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也真是的，她不是说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了吗。我们是陛下的‘眼睛’，她敢脱离陛下的掌控，就不怕……”
“公主殿下从来就没有怕过陛下吧。”暗卫中不知道是谁在说，“不过是她眼里还尚有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的性命而已。”
“那她何以现在做出这样的事？从前心软，现在也变得冷血无情了？”
“是现在陛下拿她没办法。”
“此话何解？”
“楚国使团进京了。”
“那不是公主殿下要和亲的……”
是了，使团已经进京，华朝要同楚国和亲，就必须给他们一个全须全尾的公主殿下，若是这时再杀暗卫威胁她——
公主殿下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是皇宫内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第二件事。
陛下不是没有怒气，而是已经怒无可怒，他的权威被挑战了，他急需通过施虐来发泄他的怒气。
——“陛下要了鞭子和药。”
“贵妃被传召了。”
此刻，在场所有杀人不眨眼的暗卫同时打了个寒颤。
-
听书局老板说了一大堆，陈末可算是把京城的局势理了个明白。
“也就是说，”陈末总结道，“京城的权贵势力可分为这三派，一是皇帝信任提拔的，以吏部尚书宋成为首的寒门一派，贵妃是这宋成的妹妹；二是皇帝忌惮打压的，以京城姜家为首的世家一派，太后、皇后、还有当朝国公，都是姜家的；三是不参与党争的，以我父亲所在世家陈家为典型，见势不对，随时撤退。”
书局老板赞赏：“不错。”
陈末自从穿越过来，从来没想过要卷进这些权力倾轧中，可没想到身处其中，想自己过个安稳日子这么难。
书局老板：“可是你知道这些也没用呀。这样，你听我的，你才华横溢，不如就编一首你这书与国运相关的歌谣出来，我帮你把它传扬京城，等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自然就对封禁你书这事有所考量了。”
陈末翻了个白眼：“轻易编排国运，你嫌命长？”
书局老板被骂，不服气了：“就三天，你还能做什么？”
陈末沉思着：“歌谣是要写的……”
更不如说是抄。
陈末在心里吐槽自己。抄诗这事，穿越者没少拿它来大开金手指；但是陈末有自知之明，她能熟练背出的诗词就是九年义务教育加三年高中学过的那些，真给自己打造个文豪人设，翻车那是迟早的事。
她深知抄袭可耻。
但是现下——她双手合十，给华夏的老祖宗们拜了两下。
“春华，我们走！”
华朝没有夜禁，但是天一黑，京城的街道上就不会有什么人，通宵达旦热闹的，只有青楼所在这一条销金窟。
宋一问姿态闲适地踏进京城最大的青楼——轻语楼。
热情如鸨母，也在看到他的时候僵下了动作和表情，这样的动作和表情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热闹的大厅莫名其妙冷了一瞬，又很快恢复热闹。
只有鸨母战战兢兢地迎过来：“不知将军有何贵干？”
宋一问挥了挥手，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朝楼上走去。
他心情此时并不算好，明明都快上床躺着了，又被宫里那位传唤进宫，被派出来找公主。
公主最后消失的地方，便是这所青楼了。
早点探查完早点给那位一个交代。
他百无聊赖地往楼上走，从二楼漫不经心往楼下瞥去一眼，眼神却被一个人牢牢抓住了。
丸子头，粗布麻衣，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一个人——正是男扮女装的陈末。
宋一问定定地盯着人群中四处打量的陈末，倏然笑了，这一笑，可叫青楼里百般女子都失了颜色。
正当他踏步要向那人走去时，却见那人匆匆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男人？
陈末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男人，他不正是她前段日子才定下的未婚夫——周远吗？
更奇怪的是，周远他进了青楼，也不嫖妓也不喝酒，而是偷偷摸摸地向青楼后院摸去。
陈末跟上他。
周远穿过后院，熟门熟路地走到一间柴房，左右看了看，将门撬了开来，进去又将门关上。
等陈末走进，听见屋里传来女子的闷哼声。
她一脚将门踹开：“你在干什么？！”
屋内一副旖旎风光，三个失去了意识的女子躺在地上，周远剥了其中一位女子的衣服，正对其上下其手，女子虽未转醒，却在无意识间挣扎着。
