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脏脏的狗
就算是再迟钝的小狗也能看出主人的敷衍的。
所以在安揉了揉他脑袋的手收回去之后，容奇停下了喋喋不休的求饶，很响亮地吸了一下鼻子。
安终于转动眼睛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容奇把额头抵在安的膝盖上，闷闷地说：“没事小姐……”
安终于放下书，认真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十分无情：“如果还是为学舞的事情求情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容奇沉默了一会，然后手搭在她膝盖上，抬起琥珀色的眼睛：“那……小姐，我要学到什么时候？”
琥珀色的眼睛含着湿漉漉的水光，让安很轻易地联想到刚在欢乐场看见他的时候，她心里最恶劣的部分也很轻易地被勾了出来。
安开始不动声色地哄骗：“学到什么时候是吗？这样吧，你躺到床上去，我告诉你……”
安也说不清自己想干什么，但她知道，她很想捉弄一下他。
容奇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轻车驾熟地躺上她的床很多次了，所以他此时的动作也并不扭捏。
安像检查“桌子腿是否稳固”一样地在床边抓着他的脚踝，手指掐着那块凸起的骨节。
容奇温顺地眨眨眼。
他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还用手揉了揉刚才短暂哭过所以不通气的鼻子。
“我要看看你这段时间学习的成果。”安这么说。
容奇点点头，任由她抬抬他的腿、捏捏他的脸、揉揉他的肚子……像摆弄一个不会说话的玩偶一样摆弄着他。
但其实他是紧张的，因为他并没有多少优秀的“学习成果”，所以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安，随时准备红个眼睛，为自己求个情。
但安一直面无表情，沉默地摆弄他，也没有对他不够柔软的四肢做出什么评价。
安在他脖颈处按出了一个印子，还把他的脸捏红了。
最后，安抬起容奇瘦弱的两条腿，把它们压到他的小腹上，这个动作对于没有舞蹈天赋的容奇来说实在太过艰难。
容奇咬着牙，一边皱眉一边乖乖配合着。
直到安看到床上的人无意识红着眼圈、咬着唇，琥珀色的眼睛乖乖地盯着她，白皙的淡粉色的脚踝被展示出来，腿与背之间连接出一道引人遐想的弧线时，她才觉得自己的玩心得到了满足了。
安松手了。
为了不让双腿放下，容奇主动用手抓着自己的腿弯。
安不动声色地顺口圆了之前的谎：“嗯，等你什么时候能轻而易举地做出这个动作了，你就可以不必再学习舞蹈了。”
床上的人眨眨眼：“真的吗，小姐？”
“当然。”
……
安后来不只一次觉得，当时的话太过草率了。
毕竟她随口把话丢出去的时候，本意并不是想在早晨出门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个人躺在石板上练习“抱腿”。
“啊，早上好……小姐……”
那个把自己的身体折成滑稽角度的笨蛋还会跟她问好。
那个问好的笨蛋，上衣已经因为扭曲的动作而快卷到胳肢窝了，露出一段白得晃眼的皮肤。
那个把衣服卷到胳肢窝的笨蛋，金色的头发乱得不像样，像被人狠狠欺负过一样。
那个头发乱成鸡窝的笨蛋，在石板上扭得像一条咕蛹的毛毛虫。
安深吸了一口气，她承认，在过去的二十年她也很少这么无语过：“所以……你是在练习，是吗？”
毛毛虫艰难地回答道：“啊，是的……小姐……”
毕竟是自己说出口的话，安也不能说什么，她只是默默走开，眼不见为净。
她有点后悔，昨晚应该选择一个再大胆一点的动作。
……
容奇不知道的是，在那之后，安就下令，所有下人不能在早餐到吃午饭这个时间段不经她传唤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但不管怎样，容奇还是没逃过每天学舞的命运。
