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声戛然而止，刚才被砍了好几刀仍挣扎不休的阿昌忽然没了动静。
沈娇望向面前的少年，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阿淙？”
“是我，”周淙微微一笑，轻轻握住沈娇的手，“姐姐，我回来了。”
他的手有些冷，手背上淡红色的胎记像是霜雪中伸展出的一枝梅花，沈娇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道：“回来就好。”
周淙是为她而离开的。
当年她爹娘提出招周淙入赘时，周淙本已欣然接受，并不打算参加乡试，但宋先生找上了沈娇的爹，说周淙有做官的命。
沈娇爹娘做了一辈子的屠户，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沈娇高嫁，做个大户人家金尊玉贵、千娇万宠的体面夫人，后代子孙一齐改命。
因着宋先生的话，沈娇爹娘当即便改了主意，非要周淙进京赶考，衣锦还乡才能上门提亲。
周淙问沈娇的意见，沈娇答曰父母之命不可违，于是周淙去了。
这一去，就再无音讯。
沈娇一度以为他死了，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心中愧疚，如今见周淙活着出现在眼前，又惊又喜，恍惚之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周淙扔掉斧头，有些委屈地伸出手：“姐姐，我手疼。”
周淙自九岁那年考过童试，得宋先生青眼，便再没干过粗活，十指修长，白皙莹润，微凉如玉，与他的漂亮脸蛋相得映彰。
也正因着他从小就出色的相貌，沈娇才会护着他这么多年。
“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没出息。”
沈娇捧起周淙的手，仔细看了看，拔掉嵌在肉里的木刺。
周淙纠正她：“没到两年，我是前年秋天走的。”
“都一样。”
“不一样，”周淙难得固执了起来，紧紧握着沈娇的手，“我答应过你，最多两年，一定回来，姐姐，你忘记了吗？”
沈娇自然是忘了。
周淙的力气似乎变大了，抓得她有些疼，沈娇推了周淙一把，竖起眉毛，呵斥道：“反了你了？还敢抓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久不见你，姐姐，我好想你。”
周淙垂着脑袋，轻声细语，还是那副任人拿捏的样子，脸上也是白白净净的，在这小山村里，如仙鹤误入鸡圈。
显然在外的这一年多，他并没受什么苦。
沈娇心中的愧疚顷刻间烟消云散。
“那你为什么不往村里递个信儿？还有你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说来话长，我们先把这个东西处理掉吧。”
周淙指的是阿昌的尸体，死者为大，沈娇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训道：“说什么呢？”
“好吧，是阿昌的遗体，郑姑娘，你一直看着阿昌，是想给他收尸吗？”
沈娇道：“杏儿和阿昌早定亲了——杏儿，你还害怕吗？害怕就我来吧。”
郑杏远远地看着，确认阿昌已经死透了，不会再咬人，才摇摇头，缓步上前。
天降横祸前，他们毕竟情意正浓，恐惧消退后，悲伤便占了上风，郑杏跪坐在阿昌身边，拼凑着他的尸体，泪流满面。
“阿昌，我们今生有缘无分，来世再做夫妻吧。”
沈娇递给她一条帕子，道：“杏儿，对不起。”
阿昌是郑杏的未婚夫，却被她和周淙又砍又劈，连个全尸也没留下。
郑杏抹去眼泪，道：“不，这不能怪你，是我和阿昌没有缘分，这都是我的命……”
郑杏靠在沈娇肩上，嚎啕大哭起来，沈娇柔声安慰她，余光却瞥见周淙捡起门闩，拨开了阿昌破碎的头骨。
“阿淙，你干什么？”
“我在取晶核。”
“晶核？”
郑杏止住哭声，愣愣地看着他。
周淙从阿昌脑子里拣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
“就是这个，每个丧尸的脑袋里都会有一颗晶核。”
他忽而微微一笑：“姐姐，阿昌身上有电击的痕迹，是你觉醒了雷电异能吧？末世来临，强者为尊，吃掉晶核，可以强化异能，这就是我说的大事。”
周淙说出了他离乡两年的所见所闻。
简而言之，皇帝为求长生，命国师研制不老药，逆天之举惹怒上苍，降下天罚，生灵涂炭。
宋先生是辞官归隐的前朝重臣，周淙作为宋先生的学生，遭皇帝忌惮，又劝谏无果，会试后便被绑去试药，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
“所以，这不是水鬼索命，而是瘟疫？”
“是，姐姐，如今丧尸横行，天下大乱，以后我就只能依靠你了。”
