠右角落，一声嗤笑。
“报告教官”，季风举手，话里带笑，“程止一个男生也就算了，怎么还安排一个女生跟他比。”
他特意咬重‘一个’‘女生’四个字眼，眼神戏谑，“这不是欺负人嘛。”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小矮子。
前天早上那句“礼尚往来”之后，一天多时间，足够他打听到小矮子的名字。
全班共68人，男生31名，女生37名。怎么分，男生和女生最后都会剩一个人。
即便程止体能再差，可毕竟是个男生。那小矮子，腿那么短。
就算跑得快，可壕沟...她跳的过去吗？
一瞬，队列狂笑声起。
细细听去，大多是男生。
教官看他一眼，没搭理。身体微转，面向第一排最左边方向，“余芽同学，你有意见吗？”
余芽起身，眼眸低垂。略微沉吟，继而抬眸，大声道：“没有。”
程止转眼，看着女生的侧影。季风打听到名字后，转头就告诉了他。
余芽。
莫名地，他只觉人如其名。
整日军训，休息时，余芽总跟安桉待在一起，基本上没跟其他人说过话。所以，直到她站起来，其他人才认出她就是前天早上的事件当事人之一。
“教官要干嘛，棒打鸳鸯？”
“什么鸳鸯啊，你看程止跟她说过话？”
“有点羡慕她，能跟程止如此纠缠不清。”
……
余芽耳朵微动，就那么听了一耳朵：“……”
女孩儿身姿挺拔，军姿站得标准。
教官往后扫眼程止，摇了摇头。
坐没坐相，懒懒散散，一点少年人的朝气都没有。
教官没好气挑衅，“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女生？”
话落，余芽脊背一僵。
程止嘴角一抽。
四面八方，一片起哄。
季风莫名激动地上蹿下跳，他乱吼一通。双手放在程止肩膀，无缘无故地捏了起来。
那架势，仿佛程止上的不是训练场，而是战场。
毕竟年少，即便再无所谓，最是受不得激。
程止掀起眼皮，看了教官一眼。然后垂下目光，抚掉季风的手。缓缓起身，径直往队列前方走去。
-
400米障碍跑起跑线前，余芽与程止一左一右。
一个身高155cm左右，一个将近180cm。
一高一矮。
在队列前。
对比强烈。
身后，是所有人注视的目光。
余芽不敢扭头去看。
视线余光中，她只扫到那抹军绿色的侧影。
阳光刺眼，略有微风，时光定格。
“??——”
哨声起，两人同时起跑。
先是100米，男生先天身高与下肢肌肉优势。余芽即使频率再快，始终落后一截。
“嗐，教官怎么想的，这不是实力碾压。”
“这怎么比得过！”
“这项目，女生怎么可能赢得过男生！”
不知是哪个男生说了这么一句话。
瞬间，女生群情激愤。
“什么叫女生怎么可能赢得过男生？”
“歧视女生啊。”
“余芽，加油，干掉他！”
……
男生被群起而攻之，女生们胜负欲熊熊燃起，加油声响彻天际。
前方，余芽专注脚下，晚程止一步绕过标志旗。
右侧，程止大踏步跨过三步桩，又一个飞跃，越过壕沟。
“啧啧啧，程止这小子，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季风见程止面对如此一个小矮子，依然毫不留情，不禁摇摇头。
前面就是矮墙，程止仗着腿长优势。一个飞起跨过，轻轻松松。
余芽紧随其后，她估算好距离，及时提速跨腿。
在矮墙上方，右手一个支撑，腿抬高。
跨过去后，自然落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教官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一众男生：“……”
有一秒，季风仿若静止。
这...
