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下一秒，她突然呛咳不止。
好一会儿，才缓缓压下。
抬手抹掉眼角呛出的泪，她忍不住想。
拉衣袖而已，你又不是没拉过。你忘了，上次你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到地上。
衣袖...哪比得上胳膊。
看书看书。
她举起双手，用力给自己来了两巴掌。
殊不知，她没拉窗帘。此时，窗外，恰好被小区内遛狗的程止看到。
他百无聊赖牵着狗绳，大毛蹲在她窗前的草坪上，满脸舒服拉屎。
他就这么一抬眼，就看到这出自己打自己的戏码。
“……”
虽然没听到声音，可从她拉远的距离看，这两下应该不轻。
她手里拿着笔，眉毛蹙起。
程止心下了然。随即眉尾轻抬，摇了摇头。
刚开学，何至于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手中，狗绳晃动，扯回他注意。
程止垂眼，正看到大毛象征性朝它拉的屎上弹了两下土。
如今，连狗都要搞形式主义了吗？
瞪它一眼，程止掏出准备好的捡屎袋，弯腰。
迎面，一股臭气直冲他的天灵盖，差点儿把他熏得背过去。
“……”
他直起身，沉默两秒。憋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捡起。
你小子，吃得挺好啊。
-
当晚，大约夜半。迷迷糊糊中，似有开门和脚步声。
意识到是谁，余芽重新沉沉睡去。
一夜安眠。
早上六点，生物钟本能响起，余芽准时醒来。
素来没有赖床习惯，她一个翻身下床。摸索着穿上拖鞋，开门去洗漱。
“咔”
拧开卧室门，厨房透出亮光，打在走廊的地上。
她有些意外，三步并作两步去看。
厨房，余妈正狼吞虎咽啃着一块儿面包，手边放着一杯不知是热还是冷的白开水。
听到脚步声，她扭头。看到余芽，“我等会儿有个小活儿，经过你学校，顺便送你过去。”
余芽傻愣愣站着，没动。
余妈咽下一口面包，“你快点儿，别发愣。”
“哦哦”，余芽连忙去洗漱。
不到10分钟，两人出门，大街上早已多了些忙碌的身影。
自行车后座，余芽岔开腿坐。脸正对妈妈的背，静静看着。
这件黑色外套，妈妈之前穿着正合身。不知何时，变得这么肥大。
余芽身体往后倾，从上往下去看她的背。
外套太大，被风吹的鼓起，她的身形被轻易隐藏。
余芽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无声无息合上。
身体不自觉往前多倾了几分。
没多久，“吱——”
车停，余芽跳下自行车。
“到了，你去上课吧。”不能耽误时间，余妈加足马力，马不停蹄蹬起自行车。
背后，一阵风吹过来，吹出她瘦削的脊背。
余芽看得喉间一哽，莫名地，内心充满了勇气。
往前跑几步，余芽冲着她离开的方向，大喊，“妈，注意安全，别太辛苦。”
远方，骑行的背影听到，冲身后摆了摆手。
一瞬，余芽笑靥如花。
刚回过头，安桉正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
“啊—”余芽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她抚了抚心口。
“你刚笑得好像个傻子。”
“……”
-
教师节当天，凌晨一场夜雨过后，早上比往日要凉一些。
八班教室，语文早自习。远听，读书声朗朗。
近看，后门，门开了一条小缝儿。
门口，戴眼镜的男同学看似眼睛盯着书本，耳朵恨不得侧到门外去。
“噔噔——”
楼道内，高跟鞋踩地声越来越近。
来人快到后门时。
“嗯嗯——”他出声提醒，并把后门关严。
瞬时，全班同学全体高度集中。边假装读书，边注意后门的动静。
季风身为班长，侧过身，一眨不眨盯着后门。
“吱——”
门打开，班主任身影刚一出现。
季风立即起身大喊，“起立。”
全班同学一秒同时站起，并转过身正对后门，“祝任秋玉老师，教师节快乐！”
语文课代表张明霞抱着一捧花，眉眼带笑走近她。
