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先前虽送过夫人回到继国家，因而我认识其落点。但当时并未来过家中，所以对她的居处仍然十分陌生。
用一贯的翻墙手法潜入了屋内，我肆无忌惮地到处走走，时不时凑到家仆面前偷听他们讲话。
然而屋子大得很，一时间我也没能找到夫人居所何处。
来到了一处平地，像是练武场一样的地方。四周十分安静，只有一人讲解剑法的声音，还有挥动木刀时发出的呼呼声。
我站到了一边高树的阴影之下，看着一名应该是剑术老师的人在教导两位孩子如何挥刀。
其中一位的额头有红色的斑纹，耳朵上挂着熟悉的花札耳饰。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夫人那位天生聋哑的双胞胎次子。
果然如那位夫人所说，很可爱。
只见他拿起竹刀，突然向前一跃，拿刀的右手只在瞬息之间便发出多道攻击，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而他身前的剑术老师只在顷刻间便被击中数个地方，然后昏昏倒地。
现场瞬间沉默。
我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却又觉得奇怪。毕竟夫人在我面前说过，这个孩子似乎是从未被允许碰过刀剑这种东西的。
仅仅是第一次挥刀便能达到这般地步，我对此持有怀疑态度。
不过这也不是我此行的目的，还是去找夫人吧。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突然吹来一阵强风。在夹杂了些许烟尘的风中。我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社稷气运！
我立刻回身，向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而那边所在之处，正是两个孩子站着的地方。
距离上次丢失的时间，已经过了有六年。那两个孩子，也恰好是这个年纪。
难道说……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渐渐萌发。我顿在地上的脚步缓缓朝前迈开。
不是吧……应该不会吧……
一步、一步。
我逐渐向他们走去，而鼻尖嗅到的愈发浓重的气运味道似乎都在印证着一个不得了的巧合。
这个戴着花札耳饰的男孩，便是气运寄托所在。
我呆愣地站在他们两人旁边，然后看到戴着花札耳饰的男孩缓缓抬起头，与我对上视线。
他看得见我。
而一旁的小男孩见到他突然转移的视线，止住了口中说的话，也向我的方向看来。只是眼中充满了疑惑，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对着一团空气发呆。
那双如阳炎般火红的双眼有些空洞，因为稍显黯淡的色彩而看不到孩童该有的澄澈双眸。
我们两只是这样注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怎么办……要杀了他吗？
他是那位夫人的孩子啊……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最敬重的神明杀死了她的孩子，会有怎样的后果？
可是社稷气运在他身上，必须要拿回来。
他必须死。
这样想着，我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去。许是我的杀意流露，眼前的孩子神情突然有了一丝松动，连忙举起了手中竹刀。
“缘一？你怎么了？”身旁的小男孩见到他这般举动，疑惑着走上前来。
我心念一动，伸出的手突然转了个方向，一把拉过另一个孩子，用手臂卡着他脖子。
“兄长！”
见状，那个叫做缘一的孩子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看向我的眼神也凌厉起来。
而被我钳制的孩子似乎仍处在事态之外，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为什么突然被一股无名的力道牵扯，现在还有股劲抵着自己喉脖。
透过斗笠帽的落纱，我注视着那个在原地紧握着竹刀而不敢轻易动弹的孩子，缓缓开口。
“你叫继国缘一？”
然而他神色凶恶：“放开兄长大人！”
他没有否认，那就是了。
早些年就从夫人的口中听过他们兄弟两大大小小的事情，那时的我还觉得两位孩子十分可爱，总盘算着以后来访还可以顺道结个缘。
倒是世事难料。
被我死死压制住的严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我怀里拼命挣扎，脸上有惊恐的意味。
“缘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和谁说话？”
“兄长……看不到吗？”
“你看到什么了？！”许是因为我的力气过大了些，严胜的脸上有些涨红。
我伸出另一只空闲着的手，缘一见我这般动作差点就要冲上来。他紧张地盯着我伸出食指，抵在严胜的太阳穴处。
我在他耳边轻声开口：“孩子，你乖乖地不要动，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听到了耳边的低语，脸色唰地惨白，浑身僵硬着，却也不动了。
“你对兄长大人做了什么！不可以伤害他！”那张晚年冷漠脸也露出了怒色。
我稍稍松了些对严胜的禁锢，让他好受些。然后对着面前不知进退如何的缘一开口：“放心。只要你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自然不会动你的兄长。”
“缘一，你真的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吗？我要听实话，你如果说谎，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他所体现出来的才能力量，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怀疑。
