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态不稳是大忌
米兰向来以时尚而闻名世界，但这里的冰场却跟时尚无缘。白色的场馆没有一丝的新意，外墙的瓷砖还有真的明显的裂纹，十米开外就能看得清楚。水泥台阶缺了一块，金属的扶手上还有这斑斑锈迹，整个楼就像是从五十年前穿越过来的一样。方湫莯在门口插着腰站了半天，才从安德里亚那肯定的话语中接受现实。
“说好的发达国家呢？米兰不应该挺富的吗？他们的主场馆就这个样子？”她嫌弃的撇撇嘴，虽说明白场馆外形和冰场本身没什么关系，但这有点太破了吧，这种快成危楼的场馆真的没问题吗？
“俩米兰的球场还是烂菜地呢，这楼已经不错了。”安德里亚想起了梅阿查的草坪，他还记得半年前自己去看米兰德比时那坑坑洼洼的草地，让人不敢相信这堪比野球场的地方竟然是意甲双雄的主场。
“行了啊，赶紧准备。一会就要比赛了。”他轻轻拍了下学生的头，两个人并肩走进了会场。
这次再踏上大奖赛的赛场，已经不再有上次的忐忑。波澜壮阔的上一年让她对大奖赛爱恨交织，在这一赛事上她获得了人生中第一块奖牌，也是因为这场赛事，她深陷跟媒体整日撕逼的泥潭，到现在都没能脱出身来的迹象。
她甩甩头，在后台坐下。米兰这组没什么强敌，唯一有点威胁的就是中野友加里，这个日本姑娘之前刚在法国站拿到了一个分站金牌，势头正盛。而自己这几天还被艺术性卡到头秃，之前训练滑的太紧张还被茱莉亚从冰上揪下来做了一天的地上训练。安德里亚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走过来安慰了两句。她匆匆应付过去就坐在转播屏前抱着水杯，手里抓点什么能让她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而杯子里温热的茶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沉甸甸的液体让她稍微定下了心。
第一个上场的是中野友加里，日本姑娘的演出服也十分具有日本特色，阔袖的设计，交叉的领口和水桶一样的腰缠设计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这次想表达的主题。方湫莯咬住了手指，题材撞车了，她盯着屏幕上的选手，有些焦虑。她对中野友加里的印象还停留在中国杯，天神下凡的日本姑娘靠自己出色的技艺夺得了那一站的金牌。她不认为自己仅凭借技术分就能压过中野，但靠艺术性来决胜负她也没有十足的信心。
先看吧，她暗暗想，先看看这位对手这次的节目。
音乐开始了，曲子来自于《魍魉之匣》。开头的三味线里隐约有着竹叶碰撞的沙沙声，中野在第一个弦音响起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伴随着风送来的鼓点，起跳。
“菲利普三周跳，她上次还不会这个。”方湫莯皱了下眉，她在巴塞罗那的时候也看过关于中野的报道，小报写手们为了骂她专门拉上了同为亚洲运动员的中野友加里。同样的年轻，同样的精彩艳艳，但不同的是相比满身傲气动不动就给媒体人甩脸色看的方湫莯，中野明显要温和得多。
她站了起来，脚尖轻轻地磕了磕地板。自上次意大利的专访后，记者好像暂时遗忘了她，这让她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但今天到后台的路上她又遇见了那群熟悉的“朋友”，扛着长枪短炮把她逼得夺路而逃。每次比赛后他们写的那些黑稿还被她压在抽屉最底部，阴影被埋藏在黑暗里却从未消失过。
必须赢，她默念了一句，虽然赢了也要挨骂，但总比输了要好些。黑茶色的长发盘在脑后，白色的白炽灯下微微散着灰色的冷光。转播屏上的中野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联合旋转，她的舞姿一如既往地优美，整套舞蹈几乎没有瑕疵。
“别太紧张了，”安德里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有些担心的把手放在学生肩上，感觉到手下的躯体轻轻一颤。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方湫莯被他吓了一跳，鸡皮疙瘩像是爆炸一样的冒了出来。
