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喂喂！臭小鬼给我站住啊喂！”
夜晚长街，一道怒吼贯穿天际。
成衣店的老板推搡着人群冲出来，一边追逐一边怒吼，吸引了街道大部分人的目光。
我开心地穿着新衣服，凭借着身材小巧的优势穿梭在人群间，头上铃铛一路晃啊晃，发出叮铃的声响。
为了躲避老板的追捕，我悄悄绕进了一条小胡同。这里少有人经过，不容易被发觉，所以我很自然地停下来歇息。
身上的新衣不是和服的款式，是什么我也叫不上来，但是裙身宽松，袖口宽敞，倒是很适合我这般到处需要活动筋骨的身份。
很好看，十分满意。
因为得到了新衣的喜悦而打算去大吃一顿的我被身后匆匆赶来的人拦住了。
“喂！臭丫头这下你还往哪跑？”
成衣店的老板扶着墙，恶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子。
只有一个人？他没带其他人追上来吗？
“大叔，我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吗？”我在他面前摇了摇裙摆，“我现在没钱，你就算抓着我也没用啊。而且我也说过了吧，等过几天我有钱了马上会给你送来，为什么不相信呢？”
“那是给其它客人专门缝制的衣服！所以你不能带走！”
“那个客人出多少钱呢，我出双倍总行了吧？”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总而言之，你必须把衣服还来！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我又摆弄了一下身上的服饰。无论是布料还是裁剪的手艺都算是一流，何况还是别出心裁的样式，所以——
“不要。”
老板眼睛都要给瞪出来了，似乎没料到我拒绝得如此果断而理所当然，怒火瞬间实质化了一样自胸口喷涌而上。
他气势汹汹地向前踩了几步，撸起了袖子：“哈？！本来想着你一个姑娘家家，愿意好好认错就不怪你了，看你这死性不改的样子，还真是需要大人来教训教训啊！”
“大叔！你真的要动手吗！”我急了，因为我的本心并不像惹他生气，也想以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纷争。
“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对付你这样的小丫头却绰绰有余了！”他说着，一下猛扑过来。
我双目凝视，抬起右手支在身前，用掌心对准他奔来的身影。
“血鬼术——”
盯着他丝毫没有任何退却的架势，我没有再犹豫。
“铃音。”
一时间，周围所有的噪音都被隔绝在外，身旁的事物也消失不见，像是突然陷入了一个虚空境地。
原来面露凶色的老板目光逐渐呆滞，脚上奔跑的步伐也慢慢放缓，最后整个人乖巧地停在原地，面无表情。
我走上前，看着他失去光彩的目光，感到有些可惜。
“本来也想和你好好谈呢，毕竟你做的衣服实在漂亮，我也想以后能光明正大地到你店里买东西啊。”
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眉心，我开口念叨。
“你跟丢了我，这件事情只好就此结束，打算回去之后再抓紧时间为那位顾客重新缝制一件新衣。”我放下了手，“所以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话音落下，周围的世界好像又回到了原来闹市中的一条僻静胡同。老板眼神呆滞，转身失了魂一般地远去，没有一个转头，也没有一句多话。
“多亏了你没带多余的人过来啊。毕竟在这里杀这么多人的话，目标也太过明显了，我也不想和你搞砸关系呢。”
又十分满意地开始打量身上的衣衫，我再次忍不住感叹：“真是极品啊，手艺这么好的裁缝，舍不得杀了啊。”
拍拍衣袖上沾惹的尘埃，我开始漫步在胡同的寂静黑夜中。
今天穿上了新衣服，很高兴，所以要吃饱一点来庆祝庆祝。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
当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京都闹市一条死寂的小巷角。正值白日，而我缩塞在一个小小的角落茫然，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衣饰和血迹，与一条黑色绣有符文的头绳。
我无法触碰阳光，也没有记忆，独身一人游荡在城镇，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两样东西。
一个是“艽竹”，每当我为自己是什么身份而感到困惑的时候，这两个字就会自然而然地冒出脑海。
另一个是“无惨”，仿佛刻录在血液里的记忆一样，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身体会不由得感受到十足的压迫与恐惧。
那种好像血液都会为之振奋的力量充斥全身，但是偏逢“无惨”二字时会冷却下来，叫我心头生出一种失落、害怕等许多情感混杂在一起的滋味。
