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们是身在一个车队当中，红叶看着那些车头车尾都坠着的大红花球，以及道路人山人海的热闹场景，还有那些兴高采烈捡着铜钱的孩子们，当即也被这喜气洋洋的氛围感染了。
这就是迎亲嫁娶吗？还真是热闹，她心想着，殷夫人已经把车帘重新拉下来了，“外头这么些人，女儿家的，不当抛头露面。”
殷夫人谆谆教导，极有耐心。
马车外，有人却是因这一眼就看呆了。不过还好是骑着马，他虽发呆，总也没碍着车队正常的行进。
回过神，他用手肘戳了戳与他并排骑在马上的人，“四弟，你方才瞧见那姑娘没？”
李璟老神在在地骑着马，被这么一触碰，不动声色地拉着缰绳让马儿往旁边让了让，而后才抬起头，微笑道：“三哥这是又瞧上哪家姑娘了？”
魏王李玠抬起下巴，点了点左前方的那辆马车，“方才那小美人打起了帘子来着，那模样，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这京中居然还有这样一号美人，本王竟从未听说过！”
李玠说着，还用折扇拍了一下手掌心，颇为惋惜似的。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扫了一眼，李璟道：“那应该是皇后家中女眷的马车。”
“皇后嫂嫂还有姊妹？”李玠忽然想到什么，“对了，皇后在家中是行二，她是还有个大姐姐来着。”李玠说着，面色愈发古怪起来，“也或许是家里的表姊妹，也说不定。”而后便不再说话了。
李璟则是目视前方，闻声扯唇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清是什么意思，李玠也没看见。
车队仪仗在午门外停下，红叶跟着殷夫人下了马车，只见前头人头攒动，她身量偏高，可也瞧不见什么。殷夫人还特地拉了拉她，“低着头，莫要东张西望。”
经过这马车上一路的相处，对于殷夫人这个人，红叶也不算讨厌，况且本就看不到什么，她便乖乖地低下了头，老神在在地发着呆，众人动时，便跟着一起动。
忽然，人群不知从哪里开始骚动起来，等骚动波及到红叶这里时，殷夫人已经拉住了她的手，神色颇有些难看。
“宫城外都在说殷二小姐不是殷家的亲生女儿，是个冒牌货，这也太能胡说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这殷家二小姐小时候确实走丢过啊，当时那动静闹得不是还挺大的吗？”
“这……”
“说起来，殷夫人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可殷二小姐的容貌，只能说是端庄清秀，算不上绝色美人。”
……
这样的议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还是出现在帝后的婚礼仪式上，在祭祖之前，稍微老谋深算一点的人，都已经琢磨出不对味了，可越是聪明人，越不会贸贸然开口说话。
于是舆论愈发酵愈离谱，甚至已经传到说“这冒牌的殷二小姐是为了刺杀陛下，他们身后的人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毕竟皇后已经连续三代都是从殷家出了。
这传言虽离谱，却也意外地有理可循。
终于，在一个礼部的小官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在地上大声陈词时，殷盼儿捏着手里祭祀要用的香，终究还是断了。
“陛下，如今传言沸反盈天，可想外面市井之中会是何种光景，此事务必彻查啊！”说罢，他便一头撞死在祭坛两侧的柱子上了。
殷盼儿到底是一惊，她下意识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祭坛下方，殷家女眷所站的位置。
她没想到殷红叶居然能如此心狠，为了在她大婚当日揭发她，如此枉顾人命。
可惜，终究是白死了。
底下群情激奋，显然大部分人都被这血刺激到了，这负责主持祭祀仪式的又都是礼部的人，而礼部，又惯常是直肠子愣头青扎堆的地方。
殷盼儿并不慌张，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与忧愤之色，唯独没有恐惧。
只见她一袭凤冠霞帔，当即便在皇帝，也就是自己身旁的夫君面前跪下了，大义凛然道：“陛下，臣女自请滴血验亲。”
在大婚之日闹出这样的事，对于这位未来一国之母来说，无疑是羞辱，她却能自请滴血验亲以证清白，不卑不亢，不哭也不慌乱，倒颇有国母之风。
那喧闹的声音渐渐小了些，众人都低着头，耳朵却竖着，静听圣上如何决断。
他们这位陛下，今年不过二十有五的年纪，要知道先帝登基前，可是做了三十年的太子。
而今上呢？别说太子了，登基前两三年，甚至还在冷宫里待着，非召不得出。
二皇子李琤能登基，在大多朝臣眼里，只能说是运气好，捡了个漏。
以及追随他的人……
有点牛逼。
有些人的思绪不免就这样飘远了，直到上头那位说话，他们才又堪堪回神。
皇帝只说了一个准字。