“我早就回来了，”安德里亚翻了个白眼，在你皱着眉头快要把自己手指咬的留下红印的时候。
“怎么好好地这么紧张？”他有些意外，小姑娘的自我调节能力在他印象里一直不错，能在阵阵骂声中拿下奖牌的运动员居然会为了一个分站赛紧张成这样。他把目光转向转播屏，看见了里面的中野友加里。
“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中国杯那次你是因为失误，中野那次滑的是很好但还没到能碾压你的地步。”他挑挑眉，“别紧张，紧张只会让你更容易失误。来，吃根香蕉。”
“我一会就上场了，”她推开安德里亚拿着香蕉的手，“而且我没紧张。”
“没紧张就好，”他剥开香蕉的皮自己咬了一口，“一会你直接跟我去前场，别去听别人的分数。”
转播屏里中野友加里已经退场，安德里亚扔掉香蕉皮，拿纸巾擦了擦手。“行了，该准备了。”
方湫莯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最近莫名其妙的有些神经过敏。大概是赛季刚开始太激动了吧，她给自己的奇怪状态下了个定论，系好鞋带走出了休息室。
他们到前场的时候中野的分数已经出来了，她强忍着好奇逼自己不去看。但上场前，一个影子拦到了她面前。抬头一看，中野友加里表情挣扎的站在她面前。
“有什么事吗？”小姑娘有些疑惑，她不记得自己和中野有什么交情。日本姑娘纠结了半天，突然给她鞠了一躬离开了。她看着中野的背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安德里亚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们认识？”
“怎么可能，我就中国杯上见过一次。”她脱下刀套站到冰上，金色的冰刀在一片白色中分外显眼。
安德里亚最后拍拍她的背，“放松，别紧张。我们之前练得很好，记住那种感觉。”小姑娘点点头，转头滑到了冰场中心。
屋檐下的铃铛响起来了，风卷起最后的雪尘，在第一朵花盛开之前。转三，起跳！
“三周跳阿克塞尔，美感与技巧并具的开头。这位中国的选手是上次大奖赛的亚军，不知道她今天能为我们带来怎样精彩的演出。”
落冰后摆腿转体，迎春花要开了，左腿后压三圈hydroblading。这次她完成的不错，对于速度的把控比第一次滑时强了很多。安德里亚在场边给她鼓了下掌，茱莉亚不愧是当年的舞团首席，她把对于动作的把控的心得倾囊相授给了方湫莯，现在小姑娘的衔接问题虽然还没完全消除，但已无法影响到她整套节目的流畅度。
二月间采花花哟正开。连续步把花海推到了观众面前，金色的冰刀在冰面上画出一朵朵的早春鲜花，黑色手套指尖的亮片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夺目，转体，滑行，最后的鲍步她把想象中的花举向天空。
第一个联合跳跃后有两个单独的跳跃。交叉夏塞前进，摇滚步滑过半场，这是她的第二个阿克塞尔。右脚滑行，抱胸，起跳！
“又一次的阿克塞尔三周跳，不过这次跟第一个有些不同啊。上次是右脚点冰起跳的，真是少见的双脚都能起跳的选手。这种处理虽然不会在技术上有什么加成，但在艺术表达上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意大利的解说跟德国的相比过于絮叨，但他们华丽的解说风格也让观众再次感受到了亚平宁的热情。
下一个跳跃是在白色的芍药田，六月的热风消散在夏季的蝉鸣里。左脚滑行，右腿点冰，双手上举，黑色的影子罩在头上。黛色的花是存在的，它开在精阳的影子里，绽放在浮着白色尘屑的冰面上。
“勾手三周跳，双手上举有技术加分。这次这位选手的跳跃种类不多但技术难度都很高。之前有传言她已经掌握了所有的三周跳，我想我们从现在就可以期待她明天的自由滑了。”
简单地步法衔接后是这支舞最难的一个323，方湫莯有些紧张，虽然之前她已经将这个跳跃完成了无数次，但在大赛上使用难度如此之高的跳跃还是第一次。
滑行，起跳。第一个完成了，第二个也没问题，第三个...怎么轴歪了！左腿落地的一刹那膝盖像是直接碎掉，好在身体的其他部分还记得该怎么运行，右手扶了一下冰身体立刻向前。