班主任眸光发亮，笑意盛放，几条鱼尾纹若隐若现。
她接过花，怕影响到其他班级，回身关上后门。低头看了一会儿，抬头扫视一圈，“谁想的主意？”
往年，不是茶杯，就是贺卡。不是说那些礼物不好，只是第一次收花，她的确惊喜。
“没谁想，我们一起讨论的。”
季风走过来，嬉皮笑脸说道。
老任低头，拨了拨花瓣，笑意盈盈。
下一刻，脑中却白光一闪。
昨晚班主任开会，教导主任又提到了带手机问题。
她目光微闪，抬头，“来，谁有手机给我拍张照，留个纪念。”
欢愉气氛浓烈，同学们根本没有多想。有手机的同学纷纷翻桌，掏出手机，一顿拍。
老任扫了一圈儿，似笑非笑。
还挺多。
正前方，季风古道热肠。拍得起兴，恨不得把手机怼到她脸上，“来，老任看这边。”
老任抱花，冲着他的方向。摆了好几个动作，不照白不照。
“好了吧？”
“好了，老任你看看。”
季风赶上前，一张一张调出照片，“不错吧，我的拍照技术，那叫一个绝。”
照片一张张翻过，他的姿态，那叫一个得意自豪。
“是不错”，老任点点头，顺势拿过手机。
季风以为她要自己翻着看，就没在意，立马放手。
只是，下一秒。
老任却锁了屏，将手机塞进口袋，“手机呢，这周，我就先替你保管了。”
季风傻眼，愣在原地。
闻言，其他同学迅速收起手机，假装正经。
老任环视一周，只觉好笑。没看季风，抬脚往讲台走，“周五放学找我要。”走到一半，她停下脚步。
“还有其他拿手机的同学，今天就算了，下次——”，她眉眼一压，暗含警告，“别让我逮到。”
此时，季风回过神，悲泣喊道：“老任，不带这样的。”
全班哄笑。
讲台上，老任抱着花，眼中盛满笑意，“好，现在自习。季风，回座位去。”
季风：“……”
卸磨杀驴？
他眼神幽怨，不情不愿回到座位，忍不住吐槽：“老狐狸，我怎么那么蠢。”
程止轻掀眼睑，看看他那不大不小的脑袋，“嗯”，他点点头，“是挺蠢的。”
“……”
热闹过后，早自习继续。
讲台上，没人注意到。
老任盯着花，看了，好久好久。
一整天，每位老师上课前，都会收到一捧花。没有课的老师，由课代表和班委将花送到了办公室。
收到花，他们满脸春色。不是抱花炫耀，就是拍照留念，上课时的语气都温柔了好多。
余芽不禁想起，村子里，那满山的野花。
唉。
她想爷爷奶奶和追风了。
-
晚自习上课前，八班后门，余芽、临夏、安桉三人趴在栏杆上说话。
楼道内，多得是同学说话、打闹，一片喧杂。
只是，某一瞬，大半声音骤降。
紧接着，“噗——哈哈哈”
季风肆无忌惮的笑声。
三人扭头。
一幕。
程止单手抱花，眉眼不耐，一脸烦躁。不似以往散漫，整个人大步流星。自古鲜花多配美人，只是少年俊美，鲜花婀娜，竟堪比绝色。
余芽目光就此定格，轻易被夺了心神。
年少时的悸动大抵如此，一个小小动作，便能拉人入渊。
男生多上前围着程止打趣。
女生多似羞怯，似好奇，似遮掩。
瞟向少年。
“哇——偶——哈哈哈”
哄笑四起。
余芽急忙拉回目光，低头，垂眸。而后，又忍不住去看。
“程叔怎么把花给你了？他呢？”
季风迎上前，搭着程止的肩，捧腹大笑。
程止一把将花塞进他怀里，扯了扯嘴角。他的话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一字一顿：“他说他忘了，让我帮忙带回去。”
“你别给我啊”，季风又立刻把花推回去，“我一个大男人，抱什么花啊。”
“……”
行，你是男人。
程止嘴角一抽，看一眼手里的花，气得直笑。
“怎么，喜欢那花？”
临夏瞧余芽一直盯着程止的方向看，以为她看的是花。
余芽按下紧张，心虚扯回目光。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道：“挺好看的。”
安桉嘴角不咸不淡勾起，意味深长看她。
“喜欢呢，生日送你”，临夏大手一挥，揽住她的肩，“今年生日过没？”
余芽假装没看到，低头，“过了，暑假过的。”
临夏：“那明年送你，什么时候生日？”
余芽：“农历七月初三。”
程止抱花走进教室，单手搬起桌上的一摞书放到窗台。腾出左上角位置，把花放好。
