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七）
上界无人不知虞姑娘。
但凡提起她，一半人是嫉妒，一半人是敬佩。
据说，她原本只是一普通女子。偶然救下狐妖后，和狐妖结为姐弟。
狐妖游历之时，又结识了苏家苏北辰。狐妖因能力不凡，得到了苏北辰的赏识，一时扶摇直上。
而这虞姑娘，也因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得到赏识的是狐妖，干活的自然也是狐妖。
这虞姑娘，便整日游山玩水，挥金如土，不务正业。
若只是个纨绔子弟便也罢了，可她偏偏还是个喜欢到处惹事的。
她最出名的一事，便是以区区仙阶修为，只身一人屠了兰氏一族。
据说那一战，她把聚灵丹当糖丸吃，足足吃了三百颗聚灵丹，才越阶杀死兰氏家主。
有人说她滥杀无辜，喜怒无常，随意灭人满门。虽然看起来像模像样，但骨子里还是乡野里的野蛮，本性难移。
也有人说她惩恶扬善，嫉恶如仇。兰家早作恶多年，因是地头蛇的缘故，无人敢惹。也多亏了虞姑娘这股不畏权贵的赤子心性，才能救当地人于水火之中。
“等等。”千黎打断了故事：“吃三百颗聚灵丹是什么？我会爆体而亡吧？”
虞三笑眯眯道：“传言嘛，不就是越传越离谱。”
千黎：“……到底谁会信这种东西啊。”
傍晚天色稍暗之时，白玉楼前的长街就已华灯初燃。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千黎不喜人多拥挤之感，只带着虞三和苏九，坐在主楼上的露台上。
拍卖会戌时开始，此时已有不少人入座。千黎的包间是历来只给苏家人使用的，楼内有单独的通道进入房间，再加之她自己知道今晚的要拍卖的东西都有什么，所以她并不急着入场。
千黎和虞三坐着喝茶吃零嘴，苏九并不坐，只一直站在栏杆上往下看。
“想去玩的话，你可以直接下去。”
苏九回身，看到千黎将手肘支在桌上，用手撑着脸看他。她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长发，火红的长裙在裙摆处有金色祥云花纹。肤白唇红，依旧不施粉黛，却足够明艳，明亮的黑色双眸让人无端地移不开视线。
苏九摇摇头：“我陪在小姐身边。”
千黎挑了挑眉，没说话。
苏九说：“我没有在故意讨好小姐，这是我的心里话。”
一旁正在喝水的虞三呛到了。她咳了两声，和千黎对视上。虞三的声音因为呛水带上了一点嘶哑：“小宝小姐，时辰快到了，我们过去吗？”
眼见远方的太阳即将完全落下，千黎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吧。”
--
白玉楼的拍卖会素来是公子小姐们聚在一起游乐的场合。
卢妙宜好不容易挤进上流圈子，自然也要来。她不仅来，还定了一个上等雅间，说要宴请友人们。
说是友人，其实也就是因吃喝玩乐凑到一起的一群无所事事的世家子。
这群人家底不深，不如谢家明家这类新贵，更不必说苏家这种千年世家；但是家底也不浅，总归是可以供他们日常挥霍。
她被簇拥在人群中，和友人们调笑嬉闹。
“诶！那是谢家公子！”
卢妙宜顺着友人的视线看去，看到一公子面容俊秀，身段颀长。他手持一绘有翠竹的沉香折扇，明眸潋滟，嘴角含笑，温润如玉。
谢逢安正和他的友人说话。他站在人群之中，风姿不凡，一时显得鹤立鸡群。
她一时有些出神，又听到另一友人说：“你们听说了吗？谢公子的事？”
卢妙宜喃喃：“什么事？”
“听说谢家想要给他定亲，他不肯，说自己心悦虞姑娘呢。”
“虞姑娘？白玉楼的虞姑娘？”
“还有哪个虞姑娘？”
“除了长得好看点，这虞姑娘有什么好的？又不是世家出身，还是个野蛮的性格，若不是攀上了苏家……”这人声音越说越小，因站在一旁的白玉楼侍者正瞪着他。
