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湛在群里说了关店的事情，引来哀嚎声一片。不过本来就是搞山寨，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生意，因此也算是早有心理准备。群友说：“湛姐，群别解散吧。有空来和大伙儿吹水也好啊。”
她看着手机屏幕，露出一丝笑容。虽然大部分都是客户，但也有不少，是从论坛时期就认识的老朋友。季如湛在群里发了个大红包，大家眉开眼笑，有人问：“湛姐以后还做原创吗？”
“不一定，看公司的情况吧。”她回答。
众人还是有些失望，但季如湛也算是上岸，也为她高兴：“哪家啊，BFF？姬华谛？高茶？”
季如湛没有再回答，还是留点神秘感比较好。
给老板打工，自然不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但她做仿香那会儿，也是要考虑市场和需求。人要吃饭，有几个能做到随心所欲？
下了飞机，戚冬云来接她。男人接过她的行李，为她引路：“我开了车，走吧。”
大公司都这么关照新人吗？季如湛受宠若惊。
S市的温度要低很多，他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季如湛不动声色地偷瞄对方，戚冬云的面孔属于五官精致，线条柔和的那一类。和沉稳的黑色大衣并不太搭调，午后淡金色的阳光映照着他的脸庞，反而衬托出几分懵懂。
他提着行李，一个人快步走在前面，好像并不想搭理季如湛。
虽然关照新人，但是，呃，这位接机的员工，好像不太欢迎同事啊。
戚冬云先带她去放行李。
这座城市寸土寸金，而季如湛答应入职的首要条件，就是公司要给她提供宿舍。戚冬云把车开到一个叫做水景名苑的小区，距离公司只有几百米，一室一厅，装修居然很不错。
不愧是大公司，真的有钱。季如湛行李不多，拢共也就几件衣服。她把箱子放在客厅，就准备和戚冬云去办入职手续。
按照正常的流程，她还是要填一份简历交给HR存档。
季如湛借了支笔，几下子填好，领了门禁卡之类的东西，就先走了。
几分钟后，人事部的几个人围着她的简历，看了又看。姜隽过来找东西，见大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他本来就是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当然也要插一脚：“怎么了怎么了？”
HR指着季如湛的简历：“季小姐这学历很优秀啊。”
“嗯？不就是个硕士吗？”姜隽只看了一眼。她在国内读完本科，就去了法国念硕士。这个学校他不了解，一个硕士学历，在哈娑尔内部当然不算什么。“有什么稀奇的。”
“什么呀。”HR皱眉：“她读的专业可是出了名的难毕业。而且你看，她刚毕业就拿了西欧青年调香师大赛的第一名。而且还有格拉斯莉玛香水工厂的工作经历。咦，不过她能进入莉玛工厂了，怎么还会辞职回国？”
这些东西姜隽都听不懂，他就是一个搞法律的。姜隽大手一挥：“你管人家为什么回国。这个不重要，既然她已经是我们同事了，以后就要好好相处啊。”
还用你说。HR瞪他一眼。
哈娑尔旗下有六个专门做香水的品牌，而包含香水项目的奢侈品牌则高达十二、三个。但公司内部调香师的职位却不多。其实很多项目，都外包给了诸如BFF、姬华谛之类的香精公司。而用户群比较固定的品牌，也会让一两个名头响亮的调香师挂名，但这些人并不一定会在公司内坐班。
一款商业香水从策划、立项到最后的成品销售，往往需要四、五个月，乃至更长的时间。而调香师们也不是都会乖乖坐在实验室里。宣传定位、原料是否合格、成分是否符合法律规定，都需要调香师们和其他部门的同事合作沟通。而商业企划，各方面的考虑因素也更多，哪怕是一次敏感的社会事件，都会让大家的努力灰飞烟灭——戚冬云入职哈娑尔四年，他参与并成功发售的香水，也不过三四款罢了。
现在在办公室里忙碌的，也就五个人。
极力推荐的新人入职，苗哉大人还是很看重的，亲自过来和季如湛打了招呼。季如湛当然知道这位是部门CEO——他的照片还在官网上挂着呢，当即便扬起笑容，伸出手来。
然而，苗哉还没有来得及和她握手，戚冬云就横插一脚，挡在身前：“上次交给您的样品和报告，您看了吗？”
苗哉有点懵，以前冬云也不是这么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啊。但是当着季如湛，他也不能指责什么，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哦，那个，我有空就看。”
