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法提亚斯打了两个响指，火焰温顺地消散在冰凉的空气中，仿佛是他忠诚的宠物。阿凯拉惊魂未定地瞪着他。
“你果然是地狱之子……”
不知为何，阿凯拉从他冷漠的面容中看出一丝痛苦，大概是错觉。他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默默转身牵走一匹没来得及逃入山林的绑匪的马，继续上路了。
阿凯拉缓过神，爬起来追了几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谢谢你救我！真的！”法提亚斯的身影融入夜色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阿凯拉小时候听父母讲睡前故事，传说红地狱里的一位恶魔领主，梅芙，诱骗魔神拉迪姆开启人间之门，逃离并定居在人间，和一个人类相爱，他们的后代就是现在的“地狱之子”。他们虽然大部分像人类，但带着永远不会消失的恶魔特征。传说还提到，他们身上仍然留着地狱的馈赠——掌控魔焰，每次使用这种能力，耳畔都回荡着低语，诱惑他们重返家园。
不过一言不发地解决两个劫匪，还真酷哎。
阿凯拉静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晚总是更危险的，也许哪个山坡上就会冲下野狼来，但刚刚死里逃生，她现在一下子松弛，走起路都觉得深一脚浅一脚，实在提不起更激烈的心情。
冷静下来后，阿凯拉发现那些绑匪或许确实没绑错人。她想起来去年秋天，她进林子伐木，遇到一个老头和一颗拳头大的毒蜘蛛对峙。
她一斧头过去把蜘蛛砸了个稀巴烂。老头耍赖似的坐在地上，说自己被吓得走不动道。他的眼神完全就是村里小孩恶作剧前的那模样，阿凯拉虽然已经看透他的表现，但俗话说人越老就越像小孩子，秉承着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她便邀请道：“那老爷爷，到我家喝口热茶歇歇脚。”
谁想他当即跳起来，“什么老爷爷，谁是你爷爷！我根本没有那么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这是当下最流行的珍珠白，王城的贵族们都喜欢这个颜色。”
“好吧。”阿凯拉应了声，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一定没什么大碍，就转身离开。
老头立刻跟上，“不过作为赔礼道歉，我也能接受一杯热茶。哎呀，太久没好好休息，你不介意一个卑微的旅人暂住几天吧？你一定不介意，毕竟你是如此善良坚强勤奋的好孩子啊！”
阿凯拉：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拒绝吗？
两人从后门进去，一进屋就是厨房，右面的墙壁上挂着壁炉，兼具冬日烤火和平常煮菜的双重功能，地上堆叠着几个不同形状的煮锅。左面是一排折角形的木制柜台，案台上摆着各类刀具和餐具，还有好几个没洗的木碗。天花板上垂下一根横放的细铁杆，上面挂着熏肉、大蒜等各类风干物。
厨房过去就是客厅，堆满了阿凯拉的半成品木工活。老头抚摸着未完成的木头椅子，做工其实有些粗糙，不过乡下嘛，这有什么。他问道：“你父母是木匠？”
阿凯拉一边把身上的工具放进工具房一边回到：“我爸爸是木匠，厨房的柜台是他做的，还有墙边那三把椅子也是。”
老头观察那几把椅子，手艺比起地上这批半成品高了不止一度，不过其中两把椅子表面浮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你父母不在家吗？”
“他们生了病，一年多以前相继离世了。”阿凯拉走出来，给壁炉生火。
老头不再过问，继续探索着这间小木屋。“哇，一间浴室！仔细想想我确实该洗个澡了。”
阿凯拉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一个空荡荡的小房间里认出那是浴室的，她把茶壶挂在铁架上，悬在炉火上方。里面加了几枚洋甘菊，应该很快就能烧开，累了一天，她也该好好喝口茶。
“想洗澡等吃过晚饭吧，到时候我给你烧两桶热水。”阿凯拉从正门出去，老头也好奇地跟出门，原来屋侧有一块自己开垦的农田，矮小的篱笆歪歪扭扭围起来，大概只起到一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作用。农田里种了土豆和南瓜，阿凯拉从河边挑水过来浇。老头饶有兴致地逗弄草地里跳起来的一只蟋蟀。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年轻的老先生。”