周淙将晶核洗干净，捧到沈娇面前，满含期待地看着她，乌黑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和他手中晶核一样美丽。
沈娇却无暇欣赏。
她默默消化着周淙的话，道：“依靠我？你自己不能觉醒异能吗？”
周淙仍旧捧着那晶核，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试药时伤了身子，此生都不会有异能了，姐姐，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沈娇顿生怜香惜玉之心，“我们说好了的，无论何时都互相扶持，不离不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食言。”
周淙这才转忧为喜：“姐姐，我一定听话。”
沈娇怜惜他的遭遇，又怕他多心，便就着他的手吞下了晶核。
晶核入口即化，沈娇觉得自己一瞬间变得耳聪目明了，她心念微动，指尖便冒出了一小缕熟悉的蓝光。
“姐姐，你可以控制你的异能了，你变强了！”
伴随着周淙的欢呼，郑杏也面露欣喜之色。
“真是神奇，娇娘，你手发光的时候，比神婆还像神婆呢。”
不同于两位欢喜的同伴，沈娇眉头紧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外面……好像有声音。”
闷雷滚动，耳畔风声呼啸，其中夹杂着猛兽般的嚎叫，沈娇起初以为这只是风声，然而此刻凝神细听，这声音倒更像是有丧尸在附近嘶吼。
郑杏面色煞白，猛地冲了出去，疯狂拍打着家门。
“娘！娘！”
无人应答。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挠门声自郑杏家中传来，显然，郑杏的父母已经感染病毒，在丧失理智前，将自己锁在了家里。
“小心！”
一只手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抓向郑杏的眼睛，沈娇拉了她一把，险险避开。
周淙道：“指甲尖利，呈紫黑色，这是只敏捷型丧尸，应当是被两只以上的丧尸咬过，病毒变异了。”
沈娇头皮发麻：“也就是说，这里面至少关着三只丧尸。”
若非周淙回来的及时，她就要和三只丧尸做邻居了。
那只手卡在狭窄的门缝里，被挤得变形，手掌与手腕间几乎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相连，却丝毫不觉疼痛，奋力挣扎，连带着不知什么东西撞击着木门，声响极大。
郑杏认出了那声音，潸然泪下：“是我娘，她的银镯子。”
周淙道：“敏捷型丧尸若再咬人，或误食了其他丧尸的晶核，就有可能进化成智慧型丧尸，心智与六岁小儿相当，会伪装，会偷袭，比普通丧尸更危险，姐姐，我们还是要早下决断。”
“什么决断？”郑杏尖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不行！谁也不许对我娘动手！”
“好，我们不……”
“郑姑娘，你再嚷下去，方圆百里的丧尸都要被你喊来了。”
“闭嘴，”沈娇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杏儿，你别理他，我们不做什么。”
“姐姐，你不能心慈手软，万一那三只丧尸跑出来怎么办？”
“不会的！”郑杏瞪了他一眼，“我娘还没死，她只是病了，这不是瘟疫吗？我们去找大夫，找神婆，把病治好，她就不会咬人了。”
“好好好，我明白，我们……”
“丧尸病毒无药可医，郑夫人早就死了，操纵她身躯的，只是活跃在她大脑中的病毒。”
“你胡说！我娘还会动呢，你凭什么咒她死？”
“沈伯父前年抓到的那只熊，头砍了下来，已经开膛破肚了，但肚子还会动，难道是因为那只熊还活着吗？不过是熊肚子里的虫子在动罢了，病毒同理。”
“放你娘的屁！你又不是大夫！”
郑杏对周淙怒目而视。
周淙亦平静地回望她。
“娇娘——”
“姐姐——”
沈娇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甚是头大。
“好了，都别说了。”
周淙垂下眼，楚楚可怜道：“姐姐可是不信我？”
郑杏咬牙切齿道：“你一走就是两年，什么话都凭你一张嘴，谁知道是真是假？”
沈娇终于忍无可忍了。
“够了，都闭嘴！”
“娇娘……”
“我信阿淙，”沈娇坚定道，“但丧尸病毒现在无药可医，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办法，我们把门堵死，丧尸出不来，就不会咬人。”
周淙无奈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姐姐，你太心软了，刚才杀阿昌时，你不是很果断吗？为何现在又不愿下手？是因为郑姑娘吗？”
