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你，你……为什么要杀我？”苏琦低头望着离自己不过几寸的短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说呢？你处处逼良为娼，赚钱倒是赚得心安理得啊。”柳如雪咬牙道，男女力量悬殊，哪怕她向下压低身子，将全身力量都集中在手上，也难以再伤他半分。
“妍歌姑娘，你放心，你和她们不一样。只要你乖乖听我话，我就不会让你凭栏卖笑。”苏琦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的影子，哪怕争执中手被刀刃划伤，他也始终耐着性子同柳如雪讲话。
“哈哈哈哈哈。”柳如雪笑道：“听你这么说，我还应当感谢你？”
若不是她与展莺姑娘有几分相似……苏琦额上青筋暴起，忍着脖子和手心的疼，再次劝道：“我想你恨我也是有缘由的，可即便没了我，也会有其他人做这些勾当。你真正该恨的难道不应该是你的父亲吗？是他卖了你，你若是不甘于此，最该杀的确实他啊。”
柳如雪嗤笑一声，却不再答话。
这一番对峙下来，她已经用光了力气，手开始发抖起来，而刀另一端的阻力却更盛了。
眼见着刺杀无果，她猛地收了力，狠狠踹了苏琦一脚，便打开门逃跑。
“啊！”苏琦疼出了声，“咣当”一声刀直直坠落在地。
将才情绪激动还不觉疼，现在卸了力，后劲儿上来了，苏琦才感到钻心的疼，撕扯着嗓子吼道，“来人，快来人！”
门外候着的龟奴才见柳如雪跑出，又听屋内动静不大对，忙鱼涌着入内，结果进门就看见苏老板脖子的血痕以及白净衣物上的血污，个个儿大惊失色。
纵然当下的模样很是狼狈，也耽误不了苏琦摆谱骂人，“还愣着干嘛？快找人去追，记住，不准伤她一根毫毛。”
“是。”龟奴们得了令，赶忙追出去。
却说，柳如雪推门出时，长舞由于不放心，刚好就立在外面等了片刻，见她着急忙慌跑出来，以为她受欺负了。
但仅仅一瞬间，长舞立即明白过来，她拉起柳如雪低语道：“你从这里下楼，直走，沿着通道走，尽头左拐，就可以从后院出。”
柳如雪只能道声：“谢谢。”遍连忙跑开。
龟奴们追出来时，还被长舞拦了一下，“里面怎么了？我刚刚瞧见新来那位脸色不太对。”
“知道不对就让开，别耽误我们办事儿，仔细你的皮。”一龟奴破口大骂着急急推开长舞。
柳如雪按照长舞的指引飞速下楼，还撞见了闻讯赶来的老鸨，老鸨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被她差点撞翻，趔趔趄趄，问：“怎么了，怎么了，今晨还怪端庄，见了一趟苏大人，就变得如此莽撞了。”
老鸨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又被后面追来的龟奴们撞翻在地，像四脚朝天的乌龟，挣扎半天不得起，等她终于爬起，连忙逮住一个人问：“这是怎么了？”
长舞目光躲闪，丢下一句：“我也不知，你还是去问问苏老板吧。”
一听这话，老鸨心里就觉不妙，八成是那新来的妍歌闯了祸，惹得苏大人不高兴，偏偏这人又是自己做主领回来的，造孽啊。
拐角处的屋内，苏琦刚上好药，身边的龟奴正在为其包扎，苏琦不耐烦催促着。
老鸨进来时，见苏琦脸色阴沉，耸着肩膀进来，正要谢罪，忽然一把刀横在她面前，吓得她直跪在地上，“苏苏大人，饶命啊！”
她又愤慨道：“早知道就该先打那死丫头一顿，灭了她的嚣张气焰，不然怎敢冒犯苏老板？”
苏琦正愁着一肚子脾气没出发，手指勾勾，龟奴得令，“扑哧”，老鸨求饶的声儿断了。
——
此间烟花场所，白日里虽不及夜间繁华，却也不乏往来的常客，柳如雪从楼上下来时，楼里满是与姑娘们耳鬓厮磨成双成对走着的客人们，她便挤入，混迹在其中。
“站住！别跑！”
“门关上，别让人跑。”
眼见着苏老板要的人消失在了人群里，龟奴们愈发着急，动作略鲁莽地拨开人群。
“怎么回事儿啊你！”
“没长眼啊！”
“弄脏了本大爷的衣物。”
一时间，原本打情骂俏的话逐渐被各种叫嚣谩骂声掩盖，被冲撞了的客官觉得面子被按在地上踩，恼怒地揪住鬼奴一阵打骂。
寻芳阁里乱成一片，柳如雪趁机左拐溜到后院，巧的是后院的人都去前面支援了，她畅通无阻地摸到了后院的门。
等眼尖的龟奴发现时，她已经成功闪退了。
“她没从正门走，她在那儿！”
“追上！”
寻芳阁对面的客栈，箫烨从窗户边发觉了情况不对，忙拿起弓箭，楼下只见龟奴们四处乱窜，却不见柳如雪的影子，他心里正干着急。
寻芳阁外，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不多时，苏琦黑着脸走出，骂道：“废物，这么多人，连个柔弱姑娘都拦不住。”