老头对她的称谓哼了一声，“我叫赞塔，叫我帅哥也可以，不要加‘老’字。我还不到五十岁。”
阿凯拉撇他一眼，没说话。
赞塔自顾自说：“既然如此，恐怕我只有用宝库来报答恩情。宝库里有三十万金币和各种稀有装备、宝物，都是我年轻时冒险攒下来的。怎么样，感激涕零了？”
阿凯拉勾勾嘴，心想恶作剧原来就是这个，在这儿等着我呢。不过也不想打扰这个老头子的雅兴，随便地应了几句。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太敷衍了！”赞塔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指着她控诉。阿凯拉无视他，进屋准备饭菜。
晚饭后，他在浴室洗澡，阿凯拉从自己父母的衣柜里翻出一件棕色羊毛衫，家里实在没什么好东西，父母的衣物更是只要没彻底粉碎，修补一下都能继续穿，这件羊毛衫购入时间比较近，比起其他到处都是补丁的衣服来说，还算拿得出手。
赞塔洗完澡后套上了这件不太合身的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门前小阳台的木头躺椅上，摇摇晃晃。阿凯拉又泡了一壶助眠的薰衣草茶，从厨房端出来给他。
他抿了两口，说：“你救了我，就算你不相信宝库真的存在，我也一定要告诉你钥匙的秘密。”
阿凯拉也拿了一条椅子出来，坐着喝茶，“想说就说吧。”
“宝库的钥匙分为三份，连接在三个不同的人身上。去提利纳斯领的碎岩村找加蒂卡，去格里芬领的麻雀镇找盖尔·落木，去玛若翠领的厌火镇找沃尔特·伊斯韦德。对他们念出咒语，就能拿到钥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当然当然。”阿凯拉实际上在想萝丝奶奶家的躺椅被虫蛀得都快散架，自己该用什么木料做把新的。
赞塔看出她根本没听，伸手在杯子上面有节奏地旋转，热茶的白雾被他聚到一起，变成带着一点电光的金色，然后渐渐恢复原状，分散回两人的杯中。阿凯拉没有察觉，轻松喝完茶，人都开始犯困了。起来伸个懒腰，觉得这草药效果很好，叮嘱他把茶杯放柜台上，自己便进屋睡觉。
后来赞塔又在她家待了几天，直到某天清晨起来，家里已经没了人影，那件羊毛衫被好好地放在她的床角。家里既没丢东西也没怎样，不过是一个路人借宿几天，很快阿凯拉就把这事完全忘在了脑后。
她一直以为自己根本不会记得那晚上的事情，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清晰地仿佛赞塔本人在她耳边说话，每一个地名和人名都清清楚楚。
沉浸在回忆中，阿凯拉差点走过路口，只好沿着森林边缘摸回自己家。然而，远远的，阿凯拉注意到家里有亮光。怎么回事？她被绑架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她并没有点灯。
阿凯拉猫着腰在树林的遮掩下靠近自己房屋。
一个穿着法师袍的人举着火把走到后门，他的衣摆上绣着一个圆形框起来的利爪标志。“就这么小一破屋子，还能找哪里？她就是不见了！”
另一个也是同样打扮，两人都戴着长兜帽，根本看不清脸。他慢悠悠地说：“会不会有个地下室你漏看了？”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信怎么自己不去看看？我怀疑是定位仪式出现了误差，这会不会根本不是她的家？”
“应该不会。也许她去邻居家过夜？我们就在这里等，明早她一回家就带走。”
小路上来了更多的兜帽人，只有一人举着火把，这边的两人绕去前面跟他们汇合。阿凯拉悄悄后退，她听出来这群人和劫匪不是一伙的，但说不定更可怕。今晚不得不在林子里过夜了。
其实没有那么难捱，对不对？这片林子我可太熟悉了，不就是一些蛇虫鼠蚁？不就是一些夜行野兽？她白天来砍树的时候可没怕过谁——可那时她戴着麂皮手套，扛着大板斧，腰上挂着辣椒水和匕首。
阿凯拉摇摇头，努力把注意力放在乐观的方向。
不，难道我没有武器就打不过野兽吗？难道没有武器就不能在林子里生活吗？——真的打不过，真的活不了。她才刚满十八岁，除了会种地和做木工，什么都不懂，白天她可以根据动物足迹和粪便判断它们的路线以避免遇到它们，晚上实在黑得分不清树枝和蛇。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越想越怕，必须想着可以活的，就一天，一天也没有，就一晚上，一晚上也没有，现在只剩半个晚上了，只要天亮，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从眼前窜过，阿凯拉紧紧咬着下唇，把尖叫往肚子里咽。如果被那群人听到叫喊声就完了。也许是松鼠，肯定是的。
侧面有颗石子撞击的声音，一条滑溜溜的带状物落到她手臂上。阿凯拉疯狂甩手，像极了去年丰收节上踩到苍耳的黄狗。
