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他摸着从女子身上摘到的项链沉思，项链上是一节骨头，刻着“长庚”二字，让他想起遥远的往事。
她睁开眼，是天青色的帷幔，被子有股熏香的味道，自己的衣服被换了，这里是哪儿？难道是黑衣男子的老巢？
清雅的屋内陈设，桌上摆放着白瓷茶杯，她光脚下地前去倒茶喝水，旁边却有人说话，“穿上鞋子。”
把她吓得一惊，连连退后撞上了屏风，一阵脆响，她站起身扶住自己的腰子，对坐在书桌旁的男子大骂，“你能不能出点声音，吓死我了！”
男子没有回复她，“来人。”
侍女们进屋，把屏风和打碎的花瓶字画搬走，她确实觉得地上凉，又乖乖回去穿上鞋子。
“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主人。”
“这里是哪里？”
她好奇地走进书桌观望着男子，此人的相貌刚好长在她的审美上，鼻梁挺拔，胸襟开阔，应着白皙的皮肤，能够看到手上微微发青的静脉。虽然坐着，但给人一种威慑和力量。
“恒山王府。”
“恒山，王，王府？”
那不是悬赏找仙姑的恒山王么？他不是要找仙姑吗？
“王爷，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什么仙姑，我是尼姑。”
他没有理会，继续写着字，“你不是已经被逐出尼姑庵了么？现在算是还俗了，可以嫁娶。”
她听罢大惊，“你连这个都知道，那应该知道我色胆包天，是个浪荡子，难道不害怕么？”
他笑着抬头看她一眼，看得她脸颊微红，“我应该怕你吗？”
不对，恒山王如果真的是要找她，不可能只是寻仙这个理由。
接着，门外有人传报，“进。”
熟悉的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向他汇报，“王爷，西苑已经整理出来了。”
“很好，走吧，陪我一同去看看。”
他在说谁？等等，这个黑衣男子是他的人？？原来如此，但为什么要抓她呢？
“你就是那天在客栈抓我的人！”
他自己推着轮椅出来，走到房门口，黑衣男子帮他推着，“还不过来？”
她快步跟上去。
来到洛阳城之前，她曾听闻百姓谈资，“恒山王是皇上最器重的儿子，早已有立储之心，可惜四年前遇刺，半身不遂，太子之位传给了魏王。就此没什么作为，反倒常常流传出侍女虐待致死的消息。”
“可不是吗？你看那些假扮成仙姑想进王府的女子，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猪油蒙了心。幸好都没进去，进去了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她想。
看起来不过是个可怜的废人罢了，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西苑里有一口天然温泉，依着山势建了一座小屋，里面有沐浴的地方，也有睡觉的床榻，清幽朴素，小屋外也有流水，还种着些不怕温泉的植被。
“不错，让工人去领赏吧。”
“是。”
她和他停留许久，他侧眼看她，“愣着做什么？伺候我沐浴。”
她用手指直指自己，“我？”
“是啊，不然你让我一个废人，自己栽进去吗？”
“可是，我，”
她翻了个白眼，看在此人并没有恶意的份上，勉为其难，将他抱起来放在温泉的池水边。
男子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脖子上，顿时让她的耳朵红了。浓郁的中药味更是熏人。
“王爷，我还是叫您的侍女来吧，”
他抓住她的袖子，“难不成你还害怕我对你做什么不成？”
“我，”
“还是你这个色胆包天的花尼姑，其实内心纯洁地像一面镜子，还不懂男女之事？”
她被他的话激怒了，虽然她明知道对方是在激怒她，但还是叉着腰，“当然不是！我只是不忍心对你下手而已。”
她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袖，看到他腹部的褐色伤疤，从肋骨下方一直划到肚脐，狰狞又惨烈。伤口上的毒染得皮肤也是褐色的。
“别人都说我会虐待侍女，你不担心？”
“您是个面善的人，我相信您不会的。如果真的如您所说，贫尼也会为了解救苍生，让你放下屠刀，不再害人。”
他哈哈大笑，“知道这道伤疤是谁留下的吗？”
“不知道。”
“那个人改变了我的人生，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别过眼，将他放入水中，可还是不小心自己也掉进了水里，水花四溅，她才发现水这么深。游到水面四处没有他的影子，“糟了，要是他溺死，我得被杀头！”
她将他拖上岸，拍打拍打脸，吐出几口水之后醒了过来。
“王爷，王爷？”
她抱起他往门外走，也顾不得他的裤子滑落，露出软软的组织。
“你干什么？！”
“送你去见大夫。”
“快放我下来，我没事！”
两人穿上衣服，坐在小花厅里吃饭，既安静又尴尬。他让她放自己下来，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脆弱，也为了试探她到底有没有记忆。
如果记得他身上的疤痕，那就要逼问她凌烟阁的事情，可是她一点都不记得了。那她还记得凌烟阁吗？
“听闻你佛理参透得不少，能给我讲解一二吗？”
“我只是一个入门不久的弟子，参透不敢说，但能够解答一些疑惑罢了。”