话头又转向季如湛：“你刚刚来，我们正好有几个项目在跟进。你可以都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方向，也好熟悉一下我们的工作流程。”
既然选择了入职哈娑尔，季如湛明白，自己当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凭爱好做事。况且，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态度很谦卑：“啊，我刚刚来，还不太熟，对各个项目都不是很了解。您看哪个项目需要我，我都可以的。”
新同事看起来又不太友善——唉，高薪也不是好拿的。
苗哉满脸堆笑：“「庄园」系列，听过没？”
“「庄园」？”季如湛一听就来了精神：“是之前宣传的，预计五月发售的那个系列？”
苗哉说：“对。那个系列我们想做成熟一点的果香调，你对果香调有兴趣吗？”
季如湛说：“我以前也做过两款果香，不过没做出什么新意来。希望这次能学习一下。”这当然是愿意跟的意思。
苗哉微笑：“既然季小姐感兴趣，就试着跟一下这个吧。其实是因为一些新的情况，原来负责的人不能继续下去了，正好你来，负责一些后续的收尾工作。放心，以你的水平都是小菜一碟。”
戚冬云忽然插话，声音莫名有些冷淡：“——「庄园」就这么给她？”
季如湛的笑容，僵了一下：“怎么了……这个，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难不成这个项目还是从戚冬云手里抢过来的？
苗哉深吸一口气，挤出笑脸：“没有，「庄园」系列就交给你了。你去二号实验室，找张顺古看一下材料吧。”
季如湛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朝着苗哉所指的实验室走过去。
等她离开，戚冬云立刻扯住苗哉：“你怎么就把「庄园」给她了啊！”
“没有啊。”苗哉故作不解：“这个项目，我觉得艺术性和商业性平衡的很好，大家的评价也很高。而且以季小姐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啊。”
戚冬云说：“原来负责的人为什么放弃，你不给她说原因？”
苗哉耸肩：“不就是因为新铃兰醛被禁用的那件事嘛。”
公司的法务团队里，有几个人专门负责化妆品原料的规范性审查。毕竟要是产品含有什么禁止使用的成分，被查出来之后，可是要倒大霉的。但上面发布新的规范，也不会考虑你的生产计划不是。这个消息是前两周才得知的，一接到通知，之前送往工厂的样品全部销毁。配方自然也要重做。
戚冬云上下打量苗哉，一直看到苗哉恼羞成怒：“你找季如湛来，不会就是想让她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苗哉说：“什么叫做收拾烂摊子？你这话说得我有点伤心了。本来这个项目，佩雷克大师就已经基本弄完了，剩下的无非是调整一下配方，把新铃兰醛换成别的，让味道不要变化太大就行了嘛。”
戚冬云就真的很担心了：“你这人真是……算了，不然我和她一起跟吧。”
他毛遂自荐，就看见苗哉的眼神如利箭般刺来：“冬云。”他声音干冷：“你叔叔之前还给我打过招呼，让你专注手里的工作，不要想其他的。”
张顺古正趴在实验室，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操作气象色谱仪，做成分分析。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看起来还很有学生气。苗哉早就和大家打过招呼，他也知道今天会有新的调香师来。见季如湛过来，立刻向她介绍起了实验室的各种器材和原料。
常用的香基原料，檀香208、玫瑰217、香叶醇、桃醛之类的，实验室都有。如果需要更珍贵的原料，就要写申请去仓库拿——张顺古向季如湛一一说明，季如湛抚摸着这台崭新的气相色谱仪，心里不禁感叹：还是大公司好啊！
哪像自己，根本买不起，每次都是厚着脸皮去借别人的。买点原料吧，还抠抠搜搜，精挑细选。买多了怕浪费，买少了怕不够用……