眉眼烦躁，却小心翼翼。
一刹，桌上，繁花似锦。
晚自习下课。
街头，路上行人车辆寥寥。仅剩零零散散商户营业，门前一地光亮。
程止双手握把，迎风骑行。背后，双肩包两侧拉链半道停滞，一束花立于中间。风吹起他额前的发，花跟着一颤一颤，自在随意。
从余芽身侧，轻巧掠过。
星前月下，那一捧花，不知招了谁的眼。
-
翌日，不知是谁拍下少年执花的照片，炸翻了学校论坛。
八班教室，后排靠窗。
“快看这条，少年执花，最是人间绝色，哈哈哈”，季风把手机怼到程止脸上，“说你是人间绝色呢。”
程止一把推开手机，“别烦我。”继续研究手下的草稿纸，上面写满了数字与计算公式。
前方，临夏来找余芽，讨论练武心得。
她坐在季风前面的位置，余芽转过身，跟她探讨。
听到后面动静，余芽时不时瞄一眼。
怕被人发现，她瞄一眼，立刻收回。
只是，时间是短，但太过频繁。何况，临夏又不是眼瞎，很快发现不对劲，稍稍皱眉。
季风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还有这条，你看”，他的身体止不住抖动。
话未说完，“彭”，程止一脚踹过去。
凳子被踹翻。
“我靠”，季风从地上爬起来，“程止，我去你大爷。”
谁知，下一秒，“啪”一声。
临夏转过身，眉头紧皱，拿书重重拍向他的桌子，“你能不能安静会儿！”瞥眼他左手，“还有，你手机不是被收了？”
季风起身揉揉屁股，扶起凳子，“我找班主任要回来了，不行啊。”
“那就给我安静点儿，再闹，小心我告状”，临夏瞪他一眼回身。
季风：“……”
这是八班，不是三班，太嚣张！
嘴角闪过一抹坏笑。
季风前倾身体，猛地一下，抓住临夏一撮头发，往下一扽。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拔脚就跑。
下一秒，她突然呛咳不止。
好一会儿，才缓缓压下。
抬手抹掉眼角呛出的泪，她忍不住想。
拉衣袖而已，你又不是没拉过。你忘了，上次你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到地上。
衣袖...哪比得上胳膊。
看书看书。
她举起双手，用力给自己来了两巴掌。
殊不知，她没拉窗帘。此时，窗外，恰好被小区内遛狗的程止看到。
他百无聊赖牵着狗绳，大毛蹲在她窗前的草坪上，满脸舒服拉屎。
他就这么一抬眼，就看到这出自己打自己的戏码。
“……”
虽然没听到声音，可从她拉远的距离看，这两下应该不轻。
她手里拿着笔，眉毛蹙起。
程止心下了然。随即眉尾轻抬，摇了摇头。
刚开学，何至于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手中，狗绳晃动，扯回他注意。
程止垂眼，正看到大毛象征性朝它拉的屎上弹了两下土。
如今，连狗都要搞形式主义了吗？
瞪它一眼，程止掏出准备好的捡屎袋，弯腰。
迎面，一股臭气直冲他的天灵盖，差点儿把他熏得背过去。
“……”
他直起身，沉默两秒。憋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捡起。
你小子，吃得挺好啊。
-
当晚，大约夜半。迷迷糊糊中，似有开门和脚步声。
意识到是谁，余芽重新沉沉睡去。
一夜安眠。
早上六点，生物钟本能响起，余芽准时醒来。
素来没有赖床习惯，她一个翻身下床。摸索着穿上拖鞋，开门去洗漱。
“咔”
拧开卧室门，厨房透出亮光，打在走廊的地上。
她有些意外，三步并作两步去看。
厨房，余妈正狼吞虎咽啃着一块儿面包，手边放着一杯不知是热还是冷的白开水。
听到脚步声，她扭头。看到余芽，“我等会儿有个小活儿，经过你学校，顺便送你过去。”
余芽傻愣愣站着，没动。
余妈咽下一口面包，“你快点儿，别发愣。”
“哦哦”，余芽连忙去洗漱。
不到10分钟，两人出门，大街上早已多了些忙碌的身影。
自行车后座，余芽岔开腿坐。脸正对妈妈的背，静静看着。
这件黑色外套，妈妈之前穿着正合身。不知何时，变得这么肥大。