陈末下一脚便踢向了周远。
周远低低地叫了一声，惊恐间认出陈末，松了一口气：“怎么是你？一个女子来这等地方，真是不检点。”
陈末都气笑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在干什么事。”
周远胸膛一挺：“那怎么了？她们被迷晕在这里，很明显是要被轻语楼调·教一番做娼妓的，被我提前摸一下怎么了。”
陈末：“你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
周远继续夸夸奇谈道：“摸她们又不用钱，也不知道轻语楼怎么这么大本事，每次来都有不同的人等着让我摸嘿嘿嘿……”
明明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莫生气”口诀，但是手却不自觉地举了起来，袖箭射出，周远未做任何防备，被这极近距离的一剑射中箭头，身体被惯性向后带去，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草，你什么毛病！”周远痛呼出声。
陈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直接一脚踏在周远的胸口，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袖内匕首划出，干脆利落地钉在周远的掌心。
“你要是敢叫出声，你在轻语楼干的这些好事可都会被发现。”陈末在周远耳边低语道。
周远的惨叫中道崩卒，一半自己忍住了，另一半崩在陈末捂嘴的掌心，陈末嫌恶心，松开了手，在他身上擦了擦。
然后陈末抽出匕首，插进周远抵在地上的另一只手。
这回惨叫声响彻后院。
陈末勾起嘴角：“听话，懂？”
周远流着眼泪忙不迭点头，他娘都没有打过他，如今又被箭刺又被匕首插，算是把这辈子的痛都受完了，此刻的陈末在他眼中就像是恶魔。
陈末又将匕首抽出来，抵在他的脖子上：“等会要是有人来，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我说什么你都只要点头，否则你和你娘的小命都别想保住，我知道你的家住哪。”
周远又是一阵点头。
陈末收回匕首：“你一共来过几次？奸污过几个女子？”
周远跪着回话：“我三月前才来京城，一个月前才发现这地方，我、我……”
他哭得一抽一抽的：“我没奸污她们啊，娘说我以后要考科举做大官，不准我来青楼，我只敢摸她们一摸啊……”
陈末狠狠抽他一巴掌：“你还觉得你错得少了？”
周远被抽了两巴掌，丝毫不敢有怨言，反而哐哐磕了两个头：“没有，我错了，我错了！”
反正他娘说了，头磕得越响亮，小命保住的概率越大。
陈末心中想杀人的想法确实淡了下去，这周远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但是够怂，倒省了婚后收服这人的事了。
轻语楼的人赶了过来，一大堆人乌泱泱的，装备齐整，像是整个青楼的护院都围了过来似的。
陈末确实被这阵仗唬了一大跳，但立于人前，未露出半分怯色，反而向前一步：“把你们这管事的给我交出来！”
护院未理，提着刀剑就要上前。
陈末赶忙大声道：“我有让轻语楼发大财的办法！”
“慢着。”一道女声从护院们身后不紧不慢地传来。
护院们侧身让开，从人后走来的是位美丽的女子，额上贴了花钿，发髻上满是珠翠。
她走来时，步摇微微晃荡，仪态端庄，颇有些人上人的威势。若不是知道这是在青楼，陈末定会觉得这是位京城贵女。
“你说，你有让轻语楼发大财的法子？”
陈末颔首：“正是。”
女子道：“说来听听。若是听过之后我觉得不行，你项上人头不保。”
陈末：“春闱将近，我有一诗，可使轻语楼扬名天下。”
女子冷哼：“那些想用诗来轻语楼白嫖的文人都这么说。”
陈末：“那我先念上一段，您且听听……枫叶荻花秋瑟瑟……”
陈末念的，正是《琵琶行》。她将这诗改了些许，将其中琵琶女的某些经历改成了《霸我》里女主娇娇儿的经历，虽有损原诗文采，但原诗底子好，也足够名扬天下流传千古了。
女子虽不懂诗，却听得出好坏，她叫停陈末：“若是你诚心要送诗，偷偷摸摸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跟着他进来的，”陈末一指周远，“我看他鬼鬼祟祟，果然没安什么好心。你们把他打一顿丢出去就好了，弄出人命来，被京兆尹知道了可不好，对吧？”
女子皱眉：“你要保他？”
陈末摇头：“非也。不过这男人前不久刚和陈府小姐定了亲，若是突然暴毙，会给轻语楼惹祸上身。”
女子看向周远，后者止不住地点头。