我渐渐的发现自己与周围人的不同之处。不能晒阳光，伤口痊愈速度极快，并且对人类的血肉十分的渴望。
后来遇到了别的同类，我才知道这般的存在，被称为“鬼”。以人为食，永生不死。
这般浑浑噩噩地就度过了百年光阴。我发现有时候总会遇上些提刀追捕我的人类，从多年的捕杀中我得知，他们是一个名为“鬼杀队”的组织，专门猎杀我这样的鬼。
不过这些人实在弱得很。首先在体能上就差鬼多个阶层，其次猎杀鬼的工具对我们的伤起不到任何致命作用。只能用武器将我们定在一处地方，直到太阳升起，才能完全消灭一只鬼。
所以我往往只当这群人为杂碎，开心的时候放走两个，不开心就抓来吃掉。甚至有时候源源不绝地有人来找麻烦，省去了我寻找猎物的时间。
就如现在，我正在啃食一名女性鬼杀队员的手臂。不过她死去的面容是带着笑意的，并无痛苦之色。
这是我给予那些死者的权利，利用我的血鬼术——铃音，在他们死时制造一个美好的幻境，让他们在幸福的环境下死去，这样也感受不到□□被撕扯的痛苦。
突然，我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冷漠的声音。
“你居然还活着啊。”
我愣住了，放下手中人类的断肢，转身看过去。
微卷如藻的长发，欣长的身材，还有如血的双眼。
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跪下。”
随其话语，突然铺天盖地地朝我袭来了无数威压。体内的血液开始颤动。我抑制不住地腿软，紧接着膝盖一弯，我伏倒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我跪拜在地，脸上的冷汗从额头滴落，打在地上。
余光只能瞥见有一双脚出现在面前，停下。
是、是无惨大人吗？
我的脑袋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很奇怪，我的内心并不感到害怕，但是身体却臣服于他的威压。
“你的血鬼术，我很好奇。”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是幻术类吗？我刚才并没有看到你的攻击。”
我连忙回答：“回大人……属下的血鬼术的确是幻术类的招式。能够制造幻境，用以欺诈……”
但大多数时候，我的血鬼术只用于编织美好的梦境，给予将死之人一点施舍。
“那人的脸上为什么会露出那种恶心的表情？”他有所指，语气突然变得凶狠，“你的欺诈，就是用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地方吗？整日无所事事，等着食物自己送上门来？”
我感受到他毫不收敛的怒意，稍微思考了一下措辞。
“非常抱歉无惨大人！是属下过于松懈，没能达到您的期许。往后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大人拼上性命，吃更多的人、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生气。也完全不知道身为一个鬼，除了生存还有什么理想目标。
难道说……鬼要不断吃人才算合格吗？哪怕是不饿，也要不断地杀戮、吃人、变强……
我没有抬起头注视他，却突然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凶狠了许多。
“身为一只鬼，却不知道存在的意义吗？”
他蹲下身，扯着我的马尾辫让我抬头与他对视。我看到他狭长的红色双眸中有细小如血丝般的痕迹，明亮的双眼还倒映着我的脸。
好帅气……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想法了。
我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停滞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身为一只鬼，就是要不断地在杀戮中变强，解决那些人类杂鱼，清除所有的祸患，然后——”
“找到青色彼岸花。”
“现在，你清楚了吗？”
这是我第一次清除地从他人口中得知身为一个鬼，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用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口吻，为我指出一个冷酷而又现实的道路。让我在百年来不断地自我摸索中拨开云雾，找寻到了清晰的足迹。
可是……远远不够。
即使是知道了漫长一生中应该奋斗的方向，心中的充实感还是没能填满心脏。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个地方，一直缺了个口。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在渴望着。不是找寻活着的意义，也不是对力量的渴望。这种情绪，在见到无惨的那一刻，被无限放大了。