“杀阿昌，是因为我们当时有性命之忧，自然要先保全自身——走吧，我们去找人，大家一起搬块大石头来堵门。”
“不必了，”周淙望向远方，叹了口气，“他们来了。”
沈娇望向面前的少年，怀疑自己仍在梦中。
“阿淙？”
“是我，”周淙微微一笑，轻轻握住沈娇的手，“姐姐，我回来了。”
他的手有些冷，手背上淡红色的胎记像是霜雪中伸展出的一枝梅花，沈娇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道：“回来就好。”
周淙是为她而离开的。
当年她爹娘提出招周淙入赘时，周淙本已欣然接受，并不打算参加乡试，但宋先生找上了沈娇的爹，说周淙有做官的命。
沈娇爹娘做了一辈子的屠户，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沈娇高嫁，做个大户人家金尊玉贵、千娇万宠的体面夫人，后代子孙一齐改命。
因着宋先生的话，沈娇爹娘当即便改了主意，非要周淙进京赶考，衣锦还乡才能上门提亲。
周淙问沈娇的意见，沈娇答曰父母之命不可违，于是周淙去了。
这一去，就再无音讯。
沈娇一度以为他死了，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心中愧疚，如今见周淙活着出现在眼前，又惊又喜，恍惚之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周淙扔掉斧头，有些委屈地伸出手：“姐姐，我手疼。”
周淙自九岁那年考过童试，得宋先生青眼，便再没干过粗活，十指修长，白皙莹润，微凉如玉，与他的漂亮脸蛋相得映彰。
也正因着他从小就出色的相貌，沈娇才会护着他这么多年。
“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没出息。”
沈娇捧起周淙的手，仔细看了看，拔掉嵌在肉里的木刺。
周淙纠正她：“没到两年，我是前年秋天走的。”
“都一样。”
“不一样，”周淙难得固执了起来，紧紧握着沈娇的手，“我答应过你，最多两年，一定回来，姐姐，你忘记了吗？”
沈娇自然是忘了。
周淙的力气似乎变大了，抓得她有些疼，沈娇推了周淙一把，竖起眉毛，呵斥道：“反了你了？还敢抓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久不见你，姐姐，我好想你。”
周淙垂着脑袋，轻声细语，还是那副任人拿捏的样子，脸上也是白白净净的，在这小山村里，如仙鹤误入鸡圈。
显然在外的这一年多，他并没受什么苦。
沈娇心中的愧疚顷刻间烟消云散。
“那你为什么不往村里递个信儿？还有你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
“说来话长，我们先把这个东西处理掉吧。”
周淙指的是阿昌的尸体，死者为大，沈娇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训道：“说什么呢？”
“好吧，是阿昌的遗体，郑姑娘，你一直看着阿昌，是想给他收尸吗？”
沈娇道：“杏儿和阿昌早定亲了——杏儿，你还害怕吗？害怕就我来吧。”
郑杏远远地看着，确认阿昌已经死透了，不会再咬人，才摇摇头，缓步上前。
天降横祸前，他们毕竟情意正浓，恐惧消退后，悲伤便占了上风，郑杏跪坐在阿昌身边，拼凑着他的尸体，泪流满面。
“阿昌，我们今生有缘无分，来世再做夫妻吧。”
沈娇递给她一条帕子，道：“杏儿，对不起。”
阿昌是郑杏的未婚夫，却被她和周淙又砍又劈，连个全尸也没留下。
郑杏抹去眼泪，道：“不，这不能怪你，是我和阿昌没有缘分，这都是我的命……”
郑杏靠在沈娇肩上，嚎啕大哭起来，沈娇柔声安慰她，余光却瞥见周淙捡起门闩，拨开了阿昌破碎的头骨。
“阿淙，你干什么？”
“我在取晶核。”
“晶核？”
郑杏止住哭声，愣愣地看着他。
周淙从阿昌脑子里拣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
“就是这个，每个丧尸的脑袋里都会有一颗晶核。”
他忽而微微一笑：“姐姐，阿昌身上有电击的痕迹，是你觉醒了雷电异能吧？末世来临，强者为尊，吃掉晶核，可以强化异能，这就是我说的大事。”
周淙说出了他离乡两年的所见所闻。
简而言之，皇帝为求长生，命国师研制不老药，逆天之举惹怒上苍，降下天罚，生灵涂炭。
宋先生是辞官归隐的前朝重臣，周淙作为宋先生的学生，遭皇帝忌惮，又劝谏无果，会试后便被绑去试药，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
“所以，这不是水鬼索命，而是瘟疫？”
“是，姐姐，如今丧尸横行，天下大乱，以后我就只能依靠你了。”
周淙将晶核洗干净，捧到沈娇面前，满含期待地看着她，乌黑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和他手中晶核一样美丽。