女子心里更加确信陈末不简单，但仍不假辞色：“你分明是个女子，为何要做男子装扮？难道有见不得人的身份要隐藏？”
陈末苦着脸：“这你可冤枉我了，这轻语楼，不是有道男子才能进的门槛吗？”
“公主殿下从来就没有怕过陛下吧。”暗卫中不知道是谁在说，“不过是她眼里还尚有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的性命而已。”
“那她何以现在做出这样的事？从前心软，现在也变得冷血无情了？”
“是现在陛下拿她没办法。”
“此话何解？”
“楚国使团进京了。”
“那不是公主殿下要和亲的……”
是了，使团已经进京，华朝要同楚国和亲，就必须给他们一个全须全尾的公主殿下，若是这时再杀暗卫威胁她——
公主殿下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是皇宫内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第二件事。
陛下不是没有怒气，而是已经怒无可怒，他的权威被挑战了，他急需通过施虐来发泄他的怒气。
——“陛下要了鞭子和药。”
“贵妃被传召了。”
此刻，在场所有杀人不眨眼的暗卫同时打了个寒颤。
-
听书局老板说了一大堆，陈末可算是把京城的局势理了个明白。
“也就是说，”陈末总结道，“京城的权贵势力可分为这三派，一是皇帝信任提拔的，以吏部尚书宋成为首的寒门一派，贵妃是这宋成的妹妹；二是皇帝忌惮打压的，以京城姜家为首的世家一派，太后、皇后、还有当朝国公，都是姜家的；三是不参与党争的，以我父亲所在世家陈家为典型，见势不对，随时撤退。”
书局老板赞赏：“不错。”
陈末自从穿越过来，从来没想过要卷进这些权力倾轧中，可没想到身处其中，想自己过个安稳日子这么难。
书局老板：“可是你知道这些也没用呀。这样，你听我的，你才华横溢，不如就编一首你这书与国运相关的歌谣出来，我帮你把它传扬京城，等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自然就对封禁你书这事有所考量了。”
陈末翻了个白眼：“轻易编排国运，你嫌命长？”
书局老板被骂，不服气了：“就三天，你还能做什么？”
陈末沉思着：“歌谣是要写的……”
更不如说是抄。
陈末在心里吐槽自己。抄诗这事，穿越者没少拿它来大开金手指；但是陈末有自知之明，她能熟练背出的诗词就是九年义务教育加三年高中学过的那些，真给自己打造个文豪人设，翻车那是迟早的事。
她深知抄袭可耻。
但是现下——她双手合十，给华夏的老祖宗们拜了两下。
“春华，我们走！”
华朝没有夜禁，但是天一黑，京城的街道上就不会有什么人，通宵达旦热闹的，只有青楼所在这一条销金窟。
宋一问姿态闲适地踏进京城最大的青楼——轻语楼。
热情如鸨母，也在看到他的时候僵下了动作和表情，这样的动作和表情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热闹的大厅莫名其妙冷了一瞬，又很快恢复热闹。
只有鸨母战战兢兢地迎过来：“不知将军有何贵干？”
宋一问挥了挥手，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朝楼上走去。
他心情此时并不算好，明明都快上床躺着了，又被宫里那位传唤进宫，被派出来找公主。
公主最后消失的地方，便是这所青楼了。
早点探查完早点给那位一个交代。
他百无聊赖地往楼上走，从二楼漫不经心往楼下瞥去一眼，眼神却被一个人牢牢抓住了。
丸子头，粗布麻衣，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一个人——正是男扮女装的陈末。
宋一问定定地盯着人群中四处打量的陈末，倏然笑了，这一笑，可叫青楼里百般女子都失了颜色。
正当他踏步要向那人走去时，却见那人匆匆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男人？
陈末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男人，他不正是她前段日子才定下的未婚夫——周远吗？
更奇怪的是，周远他进了青楼，也不嫖妓也不喝酒，而是偷偷摸摸地向青楼后院摸去。
陈末跟上他。
周远穿过后院，熟门熟路地走到一间柴房，左右看了看，将门撬了开来，进去又将门关上。
等陈末走进，听见屋里传来女子的闷哼声。
她一脚将门踹开：“你在干什么？！”
屋内一副旖旎风光，三个失去了意识的女子躺在地上，周远剥了其中一位女子的衣服，正对其上下其手，女子虽未转醒，却在无意识间挣扎着。
陈末下一脚便踢向了周远。
周远低低地叫了一声，惊恐间认出陈末，松了一口气：“怎么是你？一个女子来这等地方，真是不检点。”