即使容奇一点也不喜欢跳舞，对于把身体折成各种姿势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让你学跳舞不是因为你喜欢，是因为我想让你学，你就要学，明白了吗？”
在容奇这么说的时候，安抬起看书的眼睛冷酷地回应。
容奇吸吸鼻子，说：“明白了。”
当时容奇正趴在桌子上做压腿的动作，他的腿和身体都在颤抖，眼圈也是红的。
安站起来，一点也没留情地把他的背往腿上压，桌子上的人哭唧唧地大叫“小姐这会死的”“我受不了了小姐”。
安想，这就是最近府里一直在传她“日夜笙歌”的原因吧。
安淡淡地问：“所以你有什么爱好呢？”
容奇趴在自己的腿上喘气，他磨磨蹭蹭地说：“我喜欢堆沙子，把沙子捏成各种形状，也喜欢铲雪，在雪地里打滚……”
安忍无可忍地在他身后揍了一下：“这算什么爱好？”
金发的青年很委屈地埋在自己的腿里，金色的发丝和身体一起发着抖，不说话了。
当晚，安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在黑漆漆的雪地里踢到了一个生物，差点把她绊倒。
地上发出“嘤咛”一声。
安接过女仆手里的灯，才看清了藏在雪地里耀眼的金色，像闪亮的星星。
金发青年把自己埋在了雪地里，脸被冻得发白，嘴唇被他自己咬出红色，厚厚的羊绒外套粘着细碎的雪点，很像什么大型的毛茸茸的犬类。
他微微蜷缩着，琥珀色的眼睛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躲闪着别了过去。
安沉默了一会：“你在玩‘雪地打滚’的游戏吗？”
容奇倔强地把头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并不作答。
他被安养了快一个月，身上和衣服都白白净净，头发松软亮眼，即使现在把自己埋在雪里，也没有脏兮兮的感觉。
安挑眉：“啧……你在和我闹脾气吗？”
容奇转着脑袋，把脸也一起埋进了雪里。
安冷笑一声：“因为我嘲笑了你的爱好，还打了你一巴掌？”
青年还是没有说话，他微微起身，默默咕蛹到了一边，继续像死在雪地里一样地趴着，似乎移动只是为了给安让路。
安的眉头跳了一下：“……别让我在这打你。”
所以在安揉了揉他脑袋的手收回去之后，容奇停下了喋喋不休的求饶，很响亮地吸了一下鼻子。
安终于转动眼睛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容奇把额头抵在安的膝盖上，闷闷地说：“没事小姐……”
安终于放下书，认真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但说出口的话还是十分无情：“如果还是为学舞的事情求情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容奇沉默了一会，然后手搭在她膝盖上，抬起琥珀色的眼睛：“那……小姐，我要学到什么时候？”
琥珀色的眼睛含着湿漉漉的水光，让安很轻易地联想到刚在欢乐场看见他的时候，她心里最恶劣的部分也很轻易地被勾了出来。
安开始不动声色地哄骗：“学到什么时候是吗？这样吧，你躺到床上去，我告诉你……”
安也说不清自己想干什么，但她知道，她很想捉弄一下他。
容奇不明所以，但乖乖照做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轻车驾熟地躺上她的床很多次了，所以他此时的动作也并不扭捏。
安像检查“桌子腿是否稳固”一样地在床边抓着他的脚踝，手指掐着那块凸起的骨节。
容奇温顺地眨眨眼。
他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还用手揉了揉刚才短暂哭过所以不通气的鼻子。
“我要看看你这段时间学习的成果。”安这么说。
容奇点点头，任由她抬抬他的腿、捏捏他的脸、揉揉他的肚子……像摆弄一个不会说话的玩偶一样摆弄着他。
但其实他是紧张的，因为他并没有多少优秀的“学习成果”，所以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安，随时准备红个眼睛，为自己求个情。
但安一直面无表情，沉默地摆弄他，也没有对他不够柔软的四肢做出什么评价。