我注视着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是如何，但我想一定痴狂无比且透露着无尽贪婪的欲望。
我能感受到，这份欲望在于眼前这个男人。对于他，我好想有一份无法割舍的执念。
“无惨大人，请让我跟随您。”
这份渴望带给我勇气，让我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能够控制人的思想，无论是摄取记忆，还是制造环境……请务必让我跟随您！”
他像是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扑过来抓住他，脸上的神情一度扭曲。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立刻就向我袭来，凌厉的攻势直朝着我的脖子砍去。
就在那杀意升腾喷涌的时刻，我下意识伸出了手，硬生生扛下了他朝我打来的手。随着攻击带走的风尽数拍在了我脸上。
我居然挡住了无惨的攻击。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额头爆出了几根青筋。
“你倒是很大胆啊。”脸色黑得要滴墨。
我连忙松开手，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讪讪露出一个笑：“大、大人莫要生气，只是属下有些怕痛，所以下意识……”
我还没说完，那只先前被我阻挡的手又突然向我袭来，一下子扼住我的喉咙，将我整个身子向地上按去。
“嘭”的一生巨响，原来平整的地面被砸出了一大片窟窿。
无惨用一只手扣住我的脖颈，将我抵在地面，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如果要留在我身边，就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也给我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试图反抗我。”他说着手上更加用劲，我几乎感觉脖子要被捏下来了。
“……是……”艰难地从吐出这个字眼后，他终于松开了钳制我的手。
刚刚那招实在太快，我根本来不及阻挡或者躲避。看来我下意识接住的那一击，也只是我运气好罢了。
他的实力，真想杀我，可以分分钟将我挫骨扬灰。
我再次庆幸自己运气只好，又暗自为自己能够跟随他而偷偷开心。
殊不知自己的心声已经完全被他听取。
夜晚长街，一道怒吼贯穿天际。
成衣店的老板推搡着人群冲出来，一边追逐一边怒吼，吸引了街道大部分人的目光。
我开心地穿着新衣服，凭借着身材小巧的优势穿梭在人群间，头上铃铛一路晃啊晃，发出叮铃的声响。
为了躲避老板的追捕，我悄悄绕进了一条小胡同。这里少有人经过，不容易被发觉，所以我很自然地停下来歇息。
身上的新衣不是和服的款式，是什么我也叫不上来，但是裙身宽松，袖口宽敞，倒是很适合我这般到处需要活动筋骨的身份。
很好看，十分满意。
因为得到了新衣的喜悦而打算去大吃一顿的我被身后匆匆赶来的人拦住了。
“喂！臭丫头这下你还往哪跑？”
成衣店的老板扶着墙，恶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子。
只有一个人？他没带其他人追上来吗？
“大叔，我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吗？”我在他面前摇了摇裙摆，“我现在没钱，你就算抓着我也没用啊。而且我也说过了吧，等过几天我有钱了马上会给你送来，为什么不相信呢？”
“那是给其它客人专门缝制的衣服！所以你不能带走！”
“那个客人出多少钱呢，我出双倍总行了吧？”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总而言之，你必须把衣服还来！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我又摆弄了一下身上的服饰。无论是布料还是裁剪的手艺都算是一流，何况还是别出心裁的样式，所以——
“不要。”
老板眼睛都要给瞪出来了，似乎没料到我拒绝得如此果断而理所当然，怒火瞬间实质化了一样自胸口喷涌而上。
他气势汹汹地向前踩了几步，撸起了袖子：“哈？！本来想着你一个姑娘家家，愿意好好认错就不怪你了，看你这死性不改的样子，还真是需要大人来教训教训啊！”
“大叔！你真的要动手吗！”我急了，因为我的本心并不像惹他生气，也想以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纷争。
“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对付你这样的小丫头却绰绰有余了！”他说着，一下猛扑过来。
我双目凝视，抬起右手支在身前，用掌心对准他奔来的身影。
“血鬼术——”
盯着他丝毫没有任何退却的架势，我没有再犹豫。