余芽身体往后倾，从上往下去看她的背。
外套太大，被风吹的鼓起，她的身形被轻易隐藏。
余芽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无声无息合上。
身体不自觉往前多倾了几分。
没多久，“吱——”
车停，余芽跳下自行车。
“到了，你去上课吧。”不能耽误时间，余妈加足马力，马不停蹄蹬起自行车。
背后，一阵风吹过来，吹出她瘦削的脊背。
余芽看得喉间一哽，莫名地，内心充满了勇气。
往前跑几步，余芽冲着她离开的方向，大喊，“妈，注意安全，别太辛苦。”
远方，骑行的背影听到，冲身后摆了摆手。
一瞬，余芽笑靥如花。
刚回过头，安桉正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
“啊—”余芽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她抚了抚心口。
“你刚笑得好像个傻子。”
“……”
-
教师节当天，凌晨一场夜雨过后，早上比往日要凉一些。
八班教室，语文早自习。远听，读书声朗朗。
近看，后门，门开了一条小缝儿。
门口，戴眼镜的男同学看似眼睛盯着书本，耳朵恨不得侧到门外去。
“噔噔——”
楼道内，高跟鞋踩地声越来越近。
来人快到后门时。
“嗯嗯——”他出声提醒，并把后门关严。
瞬时，全班同学全体高度集中。边假装读书，边注意后门的动静。
季风身为班长，侧过身，一眨不眨盯着后门。
“吱——”
门打开，班主任身影刚一出现。
季风立即起身大喊，“起立。”
全班同学一秒同时站起，并转过身正对后门，“祝任秋玉老师，教师节快乐！”
语文课代表张明霞抱着一捧花，眉眼带笑走近她。
班主任眸光发亮，笑意盛放，几条鱼尾纹若隐若现。
她接过花，怕影响到其他班级，回身关上后门。低头看了一会儿，抬头扫视一圈，“谁想的主意？”
往年，不是茶杯，就是贺卡。不是说那些礼物不好，只是第一次收花，她的确惊喜。
“没谁想，我们一起讨论的。”
季风走过来，嬉皮笑脸说道。
老任低头，拨了拨花瓣，笑意盈盈。
下一刻，脑中却白光一闪。
昨晚班主任开会，教导主任又提到了带手机问题。
她目光微闪，抬头，“来，谁有手机给我拍张照，留个纪念。”
欢愉气氛浓烈，同学们根本没有多想。有手机的同学纷纷翻桌，掏出手机，一顿拍。
老任扫了一圈儿，似笑非笑。
还挺多。
正前方，季风古道热肠。拍得起兴，恨不得把手机怼到她脸上，“来，老任看这边。”
老任抱花，冲着他的方向。摆了好几个动作，不照白不照。
“好了吧？”
“好了，老任你看看。”
季风赶上前，一张一张调出照片，“不错吧，我的拍照技术，那叫一个绝。”
照片一张张翻过，他的姿态，那叫一个得意自豪。
“是不错”，老任点点头，顺势拿过手机。
季风以为她要自己翻着看，就没在意，立马放手。
只是，下一秒。
老任却锁了屏，将手机塞进口袋，“手机呢，这周，我就先替你保管了。”
季风傻眼，愣在原地。
闻言，其他同学迅速收起手机，假装正经。
老任环视一周，只觉好笑。没看季风，抬脚往讲台走，“周五放学找我要。”走到一半，她停下脚步。
“还有其他拿手机的同学，今天就算了，下次——”，她眉眼一压，暗含警告，“别让我逮到。”
此时，季风回过神，悲泣喊道：“老任，不带这样的。”
全班哄笑。
讲台上，老任抱着花，眼中盛满笑意，“好，现在自习。季风，回座位去。”
季风：“……”
卸磨杀驴？
他眼神幽怨，不情不愿回到座位，忍不住吐槽：“老狐狸，我怎么那么蠢。”
程止轻掀眼睑，看看他那不大不小的脑袋，“嗯”，他点点头，“是挺蠢的。”
“……”
热闹过后，早自习继续。
讲台上，没人注意到。
老任盯着花，看了，好久好久。
一整天，每位老师上课前，都会收到一捧花。没有课的老师，由课代表和班委将花送到了办公室。
收到花，他们满脸春色。不是抱花炫耀，就是拍照留念，上课时的语气都温柔了好多。
余芽不禁想起，村子里，那满山的野花。
唉。
她想爷爷奶奶和追风了。
-
晚自习上课前，八班后门，余芽、临夏、安桉三人趴在栏杆上说话。