白玉楼连一个小小的侍者都敢对他们不敬，卢妙宜顿时心有不快。
但白玉楼目前毕竟是虞家在管着，他们也确实不该在人家地盘上说别人的坏话。
她便说：“我们快去包厢吧，拍卖会快开始了。”
友人们便都附和，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往楼上去了。
在包厢内坐下后，一友人在她耳畔悄悄说：“妙云，要我说啊，苏家就该把白玉楼给你和你兄长。你们可是苏家的养子，拜了祠堂，连名字都改了。这虞家姐弟算什么，充其量就是给苏家打工的。”
卢妙宜听到某几个字眼，一时有些心虚；可听到后面，她又开始生气。
白玉楼这样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可苏北辰冷傲又不近人情，苏家那个小辈又一直称病不出门，一时让人无从下手。
她和兄长在苏家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苏北辰进了裁决司，无暇顾及白玉楼，他们终于有了点希望。却又突然冒出个不知哪来的虞家。
这虞家算什么！不知从哪个乡野里出来的人，竟就这样接管了白玉楼。
心中万千不甘，面上却只能挤出一个无奈的笑。
卢妙宜悄声道：“苏家愿意养育我们成人，已是没齿难忘的大恩。这份恩情本就无以为报，又怎可以怨报德、得寸进尺？你莫要再说这种话。”
却听得一人发出了‘哼’的冷笑。
发出这声音的是一少女。她年纪尚小，才十一二岁光景，是刚可以化人形的妖。她金红色的双眼看着卢妙宜，满是不屑：“修为不够就不要在外面装模作样了，你心口不一的情绪我都能感受到。”
坐她旁边的晏祺楠立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又对卢妙宜讨好着道歉：“妙云，这是我家的四妹，刚化形，还不太通礼数。实在对不住，今天的账我来付吧。”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人族，一时都打量着这个刚化形的妖。
有人问：“祺楠，这是你家收养的妖吗？怎么没听你之前说过。”
晏祺楠无奈道：“她实在是顽固不化，怎么教都不通礼数。家里怕她冲撞了其他贵人，自然是不肯让她出门见人的。只是今日在场的都是同辈，我想着她一直闷在家里也可怜，就想着带她一起出来玩玩。”
卢妙宜本就是想借着请客来充一回阔，自然不会让别人替她付了账。
且这到底也只是件小事，毕竟上界人都知，刚化形的妖和稚子无异，也实在是没必要和稚子较劲。
现下虽然心中不愉快，但卢妙宜也还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友善：“妖刚化人，不通世事，就是爱胡言乱语。祺楠，我都理解的，你不用替她报歉。”
被捂着嘴的妖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晏祺楠低呵：“晏北鲤！再这样，你现在就回去！”
妖终于安分了下来。
一个插曲罢了，众人都心照不宣地轻轻翻篇，开始聊起了哪城的酒楼新的菜式好吃、哪家的公子俊俏。
不知不觉，拍卖会已至尾声。
她们包厢虽然什么都没拍，但是桌上的瓜果茶点都随着聊天渐渐被消耗殆尽。
拍卖会上的物品，最低的起拍价都是十万灵石，而上等雅间在拍卖会这晚的价格会涨至五十万灵石，鲜少有人会包了上等雅间却什么都不买的。
侍从进来问如何结账时，卢妙宜浅浅笑着说：“记在苏家苏妙云的账上。”
桌上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
这可是上界苏家。千年世家苏家。
