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梦里成为了李子园背后的女人，但林郁却没能睡好。
仍记得在梦的结尾，她正准备喝个酣畅淋漓，却看见瓶身上抱着火箭的卡通小人突然全部变成了余在洲的脸，都摇头晃脑朝着她笑，给林郁惊出一身冷汗，差点没直接从床上滚下来。
一整个早读林郁都陷入一种迷茫又怀疑的状态，直到合念拿着教案走上讲台才回过神，从桌箱里掏出课本准备上课。
等合念讲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来通知课间动员大会的事：“等下大课间升完旗还有动员大会，体委记得带上班牌。”
“还有，咱们班学委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大家懂的吧？”
已经换到第一排的张文卓转头跟老情人梁云帆对上眼，两个人在底下摩拳擦掌：“掌声已经随时准备就绪！”老远看过去像两只又大又壮的苍蝇在龇着牙搓手。
合念非常重视集体荣誉感，但凡遇到这种给班级长脸的事，一向都非常强调班级排面。看着底下两只亢奋的苍蝇，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赞赏地点点头。
七班的学生一点不意外。毕竟这种撑门面的活动通常不是安排给周伊一就是安排给林郁，前者是作为前学生会主席兼七班班长，后者是成绩藐视一切常年霸榜的第一，无论哪一个拉出去都倍儿有面，是七班杠杠的门面担当。
受合念的影响，七班的学生集体荣誉感很强，无论是谁得到表彰，其他人都一副有荣与焉的样子，甚至有时候强到过头，表现得比当事人还激动，让别人一度怀疑应该站在台上的是他们。
就比如现在，有两个显眼包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苍蝇搓手，有几个平时看着文静乖巧的女生对视几眼后甚至发出“桀桀桀”的笑声，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意思。察觉到合念的视线后又一秒变文静。
合念：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子很像校园文反派……
最近沉迷于狗血校园爱情小说的合念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的教师生涯。
在一片嘈杂声中，周伊一转头往林郁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当《黄河大合唱》激昂的歌声响起，余在洲随着人流汇入操场，到了自己班的队伍前却开始纠结站哪，看见张文卓站在队伍最后使劲朝他招手，了然地往队伍后走。
“咱们学校集会都是每班一列，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咱们站最后来好讲话。”张文卓勾着余在洲的肩膀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领导才鬼鬼祟祟地说。
“本来按身高来说咱们就该站最后。”梁云帆自信发言之后站得笔直，还夸张地挺了挺不存在的胸肌。
前面听见声音的男生似乎感觉自己的身高遭到了鄙视，面无表情转过来送他们一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躺枪的余在洲回敬了梁云帆一个死亡凝视，梁云帆才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皇帝的胸肌。
等《义勇军进行曲》结束，年级主任上台进行日常批斗，平时不爱露面的领导也纷纷上台发言，上来就是一人一碗鸡汤按头灌。
张文卓跟梁云帆向来不爱听领导扯这些，转头拉着站最后的余在洲斗头讲小话。
“晦气，又看见那鳖孙了。”张文卓边吐槽边往旁边“呸”了一声。
余在洲转头看梁云帆也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开始好奇这个被张文卓荣封为“鳖孙”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毕竟就这几天的接触来看，杰克跟肉丝人缘都挺好，跟谁都能称兄道弟唠上两句，让他俩讨厌到这个程度的还是他目前看到的第一个。
看余在洲好奇，张文卓朝他们斜前方努了努了下巴：“喏，看见没，站在四班后面倒数第五、六、七、八，倒数第八的那个戴眼镜的锅盖头，那个就是我鳖孙。”
余在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数到第八个人，“鳖孙”就似有所感地转过头，对上他们三人的视线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倨傲地对着他们抬了抬下巴以示挑衅就飞快地转回去了。
只是转的动作太快，余在洲反而看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切，怂逼。”梁云帆鼻息一吐表示不屑。