“最后一个是起跳时的速度太快？中心轴歪斜导致落地没站稳啊，触冰有一个减分，而且速度太快最后多转的部分超了半周。有点可惜，这位选手好像在分站赛总要多少出一些失误。不过往好了想，这个跳跃努努力就是四周了。”
什么往好了想，失误就是失误怎么往好了想。方湫莯咬咬牙，把心里的一闪而过的恐慌和焦躁压下来。后面还有几个跳跃，心态不稳可是大忌。
桂花的花期要过去了，凋落的花瓣被收集起来，酿成酒做成糖，剩下的在火焰里完成了最后的绽放。起跳，落冰！右胯穿来一阵刺痛让她腿差点一软，估计是刚才动作太大咧着了。连续步，联合旋转，骨头传来的隐痛提醒她再做贝尔曼可能会有些不太好的后果。但，这是必要的付出。
左手用力提刀，她还是把腿直接拉直，现在必须用别的分把跳跃失误造成的损失补回来。虽然知道无论如何赛后这帮媒体都不会放过她，但站着被骂总比躺着被骂要好太多。
滑行，旋转。等结束的时候她就揉了揉自己的后腰，站在冰场中心又活动了一下才从冰上下来。安德里亚看起来被吓了一跳，本来就稀疏的头顶看起来更加的显眼。
“你刚才伤着了？”他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和惊慌，像是方湫莯只要说个“是”就会直接联系救护车把她拉到医院去。
“应该是扭了一下，问题不大。”她又揉了下后腰，“落地的时候杵着了，歇一歇就行。”
她把刀套装回冰鞋上，准备立刻去等分区。安德里亚走在她旁边，把水杯递给了她。“你那个失误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没问题吗？”
“不知道，意外吧。”方湫莯随口答道。
不过，真的只是意外吗？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第二个跳跃完成的时候还没有问题，但第三个跳跃起跳时她能感觉到明显的心慌和情绪失控，虽说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还是别跟安德里亚提这件事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注意力在集中点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了。她坐在等分区里，看着自己这次的分数，做出决定。
“说好的发达国家呢？米兰不应该挺富的吗？他们的主场馆就这个样子？”她嫌弃的撇撇嘴，虽说明白场馆外形和冰场本身没什么关系，但这有点太破了吧，这种快成危楼的场馆真的没问题吗？
“俩米兰的球场还是烂菜地呢，这楼已经不错了。”安德里亚想起了梅阿查的草坪，他还记得半年前自己去看米兰德比时那坑坑洼洼的草地，让人不敢相信这堪比野球场的地方竟然是意甲双雄的主场。
“行了啊，赶紧准备。一会就要比赛了。”他轻轻拍了下学生的头，两个人并肩走进了会场。
这次再踏上大奖赛的赛场，已经不再有上次的忐忑。波澜壮阔的上一年让她对大奖赛爱恨交织，在这一赛事上她获得了人生中第一块奖牌，也是因为这场赛事，她深陷跟媒体整日撕逼的泥潭，到现在都没能脱出身来的迹象。
她甩甩头，在后台坐下。米兰这组没什么强敌，唯一有点威胁的就是中野友加里，这个日本姑娘之前刚在法国站拿到了一个分站金牌，势头正盛。而自己这几天还被艺术性卡到头秃，之前训练滑的太紧张还被茱莉亚从冰上揪下来做了一天的地上训练。安德里亚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走过来安慰了两句。她匆匆应付过去就坐在转播屏前抱着水杯，手里抓点什么能让她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而杯子里温热的茶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沉甸甸的液体让她稍微定下了心。