上界的千年炼器世家，早就在一次次与魔族的大战中死伤无数。妖族不谈，仅剩的两个人族世家，一个苏家死得只剩两人，其中的小辈还因养病而久不出门；另一个则是坐镇于青云宗的神阶大能，已闭关百年。
卢妙宜虽是养女，但一旦冠上了‘苏’这个姓，总归是不一样的。
在众人的簇拥之中，卢妙宜欣欣然走出了雅间。
--
鞋子早就被她一脚甩开，千黎光着脚盘腿坐在椅上喝茶，懒懒地听人汇报。
苏九则坐在一旁，乖巧的翻看着千黎随手扔给他的一本书。
拍卖会结束后，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汇报才终于结束。侍者退出了包厢，千黎回头去看苏九，问：“一晚上都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苏九抬头看着她，懵懂的眨眨眼。
不管是汇报时出现的一串又一串巨额数字，还是外面正激烈拍卖的奇珍异宝，他都兴致缺缺——本质上，还是因为对社会不够了解。
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
“明天带你去库房挑挑。”千黎说着，赤脚踩在地上，蹲下身开始穿鞋。穿好后，她又拿出一条半湿的绢布擦了擦手，伸了个懒腰，走到苏九面前，“能看懂多少？”
苏九将手指抵在书页边缘，让书页快速翻动，带起嗡嗡声和一股气流。最后封面上的《灵力详解》露了出来，他实诚的摇摇头说：“很多字都不认得，但是看得出来这本书是在讲灵力。”
千黎失笑，伸手将书拿起：“我先带你看两页。等人都走了，我再陪你去夜市逛逛。”
正要翻开书，又有人推门而入。是虞三。
“小宝小姐，卢家人走了。”
千黎脸上的轻快少了几分，像是遇到了什么恼人的苍蝇，她问：“今晚花了多少钱？”
虞三道：“她们并未买下任何东西，只将包厢的账记在了…苏家苏妙云的账上。”
千黎冷哼一声：“苏妙云是谁？”又转而一笑：“倒也是有点小聪明，知道包厢可以记账，但是买东西必须现结。”
“可惜咯，聪明不用在正道上。”
但凡提起她，一半人是嫉妒，一半人是敬佩。
据说，她原本只是一普通女子。偶然救下狐妖后，和狐妖结为姐弟。
狐妖游历之时，又结识了苏家苏北辰。狐妖因能力不凡，得到了苏北辰的赏识，一时扶摇直上。
而这虞姑娘，也因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得到赏识的是狐妖，干活的自然也是狐妖。
这虞姑娘，便整日游山玩水，挥金如土，不务正业。
若只是个纨绔子弟便也罢了，可她偏偏还是个喜欢到处惹事的。
她最出名的一事，便是以区区仙阶修为，只身一人屠了兰氏一族。
据说那一战，她把聚灵丹当糖丸吃，足足吃了三百颗聚灵丹，才越阶杀死兰氏家主。
有人说她滥杀无辜，喜怒无常，随意灭人满门。虽然看起来像模像样，但骨子里还是乡野里的野蛮，本性难移。
也有人说她惩恶扬善，嫉恶如仇。兰家早作恶多年，因是地头蛇的缘故，无人敢惹。也多亏了虞姑娘这股不畏权贵的赤子心性，才能救当地人于水火之中。
“等等。”千黎打断了故事：“吃三百颗聚灵丹是什么？我会爆体而亡吧？”
虞三笑眯眯道：“传言嘛，不就是越传越离谱。”
千黎：“……到底谁会信这种东西啊。”
傍晚天色稍暗之时，白玉楼前的长街就已华灯初燃。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千黎不喜人多拥挤之感，只带着虞三和苏九，坐在主楼上的露台上。
拍卖会戌时开始，此时已有不少人入座。千黎的包间是历来只给苏家人使用的，楼内有单独的通道进入房间，再加之她自己知道今晚的要拍卖的东西都有什么，所以她并不急着入场。
千黎和虞三坐着喝茶吃零嘴，苏九并不坐，只一直站在栏杆上往下看。
“想去玩的话，你可以直接下去。”
