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阿凯拉摸索着爬上一棵树，在树杈上佝偻着入睡，但每次一睡着，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担心自己摔死，又因为多次从睡梦中被惊醒，她一怒之下随便扯了点藤蔓，也不管到底是蛇是蜈蚣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能把她绑在树上让她好好睡个觉就行。
在她入睡后，又一颗石子飞来，砸死另一条爬向她的蛇。石头来处是一个隐蔽的树梢，两个黑影藏在其中。
“你有什么打算？”
“再等等，看还有多少人知道钥匙的事情。”
“你要的那东西我做好了，明天用吗？”
“嗯，明天如果没有更多人来，我们就出手。”
晨曦划破天空，鸟鸣比任何声音都更早响起，阿凯拉早习惯了这种环境，睡得深沉。直到日上三竿，一只松鼠跳到她头上，拿她脑袋当踏板，使劲一弹，越到隔壁的树枝上。阿凯拉被弹醒了。
花了几秒钟适应现状，她麻利地爬下树，再次回到森林边缘。房屋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干净平和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当阿凯拉准备离开森林，靠近房屋仔细观察时，窗口闪过一块兜帽的尖顶布料。从高度判断，那人在弯着腰行走。
他们在屋内埋伏她。
阿凯拉没有出去，沿着森林回到了村外的大道上。两道经年累月的车辙印让这条道路崎岖不平，虽然每个月都有护路官来填石补路，它仍然留下了生活的痕迹。远处，又有一辆装满了木材的货车慢悠悠地驶向德利诺尔领的都城。
也许我应该把事情交给领主处理。
这个念头一出现，阿凯拉瞬间感觉前路分外明朗。对啊，把那些话原封不动告诉领主不就好了，无论宝库真假，让领主自己去找，其他人也别折磨我了，爱打谁打谁去吧。现在把事情处理掉，还有空在七月份前给新婚的艾丽莎打一个新衣柜！
然而这份斗志在午后逐渐消散。
她没法回木屋拿任何行李，孤身一人步行，现在又渴又累，她本以为一天的时间应该能到都城，但目之所及，除了山石就是草木，一点都没有人类聚集地的迹象。比身体的疲惫更糟糕的是，在她最提不起精神的时候遇到了拦路匪徒。
四人身形各异，都穿着法师袍，袍子角落似乎有着和昨晚看见的差不多的标志。唯一的不同在于他们的兜帽比较窄小，因此为了掩盖面容，每个人都额外戴了面巾。
阿凯拉转身就跑，两人施展一个小小的速度法术，挡住了她的退路。阿凯拉从地上举起一块大石头，呐喊着朝其中一人砸去，趁那人躲避之时猛冲，那人眼疾手快，伸出一腿，把阿凯拉绊倒在地。
危急之刻，一声急刹的马匹嘶鸣声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句：“四个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像什么话！”长剑破空而来，挑开离阿凯拉最近的两人。
来人背对着阿凯拉，把她护在身后，声音听起来年轻而脆丽：“看你们这身装束，该不会是邪教徒吧？真走运，遇到我这么大慈大悲的普度者。”话音未落，剑和人齐飞出去，剑身长而有放血的槽纹，挥舞时发出微微的铮鸣声。那四人站成一排，联手施展一个大型防护罩。他被弹了回来，但落地时顺势下蹲，聚气于剑，后腿一跃，随着扬起的尘土施展出“神誓一斩”！防护罩顿时被击破，四人飞出很远，散落得七零八落。
眼看打不过这人，几人匆忙爬起来钻进路旁的森林就没了踪影。
他把剑收回自己的剑鞘，吹了一声口哨，远处见证了一切打斗但面容平和的马此刻听到哨声，才迈着小步跑向自己的主人。他翻身上马。
青年的一只手握住缰绳，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剑柄上。阿凯拉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一串欧珀手链，那气派中便透出点秀丽来。风起，他的兜帽缓缓落到脑后，露出下面耀眼的银发。他深蓝色的眼眸眯起来，他在微笑。在对着地上仍然两腿一伸，呆坐如摔倒的青蛙一般的阿凯拉微笑。
他向她伸出手：“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载你一程吗，美丽的小姐？”
小时候阿凯拉和几个伙伴在林子里摘杜鹃花，把它捣成汁液，试图用汁液来染指甲，打闹中小碟子被拍翻，倒了她一身，胸前开出玫红色的花。还有爸爸给她捉来的萤火虫，他们这边几乎没有萤火虫，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整整一小袋，把它们放飞在屋前，阿凯拉永远不会忘记那些闪烁的绿点飞向星空的场景。还有她第一次和爸爸去森林挑选木料，妈妈给他们做了苹果派放在小篮子里，酸酸甜甜，酥脆松软。