没等余在洲开口问，张文卓就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嘴里叭叭个不停：“那鳖孙是理科第一。你别看他现在牛逼，拽得二五八万的，分科之前就是万年老二。”
旁边梁云帆还不忘插话卖个关子：“你猜猜第一是谁？”
张文卓神秘兮兮地拖长了声音，念出了余在洲心里那个毫无悬念的答案：“当然是咱们班学神林郁！”
“他那个人傲得很，仗着脑袋好使一点就想充老大，当初高一的时候没少被林郁收拾。每次考试都被咱学委吊打，甩他个五十多分那是家常便饭，啧啧，那可是断层第一，偏偏他还不服。有次闹大了，他告到政教处说林郁作弊，老师问他有证据没，你知道那傻逼说什么吗？”
张文卓翻了个白眼：“妈的他说林郁一个女生理科不可能这么好，咬定了说人家作弊，查了监控也不信，带着几个小跟班到处传学校包庇林郁作弊，给学校气的。后来还是林郁知道了这个事情跑去他们班逮人，把人喊去政教处说两个人同做一套理科竞赛题，看谁分高。那鳖孙不信邪，考了五套都没能考过人家，真是笑死。”
听到这梁云帆也来劲了：“当时林郁是真他妈帅啊，五套题成绩出来直接给对方秒成了渣，我记得她当时就笑着说了一句话——‘菜，就多练’。”
“这叫什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气得那鳖孙脸都绿了。现在有谁在他面前提起林郁他还牙疼呢，那表情真绝了！”
两人一脸舒爽，估计没少回味这段经典。
“不过这人是真欠啊，当时刚分完科，知道林郁选的文，就老爱跑去八班找他之前认识的人，本来也不熟，非拉着别人扯东扯西，在我们班跟八班门口扯着嗓子说什么‘唉，你们文科就是简单啊，分都这么高’‘早知道我也学文了’‘文科是不是学起来很轻松啊’，这不是找抽是什么！”提起这段两人都气得牙痒。
“后来有次我们跟八班的人约着把他堵了，他名声臭，没人爱搭理他，看我们人多怕我们来真的，他那小身板不经揍，后头恐吓了几句才老实。”
后面这两人又扯到了其他话题，余在洲也没心思听，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刚刚林郁的装逼……哦不是，是光辉事迹。
那是他未曾见过的林郁，是比现在更张扬更热烈也更大胆的林郁。
他一直知道逝者如斯，抓不住、留不住，所以对于时光的流逝他一向坦然。
他也知道人的成长和改变是必然，所以他欣然接受每一个人的变化。
但此刻他却开始为逝去的那一段他没能参与的时光感到遗憾，为没能见到曾经的不太一样的林郁感到失落。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林郁上台演讲。”
这一句话像是唤醒了底下昏昏欲睡的学生，掌声经久不息，远比刚才给领导们的掌声热烈。
毕竟第一常有，但常年霸榜的第一不常有。
更何况，这位第一叫做林郁。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三七班的林郁。”林郁清透脆亮的声音通过广播回荡在学校每个角落，像炎炎夏日里碎冰碰壁般清亮，又融成一汪清泉，一字一句，徐徐道来，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
如风动碎玉，洋洋盈耳。
远远看着台上亭亭而立、落落大方的身影，余在洲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自抑的激动，甚至感觉眼眶发涩。
他知道林郁一向优秀，听到的传闻也不计其数。
但听到的越多，他越是觉得空虚。毕竟听来的远不及双眼真正看到来得更加震撼和直接。
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的好奇：她站在台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是面无表情的严肃正经，还是面带笑意的轻松自信……
直到这一刻他真正看到站在台上的林郁，过往无数贫瘠的想象全部被推翻——有些人生来就合该站在台上，看着似乎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当她站在台上的时候，舞台也甘愿臣服，自信张扬的人在闪闪发光，所有人的视线无可避免地被牢牢吸引，仿佛能看到数盏聚光灯一同打下，明明台上台下相互对望，却让人生出一种遥不可及的错觉。
匮乏的言语无法形容那一刻的震撼，等恍然回神，那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众人酩酊大醉一场。
刚才的失落和遗憾倏忽间化作光影泡沫，盛夏的日光一照便跑了个没影。
余在洲想，何必遗憾过去，现在他有亲眼见证的机会。
那些听说过无数遍、想象过无数遍的场景，他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亲自见证。
这一次，他不再是无关紧要的过客，可以参与她的故事，哪怕只是以台下观众的身份。
至少此刻，他站在台下为她送上掌声，而台上的人意气风发、鲜活明亮。
“……十年铸剑，今朝试锋。愿诸君经历一生一次的万军齐发，赢得一次一生的荡气回肠。”
“夏日渐郁，祝各位，四美兼具。”
林郁鞠躬致谢，台下掌声雷动，惊飞枝桠上纳凉的雀。
闷热夏风吹过衣摆，滚烫的少年意气扑了人满怀，偶然一个踉跄，夏天就跌入少年的怀抱。
