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刑的羊
月色如纱，绯色的床幔在周围影影绰绰。江仄忽然想到了她和卫阴初见的时候。
两年前，江仄第一次见卫阴时，他还是炙手可热鲜衣怒马的少年状元，状元郎眸子冷漠但青涩，那疏离的目光落在身上，好似挑剔。
“……”卫阴挑开微红的眼睛，潋滟的泪光蓄在他的双眸之间，随着晃动的动作轻轻摇闪。
状元郎的忠义是单纯又热烈的，他艳红的薄唇一张，总是明里暗里藏经纳典的嘲讽。
“嗯……”卫阴挣扎着动了动红肿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紧紧地抿起，血色的花开在他的唇齿间。
状元郎的手不曾握过刀剑，他永远捧着书卷，站在光下，纤长玉白的五指不会沾染除了墨水之外的其他东西了。
“躲什么？”江仄抓住卫阴的手腕，注意到他脸颊上挂了一滴泪，突然起了恶劣的心思，牵着他的手把那颗泪抹下来，泪珠挂在白皙的指尖，关节处因为用力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状元郎永远身姿如玉，气若修竹，肩背永远挺成一道直线，领子立到脖颈，君子端方。
“……唔。”卫阴被迫挺起脖子，过分的痕迹从他的锁骨一路延绵到肩膀，圆润的肩上大喇喇地挂着一个咬痕。
状元郎总是一身白袍，浅色的腰带勾在细细的腰身上，他从不知道，窥探他的人的目光是怎样在上面转移的。
江仄的手指掐在他的腰上，使了点力气抬起他的腰背。
卫阴从喉咙里挤出低哑的声音：“不要……”
江仄挨到他面前，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卫阴，你在求饶吗？”
卫阴的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他颤动了一下睫毛，把头别了过去，不再看江仄一眼。
“卫阴，转过头来。”
江仄在他身上沉声道。
他没有动作，她又重复了一声：“转过头来。”
他这才缓慢地，把埋在一边的头转过来，轻阖着眼，抿着唇，引颈受戮一般。
“乖。”江仄轻吻他的脸侧。
政敌在他身上留下了温柔的印记，他想，这也是她的折辱吗？
他崩溃地抬着下巴，绯红的眼尾湿润地颤着。
“我听闻你这几日避着雍王的眼目来京城，为了藏匿，混进青楼里当小厮，被那个叫牧丹的头牌颐指气使？”
他压住隐忍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将军……打听得……好清楚……”
“我还听闻，你因身姿秀美，被头牌的恩客调戏，你为了反抗，还被杯子砸到了额头？”
卫阴晕晕沉沉地听着，晕晕沉沉地摸了一下脑袋。
江仄在他头顶上冷笑了一声：“卫阴，你何时变得那么不惜命了，你觉得，雍王不会放过楚王和你，你肯为楚王拼，自己却没想挣扎，是吗？”
“自古以来，败者的结局总是如此。”卫阴用沙哑的声音轻缓地说道，说完，他用蒙着泪的眸子去找江仄的脸，慢慢笑了一下，“难道，将军舍不得我吗？”
江仄听完卫阴的话，神情没什么变化，但她掐住他的下巴，让他的头被迫仰起来：“从现在起，你是生是死，都要问过我。”
卫阴想要反驳，却被她堵住嘴唇。
他倒在枕头上，用仅剩的力气抵住面前的肩膀，但那个霸道的人却牵制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双手禁锢在自己的头顶。
不是的，凭什么？
这不是一场交易吗？
他什么时候出卖了自己的生死？
卫阴感觉到了很多异样，他哽咽着，挣扎着，扭着身，扒着枕头想要逃离，却被握住脚踝，生生拉了回去。
不，不要这样。
他怎么能沦落到这种田地？
那残忍的施刑者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抹掉他满脸的泪痕，附在他耳边对他说：“乖。”
……
次日正午，旭阳照亮了整个小院，金粼粼的阳光从长庭一直延连到屋里。
江仄再次走进屋里的时候，卫阴一席白袍，直直地跪在床边，墨发披在他身后，阳光照透单薄的白衣，显露出他瘦削的身形。
他微垂着眸，目光未落在江仄身上，只是在她走近的时候，俯下身子，黑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头垂到地板上，他像一只折颈的白鹤。
“求将军，放过我。”
他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地说。
长发遮蔽了他的低垂的面庞，神色未明。