当卡尔把手伸向她时，就好像杜鹃花、萤火虫的光、苹果派这些所有的感受都混在了一起。他身披白斗篷，内穿链甲衫，骑着枣红马，佩戴精钢剑，银发在耳畔飞扬，眼睛闪亮得像群星坠落天穹。
互相介绍一番后，她坐在他怀中，非常巧妙地掩盖了自己的脸红。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去威灵金城吗？”
阿凯拉咬着下唇，不确定是否该告诉他宝库的事情。就在她准备说的时候，卡尔又笑道：“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马走得很慢，与其说是赶路，不如说是漫步乡□□察风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阿凯拉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路上，而不去注意自己手的旁边就是卡尔的手。但卡尔身上有一股清雅的幽香，香气反复飘到她鼻子底下，让她很难不去想。
“你多大了？”
“十八岁。你呢？”
“真年轻啊，我二十岁，已经到了被父母敦促该找个端庄贤淑的妻子的年纪。”
阿凯拉想顺势问他有没有人选，有对象了吗，但犹豫了一会儿卡尔就聊了别的话题，完全没法开口。
很快天黑下来，卡尔在一个背风面停下，让阿凯拉看着行李和马，他去拾柴火。等阿凯拉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被团团包围。又是那群人。这次他们带来了两个帮手。阿凯拉对他们拳打脚踢，但收效甚微，她根本没有受过任何训练，不但力道不足，角度也不对，轻而易举就被他们制服。
卡尔很快发现这里的不对劲，立刻冲了回来和他们陷入缠斗，阿凯拉趁抓自己的人分了心，一跺脚，他大叫着捂着自己脚趾松了手。阿凯拉想加入战斗帮助卡尔，结果被人攮了一肘子，摔地上，屁股压到一堆尖锐的碎石，钻心的疼痛让她躺成咸鱼翻身的姿态。
再抬头时，几人已经被赶跑，卡尔的手臂受了伤，他反而先过来扶起阿凯拉，“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阿凯拉的手放在伤口边，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卡尔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故作轻松道：“区区小伤，我带了药。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不受伤啊！”
他先去拾刚刚被他急着作战而扔到地上的柴火，阿凯拉连忙道：“我来生火，你先处理伤口吧！”
卡尔从包袱里翻出一卷绑带和一瓶药粉，然后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单手脱链甲衫，只好求助阿凯拉。阿凯拉生火很快，早就在一旁偷偷关注他，他一抬头就走了过去。脱下盔甲，卷起袖子，伤口比她想象中的深，卡尔咬牙把药粉倒在伤口上，脸色一瞬间苍白，不过药粉效果很好，很快就止住了血。
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喘着气问：“唉，你什么都不说，起码让我做个明白鬼，我连那群人为什么追杀你都不清楚。”
他用牙解开绷带，但在缠绕时因为太过疼痛而一直手抖。
阿凯拉接过他的绷带，小心翼翼地缠绕着，一边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和他说了，也告诉了他自己的打算。
“你这么信任德利诺尔的领主？你以前见过他？”
“那倒没有，不过这有什么不好呢？告诉他花不了一刻钟，却可以停止现在发生在我生活里的所有麻烦。”
卡尔把干粮和酒分给阿凯拉，两人边吃边聊。
他咬了几口牛肉干，开口道：“阿凯拉，你可能注意到我家底不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家确实是裂谷双城的一个小贵族。正因我见惯了他们的斗争，我对你的领主抱有很大的怀疑。依我所见，你设想的平静生活不会发生，因为宝库的事我也听说过，我已经见过太多人争抢它，你的领主不会不知道。你把这件事告诉他，要么，他秘而不宣，继续用你做靶子引开其他追寻宝库下落的人，他就能趁机拿到宝藏；要么，他会直接杀了你，这样你就没有机会再把钥匙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阿凯拉瞪大眼睛：“不……不会这么绝情吧，我……”
卡尔打断她：“你并没有见过这个新任领主，我想你也没有听到谁在夸奖他吧？”