仍记得在梦的结尾，她正准备喝个酣畅淋漓，却看见瓶身上抱着火箭的卡通小人突然全部变成了余在洲的脸，都摇头晃脑朝着她笑，给林郁惊出一身冷汗，差点没直接从床上滚下来。
一整个早读林郁都陷入一种迷茫又怀疑的状态，直到合念拿着教案走上讲台才回过神，从桌箱里掏出课本准备上课。
等合念讲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来通知课间动员大会的事：“等下大课间升完旗还有动员大会，体委记得带上班牌。”
“还有，咱们班学委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大家懂的吧？”
已经换到第一排的张文卓转头跟老情人梁云帆对上眼，两个人在底下摩拳擦掌：“掌声已经随时准备就绪！”老远看过去像两只又大又壮的苍蝇在龇着牙搓手。
合念非常重视集体荣誉感，但凡遇到这种给班级长脸的事，一向都非常强调班级排面。看着底下两只亢奋的苍蝇，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赞赏地点点头。
七班的学生一点不意外。毕竟这种撑门面的活动通常不是安排给周伊一就是安排给林郁，前者是作为前学生会主席兼七班班长，后者是成绩藐视一切常年霸榜的第一，无论哪一个拉出去都倍儿有面，是七班杠杠的门面担当。
受合念的影响，七班的学生集体荣誉感很强，无论是谁得到表彰，其他人都一副有荣与焉的样子，甚至有时候强到过头，表现得比当事人还激动，让别人一度怀疑应该站在台上的是他们。
就比如现在，有两个显眼包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苍蝇搓手，有几个平时看着文静乖巧的女生对视几眼后甚至发出“桀桀桀”的笑声，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意思。察觉到合念的视线后又一秒变文静。
合念：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子很像校园文反派……
最近沉迷于狗血校园爱情小说的合念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的教师生涯。
在一片嘈杂声中，周伊一转头往林郁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当《黄河大合唱》激昂的歌声响起，余在洲随着人流汇入操场，到了自己班的队伍前却开始纠结站哪，看见张文卓站在队伍最后使劲朝他招手，了然地往队伍后走。
“咱们学校集会都是每班一列，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咱们站最后来好讲话。”张文卓勾着余在洲的肩膀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领导才鬼鬼祟祟地说。
“本来按身高来说咱们就该站最后。”梁云帆自信发言之后站得笔直，还夸张地挺了挺不存在的胸肌。
前面听见声音的男生似乎感觉自己的身高遭到了鄙视，面无表情转过来送他们一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躺枪的余在洲回敬了梁云帆一个死亡凝视，梁云帆才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皇帝的胸肌。
等《义勇军进行曲》结束，年级主任上台进行日常批斗，平时不爱露面的领导也纷纷上台发言，上来就是一人一碗鸡汤按头灌。
张文卓跟梁云帆向来不爱听领导扯这些，转头拉着站最后的余在洲斗头讲小话。
“晦气，又看见那鳖孙了。”张文卓边吐槽边往旁边“呸”了一声。
余在洲转头看梁云帆也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开始好奇这个被张文卓荣封为“鳖孙”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毕竟就这几天的接触来看，杰克跟肉丝人缘都挺好，跟谁都能称兄道弟唠上两句，让他俩讨厌到这个程度的还是他目前看到的第一个。
看余在洲好奇，张文卓朝他们斜前方努了努了下巴：“喏，看见没，站在四班后面倒数第五、六、七、八，倒数第八的那个戴眼镜的锅盖头，那个就是我鳖孙。”
余在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数到第八个人，“鳖孙”就似有所感地转过头，对上他们三人的视线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倨傲地对着他们抬了抬下巴以示挑衅就飞快地转回去了。
只是转的动作太快，余在洲反而看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切，怂逼。”梁云帆鼻息一吐表示不屑。
没等余在洲开口问，张文卓就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嘴里叭叭个不停：“那鳖孙是理科第一。你别看他现在牛逼，拽得二五八万的，分科之前就是万年老二。”