张顺古的铭牌上写了职位，他还是调香师助理。季如湛看了看他交过来的项目资料，没几页，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张……先生，这个项目没有固定调香师主导吗？”
张先生，调香师助理小张也对这个称呼有点震惊。他连忙说：“姐你不要叫我张先生。我不习惯，大家都叫我小张的。”顿了顿，他接着回答季如湛的问题：“其实最开始是有的，还是从外面请来合作的。”
那是有着个人品牌，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国际调香大师埃尔文·佩雷克，在他的主持下，「庄园」系列的三款产品「雨后花园」「葡萄架」「日光中」很快完成了。公司在试闻过样品之后，也表示了满意。
正当佩雷克大师志得意满，满心期待自己的又一大作轰动香水界时，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了。
新发布的限制法案，直接将香水中的一味重要原料，新铃兰醛给禁用了。
公司当然是要求在去掉这一原料后，重新对香水配方进行调整。
但大师也有大师的骄傲，佩雷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一要求，并且立刻退出了项目组！
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人了。几个内部调香师，还有经常合作的人，都知道这工作有多么吃力不讨好。做得好吧，人家说全是佩雷克大师的功劳；做得不好吧，那就成了公司业绩下滑的千古罪人！
几个老油条百般推脱。听说，上面都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项目外包出去了……
“幸好湛姐你来了。”张顺古的眼睛像在发光：“我之前就闻过姐你的作品。哎呀真的太厉害了，怪不得公司马上要把你请过来。要不是有你在，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面对这种将她吹上天的马屁，季如湛、季如湛的笑脸都快撑不住了。
怪不得戚冬云非要自己进哈娑尔，怪不得苗哉极力推荐这个系列。啊，我的天啦，为什么我一入职，就要接受这种职场中的明争暗斗！
早知如此，还不如乖乖做仿香呢。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大不了换号重来。季如湛后悔不已。
她看着手机屏幕，露出一丝笑容。虽然大部分都是客户，但也有不少，是从论坛时期就认识的老朋友。季如湛在群里发了个大红包，大家眉开眼笑，有人问：“湛姐以后还做原创吗？”
“不一定，看公司的情况吧。”她回答。
众人还是有些失望，但季如湛也算是上岸，也为她高兴：“哪家啊，BFF？姬华谛？高茶？”
季如湛没有再回答，还是留点神秘感比较好。
给老板打工，自然不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但她做仿香那会儿，也是要考虑市场和需求。人要吃饭，有几个能做到随心所欲？
下了飞机，戚冬云来接她。男人接过她的行李，为她引路：“我开了车，走吧。”
大公司都这么关照新人吗？季如湛受宠若惊。
S市的温度要低很多，他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季如湛不动声色地偷瞄对方，戚冬云的面孔属于五官精致，线条柔和的那一类。和沉稳的黑色大衣并不太搭调，午后淡金色的阳光映照着他的脸庞，反而衬托出几分懵懂。
他提着行李，一个人快步走在前面，好像并不想搭理季如湛。
虽然关照新人，但是，呃，这位接机的员工，好像不太欢迎同事啊。
戚冬云先带她去放行李。
这座城市寸土寸金，而季如湛答应入职的首要条件，就是公司要给她提供宿舍。戚冬云把车开到一个叫做水景名苑的小区，距离公司只有几百米，一室一厅，装修居然很不错。
不愧是大公司，真的有钱。季如湛行李不多，拢共也就几件衣服。她把箱子放在客厅，就准备和戚冬云去办入职手续。
按照正常的流程，她还是要填一份简历交给HR存档。
季如湛借了支笔，几下子填好，领了门禁卡之类的东西，就先走了。
几分钟后，人事部的几个人围着她的简历，看了又看。姜隽过来找东西，见大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他本来就是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当然也要插一脚：“怎么了怎么了？”