阿凯拉的心渐渐沉下去，她还真没有听到过对领主的夸赞。不过这并不奇怪，她的村子那么小，没有太多人关心离得那么远、住在那么大城堡里的领主。她刚想解释，卡尔又开口道：“我就是因为受不了他们的勾心斗角，才一直往外面跑，作为圣骑士，如果不能守护正义，只为自己的家族谋求私利，又怎么对得起发的神誓。阿凯拉，你见到了我，也了解我，你可以相信我，你知道我不会骗你，但那个领主，你真的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吗？”
在她入睡后，又一颗石子飞来，砸死另一条爬向她的蛇。石头来处是一个隐蔽的树梢，两个黑影藏在其中。
“你有什么打算？”
“再等等，看还有多少人知道钥匙的事情。”
“你要的那东西我做好了，明天用吗？”
“嗯，明天如果没有更多人来，我们就出手。”
晨曦划破天空，鸟鸣比任何声音都更早响起，阿凯拉早习惯了这种环境，睡得深沉。直到日上三竿，一只松鼠跳到她头上，拿她脑袋当踏板，使劲一弹，越到隔壁的树枝上。阿凯拉被弹醒了。
花了几秒钟适应现状，她麻利地爬下树，再次回到森林边缘。房屋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干净平和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当阿凯拉准备离开森林，靠近房屋仔细观察时，窗口闪过一块兜帽的尖顶布料。从高度判断，那人在弯着腰行走。
他们在屋内埋伏她。
阿凯拉没有出去，沿着森林回到了村外的大道上。两道经年累月的车辙印让这条道路崎岖不平，虽然每个月都有护路官来填石补路，它仍然留下了生活的痕迹。远处，又有一辆装满了木材的货车慢悠悠地驶向德利诺尔领的都城。
也许我应该把事情交给领主处理。
这个念头一出现，阿凯拉瞬间感觉前路分外明朗。对啊，把那些话原封不动告诉领主不就好了，无论宝库真假，让领主自己去找，其他人也别折磨我了，爱打谁打谁去吧。现在把事情处理掉，还有空在七月份前给新婚的艾丽莎打一个新衣柜！
然而这份斗志在午后逐渐消散。
她没法回木屋拿任何行李，孤身一人步行，现在又渴又累，她本以为一天的时间应该能到都城，但目之所及，除了山石就是草木，一点都没有人类聚集地的迹象。比身体的疲惫更糟糕的是，在她最提不起精神的时候遇到了拦路匪徒。
四人身形各异，都穿着法师袍，袍子角落似乎有着和昨晚看见的差不多的标志。唯一的不同在于他们的兜帽比较窄小，因此为了掩盖面容，每个人都额外戴了面巾。
阿凯拉转身就跑，两人施展一个小小的速度法术，挡住了她的退路。阿凯拉从地上举起一块大石头，呐喊着朝其中一人砸去，趁那人躲避之时猛冲，那人眼疾手快，伸出一腿，把阿凯拉绊倒在地。
危急之刻，一声急刹的马匹嘶鸣声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句：“四个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像什么话！”长剑破空而来，挑开离阿凯拉最近的两人。
来人背对着阿凯拉，把她护在身后，声音听起来年轻而脆丽：“看你们这身装束，该不会是邪教徒吧？真走运，遇到我这么大慈大悲的普度者。”话音未落，剑和人齐飞出去，剑身长而有放血的槽纹，挥舞时发出微微的铮鸣声。那四人站成一排，联手施展一个大型防护罩。他被弹了回来，但落地时顺势下蹲，聚气于剑，后腿一跃，随着扬起的尘土施展出“神誓一斩”！防护罩顿时被击破，四人飞出很远，散落得七零八落。
眼看打不过这人，几人匆忙爬起来钻进路旁的森林就没了踪影。
他把剑收回自己的剑鞘，吹了一声口哨，远处见证了一切打斗但面容平和的马此刻听到哨声，才迈着小步跑向自己的主人。他翻身上马。
青年的一只手握住缰绳，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剑柄上。阿凯拉注意到他手腕上戴着一串欧珀手链，那气派中便透出点秀丽来。风起，他的兜帽缓缓落到脑后，露出下面耀眼的银发。他深蓝色的眼眸眯起来，他在微笑。在对着地上仍然两腿一伸，呆坐如摔倒的青蛙一般的阿凯拉微笑。
他向她伸出手：“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载你一程吗，美丽的小姐？”
小时候阿凯拉和几个伙伴在林子里摘杜鹃花，把它捣成汁液，试图用汁液来染指甲，打闹中小碟子被拍翻，倒了她一身，胸前开出玫红色的花。还有爸爸给她捉来的萤火虫，他们这边几乎没有萤火虫，不知道他哪里弄来的，整整一小袋，把它们放飞在屋前，阿凯拉永远不会忘记那些闪烁的绿点飞向星空的场景。还有她第一次和爸爸去森林挑选木料，妈妈给他们做了苹果派放在小篮子里，酸酸甜甜，酥脆松软。
当卡尔把手伸向她时，就好像杜鹃花、萤火虫的光、苹果派这些所有的感受都混在了一起。他身披白斗篷，内穿链甲衫，骑着枣红马，佩戴精钢剑，银发在耳畔飞扬，眼睛闪亮得像群星坠落天穹。