“铃音。”
一时间，周围所有的噪音都被隔绝在外，身旁的事物也消失不见，像是突然陷入了一个虚空境地。
原来面露凶色的老板目光逐渐呆滞，脚上奔跑的步伐也慢慢放缓，最后整个人乖巧地停在原地，面无表情。
我走上前，看着他失去光彩的目光，感到有些可惜。
“本来也想和你好好谈呢，毕竟你做的衣服实在漂亮，我也想以后能光明正大地到你店里买东西啊。”
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眉心，我开口念叨。
“你跟丢了我，这件事情只好就此结束，打算回去之后再抓紧时间为那位顾客重新缝制一件新衣。”我放下了手，“所以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话音落下，周围的世界好像又回到了原来闹市中的一条僻静胡同。老板眼神呆滞，转身失了魂一般地远去，没有一个转头，也没有一句多话。
“多亏了你没带多余的人过来啊。毕竟在这里杀这么多人的话，目标也太过明显了，我也不想和你搞砸关系呢。”
又十分满意地开始打量身上的衣衫，我再次忍不住感叹：“真是极品啊，手艺这么好的裁缝，舍不得杀了啊。”
拍拍衣袖上沾惹的尘埃，我开始漫步在胡同的寂静黑夜中。
今天穿上了新衣服，很高兴，所以要吃饱一点来庆祝庆祝。
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
当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京都闹市一条死寂的小巷角。正值白日，而我缩塞在一个小小的角落茫然，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衣饰和血迹，与一条黑色绣有符文的头绳。
我无法触碰阳光，也没有记忆，独身一人游荡在城镇，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两样东西。
一个是“艽竹”，每当我为自己是什么身份而感到困惑的时候，这两个字就会自然而然地冒出脑海。
另一个是“无惨”，仿佛刻录在血液里的记忆一样，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身体会不由得感受到十足的压迫与恐惧。
那种好像血液都会为之振奋的力量充斥全身，但是偏逢“无惨”二字时会冷却下来，叫我心头生出一种失落、害怕等许多情感混杂在一起的滋味。
我渐渐的发现自己与周围人的不同之处。不能晒阳光，伤口痊愈速度极快，并且对人类的血肉十分的渴望。
后来遇到了别的同类，我才知道这般的存在，被称为“鬼”。以人为食，永生不死。
这般浑浑噩噩地就度过了百年光阴。我发现有时候总会遇上些提刀追捕我的人类，从多年的捕杀中我得知，他们是一个名为“鬼杀队”的组织，专门猎杀我这样的鬼。
不过这些人实在弱得很。首先在体能上就差鬼多个阶层，其次猎杀鬼的工具对我们的伤起不到任何致命作用。只能用武器将我们定在一处地方，直到太阳升起，才能完全消灭一只鬼。
所以我往往只当这群人为杂碎，开心的时候放走两个，不开心就抓来吃掉。甚至有时候源源不绝地有人来找麻烦，省去了我寻找猎物的时间。
就如现在，我正在啃食一名女性鬼杀队员的手臂。不过她死去的面容是带着笑意的，并无痛苦之色。
这是我给予那些死者的权利，利用我的血鬼术——铃音，在他们死时制造一个美好的幻境，让他们在幸福的环境下死去，这样也感受不到□□被撕扯的痛苦。
突然，我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冷漠的声音。
“你居然还活着啊。”
我愣住了，放下手中人类的断肢，转身看过去。
微卷如藻的长发，欣长的身材，还有如血的双眼。
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跪下。”
随其话语，突然铺天盖地地朝我袭来了无数威压。体内的血液开始颤动。我抑制不住地腿软，紧接着膝盖一弯，我伏倒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我跪拜在地，脸上的冷汗从额头滴落，打在地上。
余光只能瞥见有一双脚出现在面前，停下。
是、是无惨大人吗？
我的脑袋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很奇怪，我的内心并不感到害怕，但是身体却臣服于他的威压。
“你的血鬼术，我很好奇。”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是幻术类吗？我刚才并没有看到你的攻击。”
我连忙回答：“回大人……属下的血鬼术的确是幻术类的招式。能够制造幻境，用以欺诈……”
但大多数时候，我的血鬼术只用于编织美好的梦境，给予将死之人一点施舍。
“那人的脸上为什么会露出那种恶心的表情？”他有所指，语气突然变得凶狠，“你的欺诈，就是用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地方吗？整日无所事事，等着食物自己送上门来？”