陈末都气笑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在干什么事。”
周远胸膛一挺：“那怎么了？她们被迷晕在这里，很明显是要被轻语楼调·教一番做娼妓的，被我提前摸一下怎么了。”
陈末：“你不是第一次干这件事？”
周远继续夸夸奇谈道：“摸她们又不用钱，也不知道轻语楼怎么这么大本事，每次来都有不同的人等着让我摸嘿嘿嘿……”
明明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莫生气”口诀，但是手却不自觉地举了起来，袖箭射出，周远未做任何防备，被这极近距离的一剑射中箭头，身体被惯性向后带去，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草，你什么毛病！”周远痛呼出声。
陈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直接一脚踏在周远的胸口，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袖内匕首划出，干脆利落地钉在周远的掌心。
“你要是敢叫出声，你在轻语楼干的这些好事可都会被发现。”陈末在周远耳边低语道。
周远的惨叫中道崩卒，一半自己忍住了，另一半崩在陈末捂嘴的掌心，陈末嫌恶心，松开了手，在他身上擦了擦。
然后陈末抽出匕首，插进周远抵在地上的另一只手。
这回惨叫声响彻后院。
陈末勾起嘴角：“听话，懂？”
周远流着眼泪忙不迭点头，他娘都没有打过他，如今又被箭刺又被匕首插，算是把这辈子的痛都受完了，此刻的陈末在他眼中就像是恶魔。
陈末又将匕首抽出来，抵在他的脖子上：“等会要是有人来，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我说什么你都只要点头，否则你和你娘的小命都别想保住，我知道你的家住哪。”
周远又是一阵点头。
陈末收回匕首：“你一共来过几次？奸污过几个女子？”
周远跪着回话：“我三月前才来京城，一个月前才发现这地方，我、我……”
他哭得一抽一抽的：“我没奸污她们啊，娘说我以后要考科举做大官，不准我来青楼，我只敢摸她们一摸啊……”
陈末狠狠抽他一巴掌：“你还觉得你错得少了？”
周远被抽了两巴掌，丝毫不敢有怨言，反而哐哐磕了两个头：“没有，我错了，我错了！”
反正他娘说了，头磕得越响亮，小命保住的概率越大。
陈末心中想杀人的想法确实淡了下去，这周远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但是够怂，倒省了婚后收服这人的事了。
轻语楼的人赶了过来，一大堆人乌泱泱的，装备齐整，像是整个青楼的护院都围了过来似的。
陈末确实被这阵仗唬了一大跳，但立于人前，未露出半分怯色，反而向前一步：“把你们这管事的给我交出来！”
护院未理，提着刀剑就要上前。
陈末赶忙大声道：“我有让轻语楼发大财的办法！”
“慢着。”一道女声从护院们身后不紧不慢地传来。
护院们侧身让开，从人后走来的是位美丽的女子，额上贴了花钿，发髻上满是珠翠。
她走来时，步摇微微晃荡，仪态端庄，颇有些人上人的威势。若不是知道这是在青楼，陈末定会觉得这是位京城贵女。
“你说，你有让轻语楼发大财的法子？”
陈末颔首：“正是。”
女子道：“说来听听。若是听过之后我觉得不行，你项上人头不保。”
陈末：“春闱将近，我有一诗，可使轻语楼扬名天下。”
女子冷哼：“那些想用诗来轻语楼白嫖的文人都这么说。”
陈末：“那我先念上一段，您且听听……枫叶荻花秋瑟瑟……”
陈末念的，正是《琵琶行》。她将这诗改了些许，将其中琵琶女的某些经历改成了《霸我》里女主娇娇儿的经历，虽有损原诗文采，但原诗底子好，也足够名扬天下流传千古了。
女子虽不懂诗，却听得出好坏，她叫停陈末：“若是你诚心要送诗，偷偷摸摸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跟着他进来的，”陈末一指周远，“我看他鬼鬼祟祟，果然没安什么好心。你们把他打一顿丢出去就好了，弄出人命来，被京兆尹知道了可不好，对吧？”
女子皱眉：“你要保他？”
陈末摇头：“非也。不过这男人前不久刚和陈府小姐定了亲，若是突然暴毙，会给轻语楼惹祸上身。”
女子看向周远，后者止不住地点头。
女子心里更加确信陈末不简单，但仍不假辞色：“你分明是个女子，为何要做男子装扮？难道有见不得人的身份要隐藏？”
陈末苦着脸：“这你可冤枉我了，这轻语楼，不是有道男子才能进的门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