随后，便有内侍去准备清水，而这时，殷相也被请上了前来，倒是一副风雨不动的岿然模样，面色也瞧不出波澜。
殷盼儿一袭大红嫁衣，看着小内监举在她面前的食案，上面摆放着一碗清水和两根银针。
她拿起一根银针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
而后是殷相。
少说有十几双眼睛盯着那碗水。
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很顺畅地融于一滴。
殷夫人站得远，看不见具体是什么情形，不过从那祭坛两边哗啦啦跪到一片的人就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意外。
盼儿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呢。
一身绯红色官袍的殷相适时道：“陛下，今日帝后大婚，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却无端冒出这些谣言来，还闹得如此凶烈，老臣以为，此事或是有人蓄意谋划，还望陛下彻查。”
“殷相所言极是，此事便交由刑部去办。”
“周炳春。”皇帝忽然叫了一个名字。
只见最远台阶最下方的一队官员里，低着头走出来一个青年男子，“微臣在。”
“朕听闻你近日在刑部名声鹊起，都说你是断案的好手，那此事朕便交给你来查，你可不要让朕和殷相失望。”
“是，微臣领旨。”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所有人都没太放在心上。只有殷相瞧着这一幕，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祭祀的音乐又重新响起，祭坛上早已经被清理干净。
殷盼儿执着香，低下头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一关，她到底是过去了。
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用担心会再有人拿她的身份说事。
可是殷宏业，这次虽然没能算计成她，但到底是存了算计她的心思，做了算计她的事。
一计不成，殷宏业不会就这么罢休，她也不会。
殷盼儿眸中划过一丝不忍的狠厉，被她弯腰的动作很好地掩盖过去了。
礼毕，众人移步至太极殿。
宴饮终于开始。
拘了快整整一日，此刻是难得能松快些的时候，觥筹交错之间，便有人悄悄离席。
红叶终于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餐，好不快活，整个人几乎半点形象全无。
殷夫人倒也没拘着她，只是忽然开口道：“一刻没留神，这好好的衣裳就溅了油污，喜鹊，带大小姐去换身衣裳。”
红叶本也吃得差不多了，低头一看，不过几个小油点。
出去透透气也好。
如此想着，她便跟上殷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喜鹊，一道出了席。
路上红叶还在想着，殷夫人所说也不完全如实，什么俊俏少年郎，她是一个也没瞧见。
喜鹊将她带到了一处湖边，远远的，能看到湖边泊着条船。
“大小姐，船上已经备好衣服了，您进去换便是。”
这是红叶从乱葬岗醒来之后第一次看见所谓的船。
她什么都觉得新奇，也没起疑，信步便走了上去。
俯身撩开乌篷船的帷幔，稀松平常地抬眼一瞥，红叶微怔。
李玠也是一愣。
他手里还拿着一卷泛黄的书简，身上穿的是才换没多久的常服，松松垮垮地斜卧在榻上。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下，一般闯入者都会以为自己走错了，急忙退出。
但红叶没有。
她跨步走了进去，自然道：“我不用人在里面伺候，你出去罢。”
李玠没忍住笑了，“伺候什么？”
红叶抬眸，眨了眨眼，“换衣服啊。”
李玠自然认出了这就是迎亲队伍里，自己惊鸿一瞥瞧见的那个女子。
船里只燃着一灯如豆。
而灯下观美人，最是相宜。
李玠收回视线，拿着书简，起身走了出去。
可红叶在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衣裙。
她出去时，岸边已经没有了那个小侍者，只有喜鹊远远地立着等在原地。
“喜鹊，那船上的侍者叫什么名字？可是母亲身边的？”
她忽然出现在身后，喜鹊吓了一跳，“大小姐，什么侍者？”
“一个男子，长得还不错，大概，这么高。”
她用手比了一下，眸中兴味甚浓。
喜鹊挠了挠头，“哪有什么男子，大小姐不是去换衣服吗？这衣服怎么还没换？”
红叶听她说衣服的事，便把那男子忘到脑后了，一脸认真道：“我在船上仔仔细细都翻了一遍，压根没瞧见有什么衣裳。”
喜鹊皱眉一脸懵逼，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猛拍脑门道：“大小姐，奴婢指错了，不是这支船，是那支。”
说完，她急急忙忙领着红叶去了旁边的另一条船，衣服这才终于换好。