我感受到他毫不收敛的怒意，稍微思考了一下措辞。
“非常抱歉无惨大人！是属下过于松懈，没能达到您的期许。往后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大人拼上性命，吃更多的人、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生气。也完全不知道身为一个鬼，除了生存还有什么理想目标。
难道说……鬼要不断吃人才算合格吗？哪怕是不饿，也要不断地杀戮、吃人、变强……
我没有抬起头注视他，却突然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凶狠了许多。
“身为一只鬼，却不知道存在的意义吗？”
他蹲下身，扯着我的马尾辫让我抬头与他对视。我看到他狭长的红色双眸中有细小如血丝般的痕迹，明亮的双眼还倒映着我的脸。
好帅气……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想法了。
我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停滞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身为一只鬼，就是要不断地在杀戮中变强，解决那些人类杂鱼，清除所有的祸患，然后——”
“找到青色彼岸花。”
“现在，你清楚了吗？”
这是我第一次清除地从他人口中得知身为一个鬼，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用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口吻，为我指出一个冷酷而又现实的道路。让我在百年来不断地自我摸索中拨开云雾，找寻到了清晰的足迹。
可是……远远不够。
即使是知道了漫长一生中应该奋斗的方向，心中的充实感还是没能填满心脏。内心深处好像有一个地方，一直缺了个口。
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在渴望着。不是找寻活着的意义，也不是对力量的渴望。这种情绪，在见到无惨的那一刻，被无限放大了。
我注视着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是如何，但我想一定痴狂无比且透露着无尽贪婪的欲望。
我能感受到，这份欲望在于眼前这个男人。对于他，我好想有一份无法割舍的执念。
“无惨大人，请让我跟随您。”
这份渴望带给我勇气，让我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能够控制人的思想，无论是摄取记忆，还是制造环境……请务必让我跟随您！”
他像是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扑过来抓住他，脸上的神情一度扭曲。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立刻就向我袭来，凌厉的攻势直朝着我的脖子砍去。
就在那杀意升腾喷涌的时刻，我下意识伸出了手，硬生生扛下了他朝我打来的手。随着攻击带走的风尽数拍在了我脸上。
我居然挡住了无惨的攻击。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额头爆出了几根青筋。
“你倒是很大胆啊。”脸色黑得要滴墨。
我连忙松开手，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讪讪露出一个笑：“大、大人莫要生气，只是属下有些怕痛，所以下意识……”
我还没说完，那只先前被我阻挡的手又突然向我袭来，一下子扼住我的喉咙，将我整个身子向地上按去。
“嘭”的一生巨响，原来平整的地面被砸出了一大片窟窿。
无惨用一只手扣住我的脖颈，将我抵在地面，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如果要留在我身边，就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也给我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试图反抗我。”他说着手上更加用劲，我几乎感觉脖子要被捏下来了。
“……是……”艰难地从吐出这个字眼后，他终于松开了钳制我的手。
刚刚那招实在太快，我根本来不及阻挡或者躲避。看来我下意识接住的那一击，也只是我运气好罢了。
他的实力，真想杀我，可以分分钟将我挫骨扬灰。
我再次庆幸自己运气只好，又暗自为自己能够跟随他而偷偷开心。
殊不知自己的心声已经完全被他听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