安在他脖颈处按出了一个印子，还把他的脸捏红了。
最后，安抬起容奇瘦弱的两条腿，把它们压到他的小腹上，这个动作对于没有舞蹈天赋的容奇来说实在太过艰难。
容奇咬着牙，一边皱眉一边乖乖配合着。
直到安看到床上的人无意识红着眼圈、咬着唇，琥珀色的眼睛乖乖地盯着她，白皙的淡粉色的脚踝被展示出来，腿与背之间连接出一道引人遐想的弧线时，她才觉得自己的玩心得到了满足了。
安松手了。
为了不让双腿放下，容奇主动用手抓着自己的腿弯。
安不动声色地顺口圆了之前的谎：“嗯，等你什么时候能轻而易举地做出这个动作了，你就可以不必再学习舞蹈了。”
床上的人眨眨眼：“真的吗，小姐？”
“当然。”
……
安后来不只一次觉得，当时的话太过草率了。
毕竟她随口把话丢出去的时候，本意并不是想在早晨出门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个人躺在石板上练习“抱腿”。
“啊，早上好……小姐……”
那个把自己的身体折成滑稽角度的笨蛋还会跟她问好。
那个问好的笨蛋，上衣已经因为扭曲的动作而快卷到胳肢窝了，露出一段白得晃眼的皮肤。
那个把衣服卷到胳肢窝的笨蛋，金色的头发乱得不像样，像被人狠狠欺负过一样。
那个头发乱成鸡窝的笨蛋，在石板上扭得像一条咕蛹的毛毛虫。
安深吸了一口气，她承认，在过去的二十年她也很少这么无语过：“所以……你是在练习，是吗？”
毛毛虫艰难地回答道：“啊，是的……小姐……”
毕竟是自己说出口的话，安也不能说什么，她只是默默走开，眼不见为净。
她有点后悔，昨晚应该选择一个再大胆一点的动作。
……
容奇不知道的是，在那之后，安就下令，所有下人不能在早餐到吃午饭这个时间段不经她传唤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但不管怎样，容奇还是没逃过每天学舞的命运。
即使容奇一点也不喜欢跳舞，对于把身体折成各种姿势也一点兴趣都没有。
“让你学跳舞不是因为你喜欢，是因为我想让你学，你就要学，明白了吗？”
在容奇这么说的时候，安抬起看书的眼睛冷酷地回应。
容奇吸吸鼻子，说：“明白了。”
当时容奇正趴在桌子上做压腿的动作，他的腿和身体都在颤抖，眼圈也是红的。
安站起来，一点也没留情地把他的背往腿上压，桌子上的人哭唧唧地大叫“小姐这会死的”“我受不了了小姐”。
安想，这就是最近府里一直在传她“日夜笙歌”的原因吧。
安淡淡地问：“所以你有什么爱好呢？”
容奇趴在自己的腿上喘气，他磨磨蹭蹭地说：“我喜欢堆沙子，把沙子捏成各种形状，也喜欢铲雪，在雪地里打滚……”
安忍无可忍地在他身后揍了一下：“这算什么爱好？”
金发的青年很委屈地埋在自己的腿里，金色的发丝和身体一起发着抖，不说话了。
当晚，安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在黑漆漆的雪地里踢到了一个生物，差点把她绊倒。
地上发出“嘤咛”一声。
安接过女仆手里的灯，才看清了藏在雪地里耀眼的金色，像闪亮的星星。
金发青年把自己埋在了雪地里，脸被冻得发白，嘴唇被他自己咬出红色，厚厚的羊绒外套粘着细碎的雪点，很像什么大型的毛茸茸的犬类。
他微微蜷缩着，琥珀色的眼睛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躲闪着别了过去。
安沉默了一会：“你在玩‘雪地打滚’的游戏吗？”
容奇倔强地把头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并不作答。
他被安养了快一个月，身上和衣服都白白净净，头发松软亮眼，即使现在把自己埋在雪里，也没有脏兮兮的感觉。
安挑眉：“啧……你在和我闹脾气吗？”
容奇转着脑袋，把脸也一起埋进了雪里。
安冷笑一声：“因为我嘲笑了你的爱好，还打了你一巴掌？”
青年还是没有说话，他微微起身，默默咕蛹到了一边，继续像死在雪地里一样地趴着，似乎移动只是为了给安让路。
安的眉头跳了一下：“……别让我在这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