第一个上场的是中野友加里，日本姑娘的演出服也十分具有日本特色，阔袖的设计，交叉的领口和水桶一样的腰缠设计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这次想表达的主题。方湫莯咬住了手指，题材撞车了，她盯着屏幕上的选手，有些焦虑。她对中野友加里的印象还停留在中国杯，天神下凡的日本姑娘靠自己出色的技艺夺得了那一站的金牌。她不认为自己仅凭借技术分就能压过中野，但靠艺术性来决胜负她也没有十足的信心。
先看吧，她暗暗想，先看看这位对手这次的节目。
音乐开始了，曲子来自于《魍魉之匣》。开头的三味线里隐约有着竹叶碰撞的沙沙声，中野在第一个弦音响起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伴随着风送来的鼓点，起跳。
“菲利普三周跳，她上次还不会这个。”方湫莯皱了下眉，她在巴塞罗那的时候也看过关于中野的报道，小报写手们为了骂她专门拉上了同为亚洲运动员的中野友加里。同样的年轻，同样的精彩艳艳，但不同的是相比满身傲气动不动就给媒体人甩脸色看的方湫莯，中野明显要温和得多。
她站了起来，脚尖轻轻地磕了磕地板。自上次意大利的专访后，记者好像暂时遗忘了她，这让她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但今天到后台的路上她又遇见了那群熟悉的“朋友”，扛着长枪短炮把她逼得夺路而逃。每次比赛后他们写的那些黑稿还被她压在抽屉最底部，阴影被埋藏在黑暗里却从未消失过。
必须赢，她默念了一句，虽然赢了也要挨骂，但总比输了要好些。黑茶色的长发盘在脑后，白色的白炽灯下微微散着灰色的冷光。转播屏上的中野已经进入了最后的联合旋转，她的舞姿一如既往地优美，整套舞蹈几乎没有瑕疵。
“别太紧张了，”安德里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有些担心的把手放在学生肩上，感觉到手下的躯体轻轻一颤。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方湫莯被他吓了一跳，鸡皮疙瘩像是爆炸一样的冒了出来。
“我早就回来了，”安德里亚翻了个白眼，在你皱着眉头快要把自己手指咬的留下红印的时候。
“怎么好好地这么紧张？”他有些意外，小姑娘的自我调节能力在他印象里一直不错，能在阵阵骂声中拿下奖牌的运动员居然会为了一个分站赛紧张成这样。他把目光转向转播屏，看见了里面的中野友加里。
“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中国杯那次你是因为失误，中野那次滑的是很好但还没到能碾压你的地步。”他挑挑眉，“别紧张，紧张只会让你更容易失误。来，吃根香蕉。”
“我一会就上场了，”她推开安德里亚拿着香蕉的手，“而且我没紧张。”
“没紧张就好，”他剥开香蕉的皮自己咬了一口，“一会你直接跟我去前场，别去听别人的分数。”
转播屏里中野友加里已经退场，安德里亚扔掉香蕉皮，拿纸巾擦了擦手。“行了，该准备了。”
方湫莯闭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最近莫名其妙的有些神经过敏。大概是赛季刚开始太激动了吧，她给自己的奇怪状态下了个定论，系好鞋带走出了休息室。
他们到前场的时候中野的分数已经出来了，她强忍着好奇逼自己不去看。但上场前，一个影子拦到了她面前。抬头一看，中野友加里表情挣扎的站在她面前。
“有什么事吗？”小姑娘有些疑惑，她不记得自己和中野有什么交情。日本姑娘纠结了半天，突然给她鞠了一躬离开了。她看着中野的背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安德里亚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们认识？”
“怎么可能，我就中国杯上见过一次。”她脱下刀套站到冰上，金色的冰刀在一片白色中分外显眼。
安德里亚最后拍拍她的背，“放松，别紧张。我们之前练得很好，记住那种感觉。”小姑娘点点头，转头滑到了冰场中心。
屋檐下的铃铛响起来了，风卷起最后的雪尘，在第一朵花盛开之前。转三，起跳！
“三周跳阿克塞尔，美感与技巧并具的开头。这位中国的选手是上次大奖赛的亚军，不知道她今天能为我们带来怎样精彩的演出。”