猫头鹰的咕咕声回荡在林间的每个角落。
“你果然是地狱之子……”
不知为何，阿凯拉从他冷漠的面容中看出一丝痛苦，大概是错觉。他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默默转身牵走一匹没来得及逃入山林的绑匪的马，继续上路了。
阿凯拉缓过神，爬起来追了几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谢谢你救我！真的！”法提亚斯的身影融入夜色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阿凯拉小时候听父母讲睡前故事，传说红地狱里的一位恶魔领主，梅芙，诱骗魔神拉迪姆开启人间之门，逃离并定居在人间，和一个人类相爱，他们的后代就是现在的“地狱之子”。他们虽然大部分像人类，但带着永远不会消失的恶魔特征。传说还提到，他们身上仍然留着地狱的馈赠——掌控魔焰，每次使用这种能力，耳畔都回荡着低语，诱惑他们重返家园。
不过一言不发地解决两个劫匪，还真酷哎。
阿凯拉静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晚总是更危险的，也许哪个山坡上就会冲下野狼来，但刚刚死里逃生，她现在一下子松弛，走起路都觉得深一脚浅一脚，实在提不起更激烈的心情。
冷静下来后，阿凯拉发现那些绑匪或许确实没绑错人。她想起来去年秋天，她进林子伐木，遇到一个老头和一颗拳头大的毒蜘蛛对峙。
她一斧头过去把蜘蛛砸了个稀巴烂。老头耍赖似的坐在地上，说自己被吓得走不动道。他的眼神完全就是村里小孩恶作剧前的那模样，阿凯拉虽然已经看透他的表现，但俗话说人越老就越像小孩子，秉承着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她便邀请道：“那老爷爷，到我家喝口热茶歇歇脚。”
谁想他当即跳起来，“什么老爷爷，谁是你爷爷！我根本没有那么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这是当下最流行的珍珠白，王城的贵族们都喜欢这个颜色。”
“好吧。”阿凯拉应了声，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一定没什么大碍，就转身离开。
老头立刻跟上，“不过作为赔礼道歉，我也能接受一杯热茶。哎呀，太久没好好休息，你不介意一个卑微的旅人暂住几天吧？你一定不介意，毕竟你是如此善良坚强勤奋的好孩子啊！”
阿凯拉：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拒绝吗？
两人从后门进去，一进屋就是厨房，右面的墙壁上挂着壁炉，兼具冬日烤火和平常煮菜的双重功能，地上堆叠着几个不同形状的煮锅。左面是一排折角形的木制柜台，案台上摆着各类刀具和餐具，还有好几个没洗的木碗。天花板上垂下一根横放的细铁杆，上面挂着熏肉、大蒜等各类风干物。
厨房过去就是客厅，堆满了阿凯拉的半成品木工活。老头抚摸着未完成的木头椅子，做工其实有些粗糙，不过乡下嘛，这有什么。他问道：“你父母是木匠？”
阿凯拉一边把身上的工具放进工具房一边回到：“我爸爸是木匠，厨房的柜台是他做的，还有墙边那三把椅子也是。”
老头观察那几把椅子，手艺比起地上这批半成品高了不止一度，不过其中两把椅子表面浮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你父母不在家吗？”
“他们生了病，一年多以前相继离世了。”阿凯拉走出来，给壁炉生火。
老头不再过问，继续探索着这间小木屋。“哇，一间浴室！仔细想想我确实该洗个澡了。”
阿凯拉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一个空荡荡的小房间里认出那是浴室的，她把茶壶挂在铁架上，悬在炉火上方。里面加了几枚洋甘菊，应该很快就能烧开，累了一天，她也该好好喝口茶。
“想洗澡等吃过晚饭吧，到时候我给你烧两桶热水。”阿凯拉从正门出去，老头也好奇地跟出门，原来屋侧有一块自己开垦的农田，矮小的篱笆歪歪扭扭围起来，大概只起到一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作用。农田里种了土豆和南瓜，阿凯拉从河边挑水过来浇。老头饶有兴致地逗弄草地里跳起来的一只蟋蟀。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年轻的老先生。”
老头对她的称谓哼了一声，“我叫赞塔，叫我帅哥也可以，不要加‘老’字。我还不到五十岁。”
阿凯拉撇他一眼，没说话。