旁边梁云帆还不忘插话卖个关子：“你猜猜第一是谁？”
张文卓神秘兮兮地拖长了声音，念出了余在洲心里那个毫无悬念的答案：“当然是咱们班学神林郁！”
“他那个人傲得很，仗着脑袋好使一点就想充老大，当初高一的时候没少被林郁收拾。每次考试都被咱学委吊打，甩他个五十多分那是家常便饭，啧啧，那可是断层第一，偏偏他还不服。有次闹大了，他告到政教处说林郁作弊，老师问他有证据没，你知道那傻逼说什么吗？”
张文卓翻了个白眼：“妈的他说林郁一个女生理科不可能这么好，咬定了说人家作弊，查了监控也不信，带着几个小跟班到处传学校包庇林郁作弊，给学校气的。后来还是林郁知道了这个事情跑去他们班逮人，把人喊去政教处说两个人同做一套理科竞赛题，看谁分高。那鳖孙不信邪，考了五套都没能考过人家，真是笑死。”
听到这梁云帆也来劲了：“当时林郁是真他妈帅啊，五套题成绩出来直接给对方秒成了渣，我记得她当时就笑着说了一句话——‘菜，就多练’。”
“这叫什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气得那鳖孙脸都绿了。现在有谁在他面前提起林郁他还牙疼呢，那表情真绝了！”
两人一脸舒爽，估计没少回味这段经典。
“不过这人是真欠啊，当时刚分完科，知道林郁选的文，就老爱跑去八班找他之前认识的人，本来也不熟，非拉着别人扯东扯西，在我们班跟八班门口扯着嗓子说什么‘唉，你们文科就是简单啊，分都这么高’‘早知道我也学文了’‘文科是不是学起来很轻松啊’，这不是找抽是什么！”提起这段两人都气得牙痒。
“后来有次我们跟八班的人约着把他堵了，他名声臭，没人爱搭理他，看我们人多怕我们来真的，他那小身板不经揍，后头恐吓了几句才老实。”
后面这两人又扯到了其他话题，余在洲也没心思听，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刚刚林郁的装逼……哦不是，是光辉事迹。
那是他未曾见过的林郁，是比现在更张扬更热烈也更大胆的林郁。
他一直知道逝者如斯，抓不住、留不住，所以对于时光的流逝他一向坦然。
他也知道人的成长和改变是必然，所以他欣然接受每一个人的变化。
但此刻他却开始为逝去的那一段他没能参与的时光感到遗憾，为没能见到曾经的不太一样的林郁感到失落。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林郁上台演讲。”
这一句话像是唤醒了底下昏昏欲睡的学生，掌声经久不息，远比刚才给领导们的掌声热烈。
毕竟第一常有，但常年霸榜的第一不常有。
更何况，这位第一叫做林郁。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三七班的林郁。”林郁清透脆亮的声音通过广播回荡在学校每个角落，像炎炎夏日里碎冰碰壁般清亮，又融成一汪清泉，一字一句，徐徐道来，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
如风动碎玉，洋洋盈耳。
远远看着台上亭亭而立、落落大方的身影，余在洲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自抑的激动，甚至感觉眼眶发涩。
他知道林郁一向优秀，听到的传闻也不计其数。
但听到的越多，他越是觉得空虚。毕竟听来的远不及双眼真正看到来得更加震撼和直接。
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无数次的好奇：她站在台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是面无表情的严肃正经，还是面带笑意的轻松自信……
直到这一刻他真正看到站在台上的林郁，过往无数贫瘠的想象全部被推翻——有些人生来就合该站在台上，看着似乎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当她站在台上的时候，舞台也甘愿臣服，自信张扬的人在闪闪发光，所有人的视线无可避免地被牢牢吸引，仿佛能看到数盏聚光灯一同打下，明明台上台下相互对望，却让人生出一种遥不可及的错觉。
匮乏的言语无法形容那一刻的震撼，等恍然回神，那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众人酩酊大醉一场。
刚才的失落和遗憾倏忽间化作光影泡沫，盛夏的日光一照便跑了个没影。
余在洲想，何必遗憾过去，现在他有亲眼见证的机会。
那些听说过无数遍、想象过无数遍的场景，他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亲自见证。
这一次，他不再是无关紧要的过客，可以参与她的故事，哪怕只是以台下观众的身份。
至少此刻，他站在台下为她送上掌声，而台上的人意气风发、鲜活明亮。
“……十年铸剑，今朝试锋。愿诸君经历一生一次的万军齐发，赢得一次一生的荡气回肠。”
“夏日渐郁，祝各位，四美兼具。”
林郁鞠躬致谢，台下掌声雷动，惊飞枝桠上纳凉的雀。
闷热夏风吹过衣摆，滚烫的少年意气扑了人满怀，偶然一个踉跄，夏天就跌入少年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