HR指着季如湛的简历：“季小姐这学历很优秀啊。”
“嗯？不就是个硕士吗？”姜隽只看了一眼。她在国内读完本科，就去了法国念硕士。这个学校他不了解，一个硕士学历，在哈娑尔内部当然不算什么。“有什么稀奇的。”
“什么呀。”HR皱眉：“她读的专业可是出了名的难毕业。而且你看，她刚毕业就拿了西欧青年调香师大赛的第一名。而且还有格拉斯莉玛香水工厂的工作经历。咦，不过她能进入莉玛工厂了，怎么还会辞职回国？”
这些东西姜隽都听不懂，他就是一个搞法律的。姜隽大手一挥：“你管人家为什么回国。这个不重要，既然她已经是我们同事了，以后就要好好相处啊。”
还用你说。HR瞪他一眼。
哈娑尔旗下有六个专门做香水的品牌，而包含香水项目的奢侈品牌则高达十二、三个。但公司内部调香师的职位却不多。其实很多项目，都外包给了诸如BFF、姬华谛之类的香精公司。而用户群比较固定的品牌，也会让一两个名头响亮的调香师挂名，但这些人并不一定会在公司内坐班。
一款商业香水从策划、立项到最后的成品销售，往往需要四、五个月，乃至更长的时间。而调香师们也不是都会乖乖坐在实验室里。宣传定位、原料是否合格、成分是否符合法律规定，都需要调香师们和其他部门的同事合作沟通。而商业企划，各方面的考虑因素也更多，哪怕是一次敏感的社会事件，都会让大家的努力灰飞烟灭——戚冬云入职哈娑尔四年，他参与并成功发售的香水，也不过三四款罢了。
现在在办公室里忙碌的，也就五个人。
极力推荐的新人入职，苗哉大人还是很看重的，亲自过来和季如湛打了招呼。季如湛当然知道这位是部门CEO——他的照片还在官网上挂着呢，当即便扬起笑容，伸出手来。
然而，苗哉还没有来得及和她握手，戚冬云就横插一脚，挡在身前：“上次交给您的样品和报告，您看了吗？”
苗哉有点懵，以前冬云也不是这么不会察言观色的人啊。但是当着季如湛，他也不能指责什么，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哦，那个，我有空就看。”
话头又转向季如湛：“你刚刚来，我们正好有几个项目在跟进。你可以都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方向，也好熟悉一下我们的工作流程。”
既然选择了入职哈娑尔，季如湛明白，自己当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凭爱好做事。况且，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态度很谦卑：“啊，我刚刚来，还不太熟，对各个项目都不是很了解。您看哪个项目需要我，我都可以的。”
新同事看起来又不太友善——唉，高薪也不是好拿的。
苗哉满脸堆笑：“「庄园」系列，听过没？”
“「庄园」？”季如湛一听就来了精神：“是之前宣传的，预计五月发售的那个系列？”
苗哉说：“对。那个系列我们想做成熟一点的果香调，你对果香调有兴趣吗？”
季如湛说：“我以前也做过两款果香，不过没做出什么新意来。希望这次能学习一下。”这当然是愿意跟的意思。
苗哉微笑：“既然季小姐感兴趣，就试着跟一下这个吧。其实是因为一些新的情况，原来负责的人不能继续下去了，正好你来，负责一些后续的收尾工作。放心，以你的水平都是小菜一碟。”
戚冬云忽然插话，声音莫名有些冷淡：“——「庄园」就这么给她？”
季如湛的笑容，僵了一下：“怎么了……这个，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难不成这个项目还是从戚冬云手里抢过来的？
苗哉深吸一口气，挤出笑脸：“没有，「庄园」系列就交给你了。你去二号实验室，找张顺古看一下材料吧。”
季如湛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朝着苗哉所指的实验室走过去。
等她离开，戚冬云立刻扯住苗哉：“你怎么就把「庄园」给她了啊！”
“没有啊。”苗哉故作不解：“这个项目，我觉得艺术性和商业性平衡的很好，大家的评价也很高。而且以季小姐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啊。”
戚冬云说：“原来负责的人为什么放弃，你不给她说原因？”
苗哉耸肩：“不就是因为新铃兰醛被禁用的那件事嘛。”