苏九回身，看到千黎将手肘支在桌上，用手撑着脸看他。她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长发，火红的长裙在裙摆处有金色祥云花纹。肤白唇红，依旧不施粉黛，却足够明艳，明亮的黑色双眸让人无端地移不开视线。
苏九摇摇头：“我陪在小姐身边。”
千黎挑了挑眉，没说话。
苏九说：“我没有在故意讨好小姐，这是我的心里话。”
一旁正在喝水的虞三呛到了。她咳了两声，和千黎对视上。虞三的声音因为呛水带上了一点嘶哑：“小宝小姐，时辰快到了，我们过去吗？”
眼见远方的太阳即将完全落下，千黎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吧。”
--
白玉楼的拍卖会素来是公子小姐们聚在一起游乐的场合。
卢妙宜好不容易挤进上流圈子，自然也要来。她不仅来，还定了一个上等雅间，说要宴请友人们。
说是友人，其实也就是因吃喝玩乐凑到一起的一群无所事事的世家子。
这群人家底不深，不如谢家明家这类新贵，更不必说苏家这种千年世家；但是家底也不浅，总归是可以供他们日常挥霍。
她被簇拥在人群中，和友人们调笑嬉闹。
“诶！那是谢家公子！”
卢妙宜顺着友人的视线看去，看到一公子面容俊秀，身段颀长。他手持一绘有翠竹的沉香折扇，明眸潋滟，嘴角含笑，温润如玉。
谢逢安正和他的友人说话。他站在人群之中，风姿不凡，一时显得鹤立鸡群。
她一时有些出神，又听到另一友人说：“你们听说了吗？谢公子的事？”
卢妙宜喃喃：“什么事？”
“听说谢家想要给他定亲，他不肯，说自己心悦虞姑娘呢。”
“虞姑娘？白玉楼的虞姑娘？”
“还有哪个虞姑娘？”
“除了长得好看点，这虞姑娘有什么好的？又不是世家出身，还是个野蛮的性格，若不是攀上了苏家……”这人声音越说越小，因站在一旁的白玉楼侍者正瞪着他。
白玉楼连一个小小的侍者都敢对他们不敬，卢妙宜顿时心有不快。
但白玉楼目前毕竟是虞家在管着，他们也确实不该在人家地盘上说别人的坏话。
她便说：“我们快去包厢吧，拍卖会快开始了。”
友人们便都附和，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往楼上去了。
在包厢内坐下后，一友人在她耳畔悄悄说：“妙云，要我说啊，苏家就该把白玉楼给你和你兄长。你们可是苏家的养子，拜了祠堂，连名字都改了。这虞家姐弟算什么，充其量就是给苏家打工的。”
卢妙宜听到某几个字眼，一时有些心虚；可听到后面，她又开始生气。
白玉楼这样一块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可苏北辰冷傲又不近人情，苏家那个小辈又一直称病不出门，一时让人无从下手。
她和兄长在苏家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苏北辰进了裁决司，无暇顾及白玉楼，他们终于有了点希望。却又突然冒出个不知哪来的虞家。
这虞家算什么！不知从哪个乡野里出来的人，竟就这样接管了白玉楼。
心中万千不甘，面上却只能挤出一个无奈的笑。
卢妙宜悄声道：“苏家愿意养育我们成人，已是没齿难忘的大恩。这份恩情本就无以为报，又怎可以怨报德、得寸进尺？你莫要再说这种话。”
却听得一人发出了‘哼’的冷笑。
发出这声音的是一少女。她年纪尚小，才十一二岁光景，是刚可以化人形的妖。她金红色的双眼看着卢妙宜，满是不屑：“修为不够就不要在外面装模作样了，你心口不一的情绪我都能感受到。”
坐她旁边的晏祺楠立马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又对卢妙宜讨好着道歉：“妙云，这是我家的四妹，刚化形，还不太通礼数。实在对不住，今天的账我来付吧。”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人族，一时都打量着这个刚化形的妖。