楼道内，多得是同学说话、打闹，一片喧杂。
只是，某一瞬，大半声音骤降。
紧接着，“噗——哈哈哈”
季风肆无忌惮的笑声。
三人扭头。
一幕。
程止单手抱花，眉眼不耐，一脸烦躁。不似以往散漫，整个人大步流星。自古鲜花多配美人，只是少年俊美，鲜花婀娜，竟堪比绝色。
余芽目光就此定格，轻易被夺了心神。
年少时的悸动大抵如此，一个小小动作，便能拉人入渊。
男生多上前围着程止打趣。
女生多似羞怯，似好奇，似遮掩。
瞟向少年。
“哇——偶——哈哈哈”
哄笑四起。
余芽急忙拉回目光，低头，垂眸。而后，又忍不住去看。
“程叔怎么把花给你了？他呢？”
季风迎上前，搭着程止的肩，捧腹大笑。
程止一把将花塞进他怀里，扯了扯嘴角。他的话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一字一顿：“他说他忘了，让我帮忙带回去。”
“你别给我啊”，季风又立刻把花推回去，“我一个大男人，抱什么花啊。”
“……”
行，你是男人。
程止嘴角一抽，看一眼手里的花，气得直笑。
“怎么，喜欢那花？”
临夏瞧余芽一直盯着程止的方向看，以为她看的是花。
余芽按下紧张，心虚扯回目光。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道：“挺好看的。”
安桉嘴角不咸不淡勾起，意味深长看她。
“喜欢呢，生日送你”，临夏大手一挥，揽住她的肩，“今年生日过没？”
余芽假装没看到，低头，“过了，暑假过的。”
临夏：“那明年送你，什么时候生日？”
余芽：“农历七月初三。”
程止抱花走进教室，单手搬起桌上的一摞书放到窗台。腾出左上角位置，把花放好。
眉眼烦躁，却小心翼翼。
一刹，桌上，繁花似锦。
晚自习下课。
街头，路上行人车辆寥寥。仅剩零零散散商户营业，门前一地光亮。
程止双手握把，迎风骑行。背后，双肩包两侧拉链半道停滞，一束花立于中间。风吹起他额前的发，花跟着一颤一颤，自在随意。
从余芽身侧，轻巧掠过。
星前月下，那一捧花，不知招了谁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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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不知是谁拍下少年执花的照片，炸翻了学校论坛。
八班教室，后排靠窗。
“快看这条，少年执花，最是人间绝色，哈哈哈”，季风把手机怼到程止脸上，“说你是人间绝色呢。”
程止一把推开手机，“别烦我。”继续研究手下的草稿纸，上面写满了数字与计算公式。
前方，临夏来找余芽，讨论练武心得。
她坐在季风前面的位置，余芽转过身，跟她探讨。
听到后面动静，余芽时不时瞄一眼。
怕被人发现，她瞄一眼，立刻收回。
只是，时间是短，但太过频繁。何况，临夏又不是眼瞎，很快发现不对劲，稍稍皱眉。
季风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还有这条，你看”，他的身体止不住抖动。
话未说完，“彭”，程止一脚踹过去。
凳子被踹翻。
“我靠”，季风从地上爬起来，“程止，我去你大爷。”
谁知，下一秒，“啪”一声。
临夏转过身，眉头紧皱，拿书重重拍向他的桌子，“你能不能安静会儿！”瞥眼他左手，“还有，你手机不是被收了？”
季风起身揉揉屁股，扶起凳子，“我找班主任要回来了，不行啊。”
“那就给我安静点儿，再闹，小心我告状”，临夏瞪他一眼回身。
季风：“……”
这是八班，不是三班，太嚣张！
嘴角闪过一抹坏笑。
季风前倾身体，猛地一下，抓住临夏一撮头发，往下一扽。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拔脚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