赞塔自顾自说：“既然如此，恐怕我只有用宝库来报答恩情。宝库里有三十万金币和各种稀有装备、宝物，都是我年轻时冒险攒下来的。怎么样，感激涕零了？”
阿凯拉勾勾嘴，心想恶作剧原来就是这个，在这儿等着我呢。不过也不想打扰这个老头子的雅兴，随便地应了几句。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太敷衍了！”赞塔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指着她控诉。阿凯拉无视他，进屋准备饭菜。
晚饭后，他在浴室洗澡，阿凯拉从自己父母的衣柜里翻出一件棕色羊毛衫，家里实在没什么好东西，父母的衣物更是只要没彻底粉碎，修补一下都能继续穿，这件羊毛衫购入时间比较近，比起其他到处都是补丁的衣服来说，还算拿得出手。
赞塔洗完澡后套上了这件不太合身的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门前小阳台的木头躺椅上，摇摇晃晃。阿凯拉又泡了一壶助眠的薰衣草茶，从厨房端出来给他。
他抿了两口，说：“你救了我，就算你不相信宝库真的存在，我也一定要告诉你钥匙的秘密。”
阿凯拉也拿了一条椅子出来，坐着喝茶，“想说就说吧。”
“宝库的钥匙分为三份，连接在三个不同的人身上。去提利纳斯领的碎岩村找加蒂卡，去格里芬领的麻雀镇找盖尔·落木，去玛若翠领的厌火镇找沃尔特·伊斯韦德。对他们念出咒语，就能拿到钥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当然当然。”阿凯拉实际上在想萝丝奶奶家的躺椅被虫蛀得都快散架，自己该用什么木料做把新的。
赞塔看出她根本没听，伸手在杯子上面有节奏地旋转，热茶的白雾被他聚到一起，变成带着一点电光的金色，然后渐渐恢复原状，分散回两人的杯中。阿凯拉没有察觉，轻松喝完茶，人都开始犯困了。起来伸个懒腰，觉得这草药效果很好，叮嘱他把茶杯放柜台上，自己便进屋睡觉。
后来赞塔又在她家待了几天，直到某天清晨起来，家里已经没了人影，那件羊毛衫被好好地放在她的床角。家里既没丢东西也没怎样，不过是一个路人借宿几天，很快阿凯拉就把这事完全忘在了脑后。
她一直以为自己根本不会记得那晚上的事情，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清晰地仿佛赞塔本人在她耳边说话，每一个地名和人名都清清楚楚。
沉浸在回忆中，阿凯拉差点走过路口，只好沿着森林边缘摸回自己家。然而，远远的，阿凯拉注意到家里有亮光。怎么回事？她被绑架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她并没有点灯。
阿凯拉猫着腰在树林的遮掩下靠近自己房屋。
一个穿着法师袍的人举着火把走到后门，他的衣摆上绣着一个圆形框起来的利爪标志。“就这么小一破屋子，还能找哪里？她就是不见了！”
另一个也是同样打扮，两人都戴着长兜帽，根本看不清脸。他慢悠悠地说：“会不会有个地下室你漏看了？”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不信怎么自己不去看看？我怀疑是定位仪式出现了误差，这会不会根本不是她的家？”
“应该不会。也许她去邻居家过夜？我们就在这里等，明早她一回家就带走。”
小路上来了更多的兜帽人，只有一人举着火把，这边的两人绕去前面跟他们汇合。阿凯拉悄悄后退，她听出来这群人和劫匪不是一伙的，但说不定更可怕。今晚不得不在林子里过夜了。
其实没有那么难捱，对不对？这片林子我可太熟悉了，不就是一些蛇虫鼠蚁？不就是一些夜行野兽？她白天来砍树的时候可没怕过谁——可那时她戴着麂皮手套，扛着大板斧，腰上挂着辣椒水和匕首。
阿凯拉摇摇头，努力把注意力放在乐观的方向。
不，难道我没有武器就打不过野兽吗？难道没有武器就不能在林子里生活吗？——真的打不过，真的活不了。她才刚满十八岁，除了会种地和做木工，什么都不懂，白天她可以根据动物足迹和粪便判断它们的路线以避免遇到它们，晚上实在黑得分不清树枝和蛇。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越想越怕，必须想着可以活的，就一天，一天也没有，就一晚上，一晚上也没有，现在只剩半个晚上了，只要天亮，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个毛绒绒的东西从眼前窜过，阿凯拉紧紧咬着下唇，把尖叫往肚子里咽。如果被那群人听到叫喊声就完了。也许是松鼠，肯定是的。
侧面有颗石子撞击的声音，一条滑溜溜的带状物落到她手臂上。阿凯拉疯狂甩手，像极了去年丰收节上踩到苍耳的黄狗。
猫头鹰的咕咕声回荡在林间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