有人问：“祺楠，这是你家收养的妖吗？怎么没听你之前说过。”
晏祺楠无奈道：“她实在是顽固不化，怎么教都不通礼数。家里怕她冲撞了其他贵人，自然是不肯让她出门见人的。只是今日在场的都是同辈，我想着她一直闷在家里也可怜，就想着带她一起出来玩玩。”
卢妙宜本就是想借着请客来充一回阔，自然不会让别人替她付了账。
且这到底也只是件小事，毕竟上界人都知，刚化形的妖和稚子无异，也实在是没必要和稚子较劲。
现下虽然心中不愉快，但卢妙宜也还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友善：“妖刚化人，不通世事，就是爱胡言乱语。祺楠，我都理解的，你不用替她报歉。”
被捂着嘴的妖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晏祺楠低呵：“晏北鲤！再这样，你现在就回去！”
妖终于安分了下来。
一个插曲罢了，众人都心照不宣地轻轻翻篇，开始聊起了哪城的酒楼新的菜式好吃、哪家的公子俊俏。
不知不觉，拍卖会已至尾声。
她们包厢虽然什么都没拍，但是桌上的瓜果茶点都随着聊天渐渐被消耗殆尽。
拍卖会上的物品，最低的起拍价都是十万灵石，而上等雅间在拍卖会这晚的价格会涨至五十万灵石，鲜少有人会包了上等雅间却什么都不买的。
侍从进来问如何结账时，卢妙宜浅浅笑着说：“记在苏家苏妙云的账上。”
桌上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
这可是上界苏家。千年世家苏家。
上界的千年炼器世家，早就在一次次与魔族的大战中死伤无数。妖族不谈，仅剩的两个人族世家，一个苏家死得只剩两人，其中的小辈还因养病而久不出门；另一个则是坐镇于青云宗的神阶大能，已闭关百年。
卢妙宜虽是养女，但一旦冠上了‘苏’这个姓，总归是不一样的。
在众人的簇拥之中，卢妙宜欣欣然走出了雅间。
--
鞋子早就被她一脚甩开，千黎光着脚盘腿坐在椅上喝茶，懒懒地听人汇报。
苏九则坐在一旁，乖巧的翻看着千黎随手扔给他的一本书。
拍卖会结束后，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汇报才终于结束。侍者退出了包厢，千黎回头去看苏九，问：“一晚上都没有喜欢的东西吗？”
苏九抬头看着她，懵懂的眨眨眼。
不管是汇报时出现的一串又一串巨额数字，还是外面正激烈拍卖的奇珍异宝，他都兴致缺缺——本质上，还是因为对社会不够了解。
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
“明天带你去库房挑挑。”千黎说着，赤脚踩在地上，蹲下身开始穿鞋。穿好后，她又拿出一条半湿的绢布擦了擦手，伸了个懒腰，走到苏九面前，“能看懂多少？”
苏九将手指抵在书页边缘，让书页快速翻动，带起嗡嗡声和一股气流。最后封面上的《灵力详解》露了出来，他实诚的摇摇头说：“很多字都不认得，但是看得出来这本书是在讲灵力。”
千黎失笑，伸手将书拿起：“我先带你看两页。等人都走了，我再陪你去夜市逛逛。”
正要翻开书，又有人推门而入。是虞三。
“小宝小姐，卢家人走了。”
千黎脸上的轻快少了几分，像是遇到了什么恼人的苍蝇，她问：“今晚花了多少钱？”
虞三道：“她们并未买下任何东西，只将包厢的账记在了…苏家苏妙云的账上。”
千黎冷哼一声：“苏妙云是谁？”又转而一笑：“倒也是有点小聪明，知道包厢可以记账，但是买东西必须现结。”
“可惜咯，聪明不用在正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