鬼奴们心说：能把您伤成这样的还算柔弱姑娘？
苏琦还欲骂人，在他刚偏转头的瞬间，一支羽箭从脸庞滑过，“咻”，射在了他身后的龟奴上。
不好。箫烨赶紧从窗户闪开，躬着身急忙收拾了包裹，离开房间。
楼下，苏琦大为震惊，他凶悍的目光立即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对面三楼第四个窗户大开着。
“苏老板，您先进屋吧，我们着人去看看。”
苏琦却扬手制止，“不，现在过去什么也抓不到，他应该已经逃了。赶紧把妍歌姑娘抓回来才是正事。”他一转身，却见身旁一龟奴欲言又止，“何事？”
“苏大人，这是从妍歌姑娘房里都出来的。”鬼奴摊开包裹，里面赫然放着一套弓箭。
苏琦徒地拔出身边倒地龟奴身上的箭，一番对比，他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用力折了箭，怒吼道：“一个时辰内拿不到人，我要你们好看。你们几个，去那边客栈看看。”
柳如雪跑了一路，累得气喘吁吁，她十分后悔自己没回屋带上弓箭，这会儿手无寸铁，后面还跟了一群人，俨然一副要跟她比赛马拉松的态度。
她先前和箫烨约定了，若事情顺利，便在蓬莱居客栈会面。
但这会儿甩不掉身后的人，她只能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再拐进一条道里时，前方拐角处忽然冒出一颗头。
“姐姐。”
柳如雪连忙闪身过去，和箫烨一齐躲进身后的院子里。
“咦？人呢？”
“去那边找找看。”
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柳如雪才问：“殿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是我，是齐叔。”
柳如雪这才注意到院中还有其他人在，除了齐寅，竟然还有……胡冀徵那个公子哥儿。
她不禁皱紧眉头，指着穿着鲜丽的人问：“你怎么也在？”
胡冀徵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拿起他那华丽得夸张的羽扇挡脸，戚戚道：“柳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寅老大不满，抱臂，挑眉道：“我以为我们俩更熟。”
“好久不见，齐寅。”柳如雪左瞅右瞅，没瞧见秦戍和刘琨，心道奇怪，“你是怎么找来的？”
“沿路的标记不是你们做的吗？”齐寅反问。
“方才见到你太激动，忘了和你说，我们与你那两个师弟走散了。”箫烨问，“你可有见着他们？”
齐寅脸上神情变了变，胡冀徵也忽然别过了脸。
“怎么了？可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箫烨也问：“你都能沿着记号找来，不该他们找不到啊。”
“哎，气氛别那么沉重嘛……”胡冀徵刚开口，齐寅却说：“殿下，虽然我本意不是让你小小年纪背负太多，但是你要记住，他们是为了你而死的。”
他们是为你而死的……
这句话重重地砸向箫烨，半晌，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齐寅眸光黯淡了几分，有些不愿意回想。
“秦戍死在你们坠崖那日，刘琨前去杀高临满未遂，被乱刀捅死，我刚好也打听到了高临满的位置，过去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叮嘱我：’殿下可能还活着，你快去找。不要管我，你去杀了高临满，不然殿下随时有危险。’后来，我赶到你们坠崖的地方，幸好你们留下的暗号还在，我便沿着暗号一直走，今日才终于找到殿下。”
原是如此，柳如雪揽过箫烨，轻捏他那瘦了一圈的脸颊，“殿下，别哭，你要好好活着，活得光芒四射，这是所有爱你的人的希望。”
“我知道，姐姐。”
然而，如此煽情的一幕却被边上某个花孔雀大乱，“柳姑娘，原来你竟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饶是齐寅也是忍了又忍才没动手，“殿下，柳姑娘，你们将才为何东躲西藏？”
柳如雪简单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胡冀徵立即撸起袖子，骂道：“呸！天下竟有此等事，此等人，那姓苏的一日不除，天理难容。齐大侠，交给你了。”
齐寅：……
——