江仄只是沉默了一下，目光淡淡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在他面前坐下，垂着眼看他：“卫阴，你的意思是，你要不负责任吗？”
卫阴顿了一下，仰起半边脸：“将军何意？”
“我的身子被你看过了。”江仄面无表情地语出惊人，“和我什么都发生了，第二天就要离开，卫阴，你的礼法，你的道义，教你这么做的吗？”
“我没有。”卫阴直起身子，从脸到脖子都是薄红一片，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我分明……分明……”
分明被她折腾得什么都没有力气看。
卫阴挺着脖子，后面的话却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
江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即使卫阴自恃清白，也被她的目光盯得僵住了一瞬：“你在狡辩吗，卫阴？”
卫阴抿住嘴唇，沉默了。
不管怎么说，她确实在他面前露出了身子，按照礼法，按照礼法……他身为男性……
“卫阴。”江仄戏谑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考。
卫阴抬起头，她在椅背上对着他笑：“你果然很容易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裹挟住呢。”
卫阴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
江仄从椅子上走下来，轻而易举地按住了他躁动的肩膀。
“想走？不可能。”她顺着他跪地的姿势，慢条斯理地将他落在肩头的长发一一理好，“忘了吗，你把自己交易给我了。”
卫阴的目光落到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上：“只是一晚。”
“我这么说了？”江仄轻笑一声，在他肩上点了几下，“忘了吗，我说的……我要你。”
“为什么？”卫阴的眸光落在前方，声音低了下去，“昨夜，将军还没有尽兴吗？”
“卫阴。”江仄霸道地转移了话题，“塞外传来消息，边境的援军也到了，十万精兵不够了。”
卫阴的睫毛不可控制地颤了一下。
江仄把手伸向他的脸，摸上他冰冷的皮肤：“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两年前，江仄第一次见卫阴时，他还是炙手可热鲜衣怒马的少年状元，状元郎眸子冷漠但青涩，那疏离的目光落在身上，好似挑剔。
“……”卫阴挑开微红的眼睛，潋滟的泪光蓄在他的双眸之间，随着晃动的动作轻轻摇闪。
状元郎的忠义是单纯又热烈的，他艳红的薄唇一张，总是明里暗里藏经纳典的嘲讽。
“嗯……”卫阴挣扎着动了动红肿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紧紧地抿起，血色的花开在他的唇齿间。
状元郎的手不曾握过刀剑，他永远捧着书卷，站在光下，纤长玉白的五指不会沾染除了墨水之外的其他东西了。
“躲什么？”江仄抓住卫阴的手腕，注意到他脸颊上挂了一滴泪，突然起了恶劣的心思，牵着他的手把那颗泪抹下来，泪珠挂在白皙的指尖，关节处因为用力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状元郎永远身姿如玉，气若修竹，肩背永远挺成一道直线，领子立到脖颈，君子端方。
“……唔。”卫阴被迫挺起脖子，过分的痕迹从他的锁骨一路延绵到肩膀，圆润的肩上大喇喇地挂着一个咬痕。
状元郎总是一身白袍，浅色的腰带勾在细细的腰身上，他从不知道，窥探他的人的目光是怎样在上面转移的。
江仄的手指掐在他的腰上，使了点力气抬起他的腰背。
卫阴从喉咙里挤出低哑的声音：“不要……”
江仄挨到他面前，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卫阴，你在求饶吗？”
卫阴的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他颤动了一下睫毛，把头别了过去，不再看江仄一眼。
“卫阴，转过头来。”
江仄在他身上沉声道。
他没有动作，她又重复了一声：“转过头来。”
他这才缓慢地，把埋在一边的头转过来，轻阖着眼，抿着唇，引颈受戮一般。
“乖。”江仄轻吻他的脸侧。
政敌在他身上留下了温柔的印记，他想，这也是她的折辱吗？
他崩溃地抬着下巴，绯红的眼尾湿润地颤着。
“我听闻你这几日避着雍王的眼目来京城，为了藏匿，混进青楼里当小厮，被那个叫牧丹的头牌颐指气使？”