沈娇却无暇欣赏。
她默默消化着周淙的话，道：“依靠我？你自己不能觉醒异能吗？”
周淙仍旧捧着那晶核，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试药时伤了身子，此生都不会有异能了，姐姐，你会不会嫌弃我？”
“怎么会呢？”沈娇顿生怜香惜玉之心，“我们说好了的，无论何时都互相扶持，不离不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食言。”
周淙这才转忧为喜：“姐姐，我一定听话。”
沈娇怜惜他的遭遇，又怕他多心，便就着他的手吞下了晶核。
晶核入口即化，沈娇觉得自己一瞬间变得耳聪目明了，她心念微动，指尖便冒出了一小缕熟悉的蓝光。
“姐姐，你可以控制你的异能了，你变强了！”
伴随着周淙的欢呼，郑杏也面露欣喜之色。
“真是神奇，娇娘，你手发光的时候，比神婆还像神婆呢。”
不同于两位欢喜的同伴，沈娇眉头紧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外面……好像有声音。”
闷雷滚动，耳畔风声呼啸，其中夹杂着猛兽般的嚎叫，沈娇起初以为这只是风声，然而此刻凝神细听，这声音倒更像是有丧尸在附近嘶吼。
郑杏面色煞白，猛地冲了出去，疯狂拍打着家门。
“娘！娘！”
无人应答。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挠门声自郑杏家中传来，显然，郑杏的父母已经感染病毒，在丧失理智前，将自己锁在了家里。
“小心！”
一只手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抓向郑杏的眼睛，沈娇拉了她一把，险险避开。
周淙道：“指甲尖利，呈紫黑色，这是只敏捷型丧尸，应当是被两只以上的丧尸咬过，病毒变异了。”
沈娇头皮发麻：“也就是说，这里面至少关着三只丧尸。”
若非周淙回来的及时，她就要和三只丧尸做邻居了。
那只手卡在狭窄的门缝里，被挤得变形，手掌与手腕间几乎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相连，却丝毫不觉疼痛，奋力挣扎，连带着不知什么东西撞击着木门，声响极大。
郑杏认出了那声音，潸然泪下：“是我娘，她的银镯子。”
周淙道：“敏捷型丧尸若再咬人，或误食了其他丧尸的晶核，就有可能进化成智慧型丧尸，心智与六岁小儿相当，会伪装，会偷袭，比普通丧尸更危险，姐姐，我们还是要早下决断。”
“什么决断？”郑杏尖叫起来，“你们要做什么？不行！谁也不许对我娘动手！”
“好，我们不……”
“郑姑娘，你再嚷下去，方圆百里的丧尸都要被你喊来了。”
“闭嘴，”沈娇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杏儿，你别理他，我们不做什么。”
“姐姐，你不能心慈手软，万一那三只丧尸跑出来怎么办？”
“不会的！”郑杏瞪了他一眼，“我娘还没死，她只是病了，这不是瘟疫吗？我们去找大夫，找神婆，把病治好，她就不会咬人了。”
“好好好，我明白，我们……”
“丧尸病毒无药可医，郑夫人早就死了，操纵她身躯的，只是活跃在她大脑中的病毒。”
“你胡说！我娘还会动呢，你凭什么咒她死？”
“沈伯父前年抓到的那只熊，头砍了下来，已经开膛破肚了，但肚子还会动，难道是因为那只熊还活着吗？不过是熊肚子里的虫子在动罢了，病毒同理。”
“放你娘的屁！你又不是大夫！”
郑杏对周淙怒目而视。
周淙亦平静地回望她。
“娇娘——”
“姐姐——”
沈娇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甚是头大。
“好了，都别说了。”
周淙垂下眼，楚楚可怜道：“姐姐可是不信我？”
郑杏咬牙切齿道：“你一走就是两年，什么话都凭你一张嘴，谁知道是真是假？”
沈娇终于忍无可忍了。
“够了，都闭嘴！”
“娇娘……”
“我信阿淙，”沈娇坚定道，“但丧尸病毒现在无药可医，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办法，我们把门堵死，丧尸出不来，就不会咬人。”
周淙无奈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姐姐，你太心软了，刚才杀阿昌时，你不是很果断吗？为何现在又不愿下手？是因为郑姑娘吗？”
“杀阿昌，是因为我们当时有性命之忧，自然要先保全自身——走吧，我们去找人，大家一起搬块大石头来堵门。”
“不必了，”周淙望向远方，叹了口气，“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