或许会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夺取社稷气运的方法。而夺舍这般传说一样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是。”
他十分果断地回答了，并未因为我提出如此奇怪的问题而露出任何诧异。
“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比如说……伤口自愈速度极快，或者不会感到饥饿？”
“没有。”
他的回答都掐在我落下的最后一个音节后面，生怕自己稍稍慢了一分，我就会伤到他的兄长。
连续问了几个问题，他都是这样简短的回答。而我尽管十分不想承认，但似乎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只是个普通人类……只是有着稍微超出常人的才能。
不，还有一点。他看到的世界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血液流动、肌肉收缩……在缘一的眼里，这才是他看到的人体。
或许这便是他能看到我的原因？
缘一很特别。
“把竹刀放下，过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松开手，竹刀自掌心滚落在地上。就在他走过来的一瞬间，我松开钳制着严胜的手，一把拽过了他小巧的身子，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我将他掀倒在地，沉声说道，“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被老天爷选中，我只能杀了你。”
因为脖颈上逐渐收拢的手指，缘一小小的脸覆上红色。他的手抓着我的手腕，其力道之大胜过成年男人。
而在他的挣扎之间，垂在他耳边的头发向后散开，他耳朵上带着的花札耳饰暴露在我眼前。
我愣住了，脑海里浮现了几年前在神社中与夫人交流的画面。
“缘一这个孩子虽然不说话，但十分懂事。就算遭到不公的待遇，也从来不哭不闹。我很心疼他，也感觉自己十分对不起这个孩子……是我没能尽到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
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本就深沉的眸子因为染上了悲戚的色彩，而更加失去了光泽。
她在做这个耳饰的时候，灌注了自己所有的虔诚与爱意，就是希望能够在自己离开人世的将来，也能用这份微薄的心意护佑着他一生平安顺遂。
她无比敬重着我，并未因为我这副小女孩的模样而露出过半点诧异。在她的一言一行中，我都能感受到她的虔诚。
这样的女子在病痛的折磨下，将孩子的未来寄托于神佛。可如今，我却要亲手杀死她的孩子。
我不想下手了。
这个孩子没有做错什么，社稷气运也并非他有意夺走。
对于人世间的生死天命，我不应该太过涉足。缘一有自己的路，而我不能为了收集气运就将一个人的未来扼杀在无知的六岁。
不一定要将他亲手了结……他出生在武士家族，又是在这样战乱的年代，长大以后多半是要上战杀敌的。
或许他的存在，正是上天为了挽救这个破碎的山河而创造出来的。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成为名动一方的大将军，领兵清扫前线，一统江山……
我为什么要一刀断定，他会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呢？
未来有这么多种可能，不一定会走向我所害怕的那个方向。
我不能杀了他。
见到在地上脸色痛苦的缘一，一旁的严胜在他旁边手足无措，被我挥手掌心带起的风吹开到一边。
几乎要被我掐死的缘一手上的力气逐渐松懈，我看着他无力反抗的模样，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抱歉……”
我的一时冲动，险些终结了一条无知无辜的性命。
“缘一，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但是请务必记住我接下来说得几句话。”
“你是一个人类，有这个圈子需要遵守的秩序规则。每个生物在自己所在的环境中，都有无形的束缚。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都不能丢失身为人类的底线。”
“强大的力量，是用于保护他人，而非破坏。”
这是人类社会的秩序。我不希望自己因为怀疑而抹杀这个尚未发芽的新苗，也不希望因为一时心软而让未来的世界多了一个魔头。
越是强大的人，才越要守住底线。
而他作为人类，就应该遵循人类的规则。
如果他最后仍然偏离了正常的人生轨迹，那他就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那么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亲自前往，收回社稷气运。
但我相信那位夫人，在她的教导下，缘一会成为我所期望的那样的。
放下这些话，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额头带着红色斑纹的孩子，然后决绝离去。
那个孩子有着难以估测的潜力，作为社稷神，我有职责维护世界的秩序，所以将他放走。而作为一只鬼，我也有义务将今日所见向上汇报。
来到无惨的居所，我收敛了往日的懒散作风，正经道：“无惨大人，我找到那个人了。虽然他未来不一定会与您产生冲突，但必要的警觉还是要有的。”
“如果以后遇到了头上有红色斑纹，带着花札耳饰的人，千万不要轻视。”