他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她，“何为众生皆苦？”
“生是苦，老是苦，死是苦，愁虑、悲哀、痛苦、忧伤、烦恼是苦，与所讨厌的在一起是苦，与所喜爱的分开、别离是苦，不能实现追求、愿望是苦。简而言之：执取身心即是苦。”
“凡人都有执念，怎样才能脱离苦海呢？”
她将盘中最后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脱口而出，“人人皆有如来智慧德能，但以妄想执著不能证得。放下执著了，但还有妄想分别，就成阿罗汉；放下执著和分别，但还有妄想，是菩萨的境界；妄想分别执著全都放下了，就成佛了。放下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把心放下，更好地担当。”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的。”
“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脱离苦海。”
“本王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王爷请问。”
“你为什么剃度出家？难道是悟了？”
她拿筷子的手一颤，那双带血的短刀，出现在他的书房中，这必定意味着他知道自己的事情。
“您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他玩味的看着她，脸颊白嫩，嘴唇小巧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红润，咬上去一定很软。
“对了，这个项链是你的？”
她看看王爷手中的项链，“嗯，我一直都带着，既然在你这里，那便给我吧。”
他将手收回，“暂时留在我这里。”
她皱眉恶狠狠瞪他一眼，身边的黑衣男子一哆嗦，这要是放到以前，谁敢这样瞪恒山王，眼睛不得挖出来碾碎。
他只是淡淡地笑，接过侍女送来的汤药，再吃下药丸。
侍女把碗端下去，他问道，“今夜你想睡在哪里？”
“贫尼，就睡柴房好了。”
他摇摇手，“你现在是主子，即便没有房子，也不能睡柴房。”
“主子？”
她反应过来，“哦，对了，王爷，贫尼自愿念经为您祈福，祝您长命百岁，您就给我一间小房子就好了。”
“我不喜欢有人违抗我的命令，既然如此，你就先在我的院子里吧。带她下去。”
侍女们将她带走，她还没回过味儿来，“这这这，什么意思？”
“王爷是让你去侍寝呀。”
“啊？！不行，我不能破戒！放开我！”
“你不是早就破戒了吗？都不是尼姑了，还不从了王爷！”
花瓣和羊奶倒进浴桶，几个年长的嬷嬷拔下她的衣服，推入浴桶。
烟雾缭绕中，她沐浴完裹上绣着牡丹的锦衣，来到镜前梳妆，镜中的女子肤白玉润，眉眼间有股媚态，看起来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可惜她仍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为何恒山王要纳她入府。
难道就这样妥协了吗？
侍女们在她身后梳着头发，“夫人今晚真美。”
“对了，不是说，王爷会虐杀侍女吗？是真的吗？”
“哪里的事，都是别人乱传的，王爷只是将一个安插在王府的细作打死埋在了后院，就被别人说出去了。他对下人都是极好的。”
步撵就停在门外，她出来便看到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夫人请上轿。”
蔻丹涂在她的指甲上，扶着黑衣男子的肩膀，她坐上了步撵。
料想一个半身不遂的男子，也不会耍什么花样，可惜了那张脸。
恒山王住的北苑，吹起了风，侍女为她披上披风，“夫人，前面只有你一个人走了，王爷不让我们晚上进去。”
“嗯。”
房间内灯火微弱，透着浓浓的中药味，看来那毒确实很危险，以至于他一直在服药，想到这里她觉得他挺可怜的，就因为一次意外与皇位失之交臂，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她捡起来原来是棋子，不远处的帷幔里男子轻声唤她，“到这里来。”
“是。”
穿过帷幔，她坐到他的对面，“你可会下棋？”
她看了看棋盘，似乎可以下，“可。”
下到三更，她见他并未打算就寝，“王爷，不如，我伺候你就寝？”
“我不用上朝，接着下，天亮再睡也无妨。”
这听起来更像自暴自弃，不过对她来说更好。
骨节分明的大手夹着棋子落到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执黑子一步步阻截他的退路，两人如同身处战场之中，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
等天蒙蒙亮，她睡着一头栽在棋盘上，他勉强站起身，将她抱上床与自己和衣而睡。
邪医梅俊尧的医术高明，费劲千辛万苦才让他为自己看病，希望一切都进展顺利。
午间，太阳照进房间，产生斑驳的影子，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知道他和自己睡在一起，不敢动弹，但是那股药味又让她安心。