虽然两人都跨过去了，可在余芽的精彩动作面前，程止的动作怎么看起来如此普通。
这小矮子，哪里来的！
“啊啊啊——余芽！”
“余芽，加油！”
下一个高板跳台，对上肢力量有一定要求。
余芽丝毫不怯。
不好意思，从小习武练拳，最不缺的就是臂力。
只见她一个起跳，双臂一撑。右脚一跨，人就来到跳台之上。
一步、两步，三步跳。双臂一撑，右脚一跨，她站上云梯。
无视脚下高度，踩着中间的横杠往前跑。
最后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从小在山中奔跑，什么样的坡没爬过，坑没跳过。
这点儿高度，小意思。
而程止，平时懒懒散散。不爱运动，上肢又没有特意经过力量训练。
在这一环节，自然落下一程。
队列中，男生们再次静默。
季风挠挠头，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
教官嘴角不咸不淡勾起。
从第一天他就发现了，程止那一身懒散劲儿。
每次集合，总是卡着最后一分钟。不紧不慢入列，让人训也不是，不训也不是。
训练虽说没什么问题，但总给人一种随意、无所谓的感觉。
但凡休息，他是能坐就坐，能躺就躺。
慢慢悠悠，整个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而余芽这个女孩儿，却与他正好相反。
认真、踏实、不喊苦不喊累，做什么都不遗余力。
况且，他一直有个猜测。
场内。
余芽从云梯落地，察觉右侧的人落后自己。
她目光微闪，不觉放慢脚步。
同学们以为她是累了，并没有多想。
教官却有些疑惑，明明从云梯上跳下来那么利落，怎么就突然慢了。
余芽悄咪咪往后看一眼。
孰不知她自以为很微小的动作，在六十多双直勾勾盯着的眼睛面前，仿佛自带慢动作。
“这小矮子，还敢回头嘲讽！”
季风唇线抿直，显得义愤填膺。
见程止跳下云梯。
余芽凝神，两三步冲过独木桥。又一个助跑，左脚一蹬攀爬，一个回身翻越2米高墙。
季风看得目瞪口呆：她是猴子吗？爬得这么麻利。
随后，程止气喘吁吁来到高墙前。
同样一个助跑，左脚一蹬，双手轻易攀到顶端。
只是似乎是前面耗费他不少力气。
他双臂一用力，身体仅上升三寸。
便受不住往下降。
季风：“……”
让你平时动动，你懒得动，爬不过去了吧，该！
季风暗暗吐槽。
程止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原地站定，看着眼前的高墙，气喘吁吁。
沉默两秒，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撸起袖子，又往后退了几步，复冲上前，一个飞蹬。
可这次，再次在相同的地方。
他的胳膊失了力，身子控制不住往下滑。
程止眉眼无奈，嘴角轻扯，微哂。
就在他以为还要重来一次时。
身下，他的腿猛地被人抱住，并用力往上推。
程止回头，向下看，表情一僵。
此时，队列一阵爆笑。
2米高墙下，余芽显得异常矮小。她没有抬头，自然未看到程止的表情。
刚刚她原本是要进行下一个环节。
可当她回头看到程止迟迟翻不过来，骨子里的本能驱赶着她出手帮忙。
不仅仅因他是程止，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么做。
爷爷常说，习武之人，自当有侠义之心。
她推得认真，程止感受到她的力气。
虽然他很想要面子的说一句，老子过得去。
可他的确没了力气。
下一秒，他不觉笑出声，极为无奈。
同时，在女生的帮助下，用尽全力，翻过高墙。
顷刻间，掌声四起。
“这小矮子，还挺仗义。”
季风拍手称赞。
-
最后，结果毫无疑问。
终点线前，余芽站在原地。调整好呼吸，返回队列。
程止晚一步到达，累得弯腰。双手撑在膝盖，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教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言语调侃，“小伙子，还是要多多锻炼。”
闻言，程止嘴角一抽。
像是被呛到，猛地咳了起来。
少年皮肤冷白，运动过后，脸色泛红，额头碎发被汗水打湿。因咳嗽，他的背跟着一颤一颤，双眸布满亮晶晶的水分，看起来柔弱十分。
余芽返回队列，堪堪坐下，恰好看到这一幕。心尖像是被抓了一下，痒痒麻麻。
她急忙收回视线，揉了揉发热的耳根。
“好了，归队”，教官重新打开名单，“下一组……”
程止懒得说些什么，晃晃悠悠回到后排，挨着季风坐下。
季风连忙递过来一瓶水，程止顺手接过，“咕咚咕咚——”猛灌。
“这小矮子，没想到还挺厉害。哪个初中的，怎么没听说过。”
趁他喝水功夫，季风盯着左前方余芽的身影，幽幽说道。
“咳咳——”
喝得太快，程止被呛到。
“难道跟临夏一样，从小也是练了跆拳道？那身手，一看就不简单。”
说着，季风捅了捅旁边的人，“你怎么不说话，被虐傻了？”
“闭嘴”，程止擦掉唇边遗留的水分，“累得慌，让我歇会。”
季风本想骂一句活该，但瞧他累得不轻，识趣咽下口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