这就是迎亲嫁娶吗？还真是热闹，她心想着，殷夫人已经把车帘重新拉下来了，“外头这么些人，女儿家的，不当抛头露面。”
殷夫人谆谆教导，极有耐心。
马车外，有人却是因这一眼就看呆了。不过还好是骑着马，他虽发呆，总也没碍着车队正常的行进。
回过神，他用手肘戳了戳与他并排骑在马上的人，“四弟，你方才瞧见那姑娘没？”
李璟老神在在地骑着马，被这么一触碰，不动声色地拉着缰绳让马儿往旁边让了让，而后才抬起头，微笑道：“三哥这是又瞧上哪家姑娘了？”
魏王李玠抬起下巴，点了点左前方的那辆马车，“方才那小美人打起了帘子来着，那模样，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这京中居然还有这样一号美人，本王竟从未听说过！”
李玠说着，还用折扇拍了一下手掌心，颇为惋惜似的。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扫了一眼，李璟道：“那应该是皇后家中女眷的马车。”
“皇后嫂嫂还有姊妹？”李玠忽然想到什么，“对了，皇后在家中是行二，她是还有个大姐姐来着。”李玠说着，面色愈发古怪起来，“也或许是家里的表姊妹，也说不定。”而后便不再说话了。
李璟则是目视前方，闻声扯唇轻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清是什么意思，李玠也没看见。
车队仪仗在午门外停下，红叶跟着殷夫人下了马车，只见前头人头攒动，她身量偏高，可也瞧不见什么。殷夫人还特地拉了拉她，“低着头，莫要东张西望。”
经过这马车上一路的相处，对于殷夫人这个人，红叶也不算讨厌，况且本就看不到什么，她便乖乖地低下了头，老神在在地发着呆，众人动时，便跟着一起动。
忽然，人群不知从哪里开始骚动起来，等骚动波及到红叶这里时，殷夫人已经拉住了她的手，神色颇有些难看。
“宫城外都在说殷二小姐不是殷家的亲生女儿，是个冒牌货，这也太能胡说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这殷家二小姐小时候确实走丢过啊，当时那动静闹得不是还挺大的吗？”
“这……”
“说起来，殷夫人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可殷二小姐的容貌，只能说是端庄清秀，算不上绝色美人。”
……
这样的议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还是出现在帝后的婚礼仪式上，在祭祖之前，稍微老谋深算一点的人，都已经琢磨出不对味了，可越是聪明人，越不会贸贸然开口说话。
于是舆论愈发酵愈离谱，甚至已经传到说“这冒牌的殷二小姐是为了刺杀陛下，他们身后的人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毕竟皇后已经连续三代都是从殷家出了。
这传言虽离谱，却也意外地有理可循。
终于，在一个礼部的小官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在地上大声陈词时，殷盼儿捏着手里祭祀要用的香，终究还是断了。
“陛下，如今传言沸反盈天，可想外面市井之中会是何种光景，此事务必彻查啊！”说罢，他便一头撞死在祭坛两侧的柱子上了。
殷盼儿到底是一惊，她下意识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祭坛下方，殷家女眷所站的位置。
她没想到殷红叶居然能如此心狠，为了在她大婚当日揭发她，如此枉顾人命。
可惜，终究是白死了。
底下群情激奋，显然大部分人都被这血刺激到了，这负责主持祭祀仪式的又都是礼部的人，而礼部，又惯常是直肠子愣头青扎堆的地方。
殷盼儿并不慌张，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与忧愤之色，唯独没有恐惧。
只见她一袭凤冠霞帔，当即便在皇帝，也就是自己身旁的夫君面前跪下了，大义凛然道：“陛下，臣女自请滴血验亲。”
在大婚之日闹出这样的事，对于这位未来一国之母来说，无疑是羞辱，她却能自请滴血验亲以证清白，不卑不亢，不哭也不慌乱，倒颇有国母之风。
那喧闹的声音渐渐小了些，众人都低着头，耳朵却竖着，静听圣上如何决断。
他们这位陛下，今年不过二十有五的年纪，要知道先帝登基前，可是做了三十年的太子。
而今上呢？别说太子了，登基前两三年，甚至还在冷宫里待着，非召不得出。
二皇子李琤能登基，在大多朝臣眼里，只能说是运气好，捡了个漏。
以及追随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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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的思绪不免就这样飘远了，直到上头那位说话，他们才又堪堪回神。
皇帝只说了一个准字。