无惨正在忙活着研究青色彼岸花的踪迹，敷衍似的应和了两句。
我默默退下。
用一贯的翻墙手法潜入了屋内，我肆无忌惮地到处走走，时不时凑到家仆面前偷听他们讲话。
然而屋子大得很，一时间我也没能找到夫人居所何处。
来到了一处平地，像是练武场一样的地方。四周十分安静，只有一人讲解剑法的声音，还有挥动木刀时发出的呼呼声。
我站到了一边高树的阴影之下，看着一名应该是剑术老师的人在教导两位孩子如何挥刀。
其中一位的额头有红色的斑纹，耳朵上挂着熟悉的花札耳饰。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夫人那位天生聋哑的双胞胎次子。
果然如那位夫人所说，很可爱。
只见他拿起竹刀，突然向前一跃，拿刀的右手只在瞬息之间便发出多道攻击，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而他身前的剑术老师只在顷刻间便被击中数个地方，然后昏昏倒地。
现场瞬间沉默。
我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却又觉得奇怪。毕竟夫人在我面前说过，这个孩子似乎是从未被允许碰过刀剑这种东西的。
仅仅是第一次挥刀便能达到这般地步，我对此持有怀疑态度。
不过这也不是我此行的目的，还是去找夫人吧。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突然吹来一阵强风。在夹杂了些许烟尘的风中。我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社稷气运！
我立刻回身，向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而那边所在之处，正是两个孩子站着的地方。
距离上次丢失的时间，已经过了有六年。那两个孩子，也恰好是这个年纪。
难道说……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渐渐萌发。我顿在地上的脚步缓缓朝前迈开。
不是吧……应该不会吧……
一步、一步。
我逐渐向他们走去，而鼻尖嗅到的愈发浓重的气运味道似乎都在印证着一个不得了的巧合。
这个戴着花札耳饰的男孩，便是气运寄托所在。
我呆愣地站在他们两人旁边，然后看到戴着花札耳饰的男孩缓缓抬起头，与我对上视线。
他看得见我。
而一旁的小男孩见到他突然转移的视线，止住了口中说的话，也向我的方向看来。只是眼中充满了疑惑，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对着一团空气发呆。
那双如阳炎般火红的双眼有些空洞，因为稍显黯淡的色彩而看不到孩童该有的澄澈双眸。
我们两只是这样注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怎么办……要杀了他吗？
他是那位夫人的孩子啊……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最敬重的神明杀死了她的孩子，会有怎样的后果？
可是社稷气运在他身上，必须要拿回来。
他必须死。
这样想着，我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去。许是我的杀意流露，眼前的孩子神情突然有了一丝松动，连忙举起了手中竹刀。
“缘一？你怎么了？”身旁的小男孩见到他这般举动，疑惑着走上前来。
我心念一动，伸出的手突然转了个方向，一把拉过另一个孩子，用手臂卡着他脖子。
“兄长！”
见状，那个叫做缘一的孩子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看向我的眼神也凌厉起来。
而被我钳制的孩子似乎仍处在事态之外，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为什么突然被一股无名的力道牵扯，现在还有股劲抵着自己喉脖。
透过斗笠帽的落纱，我注视着那个在原地紧握着竹刀而不敢轻易动弹的孩子，缓缓开口。
“你叫继国缘一？”
然而他神色凶恶：“放开兄长大人！”
他没有否认，那就是了。
早些年就从夫人的口中听过他们兄弟两大大小小的事情，那时的我还觉得两位孩子十分可爱，总盘算着以后来访还可以顺道结个缘。
倒是世事难料。
被我死死压制住的严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我怀里拼命挣扎，脸上有惊恐的意味。
“缘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和谁说话？”
“兄长……看不到吗？”
“你看到什么了？！”许是因为我的力气过大了些，严胜的脸上有些涨红。
我伸出另一只空闲着的手，缘一见我这般动作差点就要冲上来。他紧张地盯着我伸出食指，抵在严胜的太阳穴处。
我在他耳边轻声开口：“孩子，你乖乖地不要动，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听到了耳边的低语，脸色唰地惨白，浑身僵硬着，却也不动了。
“你对兄长大人做了什么！不可以伤害他！”那张晚年冷漠脸也露出了怒色。
我稍稍松了些对严胜的禁锢，让他好受些。然后对着面前不知进退如何的缘一开口：“放心。只要你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自然不会动你的兄长。”
“缘一，你真的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吗？我要听实话，你如果说谎，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他所体现出来的才能力量，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怀疑。