她悄悄转身，对着他的脸，睫毛颤动着，仿佛还在做梦，下一秒眼睛睁开了，棕色的瞳孔放大，看着她。
她睁开眼，是天青色的帷幔，被子有股熏香的味道，自己的衣服被换了，这里是哪儿？难道是黑衣男子的老巢？
清雅的屋内陈设，桌上摆放着白瓷茶杯，她光脚下地前去倒茶喝水，旁边却有人说话，“穿上鞋子。”
把她吓得一惊，连连退后撞上了屏风，一阵脆响，她站起身扶住自己的腰子，对坐在书桌旁的男子大骂，“你能不能出点声音，吓死我了！”
男子没有回复她，“来人。”
侍女们进屋，把屏风和打碎的花瓶字画搬走，她确实觉得地上凉，又乖乖回去穿上鞋子。
“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主人。”
“这里是哪里？”
她好奇地走进书桌观望着男子，此人的相貌刚好长在她的审美上，鼻梁挺拔，胸襟开阔，应着白皙的皮肤，能够看到手上微微发青的静脉。虽然坐着，但给人一种威慑和力量。
“恒山王府。”
“恒山，王，王府？”
那不是悬赏找仙姑的恒山王么？他不是要找仙姑吗？
“王爷，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什么仙姑，我是尼姑。”
他没有理会，继续写着字，“你不是已经被逐出尼姑庵了么？现在算是还俗了，可以嫁娶。”
她听罢大惊，“你连这个都知道，那应该知道我色胆包天，是个浪荡子，难道不害怕么？”
他笑着抬头看她一眼，看得她脸颊微红，“我应该怕你吗？”
不对，恒山王如果真的是要找她，不可能只是寻仙这个理由。
接着，门外有人传报，“进。”
熟悉的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向他汇报，“王爷，西苑已经整理出来了。”
“很好，走吧，陪我一同去看看。”
他在说谁？等等，这个黑衣男子是他的人？？原来如此，但为什么要抓她呢？
“你就是那天在客栈抓我的人！”
他自己推着轮椅出来，走到房门口，黑衣男子帮他推着，“还不过来？”
她快步跟上去。
来到洛阳城之前，她曾听闻百姓谈资，“恒山王是皇上最器重的儿子，早已有立储之心，可惜四年前遇刺，半身不遂，太子之位传给了魏王。就此没什么作为，反倒常常流传出侍女虐待致死的消息。”
“可不是吗？你看那些假扮成仙姑想进王府的女子，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猪油蒙了心。幸好都没进去，进去了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她想。
看起来不过是个可怜的废人罢了，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西苑里有一口天然温泉，依着山势建了一座小屋，里面有沐浴的地方，也有睡觉的床榻，清幽朴素，小屋外也有流水，还种着些不怕温泉的植被。
“不错，让工人去领赏吧。”
“是。”
她和他停留许久，他侧眼看她，“愣着做什么？伺候我沐浴。”
她用手指直指自己，“我？”
“是啊，不然你让我一个废人，自己栽进去吗？”
“可是，我，”
她翻了个白眼，看在此人并没有恶意的份上，勉为其难，将他抱起来放在温泉的池水边。
男子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脖子上，顿时让她的耳朵红了。浓郁的中药味更是熏人。
“王爷，我还是叫您的侍女来吧，”
他抓住她的袖子，“难不成你还害怕我对你做什么不成？”
“我，”
“还是你这个色胆包天的花尼姑，其实内心纯洁地像一面镜子，还不懂男女之事？”
她被他的话激怒了，虽然她明知道对方是在激怒她，但还是叉着腰，“当然不是！我只是不忍心对你下手而已。”
她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袖，看到他腹部的褐色伤疤，从肋骨下方一直划到肚脐，狰狞又惨烈。伤口上的毒染得皮肤也是褐色的。
“别人都说我会虐待侍女，你不担心？”
“您是个面善的人，我相信您不会的。如果真的如您所说，贫尼也会为了解救苍生，让你放下屠刀，不再害人。”
他哈哈大笑，“知道这道伤疤是谁留下的吗？”
“不知道。”
“那个人改变了我的人生，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别过眼，将他放入水中，可还是不小心自己也掉进了水里，水花四溅，她才发现水这么深。游到水面四处没有他的影子，“糟了，要是他溺死，我得被杀头！”
她将他拖上岸，拍打拍打脸，吐出几口水之后醒了过来。
“王爷，王爷？”
她抱起他往门外走，也顾不得他的裤子滑落，露出软软的组织。
“你干什么？！”
“送你去见大夫。”
“快放我下来，我没事！”
两人穿上衣服，坐在小花厅里吃饭，既安静又尴尬。他让她放自己下来，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脆弱，也为了试探她到底有没有记忆。
如果记得他身上的疤痕，那就要逼问她凌烟阁的事情，可是她一点都不记得了。那她还记得凌烟阁吗？
“听闻你佛理参透得不少，能给我讲解一二吗？”
“我只是一个入门不久的弟子，参透不敢说，但能够解答一些疑惑罢了。”
他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她，“何为众生皆苦？”