追丢了人的龟奴们个个垂头丧气，却又不敢回去，“怎么办？要空手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要不咱们在外边儿耗一耗，耗到天黑再回去？”
“还天黑再回去，你怕不是嫌自己命长？苏大人那脾气，你们还不清楚吗？”
“那能如何，左右找不见那小姑娘的影子，总不能她突然出现在咱们面前让我们抓吧。”
几人正唉声叹气着，忽然一个姑娘撞了上来。
“哎呦！”柳如雪深谙做戏要做全套，她捂着脑袋，扮作迷迷糊糊的样子，又极其夸张地惊吓道：“啊，救命啊。”
“上哪儿去？”鬼奴们连忙将其团团围住，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寻芳阁里，一龟奴欣喜冲进去道：“苏大人，人带回来了，正在回来的路上，您要下去查看吗？”
阴沉了半天的脸终于稍霁，苏琦起身，“那便下去看看吧。”
苏琦随人到楼下，柳如雪也刚好被几个龟奴押着回来，他昂着头朝她走去，动作略粗鲁地捏起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该庆幸自己生了这么一张像展莺姑娘的脸，不然我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什么同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如雪否认，同时神色慌乱，故意露出破绽来。
苏琦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听柳如雪喊疼，他切齿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同伙是谁？”
“我，我说，”柳如雪含糊不清道，这时候妥协应该不会引起怀疑吧，“你跟我来。”
“别跟我耍花样。”苏琦丢开她，站起身时，忽然和人群中的一道目光对上，是个面容冷肃却又高大英俊的男子。
“那人是你的相好吧？”苏琦恍然大悟道，“你包里的弓箭和他射我的那一箭是同一式，你跑是为了他吧？”
什么相好？柳如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面递来一道坚定的眼神，柳如雪微微颔首，心道：姓苏的，别太得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说呢？你处处逼良为娼，赚钱倒是赚得心安理得啊。”柳如雪咬牙道，男女力量悬殊，哪怕她向下压低身子，将全身力量都集中在手上，也难以再伤他半分。
“妍歌姑娘，你放心，你和她们不一样。只要你乖乖听我话，我就不会让你凭栏卖笑。”苏琦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的影子，哪怕争执中手被刀刃划伤，他也始终耐着性子同柳如雪讲话。
“哈哈哈哈哈。”柳如雪笑道：“听你这么说，我还应当感谢你？”
若不是她与展莺姑娘有几分相似……苏琦额上青筋暴起，忍着脖子和手心的疼，再次劝道：“我想你恨我也是有缘由的，可即便没了我，也会有其他人做这些勾当。你真正该恨的难道不应该是你的父亲吗？是他卖了你，你若是不甘于此，最该杀的确实他啊。”
柳如雪嗤笑一声，却不再答话。
这一番对峙下来，她已经用光了力气，手开始发抖起来，而刀另一端的阻力却更盛了。
眼见着刺杀无果，她猛地收了力，狠狠踹了苏琦一脚，便打开门逃跑。
“啊！”苏琦疼出了声，“咣当”一声刀直直坠落在地。
将才情绪激动还不觉疼，现在卸了力，后劲儿上来了，苏琦才感到钻心的疼，撕扯着嗓子吼道，“来人，快来人！”
门外候着的龟奴才见柳如雪跑出，又听屋内动静不大对，忙鱼涌着入内，结果进门就看见苏老板脖子的血痕以及白净衣物上的血污，个个儿大惊失色。
纵然当下的模样很是狼狈，也耽误不了苏琦摆谱骂人，“还愣着干嘛？快找人去追，记住，不准伤她一根毫毛。”
“是。”龟奴们得了令，赶忙追出去。
却说，柳如雪推门出时，长舞由于不放心，刚好就立在外面等了片刻，见她着急忙慌跑出来，以为她受欺负了。
但仅仅一瞬间，长舞立即明白过来，她拉起柳如雪低语道：“你从这里下楼，直走，沿着通道走，尽头左拐，就可以从后院出。”
柳如雪只能道声：“谢谢。”遍连忙跑开。
龟奴们追出来时，还被长舞拦了一下，“里面怎么了？我刚刚瞧见新来那位脸色不太对。”
“知道不对就让开，别耽误我们办事儿，仔细你的皮。”一龟奴破口大骂着急急推开长舞。