落冰后摆腿转体，迎春花要开了，左腿后压三圈hydroblading。这次她完成的不错，对于速度的把控比第一次滑时强了很多。安德里亚在场边给她鼓了下掌，茱莉亚不愧是当年的舞团首席，她把对于动作的把控的心得倾囊相授给了方湫莯，现在小姑娘的衔接问题虽然还没完全消除，但已无法影响到她整套节目的流畅度。
二月间采花花哟正开。连续步把花海推到了观众面前，金色的冰刀在冰面上画出一朵朵的早春鲜花，黑色手套指尖的亮片在灯光下显得分外夺目，转体，滑行，最后的鲍步她把想象中的花举向天空。
第一个联合跳跃后有两个单独的跳跃。交叉夏塞前进，摇滚步滑过半场，这是她的第二个阿克塞尔。右脚滑行，抱胸，起跳！
“又一次的阿克塞尔三周跳，不过这次跟第一个有些不同啊。上次是右脚点冰起跳的，真是少见的双脚都能起跳的选手。这种处理虽然不会在技术上有什么加成，但在艺术表达上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意大利的解说跟德国的相比过于絮叨，但他们华丽的解说风格也让观众再次感受到了亚平宁的热情。
下一个跳跃是在白色的芍药田，六月的热风消散在夏季的蝉鸣里。左脚滑行，右腿点冰，双手上举，黑色的影子罩在头上。黛色的花是存在的，它开在精阳的影子里，绽放在浮着白色尘屑的冰面上。
“勾手三周跳，双手上举有技术加分。这次这位选手的跳跃种类不多但技术难度都很高。之前有传言她已经掌握了所有的三周跳，我想我们从现在就可以期待她明天的自由滑了。”
简单地步法衔接后是这支舞最难的一个323，方湫莯有些紧张，虽然之前她已经将这个跳跃完成了无数次，但在大赛上使用难度如此之高的跳跃还是第一次。
滑行，起跳。第一个完成了，第二个也没问题，第三个...怎么轴歪了！左腿落地的一刹那膝盖像是直接碎掉，好在身体的其他部分还记得该怎么运行，右手扶了一下冰身体立刻向前。
“最后一个是起跳时的速度太快？中心轴歪斜导致落地没站稳啊，触冰有一个减分，而且速度太快最后多转的部分超了半周。有点可惜，这位选手好像在分站赛总要多少出一些失误。不过往好了想，这个跳跃努努力就是四周了。”
什么往好了想，失误就是失误怎么往好了想。方湫莯咬咬牙，把心里的一闪而过的恐慌和焦躁压下来。后面还有几个跳跃，心态不稳可是大忌。
桂花的花期要过去了，凋落的花瓣被收集起来，酿成酒做成糖，剩下的在火焰里完成了最后的绽放。起跳，落冰！右胯穿来一阵刺痛让她腿差点一软，估计是刚才动作太大咧着了。连续步，联合旋转，骨头传来的隐痛提醒她再做贝尔曼可能会有些不太好的后果。但，这是必要的付出。
左手用力提刀，她还是把腿直接拉直，现在必须用别的分把跳跃失误造成的损失补回来。虽然知道无论如何赛后这帮媒体都不会放过她，但站着被骂总比躺着被骂要好太多。
滑行，旋转。等结束的时候她就揉了揉自己的后腰，站在冰场中心又活动了一下才从冰上下来。安德里亚看起来被吓了一跳，本来就稀疏的头顶看起来更加的显眼。
“你刚才伤着了？”他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和惊慌，像是方湫莯只要说个“是”就会直接联系救护车把她拉到医院去。
“应该是扭了一下，问题不大。”她又揉了下后腰，“落地的时候杵着了，歇一歇就行。”
她把刀套装回冰鞋上，准备立刻去等分区。安德里亚走在她旁边，把水杯递给了她。“你那个失误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没问题吗？”
“不知道，意外吧。”方湫莯随口答道。
不过，真的只是意外吗？她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第二个跳跃完成的时候还没有问题，但第三个跳跃起跳时她能感觉到明显的心慌和情绪失控，虽说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还是别跟安德里亚提这件事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注意力在集中点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了。她坐在等分区里，看着自己这次的分数，做出决定。