随后，便有内侍去准备清水，而这时，殷相也被请上了前来，倒是一副风雨不动的岿然模样，面色也瞧不出波澜。
殷盼儿一袭大红嫁衣，看着小内监举在她面前的食案，上面摆放着一碗清水和两根银针。
她拿起一根银针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
而后是殷相。
少说有十几双眼睛盯着那碗水。
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很顺畅地融于一滴。
殷夫人站得远，看不见具体是什么情形，不过从那祭坛两边哗啦啦跪到一片的人就知道，这件事没什么意外。
盼儿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呢。
一身绯红色官袍的殷相适时道：“陛下，今日帝后大婚，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却无端冒出这些谣言来，还闹得如此凶烈，老臣以为，此事或是有人蓄意谋划，还望陛下彻查。”
“殷相所言极是，此事便交由刑部去办。”
“周炳春。”皇帝忽然叫了一个名字。
只见最远台阶最下方的一队官员里，低着头走出来一个青年男子，“微臣在。”
“朕听闻你近日在刑部名声鹊起，都说你是断案的好手，那此事朕便交给你来查，你可不要让朕和殷相失望。”
“是，微臣领旨。”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所有人都没太放在心上。只有殷相瞧着这一幕，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祭祀的音乐又重新响起，祭坛上早已经被清理干净。
殷盼儿执着香，低下头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一关，她到底是过去了。
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用担心会再有人拿她的身份说事。
可是殷宏业，这次虽然没能算计成她，但到底是存了算计她的心思，做了算计她的事。
一计不成，殷宏业不会就这么罢休，她也不会。
殷盼儿眸中划过一丝不忍的狠厉，被她弯腰的动作很好地掩盖过去了。
礼毕，众人移步至太极殿。
宴饮终于开始。
拘了快整整一日，此刻是难得能松快些的时候，觥筹交错之间，便有人悄悄离席。
红叶终于吃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大餐，好不快活，整个人几乎半点形象全无。
殷夫人倒也没拘着她，只是忽然开口道：“一刻没留神，这好好的衣裳就溅了油污，喜鹊，带大小姐去换身衣裳。”
红叶本也吃得差不多了，低头一看，不过几个小油点。
出去透透气也好。
如此想着，她便跟上殷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喜鹊，一道出了席。
路上红叶还在想着，殷夫人所说也不完全如实，什么俊俏少年郎，她是一个也没瞧见。
喜鹊将她带到了一处湖边，远远的，能看到湖边泊着条船。
“大小姐，船上已经备好衣服了，您进去换便是。”
这是红叶从乱葬岗醒来之后第一次看见所谓的船。
她什么都觉得新奇，也没起疑，信步便走了上去。
俯身撩开乌篷船的帷幔，稀松平常地抬眼一瞥，红叶微怔。
李玠也是一愣。
他手里还拿着一卷泛黄的书简，身上穿的是才换没多久的常服，松松垮垮地斜卧在榻上。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下，一般闯入者都会以为自己走错了，急忙退出。
但红叶没有。
她跨步走了进去，自然道：“我不用人在里面伺候，你出去罢。”
李玠没忍住笑了，“伺候什么？”
红叶抬眸，眨了眨眼，“换衣服啊。”
李玠自然认出了这就是迎亲队伍里，自己惊鸿一瞥瞧见的那个女子。
船里只燃着一灯如豆。
而灯下观美人，最是相宜。
李玠收回视线，拿着书简，起身走了出去。
可红叶在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衣裙。
她出去时，岸边已经没有了那个小侍者，只有喜鹊远远地立着等在原地。
“喜鹊，那船上的侍者叫什么名字？可是母亲身边的？”
她忽然出现在身后，喜鹊吓了一跳，“大小姐，什么侍者？”
“一个男子，长得还不错，大概，这么高。”
她用手比了一下，眸中兴味甚浓。
喜鹊挠了挠头，“哪有什么男子，大小姐不是去换衣服吗？这衣服怎么还没换？”
红叶听她说衣服的事，便把那男子忘到脑后了，一脸认真道：“我在船上仔仔细细都翻了一遍，压根没瞧见有什么衣裳。”
喜鹊皱眉一脸懵逼，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猛拍脑门道：“大小姐，奴婢指错了，不是这支船，是那支。”
说完，她急急忙忙领着红叶去了旁边的另一条船，衣服这才终于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