柳如雪按照长舞的指引飞速下楼，还撞见了闻讯赶来的老鸨，老鸨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被她差点撞翻，趔趔趄趄，问：“怎么了，怎么了，今晨还怪端庄，见了一趟苏大人，就变得如此莽撞了。”
老鸨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又被后面追来的龟奴们撞翻在地，像四脚朝天的乌龟，挣扎半天不得起，等她终于爬起，连忙逮住一个人问：“这是怎么了？”
长舞目光躲闪，丢下一句：“我也不知，你还是去问问苏老板吧。”
一听这话，老鸨心里就觉不妙，八成是那新来的妍歌闯了祸，惹得苏大人不高兴，偏偏这人又是自己做主领回来的，造孽啊。
拐角处的屋内，苏琦刚上好药，身边的龟奴正在为其包扎，苏琦不耐烦催促着。
老鸨进来时，见苏琦脸色阴沉，耸着肩膀进来，正要谢罪，忽然一把刀横在她面前，吓得她直跪在地上，“苏苏大人，饶命啊！”
她又愤慨道：“早知道就该先打那死丫头一顿，灭了她的嚣张气焰，不然怎敢冒犯苏老板？”
苏琦正愁着一肚子脾气没出发，手指勾勾，龟奴得令，“扑哧”，老鸨求饶的声儿断了。
——
此间烟花场所，白日里虽不及夜间繁华，却也不乏往来的常客，柳如雪从楼上下来时，楼里满是与姑娘们耳鬓厮磨成双成对走着的客人们，她便挤入，混迹在其中。
“站住！别跑！”
“门关上，别让人跑。”
眼见着苏老板要的人消失在了人群里，龟奴们愈发着急，动作略鲁莽地拨开人群。
“怎么回事儿啊你！”
“没长眼啊！”
“弄脏了本大爷的衣物。”
一时间，原本打情骂俏的话逐渐被各种叫嚣谩骂声掩盖，被冲撞了的客官觉得面子被按在地上踩，恼怒地揪住鬼奴一阵打骂。
寻芳阁里乱成一片，柳如雪趁机左拐溜到后院，巧的是后院的人都去前面支援了，她畅通无阻地摸到了后院的门。
等眼尖的龟奴发现时，她已经成功闪退了。
“她没从正门走，她在那儿！”
“追上！”
寻芳阁对面的客栈，箫烨从窗户边发觉了情况不对，忙拿起弓箭，楼下只见龟奴们四处乱窜，却不见柳如雪的影子，他心里正干着急。
寻芳阁外，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不多时，苏琦黑着脸走出，骂道：“废物，这么多人，连个柔弱姑娘都拦不住。”
鬼奴们心说：能把您伤成这样的还算柔弱姑娘？
苏琦还欲骂人，在他刚偏转头的瞬间，一支羽箭从脸庞滑过，“咻”，射在了他身后的龟奴上。
不好。箫烨赶紧从窗户闪开，躬着身急忙收拾了包裹，离开房间。
楼下，苏琦大为震惊，他凶悍的目光立即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对面三楼第四个窗户大开着。
“苏老板，您先进屋吧，我们着人去看看。”
苏琦却扬手制止，“不，现在过去什么也抓不到，他应该已经逃了。赶紧把妍歌姑娘抓回来才是正事。”他一转身，却见身旁一龟奴欲言又止，“何事？”
“苏大人，这是从妍歌姑娘房里都出来的。”鬼奴摊开包裹，里面赫然放着一套弓箭。
苏琦徒地拔出身边倒地龟奴身上的箭，一番对比，他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用力折了箭，怒吼道：“一个时辰内拿不到人，我要你们好看。你们几个，去那边客栈看看。”
柳如雪跑了一路，累得气喘吁吁，她十分后悔自己没回屋带上弓箭，这会儿手无寸铁，后面还跟了一群人，俨然一副要跟她比赛马拉松的态度。
她先前和箫烨约定了，若事情顺利，便在蓬莱居客栈会面。
但这会儿甩不掉身后的人，她只能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再拐进一条道里时，前方拐角处忽然冒出一颗头。
“姐姐。”
柳如雪连忙闪身过去，和箫烨一齐躲进身后的院子里。
“咦？人呢？”
“去那边找找看。”
外面的脚步声消失，柳如雪才问：“殿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是我，是齐叔。”
柳如雪这才注意到院中还有其他人在，除了齐寅，竟然还有……胡冀徵那个公子哥儿。
她不禁皱紧眉头，指着穿着鲜丽的人问：“你怎么也在？”
胡冀徵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拿起他那华丽得夸张的羽扇挡脸，戚戚道：“柳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寅老大不满，抱臂，挑眉道：“我以为我们俩更熟。”
“好久不见，齐寅。”柳如雪左瞅右瞅，没瞧见秦戍和刘琨，心道奇怪，“你是怎么找来的？”