“生是苦，老是苦，死是苦，愁虑、悲哀、痛苦、忧伤、烦恼是苦，与所讨厌的在一起是苦，与所喜爱的分开、别离是苦，不能实现追求、愿望是苦。简而言之：执取身心即是苦。”
“凡人都有执念，怎样才能脱离苦海呢？”
她将盘中最后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脱口而出，“人人皆有如来智慧德能，但以妄想执著不能证得。放下执著了，但还有妄想分别，就成阿罗汉；放下执著和分别，但还有妄想，是菩萨的境界；妄想分别执著全都放下了，就成佛了。放下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把心放下，更好地担当。”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的。”
“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脱离苦海。”
“本王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王爷请问。”
“你为什么剃度出家？难道是悟了？”
她拿筷子的手一颤，那双带血的短刀，出现在他的书房中，这必定意味着他知道自己的事情。
“您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他玩味的看着她，脸颊白嫩，嘴唇小巧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红润，咬上去一定很软。
“对了，这个项链是你的？”
她看看王爷手中的项链，“嗯，我一直都带着，既然在你这里，那便给我吧。”
他将手收回，“暂时留在我这里。”
她皱眉恶狠狠瞪他一眼，身边的黑衣男子一哆嗦，这要是放到以前，谁敢这样瞪恒山王，眼睛不得挖出来碾碎。
他只是淡淡地笑，接过侍女送来的汤药，再吃下药丸。
侍女把碗端下去，他问道，“今夜你想睡在哪里？”
“贫尼，就睡柴房好了。”
他摇摇手，“你现在是主子，即便没有房子，也不能睡柴房。”
“主子？”
她反应过来，“哦，对了，王爷，贫尼自愿念经为您祈福，祝您长命百岁，您就给我一间小房子就好了。”
“我不喜欢有人违抗我的命令，既然如此，你就先在我的院子里吧。带她下去。”
侍女们将她带走，她还没回过味儿来，“这这这，什么意思？”
“王爷是让你去侍寝呀。”
“啊？！不行，我不能破戒！放开我！”
“你不是早就破戒了吗？都不是尼姑了，还不从了王爷！”
花瓣和羊奶倒进浴桶，几个年长的嬷嬷拔下她的衣服，推入浴桶。
烟雾缭绕中，她沐浴完裹上绣着牡丹的锦衣，来到镜前梳妆，镜中的女子肤白玉润，眉眼间有股媚态，看起来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可惜她仍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为何恒山王要纳她入府。
难道就这样妥协了吗？
侍女们在她身后梳着头发，“夫人今晚真美。”
“对了，不是说，王爷会虐杀侍女吗？是真的吗？”
“哪里的事，都是别人乱传的，王爷只是将一个安插在王府的细作打死埋在了后院，就被别人说出去了。他对下人都是极好的。”
步撵就停在门外，她出来便看到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夫人请上轿。”
蔻丹涂在她的指甲上，扶着黑衣男子的肩膀，她坐上了步撵。
料想一个半身不遂的男子，也不会耍什么花样，可惜了那张脸。
恒山王住的北苑，吹起了风，侍女为她披上披风，“夫人，前面只有你一个人走了，王爷不让我们晚上进去。”
“嗯。”
房间内灯火微弱，透着浓浓的中药味，看来那毒确实很危险，以至于他一直在服药，想到这里她觉得他挺可怜的，就因为一次意外与皇位失之交臂，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她捡起来原来是棋子，不远处的帷幔里男子轻声唤她，“到这里来。”
“是。”
穿过帷幔，她坐到他的对面，“你可会下棋？”
她看了看棋盘，似乎可以下，“可。”
下到三更，她见他并未打算就寝，“王爷，不如，我伺候你就寝？”
“我不用上朝，接着下，天亮再睡也无妨。”
这听起来更像自暴自弃，不过对她来说更好。
骨节分明的大手夹着棋子落到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执黑子一步步阻截他的退路，两人如同身处战场之中，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
等天蒙蒙亮，她睡着一头栽在棋盘上，他勉强站起身，将她抱上床与自己和衣而睡。
邪医梅俊尧的医术高明，费劲千辛万苦才让他为自己看病，希望一切都进展顺利。
午间，太阳照进房间，产生斑驳的影子，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知道他和自己睡在一起，不敢动弹，但是那股药味又让她安心。
她悄悄转身，对着他的脸，睫毛颤动着，仿佛还在做梦，下一秒眼睛睁开了，棕色的瞳孔放大，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