公司的法务团队里，有几个人专门负责化妆品原料的规范性审查。毕竟要是产品含有什么禁止使用的成分，被查出来之后，可是要倒大霉的。但上面发布新的规范，也不会考虑你的生产计划不是。这个消息是前两周才得知的，一接到通知，之前送往工厂的样品全部销毁。配方自然也要重做。
戚冬云上下打量苗哉，一直看到苗哉恼羞成怒：“你找季如湛来，不会就是想让她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苗哉说：“什么叫做收拾烂摊子？你这话说得我有点伤心了。本来这个项目，佩雷克大师就已经基本弄完了，剩下的无非是调整一下配方，把新铃兰醛换成别的，让味道不要变化太大就行了嘛。”
戚冬云就真的很担心了：“你这人真是……算了，不然我和她一起跟吧。”
他毛遂自荐，就看见苗哉的眼神如利箭般刺来：“冬云。”他声音干冷：“你叔叔之前还给我打过招呼，让你专注手里的工作，不要想其他的。”
张顺古正趴在实验室，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操作气象色谱仪，做成分分析。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看起来还很有学生气。苗哉早就和大家打过招呼，他也知道今天会有新的调香师来。见季如湛过来，立刻向她介绍起了实验室的各种器材和原料。
常用的香基原料，檀香208、玫瑰217、香叶醇、桃醛之类的，实验室都有。如果需要更珍贵的原料，就要写申请去仓库拿——张顺古向季如湛一一说明，季如湛抚摸着这台崭新的气相色谱仪，心里不禁感叹：还是大公司好啊！
哪像自己，根本买不起，每次都是厚着脸皮去借别人的。买点原料吧，还抠抠搜搜，精挑细选。买多了怕浪费，买少了怕不够用……
张顺古的铭牌上写了职位，他还是调香师助理。季如湛看了看他交过来的项目资料，没几页，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张……先生，这个项目没有固定调香师主导吗？”
张先生，调香师助理小张也对这个称呼有点震惊。他连忙说：“姐你不要叫我张先生。我不习惯，大家都叫我小张的。”顿了顿，他接着回答季如湛的问题：“其实最开始是有的，还是从外面请来合作的。”
那是有着个人品牌，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国际调香大师埃尔文·佩雷克，在他的主持下，「庄园」系列的三款产品「雨后花园」「葡萄架」「日光中」很快完成了。公司在试闻过样品之后，也表示了满意。
正当佩雷克大师志得意满，满心期待自己的又一大作轰动香水界时，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了。
新发布的限制法案，直接将香水中的一味重要原料，新铃兰醛给禁用了。
公司当然是要求在去掉这一原料后，重新对香水配方进行调整。
但大师也有大师的骄傲，佩雷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一要求，并且立刻退出了项目组！
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人了。几个内部调香师，还有经常合作的人，都知道这工作有多么吃力不讨好。做得好吧，人家说全是佩雷克大师的功劳；做得不好吧，那就成了公司业绩下滑的千古罪人！
几个老油条百般推脱。听说，上面都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项目外包出去了……
“幸好湛姐你来了。”张顺古的眼睛像在发光：“我之前就闻过姐你的作品。哎呀真的太厉害了，怪不得公司马上要把你请过来。要不是有你在，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面对这种将她吹上天的马屁，季如湛、季如湛的笑脸都快撑不住了。
怪不得戚冬云非要自己进哈娑尔，怪不得苗哉极力推荐这个系列。啊，我的天啦，为什么我一入职，就要接受这种职场中的明争暗斗！
早知如此，还不如乖乖做仿香呢。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大不了换号重来。季如湛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