“沿路的标记不是你们做的吗？”齐寅反问。
“方才见到你太激动，忘了和你说，我们与你那两个师弟走散了。”箫烨问，“你可有见着他们？”
齐寅脸上神情变了变，胡冀徵也忽然别过了脸。
“怎么了？可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箫烨也问：“你都能沿着记号找来，不该他们找不到啊。”
“哎，气氛别那么沉重嘛……”胡冀徵刚开口，齐寅却说：“殿下，虽然我本意不是让你小小年纪背负太多，但是你要记住，他们是为了你而死的。”
他们是为你而死的……
这句话重重地砸向箫烨，半晌，他才听见自己的声音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齐寅眸光黯淡了几分，有些不愿意回想。
“秦戍死在你们坠崖那日，刘琨前去杀高临满未遂，被乱刀捅死，我刚好也打听到了高临满的位置，过去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叮嘱我：’殿下可能还活着，你快去找。不要管我，你去杀了高临满，不然殿下随时有危险。’后来，我赶到你们坠崖的地方，幸好你们留下的暗号还在，我便沿着暗号一直走，今日才终于找到殿下。”
原是如此，柳如雪揽过箫烨，轻捏他那瘦了一圈的脸颊，“殿下，别哭，你要好好活着，活得光芒四射，这是所有爱你的人的希望。”
“我知道，姐姐。”
然而，如此煽情的一幕却被边上某个花孔雀大乱，“柳姑娘，原来你竟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饶是齐寅也是忍了又忍才没动手，“殿下，柳姑娘，你们将才为何东躲西藏？”
柳如雪简单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胡冀徵立即撸起袖子，骂道：“呸！天下竟有此等事，此等人，那姓苏的一日不除，天理难容。齐大侠，交给你了。”
齐寅：……
——
追丢了人的龟奴们个个垂头丧气，却又不敢回去，“怎么办？要空手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要不咱们在外边儿耗一耗，耗到天黑再回去？”
“还天黑再回去，你怕不是嫌自己命长？苏大人那脾气，你们还不清楚吗？”
“那能如何，左右找不见那小姑娘的影子，总不能她突然出现在咱们面前让我们抓吧。”
几人正唉声叹气着，忽然一个姑娘撞了上来。
“哎呦！”柳如雪深谙做戏要做全套，她捂着脑袋，扮作迷迷糊糊的样子，又极其夸张地惊吓道：“啊，救命啊。”
“上哪儿去？”鬼奴们连忙将其团团围住，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寻芳阁里，一龟奴欣喜冲进去道：“苏大人，人带回来了，正在回来的路上，您要下去查看吗？”
阴沉了半天的脸终于稍霁，苏琦起身，“那便下去看看吧。”
苏琦随人到楼下，柳如雪也刚好被几个龟奴押着回来，他昂着头朝她走去，动作略粗鲁地捏起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该庆幸自己生了这么一张像展莺姑娘的脸，不然我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说，你的同伙在哪里？”
“什么同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如雪否认，同时神色慌乱，故意露出破绽来。
苏琦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听柳如雪喊疼，他切齿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同伙是谁？”
“我，我说，”柳如雪含糊不清道，这时候妥协应该不会引起怀疑吧，“你跟我来。”
“别跟我耍花样。”苏琦丢开她，站起身时，忽然和人群中的一道目光对上，是个面容冷肃却又高大英俊的男子。
“那人是你的相好吧？”苏琦恍然大悟道，“你包里的弓箭和他射我的那一箭是同一式，你跑是为了他吧？”
什么相好？柳如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面递来一道坚定的眼神，柳如雪微微颔首，心道：姓苏的，别太得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