或许会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夺取社稷气运的方法。而夺舍这般传说一样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是。”
他十分果断地回答了，并未因为我提出如此奇怪的问题而露出任何诧异。
“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比如说……伤口自愈速度极快，或者不会感到饥饿？”
“没有。”
他的回答都掐在我落下的最后一个音节后面，生怕自己稍稍慢了一分，我就会伤到他的兄长。
连续问了几个问题，他都是这样简短的回答。而我尽管十分不想承认，但似乎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只是个普通人类……只是有着稍微超出常人的才能。
不，还有一点。他看到的世界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血液流动、肌肉收缩……在缘一的眼里，这才是他看到的人体。
或许这便是他能看到我的原因？
缘一很特别。
“把竹刀放下，过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松开手，竹刀自掌心滚落在地上。就在他走过来的一瞬间，我松开钳制着严胜的手，一把拽过了他小巧的身子，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我将他掀倒在地，沉声说道，“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被老天爷选中，我只能杀了你。”
因为脖颈上逐渐收拢的手指，缘一小小的脸覆上红色。他的手抓着我的手腕，其力道之大胜过成年男人。
而在他的挣扎之间，垂在他耳边的头发向后散开，他耳朵上带着的花札耳饰暴露在我眼前。
我愣住了，脑海里浮现了几年前在神社中与夫人交流的画面。
“缘一这个孩子虽然不说话，但十分懂事。就算遭到不公的待遇，也从来不哭不闹。我很心疼他，也感觉自己十分对不起这个孩子……是我没能尽到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
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本就深沉的眸子因为染上了悲戚的色彩，而更加失去了光泽。
她在做这个耳饰的时候，灌注了自己所有的虔诚与爱意，就是希望能够在自己离开人世的将来，也能用这份微薄的心意护佑着他一生平安顺遂。
她无比敬重着我，并未因为我这副小女孩的模样而露出过半点诧异。在她的一言一行中，我都能感受到她的虔诚。
这样的女子在病痛的折磨下，将孩子的未来寄托于神佛。可如今，我却要亲手杀死她的孩子。
我不想下手了。
这个孩子没有做错什么，社稷气运也并非他有意夺走。
对于人世间的生死天命，我不应该太过涉足。缘一有自己的路，而我不能为了收集气运就将一个人的未来扼杀在无知的六岁。
不一定要将他亲手了结……他出生在武士家族，又是在这样战乱的年代，长大以后多半是要上战杀敌的。
或许他的存在，正是上天为了挽救这个破碎的山河而创造出来的。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成为名动一方的大将军，领兵清扫前线，一统江山……
我为什么要一刀断定，他会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呢？
未来有这么多种可能，不一定会走向我所害怕的那个方向。
我不能杀了他。
见到在地上脸色痛苦的缘一，一旁的严胜在他旁边手足无措，被我挥手掌心带起的风吹开到一边。
几乎要被我掐死的缘一手上的力气逐渐松懈，我看着他无力反抗的模样，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抱歉……”
我的一时冲动，险些终结了一条无知无辜的性命。
“缘一，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但是请务必记住我接下来说得几句话。”
“你是一个人类，有这个圈子需要遵守的秩序规则。每个生物在自己所在的环境中，都有无形的束缚。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都不能丢失身为人类的底线。”
“强大的力量，是用于保护他人，而非破坏。”
这是人类社会的秩序。我不希望自己因为怀疑而抹杀这个尚未发芽的新苗，也不希望因为一时心软而让未来的世界多了一个魔头。
越是强大的人，才越要守住底线。
而他作为人类，就应该遵循人类的规则。
如果他最后仍然偏离了正常的人生轨迹，那他就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那么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亲自前往，收回社稷气运。
但我相信那位夫人，在她的教导下，缘一会成为我所期望的那样的。
放下这些话，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额头带着红色斑纹的孩子，然后决绝离去。
那个孩子有着难以估测的潜力，作为社稷神，我有职责维护世界的秩序，所以将他放走。而作为一只鬼，我也有义务将今日所见向上汇报。
来到无惨的居所，我收敛了往日的懒散作风，正经道：“无惨大人，我找到那个人了。虽然他未来不一定会与您产生冲突，但必要的警觉还是要有的。”
“如果以后遇到了头上有红色斑纹，带着花札耳饰的人，千万不要轻视。”
无惨正在忙活着研究青色彼岸花的踪迹，敷衍似的应和了两句。
我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