他压住隐忍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将军……打听得……好清楚……”
“我还听闻，你因身姿秀美，被头牌的恩客调戏，你为了反抗，还被杯子砸到了额头？”
卫阴晕晕沉沉地听着，晕晕沉沉地摸了一下脑袋。
江仄在他头顶上冷笑了一声：“卫阴，你何时变得那么不惜命了，你觉得，雍王不会放过楚王和你，你肯为楚王拼，自己却没想挣扎，是吗？”
“自古以来，败者的结局总是如此。”卫阴用沙哑的声音轻缓地说道，说完，他用蒙着泪的眸子去找江仄的脸，慢慢笑了一下，“难道，将军舍不得我吗？”
江仄听完卫阴的话，神情没什么变化，但她掐住他的下巴，让他的头被迫仰起来：“从现在起，你是生是死，都要问过我。”
卫阴想要反驳，却被她堵住嘴唇。
他倒在枕头上，用仅剩的力气抵住面前的肩膀，但那个霸道的人却牵制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双手禁锢在自己的头顶。
不是的，凭什么？
这不是一场交易吗？
他什么时候出卖了自己的生死？
卫阴感觉到了很多异样，他哽咽着，挣扎着，扭着身，扒着枕头想要逃离，却被握住脚踝，生生拉了回去。
不，不要这样。
他怎么能沦落到这种田地？
那残忍的施刑者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抹掉他满脸的泪痕，附在他耳边对他说：“乖。”
……
次日正午，旭阳照亮了整个小院，金粼粼的阳光从长庭一直延连到屋里。
江仄再次走进屋里的时候，卫阴一席白袍，直直地跪在床边，墨发披在他身后，阳光照透单薄的白衣，显露出他瘦削的身形。
他微垂着眸，目光未落在江仄身上，只是在她走近的时候，俯下身子，黑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头垂到地板上，他像一只折颈的白鹤。
“求将军，放过我。”
他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地说。
长发遮蔽了他的低垂的面庞，神色未明。
江仄只是沉默了一下，目光淡淡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在他面前坐下，垂着眼看他：“卫阴，你的意思是，你要不负责任吗？”
卫阴顿了一下，仰起半边脸：“将军何意？”
“我的身子被你看过了。”江仄面无表情地语出惊人，“和我什么都发生了，第二天就要离开，卫阴，你的礼法，你的道义，教你这么做的吗？”
“我没有。”卫阴直起身子，从脸到脖子都是薄红一片，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我分明……分明……”
分明被她折腾得什么都没有力气看。
卫阴挺着脖子，后面的话却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
江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即使卫阴自恃清白，也被她的目光盯得僵住了一瞬：“你在狡辩吗，卫阴？”
卫阴抿住嘴唇，沉默了。
不管怎么说，她确实在他面前露出了身子，按照礼法，按照礼法……他身为男性……
“卫阴。”江仄戏谑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考。
卫阴抬起头，她在椅背上对着他笑：“你果然很容易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裹挟住呢。”
卫阴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
江仄从椅子上走下来，轻而易举地按住了他躁动的肩膀。
“想走？不可能。”她顺着他跪地的姿势，慢条斯理地将他落在肩头的长发一一理好，“忘了吗，你把自己交易给我了。”
卫阴的目光落到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上：“只是一晚。”
“我这么说了？”江仄轻笑一声，在他肩上点了几下，“忘了吗，我说的……我要你。”
“为什么？”卫阴的眸光落在前方，声音低了下去，“昨夜，将军还没有尽兴吗？”
“卫阴。”江仄霸道地转移了话题，“塞外传来消息，边境的援军也到了，十万精兵不够了。”
卫阴的睫毛不可控制地颤了一下。
江仄把手伸向他的脸，摸上他冰冷的皮肤：“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