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你们作恶多端我白云霄不会放过你们!”白云霄才站起来,便有打手一把将其按倒在桌上。

    “陈觅!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呀!畜牲!畜牲!”贞娘欲上前扑打,也被打手制服着不能动。

    “众所周知我家里头娘子和儿女众多,如今牺牲掉一个年老色衰的娘子和一个未有交集的女儿保住我生钱的赌坊,这么划算的买卖可太值了!”陈觅轻笑道。

    “姐姐别急,姐姐虽说上了年纪倒也还美丽,那些贩夫走卒想必十分愿意花几纹钱尝香枕玉,姐姐若是朝朝暮暮、、、呵呵~也能勉强算一棵摇钱树呢!”老鸨媚笑着道。

    “你们敢动我家人半根毫毛,我白云霄势必要你们生不如死!”

    “嘭”的一声巨响,陈觅一脚踩在白云霄背上,桌子四分五裂。

    “白大人,事到如今我是豁出去了,你不给我们活路也别怪我们心狠!”

    “霄弟!”

    “舅舅!”

    两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听在白云霄的耳朵里心内顿时如同刀绞,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白云霄大喊道:“我伪造两张清白文书给你们,放过我家人!放过我家人!”

    “早知这样何必吃苦头!白大人,明日送清白文书过来,我便放了她们。”陈觅舒展眉头,亲手将白云霄扶起来,还笑着捋了捋白云霄皱褶的衣裳。

    “白大人可千万要守信,不要做了傻事害了家人呢!冤家你说是不是?”老鸨歪着身子靠在陈觅的肩头抿嘴笑道。

    “白大人是“重情重义”之人,红娘莫要看轻了他。”陈觅阴阳怪气笑道。

    “是红娘不是,白大人请走好。”

    白云霄走前深深的看了贞娘和阿晏,眼底的坚毅和痛苦交杂着。

    第二日一早,白云霄果然独自一人前来。

    “拿去吧,放了我家人。”白云霄冷冷道。

    老鸨捡过清白文书左看右看,今日她穿了一身粉碧曲裙,分外的美艳精神。

    看了半晌才装进怀里道:“白大人不急,如今觅郎好不容易和妻女重逢,昨夜一时高兴把她们母女二人接到府里去了,想来等上头印了批文,也该让觅郎将她们母女二人送给白大人,毕竟虽说是觅郎的妻女,可白大人硬要占他人妻女觅郎也只有拱手相让的份,毕竟民斗不过官呐!”

    “瞧!说曹操,曹操到。觅郎,可安顿好你的妻女了?”老鸨得意洋洋道,陈觅与她厮混几年早已有了默契,一见老鸨神情便知事情办妥当了。

    陈觅当即笑携了老鸨的手道:“红娘放心,一切都妥当了。”转头又温文儒雅对白云霄道:“还劳白大人暂等几日,待事情了了,觅定双手将妻女赠予大人。”

    白云霄赤红着双眼,不由分说便打过去,二人滚做一团相斗,片刻后几名打手闻讯而来,齐力将白云霄制服。

    白云霄失魂落魄的回了家,班房来人找白云霄上值,白云霄无心上值只告了假,班房领命回去,白云霄呆征征的坐着。

    过了几日,来了几位打手请白云霄去陈府,白云霄急匆匆的跟着几人去往陈府。

    陈觅设了一桌的佳肴,一见白云霄便热切的揽着白云霄坐下。

    “白兄弟,来来来!这是你第一次来我府邸,兄今日实在高兴,仿佛又回到了我们还是寒贱之时,故人重逢,良谊再续。当真是人间一美事!”

    “兄先敬你一杯,敬你多年来照顾我妻女。”

    白云霄不为所动。

    “兄再敬我们兄弟二人重合于好,往后相互扶持,金山银山享之不尽。”

    陈觅受了冷待也不生气,只笑笑地自顾自喝了那两杯酒。

    “将娘子和小姐请出来见客。”陈觅招招手对青衣打手道。

    不消片刻,贞娘和阿晏出来了,小阿晏原先圆溜溜的一双大眼此时已经肿胀无比。

    “舅舅~”阿晏大哭着要奔过去,却在下一刻冷不防地被贞娘拎住了脖颈。

    “娘!你做甚么?娘,快放开我!”小阿晏全身努力挣扎着,奈何贞娘的手竟似铁钳一般钳制住自己。

    “夫君,我不愿跟白大人回去,夫君如今坐拥金山银山,白大人家却四壁空空,贞娘过了太多苦日子了实在是过够了!后半辈子为了自己、为了阿晏。贞娘、、贞儿还请夫君不要将我们送走。”贞娘走到陈觅身边哀求道。

    “贞儿,你如今也变狡猾了!呵呵。”陈觅皮笑肉不笑道。

    “夫君不信贞儿!贞儿宁愿一死了之。”

    说着便抱着阿晏触柱而去。

    白云霄眼疾手快地抱住母女两个,心疼道:“贞姐,阿晏,我们回家!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家!我们回渔村。”

    说着便要抱过阿晏,哪知贞娘横眉怒目一手拍开白云霄的手道:“白大人,昔日你娘救了我我亦没地方去,留在你家、供你读书都是迫不得已,都说当官了吃穿不愁,我也以为你当了官我们苦日子就要结束了,可你不仅迂腐还故作清高,你不该接济穷苦让自家人食不饱腹!你明明知道阿晏正在长身体,可你宅中三餐不饱不说就连荤腥都未曾见过几次!”