互相介绍一番后，她坐在他怀中，非常巧妙地掩盖了自己的脸红。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去威灵金城吗？”
阿凯拉咬着下唇，不确定是否该告诉他宝库的事情。就在她准备说的时候，卡尔又笑道：“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马走得很慢，与其说是赶路，不如说是漫步乡□□察风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阿凯拉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路上，而不去注意自己手的旁边就是卡尔的手。但卡尔身上有一股清雅的幽香，香气反复飘到她鼻子底下，让她很难不去想。
“你多大了？”
“十八岁。你呢？”
“真年轻啊，我二十岁，已经到了被父母敦促该找个端庄贤淑的妻子的年纪。”
阿凯拉想顺势问他有没有人选，有对象了吗，但犹豫了一会儿卡尔就聊了别的话题，完全没法开口。
很快天黑下来，卡尔在一个背风面停下，让阿凯拉看着行李和马，他去拾柴火。等阿凯拉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被团团包围。又是那群人。这次他们带来了两个帮手。阿凯拉对他们拳打脚踢，但收效甚微，她根本没有受过任何训练，不但力道不足，角度也不对，轻而易举就被他们制服。
卡尔很快发现这里的不对劲，立刻冲了回来和他们陷入缠斗，阿凯拉趁抓自己的人分了心，一跺脚，他大叫着捂着自己脚趾松了手。阿凯拉想加入战斗帮助卡尔，结果被人攮了一肘子，摔地上，屁股压到一堆尖锐的碎石，钻心的疼痛让她躺成咸鱼翻身的姿态。
再抬头时，几人已经被赶跑，卡尔的手臂受了伤，他反而先过来扶起阿凯拉，“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阿凯拉的手放在伤口边，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卡尔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故作轻松道：“区区小伤，我带了药。出门在外怎么可能不受伤啊！”
他先去拾刚刚被他急着作战而扔到地上的柴火，阿凯拉连忙道：“我来生火，你先处理伤口吧！”
卡尔从包袱里翻出一卷绑带和一瓶药粉，然后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单手脱链甲衫，只好求助阿凯拉。阿凯拉生火很快，早就在一旁偷偷关注他，他一抬头就走了过去。脱下盔甲，卷起袖子，伤口比她想象中的深，卡尔咬牙把药粉倒在伤口上，脸色一瞬间苍白，不过药粉效果很好，很快就止住了血。
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喘着气问：“唉，你什么都不说，起码让我做个明白鬼，我连那群人为什么追杀你都不清楚。”
他用牙解开绷带，但在缠绕时因为太过疼痛而一直手抖。
阿凯拉接过他的绷带，小心翼翼地缠绕着，一边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和他说了，也告诉了他自己的打算。
“你这么信任德利诺尔的领主？你以前见过他？”
“那倒没有，不过这有什么不好呢？告诉他花不了一刻钟，却可以停止现在发生在我生活里的所有麻烦。”
卡尔把干粮和酒分给阿凯拉，两人边吃边聊。
他咬了几口牛肉干，开口道：“阿凯拉，你可能注意到我家底不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家确实是裂谷双城的一个小贵族。正因我见惯了他们的斗争，我对你的领主抱有很大的怀疑。依我所见，你设想的平静生活不会发生，因为宝库的事我也听说过，我已经见过太多人争抢它，你的领主不会不知道。你把这件事告诉他，要么，他秘而不宣，继续用你做靶子引开其他追寻宝库下落的人，他就能趁机拿到宝藏；要么，他会直接杀了你，这样你就没有机会再把钥匙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阿凯拉瞪大眼睛：“不……不会这么绝情吧，我……”
卡尔打断她：“你并没有见过这个新任领主，我想你也没有听到谁在夸奖他吧？”
阿凯拉的心渐渐沉下去，她还真没有听到过对领主的夸赞。不过这并不奇怪，她的村子那么小，没有太多人关心离得那么远、住在那么大城堡里的领主。她刚想解释，卡尔又开口道：“我就是因为受不了他们的勾心斗角，才一直往外面跑，作为圣骑士，如果不能守护正义，只为自己的家族谋求私利，又怎么对得起发的神誓。阿凯拉，你见到了我，也了解我，你可以相信我，你知道我不会骗你，但那个领主，你真的要赌上自己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