    “你是个好官不错,但你扪心自问是个好弟弟、好舅舅吗?”贞娘双眼充满怨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撞开白云霄。

    白云霄仿似失力气一般跌坐在凳,半晌有暖流于脸颊滑落,怔怔的摸去,竟不知何时落泪了。

    “夫君,贞儿对你如往昔一般的心,若今日白大人执意要带走我们母女,贞儿还是那句话:“那贞娘便学雯姑变蝴蝶”。”

    说完,眼底竟是一片灰暗,存了死志。

    陈觅难得的动容,满眼欢欣的将贞娘搂在怀中,两夫妻如鹣鲽情深。

    “阿晏要舅舅!要舅舅!阿晏要和舅舅一起回家!”阿晏大声哭喊着,她虽然有些听不太懂,但直觉告诉自己一定要跟舅舅回家。

    “阿晏乖,我们不和外人回家,我们的家就在这里。”贞娘抱着阿晏耐心哄道。

    贞娘怜爱的抱着阿晏在内堂踱步,不知轻声在阿晏身边说了些什么,阿晏渐渐乖静下来被贞娘安坐在凳上。

    “白大人,如今我与夫君团聚还望白大人莫要狠心拆散我们一家,白大人一家的恩情贞娘铭记于心,日后贞娘自当积财累宝还给白大人。”

    白云霄一时之间说不出半句话,只仿似魂魄被抽干般的行尸走肉。

    陈觅见白云霄如此,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仿似赢了白云霄。

    想他陈觅一生跌宕起伏,如今竟也将堂堂天子看重的命官拿捏,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今日高兴,贞娘敬白大人三杯酒。”

    “一祝白大人仕途一帆风顺!”

    “二祝白大人永世名垂青史!”

    “三祝白大人一生喜乐安康!”

    贞娘端起酒杯连喝三杯酒下去。

    陈觅抚掌大笑道:

    “好好好!贞儿不愧是我的贤内助!你们二人不若还做贤姐弟,以后我们一家人欢欢乐乐的。”

    “夫君说的是,刚刚贞娘的语气太冲了,不若夫君做个和事佬让我们姐弟二人冰释前嫌。”贞娘转身又拿了一壶酒来,替陈觅面前的空酒杯倒满酒。

    “这,毕竟是你姐弟二人的事,我不好、、”陈觅笑着推脱道。

    贞娘了然笑笑,端起陈觅面前的酒杯自顾自的喝下两杯,转身又喂了两杯给阿晏。

    阿晏竟也乖乖的喝下。

    贞娘这才将空酒杯拿回,又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陈觅。

    “夫君这是还在生我和霄弟的气吗?连杯和事酒水都不肯相陪。”贞娘见陈觅疑心不喝,放下酒折眉叹道。

    “娘子多心了。”陈觅端起酒杯笑道。

    贞娘来到白云霄身前为白云霄倒上满满的一杯酒道:“霄弟,你也莫动气,我们人活一世不就是图个逍遥快活,你要清官的名声你逍遥快活了,可我要富贵平稳的日子也是逍遥快活!你何苦就是想不开这层。”

    白云霄心如刀割,仰头将酒水一咽而下。

    贞娘见状忙喜笑颜开,忙又为白云霄续满,白云霄已是连喝了五杯。

    “想来白大人经此一遭必定宛若新生,想我当年亦是受尽磨难才懂:人世若有真情在,真金白银系一身。”陈觅道。

    见众人都喝了,陈觅这才放心地拿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贞娘见状,忙为二人斟酒布菜,两人似比赛般一杯接一杯的酒水下肚。

    白云霄仍是一言不发,终于喝到第十杯时,仍痴痴地道:“贞姐,带上阿晏我们回家好不好?”

    陈觅起身走到白云霄身旁,语重心长道“嗨呀白老弟!你这人真是死心眼,贞儿跟我、、好歹、、呕、贞、贞儿、你好大、、胆、子”

    话未说完,陈觅已跌落在地,口里不住的呕出鲜血。

    就在这时阿晏痛叫一声,突然也从口中呕出一滩血。

    白云霄大惊失色抱起呕血不止的阿晏,茫然看着这一切。

    贞娘不知何时已呕的满身鲜血,还拿了剪刀往即将断气的陈觅胸膛刺去。

    “我知你怕我在酒水里下毒,所以我特意只在你那只酒杯的杯沿抹了剧毒,哈哈!哈哈!断魂追命的滋味好受吧!你合该千刀万剐!永绝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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